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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羁 清穿第2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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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羁清穿作者:肉书屋

尘世羁清穿第24部分阅读

了。“我明白了,平安就好。”我点点头。

“是。”

“对了,武将军呢?”

“这个……奴才不是十分清楚,只听说不慎坠马殉职了。”

“死了……?”

“主子……”年羹尧转头从薄纱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胤禵正在与几个将军热闹的说着什么,我看看四周的丫鬟,冷笑道:“年将军只管说罢,外头戏闹成这样,也听不到什么去,再说,十四爷听了什么去又如何?现在还有什么没捅破的窗户纸么?”

年羹尧眼中精光一闪,说:“主子看得透彻!只是,到底也没人敢……”他看看我又说:“主子不必忧愁,须得好生保养身子要紧。年某不才,没有找到什么好的药方子给主子疗伤……”

接着他就开始细问我的伤是怎么样的,又在如何医治。我想这瞒无可瞒,胤禛迟早会知道,只好简单的给他看了一眼用毛皮裹住保暖,活像大象腿似的脚,说,脚伤一直都是大将军王亲自看视绑扎,从未假手他人,我十分感激大将军王。

“既有大将军王这般上心,又有京城名医,还请年大人转告……邬先生,不必担心,就说现在好很多了,不久就可痊愈。”

年羹尧在想着什么,对我的话不置可否,但听着外面第二出戏结束,戏子们已在台上谢赏钱了,连忙又往门外随从军士手上取来一个檀木盒子,到近处跪下低声道:“虽如主子方才所说,但现在就算四爷也不得不谨慎些,不像九爷那样……四爷只让年某带一句话给主子:主子捎给四爷的是什么,主子还请仍记得什么……年某不才,恨不能为主子分忧,代四爷捎了点小玩意,给主子解闷。”

我正在想着胤禛说那句话时该是什么表情,看了一眼那个毫无装饰,雕花倒十分精细的黑沉沉盒子,接过来顺手打开了看,毫无预兆的呆了一呆:九颗龙眼大小的珍珠一样大小,并排镶成一把精致的发饰头梳,除了金的镶座和梳齿,别无其他累赘,风格简约脱俗。

“这几颗珠子是海里的鲛珠,摘取不易,难得的是一般大小,别的也不值什么,就是个玩物,聊表奴才心意。”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又匆匆说道:“明日年某就将启程回兰州,下次押粮过来恐怕要等到开春,才能再来给主子请安。还请主子放宽心,早日养好伤,以免四爷挂心。主子保重,奴才先告退了!”

年羹尧头也不抬的退了出去,他的身影刚回到席上,几位将官又开始嚷嚷着向他劝酒,紧接着第三出戏开锣,一时喧闹不堪。没有什么理由再留在这里,我嘱咐丫鬟们不要声张,悄悄退出,仍从来时的后门离开了。

锣鼓之声还未远去,我正在颓然思量,突然感觉小轿停了下来,多吉粗重的声音低低说了句什么,一个丫鬟在外边低声说:“主子……”

“怎么了?”我掀起一条缝往外看,现在才出了戏园子,在一条通向后园的夹道上,所有将士都赏了丰盛的年夜饭,喝酒吃肉去了,外面十分冷清。只见雪中红墙下阴影处站着一个人,站姿在雪中英气挺拔,我正在疑惑,他上前一步,低声道:“岳钟麒给主子请安。”

“岳将军?”只见他仍是一身甲胄,头盔下面露出保暖的毛皮衬子,我连忙示意多吉扶我出来。

“不必了!末将只说几句话就走,外头风寒。”岳钟麒连忙站起来阻止,又面无表情的左右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丫鬟们只犹豫了一阵,就都远远退开了,这时我才发现,夹道前后各闪出几名士兵的身影,隔开众人后又凝然站定,融入夜色之中。

“岳将军这是……?怎么没在里头过年?”

“回主子,虽是过年,西宁到底是驻军之地,夜夜都要巡城的,末将正好带着兄弟们往四门巡夜去。”

因为刚刚见过了年羹尧,我心里自然联想到一些可能性,看着岳钟麒年轻的脸上有些踌躇之色,好象不知该从何开口,我问道:

“岳将军这是所为何来啊?”

“这个……回主子,当日主子问末将可有入哪位阿哥爷门下,末将确然没有,但四爷对末将一家有恩,末将一直是把四爷当主子看……”

什么?……难道这种电视剧才有的误会情节居然发生在这么要紧的事情上?我心中一冷一热,险些气不顺,连忙盯紧了他听下文。

可是他说得不是很流畅:“当年末将家父家叔尚在朝中时,因有些小人胡乱攀咬,在朝中处处受人欺压,若不是先头太子爷和四爷力保,末将一家恐如今早已返乡归隐……”

“我明白了,岳武穆公,当年岳飞将军抗击的金国,正是大清前身,正是因此,当今皇上选定武圣人之位时,才立了三国关云长将军,而难立岳武穆公,此事,也真是为难贵族人了。”我不耐烦,连忙替他解说了。

“正是!四爷和主子都如此明白体谅,是岳家人之福。”岳钟麒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说话轻松流畅了些,又低头继续说道:“当日末将未能妥善安置主子,实在是悔愧无地,后来见了四爷的信,才知……都是末将之罪!”

果然如此……我顿时觉得连命运都在和我作对,心里说不出的疲倦,但还是打起力气安慰他道:“将军千万不要自责,以当时当地处境,你我都只能话尽于此,将军处事非常谨慎妥当,我很佩服将军。真要怪谁,都是命罢了!”

“四爷也是这样说,虽然如此,但末将心中十分不安……四爷前番来信说,皇上已经听到风声了。”

我心中一惊,又想到一件事,连忙问他:“现在年将军可知道你来找我了?”

“年将军不知道,末将与年将军一向无统属关系,也无甚私交,四爷与我们通信,都是直接密件到本人的。”

“哦……你接着说,四爷还说了些什么?”

“是!四爷虽然没有说要转告主子,但末将其实不是十分明白其中就里,所以想着这话还是得主子听了才明白的,是故今夜才……”

“好!我明白了,请将军快说下去。”

“四爷说,有一天在上书房与张中党马中党议事时,皇上问:隐约听说大将军王身边有个神秘女子留在了西宁。但皇上只是谈笑几句,并未细究,后来也没有再提。四爷说,皇上并不知道此女子身份。”

他看看我的脸色,停了停才又刻意低声补充一句:“四爷还说,就是真的知道了什么,皇上年事已高,如今朝局平稳,皇上也会以军事为重,只要影响不到大局,断不会为这点小事问着十四爷的。”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抬头望见夹道上方的狭窄的一带天空,黑云压城。刚才见了年羹尧,心中才升起的,对胤禛隐约的失望瞬时就清明了,原来,他的故作冷漠不是在不必要的过分撇清。九阿哥已经这样惹眼了,虽然是打着和八阿哥一道给十四阿哥劳军的旗号,却可以让康熙认为他们是在向十四阿哥示好,但如果胤禛也有一些不必要的举动出现,未免可疑,所以……

胤禛这是要告诉我,康熙现在也很倚重胤禵,并且十分关注西北战事,只要不影响大局,绝对不会拂胤禵的面子去追究小节。康熙何等精明的一个人,该糊涂的,自然糊涂过去,现在不是当时,他们兄弟早已各自收敛锋芒,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冲突,就算知道是我还活着,也不至于就会对胤禛或者胤禵有什么实质上的惩罚。而且,我猜,经过这么多年辗转,康熙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是我的,说实在,我很怀疑,康熙还记不记得有过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这么说来,这次,我的性命无碍。

可是,如果连康熙都不会问着胤禵,还有什么可能让这个踌躇满志雄心勃勃的十四阿哥,大将军王把我这颗棋子放走呢?

“主子……末将这就护送主子回去吧。”

“哦…多谢岳将军,若方便的话,还请岳将军下次与四爷通信时把今夜之事向四爷说说。我住的地方又不远,将军还有军务在身,就请自便吧。”

“是!末将定向四爷如实禀报。末将驻地就在西门,主子在西宁时,若有用得着末将处,只要让多吉往西门转几圈,末将自会设法来见主子。”

“好,多谢岳将军!”

岳钟麒带着一队士兵,我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直送到我院外,看着多吉把我连椅抬下轿子,才磕了个头,无声离去。

细雪早已停了,西宁城内外突然响起一片爆竹声,此起彼伏,烟硝味淡淡的弥漫在空气中,身边一个年纪很小的丫鬟捂着耳朵却又忍不住笑道:“主子,过年啦!”

我抱着邬先生失而复得的琴,看着空气中星星点点炸开的火花,康熙五十八年就这样到来了。

成败

一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热闹完,西宁城中主要由这位十四阿哥带来的,浓重的、京城式的喜庆年味才开始悄悄散去。时节上说也春分了,但气候上还是隆冬,我在喀尔喀蒙古习惯了这个时节的百无聊赖,一天倒可以睡上大半天,只是驻军们眼看却忙起来了,在城中随意转一圈,总能看到已经在忙碌来往的哨兵或只穿便装往几个简单的校场操练的队伍,甚或顶风冒雪也无间断。

当胤禵仍然每天来给我换药时,我就忍不住问起他军事上的准备。其实我根本无心了解他什么军事行动,只是自从要搽药酒,每天换药的时间变长之后,我们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多话起来,且多扯一些不着边的事情。比如古人典故和传说,西疆人民风俗,地理特征,天气变化……总之,只要不把注意力放到我们尴尬的肌肤接触上就好。现在时间长了,渐渐话题越来越难找,我就随口问了出来。

“呵呵,这等机密如何能告诉你?”

“哼,我是关心你的将士们,这隆冬天气,滴水成冰的,来往探听的哨兵可真辛苦,就是在城内外练兵的,也小心冻坏了。所谓‘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这可不是练兵的季节啊。”

“你敢置疑起我的措置来?不过倒多谢你的关心了。眼前不过是每天两个时辰动动拳脚,演练阵形,不然这一年倒有半年是冬天,白养着把筋骨养懒了,一旦开春立时就要他们打仗,他们却还要临时操练,不就坏事了?”

胤禵包扎完毕,站起来唤丫鬟端水洗水,又对我笑道:“你这伤好得算极快的了,若不是因为这时节气候寒冷,对散淤行血不利,已经可以不必每天换药了,这么着又得等到开春,呵呵——我可不是想多占你些便宜。”

我脸一红,瞪他一眼正要说话,他又收了笑容沉声到:“也等够了,一开春,大军也该有所行动,我或许要往天山脚下一趟了。”

“天山脚下?你要去准葛尔打叛军老巢?”我失声问道,“对了,你不是说这些机密不能告诉我的吗?”

胤禵已经转身,也不回答,随意挥挥手走了。

康熙五十八年三月中,泥土刚刚松软,地上还有成块的冰渣,年羹尧果然再次亲自押送来了粮草。胤禵当下点兵遣将,连日会议,在最后一次给我换药之后,嘱咐我今后在姚大夫指点下自己换药,并且不用再固定绑扎,第二天就带着浩浩荡荡十万大军离城向西北而去。

年羹尧也是在胤禵出征那天离开的,送完胤禵,他在走之前来见我。这次虽然说话情景宽松许多,但他几乎没多少话好带给我的,我也不怪他,我能想象胤禛低锁眉心,森然不语的样子。年羹尧给我留下邬先生亲笔写的方子和一些所谓的“小玩意”,闲聊了几句京城中发生的琐事,而我只能托他转告邬先生,我胖了,脚也能活动了。

郁闷的春天,四月间依然寒意料峭,我用皮子护腿裹着腿脚防止颠簸,打横骑在马上,在城中瞎逛。马儿也怕“恶”人,被多吉牵着,小步子迈得乖乖的十分温顺,我坐在上面丝毫没有不适,闷坏了的我没有了约束,一骑到马上顿时心情为之一振。

心情一好,走得就远点,穿过几条街,又沿北门开始绕城一周,刚走到西门,岳钟麒从城门上下来迎在路边,请安问道:“主子的伤不碍了么?”

“岳将军,我又要失礼了,虽然还不能沾地,但比以前好得多了,应该不久就会痊愈的。岳将军怎么没有随大将军王出征啊?”我很奇怪。

他理了理铠甲站起来,说:“大将军王命我留守西宁,守城催粮,演练另一拨弟兄,待大将军王扫平进藏路途凯旋回城,我就要立刻率兵进藏寻得被叛军赶走的六世达赖喇嘛将他迎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叛军赶走达赖喇嘛,如何能得这西疆佛众民心?看来必定坐不久的。”

“正是如此。主子今天怎么走得这么远?”

“呵呵,好久没有骑马了,一骑上就想到处转转,不愿回去闷着。”

“这……可惜大将军王有令,主子不益出城。”岳钟麒微微低头沉吟,“主子可愿登高望远,到城楼上一观?”

这正是我在打的主意,听他这么说,当然好了,于是就由多吉托着我登上城楼,在门楼上搬了把坐椅坐了。只见四野茫茫,无边无际,春天刚钻出来的新绿茜草生机盎然,融融直铺向天边,而天边,隐隐有黄褐的戈壁和砾石山,以碧蓝的天为背景,衬出一条绝美的地平线。

我一时看得呆了,眯起眼睛享受了好一阵浩然天风,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一个人,直到城门下士兵回营的声音响起,我才想起身边还有人,回头一看,岳钟麒伫立在我侧后方,手扶腰间长刀,也正遥望地平线,但毫无享受风景之意,相反,浓眉压得低低的,目光凝重,显出一种远远超过其年龄的深思神态。

“岳将军,你……好象有什么忧虑?”岳钟麒叹息,说:“主子,没觉得大将军王去得太久了吗?”

“啊?”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对他们出战的时间应该多长毫无概念,“这个……大将军王去了……好象有一个月?这很长吗?”

“主子原来不知,大将军王出城时只为抢得先机,冰雪刚才消融,在叛军尚无预料的时候,用大军极快的打击叛军以示震慑,并不是要一战定全局,所以……只带了可用一个月的粮草。”

“什么!那现在还没回城,粮草也没有了……怎么办?大将军王总该有信儿递往西宁啊!”我大惊。

“按例每天都有信儿,但这三天都没有了,三天前最后回来的人说大将军王已经开始搬师回城,粮草省着用,也足以支持到回城。”

“那,这两天也该到了吧?”

“……这个,只要已经在回城途上了,倒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叛军无力与我大军正面交锋,就游散在沿路四处设伏马蚤扰,以至大军行程拖延,二是,大将军王找到了叛军主力,想趁便一举剿灭,又追敌去了。我三天前就派了几队人马带了补给粮草前去寻找大将军王,若是后者,定能将大将军王劝回的。”

虽这么说,但他心里应该也很清楚,以十四阿哥急于建功给康熙和各兄弟们看的心态,只身犯险的可能性是极大的,叛军军力远远不能和十万朝廷大军相比,肯定会用游击战术,以及设一些诡计脱身,这样,纵有十万大军也不能说一定安全。

愣了一会,突然又觉得,我在担什么心哪?明知道历史上根本没有什么十四阿哥遇险的事情发生,更重要的是,他……毕竟算是“敌人”吧,我却始终无法像他们兄弟那样,真正如对待敌人般恨之欲其死,他们中原本没有谁是多么该死的恶人,身不由己四个字,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吧。

当下笑道:“十四爷思虑周到,应该不会以皇阿哥之尊轻易冒险,再者,不是说叛军才一两万人吗?十万大军总不至于护不住一个大将军王的。”

岳钟麒也勉强笑笑道:“末将也是这么想,只是,一旦大将军王有事,后果不堪设想,实在不敢大意。”

虽然这么说着,我们复杂的目光却都重新望向那道遥远的地平线。

三天后的清晨,大将军王就带领大军连夜到了西宁。西宁城中欢腾一片,甚至有人放起了鞭炮,我被喜庆的气氛感染,居然也觉得松了一口气。

大将军王回来后的前两天,据说所有将领都聚在一起整天开军事会议,第三天,胤禵来看我。

他来时,才是上午,我没有料到他会过来,又在想着要去哪里转转,都穿戴整齐了,才看见胤禵踏进院子,笑道:“这是要去哪儿啊?”

先打量了他一下,见他言笑如常,模样虽瘦了些,但精神爽朗,更无受伤,我最自然的反应是替他高兴。

“大将军王怎么去了这么久?所幸没有受伤,这神采飞扬的,自然是胜了?”

“笑话!我要是未能完胜,怎么对得起皇上知人之明啊?那厮一败之后就逃了,专在交通要地设卡驻守,妄图阻挡我军,所以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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