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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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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怀风诧异地瞅她一眼。

韩未央侃侃道,“国民受着毒害,就是我中华受着毒害;国民在流毒下痛苦哀嚎,就是我中华在流毒下痛苦哀嚎;一个受着毒害的国家,必须有刮骨疗伤的勇气,如果不除去身上的毒,不戒除羸弱苟且的心性,那它终将塌毁,终将灭亡。”

她说到一半,宣怀风已经回忆起来,这不正是戒毒院开张那日,自己所发表的演讲吗?

不知如何传递到了外头,又入了韩家小姐的耳中。

也难为她,竟一字不漏的记住了,背完了一大段,她用两只乌黑而亮的,充满神采的眼睛,盯着宣怀风,含笑道,“我平生很少佩服人,但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大约也值得我佩服了。”

宣怀风原本抱着一丝戒备而来,反而被当面夸奖了,不禁赧然,矜持地说,“几句慷慨一点的话罢了。为国为民,应该多做实在事,我只是动动嘴皮子,不足挂齿。”

韩未央出身经历,本就与众不同,行止自然也和一般女子不同,虽然今天登门拜访,和宣怀风又算是第一次见面,却异常大方,不见一丝拘束。

她听了宣怀风的话,脸上笑意更盛,嘴里说,“宣副官,你太谦虚了。”

把头一转,对秦秘书说,“我叫你带着的东西呢?拿过来吧。”

秦秘书取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出来,双手放在桌上。

韩未央对宣怀风说,“我最近到美国去了一趟,昨天才回来。出洋一趟,总不能不带一点礼物,所以做了小小的采购。这一份,请收下。”

宣怀风说,“韩小姐太客气了,我代我们总长……”

韩未央说,“不是送给白总长,是送给你的。”

她笑语嫣然,说话的语气神态都极自然,就算打断了对方的话,也让对方难以生出恶感。

宣怀风说,“这怎么可以?我们今天头一次见面。”

韩未央把弧线迷人的下巴微微一扬,问,“宣副官,我可是一片好意。难道你连打开看一看,都不愿意吗?”

宣怀风说,“这怎么可以?我们今天头一次见面。”

韩未央把弧线迷人的下巴微微一扬,问,“宣副官,我可是一片好意。难道你连打开看一看,都不愿意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辞就脸上不好看了。

韩未央用着一只手指,在茶几上推着那盒子,缓缓推到宣怀风眼皮底下。

宣怀风只好朝她露出一个从容的微笑,把盒子盖掀开。一把黝黑的手枪,大概是架在一个特制的小架子上,立在盒子中。

他看着那造型犀利的枪体,便有些意动了,略一踌躇,就伸手进去,把那柄手枪取了出来,指头在扳机上一溜,上下摆弄着看看,咔嚓一下,把弹夹卸下,声音清脆得很!

宣怀风把弹夹又咔嚓一下装上,眯着眼睛瞅了瞅准星,拿手掌摩挲枪柄,沉甸甸的金属感在掌心里,是很让男人喜欢的手感。

韩未央微笑着说,“这是美国生产的一种新式手枪,有个名儿叫博特四型。听说戒毒院开张那天,宣副官双枪打吊灯,把警察厅长都吓得不敢动弹呢。我琢磨着,你大概会喜欢这个。”

宣怀风把枪在手上掂了一掂,笑道,“握在手上很好。只是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能白白收下?”

韩未央把头一摆,说,“快别提这个。我们韩家和白总长的家里,很有一些合作关系。你又是白总长的副官,我送你一个小礼物,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你要是不收,那就是看不起我和我哥哥了。”

她将自己那位管着许多兵马的军阀哥哥都提了出来,这就涉及到韩家的颜面了。

宣怀风知道韩家和白家之间盟友的关系,不能不考虑这一点,何况,那手枪的确讨人喜欢。

他想了想,便向韩未央道谢。

经过这一阵,彼此不免比先前热络了点,主客喝了几口热茶,闲聊起来。

不料韩未央虽是女子之身,却极有见识想法,论及最近首都召开的六方会谈和国际形势,韩未央冷笑道,“英美德意法日,都是一丘之貉,只是有的毛色光亮些,要点脸面,所以常常做点人道主义的掩饰;有的则是不知羞耻的强盗,干脆明着来。说到底,大家做的是同一门生意——抢劫。乘着我们中国的虚弱,抢劫所有他们可以抢劫的财富。”

宣怀风说,“国家和人一样,都在这世间争取最多的资源,为己所用。所以中国要站起来,不能总盼望着列强们的人道,而必须自救。但自我振作而获得救赎的前提,是这个国家的灵魂要完整。毒品,就是一件可怕的摧残国魂的武器,因为国民不仅因它而损害体魄,还会因它而凋零灵魂。”

韩未央口里轻轻喃道,“不仅损害体魄,还凋零灵魂……”

似把宣怀风的话咀嚼一番。

她含着水似的目光,将宣怀风看了一看,忽然转了一个话题,微笑着说,“其实说起来,这不是我第一次见你。总理举办的那个晚宴上,我看见你和白总长一起跳舞了。”

宣怀风不提防她忽然提起这事,想起那晚在众目睽睽下和白雪岚手握着手跳舞,甚是荒唐,耳朵微微一热,只好装作不在意地一笑,说,“那是我的不是,我不会跳舞,求总长教导一二,不料他兴致很高,立即就在舞池里教了起来,倒叫人看着不象话。”

韩未央也不知道是否相信他的解释,嘴角好看地微扬着,半晌,才说,“我今日来,本是想找白总长,说一点公务上的事。既然他出外办公了,我也不多坐了。我给他留一封信,等他回来,请你转交,不知行不行?”

宣怀风说,“这是我应当做的。”

便要拉铃,叫听差走纸笔来。

韩未央说,“不必,我有现成的。”

果然,她正说着,旁边那位长相很清秀,做事十分利落的秦秘书,就已经掏了一支钢笔出来,又打开公文包,取了一张信纸和一个白信封出来。

韩未央拿着钢笔,就在信纸上刷刷写起来。

宣怀风虽然很想知道这位落落大方的韩小姐,会给白雪岚写什么,但他这个人,一向不做鬼鬼祟祟的事,知道人家在写信,只安坐在椅上,静静捧着热茶啜着,望着窗外,目光不肯落一点在信纸上。

不一会,韩未央已经把信写好了,折起来,封在白信封里,信封上写了“白雪岚先生亲启”七字,递给宣怀风,笑说,“这就拜托宣副官了。”

宣怀风正色道,“我会亲自交给总长。”

他站起来,亲自把客人送到公馆大门。

韩未央自然也是坐汽车来的,她向宣怀风道了再见,上了汽车,不一会,又把车窗玻璃摇了下来,露出半张如花似玉的脸,唤了一声,”宣副官。”

宣怀风走到车窗边,问,“韩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转告总长吗?”

韩未央思忖片刻,说,“我今天过来的时候,才知道那洋人死在医院里了,我想,这大概是要给白总长找一些麻烦的。请你告诉白总长一句,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要犹豫,只管开口。我在首都的住处的电话,他是知道的。”

说完,对宣怀风点了点头,摇上车窗,向司机吩咐,“走吧。”

第四十二章

宣怀风送了韩未央,回到房里,想起她临走前的那番话,一肚子疑惑。

不知道她所说的死在医院里的洋人,是哪一个,为什么白雪岚又有麻烦?他想了半日,想不出一个头绪,要打电话去问白雪岚,又觉得不好。白雪岚此刻在和白总理会面,那一位白总理对自己的观感,可说是十分恶劣,如果打电话过去打扰了他们商量公务,恐怕又要给自己加一个不知轻重的罪名。

宣怀风视线不由落到韩未央留给白雪岚的信上,看了两眼,又把目光从信上移开了,失笑道,“我干什么?还不如找点正经公务去办。”

想起书房里的两份条陈,虽然已经写好,但还需要修改,他就又走到了书房去。

在办公桌前坐下,重新拿起自己写好的条陈来做润笔。

正看了几页,耳里听见一点动静,宣怀风把眼皮抬起,透过半开的窗户,瞧见孙副官正从院里走过。

宣怀风叫了一声“孙副官”,把文件放下,站起来过去,把书房的门打开了。

孙副官本来打算回那间属于他的小书房去的,听见声音就站住了,笑着问,“宣副官,有什么事?”

宣怀风问,“有空吗?进来聊两句?”

孙副官点了点头,走进书房里,看见桌上那洋洋洒洒的条陈,随手拿起来看了看,啧啧赞道,“你也太用功了,这是今天写的吗?最近衙门里的公务,颇叫人心烦,许多人和我们海关过不去。对了,你叫我进来,要聊什么?”

他和宣怀风一同当白雪岚的副官,已经是很熟的同僚了,况且宣怀风一向是不拿架子的,现在总长不在跟前,孙副官便很随便,一边问,一边把屁股一撇,坐在小沙发里。

宣怀风说,“就是问一问,那死了的洋人,事情该怎么个处置?”

孙副官诧异地问,“你也知道那洋人死了?”

宣怀风沉着地把头点了点,说,“那洋人死在医院里,事情很麻烦。我们这些当副官的,职责是为总长排忧解难,难道真能不管不顾?若是如此,我也无颜在这位置上了。”

孙副官叹道,“确实是件麻烦事。英国大使馆那边向总理府严重抗议了,说他们国家的公民在中国的人身安全无法得到保障。想必总理也头疼,要不然,怎么会打电话把总长叫过去?依我看,总长这次是要挨一顿了。不过那洋人也该死,在医学上不学无术,还敢到白公馆招摇撞骗,以致于耽搁了你的病。如果那次过来为你看诊的,是那位有真才实学的金德尔医生,把肺炎在初期治疗控制住,也不会有后来种种事。”

宣怀风惊讶地问,“照你的意思,那死了的洋人,就是曾到公馆来给我看过诊的纳普医生?”

宣怀风肺炎症状初现时,白雪岚已经注意到了,本来要叫金德尔医生来看,恰好金德尔不在,便叫了纳普过来。

这纳普十分自负,兼之贪图诊金,并不曾对白公馆的人说明他只是一个实习医生,到了公馆见了宣怀风,又犯下先入为主的错误,认为是白雪岚大惊小怪,一边和白雪岚做口头上的敷衍,一边拿几颗维生素搪塞。

后来宣怀风肺炎加重,紧急入院,白雪岚恨得这骗子医生咬牙切齿,也不管阳人阴人,兜心窝子就是一脚,直接把纳普踹得躺进了医院。

没想到,那人在医院拖了一阵子,竟然伤重死了。

孙副官一愕,苦笑着摇头说,“宣副官,你可把我骗了。原来你对这件事,并不知晓底细。何苦对我用使诈?总长叮嘱了,你这阵子休养,谁也不许拿事让你烦恼。偏我这样对你毫无防备……”

宣怀风连忙道歉,笑着说,“你我是同僚,理应齐心协力。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可见多一个人想法子,总是好的。孙副官,你不要生气,等明天我领了薪水,请你吃一顿大菜,权当赔罪。”

孙副官说,“罢,罢,我敲谁的竹杠,也不能敲你的竹杠。这事就不提了。”

宣怀风倒有些不好意思,坚持说,“请客的话已经出了口,我是不会收回去了。”

孙副官和他说了一会话,觉得口干,问他要不要一杯咖啡。

宣怀风说,“我这阵子忌口,许多东西不许吃。咖啡不要了,来一杯牛乳吧。”

孙副官拉铃,叫听差送了一杯热咖啡和一杯温热的牛乳来。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一边又把别的事谈了探。

宣怀风问,“广东军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孙副官便朝着他神秘地一笑,端着咖啡,缓缓饮了一口,说,“宣副官,这下子,我可要先问清楚了。广东军的事,总长和你说了多少?你可不要对我兵不厌诈。”

宣怀风走到窗边,往外头探望片刻,关拢了窗户,转回到沙发坐下,才说,“总长告诉我,广东军里那一位,是你联络的。”

孙副官沉吟着说,“既然总长已经和你说了,那我就不必隐瞒了。我今天早上,才和他碰了面,广东军那边风声鹤唳,正在严查奸细。是了,他这次送过来的情报,和宣副官很有一点关系。”

宣怀风问,“什么情报?”

孙副官说,“我们不是疑惑姜御医的毒是怎么下到你身上的吗?他查到了一些线索,大概是走的金德尔医生的路子。”

宣怀风把眉头皱起来道,“金德尔医生吗?他为了我断过几次诊,我看他,倒不像这样坏的人。”

孙副官说,“那一位送过来的情报,向来没有差错,既然提到金德尔,不管他是怎样一个参与的方法,至少是肯定有参与的了。我们就顺着藤摸瓜罢。其实这也是一件好事,总长原怕根子烂在自己人身上,现在知道是洋人插手,比起出了家贼,心里多少舒服些。”

正聊着,白雪岚从总理府回来了,神采奕奕,脚步带着风似的,若只看这无可挑剔的精气神,绝瞧不出他在总理府受过痛斥的一点影子来。

白雪岚把书房的门一推,走进来就笑,“大白天的,你们把窗户关得一丝风都不透,在商量什么机密的事?”

四千字哦,嗯,明天可以少贴一点了,打滚~~

存货不够,要省着用啊。

蹲在墙角数存货……

正聊着,白雪岚从总理府回来了,神采奕奕,脚步带着风似的,若只看这无可挑剔的精气神,绝瞧不出他在总理府受过痛斥的一点影子来。

白雪岚把书房的门一推,走进来就笑,“大白天的,你们把窗户关得一丝风都不透,在商量什么机密的事?”

两个副官都赶紧把瓷杯放下,从沙发里站起来,叫了一声总长。

白雪岚对着孙副官把手在半空虚虚一按,说,“别讲究那些虚礼了,坐着说话。”

一手按着宣怀风的肩膀,让他在原本的沙发上坐了,自己把半边臀部,挨坐在宣怀风的沙发扶手上,十足的帅气洒脱。

白雪岚问孙副官,“今早出去一趟,有什么收获?”

孙副官忙把刚才和宣怀风说的那些,重复了一遍,瞥了宣怀风一眼,小心地加一句说,“宣副官说,广东军那边的一些事,总长您已经和他说过。所以我估摸着这里头的事,也应该和宣副官讲一讲了,时局越来越乱,总不能让宣副官摸不清形势。”

白雪岚说,“很是,我也这般想,才把广东军内应的事和他说了。这只是为着你了解大局,听听就好,至于如何应付,还不是该你劳神的时候。”

后面那一句,他把头转了过去,垂下视线,看着宣怀风,很有一点警告的意思。

宣怀风很反对他这专制的态度,可当着孙副官的面,总不能和白雪岚顶嘴,就平和地回了一句,“是,总长。”

反而是孙副官在一旁,看着顶头上司百般地把宣怀风保护着,颇感津津有味,又生出些感概。

他也知道这二人世界,自己是不应久留的,把手头公事报告完毕,就找了个有公务待办的借口,离开了书房。

孙副官一走,白雪岚就露出另一种怠懒面目来,笔挺的脊梁就仿佛被抽了似的,扒在宣怀风肩上,把指头勾着宣怀风圆润的耳垂玩。

宣怀风笑问,“怎么?出去一趟,挨骂了吧?”

白雪岚反问,“谁敢骂我?”

宣怀风说,“你只管瞒着我,那洋医生死了,白总理不把你叫过去痛骂吗?”

白雪岚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管他呢。如今洋人养的一条狗,都比一个中国人值钱,我早就想狠狠杀一杀这股妖气了,那短命鬼算他命不好,撞在枪口上。”

宣怀风说,“口气不小。可是我们势弱,洋人势大,现在杀了他们的公民,不是你嘴上逞强就过得去的。”

白雪岚冷笑道,“倒看看洋人能拿我白雪岚怎么样。”

说罢,指尖把宣怀风的耳垂扯了扯,说,“好不容易从堂兄那里脱身,你还要继续拿这事来让我不痛快,真该罚。别说我的了,你今天待在公馆里做了什么,讲来听听。”

他高大的个子,分量很是不轻,压在宣怀风身上,时间久了,给人压力颇大。宣怀风把他往外推了推,不许他腻歪,手往书桌上一指,“办了一些公务,那几张纸上写的是我的意见,你看着吧,觉得可用就用。”

白雪岚连头也没有回,宣怀风不许他靠,他索性把宣怀风从沙发里拉起来,自己抢了座儿,又把宣怀风捞到怀里,让他坐自己膝上,一双眼睛迥然有神地打量他,仿佛有什么深意地问,“除了那一些公务,你就没遇见什么新鲜事?”

宣怀风说,“能有什么新鲜事?哦,你是说那位美丽而不失英气者,登门拜访的事?”

白雪岚顿时笑了,手臂一拦,把爱人搂在怀里,在脖子上牙痒痒地咬了一口,恐吓说,“宣副官,嫉妒是罪恶。”

宣怀风爽朗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说,“何谈嫉妒?我是觉得,你这个评语,下得很是贴切。这位韩小姐既美丽,又不显柔弱,足可为现代新女性的楷模了。不知道哪位新时代的男性有福气,可以抱得这样大气的女子归。”

白雪岚恶狠狠道,“你要和本总长对着干,是不是?”

把宣怀风按着,又在雪白干净的脖子上强留了两个浅浅的齿印,不知不觉的,那咬的动作,变成了亲吻,房中便有膜拜赞美般的啧啧吻声,暧昧动人地渗透着耳膜。

宣怀风想起窗户已经关得紧紧,倒不用太一本正经,况且白雪岚今天被白总理骂了,很值得同情抚慰,于是乎态度上表现出一种甜蜜的合作,如白天鹅般优美地别着项颈,让爱人肆意亲着。

等白雪岚温热的指腹触到下巴,也不待白雪岚动作,宣怀风已经主动转过脸,和白雪岚嘴对着嘴,温柔地接起吻来。

如今二人,方方面面都很契合。

这个两厢情愿的吻,自然也格外令人陶醉,开启的唇间,两条湿润的舌头彼此触碰,似蜂儿采蜜般,微痒感阵阵发散到大脑里,酥麻了一片。

宣怀风被吻得两颊泛出红晕,鼻尖和耳尖都热热的,忘乎所以之中,仿佛有什么挠着胸口。他朦胧地想了片刻,才明白白雪岚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潜到自己衣料底下了,正在暗处作恶。

忽然又清醒了点。

昨晚才弄得天昏地暗,那地方现在还是酸酸痛痛,若真让白雪岚顺势而为,自己恐怕又要在床上躺上几天。

宣怀风把白雪岚充满狼子野心的手按住,笑道,“韩小姐送了我一件礼物,你猜是什么?”

白雪岚瞪他一眼,显是有些不满足地小恼火,“别扫兴。”

宣怀风说,“不是存心扫兴。那礼物我很中意,拿过来,与你共赏,好不好?”

伸手往外,想把白雪岚轻轻推开。

白雪岚乌亮慑人的眼睛盯着他,像山一样,动也不动。

宣怀风微笑起来,在他唇上亲了亲,低声说,“不要闹脾气了,我又不会逃跑。”

白雪岚这才让开了一步。

宣怀风过去把柜子打开,将那个盒子取出来,放到桌上打开,取了里面的手枪出来,摆弄给白雪岚看,问,“你看,怎么样?”

白雪岚伸手,宣怀风把手枪递了给他。

白雪岚将手枪拿着,不在意地正反各瞅了一眼,就放回了桌上,嘴里吐出四个字,“博特四型。”

宣怀风奇怪地问,“你认得?韩小姐说,这是美国新式的手枪。”

白雪岚没有回答,目光扫过桌上黝黑发亮的手枪,问,“她送你礼物,就没留下什么东西给我?”

宣怀风说,“她留了一封信。”

他把韩未央留下的信拿出来,交给白雪岚。

白雪岚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拆了,看了片刻,嗤笑道,“我就知道,这女人不好对付。”

他没把信给宣怀风看,宣怀风也不好问他要,只问,“是什么事情不好办吗?”

白雪岚还是摇头,作出思忖的模样,片刻,又感到有意思地笑起来,说,“虽然要忙活一下,但越琢磨这件事,越觉出一点趣味。”

宣怀风正想问到底是什么事,白雪岚已经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把那封信点燃了,丢在方形的外国玻璃烟灰缸里,瞅着火光把上面的字通通吞噬了,他回过身来,问宣怀风,“她送你一把手枪,有没有送这手枪专用的子弹?”

宣怀风一愣,平日练枪要子弹,都是开口一说,宋壬就立即到库房里取来,是以对弹药供应,从不需考虑。

第1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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