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作者: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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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
就是这么个人,却是大家眼中的大好人。如果他们家继续几十年这样的作风不动摇,也许又是个新兴的世家了。世家,首重名声啊。
偏偏他有个不羁的儿子,也许是袁曼道把袁家所有的稳重因子全给用完了,袁守诚,袁曼道大好人的独子,才华横溢,却是个豪侠任气的。调戏调戏尼姑、挑逗挑逗歌伎、跟流氓打打架、跟奸臣磨磨牙。
这位守诚公子还是个帅绝人寰的大帅哥,光看面相就让人生出好感来,他做事也是自有分寸,大家再看他爹的面子,也不好与他计较。毕竟,年轻人打的不平什么的,也是有正义感的象征,如果再有个端正方严、素有贤名的亲爹,在他那里吃鳖就吃鳖吧。
前两天,丫在路上、遇到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卷起袖子来把纨绔连带着狗腿子行五人打得亲妈都认不出来。袁大公子称得上是文武双全了。
奸党小头目大理寺卿说的就是这件事情,这样的案子且还轮不到他来管,但是作为司法官员,此类案件的消息是颇为灵通的。此时剖析,别管调戏良家妇女对不对,打人就是不对的。你看不顺眼就要动手,要王法干什么?你不会打110报警啊?
此风不可涨啊!这小子太狂了,再有理,也不能不守法,这不是……坏你爹名声么?
那啥,把这事儿捅出去,让袁老头子先头疼儿子去吧!
奸党总头子总结发言:“为人父母总是要为孩子操碎了心啊!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去看看儿子吧,别叫他们学坏了。我也该去教训教训那几个不成器的犬子了。”
众人会意,咱们回去就去拿袁家公子练手去。起身,通狂拍马屁,什么府上公子表人才啊,什么府上家教良好非袁家那个败家子能比啊,什么您真是慈父心肠令公子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了啊……然后带着在本朝奸党总头子这里表现了自己最“美好”面的得意告退了。
好派奸党聚会的典型画卷!(这分明就是被人勺烩了之前的狂欢的场景嘛!)
郑靖业很给面子地起身了,把大家路送到了书房外面:“恕我还有折子要写,就不远送了。”
奸党们很识相:“岂敢岂敢。”
有帮小弟,哪里用老大们什么都自己动手呢?郑靖业捻须,找老婆孩子吃晚饭去了。
将到的客人
她爹来了,面带熟悉的慈爱的微笑,郑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看看看看,有风度、有派头,好的枚优质老帅哥啊!怎么就成了大家嘴里的奸臣了呢?低下头,看了看腰间垂下来的羊脂玉佩,拿这样的东西给个七岁丫头随便带着,如此优越的生活却是拜此君所赐的。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奸帅奸帅的郑靖业此时脸上全无方才在书房里那副装x的模样,笑吟吟地问杜氏:“三郎媳妇有喜了?可说与亲家了?”
郑家根基浅,许的规矩并不如百年世家那样繁复,但是对于公公与儿媳妇之间这样的大防还是很看重的,是以方氏等妯娌三个并不在邢氏面前。而郑靖业奸则奸矣,实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在家里有功夫就跟老婆孩子起吃饭。
郑琇兄弟三个已经成家,让人家夫妻分隔也不太好。所以,有郑靖业出现的家庭饭桌上,三个儿媳妇却是绝迹的,郑琇等三个娶妻的儿子,也在自家小院子里跟老婆孩子块儿吃饭。
这顿饭就是郑靖业夫妇与两个未成家的儿子加上幼女,五个人块儿吃。
嗯,作为个奸相,郑靖业在家庭生活上是相当温情的。
杜氏与儿女起身迎了迎丈夫,向丈夫道了“辛苦”,又答了丈夫的问题,就与丈夫在上首两席坐下。儿媳妇们避让了,儿子们却领着孙子们向郑靖业再次请安汇报工作。
郑靖业称得上是日理万机,倒也没有忽略了子女的教育问题,挨个儿叮咛嘱咐了几句。亏得他记性好,郑德兴的书读到了哪里,郑德安昨天写了首诗文,郑琛所在司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了回才让他们各回各屋,找老婆讨饭吃。
其时稍有点身份地位和财产的家庭实行的都是分食制,人案,很是丰盛很是腐败。郑家没有食不语的规矩,这让三个媳妇诟病许久,各花了大半年的功夫,才在自己的小家庭里树立了这条规矩。
郑靖业也知道外头“世家”的规矩,直到拜相数年后的今天,他也没在自己家里改了规定。他觉得家是个人最放松的地方,没必要在这种细节上拘拘板板的不自在,只要别含着饭说话喷得到处都是就行了,基本的仪态还是要的。而且,饭桌上的交流,也是家庭生活的部分不是?
队打扮艳丽的婢女走了过来,依次到各位主人身后了,伺候着用餐。
郑琰着听她娘说:“已经着人去了赵家,他们家规矩重,先使人投了帖子,真要人过来,也得明天了。”
郑靖业道:“这些事情你仔细着些就好,”对于子孙兴旺此奸相心中颇为得意,又想起另件事情来,“七娘过两个月就七岁了,”笑眯眯地看着被他句话吸引了注意力眼巴巴看过来的小女儿,“也是长大了呢,与侄儿们道读书而外,该学的总要知道些。”
杜氏道:“我也是这样说,把她拎出来学些该学的,”沉吟了下,“要早早教她,我总觉耽误了四娘,常以为恨事。”
郑琰忧郁地想,不合时宜的嫡女种田模式开启了,她现在需要的可不是这个啊。
既说了此时男女大防不甚严谨,又是自己家里,还是稚龄,郑琰的文化课是与几个侄子道学的。现在要开始区别对待了么?
郑靖业好笑地看着小女儿懊丧的表情,咳嗽声:“也不用就拘束了她个人,”小闺女那惊讶的小眼神儿哟,郑靖业看着就觉得满足,“读读书、学学画、骑骑马还与四郎他们道,女红类,另学就是了。”
郑琰:……你也太开明了点儿吧?阿爹?
五郎郑琬年方十七,生得面如傅粉,此时插口道:“何必这样仓促?待三娘得闲,请三娘做个师傅不是好?”
他这么说也是有缘由的,四娘郑瑜出嫁之前,实是得了几位嫂子的悉心指导。郑靖业再有能力,杜氏再会持家,还是句话:根基尚浅。彼时婚姻,也是看重对方家族的,若非郑靖业素有孝名,本人还拜在“海内名士”季繁门下,家里还显得兴旺和睦,他有再高的官位,世家也不肯把女儿嫁到他们家的,支系也不肯。
儿女婚姻上,郑靖业也不能免俗要为儿女寻好人家,这个好人家的标准,顶好就是世家。郑瑜样是他闺女,当然要嫁得好些。然而郑家家教却有不足之处,亏得有个出身世家的三娘赵氏,临时被抓了差。
从后续反应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表面上的礼仪全有了,而生活环境不同所造成的价值观问题,实不是个赵氏能够处理得了的。
这年头,世家的家教比皇室强得了。赵家已经熬到第三个王朝,当今朝廷才开张了八十几年,世家大族真看不上宫廷教习,甚至国朝礼仪,还是这些世家在几十年前受命制定的呢。
对儿子,郑靖业心里也是偏向的,却不向对女儿那样温柔得声音能拧出水来,严肃了脸:“我欲为你择佳妇,你近日给我老实点。”
不同与长子次子乃至三子小时候跟着当时还没发家的郑氏夫妇吃过苦头,四娘郑瑜幼时还经了点儿波折,五郎郑琬以下的三个孩子,生来就是泡在蜜罐里的。郑琰算是个伪萝莉,自律性还好,郑琬、郑瑞就有点,咳咳,纨绔习气。
郑琬见父亲不喜,乖乖答应了,也不敢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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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郑靖业当然不会拿朝廷大事、奸党计划来跟女眷作讨论。让儿女各各回房,还叮嘱郑琰与郑瑞:“停刻再睡,到庭内走走。”
郑瑞是小儿子,对他爹倒怕得不太厉害:“阿爹日日这样说,倒比阿娘还啰嗦。”
郑靖业想都不想,巴掌拍到了他的后脑勺上:“还不快滚!胡说八道带坏了七娘。”
说完,又继续啰嗦着郑琰:“晚间早些睡,不要再吃果子了。”
郑琰点点头,郑靖业只觉这女儿比平时话少了很,转念想,她怕是不乐被拘着学东西。到底是小孩子,平素表现得再得体大方,遇上了事情还是掩不住心思。也就笑带过,反正过阵儿她就知道,这是为了她好,做人爹的他也不会真让女儿受委屈。
转身,他老人家跟老婆大人并肩回房去了!
郑琰带着沉重的脚步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鉴于年龄外形等种种原因,这个沉重……在众人眼里带了点儿搞笑。
郑琰很郁闷。
据说边境不太安宁,很流民来的,当然都是黑户,但是如果到了官府登记,就成了编户齐民,不太安宁的边境,实在是许想洗白人士的希望之地。如果她爹对她不好、对她娘不好、如果她家兄弟姐妹不睦、如果她的嫂子们刁钻、如果……她都能狠下心来考虑下“翘家弄个新身份置家业招女婿”桥段。
不幸的是,以上全部不成立。
当爹的位高权重还在子女面前不摆谱,嫂子们对小姑子们也很过得去,兄弟姐妹之间也是有话说话。
郑靖业最坑闺女的地方还在于:这个奸臣居然是个夫妻的坚持拥护者,不但夫妻,还不纳妾、不蓄婢,整个模范得不能再模范的好丈夫。害郑琰担心、酝酿、模拟了好久的大家族嫡庶宅斗模式完全没有实施的余地,对着父母也从准备费心讨好路下跌到了自然相处这格上。
所谓自然相处,就是想哭就哭想闹就闹,偶尔还无理取闹,有什么说什么,不高兴还跟她爹翻个白眼——这个动作全国百分之九十九十九点九以上的人是不敢当面做的。
这种情况下要是自己跑了(不考虑跑不跑得成功),未免太没心没肺了,郑琰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只好心甘情愿地跟在她爹后头淌浑水。
现在唯希望的是,她爹虽然“奸”,但是不要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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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接到顾兄书信,他要往京里来,昔年读书时得他照顾良,我想请他到咱们家里住下。”郑靖业郑重地向妻子传达了这个消息。
顾益纯,郑靖业的同门师兄,同在季繁门下受教。与少时家境不乍地的郑靖业不同,顾益纯却是大族出身,可惜是旁枝庶子,否则会有进益。即便这样,也使他的日子比郑靖业好过不止点两点,郑靖业当年没少受他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