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这是要去哪?”比起她那晦涩难明的身世,他还是先关心一下茫茫前路。
“呃……”不料,唐槿云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一下子就被他问倒了。“随便好了,就一直往西走吧。”
“不会吧?”亘云庭被她这样随便的态度吓了一跳,刚才他还以为,她想法那么周全,一切东西仿佛都在她心中形成了定局,他才想预早知道一下答案,怎料,这个问题,唐槿云偏偏没有去细想过,他皱起了眉头,很不满意这个答案,“这要走到何年何月呀?”
唐槿云却一本正经地和他分析,“不用一年,顶多半年,半年后,再往回折返,也就差不多一年,一年的时间,大家都应该淡忘秀女的事了。”
“还要半年……”亘云庭听了,心里更加“呼”地泄了一股劲,气的血气翻涌,逆气岔道,禁不住停住了脚步,弯腰咳了出来,“咳咳,这样走下去,不累死也走死了,跟坐牢没有什么分别。”
唐槿云听见他的咳嗽,连忙警觉地竖起耳朵,看他的咳嗽声有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或者吸引人的过来,否则,她必须严肃地处理。
转身也蹲下来,紧盯着亘云庭的咳嗽,她心里又一下一下地被他的咳嗽扯痛,心里责怪自己的|岤道按摩也没有效用;忽然间,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让她眼睛一亮。
“我看不如这样吧,咱们现在就去找你说的那位神医,让他替你治病,怎么样?”
此计不仅解决了逃亡路向问题,还解决了咳嗽问题,正是一举两得的好方法,亘云庭听了,心中一动,咳咳完后,却反问:“他不是已经故去了吗?”
唐槿云眯眼一笑,她当然不会被这种肤浅的情报蒙骗了,“那只是人家道听途说的,自己没有亲眼看过,哪能完全相信?况且,人家是神医,当然会有自己保命的一套,没有那么容易挂掉的,你带我去,我一定可以把他找出来。”
说毕,唐槿云又用清澈的目光紧盯着亘云庭的脸色,给予他坚定的信心,期待他能够想通。
“那地方可是在南麓那边,”亘云庭沉思了一会儿,抬头望去天南,那意思是说,从这里到那边,路途遥远,没有几个日夜赶路,恐怕不行。
唐槿云却满不在乎地站起来,“南边就南边喽,反正咱们正在逃亡,有的是时间,就绕西门过去吧。”
亘云庭微叹了一口气,也跟着站直了腰,“好吧,既然已经有的放矢了,又何妨一走?总比漫无目的地往西走强得多。”
“是你瞎担心了吧。”唐槿云见他想通了,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出了庄院,马承宣悲痛地领着飞红雪等人,蹒跚地登上了崖边,来到了唐槿云坠崖的位置,朝下一指:“他们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三人往下一看,心里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这里的深度可不同于吊篮那边,不仅幽深阴凉,而且崖下就是坚硬的城墙,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个粉身碎骨,肢离破碎,这亘家小姐怎么会想到这么悬绝的办法?她是怎么做到的?
“是和那亘公子一起跳的。”马承宣也不解地说。
飞红雪的眉宇也不由一收:看来,这劫匪还真的不简单,一来轻功工具都可以媲美飞贼,二来胆量惊人,居然胆敢从这么高的山崖上跳下去,还是两个人……
“这亘小姐不简单……”突然,他们一行四个一起开口,大赞劫贼的胆量,才说到一半,见异口同声的,不由会意地哈哈一笑。
这是他们一行破案以来,遇到最离奇的案子,劫匪的胆量及行为,大大地超出了他们的想像。如果不用非常人的想法去衡量他,恐怕一辈子也破不了案。
“我们要马上联合追捕才是。”白昭南继续说。
大家也觉得有这个必要,都点头颔首,飞红雪也说:“好,马大哥请速去调动全城的捕快,到下面集合,我们要去那里查看一下他们的去向,就可以追捕了。”
马承宣马上一抱拳,就激动地跑下了斜坡。
三人冷眼盯着他的背影,感受着他心系朱朝天的死讯,一场同僚,悲痛欲绝,不由长长的嗟叹一声,“这亘家小姐的出手也太狠毒了,看来,咱们行动也要小心一点为妙。”
三人再次来到了城墙,来到了唐槿云应该坠落的位置,却总是搜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走,去城外搜!”飞红雪马上下令扩大范围来搜查,这才在离城墙外的十丈开远的位置,找到了唐槿云那种罕见的鞋印。
“泥土是新的,看来,他们应该才走了一个多时辰。”飞红雪蹲下来,用那铁爪翻了翻鞋印上的凸泥,脑海里结合马承宣交代过他们劫狱跳崖的时间,马上作出了判断。
“那催紧去追,可能还会追的上。”白昭南建议说。
忽然,有捕快来报:“回禀神捕大人,三丈开外再没有劫贼的鞋印了。”
“怎么会?”马承宣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亘小姐还会掩藏行踪,反追踪了?
飞红雪这时站起来,顾盼了一下四周的形势,沉吟了一下,说:“一行两个人,再怎么掩藏也走不远。马大哥,吩咐下去,在城外各道路驿站,沿途设下关卡,但凡遇到可疑的人物,尤其是两人同行的,都必须严加查问。”
“是。”马承宣也认为这个很有必要。
“还有,这里是城北,南靠城墙,北靠深山,只有东西的山路可以通向外面,白大哥,你可以领一群衙差向西追去;楚大哥,你可以领一队捕快向东追,我则要冒险向北探去。大家以三天为期,三天内没有任何发现的,马上回城。”
“好。”白昭南和楚问天两人也心悦诚服的遵照安排。
“白大哥?楚大哥?”在一旁的马承宣愣想了一下,忽然惊问,“两位莫非就是‘西南第一快捕’白昭南,‘西中第一快捕’楚问天?”
白、楚两人转身朝他微微一笑,说:“正是。”
马承宣顿时肃然抱拳:“久仰久仰了。”
白昭南却望着飞红雪自嘲说:“唉,正是这次皇上选秀女,让我们这伙平时闻名不见人的同僚有机会见上一面。”
马承宣又说,“那么,接下来,就有劳三位大人了。”
三人各自骑上马,分配好队伍,楚问天又抱拳与马承宣话别,“哪里话,同是为了找回秀女,应该的。往后,你也要一起上京,那咱们很快就是同僚了,马大哥你千万不要跟我们客气。”
“是!”马承宣虔诚地躬身谢过,待抬起头时,三人已经分别向三个方向扬缰而去,看着他们那骄健的身影,马承宣心里慨叹着:果然天外有天,今日得遇三位闻名一方的高手,不觉得他汗颜;可是,他万料不到,白昭南虽然为人低调、楚问天为人沉默,却都是豪气干云,很值得一交这样的朋友。
想到这里,他自己也翻身上马,奋力扬鞭入城,誓要缉拿凶手归案,为死去的朱朝天前辈洗雪冤枉。
而就在他们四出追捕的时候,唐槿云和亘云庭两人,已经大摇大摆地来到了西城门前的谷地,还在市集上和那些外地的商人大大方方地用首饰换购了一些干粮,却被亘云庭一把夺过去争着背负。
唐槿云舒心一笑,回顾这谷地里晌午的天空,虽然不及那天的澄碧,但也晴空万里,风高气爽。
漫步在那天的路线,唐槿云不由得一番感慨: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死掉了没有,就这样不明就里地藏身于这副身娇肉贵的躯壳,漂泊在这无名的时代中,过的依然是以往特工的隐蔽生活。
“怎么了?”亘云庭见她一路上缓缓而行,时而又呆望天空,不由关切地问。
唐槿云转眼瞥了他背着干粮袋的样子,浅浅一笑:“没事啦,走吧。”
望着亘云庭那不太放心的眼神,她心里不由一甜,连忙收敛起心神,拽着他朝一起钻进了南麓的一条羊肠小道里去。
“快走,好像有衙差对我起疑心了。”
第22章遇林莫入
午后,临近悬崖峭壁、狭窄曲折小道上今天突然多了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如一对戏蝶般地在草丛和灌木中快乐地穿梭,为往日寂静无声的狭道增添了一丝秋空的生气。
此时,干粮袋已经转到了唐槿云的肩膀上,但在后面的亘云庭却还是赶不上唐槿云的脚步。此时,他忽然开口问:“你可曾杀过人吗?”
唐槿云心中一怔,他怎么忽然问这种问题了,要是她老实说了,那他会怎么看她呢?会不会以为她是个魔女,就不再理她了?
转过头,看见亘云庭一泓的认真的表情,也认真地说:“杀过。”
亘云庭的眼神果然马上黯淡了下来,一丝哀伤顿时爬上眉头,“那‘烈云掌’朱朝天,岂不是被你杀死了?”
“他吗?”唐槿云正有些后悔老实说,却听见他提起了朱朝天,便想到了那个浑掌炼气的大汉,马上矢口否认,“没有。”
“没有?”亘云庭眉头忽地像开花般绽开,却很快又焉了下来,“据我所见,他……”
唐槿云这次真的老实说了,“我只是电晕了他而已。”
“电?”亘云庭没有接触过这个词,脑海里满是问号。
“嗯,”唐槿云满有信心地嘤应了一句,转而把干粮袋交给他提着,自己从背囊里掏出电击棒,在他眼前晃了晃,“就是用这个。”
亘云庭更加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眉头皱的更加厉害,“这是什么兵器,还真特别。”
唐槿云连忙向他解释,“它叫电击棒,里面用太阳能充有五百万伏特的电压,只要一击,就能让对手晕过去六个小时。”见亘云庭还是一头的雾水,便再补充,“是三个时辰,晕过去三个时辰后,又可以醒过来。”
“真的?”亘云庭瞥了一眼她手中如石块般的物体,还是难以置信它是用什么电去伤害人。
“你要不要试一下?”唐槿云忽然眯眼一笑。
“呃……”亘云庭心里打了个“咯噔”,又忍不住咳嗽了几下,心里在想:就因为这个小东西,连“烈云掌”那样厉害的武林高手也能够因它晕过去,他这一介弱质彬彬的书生,就受得了吗?
唐槿云也只是跟他开玩笑而已,他想试,她还舍不得呢。转眼间,便收了回去,把电击棒重新塞进背囊里。
亘云庭见她收了回去,却又像馋嘴的孩子似的,紧盯着它的去向,忽然又问,“那你那包袱里是否还有让人死了三个时辰,又让人活过来的兵器呀?”
“额……”这下子,轮到唐槿云发愣了一下,“没有,你还真的妙想天开呀。”
“呵呵……”亘云庭不由得意一笑,“我还以为你那是个仙袋,什么法宝都有呢!”
唐槿云重新背上背囊,接过他手里的干粮袋,忽然问他,“对了,你喜欢会武功的女子吗?”
“喜欢呀。”亘云庭眉宇一轩,显得很高兴地说,“我幼年欲学武功,可是,娘有训话,文能兴邦不怕匪,武能定邦无文亡,我到现在还参不透这句话里面的玄机,总之一句叫我好好读书,将来或兴家或兴邦都可以。”
唐槿云听了更加高兴,连忙毛遂自荐地说:“那要教你吗?”
“很好呀,就趁这段没有书在手的时候,锻炼一下身子,也是忒不错的。”亘云庭说毕,又争着抢过干粮袋,干劲十足地背在肩上,趁机快步越过了唐槿云,留下一连串爽朗的笑声,惊扰得四野的鸟兽四藏。
唐槿云看在眼里,甜在心里。心想这样的情景,这样的男子,还真的不知要轮回几世才殷殷修来;而这次穿越的一世就遇上了,看来,她舍命把他救出来,是多么的值得呀!接下来,把他的咳嗽治好,那岂不是锦上添花,完美无缺了!
呵呵……
飞红雪兵分三路的时候,临行之前,他还特意跑到捕快说的,唐槿云他们最后留下足迹的地方,察看了一番。
果不然,原地上,唐槿云已经按上了长靴上的按钮,利用了绸面鞋底赶路,踏沙无痕,润物无迹,只留下亘云庭的鞋印,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让唐槿云用芭蕉叶包着鞋底,乔装打扮了一番,结果让飞红雪他们也无法想像到她这种反跟踪的方法。
飞红雪只是一直在高估着她,想像着像她这种艺高胆大的劫贼,一定不会按常理出牌,甘于走平坦的山路,就率领着一队健壮的捕快,朝最没有可能、最崎岖的北部深峭的山区策马追捕而去。
可是,一直追到了日落西山,跑上了几十里,在莽莽苍岭之中,山路越见崎岖陡峭,草木越见阴森可怕,大伙儿也疲于奔命,在后面稀稀拉拉地迤逦着,私底下对飞红雪指指点点。
在一处山林入口,飞红雪不得不喝停了马匹,让他们和马儿先行休息补充干粮,而他自己则跑到一旁去,重新整理着整条线索。
普通一个犯了案的人,除了以最快的速度狂奔逃离现场以外,就是以最隐蔽的方法一路隐藏踪迹。这一路上,他们都以鱼网式的方法搜索,普通的隐蔽方法简直逃不了他们的搜寻;并且,这时,他们已经穿行了几十里,亘家兄妹要是一路狂奔,此时也会累得躺在路边,剩下半条人命了,可这么久了,偏偏就是不见对方的踪迹?
要知道,此时他们可是一行两个人,就算亘家小姐的轻功如何了得,但据说亘家公子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按理说,他不会有一口气跑几十里的耐力。
难不保,他们现在就正在山林里面的某一角落喘着气?
但是,亘家小姐的武功诡秘,劫狱手段神鬼莫测,就连破了几宗离奇血案的他,也无法揣测到她所用的是何种手段,她又怎么会轻易让他追捕到呢?
飞红雪一边理性地分析着线索,一边却又不能按常理去估计亘家小姐的逃跑手段,但这样一阵纠结下来,他顿时被自己的思维绊住了,思想也停滞不前。
而他最聪明的地方,就在这里,一旦知道自己令自己陷入了这种困局的时候,那就是他思维出错的时候,他那个神捕的爹就这样告诉他:真相不存在纠结!
他抬头看看西沉的天色,望着眼前快要幽深如墨的山林,总是有点不甘心,要是真的只有一步之遥,就可以擒获他们,却在这里望林兴叹,失之交臂,那是多么可惜的事。
想到这里,他又提升了自己的速度,马上翻身上马,催促众捕快兵贵神速,“快,进山林里搜!”
“遵命!”众捕快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也深知公务要紧,便个个亮刀出鞘,凶神恶煞地朝山林里扑进去。
行进了约莫半里,飞红雪的策马率先来到一道幽深得不见底的悬崖边,它就像一道口子似地把山林从中割开,不由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大声吆喝,“马上回头!”
捕快们听了,都有一种轻松的感觉,觉得这下子神捕大人终于心服口服,不再盲目地追下去,他们因此也可以回城覆命了。当下有捕快喜滋滋地问,“大人,是不是回城了?”
“不!”飞红雪调转了马头,大声地宣布下去,“是朝南边追去!”
众捕快一听,不由得满脸黑线,不会吧,这整天下来已经跑了几十里,还要他们折返并且绕过隆城,往南追去?这不是神捕大人吗?怎么也南辕北辙,差的这么远了?
前面的悬崖宽逾数丈,即使是一流的高手,也无法飞渡,飞红雪当下断定,亘家兄妹一定不会在这里。也许更加扩大范围地思考,亘家兄妹肯定不会在这北山。
那么,如果不在北山,他们又会是在哪里呢?
他不按常理地认为,亘家兄妹一定是逃往了莽莽苍岭地北山,但为什么又不能够不按常理地推测,他们也许不按常理地绕道南行呢?
想到这里,他马上亡羊被牢,着众捕快赶快回头。对于他们的质疑,他也很内疚,却只能这样去从速弥补一切,争取抢回已经流失了的黄金机会。
临近黄昏,人困马乏,唐槿云和亘云庭两人此时的眼前也出现了一座枫树林。
偶尔有一些麻石铺阶,长靴钢板踩上去,“笃笃”清响,声闻四野,惊鸟扰兽,煞是一番好风景。
“哥,先吃个葱油花烙饼呗。”唐槿云突然在林前的石阶坐了下来,把手伸进干粮袋里,决定先行用晚膳。
“这天色都快暗了,还是进树林里,找个暖和的树底下再吃吧。”亘云庭却没有停下来,边说边迳自踏入了树林。
唐槿云见了,脸色微微一变,连忙站起来喝住他,“哎,回来,这树林不能随便进!”
“为什么?”亘云庭不知就里地回头愣问。
唐槿云从干粮袋里掏出一块芝麻烙饼,顿觉香气扑鼻,饥肠辘辘,忍不住咬了一口再说,“遇林莫入!这不是江湖人的常识吗?”
亘云庭一愣,他好像也听市集上的人说过类似的话,可是他还是不太相信,“这山贼也该时候用晚膳了吧?”
“哈哈哈——”正当此时,忽然后面的岩壁上爆起一声震荡山谷的狂笑,还不等他们明白过来,随即一道人影倏地落在他们的后面,“说的好!咱就等你们这一顿都等了一整天了。”
第23章遇上高手
随着那人的话音刚落,这时也从其他岩石及树林里面,跑出了一大群约莫四五十人、山民打扮的喽罗,他们有些拿着刀剑,有些拿着鱼叉,更多的是拿些木棍,一下子冲上来,把他们围了个水塞不通。
亘云庭马上跑回唐槿云的身旁,挡在前面,对他们厉声喝道:“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这时候,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走了上前。从暮色中看到他的脸孔,也是像亘云庭一般年青的少年,猎户打扮,身材结实,清纯可爱,手里却握着一根大镔铁棒。
那少年这时板起脸来说:“当然是想劫富济贫了,识相的,就乖乖把值钱的东西掏出来,然后滚你的蛋,不然的话,休怪刀下无情了!”
“你,你们是山贼吗?”亘云庭发现他们突然在这半山道上面蹦出来,有点不符合常识逻辑了,“山贼不是应该藏在树林里的吗?”
“我呸,谁说山贼一定要藏在树林里的?书生,你是不是读书读坏脑子了,我们是山贼,整座山四处都是我们的,哪里不能去?”
亘云庭想了想,才不好意地摸摸后脑勺,“那倒也是。”
但那少年却被他气昏了,“你想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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