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作者: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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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安如果没嫡子,也该过继其弟的嫡子为嗣,这又涉及到欺骗祖宗、刻薄弟弟。
李伯安登台很正常,官没了,亲生儿子的世子位也没了,皇帝横插杠子,亲自过问了过继事宜。太子又折条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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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党对此很是庆幸。
然而,让郑靖业万万想不到的是,季繁却以此为突破口,请求恢复旧制。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爵位的承袭越来越困难,让人不得不铤而走险。好好的个家族,因为没有嫡子,祖宗拼命换回来的爵位就收回了,大家子就少了份俸禄,实在对不起这些有功之臣。
季师的顿悟
惊愕之后,郑靖业肚里偷笑,依旧在他的坐位上坐得挺直。世有三公与皇帝“坐而论政”的说法,表示皇帝对大臣的尊重。故而宰相是有个坐儿的,这个待遇,皇子诸王都没有。后来这官制改而又改,但是这个尊重大臣的规定还是变,不过人数上直有所增减而已。
眼看着这个老家伙跳到坑里,郑靖业心里如何不畅快?
季繁直在操办这件事情郑靖业是知道的,季繁自入朝以来,还真没办过什么大事。原因也简单,郑靖业本来就是撺掇着皇帝把这老头儿弄来当活招牌的,没打算让他干啥实事,也就没分给他具体任务。郑靖业已经挖下了坑让季繁跳,不意季繁的行动力实在成问题。
这也不怪季繁,名士有名士的做法,官吏有官吏的门道。初时看着花团狂锦簇,谁知道里面团烂泥?先是没僚属,招聘人手吧,都是要靠推荐的,全都是使得不顺手的人。再说议政,他又没个具体业务,也就是个备咨询,事事发表点意见就是不让他插手去办。御史骂人还有个职责所在呢,他就是个看戏的。
季繁要真是个傻子,他也不可能混到现在这样大的名头。即使老了,脑子久不动有些锈了,磨了这些时日也醒过味儿来了。
明白过来也晚了!
季繁骑虎难下。终于明白了政治的条潜规则:有些不想执行的规定,也不说废除,就这么拖拖拖,拖到不了了之。正如民间对于女子的要求还是希望三从四德什么的,但是如果你穿上男装带个奴婢上街,大家也睁只眼闭只眼。
其实世家找他诉苦,也不是把宝押在了他的身上,明摆着的,皇帝连自家人的爵位承袭都压下去了,他还管你什么世家!这位皇帝与以往的皇帝都不同,自古皇帝不长寿,活过五十岁的都算是烧了高香了,在位能超过二十年的都是神人。这位倒好,从小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上马能砍人,下马能骂人,活到如今六十岁了,还有心情抱着如花似玉的小老婆。
登基三十余载,开疆拓土、保境安民,文治武功样样行,朝中也有许心腹。个人在个位子上呆得越久,他在这个位子上的威信就越高,就能办出许破空这个位子界限的事儿来。他,扛得住!
可是季繁开始进京就昏了头,先插了只脚进去,跟世家走得太近,还tmd答应了人家。他初时是没有料到郑靖业会荐他为官,现在爬到墙上下不来了,为了名士的名头记,他也要提上提的,总不能言而无信,季繁还要这个脸皮。他心里对这些让他出头的人也是恨得不行,挖坑的郑靖业倒让他给忘了。
要么就是把世家的要求暂缓,要么就是克扣军饷、赈灾款、皇帝的用度……反正,必与项有冲突。季繁也光棍了起来。反正他只是要给世家个交待,或者说,种姿态。那他就上书呗,办事的又不是他!
季繁在下面说得动情,朝上立着的大半的人面露惨色。是啊,人家努力工作换来的爵位,万老婆命不好生不出儿子来,庶子也是子,凭什么不让人家袭爵啊?这不白干了么?很人家的爵位在建国之初可真是拿命拼来的。
皇帝是不可能答应的!答应了岂不是打自己的脸?还要掏自己的腰包。不干,坚决不干!皇帝的手抚上份折子,这是前两天递上来的,对于京畿地区收成的担忧——今年冬天没下雪。
混蛋!群大老爷们儿见识还比不过个丫头!国以民为本,懂不?!
季繁心里也是大怒,群王八蛋,让我出头,你们怎么不跟着附和啊?郑靖业咳嗽声:“复不复旧制,不过圣人句话的事,为臣子却要为君分忧的,这笔钱要从哪里出?”起身向皇帝躬身道,“臣惶恐,户部那里现无这笔款子的。”
郑靖业敬业啊,国家去年收入少,花销少,今年又有什么样的预算说了出来,最重要的是,郑靖业表示:“诸王年岁渐长,亦需营建府邸,分派封地。”
你们说吧,从哪里扣出这笔发俸禄的钱来,从哪里拨出合计得有几十万的封户出来。克扣军饷?截留赈灾款?让皇帝儿子没饭吃?你说你说你说。
郑靖业上台之后对皇帝来说个大的好处就是,他挡住了许人对于魏静渊政策的反弹。谁也不敢说,你别给大头兵发工资了,会造反的,也不能说不管灾民的死活,他们造不造反另说,你说不赈灾那就是不恤民,名声就臭了。至于皇帝儿子,你自己掂量着看。如果谁有好的主意,欢迎提出。
郑琰的县君,大半由此功劳而来,先时郑靖业就是拖拖拖的,用各种借口拖下来,也有点“养匪自重”的意思,使皇帝少不了他,再额外捞些好处。此时既是被东宫惦记上了,少不了先糊这些破事,好专心办了太子。
皇帝笑了:“都不要吵了,刚过完年就嚷嚷,不成话。”让季繁把计划写写递上来,看看可行性。
又次郑靖业帮皇帝挡了灾,在皇帝心里,他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郑靖业回去把闺女看了好几圈儿。心说,这丫头要是个儿子就好了,要是再大几岁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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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高兴了,郑靖业略有遗憾,季繁这里就开了锅了。季繁突然觉得,在京里再呆下去就没意思了,郑靖业的话让他遍体生寒,老先生几十年的精明全回来了,走!赶紧走!再不走,几十年的名声就全交待了!
季繁悟了,就算是国库有钱,皇帝也不愿意发,也总有各种理由搪塞,最常用的理由就是用之于民!如果今天这话被添油加醋传出去,个不顾百姓死活、只管谄媚世家的名声砸下来,季繁就不要活了!
如今朝廷上寒门出身的官员也不少,许人只是门第不如世家,家财丝毫不少的。也就是说,能量也是不小的,他们绝对乐得看见许世家子弟因为袭爵的原因荫封不够级别或者干脆没了荫封的优惠,出头之日来了!他们绝对会乐意把这消息散播出去,借民间舆论压压这些拦路虎。即使没有这些人,他那个肚子坏水的得意门生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赶紧的识相滚蛋,说不定郑靖业还不至于赶尽杀绝,要是晚了……
季繁个哆嗦,他得承认,他老了,让他安心养老去吧。
退休报告还没打上去,撺掇着他出头的人不好意思再缩着了,堆的人跑到季繁家里去慰问。郑靖业却是个做事偏要做绝的人,他老人家轻轻巧巧就把这事儿捅到皇帝跟前儿去了。
众所周知的事实就是,这时候朝廷人才半在世家,也必须承认世家子弟的教养确实不坏,皇帝给太子选的人马,大半出自世家。季繁为他们出头,他们自然也要回报。太子也指望着借季繁的身份压压郑靖业,能搞臭郑靖业最好。
郑靖业又不是傻子,在皇帝面前感叹:“臣原以为,他是海内名士,入朝为官也是为朝廷张目,不想他老人家派天真烂漫。人本高洁,不相信人心鬼蜮,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呢。”
皇帝原也当季繁是摆设的,此时点头:“原也怪不得你。”
郑靖业摇头:“臣这师父是死乞白赖拜的,算是要胁着当了人家弟子的,自季师入京,就不乐见我,也有这个缘故的。总想着,当时办得不地道,说出去也不好听,也该回馈二,他又是海内名士,对陛下许有益处,两下便宜,臣也算是沾了个光,还了师恩,报效圣人,彼此便宜。谁料……”长吁短叹,“先生入京,我就有些怵着见他,后来先生入仕,想登门拜访,又怕惊了他那里的客人。这回,是非去不可了。故此想向圣人讨纸手书,好作敲门砖,否则还真怕被打出来。打出来也没什么,那是师傅,要是被旁人看到,臣未免脸上无光,咳咳,宰相叫打出来了,也丢圣人的脸,他那里日日有不少与臣同朝为官的登门请教。”
“他那有什么客?”皇帝因郑靖业把季繁的提议拍回,心情大好。
郑靖业摇头:“圣人,写吧。”
郑靖业带着皇帝安抚的小纸条到了季繁家里,季繁家门口堵着堆的车马呢。郑靖业不客气地进门,客气地见季繁,身边还带着几个皇帝好心好意给郑靖业护航的内官,以期让他家宰相不会丢脸被赶出来。
至于内官回去会跟皇帝说他在季繁家里见到了什么人,那还真不是郑靖业能控制得了的,不是么?
师徒再见面,感慨万千。郑靖业依旧恭谨得可以,交待了皇帝的差使之后,马上执弟子礼。
季繁叹道:“冬春之季,冷暖交替,老夫不中用了,风邪入体,你可要小心才是,饮姜汤。”
郑靖业道:“谨遵命。”
接着季繁表示出了要致仕的意思,郑靖业劝阻无效,只得道:“先生刚置下的家业,还有这些僚属,他们可是指望着您吃饭的……”
“无妨,都是他们送的,再还回去罢了,”冷笑,“人也是般。”
郑靖业不说话了。
“思玄就留在京中吧。”
这点郑靖业是非常感谢的,答得就诚恳得了。季繁终于忍不住道:“八十老娘倒绷孩儿。这满朝上下,没个好相与的,你当慎之再慎,不要走魏静渊的老路!今天的话,记住了。东宫那里,你要仔细,不要结怨。”
给这老东西当了几十年学生,就今天这几句话像个人样儿啊!郑靖业热泪盈眶。
季繁算是跑得快的了,没两天就写了致仕的折子上去。皇帝看,得,老头儿都八十了,真不好再支使人家的老胳膊老腿儿啦!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了,不对,就是出去了再胡说八道也没人信啦。
皇帝假惺惺地表示,你是海内名士,不留在朝里实在是个损失,但是你说你年纪大了,我也确实不好意思再让你累着了,你回家吧,不过,工资照发。
郑靖业还跟季繁来的时候样,带着全家老小去送行,吃喝玩乐的东西送了十几车。顾益纯也带着顾鼐来了,季繁左看右看,说声:“你们要相互扶持。”把顾益纯给扔下了。
郑靖业乐了,决定过几天再给老师送点儿好点的。
顾益纯又对郑靖业道:“不要与李俊太计较了。”
郑靖业也认真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