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面怏怏:“阿姐好。”还剜了鹦鹉眼。
郑琰弯下腰来摸摸他的脸,只觉手感很好:“阿宁在做什么呢?”
“阿红好笨!”顾宁吐槽,“我教了它好几天,他还是乱说话。”
郑琰差点笑场,抬眼看庆林长公主也是要笑不笑的表情:“你教它什么啦?”
顾宁伸手捅了捅架子,鹦鹉跟着微微晃了晃:“安好。”
顾宁睁大了眼睛:“你这贼鸟,看到漂亮小娘子就乖乖说话!”
“贼鸟贼鸟贼鸟……”
庆林长公主笑得前仰后合,郑琰抄起顾宁把他抱给庆林长公主。庆林长公主接过儿子,捏他的鼻子玩儿。家令使人来报:“驸马回来了。”庆林长公主看眼郑琰:“脩之来了没有?”
“并没有。”
顾宁从她怀里滑到地上:“我去迎阿爹~”背后鹦鹉也不甘寂寞地来了声:“我去迎阿爹~”顾宁个急刹车,转过头来:“不是你阿爹啦!”鹦鹉也说:“不是你阿爹啦!”顾宁急了,小袖子卷:“我拔你的毛!”
庆林长公主与郑琰两个没良心的女人抱在起笑作团,还是庆林长公主撑着对顾宁道:“你去迎你阿爹,它交给我。”顾宁气哼哼地跑出去了,身后跟着堆侍婢,生怕小主子跑太快跌倒。
庆林长公主得意地对郑琰道:“怎么样?”
原来鹦鹉是你找来的?!“不要总是这样玩啊,阿宁都快被你玩坏了。”
庆林长公主愣,又笑了起来:“他那个口舌,让他背,年纪又太小,哪能坐得住啊?不背书就去念叨阿宽,阿宽正是睡觉长个儿的时候呢。我就给他寻只鹦鹉。”
说话间顾益纯已经抱着儿子进来了,庆林长公主很自然地起身相迎:“把他放下来吧,怪沉的。”顾益纯掂掂儿子:“不碍的,正好。”
郑琰笑眯眯地问好,顾益纯道:“咦?你怎么还在啊?你爹可已经回家了啊。”
郑琰发出个鼻音:“明知故问。”
“他被圣人留下来问话呢,不定什么时候才出来,你不要在这里等了,早些回家去。听说——你刚才差点儿谋杀亲夫啊?”口气也三姑六婆了起来。
郑琰扭头:“厨房里有糕点,我去看看,等儿可别全吃了啊,给那谁剩点儿。”
顾益纯在背后放声大笑,庆林长公主低声询问典故,顾益纯拍拍儿子:“去把这个,”指鹦鹉,“弄出去,回来咱们用饭。”又目视郑德谦,郑德谦心说,不听就不听,我可是看了现场的。顾益纯支走了儿子和学生,跟老婆八卦。
郑琰终是没能在顾家呆太久,略有不甘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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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家门,门上的马迎就道:“七娘,相公吩咐了,七娘回来先去书房。”
“知道了,”郑琰应了声,又对郑德谦道,“你回来就不要再出去了,等会儿我许还有事寻你呢。”
郑德谦答应声:“我哪儿也不去。”叔叔哥哥们也要回来了,有许褂可以扒!
郑琰到了郑靖业书房,刚说:“阿爹,我回来了。”
郑靖业就板着张脸:“你箭法练得不错啊?”声音危危险险的,郑琰觉得吧,她爹这话里的意思,大概就是:你要是觉得效果不好,我找你帮你把那小子射个对穿。
堆起笑来,郑琰故作谄媚地凑上前:“阿爹真厉害,什么都知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哼。”
“阿爹,您真是什么都知道么?那您知不知道蒋卓那位未婚妻现在住在哪里?荣国夫人昨天去了什么地方?荣安公主想抬举哪位才子?”她气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是路上问郑德谦的。
郑靖业皱眉:“蒋家没过门儿的那个小娘子还在原籍……”剩下的就不知道了,“你都知道?知道这些个做什么?”
“不是我,是德谦。”
郑靖业道:“他琢磨这些有什么用?”
郑琰不得不为侄子说两句好话:“您别小看了这些,事虽小,运用得宜,可有大用呢。比如荣国夫人,她又去见了个半仙儿,求神问卜的。那个半仙儿据说极灵,还会改运,啧,搞不好就是巫蛊呢。”
郑靖业心说,不是也能弄成是。摸摸下巴,流民打出了废太子的旗号,万皇帝反悔了觉得太子还有人望,这倒是个现成的把柄。
“叫德谦来。”
“在家呢,我叫他先别出门儿的。”
郑德谦心中忐忑,不知道祖父和姑姑要把他怎么样。不想郑靖业与郑琰样,只是考察他的八卦水平。
郑靖业忽然发现,他的孙子里,还是有些怪才的。
郑德谦就是个小八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的,他爹郑琇不像是郑靖业的儿子倒像是袁曼道的儿子,他娘方氏也是门风严谨的世家女,都是再正经不过的人,遗传基因是绝没问题的,具体可以参照他的两个哥哥——都是老老实实的好人,需要黑化的那种。
谁知道郑德谦哪根筋不对了,对八卦的热爱居然超过了对于正义的追求!
郑靖业问得口干舌燥,发现这京里京外,竟没几件郑德谦不留意的八卦,也是无语了。这小子对于信息有种天然的直觉,哪条可信,那条有假,大半都能分辨得出来。也算是是种才能啊!
郑琰得意地道:“怎么样?五郎很厉害吧?”
郑靖业看着郑德谦,直到把孙子看得心里发毛了,才说:“还不错,我还有事要与七娘说,明天你不要乱走,回来我有话要说。唔,你回去想想,近来京中诸王都有什么新闻,明天报我。”
?!这就结啦?郑德谦有些糊涂有些开心,祖父不阻止他八卦,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小夫妻还是没能见上面,分开几个月了,容易么?皇帝,你又调皮了!
防抽备份。
皇帝,你又调皮了!
几乎所有的朝臣在皇帝用强硬的态度表明了立场之后,心中瞬间冒出了这样个念头。
这个年纪的皇帝,从某种程度上确实呈现了“昏君”的某些特质,同时相对的,对于已经干了几十年的工种(皇帝)来说,他已经有了足够的熟练度,对于想管的事情也是驾轻就熟——包括耍赖。在这个将要立储的节骨眼儿上,他旦耍起赖来,大家都得让着他,轻易反驳不得。
这次皇帝还真不是突发奇想,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钦命的抚慰使路上遇险,群朝堂老油条岂能看不出里面略有问题?结合下皇帝的立场,皇帝这是觉得被打了脸,他要找场子呢。当然也有看不出内中情由的,然而只要抬头看看皇帝的脸色,也都乖乖闭嘴了,现在可不是跟皇帝顶牛的好场合。
于是乎,御史里最好邀名的人都不肯提出反驳意见了。只是——
蒋进贤双手持笏,跟着大家起称颂皇帝英明伟大,又盛赞皇帝慧眼识英材,肚里却暗笑:[将士浴血,而不能得爵,众心能服否?]哪怕不怀恨在心,池脩之也少不得要被人背后说是靠关系。
郑靖业对池脩之的表现尚算满意,躬身之时也在想:[只要这小子手上有硬本事,大家推他把又怎样?]要说靠关系,在朝的绝大部分人都是靠关系好吧?尤其是这些世家子,有几个是凭奋斗出头的?细数下,像袁曼道那样的人,实是百中无。
被郑靖业首肯的袁曼道略慢半拍也悟到了皇帝任性背后的深意,脚都抬起来要出列抗议了,又缩了回去。眼珠子转都不转地思考着:池脩之此行遇险必有缘故,池脩之可是抚慰使,即使他做中书舍人略有讨巧,也改变不了此行是为国公干的性质,这种情况下有人要阴他,袁曼道心中是愤怒的。回去准备准备材料,摸摸情况,能参的定要参!
皇帝见最终无人反驳,愉快地宣布结束本次工作会议,同时留下池脩之谈话。
散去的人潮三三两两,关系好的走在处,说着些光明正大的话。郑靖业与顾益纯理所当然地起走,两人的老心肝儿今天早上都受到了点儿刺激,需要聊聊天平复下。
顾益纯叹道:“素日自觉淡然处事,今日方知,不是自己淡然,只是对那些人、那些事不上心罢了。”
郑靖业嗤笑声:“算他好运气!”
顾益纯抿嘴乐,双臂展开,大正宫前伸了个懒腰:“口是心非。”
顾益纯老则老矣,依旧风度翩翩,哪怕是伸懒腰,也是风度翩翩地伸,居然还引来不少人围观。其中就有不少人向郑、顾两位道喜了,有向郑靖业恭贺“得佳婿”的,有和顾益纯称赞“教徒有方”的。有真心有假意,不二足。
蒋进贤路过这两人,也驻足微笑:“池郎此番令人惊叹啊!”
顾益纯报以笑:“谬赞了,他还年轻,正是为国效力之时。倒是君家小郎(蒋卓),行止有度,宠辱不惊,不愧为世家子。”
蒋进贤笑着拱手:“能得思玄语称赞,我可要立时回去告诉阿卓才好。”告辞而去,面走,面琢磨上了,顾益纯这是客套话呢还是说真的呢?他到底是怎么看阿卓的呢?以他的名士脾气,应该不是虚应故事吧?
郑靖业似笑非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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