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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书伶(女尊)第1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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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外面的街道已经暗得让人摸不着路,药铺也终于关了门,后院灯火亮起,一片明亮。

……

后院,大厅。

卒昔宁正尽心地布置着各色各样的菜肴,好让饿了一顿的儿子可以好好地尝一尝他的手艺。最后,他满意地看了看满桌丰盛的晚餐,便朝一旁站着的阿忠道:“阿忠,帮我去叫叫我儿子过来吃饭。”

阿忠应着便要转身而出,不想,卒昔宁又叫住了她:“等等”

“怎么了?老板娘?”阿忠停下脚步。

卒昔宁歪着头看了一眼已经在饭桌旁坐下的骆渝邢,想了想,补充道:“顺便,也把那个女人一同叫来吃饭。”好歹也陪了儿子跪了一下午,看在这点,让她蹭一顿饭也不是什么难事。

“哦。”

……

阿忠一出去,骆渝邢便把木筷大力地往桌上一放,似乎对此很不赞同。

卒昔宁暗自瞪了她一眼,反倒不屑地冷哼起来,装作没有看见般。他决定,他要为了儿子跟眼前的人冷战到底,看谁更有耐力。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渐凝滞时,阿忠已带着卒弗蒂和书伶慢慢地走了过来。可以看出,两人因跪了一下午,腿脚有些麻痹,所以走路都有点不稳。

顿时,卒昔宁便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一把拉过儿子,把他按在椅子上,指着眼前满桌的菜肴,沾沾自喜、略显得意地说道:“儿子,今日老爹可是花了一下午才为你做出了这么一桌你喜爱的菜,看看,老爹对你多好,以后可不许嫁了人便忘了我这个生你疼你的老爹!”说着,他把目光落在一旁还径直站着的书伶身上,好似才注意到般,摆出一副长辈特有的姿态,淡淡地说道:“你也坐下吧。”他承认,他之所以这样做的目的,有一点小小的私心是想要某人的脸可以拉得更长,而且更黑。谁让她对自己的儿子都舍得下手!

书伶犹豫了一下,便依言坐下了。一旁的阿忠也兀自熟稔地找了个椅子坐下,他虽是老板他们请来的伙计,但是通常这个时候,老板他们都会留她吃完再回去,于是多次下来,也就由习惯变成自然了。

卒弗蒂扫了一眼满桌的菜肴后,缓缓地开口问道:“老爹,这些菜……真的可以吃吗?”不是他怀疑,实在是对于老爹的厨艺不敢恭维,犹清晰地记得上一次,那次惨痛的经历,他吃得颇颇走茅厕走到腿软……

闻言,卒昔宁毫不客气地拍了他一下,“不能吃也给我吃下去!你每次出走就是一两个月的,你怎么知道在这期间你老爹我的厨艺没有进展?”卒昔宁气呼呼地说道,在心里直抱怨儿子的没良心,也不知遗传了谁。

捂着被拍的脑袋,卒弗蒂识相地闭嘴不再言语,偷瞄了对面一眼,发现老娘正吃得泰然自若,似乎也没见什么异样,看来老爹的厨艺确实是进展了。迟疑了下,卒弗蒂便夹起了面前的鱼,挑光了刺,一声不响地就放进书伶碗里,然后径直埋头扒饭了起来,只有那外露的耳尖,羞涩似地染着不甚明显的红晕,泄露了他的心思。

书伶笑了一下,也夹了一些肉给他,就着碗里的鱼安静地吃了起来。

卒昔宁在一边看着,倒有些眼红了,这儿子什么时候对他这个老爹这么体贴过?想着想着,不由感叹道:真是男大不中留啊……

正当饭过中旬时,药铺的门突然响起了一道响亮的敲门声。

众人对视了一眼,有些惊疑。骆渝邢抬了抬眉眼,这个时候药铺都关门了,会是谁?她转头朝阿忠示意道:“阿忠,去看看是谁。”

阿忠应了一声便站起身,跑去开门了。

当门打开,浮现在眼前的便是一个亭亭玉立的白色身影,阿忠有些意外,睁大眼睛惊喜地唤道:“骆衫小姐?这么晚了,您怎么会过来?”

骆衫回以温和一笑,“听说蒂儿回来了,我出宫来看看。”

摸了摸脑袋,阿忠有些不解,骆衫小姐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老板娘偷偷跑去告诉她的?这么想着,阿忠已然带着骆衫进了后院。

卒弗蒂望着骆衫,没有一丝意外地勾起嘴角,道了一声:“骆姐姐。”

身旁的书伶倒有些意外骆衫的出现,望着她不住地打量着。之前并不知这位温和的女子是卒弗蒂同母异父的姐姐,现在知道了,倒发现两人长得真是一点也不像。

然而,骆衫的余光轻轻地扫到书伶,眼里倒没有半分讶异,只是向书伶点了点头,算打过了招呼,便朝最上位的骆渝邢恭恭敬敬地唤道:“娘。”

自从看到骆衫,骆渝邢的脸色便好看了许多,她点了点头,和颜悦色地说道:“先坐下吧。”又转头朝卒昔宁吩咐道:“再去加一副碗筷。”

卒昔宁撇了撇嘴,面上有些不乐意,刚要起身,就被骆衫微笑地阻止了:“不用麻烦二爹爹了,我在宫里吃过了。”

“也是,这粗糙的家常便饭怎么比得上皇宫里的那些山珍海味。”卒昔宁径直接道,似在自言,又似在说给谁听,言语中尽是掩不住的讽刺。

当即,骆渝邢便沉下了脸。卒弗蒂皱起眉,轻轻地拉了拉老爹的袖子,“爹……”他知道,老爹其实没什么恶意,就是不满骆姐姐入赘为驸马这事。

反倒是骆衫,依然面不改色地温和笑着,似乎对此类话语已习以为常,并不曾放在心上,只是笑笑而过。

骆渝邢板起脸看向卒昔宁,也不说话,直到对方受不了似地撇过脸后,她才收回目光,带着些许无奈,朝骆衫有些歉然地说道:“衫儿,别介意你二爹爹说的话。你先去书房里等我,我等下有事要跟你谈谈。”

骆衫点了点头,转身朝书房的方向走去。中途经过卒弗蒂时,留下了一句:“蒂儿,关于信上所提之事,晚上我会去找你。”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卒弗蒂听清。他的心微微一动,回过头去看时,那人已在几步之外,只来得及看到骆衫那白衣翩翩的背影。

……

……

夜色如墨,几点星光闪烁。

书房,点着一盏明亮的烛光,若有似无地勾勒出房里已促膝长谈了许久的两人。

良久,骆渝邢问道:“衫儿,你这次是为何而出宫?”

骆衫笑了笑,想起今早收到卒弗蒂传来的白鸽飞信,“是蒂儿。”

“这臭小子……”骆渝邢重重地哼道,面上却带着几丝无可奈何:“脑子倒是转得快,还懂得找你这个救兵了。”

骆衫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心底倒有些了然。

接而,两人又谈了一些事,末了,骆渝邢严肃着一张脸,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衫儿,朝堂之事,切不可操之过急,掉以轻心。太过锋芒毕露,有时候,也不定是什么好事。”

骆衫一怔,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是,孩儿知道了。是我……急于求成了。”

骆渝邢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犹自叹息道:“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听言,骆衫垂下眼睑,终于慢慢地敛了笑。

骆渝邢见势,也不在这方面多谈下去,言语一转,便道:“去见那臭小子吧,我知道你并不单单只为这些事而来。”

骆衫没有否认,微微颔首,低声道:“那,衫儿先告退了,娘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

……

……

夜色渐深,寒冷的轻风亦一缕缕地飘至周身。

卒昔宁端着一些点心和茶水来到后院,正巧望见书伶正独自一人站在院中,望着黑漆漆的星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于书伶,卒昔宁倒有几丝意料之外。本以为她一无是处,没想到今晚吃完饭,还懂得帮他收拾碗筷。再着,又听儿子说她竟然会做饭,更是惊讶了一下。本来嘛,这些事都是男儿在做,那些可恶的女人即使穷得要命,也不会委身屈就去做这些事的。

于是,由于此事,他对书伶倒有些刮目相看。至少,儿子跟了他,不会太辛苦……

他抬眼,果不出意外地望见,不远处的房门正紧紧地关着,却点着摇晃的烛光。他走了过去,站在书伶身后,怪声怪气地轻声冒出一句:“怎么了?被我儿子赶出门外了?”

书伶蓦然一惊,似乎被卒昔宁的神出鬼没吓到了,自然也对卒昔宁的问话恍若未闻。

看了呆住的书伶一眼,卒昔宁颇为不耐地问道:“谁在里面?”

书伶这次倒是回过神,听清了。她动了动嘴,轻轻地回道:“是……骆衫小姐。”

“她?”卒昔宁轻哼,又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说,你刚才在发什么呆?”

书伶低下头,含糊道:“没什么。”其实,她刚才只是在想,不知道骆衫和卒弗蒂两人在屋里谈些什么,竟然需要她出来避避……

卒昔宁斜睨了她一眼,轻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骆衫可是和我儿子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不是同个爹所生,但那两人之间的感情,却是比我这个爹爹还亲,这么说,你懂了吗?”

书伶怔了怔,有些莫名其妙。再亲不也是姐弟吗?难道这女尊国还可以不顾道德,近亲连结了?

卒昔宁见书伶那呆呆的模样就心烦,明白说了也是白说。他把手上端的点心和茶水一并塞给书伶:“呐,你拿着,现在就端这些进去。”虽然眼前的女人确实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看着比那个笑面虎骆衫好骗多了。

书伶有些发懵,犹豫道:“这……不太好吧。”人家在谈话,怎么可以胡乱地闯进去?

卒昔宁瞪她,“有什么不好的?让你去你就去!”

“……”

……

……

屋内。

当卒弗蒂把一切事情的起因后果全部告诉骆衫后,骆衫便一副凝重的表情,皱起了眉:“你说玉儿被软禁了?”

“嗯,我无法进去察看真实的情况,但照目前的情势来看,这是最大的可能。”

骆衫看着他,难得认真地说道:“好了,这事就交给我,蒂儿你别再管了。”望着卒弗蒂眼中越加不明的疑惑,她叹了口气:“你以为,那个谭姚就不会怀疑在你头上?”

卒弗蒂心一跳,皱起眉,“我以为……就算发现,也没那么快……”

“笃笃笃”

他未完的话,很快便被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紧接着,门外响起卒昔宁的叫喊催促:“儿子,马上给老爹开开门!”

卒弗蒂为难地看了骆衫一眼,迟疑着没有动。

骆衫朝他点头,说道:“夜深时分,我会亲自去丞相府打探下。”

见骆姐姐都点头了,卒弗蒂只好走去开门。

手刚触到门拴,骆衫已在身后,最后提醒道:“蒂儿,即使是皇家寺庙,也不是永远的避难之所,我想以谭姚的势力,不过多时便会找到那,你们要小心点。”

……

……

第九十五章独创秘方

就在卒弗蒂因这一句提醒而愣住的同时,门已从外面被人轻易地撞开了。

卒昔宁推着书伶旁若无人地径直进了屋,朝傻站在门边的卒弗蒂撇了撇嘴,十分不悦地埋怨道:“儿子,让你开个门,怎么也开得那么慢啊?”

“你们……”卒弗蒂动了动唇,最后望向一旁端着茶水和点心,面上却带着几丝尴尬的书伶,几许了然忽然拂过心头。

只见,卒昔宁轻轻地撞开书伶和卒弗蒂两人,装模作样地在屋里巡视了一圈,然后恍若才刚刚发现骆衫也在似的,抬高了下巴,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坐在桌边安然自若的骆衫,装作有些讶异地说道:“咦?原来驸马也在啊?”

骆衫缓缓放下茶杯,微笑地站起身,朝卒昔宁微微俯了俯首,道:“二爹爹,既然你们找蒂儿有事,那我便先告退了。”说完,还没待卒昔宁回答,就朝屋里其他两人点了点头,兀自跨步走了出去。

礼数面面俱到,却依然让卒昔宁很不满,“哼,驸马了不起了?我刚来她就要走。”

卒弗蒂无奈地瞟了老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您老闯进来的意思,不就是想赶骆姐姐走吗。”

闻言,卒昔宁的老脸难得地红了红,连忙假装掩饰般地咳了咳,目光移到书伶手上端着的点心上,再度扬起了笑脸。他抬手示意书伶放在桌上,便炫耀似地朝儿子说道:“精致吧?这些可是你老爹我特地为你做的点心。知道你不喜欢太甜的,我只加了那么一点点糖……”

这边正自吹自擂,那边的书伶听着听着倒有些愣住了。原来卒弗蒂不喜欢吃甜的吗?那为什么之前……

顿时,卒弗蒂就被书伶那两道迷惑不解的灼热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干脆在桌边坐下,终于在老爹不断吹嘘的言语中、含着期待的目光下,拾起一块小心地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专心地品尝着。因此,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在那一瞬间,卒昔宁那过于晶亮的双眸里,正闪着几丝得逞般的诡异……

吃完一块点心,卒弗蒂点了点头,中肯地评语道:“除了不够甜外,其他还可以。”

“不够?”这回轮到卒昔宁懵了,儿子不是不喜欢太甜吗?难道这一出门还连口味都变了?想到这,他发现真是越发地不了解儿子了,于是,他嘴一撇,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管,这可是你老爹我的心血,必须要全部吃完!”

卒弗蒂为难地皱起眉,望了卒昔宁一眼,又望向书伶,顿住,刚想张嘴欲说求救帮忙,却再次被自己的老爹带着几丝蛮横,一口阻绝了:“不许找她,一定要自己吃完!”开玩笑,他精心安排的一切,怎么可以随意被打乱掉……

不是没发现老爹态度过于坚决的反常,卒弗蒂敏锐的感官中,尚存着几丝狐疑,却是没有再深入去想,不然,他一定会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

满意地看着儿子听话地吃完了点心,卒昔宁有些殷勤地递过茶水,“喝些水吧。”

“我……自己来吧。”看着老爹那着实称得上怪异的举动,卒弗蒂猛然在脑中拉开一条红色警戒线,总觉得,有什么事被老爹算计了……

见儿子婉言相拒,卒昔宁也不去计较,只说道:“那你早点休息吧,老爹也要回去了。”

“嗯。”卒弗蒂点头,警戒缓缓褪去的同时,暗叹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了?

临出房门,卒昔宁却是拉了拉书伶,向她使着眼神。“你,跟我出来下。”

书伶微微一怔,而后淡淡地应道:“哦。”

……

……

几分钟后,院中的一处墙角。

卒昔宁小心地朝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后,才紧紧地盯着书伶,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真心想娶我儿子的?”

书伶疑惑地眨了眨眼,这和他‘偷偷摸摸’地拉她出来,有什么关系?

见书伶没有回答,卒昔宁不由重重地拍了下她的头,忿然道:“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哪要思考那么久!”

书伶捂着脑袋,有些奇怪,却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真的?若敢骗我,我就算拼了老命也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书伶缓缓皱着眉,似在思量着这‘吃不了兜着走’的严重性,良久,还是点了下头。

“好了。”卒昔宁满意地拍了拍手,退后一步,总结道:“我问完了,你进去吧。”

书伶不明所以地瞪着他,似在问:这就是你把我拉出来的原因?

然而,却换来卒昔宁更为不耐的摆手:“快进去吧!不要让我儿子等太久了。”

……

于是,当书伶带着满腔莫名其妙的问号缓慢地踏进屋,一眼望见卒弗蒂正端着茶壶直直地往嘴里灌着时,骤然吓了一跳,“喂,你这是干什么?”

听到问声,卒弗蒂迷迷糊糊地放下茶壶,露出一张异常通红的脸颊,朝书伶咧嘴一笑,他摇了摇空空的茶壶,没有水声摇动,于是打着饱嗝,轻轻地咕哝道:“嗝……没水了……”

书伶有些担心地走过去:“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一边说着,她一边伸出手摸向他的额头,想借此探探温度。

“凉……舒服……”卒弗蒂喃喃自语道,一把按住书伶搁至他额上的手,迷醉着双眸,委屈地望向书伶,双颊嫣红似欲滴的桃汁般,透着诱人的果香气:“渴,我想喝水……”

书伶渐渐皱起眉,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仿佛喝醉了酒,又好似一个单纯的孩子般,紧紧地揪着她的衣角,像索要糖果一样索要着水:“我要水嘛……”

“……”

书伶无奈地盯着对方半响,终于叹了一口气,拿起茶壶便想出去添水。岂料,刚一转身,衣角就被人扯住了,却是卒弗蒂再度抓住了她。

她不解地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你要离开我?”卒弗蒂可怜兮兮地揪着她,似要被人遗弃了般,有些无助,有些不安。

书伶微愣,顿时软下了心,她俯身摸了下他的头,像平常对待小书仁般,柔声地安抚道:“不是。你不是要水吗?我这就去拿水来,好不好?”

卒弗蒂摇头摇头再摇头,生生地把头摇成波浪形,连声道:“不好,不好……”

“那你想怎么样?”书伶耐心地问道。

见书伶不走了,卒弗蒂蓦然亮起眸子,开心道:“我想睡觉。”

书伶不由有些失笑,却不得不顺着对方:“好。”

“那……抱我。”

书伶愣住,没有反应。

“抱我,你怎么不抱我?”卒弗蒂撅起红嫩的双唇,委屈地瞪向书伶:“你讨厌我了?”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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