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李然心里泛起股怒意,凭什么随便给自己换副人生。即使以前的日子再平淡又怎样?那也是真实的自己,也比顶着别人的皮,去冒充别人更好。
谁给老天爷这个权利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开锁声响起,李然向门口看去,才来得急看清少年脸上的笑容,就感觉眼前一黑,头又晕忽忽了起来,昏了过去。
闭着眼睛,李然心想肯定是回到1979年了。
可睁开眼看,却又是个陌生的地方。
李然快速向这房里扫视了圈,等看到了电话机旁的相框,急切的心思反而沉了下来。
是徐正然啊。。。。。。
那个他喜欢了16年的人。
那么,这次是和以前的人告别了。自己是不是应该高兴感激,起码还有个道别的机会,即使不能被他们看见,可自己还能见他们一面。
李然向前走去,他刚刚发现了自己身体是虚体,身子就像没有重量,可却还是习惯性的用走。
穿过房门,李然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黝黑而粗的头发,每一根都不老实,不用啫喱水就没服帖下去过,李然甚至还记得唯一一次碰触到他的头发的那种毛毛的触感,就像当时,这个男人走进自己心里一样,态度漫不经心而又让人心痒。
李然闭起眼,就自然的回忆起了这个男人的长相:粗而黑的眉,带点凹陷的眼窝,黑得纯粹的眸子,薄薄的嘴唇。
这是个英俊的男人,而除了长相,他也一直走在所有人前面。确定了个目标,就一往无前的向那目标冲去,在喜欢一个人方面更是。
李然看着徐正然怀里躺着的男人,深深吸口气,是啊,即使对感情也是这样,喜欢了一个人就认定了。
中途有更好的出来了,也不会改变。更好又怎样,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就永远不会是适合的那个。
李然吸口气,随着再次而来的晕眩,离开这个房间。
清晨,阳光照进房里,李然睁着眼躺在床上,屋外传来院里的嘈杂声,过了一小段时间,李妈的声音传了过来:“六儿,起来吃饭了。”
李然用手遮住眼,这是结束吧,关于那个世界的一切都真正的结束了。即使以后那里还有着李然这个人,也不是他了。
一梦千年,从今以后,他真的只是李然了,1979年的十岁的男孩,李然了。
狐朋狗友?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李然起来用牙膏漱了口,随后用块半旧的白色毛巾擦了脸,就去大堂吃早饭。
早饭是李妈做的,照样主食是粥,李然吃了口就没了胃口。
如果一天三顿天天如此,那不说保不保肚,人都会潜意识里对吃饭这件事敷衍了事,随便划拉几下后就快速吞下肚子,只希望能早点结束。长期如此,对于肠胃肯定不好。
转头看众人,都是几大口就吞下一碗粥。
若说饿,李然看天色,现在才五点多,虽然亮了,可肚子这时自是不饿的,哪需要这么狼吞虎咽。
李妈见李然停下动作,关切的问道:“怎么不吃,哪不舒服?”
李然摇头,端起粥喝了起来,现在这情况哪里能让他挑三拣四,有得吃就不错了。
夹起辣萝卜将它拌进了粥里,粥就咸了些,尝后嘴里有了点味道,胃口稍微好了点,李然端起碗一口将粥全喝了进去显示自己挺好,胃口也棒。
吃完饭,李爹们扛起锄头,箢箕等工具出去做工。现在是七月,农活最忙的时候,收水稻地瓜玉米这些事都凑在了一块。
李然见李大哥将虎子抱了起来,放进四哥背上的竹篮里,明白过来,这是也要将虎子带了过去。
李然暗自在心里骂自己,他以前与爷爷呆一起时,老人也谈起过,农民到了农活忙时,家里几乎都是倾巢出动,孩子没人管,只能也带到田上去,放到田坡上照看着。
只要小孩不乱跑,出事,就随便怎么瞎玩。
李大嫂虽然是农妇打扮,可李然总觉得她与这里大部分妇女不同,笑起来斯斯文文,也没见她大声说话,小孩子也教导得不错,虎子就挺聪明的。
昨天晚上虎子回来身上那么脏回来,想来也是李大嫂想管,确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想通这些,李然怎么还会让李大嫂们将虎子带了过去,若他将虎子留在这里,李爹他们做活时也轻松些,起码不用时时在心里搁件事。
“大哥,虎子就由我管吧,我在家一个人也无聊,虎子也能陪我会。就别把他带过去。”说着就向李大哥伸出了手。
李爹想了想今天的活计,赞同的点点头。
今天他们要帮忙将姚舅的活也做了,李然能将虎子带在身边,不让他们分心,自然是好。
等李爹们走了,李然将虎子放在了院里,哄道:“虎子在这玩,小叔将家里收拾下,等会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虎子想来是已经习惯大人做事,他在一旁呆着。
李然将他放下时,没任何不满,自己从口袋里拿出糖,正拨着糖纸,听到等会出去玩,高兴的点点头:“好,我等会要去二狗玩。”
“二狗,二狗是谁?”李然听这名字后,疑惑的问道。
农村里孩子经常给小孩取些贱名,认为这样小孩子好养,叫二狗也不稀奇,主要是李然可不知道这二狗在哪里。
等小孩解释了,李然才明白二狗是左边人家的孩子,和虎子差不多大。
最近农活忙,两个小孩被各自家长带在旁边,有段时间没凑一起玩了。
这时候人都已经出去做工了,二狗肯定也被家里人带了出去,李然只得跟虎子约定了晚上再一起去找二狗,他们先一起去山上。
虎子本来听说不能找二狗玩皱起了眉,听到要去山上,松了开来:“那小叔去帮我掏鸟蛋,烤着吃。”
李然沉默,掏鸟蛋这种事他从没做过,不过以前的李然是肯定会的,想到这,李然点头,幸好自己会爬栏杆,爬树应该和这差不多吧。
将家里打扫了遍,李然抱起虎子,肩上背了个背篓就出了门。
才走了段路,李然就脱力的将虎子放了下来,他想得有点太好了,山离李家虽然不算太远,可即使是身体健壮的山里男孩,想在十岁的时候就抱小孩上山,也挺困难,他现在可不是三十一岁的成年男子。
虎子下来后,见小叔走不动了,站那喘气,自己牵起李然的手:“小叔,我自己走,我们快点去山上。”
一路上基本是虎子再给李然带路,去山上要走哪条路,虎子知道得一清二楚。李然本来还预备着不知道路时随便选了,只要朝着山,能走到山外围就行。谁知道,将虎子带过来倒是歪打正着。
虎子人还是太小,走了段就没了力气,这时李然就将他抱起来继续走。凭着虎子的带路,两人终于到了山脚。
这时就不用指路了,因为这条山路应是村民常走的。路周围的长草也早被砍刀砍掉了,只剩下短小的一点断枝贴着地面留在那里,若是里面有没有长虫,也看得出来了。
李然站在这打量着这山,问虎子知道哪有水没。虎子摇摇头,山路知道还是因为和李大哥李大嫂来的次数多了,至于水边,怕小孩瞎跑掉进水里,李大哥们很少将他带过去,他自然记不住。
螺丝得在水边才能捡,已经到了山边,若就这么回去,李然实在不甘心。
李然还没想到方法,身后就传来说话声:“额,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然回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的男孩正站在他身后:“你不是应该去帮你家做事吗?怎么也来这里了。”
李然看着这男孩默不作声,这估计是和原身相熟的。李然在心里叹口气,真要以这个身份活下去,却连原身的记忆也没有,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那男孩见李然不理他,说道:“怎么了,哑巴了。”又拿出跟草在虎子下巴上逗弄,“来叫表叔。”
虎子许是感觉到痒,伸手将草打开:“坏人。”说完不理他,将脸埋进李然怀里,李然轻轻用手拍拍他的背。
男孩被这话气道,转头生气对李然说道:“有必要这样吗?不就扒了你次裤子,记仇这么久,还教小孩子乱说话。”
虎子听这,闷声反驳:“才不是,那天小叔是哭着回来的,你是坏人。”
男孩生气:“我也是你叔。”
李然无语,他才来这身上就发现了有些他以前不能接受的事,接二连三的在前身上发生过,连忙转移话题:“好了,你来这干嘛。”
那男孩见李然对他说话,笑开嘴:“不生气了,真是,你那天哭了回去,害我这几天都不敢去见舅妈。我来打点猪草”说着,耸耸肩上的空背篓:“本来在那边,看你在这就过来了。”
李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只能看到一大片绿色田野和稀稀落落排列着的房子,实在不知道他在指哪。
“我是上来捡些螺丝,想带点回去。”
男孩听这话不赞同的摇头:“那东西好吃是好吃,不过麻烦,又费时间,有那时间还不如去采点野菜,更划算。”
话是这样说,却从李然手里接过虎子:“我帮你得了,你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等他将小孩抱了过去,李然他才发信他竟然比自己高一小半头。
的确需要人帮忙,李然也不拒绝跟了上去。
两人换着抱虎子,到了山上。在路上,李然和男孩扯了会,就知道了这个男孩叫胡建军,一个特别俗的名字,是自己的同学兼狐朋狗友,也是李妈妹妹的孩子,放暑假后的几天和一群小孩恶作剧扒了李然的裤子。
在农村,这是常见的一种欺负亦或“嬉戏”手段。
以前的李然也没少和他合作过,扒别人裤子,哪知到了自己身上就受不住,哇哇的哭了回去。
李妈是个宠孩子的,虽说没好意思跑去将胡建军揍一顿,可在那时也是整天板着个脸。胡建军在外面看到后根本就不敢接近李家三尺之内。
这次在外面割猪草,看到李然了,连忙跟了上来。
在胡建军的帮助下,李然和虎子道了水边,不一会就捡了小半篓螺丝。家里就一头猪,这么多够了,于是李然叫停了胡建军,要他陪着一起去掏鸟蛋。
这鸟蛋自然是胡建军掏,李然就站在下面看。
胡建军也是个掏鸟蛋的好手,一看就没少坐这事,一会就端两鸟窝下来。
李然早将虎子放在一旁,在树下清了片空地,点起堆火。
虎子知道将有鸟蛋吃,老老实实的坐那,也不乱跑。
等三人一起消耗完鸟蛋,李然再帮胡建军割了点猪草,两人随后各自采了点野菜就打算回家。回家前,李然再三声明自己真没生气了,胡建军才露出松口气的表情。
现在是七月份,常见的野菜也就马齿苋和金花菜几种。
这两种不管是凉拌还是煮粥都是好菜。
李然背着背篓,牵着虎子,虽然感觉肩膀被压得有点疼,却还是满心欢喜。
等将猪养肥卖了,家里就多了笔进项。
想到家里另外四只金贵的鸡,李然决定明天顺便挖些蚯蚓给他们,只希望他们吃了之后,真的长得快,下的蛋多。
回到家里,李然先试探着往猪槽里丢了点进去。猪在猪槽旁哼哼叽叽了几声,最终还是没下嘴。
李然看着背篓里的螺丝皱起眉,随后拿来石锤将螺丝砸碎了,放在桶里搅拌了点糠和猪草再扔进锅里煮了十分钟,再倒给猪。
这次猪低头用鼻子拱了拱,试探了会,终于张开嘴吃了下去,随后一发不可收拾,欢快的吃了起来。
李然看着这,放下心的同时不由得涌起股自豪感。
总算不是吃白食的了。
为果子卖身
到了中午,李然煮好糙米饭,做好饭菜,将他们热在锅里后,院里就传来五姐的声音。李然从窗口看,是五姐领着三个人,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孩进来了。
走在中间和五姐闲谈的是一个20来岁的女子,穿着花格子的衣裳,打扮的很整齐,眉毛浓厚,显得精气十足,她身边跟着个憨厚的男子,身材壮硕,手里提着个篮子。
五姐一边和他们说话,一边用嘴不停亲吻怀里的女孩,嘴里说道:“小丽丽,小丽丽乖,小姨想死了”。女孩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努力躲避她的狼吻。
李然想到李爹叫五姐接二姐和二姐夫回来,想来就是他们了,遍牵着虎子走到他们跟前打招呼:“二姐,二姐夫。”
虎子也在旁边接到:“大姑,大姑父。”
二姐用手摸摸虎子头,笑道:“真乖”边从五姐怀里抱过女孩,放到地上:“来丽丽叫舅舅和哥哥。”
小女孩是个开朗性子的,听到妈妈的话后,睁着大眼睛,脆生生的就道:“舅舅好,哥哥好。”
一张脸笑眯眯的,站在地上身子扭来扭去,别提多可爱。
李然笑着点头,也夸了声好乖,接着说道:“二姐,我们进去吧,爹他们等会就回来了。
将人安置在屋里后,李然倒好茶,就在旁边听他们说话。
通过五姐和二姐间的交谈,也大致对二姐性子有了了解。
二姐一观察就知是那种大方,热情,稍带点泼辣的人。二姐夫则是个沉闷老实的汉子,进来后也没说什么话,只是在那逗丽丽玩,你揪揪我鼻子,我拍拍你脸。
丽丽才两岁,下手没轻重,和爸爸玩耍时总是一不小心就用力过大,小孩子打起人来也是痛的,二姐夫被打疼后也只是笑着摸摸鼻子,再接再厉。
等到十一点多,因为二姐他们来了,李爹们一家人全从田里回了家来。
李然见他们进门了,连忙倒好茶,和五姐们一起分给他们。
丽丽在那和爸爸玩,见姥姥姥爷回来了,也不再理爸爸,兴冲冲的扑了过去。李爹见到丽丽脸笑开花,也不顾身上脏,一把捞起丽丽,用下巴上的胡子磨她脸。
丽丽被胡子扎得咯咯笑,左摇右摆的躲避。
等一起吃饭时,李妈问了二姐的近况,其实二姐嫁得很近,也就是土坡村右边的一个村子。
可做母亲的总是要亲耳听到女儿承认过得好了才放心。
吃饭途中,李爹听李然提前猪已经吃了螺丝,并且吃得很香,放心的点点头,方法可行就好。
二姐对可以用螺丝养猪感到很惊讶:“六儿这从哪听来的,从没有听过,真能给猪吃?”
见李然点头,也不再问原因,直接决定道:“那我回去也照做。”
李妈听这话,在那嗔怪的瞟她一眼:“也不问问庆民的意思。”
二姐夫连忙点头,说赞同二姐的意见。看来,在婆家里二姐掌实际权利。
等吃完饭后,李爹们在家呆到太阳不怎么辣了,就带上草帽,去田里。
二姐不顾李大哥李大嫂的劝阻,将丽丽放进李然怀里,就和二姐夫一起跟了上去,多做姚舅的一份工,强度太大,李爹们回来时整个人都是汗湿的。虽然现在回来算是做客,可二姐一直是个很有孝心女子,怎么会让李爹他们这么累,却不上去帮忙。
李然将屋里打扫干净了,就抱着丽丽,手里牵着虎子出了门。
他在心里暗想明天还是去帮李爹们做事,现在农活忙,李爹们回来一个个劳累非常,李然希望自己能帮上忙。即使不会做农活也没关系,他可以学。
李然背着背篓带着两个小孩去田坡上,打算采些马齿苋。
哪知走了会,就看到一群小孩在一棵树下分成两派在对峙。
一派的领头是胡建军,他还是那副脏兮兮的样子,手里拿着跟棍子,在掌心敲敲打打。后面站着的三个男孩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棍子弄得啪啪响。
转头见李然走了过来,胡建军欣喜得大叫:“好啊,我们这又来了个人,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还不识相点,快快滚。”
对面领头的黄家村的黄胆大看了看李然,眼里露出不安,这附近村里谁都知道,土坡村是李然和胡建军两人当道,名副其实的孩子王,现在对方五个人,他们就三个人,打是打不过了,那怎么办?
想到这,他转过身悄悄问同伴:“怎么办?回去?”这话说得他自己郁闷无比,翻了个村子跑过来,空手回去实在太不甘心了。
黄胆大后面站着的壮硕男孩撇嘴,不屑道:“自然不能回去,就算回去,也得叫他们让出一半。”
说完,跨前一步走了出去:“让我们回去也行,你们把果子让我们一半!”
李然听这话,抬头看着树上青色的果实,明白这就是引起纠纷的罪魁祸首。
他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树上挂着的是果实是黄皮,也不知道是谁带过来种这的,现在还未完全成熟的果子,青中带点黄|色的挂在树上,好不诱人。
想到这里天气是比一般的南方要热得多,那黄皮自然也是长得起来。李然来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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