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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世记第3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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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好!”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妥,“那我们怎么出入啊?”

“哦,这倒是要好好想想。”张丰说完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裕儿,你说这虱子这么多天不吃不喝,怎么也饿不死呢?”从换上以前的乞丐装,张丰就一直感觉有虫子在身上拱。

张裕听她抱怨,忍不住又呵呵地笑起来,对于张丰的种种异常表现,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意,心目中那个能忍受一切的姐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退到了现在这个姐姐的后面。

不知是舆论的原因,还是农活太忙,抑或落了户的关系,反正马家人没有再找麻烦,张丰六天内拉了二百一十九个碗胎,最早做的六十四个已经晒干,张丰决定试烧一次。

把陶胎整齐地码好,上面用柴捆搭成|人字形,两边也堵严了,然后在柴上厚厚地糊一层泥,用木棍在泥上扎一些气孔,通过预留的小门点燃柴草后,再把小门也糊上,闷烧一天一夜之后,柴尽泥塌,陶胎就会变成陶器。

在等待的过程中,张丰总是静不下心来做事,时间一到,立即扑过去把冒着热气的陶器扒出来,一看,白中泛黄,暗自点了点头,再学着电视上用两只碗互相敲击,声音也挺清脆的,应该算是过关,喜滋滋地端起小盆到河边盛了半盆水,在事先搭好的简易灶台上放平,点上火煮起菜粥来,粥里放了足够的盐,嫩嫩的菜,两人美美的吃了个饱,感到幸福之极。

第二天,张丰拿着给家安的陶偶和六只陶碗到徐家去,徐大婶看见她便笑着说:“一直认为是个小哥,没想到竟是个大姐儿,你这孩子,被人误会怎的也不说一声?”

张丰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个样子,说自己是女孩岂不是让人笑话得更厉害。”把手上碗递过去说:“给家安做了两个陶偶玩,这几只碗,婶子别嫌粗糙……嗯,另外我想向婶子借一根扁担和两根草绳,不知道方不方便。”

徐大婶说:“你等一下,你大叔去挑水了,等他挑水回来你就把扁担拿去吧。怎么?要把碗挑去卖啊?”

“嗯。”

徐大婶摸了摸她的脸说:“真是个能干的姐儿。”又把手移到她的头上,隔着包头布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别担心,头发长得快,两三年就长长了,不耽误出嫁。”

张丰有点窘,红着脸没吱声,见家安眼巴巴地看着放在碗里的两只陶偶,就等着她母亲发话呢,于是说:“家安,看看我为你做的玩偶喜不喜欢?”

家安立刻说:“喜欢!”

徐大婶笑着把一个玩偶递给她说:“高兴了吧?还不快谢过张家姐姐。”

“谢过张家姐姐。”家安笑嘻嘻地道了谢,便迫不及待地端详起手上的玩偶,徐大婶也拿起另一只好奇地看着,不解地问:“姐儿这做的是什么?好好的一个女娃,为何要画胡子?”

“娘,是小猫啦!张家姐姐说的。”家安抢答道。

张丰说:“是我做的不像,无怪婶子认不出来。”

徐大婶笑着说:“倒也怪好看的,姐儿手真巧。”

张丰笑笑,“阿翁身体好些没有?”

徐大婶说:“多谢你掂记,已经请了正骨的郎中看了,只是阿翁年纪大了,怕是要养上几个月才得好。”

“我进去看看他。”张丰向徐大婶点头为礼,走进屋里去看徐老爹,徐老爹坐在床上,手里正搓着草绳,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张丰问了好,又询问了一下病情,徐老爹说了几句自责的话,便说:“我听见你和媳妇在院子里说瓷器烧成了?你去拿过来给我瞧瞧。”

张丰出去拿了两个碗来,徐老爹看了看摸了摸,还敲了几下,说:“还行,不过要是这样挑出去卖,怕是卖不掉,像这种粗陶,做成陶罐盛个水米什么的还是不错的,要是做成碗碟之类起码要挂层釉才行,你想想,拿这样的碗吃饭岂不磨嘴吗?”

张丰现出羞愧的神情,她只顾高兴了,竟然连这么简直的问题都没想到,别的不说,她家那只要饭的碗都是涂了釉的呀!

“多谢阿翁指点。请问阿翁,您知道釉是用什么调成的吗?”

“釉也有好多种,简单的就只是用粘土和水调一下,还有加垩灰和石粉的,至于是什么石粉,多少水加多少土多少石粉这些事,我也不清楚,只听说挂浆用的粘土放进水里后要成糊,不容易沉底才行。我年轻的时候在窑场干过两年,不过却只是挑水劈柴的小工,所以知道得也不多。”

“阿翁,谢谢你!”张丰深深拜揖,徐老爹呵呵笑着说:“你不是女娃吗,怎么还行男子礼?”张丰调皮地说:“我觉得这样比较符合我的形象。”

从徐老爹屋里出来,张丰对徐大婶说明了原因,不好意思地收回了刚刚送出去的碗,抱回家里重新加工去了。

识货的人

张丰回家的时候琢磨了一路,决定还是去趟西市,于是跟张裕说了一声,仍拿着原来那几个碗走了。

交了两枚钱的入门费,张丰径直往瓷器行走去,途经剃头铺时被剃头师傅瞧见了,叫住她说:“小娘子,多日不见,如今可发财了吗?”不等张丰回答,便对身边一个锅盖头的年轻男人道:“她就是我方才和您说过的那位有趣的小娘子。”那个人看着张丰笑道:“哦,你就是那个‘一轮明月’啊!”张丰向他笑笑,又向剃头师傅点了个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来到瓷器行,在几家瓷器店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走进九联陶瓷店,呈上那几只无釉的碗,问他们这样的陶瓷收不收,伙计摇了摇头,耐着性子说:“这种无釉的粗陶我们是不收的,你还是拿回家自用吧。”张丰问:“不知贵店有没有调釉的材料,我想买一些。”伙计仔细打量她一眼说:“调釉浆的材料小店有很多种,不知小哥要买哪些?”张丰一边张望着店里的瓷器,一边用漫不经心的口气说:“我要两斤粘土,两斤垩灰和一些石粉。”伙计见她很老练的样子,倒不敢再轻视她,领着她来到放这些材料的地方,把每种东西的名称价格向她介绍了一遍,张丰仔细地听完,然后买了两斤粘土,两斤垩灰,半斤铁石粉,又询问了普通陶瓷的价格,便离开了陶瓷店,向铁匠铺走去。

王铁匠正向客人推荐着一把铁剑,王铁匠的徒弟,一个十五六岁的黑脸小子过来招呼张丰,不过看清她的样子之后却收起了笑脸,撇了撇嘴说:“是你啊?”张丰有些讪然,笑了一下说:“我来看看打出来没有。”

“早打出来了。”

“卖出去了吗?”

“一把都没卖出去!”黑小子的态度很是不善。

“你放心,现在时间太短,再过一段时间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认识到它的价值,到时你们的门槛都会客人踏破。”其实张丰也挺着急的,她还有押金在这里呢。

黑小子哼了一声。

张丰忽略他的态度,建议道:“其实你们可以试着向军方推销一下,这东西无论攻城守城都是很好用的。”

黑小子撇嘴道:“装腔作势,一个小叫花子罢了,你懂什么军事!”

“什么东西这么好?给我看看!”另一个声音□了他们的谈话,张丰转头一看,竟然是剃头铺门口见过的那个锅盖头,王铁匠见问,立刻从张丰手上拿过铁锹递到他手上,殷勤地介绍起来。

锅盖头用评估的目光仔细地看着手上的铁铲,然后饶有兴趣地问张丰:“你倒给我说说看,一个铁锹,你如何会想到战事上去呢?”

张丰抬起头看着他说:“攻城守城不是都要修工事吗?用这样的铁锹干起活来当然比用木锹和普通的铁锹要快,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她猜这个人可能有订货之意,如果这样她就有望拿走自己的铁锹了。

张丰明显是答非所问,不过锅盖头并没有计较,毕竟她看起来也只是个小孩子罢了,他只是看着张丰笑了一下,便对王铁匠说:“给这把铁铲装个把,我试试是不是真好用。”

“这就有一个安了把的,”王铁匠从靠墙的地方拿过一把铁锹递给锅盖头,“小人刚打出来就试过了,确实是挖土掘地的利器,将军请,就在这里不妨。”王铁匠殷勤备至,连称呼都由郎君改成了将军。

锅盖头接过铁揪,三两下便破开了踩得结结实实的地面,接下来铁锹入土就更容易了,不消几下就挖出一个脸盆大小的坑来,王铁匠眼巴巴地等他发表意见,见他好像挖起了劲似的,忍不住问道:“如何?将军还满意吗?”

锅盖头意犹未尽地停下挖掘,拄着铁锹把说:“不错,多少钱一把?”

“二百二十钱。”王铁匠并没有开太高的价,一则这些胡人他惹不起,二则他更不想把这个潜在的大客户吓跑,再者嘛,他也实在是个老实人。

锅盖头皱眉,“太贵了。”

王铁匠说:“将军有所不知,这种铁锹不仅费料,打起来也颇为费时,而且稍不注意就打坏了,二百二十钱绝对是公道价格,不过如果将军买得多,小人少赚点工钱倒没什么,不知将军需要多少把。”

“一百把多少钱?”锅盖头开玩笑似的问。

王铁匠则无比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咬咬牙说:“每把二百钱。”

“一千把呢?”锅盖头又问。

“每把一百九十。不能比这个价钱再低了,不然小人等于白做工。”

张丰和王铁匠师徒一起看着锅盖头,紧张地等着他开口。

锅盖头笑了笑,“你铺子里总共有多少?”

“现在只有五把,您想要多少?不足之数小人会尽快赶出来。”

“就先拿这五把吧,如需更多我会再来找你,我也不和你讨价还价,五把锹我给你一千钱,你看如何?”

“行,一千就一千吧。和元,给将军把铁锹捆好。”王铁匠吩咐徒弟。

黑小子高兴地应了一声,先把张丰手里的那把夺过来,和其他三把串在一起,再一同绑在那柄带把的铁锹上,动作干净利落,捆扎得又牢靠又整齐,显见得是个能干的伙计。

锅盖头扛着铁锹走了,张丰也随即离开了铁匠铺,虽说仍然用不上铁锹,但怎么着也省了二十五个铜板,如果锅盖头再订个几十把,她的免费铁锹也就能到手了!张丰心中高兴,经过烧饼铺的时候就买了三个烧饼。

然后她就看见了范二,他坐在路边,向人们展示着自己的残疾,不停地诉说着可怜的身世,乞求怜悯,张丰看见有人丢给他一枚铜板,但她却什么都没给他,而范二也没有认出张丰。

对于范二,张丰已经毫不在意,真的,她对此人既无愧疚也无仇恨,可是这家伙却邪门得很,他坐在那里不动,你从他身边走过,高兴顿时就少掉一半,就跟遇到摄魂怪似的。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家喜陪着张裕等张丰回家,如果她晚上没回来,家喜还打算陪张裕过夜,很显然,这两个男孩的友谊增长得很快。

张丰谢过家喜,把买的烧饼拿出来,原本是打算自己一个张裕两个的,现在正好一人一个。白面的烧饼对于穷人来说算得上奢侈的食品,不用说乞丐,就是家安家喜一年也难得吃上一次,所以三人都吃得很香,很小心,不仅用手护着掉落的芝麻和饼屑,而且连说话都暂时停下来了,气氛简直称得上虔诚。睡觉的时候,张裕还在回味着烧饼的味道,高兴的说:“姐,烧饼真好吃,比上次抢到的那个好吃多了。”张丰说:“等我们赚了钱,姐天天给你买烧饼吃。”

接下来张丰就开始捣鼓给陶器上釉的事,纯泥釉、粘土加石灰、粘土石灰铁石粉混和液,在生胚上挂釉后再烧、在烧过的粗陶上挂釉复烧,全都试了一溜。

这样一来,需要的柴草也就更多了,张裕每天起早贪黑出去捡柴,从无抱怨,张丰沉浸在她的试验中不能自拔,也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不对,直到有一天看到他脸上又添了新的伤痕,追问之下才知道,他又被那俩姓马的坏孩子欺负了。张丰气得很厉害,可一时也想不出对付这家人的办法,便问张裕:“你不是总和家喜在一起的吗,难道他就看着你吃亏,都不帮一下吗?”张裕低头不语,张丰以为这是默认,心里不由生起家喜的气来,对张裕说:“朋友不能同甘苦叫什么朋友,咱以后不理他。”张裕小声说:“不是,这两天我没和家喜在一处。”

“没和家喜在一处?为什么?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吗?”张丰问。

“他还有别的事做,不能和我一样整天拾柴。”

因为天色昏暗,张丰便没有注意到他躲闪的目光,对他的话也就没有产生任何怀疑,“哦”了一声后便寻思起不被人欺负的办法来。第二天张丰在河边洗衣的时候,看见家喜在附近的山坡上朝她家张望,便扬声道:“家喜,是找裕儿一起拾柴吗?我家还没吃饭呢,你过来坐会儿吧!”家喜回了一句“不了!”就抬脚走了。这时张裕站在山角处叫张丰吃饭,张丰说:“你先吃吧,家喜还等你一起去打柴呢,别让他久等了。”张裕朝家喜的身影张了张,默默回到山旮旯里吃饭去了。

张丰洗完衣服回去吃饭的时候,张裕已经走了,张丰吃了饭又去河边洗碗,张裕烧粥的时候把陶锅烧糊了,这口陶锅没有挂釉,糊了锅底后特别难洗,张丰只得扯了一把草来擦,正怀念着钢丝球的方便,忽然听到有人喊她,抬头看见家安提着个小篮子走过来,张丰对她笑笑:“家安,摘野菜啊?”

“我打猪草。张家姐姐,你在洗锅吗?怎的不用炊帚?”忽然看到张丰腮上一道锅底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张家姐姐,你脸上蹭上灰了。”

“哦,哦。”张丰临水照了照,瞅了瞅自家的手却没敢去擦,索兴不去管它,把锅洗净了之后,又用泥沙和水草洗了手,这才去擦脸上的灰。家安在她身边玩着水,高高兴兴的和她扯着闲话,忽然神秘地说:“张家姐姐,我哥和裕哥两个现在不搭腔呢,你不知道吧?”张丰惊讶地看向家安,“真的吗?他们吵架了?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问哥哥,他又不说。”家安嘟着嘴说。

“哦,别管他们,他们男孩的事,会自己解决。”张丰说得倒轻松大方,心里其实并没有这么想得开,裕儿和家喜一起,不仅能消除孤单,而且也能更快地融入本村的孩子中去,就是马家兄弟想欺负人也要多些顾忌,现在他和家喜闹了别扭……这不,立刻就被马家兄弟欺负了……总要想个办法撮合一个,让两人和好才行。

张丰和家安说了一会话,就又继续忙她的陶器去了,家安跟在她身边又玩了一会儿,也继续采猪草去了,太阳偏西的时候,她挎着满满一篮青草经过张丰家,在她身边歇了会儿脚便回家去了。张丰看看天色,生起火煮了锅菜汤等着张裕回家,两人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干的又是重活,好歹也要吃三顿才行。

张丰一边看火,一边用粗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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