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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女儿狂女户作者:我想吃肉

分节阅读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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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英回到家里,洪谦早携玉姐回来了,还了马、算了租金,换了衣裳正在喝酸梅汤来。回来将盛凯之事当作谈资说来,且叹:“他终与我娘家有恩,却要受家人拖累,可惜了了。”洪谦眉毛动,斜眼儿看看妻女,复又本正经坐着,端端正正端着碗来喝那酸梅汤,仿佛碗里那不是消暑的汤,倒是止此副的救命药。

玉姐这里喝完酸梅汤,往去寻苏先生,袖子里取中个油纸包儿来:“这是西街上那家秦记铺子里的好鸡脚,卤得上味儿,带来与先生下酒。”语毕便交与明智儿。苏先生上了年纪,有些儿嘴馋,然又持养生之法,不肯乱了饮食,是以凡有这等爱吃之物,也只在饭时吃。

苏先生胡子底下舔舔上唇,咳嗽声,和气问玉姐:“心中可痛快了?”玉姐近来胸闷他是知道的,是以不禁父女两个出游。玉姐笑:“好哩。先生,爹说还要带我出去散心,我爹这样儿,可耽误功课?来年考试……可能中?”说着便悄悄伸出手来,便两手拇指食指捏着苏先生袖口儿,慢悠悠来回晃着。

苏先生看这小女学生娇俏可爱,哑然失笑,故意板着脸儿道:“他用心,便能中,再胡闹,便中不了。”玉姐闷声应了。苏先生看够她蔫头耷脑的样儿,方说:“文武之道,张弛,出游二也是无妨,只不要太。还是问心,心散了纵端坐读书,也是没用。若有心,月里出游几次,只要回来时读书过心,也是无妨。”

玉姐猛然抬头,与苏先生个大大的笑脸儿,那般明艳,将苏先生吓了跳,笑骂:“你又淘气。”

自打有了苏先生应允,玉姐便快活。洪谦说与秀英,又与玉姐裁了男装来。过不数日,待洪谦再看苏半仙那小细脖劲儿便觉手痒时,又将闺女拎了去城外。这回却将弓箭也携了出来。此时禁武,并非诸般兵器皆禁。譬如这弓弩,只禁弩,禁弓也止禁三石以上之弓,所谓禁的“强弓劲弩”。实则这三石之弓,须得百来斤力气方能张得开,禁与不禁,与寻常人,也没甚大差别。所防的,乃是三石之弓射得远,恐行刺。

父女两个并不用这等强弓,拿那石半的充数儿,玉姐拿这弓,且开不满。路上也止射下几只雀儿,最大不过是只野鸡。回来却好炖锅汤,端去孝敬了林老安人。

自此上了瘾儿,待到秋风渐至,草尖儿黄了,她的准头大有长进。却猎那肥肥的兔子,拿来做了丸子,颇合苏先生胃口。吃人嘴短,苏先生却并不理会这个道理,他老人家讲究个“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玉姐开始练大字,往那粉墙上写,写层,刷层。哪回写不好了,苏先生将嘴巴抹,便要说她分神。

洪谦见有闺女做了难友,心中憋屈又去三分,甚没良心地笑。转眼又带玉姐去打猎,且说:“到了冬天便不好这般出去了,趁如今这时光,好生玩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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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玉姐与洪谦隔不数日便出游之故,秀英闲来无事,也常往申氏处说话,她两个自与胡商交易,自有斩获,家资渐丰,两年下来也好有数千银子赚,秀英又经营针线铺与绣坊,攒下不小份家业。渐也觉出些味儿来,申氏似是对玉姐有意,然秀英还不敢想有这等好事,申氏询问玉姐时,她小心不少。

听申氏问玉姐,秀英不好瞒,便说出城去了,又说:“我家那个说来,这丫头年大似年,终是旁人家的人,嫁人做媳妇,便与娘家不同。好叫她在家里快活回,到了人家家里,可要收了心,好生过活哩。便叫她换身衣裳儿,休要打了眼,往出散散心。过不时,便要拘在家里哩。”

申氏听了也受用,反说秀英:“你家玉姐那般人品,有甚收心不收心的?伶俐活泼些儿倒好,与人相处,人也叫她带得快活。真要拘拘板板的,又有甚趣味来?”弄得秀英又糊涂了。

申氏却想自家儿子九哥,为人略严肃了,正该要玉姐这样个娘子。越想越合意,又思五哥放定的好日子正在月后,办完这个,便说九哥之事!玉姐渐长,家中父母已觉,半要想她归宿,再不说便迟了。

却不知她那心肝宝贝的九哥,正叫雷给劈着。

却说九哥庄严端方,文武也都拿得出手来,只恨面上过于严肃,申氏也觉他少年老成年太老,嘱了底下人,时时带他出去散散心“接接人气儿”。今日却是功课之后,纵马郊外去猎围,郦玉堂不曾去,是他们兄弟几个道。

秋高气爽,便不须赶这早二晚,兄弟几个出了城,四下追捕猎物便四散跑开了去。叫九哥迎头撞上了洪谦父女两个。

彼时九哥正追着只肥兔子,恰玉姐也相中这只兔子了,两个斜往这处来,九哥乘骊驹,这马还是他祖父吴王赐下,颇神骏。玉姐追不得,便张弓,先往兔子身上插个标儿。待九哥赶到时,胖兔子早名兔有主儿了。

九哥暗恼,心道这人真不厚道,各凭本事追来,你却作弊先开弓!冷着张脸儿去看玉姐。恰看到个俊秀少年。玉姐身青衫,衣角儿叫秋风吹飘,将头发紧于头上挽个揪儿,插根玉簪子。衣衫颇贴体,便显出那修长上身。其时秋天已深,遍地枯草,树上也是黄叶,这般黄叶天枯草地上,恁地显眼儿。看着他,便觉春未走远,皆在她身上,那身青翠,好似能发芽开花般。

九哥兔子也不抢了,呆愣愣看玉姐。玉姐却是不识得九哥的,见他呆了,也觉自家不甚厚道,拱手扬声道:“我性子上来着急了,实是对不住,是我不好。”

小声儿也清脆,真是好听。九哥又呆。玉姐见这少年张冷脸,木呆呆,竟不回话,暗道,这人真是。又说:“我已认了错儿,你为何竟不答声儿?纵是我不太厚道,你也忒不给面子。”又悄眼看九哥,看他生得端正,双眼睛乌黑有神儿,坐在马上也是岳峙渊渟,口上抱怨,却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九哥只觉满耳朵灌了这声音,身如在云端,甚也没听清楚。九哥不应声儿,玉姐殊是为难,她知道自家是个假小子,不好硬上前,她这般行止,实有胡闹之嫌,又不知要如何回转来。亏得洪谦来寻女儿,方打破了这方静寂。

九哥与洪谦互识得,玉姐见洪谦,先说:“爹,我犯了错儿了。”九哥见了洪谦心头是颤儿。竟是他家儿子!这可如何是好?

亏得九哥天生张瞧不大出喜怒的脸儿来,洪谦面前竟没露出。洪谦听玉姐先认错,自承胡闹先放了箭,再见九哥硬着张脸儿,便不觉有甚不妥。出言与九哥道歉,九哥这回听着了。也说:“不过游玩而已,又不是我家养的,小郎君要,便都拿去。我、我去寻我哥们,往那处去。”言毕,落荒而逃。

心中只有个念头儿:原来我活了这十几年,竟不知自己是个断袖儿!!!

作者有话要说:九哥:原来我活了这十几年,竟不知自己是个断袖,tt(泪奔跑掉

☆、55心事

却说九哥往城外走了遭,回来便有些儿不对。申氏百忙之中,还是觉出他与平日举止有异,将跟着他的小厮儿叫来审。小厮儿也说不出个四六来,用力想了回,依旧摇头道:“九哥出城去,并未遇着甚险事,也未遇着乱人。”他跟在九哥后头,却没得匹马骑,并不曾寸步不离。

申氏不得要领,又问九哥,九哥如何敢说?他年纪并不大,仅止初晓丝儿暧昧之情,还是因家中有数位兄长,连年不断地说亲娶亲,才于众人闲谈之中听得鳞半爪。纵是这鳞半爪,他也知晓当是男女方合阴阳之道。这两个男子之事,他是晓得,也晓得不是甚正道儿。

申氏教导子女原教得极好,非止九哥,旁人有甚心事,半也会叫她察觉,隐私事上她总能不着痕迹与些开导,正经事上,她说起来也不含糊,子女们也乐得与她说心事。九哥幼时也是这般,及渐长,自家拿主意的时候儿,做完了,也要与母亲说句,好教她知晓。然眼下这事,九哥也不知自己心中是怎么想的,竟硬不是敢说与她听。

申氏再问,九哥便说:“空手而归,有些儿扫兴。”

申氏这头,要在年前将四姐、五姐发嫁、与五哥定了婚期,来年开春便将五哥之事办完,再为六哥张罗,恨不得个身子劈作八瓣儿来使。见九哥这般说辞,倒也信了几分。因郦玉堂之故,九哥有些儿倔犟,这回甚也没拿回来,不开心也是有的。申氏有事要忙,开导九哥两句,便撂开了。非是不看重九哥,实是四姐、五姐之事着紧些儿。

再说这九哥,因家中忙,难免有些儿顾不上他,恰合了他的心意。往书斋里坐,满心满眼里全是那个“他”。玉姐正在这雌雄将辨未辨的年纪,又身男装。九哥家教又严,何曾有机会学那分辨衣衫下是男是女之道?家教好,却苦了九哥这个呆子,看人男装便当人是个男子。

因五哥要娶新妇,家中又忙四姐、五姐出嫁事,九哥不免也于兄弟互相取笑时,偶有所想:我想要恁般娘子?

他心中,母亲辛苦,固是个极好极好的女子,得之是福。他却想要个温婉女子,自己当上进有出息,不好令妻子似母亲般劳累,只须贤惠和气,上事父母下育儿女。自己外头忙碌时,她能在家中闲坐,或烹茶、或莳花、或调琴、或阅经,总做她喜做之事,天然股和气,不须似母亲那般奔波身锐气。与自家处坐来,也不说话,便有无限柔情。再将手儿搭她肩上揽,香喷喷抱个满怀,便圆满。两人好作处时,轻轻亲口在她眉间鬓上……

可他眼前却总晃出这个……青衫风流眉眼如画的,九哥想得出神,脸上便红,猛地将本已挺直的腰背再挺得直些儿。终忍不住,凭空伸出手去抓,堪堪抓着个笔海,方才醒过神儿来。

自笔海里抽出支笔来,自有书僮儿为他磨墨。九哥本是呆坐,后见着这面包墨,板脸拧眉,挥去了书僮儿。取张素笺儿来,落笔写下: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写完了,魔魔怔怔地看着纸,右手搭出去,放笔,放二放,也没放到笔架上,最后松手,支狼毫便落在桌上。他虽不是少女,也没想过嫁人,反倒想娶了那个谁,然此时,却觉唯有这阕《思帝乡》方能道中心中意来。写完了,便盯着看,看着看着脸上便渐生出丝笑意来,柔和轻浅,看得书僮儿惊掉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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