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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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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马上生包子作者:太紫重玄

第19节

“傻书生……”司幽按着肚子靠在顾重明怀里,“我疼了好久,就像……宝包出生的时候一样,但、但它才六个多月……”

“若是保不住……”顾重明狠心一咬牙,“就算了!只要你好好的!”

“可是、可是我想要它、我想保它……”

顾重明眼眶红了,抱着司幽往城外跑,滴滴鲜血顺着他的步伐落下。

“我、我方才有点后悔了,我不该呆在城里,但那个时候……让我弃城,我也、也做不到……”

“大幽你别说了,你不要用力,养足ji,ng神!说不定、说不定能保住的!”

顾重明加快脚步,也不知力气怎么就变大了,抱着司幽居然还能小跑起来。

急急忙忙转过一个路口,突见前方迎来一人,顾重明定睛一看,居然是申合子。

“申先生?!”他停下脚步,“您怎么在这儿?”

申合子笑着望向他与司幽,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司将军今日之举令人敬佩,可谓侠将。老夫这里有刚刚制好的保胎药丸,请司将军服下。”

第64章过上最好的日子

司幽吃了申合子的药,渐渐地不再腹痛,也不再流血,但他毕竟差点小产,为保胎养身,如今只能卧床。

顾重明和宝包心疼得要命,但想到司幽可以不用挺着肚子上战场,也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幼小的宝包听说了永平城大火的事,一面害怕,一面隐隐有些明白了先前司幽对他说的,为将危险又责任重大的话。

拿下越国,承宣帝派官员留下善后,继续向南进发。

景、宪两国偏安一隅,国土渺小,实力本就一般,这些年亦是人祸重重,走向末路。

大夏兵临城下时,守军溃退,宪国国君派人议和,请求成为大夏属国,以保国土百姓。

承宣帝淡淡道,他将天下土地皆看作自己的家园,将天下百姓皆看作自己的子民,是以无论军至何处,均不坏土地一寸,不伤百姓一人。又道宪国国君说得冠冕堂皇,其实真正要保的不过是自己的性命和地位。

他派人将使者赶了出去,当即围城,没过多久,宪国国君手捧玉玺出宫投降,大夏未费一卒未作一战,便将宪国收入囊中。

大半年间,天下一统。

作为大夏第六位国君,承宣帝实现了先代君主均未能实现的霸业。

看似轻松,却是多年来从上到下无数人努力拼命所成。

回宫后,他再次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与民休养,以期安居。接着下旨论功行赏——

南征主帅司幽,调京城大营主帅,复破阵将军封号,加武威侯,赐府邸田地、金银丝帛、仆从侍人。主帅以下,众将皆有封赏。

礼部员外郎、翰林院侍读、上书房行走顾重明,南征中屡立大功,擢升兵部侍郎,加翰林院学士。

承宣帝原本也要赐他宅邸金银仆从,但想到他与司幽必定是住在一处,为免浪费,便就作罢,只说了些朝廷正行节俭,他新官上任当以身作则之类的话安抚他。

顾重明就很不开心地晃着小龙角刘海,他原以为这一回能压过司幽的!

众人赏遍,承宣帝犯了难:他不知该拿萧玉衡怎么办。

固然想要大赏特赏,但又觉得无论怎么赏都不能回报万一。

萧玉衡的病情近来有了些起色,却一直无法大好。承宣帝与太医们讨论数次,又请教了同来京城的申合子,最后下定决心,在京郊风景秀丽的静谧处辟出一座别院,让萧玉衡前往居住,远离权术纷争,只与山水为乐。

萧玉衡离开那日,承宣帝站在宫中高楼上,望着他的行驾认真地想:你一时好不了,没关系,慢慢来就是,总之阿衍一定会等着你。

他又想到了父皇。

如今江山一统,父皇在天之灵,必定欣慰。

当年父皇那样喜欢衡哥哥看重衡哥哥,如今也一定会保佑衡哥哥,让他尽快好起来。

承宣八年四月初一,司幽怀胎十月,终于一朝分娩,生下了他与顾重明的女儿。

生产时,顾重明的胳膊被司幽咬烂了,所以当女儿出世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流下的泪水究竟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手疼。

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历经生离死别种种动荡,他与大幽终于可以不再分开,终于可以以夫妻之名,陪伴着子女过上最好的日子。

而这一日,距离他们在妙媒馆相亲初见,已然过去了整整五年。

好在琼花依旧,人面依然。

司幽与顾重明为女儿取名顾婉,满百日时,武威侯府大摆筵席,宾朋满座,圣驾亲临,连远在别院休养的萧玉衡都送来贺礼。

窦将军亦不例外。

他小心翼翼地从马车上走下来,牵出快五岁的长子周显,却没有立刻前行,而是扶着腰侧,有些哀怨地看着车里的人。

“你当真不与我同去?”

周文章淡淡道:“不了。”

窦将军面上哀怨更胜,嘴巴动了动,最终有些委屈地说了句“好吧”,转身慢腾腾走了。

“你……”周文章不淡定了,从马车中探出头问,“你想说什么?”

窦将军便又转过身来,挺着高隆的肚子,说:“我……最近走几步就累得慌,又容易抽筋,今日人多杂乱,我还领着显儿,我怕……”

一副欲言又止之色。

窦将军怀胎九个月了,这个时候,周文章本是不愿他外出折腾的,尤其不愿他来找司幽和顾重明,但他固执地非来不可。

他的身子这般不便,稍后没人照应,万一摔了或抽筋了……

“爹爹,咱们一道去吧。”周显拉着窦将军的手,适时地饱含期待地说了一句。

周文章皱着眉犹豫片刻,终于叹了口气,从马车上下来了。

“他们家我根本就不愿来。”他仍然不屈地说。

窦将军笑了一下,“知道。今日只当为了我和显儿。”

周文章鼻孔里哼了一声,“那快些,兑了礼金吃过宴席就走。”

“嗯。”窦将军应着,轻轻牵起周文章的手。

然而让周文章始料不及的是,司幽与顾重明专为前来的小孩子开了一桌席,席上菜品不只好吃,还整治成了小兔子小猪等可爱ji,ng巧的形貌。周显一看,自然很想去,周文章即便一百个不愿,也只好顺着他。

更没想到的是,宴席吃完,周文章准备走,但周显已经同宝包混熟,并沉醉在他高超的草叶编织技艺中,怎么都不愿离开了。

周文章很气,很后悔。

窦将军挽着他的胳膊,笑着劝:“显儿平日也没有玩伴,既然他喜欢,就让他多玩一会儿吧。我……肚子有些胀,你陪我去街上逛逛,稍后回来接他,如何?”

周文章气不打一处来,厌恶地将司幽与顾重明的府邸环视一圈,随着窦将军走了。

一日忙碌后,司幽将各处安排妥当,回到主院,见黄昏夕阳中,顾重明背对着他坐在廊下,宝包站在他腿上,一大一小两颗挂着小龙角刘海的毛茸脑袋相对着摇晃。

司幽停下脚步,静静地听父子俩的聊天。

“爹爹,你跟大将军爹爹是怎么认识的呀?”

“嗯……是相亲认识的。”

“什么是相亲?”

“就是请别人帮忙找一个喜欢自己、愿意与自己成婚的人。不过在那之前,爹爹已经见过大将军爹爹,并且很喜欢大将军爹爹了。”

“那相亲之后呢?”

“相亲之后,爹爹就追大将军爹爹喽!”

“追?怎么追?”

“嗯……就打扮成他喜欢的样子,凑在他身边,关心他的事情,说他喜欢听的话,逗他开心。”

“那然后呢?”

“然后?”顾重明眼珠转了转,“然后大将军爹爹就也觉得爹爹很好啊!”

“然后呢?”

“然后爹爹就亲了大将军爹爹!”顾重明兴奋地说。

“哇!”宝包赞叹起来,“再然后呢?”

“再然后?”顾重明嘿嘿一笑,挠了宝包一下痒痒,“然后大将军爹爹就怀上了你这个坏宝包!”

“我不是坏宝包!我是好宝包!”宝包不悦地反驳,突然脸色一变,“啊”了一声,着急地揪住顾重明的衣服,“爹爹!是不是被别人亲了就要生小宝宝?!元思和清惠都亲我了!”

顾重明吓了一跳,“他们为什么亲你?”

宝包道:“我们玩游戏,我输了就给他们编一个小动物,他们不会编,所以他们输了就亲我一下。”

顾重明瞪大眼睛,“他们亲你哪儿?”

宝包正直地说:“亲脸蛋儿,一人一边。”

“他们还挺会占便宜。”顾重明愤愤地说,“合起来欺负我们宝包!哼!”

“他们没有欺负我。”宝包很讲道理,又很担心,“爹爹,究竟是不是被人亲了就要生小宝宝?”

“不是的,小孩子是不会生小宝宝的,亲人一口也不会生小宝宝,你看爹爹和大将军爹爹不是就总亲你?不过你要知道,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亲你的,你也不能随便亲旁人。只有像爹爹和宝包这样,是很亲很亲的亲人,或是以后你遇到了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就像爹爹和大将军爹爹这样的夫妻之间的喜欢,才可以亲。”

宝包露出懵懂的神色,拖长调子“哦”了一声。

司幽抱臂站在远处,嘴角甜蜜地勾起,星月般的眉眼流转着温柔暖意,与院中一束洁白的琼花相映生辉。

第65章番外1

京郊别院,仲夏正好。

宽阔的庭院前辟出了几块菜畦,种着瓜果;旁侧一座五层木架上整齐地列着盆栽,盆中开着各色各样的花;再旁边有一方水塘,池中小荷才露,鱼儿游来荡去地吐泡。

元思蹲在水塘边喂过鱼,拎起小水壶迈着小步,去浇菜畦与花架。

花架最上一层略高,他有些够不着,便举高水壶踮起脚尖,努力仰着头做。

“思儿,小心些。”

不远处,靠在躺椅上看书的萧玉衡坐起身嘱咐。

“是,父君。”

元思回过头来,捧着小水壶站好应了。

浇完水,他心满意足地将盆中的花挨个看过,然后跑回萧玉衡身边。

萧玉衡从袖中抽出锦帕,将元思沾在脸上及手上的泥土灰尘擦净,又将挽起的袖口放下,疼爱地摸了摸他的脑顶。

他来此养病已经有些日子,此处山清水秀,侍从不多,若无必要亦不会在他面前晃悠,加之天下大定百姓安居,承宣帝与一众臣子越发勤勉,他便偷了闲。

病情比从前有所好转,如今已能随意下床走动,他便亲手种菜养花喂鱼,打发无趣。

“这几日同为父住在这里,思儿闷么?”萧玉衡问。

元思摇摇头,认真道:“儿不闷,儿能陪着父君,心中十分欢喜。”

萧玉衡安慰地笑了,“多谢思儿。”

元思再道:“父皇也想来陪伴父君,只是父皇日理万机,实在不得空闲。皇妹也想来,但若儿与皇妹都来了,那父皇便也无人陪伴了。所以儿与皇妹商量,这几日儿先来,等儿回去了,皇妹再来。”

萧玉衡听得感慨,将元思揽入怀中,“你与清惠是好孩子,为了为父,反而要你与清惠分离,是为父的错。”

“不是父君的错。”元思道,“父君病了,儿与皇妹是父君的儿女,自然要孝顺父君。而且,儿与皇妹虽然分开了,但在宫中还有皇弟,儿与皇妹都不孤独。”

元思五岁,形貌幼小,话里还带着奶音,但神色却是超于年龄的郑重成熟,不愧于皇家的教导。

说起小儿子,萧玉衡又愧疚起来,“恕儿近来如何?”

“皇弟很好,白白胖胖,父君放心。”

萧玉衡点头“嗯”了一声,面色却很难轻松,元思看出来了,想起承宣帝的嘱咐,便道:“父君要好好养病,等您身体好了,回到宫中,我们一家就可团聚。”

萧玉衡神色微变,元思觉得有些不对,连忙又将承宣帝后面的话奉上:“但父君莫要忧虑着急,父君身体重要,只安心在此便好,儿与父皇、皇妹,都不着急。”

“嗯,你们关怀为父,为父自然明白。思儿这番话有长子长兄之风,为父十分安慰。”

元思将前方菜畦、花架和水塘看过,最后目光停留在花架上层,道:“父君。”

“怎了?”萧玉衡低下头,正看到元思一张渴求而犹豫的小脸。

“儿走的时候,可否能带几盆花?”

“自然可以。”萧玉衡道,“思儿喜欢这些花?”

元思先是点点头,接着有些愧疚,低下头犹豫了片刻,摇着头小声道:“并非是儿喜欢。儿见这几盆花是宫中没有的,想将它们……送给宝包。”

“哦?”萧玉衡来了兴趣,“宝包喜欢花?还是说有什么特别的缘由?”

元思有些伤感地低下头,“儿与宝包玩耍,若是他输了,便编一只小动物给儿,儿输了,便就亲他一下,先前一直是这样说好的。但儿来此之前,宝包不让儿亲他了,儿担心……他不愿与儿做朋友了。所以,儿想送他花,让他继续同儿做朋友。”

萧玉衡听得有趣,道:“你可有问过他,为何不让你亲他?”

“问过了。”元思忧伤地说,“他说是他爹爹不让的,他爹爹说,只有亲人和以后的夫妻才能亲。”

萧玉衡笑了出来,“这话应当不是小幽说的。”

元思一脸懵懂,“父君,宝包的爹是您与父皇的部属,可否请父君或父皇下令,让他们不要阻止儿亲宝包?”

萧玉衡不由地将双眼睁大,“那……你为何想亲宝包?”

“因为他的脸软,比御膳房的白玉馒头还要软!”元思激动地说。

萧玉衡再次笑出来,“就因为这个?”

元思不知父君为什么笑得这么厉害,只管很认真地点头,补充道:“而且儿亲宝包的时候,他会闭上眼睛抿着嘴笑,脸上鼓鼓的,就像宫中大水缸上的抱鱼童子活过来了一样!”

元思说得活灵活现,脸上尽是渴望,萧玉衡摸着他毛茸茸的后脑,教导说:“公务上,父皇与为父可以要求宝包的爹爹们,但私事却是不可,否则便是仗势欺人、胡作非为。你想,君主与臣子之间尚且如此,朋友之间便更要是。你既认为自己与宝包是朋友,那么朋友不愿做的事,你便不能逼迫。”

元思面色沉下来,像是在思索。

“其实宝包的爹爹所言亦有道理,你们如今是小孩子,亲亲脸蛋并无不妥,但却不可一直这么亲下去。何况你是皇子,礼数上应当更加周全,不可如普通小童一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可是……”元思不太明白,挠了挠头,“服侍儿的宫人都说,儿不管要做什么,他们都听儿的。”

萧玉衡道:“你是皇子,宫内宫外,多数人的地位都不及你,你若要求什么,大伙儿自然是要依着你。但你要知道,你是因为有着父皇与父君才得了皇子的身份,旁人听你的,大多也是因为畏惧你的身份,而并非认可你这个人。故而你需更加谨慎努力,使得自己之德才配得上自己的地位,到了那时,周围的人才会真心实意对你效忠。譬如我大夏之所以能使天下一统,就是因为文、越等国的君主德不配位,肆意妄为,使得臣子与百姓不服,最终落得了灭国的下场。”

元思听得震惊,“儿、儿知道了。”

萧玉衡微笑安抚道:“父君后头的话说得有些重了,对你讲也的确是有些早。但你需知祸患常积于忽微,小处自可见大。你今日不能全懂,亦没什么,但只要你记住父君的话,等再长大一些,自然明白。”

“儿明白的。”元思连忙表明态度,“父君的意思就是说,儿虽然可以让旁人听儿的吩咐,却不可逼迫旁人。譬如儿想亲宝包,但只要宝包不愿意,儿就不可以亲。如果这样的小事做多了,有可能到了某一日,就会酿成大祸。”

萧玉衡听得惊讶而欣喜,赞道:“思儿说得很对。看来为父不在宫中的这段日子,思儿的功课没有落下,为父很高兴。”

“先生也向父皇夸儿了,所以父皇才奖励儿,让儿来陪父君。”元思开心起来,立刻拍拍胸脯,“哦对了,儿回去也会告诉皇妹,让她也不要再随意亲宝包。”

“原来你们……”萧玉衡讶然,继而无奈一笑,“怪不得顾重明会那样说。这样吧,若是你们都喜欢宝包,为父与父皇商议,让宝包入宫与你们一同读书。”

“真的吗?!”元思立刻很兴奋,最近他的课业比从前多,玩耍的时间便少了,与宝包相见的机会也少了,若是能一起读书,就太好了,但是……

元思努力平静下来,拉着萧玉衡的袖子,道:“不过父君,您要先问过宝包,如果他不愿意,就算了。儿听说宝包才开蒙不久,若是来同儿一道学,可能跟不上,那样他一定会不高兴的。”

萧玉衡点点头,“思儿能为他人着想,实在很好。此事,为父会与你父皇及宝包的爹爹再议,你无须担心。”

“多谢父君。”元思望着菜畦及鱼塘,再道,“父君,您喜欢吃什么?”

“嗯?”话题跳得很快,萧玉衡一时没反应过来,“饭菜的话……为父没什么特别讨厌的,相较而言,喜欢鱼r_ou_多一些。”

“鱼r_ou_?什么鱼r_ou_?”

“鲈鱼、鳜鱼、银鱼……大多都可以。”

“那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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