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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作者:我想吃肉

分节阅读6

对!丫手上拎着几条干肉?

顾益纯想吐血。放软了声音问:“你可有荐书?”季繁的名头那时候就已经很响了,学生太教不过来,他也挑徒弟的。除非本人惊才绝艳,否则必须得有季繁信得过的人或者是不得不卖面子的人的荐书。

郑靖业非常诚实地摇头。

顾益纯又问:“你原是在谁门下?读过什么书?”

待这小家伙依旧诚实地告诉他,小时候半工半读在村头袁大爷的小破屋里识了些字,并没有拜过名师之后,顾益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抱着好玩的态度,顾益纯大方地说:“我去问问先生还收不收学生了。”

季繁当然收学生,只是条件越来越严格,郑靖业显然不符合他的条件。他老人家慢慢地踱到堂前,隔着长长的中庭看了看郑靖业。小伙子印象分不错,季繁出了几道题权当面试。

题目有深有浅,郑靖业的水平只能是勉强及格,倒是字写得不错。季繁皱皱眉头,没有直接说收了这个徒弟,郑靖业在他面前力图镇定。

顾益纯看得出来,季繁心中不喜,非常地不喜。顾益纯心里也摇头,郑靖业的答案,透着股子逼人的寒气。少年有锐气,这很正常,如果有暮气了,才让人惋惜,但是这股子寒气就……

季繁不喜还有另原因,这份答案让他想到了个人。这个人也是史上有名的,话说,皇帝们直致力于削弱世家啊、离皇位太近的宗室们的力量,明着干谁都不愿意,他就给在外的人派那么两个明为辅助、方便与皇帝联络,实为监视的人。这些人都用的是寒门出身,这些人很少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其中最凶残的个叫张智,十五年间八次外出,逼死了五个上司,另外三个心理压力太大,辞职不干了。季繁想起的人,就是他。

季繁有名士之名,倒是不怕这样的人,同样也不想得罪这样个人,不想收这样的弟子。又问郑靖业的家庭情况,郑靖业也不撒谎,只是瞒了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事,顾益纯听就皱眉了,心道:你这样儿可不成,先生怕不会收。

果然,季繁道:“求学问道是好事,只是父既亡,而家无恒产,又有老母需要奉养,再来读书,你母亲怎么办?他既读得几个字,山阳府君那里谋为小吏,养家糊口为先。”你丫不是望族有宗族支持、二不是暴发户有钱财支持,还过了最佳的学习年龄,最主要的是,你现在的任务不是赶紧长大了打工养老娘吗?

郑靖业回答得干脆:“学生自处之,必不令母亲受饥寒。”

季繁对这样的态度非常不满,拂袖而去。

郑靖业非常光棍,就这么跪到了季繁的门前。季繁再不高兴,也不能摆出拒绝有心向学的好孩子的样子,捏着鼻子收下了他,对他当然也就很般了。

倒是顾益纯,他真的是太闲了!有事没事就逗着郑靖业,先是观察,郑靖业当他是空气,然后在他周围闲逛,郑靖业依旧当他是空气。郑靖业的目标很明确,他是来学习的,是来开眼界、镀金的,虽然季繁迂腐了点,但是毕竟比私塾水平高太!还有礼仪,未学书先学礼,这是出身贫寒的郑靖业最缺的。他没功夫理个出身高贵闲得头上要长蘑菇的“师兄”。

顾益纯快要好奇死了,忍不住派了个人去打听郑靖业。郑靖业的来历很清楚,跟家族闹得乱七八糟的事情是瞒不住的,现在还边读书、边帮人写信抄书的事情也是摆在眼面上的。顾益纯听完之后冷笑声。

第二天,顾益纯问郑靖业道:“你这样拼命,究竟想做什么?”

“过得好点。”

“你这么笃定能成?”

“总要搏搏。”

“败了呢?”

郑靖业看了他眼:“我已经成了半儿了。”

“先生弟子没有千也有八百,可不是入了门就能算成了的。”

“我不是说这个。”说完,闭上了嘴巴。顾益纯福至心灵,所谓成了半,是指离了那个家族。

这天,郑靖业来了个大主顾,让他抄书,出双倍的价、出笔墨纸砚,要求是只给他抄书,不许分心接别的生意误了他的事。郑靖业想了想,没答应。顾益纯跳脚:“做别人的生意也是做,怎么就不做我的生意了?别以为是便宜了你,这书不好抄!”

很书都是私藏的,花钱都买不到(郑靖业也没那个闲钱去买),上面有许学士的注释。纸张泛黄,有些脆弱得让人害怕它会随时变成堆粉末。

顾益纯的要求就是:“把这些抄了,个字也不能错,我要查。正文要写得大,注释字小些……”最后道,“我也找不着旁的合适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用不用心,反正你在我眼前,哪页抄错了,我就让你重抄!省得再跑腿到城里算后账。”

“哦。”

“哦什么哦?”

“先抄哪本?”

“嘎?”这小子也太跩了吧?

抄来抄去的,两人之间答话不,心里却亲近了不少。

顾益纯也就劳动着他那闲得快要生锈的把骨头,跑去郑家。

郑宅屋浅,顾益纯老远就听到对母子的对话。

“这是你辛苦抄书得的钱,怎么就给我买了新布?还托人去缝?家里得过日子,阿娘穿得旧点有什么?黄土埋了半截了都。”

“这是什么?”

“钱啊。”

“钱能做什么?”

“用处了。”

“儿现在就用了它。不用就不叫钱。”

何氏:……“你拿什么娶媳妇啊?!”

顾益纯:……“果然有趣。”

反正那天顾益纯就赖在了郑宅不走,让人买了酒肉来,招待郑家母子道吃。何氏还扎手扎脚,十分不敢,又要到厨下准备饭菜。顾益纯道:“有劳伯母,有黄黍饭就好,平日少吃这个,想尝个鲜。”

郑靖业没说话,去帮忙烧灶,被何氏拦了出来,顾益纯的书僮机灵,虽然不大会,还是狠心去领了烧灶的差使。饭是在郑家吃的,郑家提供的也就是锅黄黍饭,酒肉都是顾益纯带来的。何氏要躲在厨下吃饭,被顾益纯邀了过来,他嘴巴甜得很,口个伯母,自称晚辈,说是郑靖业同学,要是让长辈这样躲着他,他可没脸见人了云云。

何氏有点儿吃不安稳,顾益纯直招呼着她吃这吃那,郑靖业看不下去了,道:“阿娘,顾兄向来促狭,跟亲近的人才这样的,平日蒙他照顾,他……不是外人。”

顾益纯咧嘴笑,露出八颗白牙,郑靖业翻了个白眼。

何氏匆匆吃完了饭,看儿子跟同学还在喝酒,道声恕罪,抱着半匹布,出门到隔壁去借地方给儿子做衣服去了。

顾益纯松了口中气,郑靖业冷笑道:“世家子,倒会哄人。”

顾益纯回以冷笑:“我算什么世家子?婢生子罢了!”

郑靖业的冷笑凝在嘴角。

顾益纯是顾家婢生子,生下来刚满周岁,他妈就被转赠给了别人,他倒还是顾家小主子之,衣食无忧。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这个国家的各个地方,是常态。到他四岁上,场很大的疫病席卷而来,为了避疫,顾家也是使出了很的办法。

其就是离开现居住地,躲躲,很小孩子被“寄养”。顾益纯庶出,得到的照顾就不如人,嫡出的兄长被祖父母带在身边,他就被放到别人家里,巧得很,这个别人还不是其他人,是他的外公家。

年半以后,警报解除,他又回到了家里,很想法就已经不那么正宗了。

这年头,庶出子女不认生母、只有嫡母,这是法度,正常,他们也安之若素。婢女被送人也很正常,但是在顾益纯的心里亲妈被当成礼物样地送人了,这就让人不太淡定了。顾益纯还聪明、早熟,又没有足够成熟,所以他痛苦,痛苦得要发疯。

由于他的天份,顾家很自然地给他找了位名师,就是季繁,季繁也想收这个弟子,但是顾益纯还是不高兴。

最让他不高兴的是,不但母亲由人摆布了,他自己,也比他那婢女出身、完全不记得长相的母亲好不到哪里去。相貌出众、名师弟子、世家子公子,他该结婚了。

据内部消息,结婚的对像是张智的女儿。

我靠!这丫头的爹不是好人,这不是问题,问题是,顾益纯完全不想娶这丫头!他见过这丫头,长相不好就算了,难得的是她的脾气比她的长相还不好,这也就罢了,最郁闷的是她还脑残!凡是你能想象得到的脑残娇娇女的桥段她都亲自实践过,身边的小丫头三五天换,据说非死即残。

顾益纯从此成了“名士”,仗剑游走、装疯卖傻、犯夜禁、戏王侯……妄图逃出生天。然后被他爹句话,从他姐夫那里借来的三十个部曲拥而上,捆起来关禁闭。

侥天之幸,世家、宗室们再也忍受不了张智了,让他“被事故”,乘船过江的时候掉水里了。感谢坑爹的婚俗礼仪,不但步骤,而且持续时间长,两家还没下定礼,事情还没敲定,张智的女儿还不算顾益纯的老婆。

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顾益纯拍拍胸口,卷起铺盖就跑到季繁那里躲着了。季繁十分同情他,出面为他说情,顾家才在说了自家的难处之后,很无奈地保证,顾益纯的婚还是要结的,但是……结婚对象他们会慎重考虑的。

从此顾益纯悟了,他爹不算是对他不好了,至少尽了抚养义务,对他也算是有父子之情。可他爹把“大局”看得比情义重要。休说对他生母了,便是对他们这些子女,乃至对结发妻子,当情义与“大局”相抵触,他那位父亲也能果断地把他们舍弃掉。或者依照他老人家对这些人的情义的深浅,表现出从流泪到毫不在乎几个不同等级,但是该舍弃的还是会舍弃。

就这样辈子受他控制?他死了再受兄长控制?婚事不由自己作主,儿女子孙也听宗族摆布?不!他不干!他可不想下回被捆着送入洞房,个名士,够对得起顾氏给他的照顾了。

但是,熟知宗族之强盛,又欠着宗族养育之恩的顾益纯也做不出“当腐朽家族的叛逆兼革命者”的事情来。他老人家想了又想,觉得很难逃出宗族的魔掌。至于后代,对不起,他还没那个情操,自己鞠躬尽瘁让子孙也鞠躬尽瘁,只为维护着个压迫着他的玩艺儿!没门!窗户都没有!

大不了老子不干了!死也不让我的孩子受你们压迫,不干了不干了!辈子不结婚呗!季繁这里先躲躲再说。

躲就遇到了郑靖业。

小家伙那么的有活力,是的活力,不是他那样发疯式的名士范儿,而是知道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计划,步步地走,绝不妥协,他不但有反抗的精神,而且有积极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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