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皇(太监VS皇子)作者:易人北
分节阅读5
，去用膳。老二、老三，你们继续玩。问心，我们走。」
「谢殿下关爱。」韦问心看皇甫珲如此聪慧，不由深感欣慰，深信自己没有跟错人。随即跟在皇甫珲身後向学堂走去。
二皇子微微笑，对身边人道：「你们不饿吗？」说完，也抬脚走了。
看老大老二都离开了，老三眼珠转，也嚷嚷著肚子饿，往学堂跑去。
只有老五、老六贪玩，让人捧了大把泥巴，让皇甫桀吃。
张平抓过太监的手，吃得津津有味，涂得满脸满脖子都是污泥。边吃还边说怎麽怎麽好吃。
五皇子、六皇子小孩子心性，见张平又吃又说又作怪相，比闷头羊的皇甫桀好玩许，也就都围著他看，把皇甫桀撇在了圈外。小鬼们看了会儿被各自随侍提醒用膳，也就满足散去。
张平用袖子抹抹脸，起。对边呆呆看他的四皇子殿下道：「殿下，今天回去用膳好不好？」
皇甫桀点头。
张平在前，皇甫桀在後，两人慢慢走出学院。在走出学院时，皇甫桀看张平从石凳後拎出个食盒。
「我娘没叫我过去，对吗？」
「对。」张平想这小鬼还不算太笨。
「泥巴吃了会肚子疼。」小孩又道。
「奴婢知道。」张平心想我又不是笨蛋真把泥巴吃下肚。他满脸污泥，吃进嘴里又吐出来，边吃边抹，帮小孩子哪能看出他到底有没有把污泥吃下肚。
好！很好！算我倒楣真跟了个人人都能骑到他头上的衰皇子。不过也就是今天了，以後谁再敢欺负他试试看！丑又怎麽了？性子古怪又怎麽了？不带这麽欺负人的。
哼，我张三决定了，我要在这皇宫中培养出个天下第二！
张平路走，路把拳头捏得喀叭响。唬得皇甫桀缩著脑袋就怕挨揍。
张平脸也不洗，就这样路顶著泥巴脸走回瑞华宫。
里面侍候的人看到後自然禀告了红袖。
还没走到小院门口，就听身後有人喊：「张平，你给我住！」
张平回头，皇甫桀也默默转身。
「这是怎麽回事？你顶著这张脸给娘娘丢脸吗！」红袖厉声喝斥。
「扑通！」张平立马跪下，揉揉眼睛，红了。「红袖大人！」
还属於少年的清脆嗓音，因为去势而变得有点柔弱，加上委屈的腔调，听著就觉得这小太监有话要说。
「怎麽回事？」红袖质问的时候心里其实有谱，八成殿下们戏弄四皇子时也连把这个侍奴给整了。不过表面上的东西她还是要做，没想到这问，差点把她气炸了肺。
「奴婢不敢隐瞒大人，奴婢也不敢让红袖大人为奴婢做主，可奴婢不敢说。」张平边磕头，边带著呜咽的嗓音道。
「你说，有什麽事我绝不会怪你。」红袖见他这样越发好奇。再看看张平身边的四皇子，还是老样子，只是看起来似乎比平时清爽点。
张平抹抹眼泪，眼泪不知道流没流，但他这抹，脸上像那麽回事倒是真的。
「红袖大人，您听奴婢跟您说。奴婢听大人吩咐中午去给殿下送膳，结果到了太学院看，发现殿下正被六皇子殿下骑在身下当马骑，边骑边说……」
「说什麽？」红袖皱眉，心想找老实人就这个不好，不懂得揣摩她的意思。
「六殿下说……四殿下只能给他当马骑，还说贤妃娘娘也只配给他娘当……」
「什麽？！」红袖大怒。
张平又不住叩头，「红袖大人饶命，这话不是奴婢说的。是六殿下说的。奴婢冲上去制止，结果被大皇子殿下的仆侍拦住，大皇子殿下问奴婢哪个宫的，奴婢如实回答了，还请大殿下让六殿下从四殿下身上下来。可大殿下却说……」
红袖怒瞪著他，也不知在气谁。
张平才不管她什麽表情，口气往下说道：
「大殿下说就你个小太监还敢这样跟本殿说话，就连你们贤妃娘娘见了本殿也得叩首问安。教训个四皇子又怎麽了？你们宫里的人本殿想杀就杀！大殿下说到这里就被他身边的个锦衣少年拉住，那少年向大皇子说了什麽，大皇子就对奴婢道：你的上司是谁？本殿倒要问问他是怎麽教你的！」
听张平这麽说，红袖猜想那制止大殿下放肆的肯定是精明的宰相之子。大殿下那些话确实没说错，但有些话并不是明里可以说的。说出来也未免欺人太甚！
张平喘口气，继续道：「奴婢不敢说，怕牵连宫里的人。大皇子身边侍仆要伸脚踢奴婢，就听三皇子殿下在边说道：瑞华宫的侍奴不都是那个叫红袖的女人教出来的吗？」
红袖听提到了她，脸色顿时变得不样。
「大皇子殿下问红袖是谁。三皇子殿下道：就是宫中唯个负责教导皇子皇女，却只有五品品阶的女官。大殿下问三殿下怎麽把个宫女记这麽牢，说难不成这叫红袖的宫女长得比贤妃还要美？然後三殿下就生气了，粗著嗓子道：美什麽！个肥胖的老女人而已！我记著她是因为她曾经和贤妃起来拜见我娘，我娘嫌她不会说话，让人掌了她的嘴。结果她那张比猪肥的脸就让我记住了。」
红袖气疯了，尖著嗓子大喊：「住口住口！」红袖天生脸圆，最恨别人说她肥胖，听三殿下在背後如此侮辱她，不由恨上心头。连带想起了他娘淑妃当初折磨她的往事。
痛苦吧痛苦吧！叫你欺负我的天下第二。张平心中开心，头磕得可勤快。
「这些话不是奴婢说的。奴婢听他们这麽侮辱红袖大人和娘娘，就跟他们理论，结果大殿下们就让下面人往奴婢脸上涂污泥，还说这就是要瑞华宫的人看看，以後记得要夹著尾巴做人。还说让瑞华宫的人记住了，皇子养出来有什麽用，还不是他们脚下块泥。
「奴婢实在气不过，就喊我们四殿下天生异貌乃是龙神下凡，娘娘是九天仙女下凡受劫，将来终有天会震惊四野。结果殿下们不爱听，就让侍仆们用泥巴塞奴婢的嘴。呜呜！」
红袖半晌没有说话。皇甫桀会被殿下们欺负、被侍奴们轻慢，她都知道。可以说这种局面就是她和娘娘有意无意造成的。
她们恨，她们看到这个貌相异常的四皇子就会想到她们有今天都是他害的。她们恨不得他早死早好，可偏偏皇甫桀命大活到了今天。
今後瑞华宫何去何从？娘娘青春已过，想要再怀龙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想到昨天言将军才刚刚来过，也再次提到要不要扶持这丑子的事。那麽……红袖把目光落到直在旁边默不吭声的四皇子身上。
天生异貌龙神下凡吗？
也许她应该好好去跟娘娘说说，不管四皇子有丑、不讨皇帝欢心，可他身为皇子的事实却无人能改变。比起其他无所出的嫔妃，至少她们还有个皇子不是吗？
红袖本身就不是笨人，她是言净为女儿以後在宫中稳脚步特地安排进宫的女官，聪慧自然不在话下。
九年来，红袖与贤妃被恨和失望蒙蔽了眼睛，在次又次的等待和希望中失去了青春。她们自己也知道她们本身已经没有什麽筹码，如果不是她们还有个靠山言净，也许早就被打入冷宫。
她们也曾经想过要扶持皇甫桀，否则言净也不会三番五次上求天子、让皇甫桀去太学院读书。可皇甫桀貌相实在惊人，也不见有聪慧，整日畏畏缩缩，见了侍奴也能下跪，让她们看了加有气。
正好昨天言将军也为她们分析了现今局势，眼看著皇子们年岁渐长，她们就算不求至尊之位，可也要学会自保。再过两年，哪怕不用她们主动，看中言家身後势力的皇子也会藉故亲近她们。与其等到那时，不如她们自己掌握主动。
而且与其身靠哪个皇子将来势败受牵连，不如自己培养个中立的、兵权在握的、谁也不敢得罪且要讨好的皇子将军出来，这才是对她们最有利的。
对，她们是该好好打算打算了。等皇甫桀再大点定了形，想再扶持可就难了。
红袖心中念想如海涛般，口中却没有言。装模作样地训斥了张平几句，就让他和四皇子回小院子去了。
自始至终，红袖就没有怀疑张平的话。第，她很清楚那些殿下平时欺负皇甫桀欺负得有厉害。第二，她根本就不相信刚进宫没久、脸老实相的张平会说谎。何况张平才来瑞华宫三天，他有什麽必要说谎？
第五章
他为什麽要胡说些没有的事？皇甫桀不解，垂著小脑袋拼命想。
其实张平不过是性子发作，又不能打人出气，憋得难受，真真假假胡编乱造通，为博大人们同情，二也想大人们出头为小孩出口气。
张平倒完全没有指望靠这番话就能改变红袖观点，他只是希望尽他的能力、用他能想出的方法帮助小孩罢了。
张平拉著小孩回到院中烧水洗脸、洗手、吃饭。然後他做下了个他认为非常明智的决定。
两人都饿了，张平把自己的饭食和小孩的并到起，「吃吧。」
皇甫桀见他和自己起坐在桌子上吃，也没有反对。当然他是不会提出反对的。只是在心中想，这太监果然还是想著他的膳食。
吃饱喝足，抹嘴。张平收拾了餐盒等物後，抱了个小香炉、小铜鼎还有把香重新回到四皇子屋里，把香炉放好，回头把把准备出门的小孩抱起放到椅子上。
「坐好，我有话跟你说。」
皇甫桀低下头。他在想这人的真面目终於暴露了。
张平盯著小孩的脑袋，很严肃地道：「抬起头来。」
小孩畏惧地抬起头。
「我让你选择。你是希望我做你的侍仆，还是希望我做你的大哥。侍仆，奴婢会好好侍候您，不该说的、不该做的奴婢都不会做。奴婢唯的职责就是服侍您。
「大哥，如果我是你大哥，我会疼你、爱你、教导你。我也会保护你，不让别人欺负你。如果别人欺负你，我就帮你去揍他，不管他是谁，哪怕他是你老子也不行！你选吧，你要我做你侍仆还是大哥？」
张平这种明显偏颇的问法也许很幼稚，但对他来说却很重要。
「大哥会帮我洗头吗？」小孩问。
这个条件简单。张平笑，「会。直到你有你老婆帮你洗为止。」
「大哥会罚我吗？」小孩又问。
「会，如果你做错事。」
小孩不吭声了。
「不过，」张平补充道：「我不会让自己的兄弟饿肚子，也不会打得他浑身伤。如果你做错事，我会罚你写字、罚你背书。但不会打你，不会饿你。」
小孩抬起头，「大哥跟大皇兄是样的吗？」
张平笑著摇头，「当然不样。他是你亲生兄长，而我是你结义大哥。」
从此小孩就记下了：亲生兄弟不如结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