屋里很暖和,苗妃装扮得并不奢华,颇有种洗尽铅华的味道。郑琰勾起抹笑:“贵妃安好?”
苗妃伸出手掌指向身边的坐位,郑琰微微躬□,提起裙子走了过去。
宾主坐定,凉秋上了茶来,郑琰轻道声谢便再也不说话,她近来与苗妃就是这么个相处模式。
苗妃耐性不如郑琰,未开口先叹气,又想了下词,才说:“你上次说,圣人也该为二十三郎、二十四郎定亲了,消息确切么?”
郑琰放下手中茶盏:“算算年纪,是了。”
苗妃抿抿嘴:“可是……圣人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话传给我。”
“贵妃没有求见圣人吗?”
苗妃语气平平:“我与他,要怎么见面?又怎么开口呢?”
郑琰半张着嘴,样子有点呆,苗妃平静地看着她,看得郑琰马上把嘴巴给闭了起来。想了下,问苗妃:“贵妃怎么这样着急?”
苗妃眼睛里流出伤感来,咬牙道:“圣人,近来睡得越来越,饭量也减了……”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郑琰低下头,轻声道:“贵妃放心,这事,不管怎么办,总要给贵妃个说法。”
苗妃默默无语。
郑琰稍坐了会儿便告辞了,整个昭仁殿,实在是太压抑了!
出了昭仁殿,郑琰并没有去找皇帝,她去找她爹了。
郑靖业很惊悚,他家那个凶残的闺女有什么事这么着急要来找他?小点的事情她自己都能办了!出什么大事了吗?
心里很着急,郑靖业面上还是维持着平静:“你到宫里来了?去看太子妃了?”
“不是,是昭仁殿有事。”
郑靖业挑挑眉,对于苗妃挺不满,这个女人就是好瞎折腾!
“贵妃言道,二十三郎年纪渐长,是不是该娶王妃了?”
“她不自己跟圣人说!”不满了,敢戳着我闺女当炮灰。
“我寻思着,不如阿爹请太子上表为二十三郎纳妃,如何?也显得东宫重情谊。”
这事如果是由郑靖业提出的,皇帝、太子都会对郑靖业再加分好感,同时,郑琰也是完成了苗妃所托,举两得。郑靖业很快想明白其中关节,点头道:“也好。这些天你去东宫盯着点儿,不要让太子妃再生事。”
“啊?太子妃现在挺好的,稳重了。难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郑琰很疑惑。
郑靖业左右看看,小声对女儿道:“东宫依旧无嗣,圣人和太子都有些着急,过了正月,就要为太子择采淑女。”
“他们也太急了点儿!”
“那是东宫啊!”郑靖业拍拍郑琰的肩膀,“你心里有数就好。”
郑琰无语地理理裙子,对郑靖业福,郁闷地回家了。信息量,略大,她得先打听好了情报再去见徐莹。个比较好的消息来源就是庆林长公主了。
庆林长公主倒是知道些内情:“圣人倒是问过我些,你想啊,我认识的都是什么人呢?巴巴地挤着给人作妾?哪怕是太子,也有人不愿意的。再说了,这个个的小脾气,能比太子妃好到哪里去?就是太子妃,当年在家里也是说贤良淑德,入了东宫,还不是块爆炭?论起来还是世家女温顺,我认识的又不。”
“那圣人是个什么说法儿呢?”
“自然是要个柔顺的,不然两块爆炭弄到块儿,东宫还不得炸了锅?怎么?太子妃跟你抱怨了?”
“哪儿啊,我还不明就里呢,是永安郡主年宴上问我知不知道,我就纳闷儿了,我常跟太子妃见面,也没见她提起啊。”
“大约是不好意思,永安郡主也未必就是听太子妃说的,圣人大概是问过永安郡主有什么合适的人吧。”
“那倒差不了。”自己结婚时间短,还没到这种七大姑八大姨的保媒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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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差不的情报,郑琰又踩着点儿到东宫上班去了。
见了徐莹,郑琰大吃惊,怎么觉得徐莹这个脸色这个气场,越来越眼熟呢?
徐莹对郑琰浅浅笑:“来了?”
“是啊,”郑琰心道,果然消息是真的吗?徐九这样不嗔不怒的样子,真心不适应啊,“我听到个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你要是说东宫要采择淑女,那就是真的。”徐莹脸的无所谓。
郑琰倒吸口凉气:“你——”
“我怎么了?”徐莹有点古怪地笑问,“我该闹吗?我生不生气有区别吗?”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行,这样才算正常。
“他既无心,我便休!”徐莹字顿地道,眼睛干干的,“我不能被休弃回家,你明白吗?我的祖母会受不了,我的父母会被人指点。换个人,我真能和离。”
郑琰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147、皇帝的安排...
“不要说这样的话,我问过师母,圣人想给太子找性情温和的女人,你,想法子拿捏住吧。”
“你为我担的什么心呢?我如今,倒是身轻松了,我倒要看看,他们父子,还能如何!性情温和?你道圣人眼里他的后宫性情就不温和了?她们看着倒是温和了,她们的儿子个个可是暴烈得紧,切~我就看着她们对着咬,权当看斗鸡了。”
徐莹说得像是轻松,郑琰心头沉重了,终于逃也似地出了东宫。她不想回家,家里现在就她个人,还是回娘家吧,窝到阿娘跟前,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什么都不用想。
才出东宫的门,又被苗妃派来的人截了去。
苗妃是专程致谢的,太子上表,提醒皇帝:二十三郎年纪既长,应议婚事。皇帝对于太子关心幼弟非常开心,又想起二十四郎来,并给两个小儿子议定了亲事。二十三郎的妻子定的是成国公的侄女,也就是郑瑜老公的堂妹吴氏。二十四郎虽然年幼,皇帝也给他定了门娃娃亲,定的是徐莹的表妹,也是宗室郡主之女。
看到苗妃,郑琰才恍然大悟,刚才徐莹的表情,真的很像如今的苗妃。也许会有不舍,实在已经对那个男人不抱什么希望了。
这样也好,起码不会举止失措。郑琰完成了这桩事,自觉心头松,自己的帐本儿上从此不欠苗妃些什么了,如果苗妃还觉得自己欺骗了她的感情,没有帮忙她儿子当皇帝什么的,那也只能随她去了。
终于有件让人开心点的事情了,郑琰还是决定回娘家趟。
杜氏见到女儿很开心,口中虽说着:“嫁出去的女儿还总往家里跑,真不像话,”手上已经把郑琰给搂到怀里了,“真瘦了,当心身子骨啊!”
郑琰无奈:“怎么人人都这样说啊?郎君也说,师母也说,连阿娘也说起来了。”
“这么些个人说,足证是真的,你给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听到没有?”
“知道啦~”被关心包围着的感觉,真好!郑琰抱着杜氏的腰,忽然想起件事情来,“阿娘,咱们家有玻璃作坊吗?”
“你怎么想起这个来了?打小就喜欢玻璃的东西,那东西又不顶贵重,又容易坏,你还念念不忘?喜欢剔透的东西,寻水晶的不好么?”
“不是,我突然想做些玻璃的东西来,水晶不好雕琢,好阿娘~纵咱们家没有,谁家有呢?我出钱,买个,就当是给我解闷了,好不好?”
杜氏看她实在可怜,终不忍拒绝:“我这里倒是有个,你打小喜欢这个东西,识货的人又少,索性弄了过来,如今全给了你罢。”
“我给钱。”
“又胡说八道!跟亲娘算起账来了!”
“我这不都嫁了么?家里还大家子人呢,还有阿姐呢。”
“少讨打!我有数呢。”废话,乖巧的孩子招人疼不是?郑琰对家里也颇有贡献,哪怕嫁了出去,年前还弄了个木材商人给家里添收入。个玻璃作坊,杜氏还得起。
郑琰在账本上不免又记下笔:欠家中个玻璃作坊。备注:做出镜子之后给娘家相应补偿。
有了专业人士,做东西就是快,至少人家知道怎么做玻璃,郑琰根本不知道玻璃的配方。郑琰也不与作坊里的人过接触,她只要确定这些人的身契都捏在自己手里就可以了。作坊对于郑琰要制作平板玻璃非常不解,但是依然努力研发去了。这位娘子不计成本,必要做出平板的来,她有钱造,他们就卖力气呗。
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只要有需要,只要肯去想!没两个月,作坊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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