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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浮图 完结+番外第30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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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浮图完结+番外作者:肉书屋

不笑浮图完结+番外第30部分阅读

耐心的工作。

墨非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不过当她刚上任不久就发现情况并不如她所想象中的顺利。

官制的改革虽然顺利通过,但大部分官员对墨非极为不满,兼之年纪轻轻,却位列二品,一次留宿,就让炤王对其言听计从。浮图以色媚上的流言甚嚣尘上。虽说这个时代男风盛行,但男宠仍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下作身份,颇受世人不齿。

故墨非所推行的举措,各大臣多阴奉阳违。她如今在朝中没有亲信和支援,与之交好的几位上卿亦各有司职,难以企及。

因此在正式入驻户部之后,墨非的直隶部署视其为媚臣,面上恭维,做事却极为怠慢。一部档案叫到他们手上,可以拖到海枯石烂。若墨非质问,便将责任推给做实际普查的下员。

墨非心中虽有些生气,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将所有档案都规整起来,也不再分发给其余人,自己独自揽下了这个工作。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别说一个人,就是几十人处理起来,也须时不短,更何况墨非还要将各户占地面积统计出来,这更是繁琐至极。

不少人都暗地嘲笑她不自量力,各大臣无不等着看她灰头土脸地向巫越求援。

然而墨非对此置若罔闻,每天下朝便钻进库中进行整理抄录,并根据区域和姓氏进行罗列,每每工作到深夜,除了吃饭如厕,几乎不离桌案。

这样的情况在数十日之后,终于传到了巫越的耳中。

“砰”地一声,巫越将一个砚台砸在地上,大怒道:“那群东西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轻慢浮图!”

墨非刚一进殿就见撒了一地的墨汁和地上伏跪发抖的内侍。

她问道:“陛下因何事震怒?”

巫越见到她,面色稍缓,说道:“你为何不告诉孤?”

“告诉什么?”

“你在户部所受的委屈。”

“陛下多虑了,臣并未受委屈。”

巫越抿了抿嘴,大声斥退周围的内侍,走过来拉出墨非道:“你不用瞒孤,孤会给你做主的,杀十来个小官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墨非忙道:“陛下千万不要这么做,您一道杀人懿旨可会寒了不少人的心。”

“寒他们的心?”巫越冷声道,“他们敢以下犯上,就该受到惩戒。此事你交给孤,孤会给你讨回公道。”

他的人也敢欺负,真是嫌命长了!

“陛下可千万不要这么做。”墨非阻止道,“如今臣与陛下的关系本就已经受到了质疑,再让陛下替臣出头,岂不是让流言愈演愈烈?”

巫越眼中寒光一片,咬牙道:“谁敢多嘴,孤就要谁死!”

“杀戮过重,除了坐实臣媚上乱下的罪名,引起朝堂震动之外,还有何作用?”

巫越看了她半晌,自恼道:“孤就不该同意你继续留在朝中。”

“陛下这是对臣的轻视吗?”墨非定定道,“臣并非知难而退的人,若稍有阻碍就退缩,或动辄借陛下之势,那么臣将来何以服众?”

“你不是旁人,你是孤的女人!”巫越低吼道。

“浮图更是陛下的臣子。”墨非平静道,“臣自有打算,陛下毋须太过介怀,只需冷眼旁观即可。若陛下为臣出手,那么臣所作的一切都白费了。”

巫越无法,只能答应静观其变。末了,他揽住墨非的腰,低声道:“今晚留下来。”

墨非毫不犹豫将巫越的手拿下来,淡淡道:“陛下应该知道臣最近事务繁忙,恨不得连同睡觉的时间都用上,陛下还是暂时饶了臣吧。”

说着,躬身告退,留下巫越一个人摔桌子瞪眼。

墨非依然坚持着每日的公务,不眠不休,不吭不亢,多次因为劳累而伏在桌案上睡了过去。巫越见状,心疼不已,费了好大的力才忍住狂暴的杀意,没有出面处理那些官员。

如此一个多月后,原本看笑话的人都缄默了,那些下官亦开始心生惭愧,他们每月拿薪俸,却无所事事,虽然有其余大臣的授意,但良心终是不安。墨非不辞辛苦的工作,既无怨言,亦无责难,她用自己的行事作风在回应众人的质疑。

若浮图真的恃宠而骄,以色乱朝,那么为何如今还不见炤王出来维护?

若天下媚主的臣子都如浮图一般务实谦和,那再多几个又有何妨?

一名从官终于受不了良心的责难,硬着头皮主动要求分担事务。

墨非并不多言,只是平静将一部分事务分给了他,并详细地介绍了自己的整理方法,让其参照记录。

那名从官点头受教,眼睛却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墨非,端坐秀丽,神情专注,确是一位翩翩君子,难怪炤王会对他宠爱有加,这种仪态,纵观朝中内外几乎没有一人及得上。

这名从官心服了。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之后不少从官都加入了繁琐的工作中,即使有别人的撺掇,都没法再令他们不务正业了。他们也丢不起这个人……

他们又怎知这一举动,实际上是救了自己的性命,再怠工数日,小命就难保了。

庭院中,墨非刚将一壶茶煮好,就见太子洛宸款款而来。

墨非起身行礼。

洛宸摆摆手道:“不用多礼了,作为我的老师,您这可是第一次过来讲习啊!”

“殿下勿怪,最近事务繁忙,臣实在抽不出空闲。”墨非为他倒了一杯茶,淡淡回道。

“我知道,有群鼠辈在上窜下跳,处处与先生为难。”洛宸笑了笑。

“也不算为难,只是不服而已。”墨非不甚在意。

“即便如此,也轮不到他们欺辱先生。”洛宸忿忿道,“原本我以为父王会为先生出头,却不想毫无动静。”

浮图是他的救命恩人,当初失踪后,他心中愧疚了许久,直到得知他还活着的消息才安下心来。对浮图,他是既感激又敬服,实在忍受不了别人对他的轻慢。

墨非道:“陛下岂能随便为臣子出头?殿下不必担心,也别为这些许小事坏了读书的兴致,不如让臣给点点讲讲蛮域的风土人情如何?”

“如此甚好。”对于墨非的苦行之旅他可是好奇了许久。

按照规定,作为太子太傅的墨非,每三天要给太子进行一次讲学。墨非的教授方式与别人不同,她不会照本宣科,而是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为太子讲叙各地的风俗以及朝中的大事。有别于枯燥的读文译义,这种教学显然更吸引洛宸,有时候他甚至会拿一些政事与之讨论,听其见解,分析优劣。闲时还会给他讲些寓言故事,常常引得洛宸大笑。

一次讲学就令洛宸印象深刻,之后更是对墨非的讲课充满期待。

太阳即将落山时,一名内侍过来行礼道:“殿下,大人,授课时间已过。”

洛宸意犹未尽:“时间就过了?”

墨非起身道:“臣下次再来给殿下讲课。”

“好吧,先生可不要忘了。”

墨非点点头,正要转身时,那名内侍又道:“大人,王上请您前往崇熙宫。”

墨非有些头痛,巫越叫她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欲求不满。之前因为她事务繁忙,所以忍了,现在终于有了些闲暇,他也耐不住寂寞了。

墨非想了想,突然凑到洛宸身边低声道:“殿下,能否帮臣一个忙?”

洛宸眼睛一亮,同样低声道:“是不是要我帮你离开皇宫。”

“聪明!”墨非竖起大拇指。

洛宸虽不知道大拇指的意思,但也知道是在夸他,于是脸上立刻露出皎洁的笑容……

当天,被墨非放了鸽子的巫越郁闷地独守空闺,并发狠地决定下次定要严惩不贷!

作者有话要说:……

102魄力

人才匮乏啊!

难得巫越也有了这样的感叹。

闾丘、墨非等人制定炤国未来五年乃至十年的发展计划,随着官制的改革,职能的细分,朝廷对人才的需求也越来越大。然而这个时代的知识普及率低下,墨非有意提倡科举之类的政策亦无法实施,只能在自荐与推荐的基础上,增加统一考核,尽可能地挑选出合格的人才。

如此一来,当初墨非利用《四库全书》的编录而吸引至戎臻的各方才士成了首选。当朝廷颁布广纳贤才的告示之后,全国的有学之士们都沸腾了。

而在次之时,墨非对堑奚的人口土地普查已接近尾声,只剩下各官员大族未做统计。墨非意思是,让这些人主动公布自家的田产占地,以免在调查中引起冲突。

堑奚作为炤国首都,乃权贵富户云集之地,宦官之家多为士族名门,一般小官不敢得罪,更妄论去做调查。故墨非此举是对各官僚的迁就与让步,尊重他们的地位,可惜依然得不到理解,引发了众人极大的不满。

“浮图大人,你自入朝以来便大刀阔斧地改革,视祖制陈规如无物,如今竟妄想让我等公布田产,你究竟意欲何为?”

早朝过后,众人集聚鸣徵苑,尚书令郭怀首先向墨非发难。

“诸位大人别误会,人口田产是全国普查,每家每户不分等级皆需立案,下官并非针对诸位。”墨非并不在乎对方严厉的态度,表情淡然地回答。

左仆射祝泽道:“是吗?我等权产在库中早有记录,若大人并非针对我等,何须再查?”

“没错。”中常侍吴优尖着嗓子道,“你这一查再查,是对我等的质疑与侮辱,我等断不能应允。”

墨非端坐在桌案边,平静道:“吴常侍恐怕误会了,下官若真的一查再查,便不会在此询问诸位大人的意见了。”

吴优怒道:“你这是询问我等的意见吗?你要求我等公布财产,这与当众脱衣有何区别?”

此言一出,不少官员都垂首低咳起来。

吴优大概也知道自己用辞不太雅,面色不渝道:“我国立朝以来,从未有过此等先例,即使是国君,也不能随便诘问臣子的私产。”

“只是田产土地而已,并不需要公布财产。”墨非不紧不慢道,“诸位大人的权产若早有记录,那么再报一次又有何难呢?”

谁还记得当初宗案记录的是多少?不少人心中都冒出这个念头。

郭怀冷笑:“再报一次?今次报了田产,下次是不是就要报家产了?你将贵族世家当作什么?任你搓扁揉圆的泥人吗?”

“浮图大人做事还是三思而后行得好,太过妄为于人于己皆无益。”祝泽用点拨晚辈的语气说道。

墨非扫视一周,慎重地询问道:“如此说来,诸位大人皆不愿配合下官的工作?”

大部分人相继点头应是,口称此举不合情理,有违体制。

“既然如此,”墨非一字一句道,“那么下官只好亲自去调查了。”

此言一出,众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纷纷炸毛。

“浮图,莫要欺人太甚!”郭怀怒斥道,“本官倒要看看,有谁敢帮你查?”

墨非不动声色地瞥了瞥旁边闭目养神的眀翰,他此刻表情悠然,仿佛周围的一切皆与之无关。墨非敢肯定,这个男人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在各个贵族大员身边安插了眼线,当初两位皇子就是这么被算计死的。巫越命他为监察百官的御史,秘密兼任着情报总务,朝中上下的变动几乎都在他的掌握中。

墨非真要查,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端起桌案上的清茶,墨非垂眼淡淡地问了一句:“诸位大人真的确定让下官亲自去查?”

苑中出现短暂的寂静。

片刻后,吴优尖声道:“本官倒是忘了,浮图大人之才,足可总揽朝中事务,上下官员几成无用之辈,调查些许田产,确实是小事一桩。”

“既然有人如此大能,朝中还需要我等老臣作甚?不若集体辞官了事。”祝泽阴阳怪气地说道。

“诸位大人若要辞官,下官并不反对。”墨非凤眼扫视全场,目光锐利,竟无人敢与之对视,“但是,诸位确定自己罢官之后,能够安渡余生吗?”

这个时代等级森严,权贵欺世霸道屡见不鲜,非法圈地更是他们乐行之事。大片私占的田地没有登记在案,造成朝廷偌大的损失,同时损害百姓的利益。真要追究,没有多少人能逃过罪责。

在战争时期,此事无法避免,但一个和平统一的国家,这种风气便不能再助长,否则必失民心。

墨非很清楚,统治阶层拥有特权,这种必然千百年来都难以改变。然而任何事都必须有个度,她无意在此宣扬空乏的平等与公平,但至少要将这种特权限制在一个可控的范围中,以免形成越来越大贫富分化。

最终能使国家繁荣的,不是少数权贵,而是那千百万勤劳的百姓。

墨非的强硬,令在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他这是红果果的威胁,众人敢用集体罢官威胁他,他便以众人的身家性命反攻之。即便他们真有这个魄力辞官,但此时朝廷正在大量招揽人才,全国各地的有学之士很快会云集堑奚,朝廷根本毋须担心无可用之人。比起安逸太久、食古不化的老臣,新晋的青年才俊更有活力和理想,他们缺的无非是历练和威望。

况且有巫越的支持,墨非根本不担心大臣群起造反,凭她与其他上卿的名声,想挑动民意也做不到。

在场诸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十分难看,大概自他们为官以来,从未遇到过像墨非这样单刀直入、敢于挑战权威的人。所谓无欲则刚,他行事勤恳,为官清廉,品性纯良,周身几乎没有污点,除了与炤王的暧昧关系之外。但这也无法成为攻讦他的武器,一来无人敢触怒巫越,二来墨非自身端正,凭才干服众,令人无话可说。

炤国历来男风盛行,士人们再不齿,亦无人敢看轻墨非。这便是个人魅力,当一个人的贡献与德行超过凡人的标准时,些许小瑕疵便再也无法对他构成伤害,反而会被当作美谈。

郭怀缓了缓气,假笑道:“浮图大人严重了,我等食君之禄,怎可轻言弃政事于不顾?”

“是啊,刚才不过是一时口误,做不得准。”众人皆符合起来,同时暗自抹着汗。

墨非点头道:“下官自知诸位大人向来行事稳妥,断不会做此任性之事。”

众人心里那个气啊!这世上怎么有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会不会当官啊!

“不知浮图大人希望我等如何公布田产?”吴优嘴角抽搐地问道。

墨非猜测此刻大部分人都在想怎么把她蹂躏死。

她面色平静道:“诸位大人上报多少,下官就记录多少,以后便以此行事,若将来查出多余的,那么就别怪下官秉公处理了?”

闾丘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作为一国宰相,他平时甚少发言,而当他发言时,便代表方略已定。刚才的事,他看得清清楚楚,即便没有他的支持,墨非也能震住这群自视甚高的大臣们。墨君浮图,确实不同凡响。

众人咬牙切齿,思虑再三,终于无奈妥协。墨非虽入朝不久,但心智过人,魄力十足,在朝有炤王与几位上卿的支持,在民间更有偌大的声名,行事绵里藏针,无所畏惧,令人不得不避其锋芒。

只是在此之时,某些人心中忍不住冒起了杀意。

眀翰不动神色地打量着众人,眉毛微微动了动。

在散场时,他走到郭怀等人身边,状似无意地说道:“前阵子本官游览了好几处庄园,真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更有隐蔽暗室,美女婀娜,财宝夺目,令人流连忘返。”

几人脸色瞬间煞白。

眀翰继续道:“可惜浮图大人不愿去体会一番,白白错失了人生一大乐趣。呵,不知几位大人可有兴趣?”

“没,没……”几人说话都有些哆嗦了。

眀翰幽幽地望着前方,感叹道,“那里有众多高手环伺,几位大人身份尊贵,完全不需担心自身安危。不过以浮图大人如此不解风情的性子,就不一定能安然无恙了,几位大人觉得呢?”

几人颤声道:“眀翰大人严重了,整个炤国有谁敢对浮图大人不利?”

“是吗?那是本官多虑了?”

“多虑了,多虑了,绝对是多虑了。”

“有几位大人的保证,本官就放心了。须知陛下对浮图大人如此器重,若不小心出了些意外,本官真担心朝堂染血,如此就未免太不吉利了……”说着,也没看那几人的表情,便施施然背手而去。

几人一身虚汗,看着眀翰的背影,再也生不出任何心思。

炤王的几位上卿,难道全都如此可怕?

墨非在内侍的带领下,朝置晤殿走去,今天要给洛宸讲课,她要在宫中用膳。

行经一段回廊,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劲风,然后整个被人横抱而起,被带入了一座宫室。

一切发生得太快,带路的内侍都没察觉,直到走出数米远,才发现身后的人消失了……

“陛下,你在做什么?”墨非光闻气味便知道是谁,这个男人在皇宫中竟然也如此放肆任为。

被压倒在一个卧榻上,墨非一身官服凌乱,与巫越的玄袍交织在一起。

“孤都看到了。”巫越在她耳边轻声道,“浮图公子以一敌十的风采。”

“陛下当时也在?”墨非不自在地偏了偏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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