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迟疑了一下,终是什么也没有说,找了个地方,盘膝而坐,目视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中年男人眼睛闪了闪,自始至终保持了沉默。
“这赤焰花需千年开花,千年结果,千年成熟,你们猜赤焰花结出的果实是什么样的?”舒锦天不时摇动扇子,一股清凉之风扑面而来,四周的高温炙热瞬间被排挤了出去,这风持续十息,高温再次降临之时,舒锦天会再次摇动扇子。
从溪目光一闪,心头微动,看来这扇子乃是一件宝贝,至少是上品法器。
项天御思索片刻,淡淡道:“赤焰花结出来的不是果实吗?有什么稀奇的?”
从溪的手被捏的有点疼,暗叹一声,安抚地在大掌中挠了挠,项天御身体一震,脸上终于缓和了些,扭头看四周的一片赤红,连空气似乎都变了形,扭曲的不成样子。
舒锦天得意之色一闪而逝,白皙的脸庞在赤红火焰的照耀下,烦着兴奋的薄红:“告诉你们也无妨,那赤焰花结出的果实是不能吃的,乃是一种透明的火焰,俗称琉璃火,凡人触之即死,即便是修炼之人,修为不到家,也是碰不得的,若是有人将之收复,那造化可就大了。”
从溪立刻停了脚步,露出畏惧之色:“这样的火我们可收不了,这火山还是不去了吧。”
项天御虽然不知从溪有何打算,依然一脸坚定地站在从溪身边,不再前进一步。
舒锦天万没想到,自己难得的一次内幕透露,会得到这样的一种结果,该说这两人胆小还是纯良,听到这样的事,第一反应不该是把难得一见的琉璃火想方设法据为己有吗?再一想两人的身份,舒锦天恍然,两人都是科技星球的土著,根本不知道琉璃火是多么的难得,多么宝贵,别说在二级主星,即便到了五级主星,琉璃火一出,依旧血雨腥风,遇到两个没见识的,舒锦天更放松了,感叹这次心血来潮的好运,轻松收复琉璃火,回到主星,让家里的那些兄弟羡慕去吧。
越想越觉面前两人顺眼,越想越觉兴奋难耐,不由哈哈大笑了几声:“无妨,只要不去靠近,琉璃火是感知不到温度的。”
从溪一脸懵懂:“这样啊,那我们救舍命陪君子,希望舒兄早日收复此火。”
舒锦天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听到这祝福的话,只觉得眼前的少年温顺精致,手不由伸了出去,想在那张白嫩嫩的脸蛋上捏一把,感受一下真实的触感是否有想象中那般柔腻。
从溪正好转身,看似巧合躲开了这记触摸,舒锦天愣了一下,暗自嘀咕事情不巧,有琉璃火近在眼前,美人可以等会儿再摸,想着等收复了琉璃火,和两个美人土著春风一度,回到家族,有了琉璃火做后盾,在家族的地位肯定能再升一个档次,到时候得到的资源将会更多,实力更强……
舒锦天沉浸在美好未来的yy中,并不曾注意到,回过身的从溪眼里的寒光,项天御身体紧绷,刚才若不是从溪巧妙躲过,他定然会忍不住出手,此刻舒锦天这个名字已经被他拉入了黑名单。
“赤焰花的果实变颜色了。”舒锦天并未放松对赤焰花的关注,那是一株赤红的小树,红色的树干,红色的枝,红色的叶,连结的果实都是红色的,但刚才那一瞬间,三个人都注意到,那唯一一枚红色的果实由深红变成了浅红,三天后,浅红逐渐退去,变成了半透明,若不是一直盯着,几乎要忽略过去。
此刻,舒锦天的眼里只剩下了那枚透明的果实,他目光炙热,呼吸粗重,扇子连摇,一步一步靠近那枚果实。
从溪和项天御相视一眼,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在舒锦天距离赤焰花只有十步的时候,天空刮起一阵热风,湿热的空气,波浪般吹了过来,卷起花枝上的透明果实,直奔天空飞去,与此同时,一股腥臭之气在空气中扩散。
☆、第六十一章
吼
舒锦天眼见快到手的琉璃火即将被截走,眼睛瞬间红了,元气疯狂爆发,那把扇子瞬间变大,轻轻一扇,空中即将被摄走的果实顿时停滞了一下,舒锦天大喜,疾步上前,伸手就要抓取。
随着一声吼叫,一只浑身赤红的异兽扑了过来,伸出前爪,露出尖利的指甲,对准舒锦天的脖子,怒吼一声,扑了过去。
舒锦天脸色一变,体内元气瞬间涌入白磷扇,挡在面前,砰地一声,锋利的爪子抓到扇面上,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摩擦声,火星迸射,两方都没占到便宜,舒锦天脸色一变,对那红色异兽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脸色一肃,目中露出几分忌惮,手腕翻转,白磷扇的扇骨飞出,支支如同利剑,闪着幽暗的光芒,他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接着又是一阵薄红,目中露出狂傲的战意。
红色异兽看似庞大,战斗起来却意外灵巧,前扑的动作瞬间停滞,软腰一扭,前半截身躯生生往右移了三寸,后半截臀部却没躲开,被一把扇骨生生穿透,异兽仰头发出一声惨叫,毛发根根竖立,眼睛通红,疯狂跳动起来,尾巴横扫,身躯乱扭,想以此来缓解疼痛,舒锦天被尾巴尖扫到,哇地吐出一口血,精神瞬间萎靡了不少。
单手一挥,飞出去的扇骨齐齐飞回,异兽臀部出现一个血洞,鲜血窜出去老远,异兽又是一声吼叫,它的目光盯着舒锦天,里面全是疯狂的杀意。
舒锦天拿出玉瓶,倒出一粒丹药,刚要往嘴里塞,就被疯了的异兽一爪子拍飞,丹药也跟着掉入了炙热的地面,瞬间化为丹液,消散在空气中。
舒锦天心中恼怒,在胸口一拍,白磷扇飞起,对准异兽就是一扇子,刚才还炙热的火山,顿时被一阵清凉吹散,被扇子针对的异兽,被刮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
一人一兽战斗正酣,从溪和项天御也没闲着,从溪到还好些,项天御早已按捺不住,悄悄靠近琉璃火,随着琉璃火入手,项天御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只觉冰冷,根本不像是火,反而像冰,,心里有个声音不停重复,吞下去,吞下去,项天御捧着琉璃火,像捧着个祖宗,目光看向从溪。
从溪沉默不语,修真本逆天而行,路上的选择可能影响人的一生,即便是伴侣也不该替别人做这个决定。
项天御沉吟的时候,舒锦天第一时间发现宝贝不见了,立刻抛下异兽去找,一眼就看到项天御手里的琉璃火,此刻琉璃火正乖乖呆在项天御掌中,懵懵懂懂,可怜又可爱,看到的人都想揉一揉,丝毫不知,越是纯粹天真的家伙,做起事来,越不受规则束缚,无所顾忌。
舒锦天松了口气的同时,再次转向异兽,两位土著美人威胁到他的可能性很小,还是先解决了异兽,再去找美人讨要,当然,若是起了贪念,想独吞,他舒锦天会让他们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他虽然爱好美人,头脑却非常清醒,春风一度可以,威胁到自身利益,红颜骷髅,没什么可犹豫的。
不是他看不起土著,科技星球太过依赖外物,忽略自身的提高,在他印象里,轻轻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科技星球最强大的人,何况那两人年纪轻轻,看起来身娇体软……
想到此处,舒锦天脸上露出一抹淫/邪的笑意,那两位没人的颜还是很得他心,即便想毁了,毁之前,照样可以享受一番齐人之福……
异兽神志不清,只认准了舒锦天一人攻击,臀部血肉模糊,前腿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是舒锦天的扇面所划。
舒锦天久攻不下,自身的元气反而快要消耗殆尽,琉璃火近在眼前,却不能拿到手,这种状态下,舒锦天有些烦躁,对阻挡他的异兽升起一股深深的恨意,一咬牙,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金色的绸带,对准异兽,轻轻抖动,每抖动一下,异兽的身体就虚弱几分,舒锦天的脸白的几乎透明。
绸带抖动第三下的时候,异兽已经只剩下皮包骨头,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舒锦天尽管脸色难看,神色萎靡,眼眸里却有着一股子自傲和兴奋,收起绸带,扇面轻轻一划,异兽的脑袋轻而易举掉了下来。
他松了口气,舒心地笑了,回头冲项天御招招手。
项天御手里捧着琉璃火迟疑了一下,往前走了几步。
舒锦天的四周如同修罗场,血腥味在高温的蒸腾下,更加刺鼻,嫌恶地皱了皱眉:“别害怕,过来把手里的东西给我。”
项天御又上前几步,在舒锦天三步的位置停了下来,双手颤抖着捧住琉璃火,平举向前,脸色颇为敬畏。
舒锦天脸色一喜,谨慎地拿出一双透明手套戴上,伸出两指,去夹项天御掌中的琉璃火,这一刻,他八分的心神在琉璃火身上,只余两分关注外界。
项天御在他伸手的一瞬间,手里出现一把剑,元气轰然爆发,剑如流行,快如闪电,瞬间刺穿了舒锦天的脖子,出剑的同时,项天御大跨一步,手掌一番,收起琉璃火,另一只手掌瞬间捏住舒锦天汩汩流血的脖子,果断一扭。
咔嚓一声,舒锦天只来得及惨叫了一声,就断了气。
项天御冷着脸,长剑一挥,脖子和身体瞬间分家。
从溪上前,在舒锦天身上摸索片刻,终于找到一只储物袋,顺手扒下手掌上的透明手套,看了看,略嫌弃地递给项天御。
项天御脸色阴沉,拿出手绢,拉过从溪的手,仔仔细细擦了两遍,这才收起,脸色好看了几分,拿出两张符箓,扔到异兽和舒锦天身上,立刻升起两团火焰,把尸体烧了个一干二净。
从溪翻了个白眼,拿出那只储物袋,舒锦天已死,上面主人的印记消失,输入元气,一间屋大小的空间出现在眼前,里面东西不少,除了日常用品,还有上千块元石,跟在镜玄看到的相比,块头更大了几分,里面的元气也更加纯净浓郁:“这是中品元石,有上千块之多,这人在舒家地位不低,死在这里,会不会有麻烦?”
项天御冷哼了一声:“麻烦也是以后的事情,不杀了他,我们立刻就会有麻烦。”一想到那人看从溪的目光,项天御就心头火起,他瞄了从溪一眼,不满道:“他看上你了,我杀他,难道还不应该?”
从溪的目光一直在储物袋的物品中徘徊,嘴里漫不经心接道:“应该,他不但看上我了,也看上你了。”
项天御张了张嘴,最终傲娇地哼了两声:“除了灵石,还有些什么玩意儿,倒出来看看。”
哗啦一声,从溪把东西倒到地上,十几个玉瓶,打开瓶塞,一股清香扑鼻,培元丹,凝元丹,炼神丹,还有最后一种破障丹。
培元丹是化元境需要的主要丹药,两人空间中多的很,并不稀罕,况且这里的培元丹品质还不如项天御炼制的,被从溪随手丢进了空间中。
凝元丹是化元境之后的凝元境所需要的主要丹药,品质虽然不高,对他们两个穷光蛋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炼神丹只有一粒,乃是一种专门针对神识的丹药,炼神炼神,字如其意,吃了之后,只要熬过了那种痛苦,神识被精炼,好处多多,从溪毫不犹豫给了项天御。
破障丹则是一种难得的突破丹药,突破时吞用,有一定几率打破壁障,一人一生中只可服用三次。
除了丹药灵石,还有一本功法《正凝诀》,天河星系的星图一张,草药图鉴一本,杂书若干本,金色绸带一根,这玩意刚才特别诡异,抖一抖那异兽就不明不白地死了,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从溪小心地收了起来,准备回去研究一番,一把红色皮鞭,上面带着倒刺,从溪脸色一红,呸了一声,直接扔了回去,符箓数张,都是二级符箓,另外两张泛黄的符箓单独放在一起,正是挪移用的挪移符。
收获很大,两人却并不觉得高兴,去镜玄的舒畅仅仅是仆人身份,死了就死了,并不会引人注意,这舒锦天不同,据当初舒畅所说,此人很可能在舒家是主子,身份尊贵,根本不是舒畅这种奴仆能比的,虽然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到联盟星球来,可人死在了这里,后续有多麻烦,两人想想就头皮发麻。
项天御偷偷看了看掌心里的琉璃火,收到玉盒中:“先回去,爸爸和弟弟该等急了。”
从溪把东西一个个收起来,四张挪移符,每人两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画出这种符箓。”挪移符最低五级,可以进行短距离挪移,像这种可以星球之间挪移的,至少八级,以从溪的修为,爆发所有元气,也不够画两笔的。
“会有那么一天的。”项天御回头看了看此地,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转身拉住从溪的手,大步离开。
刀疤男三人已经退回到飞船停留的位置,翘首以盼,三天时间,伴随着焦虑和期待,三人各怀着心思,没有一个主动离开。
远处终于出现两个人影,却只有两个人,三人精神一振,调整好表情,暗中警惕更甚,都是刀尖上过日子的人,各个惜命的很。
项天御脚步顿了顿:“这些都是乱星城三大组织的人,每个人手里都背负着不止一条人命,有机会除去是为民除害。”从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项天御摸了摸鼻子,勾唇向前,一步,两步,三步,每踏出一步,三人的心跳就快上几分,三步过后,三人才倏然发现,只顾沉浸在脚步的韵律中,不知什么时候,项天御已经走到了三人面前,他只是伸出一只洁白的手掌,轻轻一拍,刀疤男的身体自上而下,碎成了渣渣,美丽女人的面孔苍白如雪,她下意识后退,却不得不捂住心脏,不知什么时候,从溪手里多了一把剑,看起来不起眼,刺进皮肤的感觉跟切豆腐没什么区别。
中年男人本就站在两人身后,见事不对,立刻召唤出机甲,可惜不等他上去,就被穿了个透心凉,不甘地合上眼眸,吐了一口血,倒在自己的机甲上,失去了气息。
仅仅不到五秒钟时间,乱星城三大组织首脑,无一存活。
那些飞船上的组织成员都惊呆了,一时之间,愣在那里,没了反应。
从溪拿出二级火弹符,对准飞船一顿炸,火焰四射,在东方的火山附近,很轻松就被淹没在火红色中。
三艘飞船,全部烧成了灰烬。
☆、第六十二章
项天御抓住从溪微微颤抖的手,抵着他的额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温声安抚:“他们都该死!”
从溪抿着唇点头,第一次杀这么多人,并没有项天御担心的不适,除了有些微的紧张,更多的是一种炙热的兴奋,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点燃了什么特殊属性?从溪抖了抖,忙把这个不靠谱的猜测拍出脑外:“我没事,回去吧!”
再次见到梁昊和梁钧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等待焦急的模样,梁昊经过两个多月的沉淀,精神好了很多,他本就长的好,跟梁钧站在一起,像一对兄弟。
梁钧手里拿着照相设备,从看到从溪两人那一刻,嘴巴就没停过,拉着从溪跟他分享这段时间以来的成果:“这是百花谷,我给起的名字,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花朵,应有尽有,漂亮吧;这里是桑树林,据历史文献记载,在古地球,这种树是用来喂养虫子的,用桑树喂养的虫子,能吐出一种丝,用这种丝织成的衣服,手感光滑,柔顺舒适,可惜没什么防御作用,一割就破;这里,还有这里……”
从溪眼里闪过柔光,照片留下的景象熟悉又陌生,到这里快一年了,当年的日日夜夜,一如明日黄花,渐渐枯萎褪色,偷偷瞄了眼不远处的青年,即便正在跟梁昊说话,依旧在他身上留了几分注意,见他望过来,立刻露出一抹询问的笑容,从溪摇了摇头,扭脸继续听梁钧说话。
梁钧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用肩膀碰了碰从溪,神神秘秘地低声询问:“我大哥带你去哪里游玩了,一走就是两个月,悄悄透露一下呗!”梁钧心里百爪挠心,面瘫大哥居然还懂得浪漫,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从溪愣了愣,瞬间就明白两人误会了,却没有解释的打算,反而扭捏了一下:“我们去东方看了红色的火山,爬了即将喷发的火山口,遇到几个乱星城的劫匪,顺便杀了几个人为民除害。”
梁钧瞪大眼睛,掏了掏耳朵:“你再说一遍,我大哥都带你去哪儿了?”
从溪强忍住笑意重复了一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表情变来变去的梁钧,沉重压抑的心情,终于散去了不少,起身来到河边洗手洗脸,想起当初在这里洗澡遇到项天御的情景,忍不住弯了嘴角。
谁能想到,当初的敌人,才不过几个月时间,就成了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空冥矿的开采已经到了最后阶段,至此,项天御拥有的空冥矿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十万斤,除了自己制作,项天御的空冥矿并未外流分毫,全部被他分批装在几个空间戒指里。
现在有了从溪,神识一扫,空冥矿无所遁形,一张空冥矿分布图,不但节省了人力,也节省了时间。
这里的光脑没有信号,丢开外界的烦恼,几人玩的很开心,从溪和项天御一起研究了舒锦天储物袋中的杂书,对那个修真世界有了初步了解,越是了解,对修真手段知道的越多,两人越是急迫。
这天,趁着梁家父子外出,项天御郑重地叫住从溪,从玉盒中拿出琉璃火,目光坚定。
从溪叹息一声:“从你拿到琉璃火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会做这个决定,但是不行,想融合琉璃火,修为至少突破到凝元境。”
“好!”项天御看了半晌,谨慎地收好玉盒,“军校你还去吗?还有一个月时间要报名考核了。”
“去吧,脱离人群不利于修心。”心灵的感悟有时候对于突破至关重要,即便在军校学的东西大半无用。
“那我去军校当教官好了。”想起当年上军校的青葱日子,项天御露出一抹笑容,点着从溪的鼻子:“我们真的很像老牛和嫩草啊,当然你是嫩草。”
从溪趴在项天御怀里闷闷地笑:“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老牛。”
项天御宠溺一笑:“这辈子我只稀罕你一颗嫩草。”
从溪哈哈大笑起来!
培元丹的数量很多,两人几乎当糖豆吃,带着杂质的元气一团一团被吸收,然后双修提纯,枯燥又甜蜜,山中不知岁月,若不是梁钧提醒,两人险些忘了军校的招生考试。
这个矿区也已经开采完毕,工人分批被送走,当最后一丝痕迹被清除,四人果断上了飞船,离开了这个山谷,去往帝都。
此刻,从溪已经稳稳迈入凝元境,而项天御也到了化元境的巅峰,距离凝元境仅一步之遥。
与世隔绝几个月,重新打开光脑,从溪终于体会了一把当初项天御的感觉,光脑滴滴叫个不停,从溪惊讶,他似乎并没有几个朋友,打开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其中大半信息来自张智良,开始只是抱怨,调侃,从半个月前,张智良的语气郑重起来,林一凡是被从溪认同了的人,和张智良,梁钧认识之后,也成了不错的朋友,半个月前,林家发生了一系列诡异的中毒事件,经过半个月的调查,最终嫌疑人指向林一凡,林家当家人林白伦震怒,大义灭亲,亲手把儿子送进了帝都无声监狱。
张智良作为小情报头子,消息自然是灵通的,朋友出事,他第一时间求助从溪,他们几人里,表面看起来,身后背景都不简单,在这件事上能帮上忙的却只有从溪,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没有项天御的存在,几人也都是以从溪为首,这少年年龄不大,却总有一种神秘感,自信而强大,让人不自觉信服,不管听起来多不靠谱的事,只要从溪说出来,他们都愿意相信。
可惜从溪跟着项天御出门之后,就再也没联系上,张智良急得跳脚,却无可奈何,只能尽量利用家里的关系,让林一凡在梦思监狱少受些罪。
除了张智良,还有从廉发的致歉信息,那是他们离开没多久发的,从廉虽然是从德简看中的儿子,除了性格冷漠了些,到没找过从溪麻烦,从溪并不觉得从德简做错了事,需要从廉来道歉,再说他们的关系已彻底决裂,并不是一封道歉的信息能左右的。
另一个就是纪莹莹,不知道这位亲妈从哪儿弄到了他的光脑号,给他发了不少信息,多数是哭诉的,斥责从德简始乱终弃,自私自利,利益为上,自己多么多么可怜,之前的认亲都是从德简安排的,看在两人亲母子的份上,原谅她云云。
从溪随意看了几眼,就删除了。
从溪捏着下巴,望着窗外的星空发呆,林一凡的事发生的很突然,据张智良说,林一凡九成是被冤枉的,至于是林家设计陷害他,还是幕后另有其人,就不得而知了,这件事分析起来有几分诡异,林家一直以来都很平静,虽称得上豪门,在多数世家眼里也就是个暴发户,用一句羡慕嫉妒恨的话说,穷得只剩下钱了。
这次的手笔明显和林家一贯风格不符,张智良费尽了手段,也没能打探出林家的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令人惊奇的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林一凡就被秘密监视了,直到被送进监狱,张智良也没能见上一面,问问事情的真相。
两天之后,飞船进入帝都,项天御、梁钧、梁昊被项盛钦直接接走,而从溪则联系上张智良,两人在别墅见了一面。
张智良手里叼着根烟,眉峰紧紧皱着:“你家哪位呢?”
“回项家了!”
张智良眨了眨眼:“你就不担心?听说主席并不赞成你们在一起。”
从溪身上穿着运动服,慵懒地靠在沙发里,半眯着眼睛:“哪又怎么样?”
张智良往他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我这里有一个未被证实的消息,跟林家有关的,你要不要听。”
从溪往上坐了坐,丢给他一个眼神:“这时候还卖什么关子,说吧。”
张智良眉峰皱的更紧了,把手里的半截烟狠狠按进烟灰缸里,声音压得低低的:“林一凡出事之前,林家曾经来了一名访客,是帝都经贸委的主任项飞,这人跟林家关系挺近,听见他的姓氏,你应该知道他另一层身份了吧,曾经是项家的家臣,被那位一路扶植过来的,言听计从,他离开林家没多久,林家就出事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张智良直起腰,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再次点燃了一支烟,吞云吐雾起来。
从溪早已不见了之前的慵懒,他直起上身,面目冷峻,眼神肃杀,张智良恍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从战场归来的项天御,就是这种状态,他的目光不由带着几分崇拜和敬畏。
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你先回去吧,我会去见见林一凡,了解事情真相,若是你的猜测成真,我会给林一凡一个交代。”当然,项盛钦也必然要给他一个交代。
张智良慎重地点头:“你小心行事,一切以安全为前提,若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林一凡也是我的朋友。”
“我明白!”
张智良刚走,从溪就坐不住了,心中回荡着张智良的话,咬了咬牙,只希望这件事跟上面那个人没有牵扯,否则……从溪脸上闪过一抹狠戾。
无声监狱在帝都极其有名,是专门关押世家贵族的地方,防卫极其严密,据说里面的犯人并不需要做工出卖劳力,他们被关在里面,好吃好喝好招待,但有一点,里面所有的狱卒都是哑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整个监狱都沉浸在静默中,很多犯人就因为受不了里面的静默而发疯,精神状态崩溃,所以来到这里唯一的刑罚是冷暴力。
无声监狱每年都会进去上千犯人,但整个监狱依旧空旷得厉害,静默这种状态,不是谁都能坚持住的,林一凡已经在里面呆了大半个月,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换了一身衣服,从溪开着飞行器出了别墅,查看了地图,从溪惊奇地发现,无声监狱的位置,居然和项家距离不远。
把飞行器停好,从溪带着墨镜进了街角的一家咖啡馆,叫了杯饮料,慢慢喝着,神识延伸开来,从熙熙攘攘的大街,到寂寥空旷的监狱,好似不是处于一个世界,连基本的发声设备都严格限制,从溪的唇角越抿越紧,手里的饮料杯啪地一声,被捏了个粉碎,橙黄色的饮料撒了一手,才唤回几分神智。
那不叫监狱,那是地狱,里面的犯人各个眼神空洞,神色麻木,没有强大的精神力,崩溃是迟早的事,看来林家已经舍弃了林一凡。
找到林一凡的时候,情况还算不错,他进去的时间尚短,用度上并无短缺,林一凡性子沉稳,暂时还看不出精神上有无折损。
收回神识,服务机器人已经赶了过来,换了一杯新的饮料。
夜晚,无声监狱
林一凡坐在一米二的小木床上,床单是白天新换上的,洁白干净,带着股消毒水的味道,房间除了一个木柜子,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干净得连只蟑螂老鼠都没有,没有光脑,没有屏幕,只要是会发出声音的东西,这个监狱就会没收,犯人和犯人之间也是完全隔离的,林一凡沉静的眸子更加幽深,他想起了父亲说的话,想起名义上的大哥嚣张的笑声,手下产业被迫交出的无奈,被压入监狱无力反抗的耻辱,一遍一遍回忆着这些让他振奋提神的东西,还有那个……叫从溪的像弟弟一样的朋友。
林一凡苦笑,他一直以为从溪是幸福的,被联盟最强大的男人所爱,成年之后结婚,自身实力也得到提升,心中曾经那个怒其不争的少年渐渐模糊,他变得坚强勇敢,不再去奢求注定得不到的亲情,心中欣慰,没想到事实上,项家竟是看不上从溪的,甚至想要他的命……
☆、第六十三章
在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从溪大摇大摆地进了无声监狱外围,漆黑的夜晚,寂静得掉跟针都能听见声音,不远处那处平矮的房子,就像黑夜里巨大的噬人猛兽,进去就出不来了。
把元气运转到脚上,脚步轻盈无声,监狱的大门紧闭,围墙足有十米高,四周监控全开,电网遍布,连空中都没落下,正常情况下,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从溪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未来科技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监狱大门旁边是门卫室,里面两个门卫正小声聊天,从溪的精神力探出两条触角,那两人身体一震,眼神立刻变得空洞,傀儡般站起,机械地拿出钥匙,打开大门。
从溪顺利进入,那两人回到岗位,恢复了之前的小声聊天状态,根本不记得刚才做了什么。
展开神识,避开巡逻人员,从溪顺利来到林一凡居住的小房间,轻声敲了敲门,在无声监狱,随便一点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何况是夜晚。
林一凡正沉浸在回忆中,听到敲门声,几乎惊得跳起来,脸色惊疑不定,他来了半个多月,这里的人根本没有敲门这一说,都是直接拿出钥匙开门,然后无声地做自己的事,从不开口,连工作都尽量不发出声音,那么这个敲门的声音……会是谁?
心中不可抑制地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有点变数总比被憋死强,他面上虽然淡定,心里都快疯了,从小到大,不能说多得父亲喜欢,可也从来不缺吃少穿,他是被妈妈娇养着长大的,这次劫难几乎是他顺畅的人生中,最大的难关。
“谁?”他趴在门上听了听,门再次被敲响了。
脸色数变,最终还是咬牙打开了门……没有人?
林一凡不知道自己该失望还是懊恼,难道是嫌开门开晚了,再三确认没有人后,再次把门关好,回到房间,躺在小木床上,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刚闭上眼睛,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大惊失色,作为无神论者,林一凡这次明显动摇了,他睁大眼睛,感觉小床一沉,床边多了一份重量。
“是我,别出声。”压低的声音你还带着几分黯哑,有几分熟悉,林一凡点头示意,嘴巴终于被放开了,他半坐起身,打量黑暗中的黑影,同样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房间有监控,只能监视画面,不能听到声音,这监狱压根就没什么声音。
“你是……从溪?”林一凡惊讶地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这里可是号称地狱般的无声监狱,从溪怎么可能进得来?
“我来带你走,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事情我们出去再说。”
林一凡摇了摇头,起身穿上衣服,依旧不能相信今晚发生的事,可也不愿意放弃这一个出去的机会,即便失败,也算努力过,可是……
“你一个人吗?上将呢?”
“嗯,他回家了,跟着我走。”从溪往他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拉住他的手臂,尽量不发出声音,监狱里面倒是可以轻松进出,有神识这个超级作弊器,一路上,连半个巡逻人员都没遇到,从溪好似能够未卜先知,总能提前避开。
第13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