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猜想,就算让他们完完全全毫无障碍地单打对斗,也不见得唐槿云就此能够躲得了大汉呆会儿的攻击,避得了这一劫。
唐槿云也自忖这穿越后的这副娇躯,灵活有加,却身娇肉贵,确实抵挡不了一击。
那大汉见唐槿云不搭理他,也不客气,身形陡地暴涨,手掌渐成幻影,四周萦绕着丝丝缕缕红气,倏地像麻鹰抓小鸡似的,以凌厉的速度从让人想不到的角度急袭过来——
啊——,众人心里不由暗叫一声,都为唐槿云即将遭到不幸而别头掩眼,不忍目睹一幕惨剧的发生。
捕头与衙差们的苍脸上则浮起了一丝舒心的笑意。
“我们走——”众人陡地听见唐槿云一声娇/叫,不由一愣,怎么那假衙差竟然是个女的?那“烈云掌”朱朝天听见她的声音,心里也突地纳闷了一下,硬生生收回了八成功力,可掌势仍然从唐槿云身上拦腰而过——
唐槿云突然迅速从背囊中掏出一个小盒子的东西,“啪——”地推动开关,不闪不躲地反而朝他的掌心里戳去!
“啊——”烈云掌一旦接触到她的小盒子,整个人陡地像发冷似的浑身抽搐不已,全身的大小骨骼还会“噼啪”作响,身上一股微蓝的气焰萦绕乱窜,不一会儿便僵直地仆倒在地,手脚仍然不自主地颤抖。
对于这一场胜败既定的成局,迎来一场突如其来的逆转,众人也不由感到匪夷所思,难以置信。明明是实力悬殊的双方,一个是江湖老手,一个是弱质女子,优劣之势,小儿可辨。怎么料得到处于劣势、不堪一击的唐槿云,却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不仅逃过了迅猛的掌势,还竟然一招必杀,把朱朝天真的弄了个仰面朝天了?
唐槿云心里也吁了一口气,暗叫好险。转而趁大家震惊之余,连忙牵上同样惊愕的亘云庭,三步并作两步,绕过朱朝天仍然发抖打颤的躯体,趁衙差没有追来,奔到了崖前。
拔开目瞪口呆的人群,一脚踏在最边沿上,震得旁边的小石子不慎跌落崖下,杳无声响,深不到底。
此时,晨光初露,人脸渐晰。唐槿云一把亘云庭拉到身边,朝崖下一指,“从这里跳下去,怎么样?”
“啊,”亘云庭只瞥了一眼,也顿时觉得天昏地旋,还要唐槿云紧紧扶着,才没有失足跌下,“这,这太危险了……”
“你不是说自己已经是戴罪之身,不怕死了吗?这危险跟你回到囚笼里,等待秋后处斩有什么分别?”唐槿云说到情动处,也心痛得迸出泪花来。
“这……”亘云庭不由低头沉吟了起来,不知是在真的比较着两种死法,孰优孰劣;还是在反省刚才的豪言壮语。
这时候,后面的捕头清醒过来,一边招呼人救朱朝天,一边带着衙差再次凶神恶煞地追上来。
唐槿云微微瞥了他们一眼,淡然地对亘云庭说,“咱们干脆就死在一块好了!”
“这……”亘云庭心里的原意,也只是为她着想,劝她先走,免去连累。自己则可以凭三寸不烂之舌,舌战公堂,再凭爹爹的银两,应该不会有事……
然而,唐槿云已经不容他再“这……”了,朝伸手触及她的衣襟,却还差一点儿的衙差忽地莞尔一笑,随即一手环搂着他的腰,毅然半空漫步,朝崖下纵身一跃……
“啊——”背后顿时传来众人一番惊世骇俗的震惊及百思不得其解惋惜。这刚刚打败“烈云掌”朱朝天,能活下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呀!干嘛又想不开,双双跳崖自尽了?
第18章飞红雪来(一)
此时,天已拂晓,一道金光透过蒙光的晨曦,从遥远的东方抛来,缠在两道急速下坠的身上,欲要挽救两条青春的生命。
怎奈两道人影缠绵并在半空中,像一双亲昵的比翼鸟,在晨曦熹光中鱼跃翻飞出一幕让人羡慕已久的恩爱,心甘情愿地看着他们投入和谐的深渊中去;死与不死的结局,在这一刹那似乎已经变得不是那么重要。
“要——死——了——”亘云庭刚才看到崖下深不见底的情景,那眩晕的感觉还没有缓过来,心理也没有来得及准备,身子就果断地被唐槿云环腰一带,蓦然悬在空中,急剧地往下坠落,背部开始被风速扯得疼痛,呼呼的风声从下面撕起一条条无形的速线——纵然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此时此刻,也忍不住为这百仞之危,惊惶惨叫,脸如死灰地紧抱着任何可抱之物,例如是唐槿云的手臂。
“现在不是正如你所愿吗?”唐槿云忽然在坠落中一把他按在下面,朝他大喊了一声。
他又是大吃一惊,怔怔地看向就在他身子上面的唐槿云,此时她的脸孔和他的脸孔凑得不足五公分,她柔美的呼吸、深黛的杏眼,一一清晰地显现在他的眼底下,并且越发靓丽动人。
一双美目游离在他的脸庞上、眼眸里,两人忽地对上了一眼,从“哧哧”发响的眼光中,他忽然领略到一种从来未有过的恬静和安祥,仿佛此时不是在危急坠落之中,而是在游玩底享乐之间。
由于呼呼作响的风声,他根本就听不见她在上面说什么,可是,看见她那毫无惧色的脸色,却似乎读懂她与他一同赴死的决心,使他的心不再慌乱。
“姑娘,你这样做又何苦呢?”他心如止水,很快也在这坠落的一瞬间决定了面对死亡的意志,反而感慨无辜的唐槿云,不应该生死相随。
“呵,你真想死了?”唐槿云忽然朝他嫣然一笑,有如一丝曙光,透入心房。
这山高约有四五十米,她在心里默数了三秒后,毅然把手伸向背囊上的一个隐形按钮,轻轻的按了下去,却“嘭”的发出一声巨响,背囊后面骤然打开了一个白色的小型降落伞,像一朵骤然绽开的莲花,又像一朵悠然飘荡的浮云,骤然卸去身后强大的下坠力,载着他们开始慢慢地缓冲而下。
亘云庭在这一刻也突然觉得身子无来由地一轻,脊背后面不再呼呼生风,侧头看去唐槿云的背后,忽然看见顶上有一如伞般的布物,遮挡在他与天空的视线,拽着唐槿云的双肩,驮着他们。
只是一瞬间,他的背部就飘然触着了地面,没入柔软的草丛里,全然没有粉身碎骨的感觉;和唐槿云的身子轻轻合了起来,也没有两败俱伤的现象。
之前,唐槿云从侦察扫描仪里看见这“天狼狱”之巅,乃是位于隆城的最西北角,它的山下就是隆城的城墙一隅;只要在下坠前,纵身向前一跃,就可以顺势跃过下面的城墙,降落到城外去——这样的话,就保证了她把亘云庭救出来后,不会立即遭到城内捕快的迅速包围,更保障了两人不会坠落在坚硬的石板上……
此时,同样的天色露白,淡雾轻烟,飞红雪入城。
知道消息的隆城城主正敲锣打鼓、鼓乐喧天地和一些土豪乡绅们在东城门夹道欢迎他们进城。
他纵马在前,少年得意。
“啊——,飞红雪,飞红雪,是飞红雪呀!”人群中不乏妙龄少女,妖娆女子,她们有些人得知飞红雪会出现,也早早的杂入人群,红霞满脸,惊呼尖叫。
“哪个,哪个?快告诉我这么多捕快,到底是哪个?”
“喏,第一排第二个,骑着白马披着红斗篷的那一位……呢……”姑娘们看多一眼飞红雪都会害羞死掉。
飞红雪的俊脸就像座下那匹白马一样,不挟杂着一点暇疵,那雕塑般精致的侧脸轮廓,出道四五年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伤痕留在其上;乍一看,就像一个刚从庄里出来的风流少爷,嘴角上噙着冷峻迷人的小酒涡,让人有一种忍不住在其上啜饮一下的感觉;但此时,一双美目透着凌厉的神光在大家的身上一闪而过,让人望而生怯却又不忍离去。
他不愧是威名远播的“天下第一神捕”。小小年纪的他早年就凭着他的武功及他爹破案的经验,独自破了几宗大案,一时被他府上的城主封为“天下第一少年神捕”而天下皆知;而少女们尤其喜爱他那张美若潘安的俊脸,每到一处,必然有好美者,围而惊呼,肤浅尖叫。
但就是这张俊脸,无形中让他在办案的时候增加了难度,所以,他一般都会昼伏夜行,以求尽量避开一切不必要的马蚤扰,专注于公务。
“这样抛头露面的日子,真不怎样好过。”少女们的越是尖叫,他的脸色越是凝重,忽然他对旁边的白昭南笑了笑。
“谁叫皇上钦点咱们一定要把候选秀女护送上京呢。”白昭南也纵马抱剑,无奈一叹。
飞红雪忍不住回头顾看跟在后面飘着七色彩带的长长车队,竟然是一连五十乘的豪华马车——每一乘都镶金挂玉,雕龙画凤,京东油纸铺顶,西中锦毛貂皮陈内,尤显得豪华而尊贵。但他的脸色沉凝,眼神落在第五乘豪华马车的篷门后,即时禁不住挥蓬回身,微微一叹。
他这次的任务就是负责把这些候选秀女护送上京。这一乘乘的豪华马车里面载着的就是来自西南,西中一带的候选秀女。这几天以来,他不惜昼伏夜行,连夜赶路,风尘仆仆,就是计划着在早晨的时候及时赶到隆城,然后在隆城上补充干粮及一并捎上隆城挑选的秀女,连夜再赶路上京。
此时,道旁忽然走出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胖子和一个尖腮猴脸的中年人,笑咪咪地朝他一抱拳,中断了他的思维,“来者可是‘天下第一神捕’飞红雪大人?下官乃隆城之父母官。”
第18章飞红雪来(二)
飞红雪在马上即时一抱拳,“飞红雪正是卑职,就此见过隆城城主,惜有公务在身,不便下马还礼,还请多多包涵。”
隆城城主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说:“哪里,哪里!久闻飞红雪大人,‘银爪铁剑,阎王来见’,今日有幸一睹少年风采,是下官的荣幸。下官得闻你来,已经准备好了全城最大的‘兴隆酒寨’为大人接风,大人,请。”
说毕,朝后一摆手,直指后面的一间豪华大酒寨,身后的人也顿时让开一条宽阔的过道,直达寨门前。
“好,城主客气了!”飞红雪瞟了一眼,当下也不客气,陡地潇洒地举起左手套上的闪亮银爪,迎光一闪,招呼上后面的马夫,把马车一一赶到寨内。而他自己宝马锦衣,也不理会那些少女的热情,迳自从她们的面前肃然掠过,留下几缕酷冷的感觉,让她们从此珍藏入梦。
这“兴隆酒寨”也果然够气派,门楼不仅镀金镶玉,金光闪耀,气概不凡;进到里面,但见精舍环形相绕,两边长约百丈,厢房精舍共有百来间,足够那些秀女下榻有余;中间两座长廊连接东西两排厢房,假山流水镶嵌在苍松青柏之间,尽将一个仙乡福地克隆成酒寨一角,虽然有讳仙家,倒也不乏精致。
此时,隆城城主正陪着飞红雪、白昭南楚问天他们徜徉其中。
隆城城主陪着笑说:“大人大可在此尽情玩乐,玩到什么时候都行,一切费用就包在本官身上。”
飞红雪脸色一沉,“免了!今日公务在身,不便担搁,他日有缘再叙,在下倒是有两件事要麻烦城主大人配合……”
隆城城主马上打了个哈哈,“哪里哪里,神捕大人尽管吩咐就是了。”
飞红雪便接着说:“……一是替秀女车队补充足够的干粮,二是马上送来隆城的候选秀女,一同上路,越快越好。”
隆城城主一怔,连忙点头哈腰,“好,我这就吩咐下去,大人你不用急,先歇歇脚吧。”
说毕,就在长廊的一张酒桌旁请飞红雪他们坐了下来,唤来小二,端上来美酒佳肴,准备共饮一番;稍后又对身后那尖腮中年人,重复了一遍,那中年人当下心领神会地下去了。
酒过二巡,便有一锦衣捕快凛然前来,脸色凝重地在城主的耳畔耳语了一番,城主听了,脸色一敛,当下笑不出来。
“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吗?”飞红雪察颜观色,知道事情不妙,便不由猜疑的问。
“哦,小事情,应该很快就能搞定,神捕大人,你稍安勿躁,继续享用早点吧。”隆城城主朝他挤了个僵硬的笑容,安慰着他,可自己的脸色越发苍白,连斟酒的手也微微发抖。
飞红雪一把拉开酒杯,不让他斟下去,轻叹了一声,说,“那到底要我稍等多久?一天半天我可不等。你还是直说吧。”
隆城城主听了,愣住了斟酒的动作,坐了下来,重重地叹了一声,转过头去,朝那捕快使了个眼色。那捕快立马上前朝飞红雪抱拳作揖,“在下马承宣,见过神捕大人。”
“西北第一快捕马承宣?”白昭南不由微微惊讶,“这隆城还会有什么难得到你的?”
马承宣脸色一红,愧疚地说:“这位兄弟谬赞了,只是,昨晚发生的事情确实很离奇,刚才有人来报说,‘天狼狱’昨晚被劫了。”
众人听说“天狼狱”三字,也不由顿时停下了杯筷,一齐把目光聚在马承宣的脸上,听着他说下去。
白昭南沉着地问:“这劫狱可不关咱们护送秀女的事,马兄大可叫其他人处理,赶快把秀女们护送过来就是了。”
“这个,我知道,但是,这个案件确实离奇,可能跟秀女有关……”说着,马承宣把从昨晚如何收到有人说亘家小姐被放走的消息说起,到有人假冒衙差,出现在‘天狼狱’中劫去亘家公子的事一一说了个遍。
“昨晚,咱们就派了衙差在四个城门严加把守,并且派出其他捕快到其他客栈盘问,结果到这早上,还是没有亘家小姐的踪影。”末了,到最后,马承宣道出了最近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认为,亘家小姐的失踪跟劫去亘家公子的事大有关联?”白昭南又问。
马承宣也肯定地说:“据现场留下的女子衣裳碎布来说,很有可能……”
白昭南连忙追问,“有到亘家核对一下吗?”
“正想去,但听你们要急着集合秀女了,就先集合一下,却少了亘家小姐,便来回报一声。”
“你是想着来这里,找我们帮忙吧?”这时候,在一旁一直不吭声的楚问天忽然开口。
马承宣老脸一红,却也不否认,一指白昭南,说:“就像刚才这位兄弟说的,目前是聚集秀女要紧,大家先一起同心协力把那位小姐找回来再说。”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的候选秀女是凑不够数了?”飞红雪忽然逸出这么一句。
马承宣和隆城城主听了,不由得额头直冒冷汗,因为,这凑不够数,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那可是欺君之罪,哪个官阶高于他们的官随时都可以先斩后奏;他们刚才之所以隐瞒,就是摸不清飞红雪的脾气,担心他会来个先斩后奏。
“是的。确实是这样。”但马承宣是条汉子,一直以来,他都有奉命守护,偏偏这几天趁他外出办案,下属疏于政务,没有处理好秀女的事情,结果出了事;虽然纯属意料之外,他也无法预料,但还是在他的责任范围内,他仍然愿意一力承担下来。
这一点,飞红雪和白昭南等人都身为捕快,当然了解这当中责任的艰巨和风险。
“那还傻愣在这里干什么,你知道亘家在哪里,你就负责去亘家核对一下,劫贼是不是亘小姐,我们去‘天狼狱’调查一下就知道了。”飞红雪霍地站起来,说毕,率先带头,大步朝马棚走去。
马承宣和隆城城主不禁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心里却不由敬佩飞红雪心存厚道,处事利落。
第19章劝龙出山
亘云庭躺在山坡渐黄的草丛中,仰望着对面高耸天际的“天狼狱”峰顶,心里还在晕乎乎的难以相信,自己刚才就是从那里掉下来,并且安然无事。
“你竟然会武功?”他想起了在那囚笼前,观摩了在众衙差的包围下,那道娇小的人影如入无人之境,左冲右突的翩然起舞,说好看也好看,说厉害也厉害。只是万料不到,那人影竟然就是他放走的她。
唐槿云在一边回收折叠着那个降落伞,不时瞟着他那惊呆的神态,静候着他缓缓清醒过来,但听他开始会发问了,一颗担忧他会吓傻的心这才安定了下来。
便微微一笑,也不否认,“我没有说我不会武功呀。”
亘云庭眉头一攒,脸色微变,转而激动地坐了起来,“你会武功,不用我私放你,你也可以随时越墙离开亘家,但你为何不走?为何还要留下来,做月娘的秀女,做我妹妹的替身?你潜入亘家到底所图为何?”
说毕,忍不住又像鸡啄米般咳嗽起来,浅浅点点的,让人听了揪心。
回想起他的私放,实际上是他的公道,唐槿云又在这一瞬间感到他那哥哥般的温柔,尽管现在看起来,他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情绪有点激动,但仍然隐隐透露着他那种不伤及无辜的良心。
唐槿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真正的原因,她自己也不知道。回想当初跟随月娘进庄,她也只不过想找个暂时的棲身之所;即使明知道月娘和庄主对她的好,是抱着一定的目的,但秀女之举,于她无碍,要是不喜欢,皇室禁宫她也可以随时离开。说白了,就是无论是亘家还是皇宫,总算是一个不着风雨,能够在这个时代棲身的地方。
再者,遇上了有着哥哥气魄的亘云庭,她的心有一半就落在了这个亘家;一旦知道了他因为她而被抓了起来,她又怎么能够忍心置身于事外呢。
目睹着亘云庭激愤的质问,她不得不停下了动作,蹲了下来,眼含深情,心痛的体会着他咳嗽的辛苦,半晌,才幽幽地说,“我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我无处可去。”
亘云庭正以手背轻拭着嘴角上的口沫,蓦然从她那澄澈纯净的眸光中,强烈地感受到唐槿云此时流露出来的,内心的那种深邃的孤独,是那么的真实而恒久。一句“无家可归”再次震撼了他的良心,刚才在脑海里还逗留着准备一连串的激愤追问,此时竟然被它震得烟消云散。
眼前的唐槿云倒映在眼眸里面,脑海中还不时闪出妹妹的影子:同样是豆蒄年华的花季少女,同样是楚楚可怜的美人儿,要是落在居心不良的坏人手中,是多么的不幸,多么的悲哀!
这样的事儿,幸亏被连小鸟也不忍伤害的他遇上了,他便权当真的多了一个妹妹,继续带她回家,去收留她、保护她。想到这里,他眼眸顿时泛起无限柔情,让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去抚摸唐槿云从头盔中露出来的秀发,“那,咱们一道回去……”
话到嘴边,蓦然想起如今身在城外,已经成了逃狱的犯人,他还能够回去吗?就这样冒然回城,还不等于自投罗网,同样被捕快抓走;这样一来,还不是照样见不着妹妹,浪费了眼前这位小妹舍命相救的恩情?可是,如果不回去,那外面风雨飘摇的,他还能躲到哪里去?况且,谁来替他照顾眼前这么可怜的人儿,替他寻找他的真妹妹呢?
他脑海泛着一连串无法解释的疑问,眼神一黯,不由得仰天一叹,像个无力的麻袋似地重新瘫软在地上,“我现在也有家归不得了。”
唐槿云没有阻止他伸手轻抚着她的秀发,从他一伸手开始,她就感到那只手毫无攻击性,并且充满了爱心;这一看似无心之举,却醮满了他的深情和理解,也幸好她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让她赢得了他的信任。
穿越特工之倾国红颜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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