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奈特伸出一根手指头推开利亚姆,“嗯……你不是oga吗?”为什么利亚姆一个oga要离他一个alpha那么近。
利亚姆看着刚烤出来的糖霜r_ou_桂卷鼓起的酥皮陷下去,“可我是男人啊,我当然可以给伊芙琳性福。你们这些alpha真过分,在你们眼里这个世界上的人是不是只分两种啊。”
巴奈特思索了几秒,“男人和女人?”
“什么呀,哈哈哈哈哈!巴奈特,你真是个可爱单纯不做作的alpha,你是处男?”利亚姆拍了拍巴奈特的屁股,巴奈特瞬间蹿出去老远,和利亚姆保持着距离。利亚姆真是个可怕的oga。
“那……alpha和非alpha?”巴奈特拒不回答处男问题,如果他说了实话,利亚姆肯定会笑得当场打滚的,他保证。
“不。”利亚姆一耸肩,“我很高兴你没有那种想法。很多alpha的眼里只有两种人:做|爱的时候在上面的cha入者,和在下面的被cha入者。被cha入者不管是男是女、是alpha还是非alpha,在进入那些cha入者眼里的时候,他们会下意识的提前对他或者她进行女性化、弱势化,我们这些男oga可以怀孕——这当然意味着我们可以在下面,我们就这么被阉割了,被剥夺了男人身份。我并不是说男女不平等,只是说在上在下不平等。我们被剥夺了做正常男性的权利,可我的性别确实是男性啊。为什么我不可以大方地说我是个男人,我只喜欢姑娘。”
利亚姆打了个比方描述自己的感受:“某些alpha看oga,就像是肤色歧视者在看有色人种。你,alpha巴奈特,就像是白人,而我是黑人,我和你走在一起,那些混蛋下意识的看法不是‘嘿,那是两个男人’,而是‘哇,快看,走过来了一个黑鬼,他真他妈黑啊,像是大猩猩,他是不是没进化完全’,这就是所谓的过度强调差异——歧视。所有有这种肤色歧视、性别歧视的人,都是大傻逼。”
“对不起,利亚姆。”巴奈特低下了头,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了,他觉得这个话题很沉重。因为巴奈特从第一次见到oga利亚姆的时候,就没把他当做一个“真正的”男性看待,他只想着“哦,这是一个oga”。其他流氓alpha也不把男性oga算入男人的范畴——如果巴奈特喜欢男性oga,他们会觉得“哦,也算正常”,但如果巴奈特喜欢ega男性,他们就会觉得“咦,他好恶心”。
“要来一杯榛仁巧克力吗?”巴奈特问。他知道利亚姆说的没错。在上面和在下面是不对等的,人们赞扬的是cha入者,怀着想被cha入的想法的巴奈特是那么的下贱和y|荡。
巴奈特所害怕的就是被其他alpha知道自己是想在下面的alpha,然后被他们女性化、视为异类、排除出“alpha”和“男性”这个二次性别和原生性别。巴奈特没有想过那些alpha为什么喜欢把别人剔除出“男性”的范畴,他只害怕他们看自己就像看oga男性一样,甚至比看一个oga男性还不如。
利亚姆又戴上了口罩,把r_ou_桂卷夹到展示橱里,“多加点榛仁,我就接受你的道歉。不过我喜欢裙子底下有大唧唧的漂亮姐姐,你有认识的女alpha吗?”
“……没有。”巴奈特往杯子里加着榛仁,门外进来了一个人,“欢迎……”巴奈特抬起头,穿着制服的欧文就站在他跟前,英俊挺拔。
巴奈特垂下眼睛,舔着自己的犬齿,想要开口却没有继续说话。他能感觉到欧文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从欧文的粉红色嘴唇看了上去,对上欧文的目光的时候一眨眼,对欧文笑了,“嗨……”他想欧文,“欢迎光临。”
欧文略微低着下巴——那是一种更专注地看人的样子。他的眼里像是藏有光华流丽的宝石,这并不是说他有眼波流转之美,而是意味着他看巴奈特的目光是如此独特,巴奈特就像是那枚宝石,是因为他在欧文的眼中,所以欧文的眼神才会如此深情。欧文看见巴奈特笑的时候,一动眉毛,“嗨。”欧文自己也莫名其妙地笑了,“哈哈……我觉得自己蠢爆了。”他把眼睛睁大了点,装着一本正经,说:“要两杯美式咖啡,一杯水蜜桃乌龙茶,一杯摩洛哥柠檬汽水,多加冰,全部带走。”
巴奈特还没有学水蜜桃乌龙茶怎么做,并且他没戴着口罩,利亚姆自动去做饮品了。巴奈特收了钱,感觉气氛尴尬而微妙,他应该说点什么。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呃……你知道吗,苏莲托有很多柠檬和柑橘。”
“哦……”欧文点了几下头,微不可察地一舔嘴唇,接着说:“所以,你们摩洛哥咸柠檬的柠檬是意大利产的?”
“不,本地的。”巴奈特说完,看着欧文笑自己也和他一起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饮品全部多加冰吗?今天外面没那么暖和。”
“嗯……你想知道我们刚才干了点什么吗?”欧文向店外的同事们比了个手势,表示已经点完了单,他又朝着巴奈特转过头,“刚刚我们拆了两个炸|弹,所以需要喝点儿凉的冷静冷静。”
“哇哦,酷。”巴奈特感叹了一声,“可怕的克里斯多地区。”
“哈哈哈哈,”欧文笑了起来,长而弯曲的睫毛随着眼神的细微动作轻轻扫着,他的眼睛里仿佛的确锁藏了博物馆玻璃展柜后最晶莹夺目的宝石,“开个玩笑,你不会真以为我们会拆炸|弹吧。”
“我差点就以为是真的,这是一个苏莲托柠檬的真相。”巴奈特把几杯饮品装好交给欧文。
“下一句是真的,”欧文接过袋子,在走之前对巴奈特说,“我想你了,所以在玻璃外面看见你,我就进来了。”所以欧文看见巴奈特笑的时候觉得自己蠢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f风入松,不是我翻译的
慷慨的康姆《afeil》
第12章12绿墙
玻璃外的天气依旧半y不晴,墙边零散开着的铅丹色月季花伸在刺jg顶端,花瓣重叠,花粉零落,在沉郁的天气里显出一种独特而颓废的韵致。月季枝叶铺棻,其间散漫地缀着成熟饱满但是ji,ng致可爱的橘红色果实。一只猫在花丛底下的慵懒地趴着,发现有人走过去只摇了摇尾巴。
一只猫甚至可以安稳地睡在月季花丛底下,与之不同,背靠花刺的人是无法陷入沉睡的。
风入松咖啡店里开着灯,将巴奈特的表情照得清晰分明。欧文和他的同事们已经离开了。巴奈特错开眼神,发现身边的利亚姆正盯着他,“巴奈特,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
巴奈特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指尖在眉骨上揉了几下,“因为你总是盯着我。你喜欢姑娘,我不只喜欢姑娘。”咖啡店里混合着洋李酒的醇香、咖啡的苦香,巴奈特的话里混合着真心话和假话。
利亚姆哈哈笑着偏过头,“哈哈哈哈,如果你说你喜欢我,这会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我保证,过完今年也不可能有更好笑的事。你认识刚才那位警官?”
“嗯……”巴奈特不知道利亚姆接下来会问什么,随便扯了一句——“我没少收他的钱。”
“你要是认识他,帮我问问他的联系方式怎么样?上个月我见过他,在凯克特斯街上,他们在追一个嫌疑犯。然后他开了一枪。”利亚姆抬起一只手,朝着巴奈特的心口比了一枪,“‘啪’,打爆了那个嫌疑犯的车胎。酷毙了。我爱他。”
巴奈特的心被欧文的枪打中了,他“嗯?”了一声,“你不是异性恋吗?”
“呃……”利亚姆一耸肩,“你知道有些人帅起来是超越性别的。而且我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发现别人的美。可能试试其他性别也不错。”
巴奈特皱了皱眉,“嗯……很遗憾,我和他不熟,不能帮你问。”他说“不能帮你问”,而不是“你自己去问”。巴奈特知道自己爱欧文,虽然暂时没办法给出欧文回应,但就凭着他爱欧文,别人就没有再爱欧文的权力——至少是没有通过他再爱欧文的权力。欧文是卢卡斯巴奈特的。他顿了几秒,“但是我祝你找到一个漂亮的大唧唧姐姐,然后天长地久。”
“谢谢。”利亚姆突然凑到巴奈特耳边,小声说:“下一句是真的,我想你了。”
“……”
利亚姆在耍巴奈特——他根本就知道巴奈特为什么脸红。巴奈特非常想揪住哈哈笑着的利亚姆的衣领把他扔出去。
“哈哈哈哈哈,我只喜欢大唧唧姐姐。”利亚姆撑着腮帮子,“巴奈特,你没看见我自觉去做咖啡了吗,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眉目传情、脉脉含情……”
被发现了……他被利亚姆发现了。
巴奈特突然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赤身裸体地站在利亚姆跟前,这让他无所适从。巴奈特惯于面不改色地谈论侮辱性的性|爱,可对于真正的恋爱他并没有合适的经验,他此刻只有秘密被发现的惶恐与羞耻感。他该否认吗?可他的确喜欢欧文。
“利亚姆,我可以这样说,我的心里有你,然而没有他的地方。他是beta。男人和女人,或者alpha和oga,这才是正常的组合。”巴奈特平平淡淡地说。
他这样说着,心里却质疑甚至否定着这几句话,在脑海中大声疾呼让这些想法去他妈的吧。他这种平淡的语气,在出口之前其实很艰难,就仿佛整个地壳下涌动着的岩浆——那炽热的温度让岩石也为之融化成金红的液体,最终却只在一朵小火山上冒了几缕看上去无足轻重的烟。
如果巴奈特说自己的心里没有欧文,那肯定是因为他对欧文倾心至极,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心。他是在用自己几近一半的力量——出于本能的力量在喜欢欧文,又用剩下的那些力量拼命压制着这下贱的爱。他绝对不会在人前承认自己想在下面。
利亚姆是个oga,他怎么会知道男性alpha作为被cha入者会受到怎样的歧视呢?他们会在某个y暗的巷子里羞辱他、殴打他,说他侮辱了所有alpha,踩他的y|jg,并且把沾在鞋上的血蹭到他的脸上。巴奈特亲眼见过。他既没有勇气施以援手,也没有狠心予以加害,他只是一个有罪的围观者。
利亚姆察觉了巴奈特奇怪的态度,他觉得巴奈特在搞歧视,“这算什么?联邦法没有规定alpha不能和beta结婚。”
巴奈特继续冷淡地说:“法律和道德不一样。而且道德有狭隘性。你是个oga,不会知道alpha群体的道德。”他是个打过群架也被别人打过的alpha小流氓,有自己的流氓朋友。利亚姆、欧文、伊芙琳和他的成长环境不一样。
有一部分异性恋的男性alpha非常没有节c,ao,他们为了追求快感,出于好奇,会私下接受来自同性的邀请——或者说发生同性性行为,可他们只是抱着为了快感玩玩的想法,绝对不会提及感情。除了性以外的感情意味着恶心和变态。明明感情才是最珍贵的东西,在alpha那里却截然相反,这就是alpha的道德。
利亚姆生气了,“如果你指的是流氓alpha的道德的话,我的确也不想知道。”
巴奈特想道歉,但是他没什么好为自己辩解的,事实就是那样。咖啡店里进了人,于是巴奈特没有再和利亚姆说话。直到他离开风入松咖啡店,他们也没再说过话。
这就是卢卡斯巴奈特,一个怯懦的、被托马斯摁在野蔷薇墙上质问“就你也算是alpha吗”的alpha。
他像是靠着一堵野蔷薇墙,野蔷薇枝多叶繁,灌丛葳蕤,叶子锯齿状的边缘绿得发紫,花开得茂盛,刺也坚硬。那些棘刺扎得他背后鲜血淋漓,然而以若无其事的表情站在墙前,他得到了一些alpha的认同。任何想从他身后拉开他、甚至只是想靠近他的人,都被那细小但坚硬的棘刺扎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绿墙后的巴奈特》
&hebrier》
第13章13坦诚
从风入松咖啡店下班之后,巴奈特去看了莫妮卡。天空有如金粉,落日带着几分残阳如血的意味,街上的高层玻璃映s,he着夕阳,几道亮光从玻璃光滑的面儿上滚过去,像是涌动着的金红的浪,给人一种玻璃上涂着一层熔化了的金属的错觉。
巴奈特敲了敲门,开门不是莫妮卡,是一个留着外翻短发的干练女人,肤色白皙,鬈发富于光泽。莫妮卡出院之后和一位beta女警官住在一起,那位女警官——当然她现在没有在上班,在巴奈特来之前正在厨房洗葡萄。
她们还没吃晚饭。莫妮卡抱着一个抱枕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条宽松的圆领印花裙,肩上披着睡衣,正在吃葡萄,她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巴奈特向莫妮卡问了好。
“我来的是不是不太凑巧,是伊芙琳让我来做个晚饭的,她说莫妮卡最近活动不太方便,给我提前下了班。”他放下手里的纸袋,朝beta警官伸出手,“叫我巴奈特就可以。”
“嗨,你好,巴奈特。莉迪亚。”莉迪亚和巴奈特握了握手,简短地介绍了自己,她披上自己的制服外套,“莫妮卡说你会陪着她,你来的太及时了。今天我得替一个生病的女同事值夜班。冰箱里有草莓酱和培根,你可以看着做点儿什么。”
巴奈特看着着急出门的莉迪亚,“呃……警官,你不吃晚饭了吗?”
“别担心。”莉迪亚打开了门,向着莫妮卡做了个飞吻,和巴奈特说:“我可以在路上买个汉堡,夹双层炭烤牛排和德式紫甘蓝酸菜的那种。再见。”
“那就……再见?”巴奈特拧着眉看着莉迪亚急匆匆地出去了,警察并不是一个轻松的职业。他洗了洗手,把自己带来的法棍切成薄片,涂了一层加着海盐颗粒的橄榄油,放在烤箱里烤了几分钟。然后找出平底锅,煎了几个ji蛋和几条培根。
“谢谢你,巴奈特。”莫妮卡在客厅里说,她最近去做了激光手术,把背上的疤去掉了,“用我帮忙吗?”
“当然不用,我就是来照顾你的。”ji蛋碰到了油,在锅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巴奈特在ji蛋上洒了点儿椒盐,“你的新室友怎么样?”
“很满意。”莫妮卡坐了起来,“小冰块,你在谈恋爱了吗?和你喜欢的那个人。”
巴奈特拿着锅铲的手顿了一下,“没有。”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吵架了。你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哈哈哈,我没有他在一起,怎么吵架。我和利亚姆闹了点小矛盾,是的,是小矛盾。”巴奈特把煎好的ji蛋和培根盛到盘子里,站在厨房里,问莫妮卡:“莫妮卡,如果有一个人,他很爱你,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能公开你和他的关系,你会怎么想。会觉得……‘他不够爱我’吗?”
莫妮卡笑了笑,“你是来探望我、安慰我的,现在变成了我是你的知心姐姐了吗?嗯……如果你说几句甜甜的话,我就告诉你。”
巴奈特躲在厨房里,对莫妮卡说:“漂亮的莫妮卡在石榴、葡萄、无花果熟透的天气里喝蜂蜜蔗糖。”
“嗯?”莫妮卡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巴奈特尴尬地笑了两声,“甜的话。”
“哈哈哈哈,好吧,把你甜甜的话告诉你喜欢的人吧。”莫妮卡笑了起来,异想天开地开玩笑说:“如果不能公开,这当然要看是什么原因。比如他是一个在国外执行任务的间谍,公开说爱我会让我不安全。嗯……我会非常理解他。”
巴奈特把盘子端出去,咬着自己的嘴唇,下定决心继续说了下去:“和国家利益、集体利益没关系。他就是……很自私地不想公开。”
莫妮卡走到餐桌附近,扶住一把椅子的椅背,细碎柔软的深栗色头发扫着她纤细的脖颈,“你都说了,他很自私。”
“但是他……”巴奈特张着嘴,却说不出来话了。
莫妮卡接了话:“但是他是我没有权利指责的,因为我曾经也很不坦诚,很多事情很难说出口,每个人都是。你想听个故事吗?莉迪亚给我讲的她老家的故事。”
莫妮卡说:“有一个地方,是苹果、小麦酒和黑樱桃的故乡。很久之前,或许是刚刚出了中世纪的某一天,有一个贫农在街上卖自己家的苹果,几个喝醉了的无赖官吏踢翻了他的苹果摊子,并且辱骂了这个贫农。其他的农夫的孩子站在街边,看见之后,说:‘我们以后千万不能卖苹果’。”
巴奈特抱着胸,靠着墙看着莫妮卡,“嗯……你想说什么?”莫妮卡知道他不喜欢oga和女性。
上次巴奈特威胁莫妮卡,说要把她扔到湖里。如果这次莫妮卡继续猜下去,巴奈特不会说什么、做什么了。他一个人忍得太久了,对爱他人的渴望、对被爱的渴望。巴奈特恨不得有一个人把他的秘密说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让他被迫面对真实的自己、再没有理由隐瞒下去。
他抱着自己的肩,看着屋顶眨了眨眼,眼睫毛上沾了水珠。他甚至想对着莫妮卡哭一会儿,他是个懦弱的alpha。
莫妮卡依旧立在椅子后面,深绿色的眼睛里渐渐涌上一层雾气。她的性情像是一节初生的柔嫩橡木,虽然纤细娇弱,却暗含着一股韧劲,终究难以被折断。她说:“你要知道……卖苹果并没有错,那群孩子应该怪那几个无赖但是有权力的官吏。巴奈特,很久之前我像是个孩子,以为我自己做的事情都是错的,我是错的,但是其实错的是那群人不是吗?”就像成为被cha入者并没有错,错的是那群厌恶非ao同性恋的alpha,巴奈特也像个孩子。
她捂住自己的脸,用手背蹭掉了几滴眼泪,抬起头对着巴奈特笑了笑,“你不要像我一样,我是个不勇敢的人,你比我好多了。把你想说的告诉你爱的人,如果你认为他值得你爱。你们会有办法解决的。”
巴奈特觉得莫妮卡笑得并不美,但是那个笑里的自勉、对朋友的温柔足够打动任何人的心。
把你想说的告诉你爱的人,如果你认为他值得你爱……巴奈特想去找欧文。他应该这样告诉欧文:“欧文警官,你长得真像我的梦中情人,我对你早已情根深种。我想追求你,和你成为现实的恋人、爱侣。”
第14章14迷茫
天渐渐黑了,紫灰色的云层静静地垂在空中,遮挡了宇宙中星月的光芒。人们知晓从地球表面到宇宙中某几颗星星的距离,却往往迷失在从头骨到脚底这段距离之间。
巴奈特打算给便利店的老板英格玛先生打个电话,看看今天能不能请个假。他需要请个假,泡个让自己身心舒畅的澡——或许在泡澡的时候用一枚拉塞尔前女友送的葡萄柚味气泡弹,换一身帅气的衣服。然后去找欧文。
他站在路边,给英格玛先生打了个电话,事情很顺利。英格玛先生说今天晚上旧城区会停电两个小时,他正想告诉巴奈特今天晚上可以不用去工作了。
巴奈特又给便利店新来的凯思琳——在他上班之前在便利店收银的姑娘,打了个电话。便利店里有几个人很害怕巴奈特,因为他们知道他是个犯了猥亵罪的小流氓,但是新来的凯思琳并不介意这些。巴奈特把凯思琳划入了“朋友”的范围。除了利亚姆,他还有其他朋友,想到这里,巴奈特就不太想向利亚姆认错了。
电话接通了,凯思琳在那头说:“嗨,巴奈特?”
“嘿,凯蒂,”巴奈特路过了一家花店,花香浮动,芳甜如蜜,“英格玛先生和你们说过了吗,今天只营业到晚上七点半。”
“嗯,说过了,我们知道。”
巴奈特说:“今天晚上我不过去了,英格玛先生让我问问你,你可以替我待到七点半吗?多出来的几个小时他会出工资的。”
他说着退回到花店门前,天色已经暗了,但还不至于暗到看不清玫瑰的轮廓。花店门外的防雨篷底下摆着几排木头格子,里面放着被白纸裹起来的成把百合和郁金香。水仙花只抽出了芽苞,香豌豆开着细碎的蝶形花。他想给欧文买一束花。
“巴奈特,你今天晚上有事吗?”凯思琳突然问,巴奈特这才听出来她的声音并不平静,带着鼻音,像是感冒了,又像是隐忍地哭过。
他迟疑了几秒,还是决定问一问,“你有什么事吗?如果需要我帮忙,不到太晚,我可以帮你。”
凯思琳吸了吸鼻子,“巴奈特,你可以借我五百块钱吗?我会给你发借款信息的。”
虽然巴奈特以前是个小流氓,但是他当然有五百块。巴奈特觉得凯思琳不像是连五百块钱都拿不出来的人,而且凯思琳不抽烟不买游戏,她应该比巴奈特有钱,“呃……你遇到什么事了吗,凯蒂。下星期就发工资了。”他担心凯思琳被人勒索了。
“我爸爸的住院费还没有交,他今天需要做透析……医院让我过去。”凯思琳哭着说,她的声音很小,可能是躲在某个角落里和巴奈特说的话,“巴奈特,我拿了工资就还你。柯林愿意替我收银,他不知道今天收了多少钱,如果你愿意借我……我先从店里拿走五百块,你一会过来放到收银机里就可以。”她已经来不及等巴奈特转账了。
巴奈特甚至想见了鼻头通红的凯思琳,这个身材娇小的姑娘有着小麦色的皮肤、可爱的雀斑,以及不幸的家庭。每个人都可能不坦诚,因为的确有很多事情很难说出口。凯思琳不愿意翻出来令自己窘迫难堪的苦难博取别人同情,很明显,她会找巴奈特是因为她已经慌乱得想不到办法了。
“谢谢你相信我,凯蒂。嗯……下次你可以直接告诉英格玛先生。”
凯思琳的语气变得绝望而虚弱,“对不起……不行吗?巴奈特,求你别告诉别人……”
“没有,我没有说不行,我一会就过去。你赶紧去看你爸爸吧。”巴奈特在街上寻找着银行和取款机,“我只带了两百块,取了钱就过去。”
凯思琳说了“谢谢你,巴奈特”之后沉默很久,挂了电话。巴奈特找到自助取款机取了钱,手机响了一声,凯思琳已经把借款信息发过来了。他点了一支烟,揣着兜在站牌下等着车,准备去便利店。
“嘿,那不是巴奈特吗?”突然有人说,巴奈特抬起头,看见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说笑着从路灯底下走了过来,等她们走近了巴奈特才看清她们的脸——其中一个女人是托马斯的前不知道第几任女朋友。
巴奈特皱了皱眉头,不情不愿地说:“嗨,梅布尔。”
“哈哈,是吧,我就说是巴奈特。”梅布尔趴在女伴的肩上笑嘻嘻地说,她凑了过来,巴奈特闻到了一股混合着女性香水的酒气,“巴奈特,好久不见。唔,我们的小帅哥还是这么耐看。”
梅布尔笑了几声,对自己的女伴说:“你知道莫妮卡吧,就是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个莫妮卡,那个笑话。她背上那个t是托马斯写的,她还求托马斯一定要戴套,怕自己得艾滋或者梅毒,哈哈哈哈,她真是个纯洁的婊|子。巴奈特也和她搞过,是吧,巴奈特?”
她挑逗地看向巴奈特,或许只是想像往常一样,用自己的魅力和娇嫩的青年调调情。巴奈特以前和托马斯一样,都是那种谈论女色、让人厌恶的流氓。
巴奈特抽了一口烟,不冷不热地说:“不是这样的,我美丽的姑娘。我的心里只有你,怎么会和别人乱来呢?”他靠过去,梅布尔对他的冷淡态度很感兴趣,退着靠住了墙。她撒娇般用指尖戳着巴奈特的肩,亲密地搂住了巴奈特的脖子。
“你介意我把烟熄灭吗?”巴奈特拉下梅布尔的胳膊。梅布尔神情迷离地注视着巴奈特,摸着他的嘴唇说:“请熄灭你的烟,把你的嘴唇留给我。”
“我的嘴唇可不能留给你。”巴奈特捏着烟头,突然往梅布尔的脸戳了过去,梅布尔吓得闭上眼叫了一声。巴奈特把烟头戳在了墙上。他看着惊慌失措的梅布尔,内心获得了一种恶劣而残忍的乐趣,“梅布尔,我在威胁你,我不想听见你再说今天说过的这些话。”
莫妮卡就是因为这种话才会想自杀的。就像某首歌里唱的“交谈。为什么人们多舌交谈。噪音充斥我的耳间。其实那皆是谰言。”这世界如痴人说梦,满是无谓的喧哗与s_ao动。有那么一种惯于迫害同类的人——他们的嘴就是所谓的谰言与喧哗的来源之一,他们待在y沟里,便堕落得像一坨淤泥,身有恶臭却不自知,反而叫嚣着把想离开这沟臭水的人视为笑话。他们如果无聊的时候翻了词典,也只是为了把恶毒的词留给别人,把赞美留给自己。
梅布尔睁开眼,吓得喘着气,她瞪着巴奈特:“你是想打女人吗?”
“我可是个流氓,因为猥亵罪被抓起来过的那种。如果你也想知道请求男人戴套多么痛苦的话,你可以继续和我调情。”巴奈特松了手,看似无所谓地说。从被梅布尔打招呼起,他的心情就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亲自再提起的这个事实像是兜头一木奉,扑灭了他的热情和决心。过去的事情如潮水般涌来,常动不息,他没办法抹杀过去的自己。他是个做坏事的坏蛋,而欧文是狗屁正义的化身。
梅布尔和她的女伴走了。巴奈特神思恍惚地晃到了便利店。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飘离自己的躯体,周围的人都像是虚幻的影子,他们的声音像是隔水传过来的。此刻巴奈特不像是站在地球上,他感知不到重力,这是个晃悠悠的混沌的世界。
柯林看见他进来,把收银台让给了他。柯林并不喜欢巴奈特,因为他是个小流氓。巴奈特输入密码打开了收银机,准备把钱放进去。正在整理货架的尤尔抬起头,瞥见巴奈特手里拿着钱,忽然叫了一声,“巴奈特,你在干什么?”
巴奈特不耐烦地说:“我在放钱啊。”说完才想起来这件事只有他和凯思琳知道。“我就是……点点钱。一会儿就该关门了。”
“点钱?”尤尔把店里的人都叫了过来。柯林看看巴奈特和他手里的钱,又看看开着的收银机,对尤尔说:“我觉得这倒是像偷钱。巴奈特,你流氓的毛病终于犯了!我早就和英格玛先生说过,你不是个好东西。”
巴奈特本来可以为自己辩解几句,比如他可以让柯林他们查一查店里的监控、出示凯思琳发给他的信息。但是他答应凯思琳了,不告诉别人。他不想泄露凯思琳的秘密,也不想让心力交瘁的凯思琳再陷入借钱之外的麻烦。
“‘东西’?你说谁呢?”巴奈特质问柯林,“你查一查今天的收入记录,我保证一分钱没少!”
“你偷窃被我们发现了,怎么会少。怕是就算少了钱,你也会说是凯思琳拿的吧。”柯林一副志在必得之态。巴奈特被他的表情激怒了,直接冲着柯林的脸打了一拳,柯林的鼻子立刻流出了血。
“你他妈怎么打人?”柯林一抹自己的鼻子就要还手,尤尔立刻去拉架,然而巴奈特已经被柯林扯住衣领摁在墙上打了几拳。疼痛的快意让巴奈特感受到了自己是个活生生、有血有r_ou_的人。他趁柯林靠住墙的时候直起身子,直接在柯林的肚子上踹了一脚,拽着柯林把他推在了地上。尤尔大声喝止着,准备报警,却在混乱中被打掉了手机,于是他帮着柯林从身后抱住了巴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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