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复婚作者:一袭白衣
第19节
“我说不准。”高铭摇了摇头,说,“不过就我目前所知道的东西进行推测的话,善意大于恶意。”
陆家闻:“……”
高铭轻轻吻了下陆家闻的嘴唇:“铭铭,这是你的决定,我只能给你建议,不会干涉你的行为。”
陆家闻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扒拉了一把头发,“真烦。”
一晚上过去,陆家闻到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进去一点,到了六点半左右生物钟又让他准时醒过来,揉了揉眼睛,陆家闻摸了摸身边还温热的被窝,叫了一声:“铭铭。”
“起来了?不再睡一会儿吗?你昨晚睡得很少。”
“不睡了。”陆家闻穿着裤衩裸着上半身钻进浴室里,朦胧着睡眼洗脸刷牙刮胡子,脑袋晕晕乎乎地打好剃须水,陆家闻推开剃须刀开关刚要刮却被高铭握住了手腕。
“我来吧。”高铭接过剃须刀,抬起陆家闻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给他将细小的胡茬刮得一干二净,清凉的消毒水味道混着高铭身上淡淡的肥皂香气,再加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简直……让人无法忍耐。
陆家闻到底还是没忍住,喉头滚动了下,把高铭按在浴室外的玻璃幕墙上亲吻,拿下身磨蹭着对方,吻的相当用力。
高铭将剃须刀丢在洗衣机上,反手回抱陆家闻,忽然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放在洗衣机上,天花板差点撞到陆家闻的头。
陆家闻:“!”
被高铭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屁股坐在冰冷的塑料上上,陆家闻倒吸一口凉气,小钢炮也软了不少,高铭隔着内裤摸着那块,说:“心里头这么烦?”
“说不上来。”陆家闻趴在高铭肩膀上,将高铭抱得紧紧的,“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血缘真的挺奇妙的,我理智上恨他讨厌他,可心里还是会因为他是我的父亲而……耿耿于怀?”
陆家闻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说法用得对不对,反正就像是根鱼骨头一样卡在他的嗓子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他想了想,如果秦枫活得好好的话,他可能会跟高铭在一块儿将这个老头子打得跪下来反过来叫他们爸爸,可现在秦枫要死了,癌症,陆家闻见识过癌症所能给人带来的磨难,从心底里惧怕这种东西。
“我是不是太娘们了啊,婆婆妈妈的。”陆家闻闷着声音说,“那个王八蛋打我出生起就没把我当儿子看,还使了那么多坏,我这时候怎么可以怜悯他,感觉自己跟个圣母玛利亚一样的,我都嫌弃我自己。”
“有什么好嫌弃的。”高铭在陆家闻胸口嘬了一口,平静地说:“这很正常,如果要比的话,你父亲比我父亲好太多了。如果实在为难的话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哪也不去,我也放心一点。”
“唉……”陆家闻叹了口气,也没了做的兴致,他从高铭身上下来,接水泼了泼脸,“不行,我还是得去,我跟秦楠之间的仇怨得我亲手解决。”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秦枫都没有烦他,可却又能恰到好处地提醒陆家闻他还没走,他还在陆家闻的身边,还在等陆家闻一个回答。
陆家闻觉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按照名片上的联系方式找到了秦枫,答应跟他回南都。
秦枫没有问起来他跟高铭的时候,陆家闻也没有主动解释,在上飞机前的最后一刻,陆家闻提了他跟秦枫做这笔“交易”的第一个条件。
让秦楠跟高铭离婚。
他们两个的婚姻原本就是建立在双方家族企业利益的基础上,现在,高氏倒了,秦氏也被高氏牵连得岌岌可危,外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内里的门门道道,有人感慨着秦家的义气,有人嘲笑秦家将自己赔进去那么多的愚昧。
现在提起来离婚的事情肯定要掀起来一片风浪,陆家闻也知道可能会对秦家造成不小的影响,但是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要秦家提出来离婚。
“好。”秦枫答应得很痛快,倒让陆家闻有一些惊讶,他看着秦枫还没问为什么就这么答应了,秦枫就说,“你不就是想看我的诚意吗?这就是我的诚意。”
陆家闻没吭声,心底里琢磨秦枫的想法,两人在私人飞机上一路直飞回南都。
坐进车里,秦枫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个房间,在三楼最右边,你可以自由活动,不用按照我们家的规矩来。”
“我这么大面子?”陆家闻挑了眉头,觉着秦枫这手笔真的挺大的。
秦枫没搭理陆家闻,说:“下周一会给你安排老师,有些东西秦楠应该教过你,你自己温习,我会教你一些在商场上真正能用到的东西。时间很紧,希望你能努力。”
车子开到别墅之后,陆家闻跟在秦枫后头进了家门。
屋子里头聚集了不少人,都在沙发那边或坐着或站着,电视里播放着国际新闻,中东地区冲突不断,电视机屏幕里硝烟弥漫。
何雨晴容貌端庄,披着围巾坐在沙发上,脊背挺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昂着的下巴圆润光滑,一双细长的眉眼带着股傲慢的味道。
她出身家世好,往上追溯甚至能扯到晚清八旗贵族,从娘胎里都带着一种贵气,要她放下身段比要了她的命还难。陆家闻上辈子跟何雨晴有过一次交锋,但就那一次就让他永生难忘。
这个女人拥有绝佳的风度跟谈吐,却没有一颗配得上她身份气质的心,秦楠伪装出来的那个样子跟她有相当大程度上的相似,实际上,两个人骨子里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何雨晴勾起红润的双唇,笑道:“这就是秦闻?”
陆家闻跟秦楠相处多了,也知道应付这类人的办法,她对你笑你也对她笑,还要笑得比他更加灿烂。
“阿姨你好。”陆家闻拿出装秦楠时的演技,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着让何雨晴厌恶的气息。
何雨晴果然变了脸色,在心里说了一句双胞胎果然都一个样儿,面上却不动声色,招呼着:“晚饭吃了吗?厨房阿姨炖了点鸡汤,要不要喝一点?”
“吃过了,谢谢阿姨。”陆家闻礼貌地回复,“我赶飞机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嗯,去吧。”何雨晴点了点头。
秦枫走过来,坐在何雨晴对面,解着袖扣,说:“以后秦闻就住在这里了,日常生活安排就交给你了。”
何雨晴脸色沉了一点,她讽刺地看了秦枫一眼,冷笑说:“放心好了,楼上已经收拾出来三个房间,你明天再带一个儿子回来住都不成问题。”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秦枫压抑着的脾气终于爆发了。
陆家闻在二楼听到他们的争吵,无聊地摇了摇头,拿出秦枫给他的钥匙,把房门打开,走了进去,回身就把门反锁了。
☆、第89章依托
在那之后不到一个星期,高铭也从小北村回了南都。既然高铭来了,陆家闻就什么住在秦家的必要,直接两手空空来两手空空去,跑到高铭那儿跟他一块儿住了。
秦枫知道陆家闻的脾气,没逼他一定要住在秦家,只是要求陆家闻一个星期回来一次,平日里上课准时到,陆家闻点点头应付秦枫说自己知道了,他是宁愿每天开车来回去秦家上课,也不想天天住在秦家,看何雨晴的脸色。
到后来,秦枫在市中心附近给陆家闻买了一套房子,陆家闻收是收了,却没住下,改在那里上课。
秦枫给他开设的课程都是真正实用的东西,包括金融、经济、管理学等多方面的内容,陆家闻知道东西教得真,也就特别认真地学习,应付秦枫是一回事,应付自己却说不过去了。
这天晚上下课回家,陆家闻一推门就闻到了鸡汤浓郁的香气,他脱了鞋进屋,迫不及待地跑厨房一看,看见高铭背对着他围着围裙在厨房炖鸡汤,心窝里那点见不到人的空荡荡的情绪一下子就扫没了,感觉整个心房都被填满了。
他是真心喜欢高铭,喜欢到一个自己都无法认知的程度了,一静下来就想着这个人,凑过去从背后将高铭抱在怀里,陆家闻在高铭的颈窝里磨蹭着脸颊,像是只撒娇的家猫一样,黏糊糊地说:“铭铭,你真是越来越贤惠了,真想把你娶回家。”
“离婚手续已经办好了,随时可以跟你结婚。”
“你这是在求婚吗?”陆家闻笑嘻嘻地问。
“不是。”高铭一本正经地回答,舀了勺鸡汤试吃了一下,有点淡,取盐放进去。
“不是?”陆家闻扬高了点声音,在高铭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高铭侧头躲了一下没躲过去,脸颊那边立刻多了一小块牙印,他没什么反应,盖上砂锅的盖子继续小火炖汤。
高铭说:“我还需要跟你求婚吗?除了我,你还能跟谁结婚?”
陆家闻:“……”
他松开手,临放开高铭的时候还轻轻推了高铭一把,开玩笑说:“你这一秒变身霸道总裁啊。”
高铭反手将汤勺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抓住陆家闻,将他按在厨房的推拉门上吻了下去。陆家闻这个一米八几的傻大个儿被高铭吻得晕晕乎乎的,抹了抹嘴,嘀咕说:“手段越来越厉害了……”
高铭笑出声,说:“去洗个澡,出来就可以吃晚饭了。”
餐桌上,陆家闻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秦家的人好像都不知道秦枫得了癌症吗?”
“嗯。”高铭给陆家闻舀了一勺鸡汤,说,“多喝点,炖了一下午。”
“你最近很清闲啊。”陆家闻接过鸡汤,喝了一口,“今天夏雨晴好像知道了。”
“是吗?她什么反应?”
“她叫人去查了,看样子不太好。”陆家闻一口把鸡汤喝完,开始夹菜吃,“秦枫这事情瞒不住,到时候我们的敌人不是秦枫而是夏雨晴。”
“不用担心她。”高铭说,“掀不起什么风浪。秦家现在也几乎要垮了,吃点虾。”
“嗯。”陆家闻说,“你那边怎么样了?”
“挺顺利。我今天收到一个消息,对你来说可能不太好,要听吗?”
“说啊。”陆家闻漫不经心地问。
“夏常景找到陈蒙了。”
陆家闻:“……卧槽。”手指头被虾壳割了一下,陆家闻吓得把虾都扔了,紧张得问:“陈蒙没事吧?”
“没事。”高铭挑了眉看陆家闻,语气里带着点醋意,“这么在意陈蒙?”
陆家闻:“啊?嘿嘿,也不是……就、就随口问问,毕竟朋友嘛。”
“陈蒙被夏常景带回了南都,估计过几天你就能见到他了。”
“什么?夏常景在南都?”陆家闻意外地问。
“今天晚上的飞机。”高铭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估计刚落地。”
“他来南都是为了?”陆家闻心底有个想法,但还是要问问高铭到底什么用意。
“记得婚礼上夏伯伯说的吗?他就是为了履行当时我跟夏伯伯的约定来的。”高铭解释说,“他向陈蒙做出来的证明就是为了这个,陈蒙愿意跟他来南都看来他做的不错。”
陆家闻颇为意外地挑了眉头看高铭:“你这盘棋才是下得不错啊,不过关陈蒙什么事情……”这个问题一问完,陆家闻就知道白问了,不用问就知道高铭那一肚子坏水,卖了陈蒙不带眨眼的,肯定是利用陈蒙许给夏常景什么东西了!
高铭把剥好了的虾放进陆家闻碗里,笑着说:“吃完了咱们去看电影,最近上映了一部电影不错。”
陆家闻被他那股讨好的语气的弄得火气去了大半,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如高铭所说,第二天下午陈蒙就找过来了,陆家闻看着陈蒙那消瘦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把陈蒙请进家里,给他冲了杯热牛奶还特地加了一点蜂蜜,问他:“怎么瘦成这样了?夏常景对你不好?”
陈蒙望着陆家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心里头难过却又说不出来自己现在复杂的心情,他对夏常景的讨厌感好像没有以往那么浓烈了,这次夏常景找到他把他吓了一跳,他想躲,可是夏常景变了,虽然还是跟以前那样粘人,但是却懂得顾忌他的心情,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逼他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应该就是温柔吧,可还是很讨厌他。
陈蒙喝了一口牛奶,整个人懵懵懂懂的,陆家闻觉着能活成陈蒙这样也不容易,一直保留着人性里最纯粹的那份天真与真诚,几乎可以很容易就从他的眼神跟表情中分辨出真假。
也正因如此,高铭把他卷进高秦两家的恩怨之中才叫陆家闻觉着对不起陈蒙。
陆家闻开了盒曲奇饼干递给陈蒙,陈蒙抬起头冲陆家闻笑了笑,说:“陆哥,你不用这么客气。”
“没事,就是一些闲着没事儿干的小零食,要看电视吗?”
“不了,我这次找你是有些事情。”陈蒙把一个文件夹拿出来递给陆家闻,陆家闻拿过来拆开一看,里面是几份所有权证书,还有一个u盘,他翻了翻,惊讶地说,“你给我这些干嘛?”
“我来就是跟你汇报一下北都那个饭馆的经营状况,u盘里是你不在的这些日子的账目表,还有这些都是你走的时候忘记带的,陈叔让我一并带过来交给你。”
看着这些东西,陆家闻打心窝里觉着暖,他搬来电脑,草草看了u盘里的东西,饭馆经营的比他在的时候还要好,这些勤勤恳恳的员工并没有在他离开的时候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反而越做越好。
陆家闻握了握手里头的资料,一咬牙,推给了陈蒙:“陈蒙这些你拿着。”
“陆哥?”陈蒙不解地看着陆家闻。
“产业虽小总归有一点是一点,算是陆哥送给你的礼物。”陆家闻执着地将东西推给陈蒙。
“这些有好几百万了……”陈蒙不肯收,推还回去。
陆家闻立刻板了脸,说:“陈蒙,你收着,就当陆哥暂时放在你那里的。”他神色严肃不少,说,“我们这边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一点,我现在处境比较尴尬,没有那个时间与精力处理饭店的事情,你拿着,就当帮陆哥的忙。”
他把这些送给陈蒙不是没有原因的,不单单是因为感激陈蒙单纯的付出,很大程度上是希望陈蒙也能够在跟夏常景的对峙中存有一份自己的依靠,这个饭馆跟夏常景家里的产业比起来真是九牛一毛,但是正如他所说的,有一点是一点,总比一点都没有强。
陆家闻的心思,陈蒙猜不透,他是真的以为陆家闻在托付他,见陆家闻坚持最后就没有拒绝,想让陆家闻在这方面更省心一点。
陈蒙把东西又收拾好,放进背包里,看着陆家闻,眼眶又开始泛红:“陆哥,如果我……”
“感情的事情自己要明白,选择适合你的人才能过一辈子。”陆家闻没有给陈蒙说话的机会,他语重心长地说,“陆哥爱一个人爱了一辈子,最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很庆幸我爱的人能够给我我需要的回应。然而世界上大部分的人付出的爱都得不到回应,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再继续爱下去,陈蒙你值得更好的人。我希望你能善待自己,也善待别人对你付出的感情。”
陆家闻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将陈蒙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火苗也给掐灭了,他咬着下唇点了点头,站起来,说:“嗯,我知道了,谢谢陆哥,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陆家闻送他出了门,说:“好,路上小心。”
陈蒙一路坐电梯下了楼,到楼外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等在外头的夏常景,夏常景见他低着头走过来,眼眶红红的不说话,立马蹙了眉头,烦躁地说:“他欺负你了?”
“没有。”陈蒙小声说,他随夏常景坐进车里,安安静静地一句话不说。
夏常景摸了摸陈蒙的头,将他抱在怀里,闷声说:“晚上吃什么?带你去吃烧烤,大块培根,随便吃。”
陈蒙听了这话心头的郁闷忽然一扫而光,他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夏常景,一双眼睛大而明媚,看的夏常景口干舌燥的,一个没忍住就把陈蒙按在车座上吻住。
晚上高铭回来后问陆家闻:“见过陈蒙了?”
“嗯。”陆家闻点头,看高铭手里头拿着本书,问他:“什么杂志?”
“《要闻》明天上市的样刊。”高铭把杂志递给陆家闻,“特地带回来送给你的,免得明天买不到。”
陆家闻:“?”
高铭:“你看看就知道了。”
陆家闻怀着不服的心情把杂志看了看,还没看仔细,就翻了几个标题就嚎了一嗓子:“我操,这他妈条条高能啊!”
☆、第90章双十一
《要闻》封面人物就是高铭,几乎毫无破绽的俊美脸庞被放大在封面上足以吸引所有男男女女的眼球,再配合上标题上极具吸引力的“东山再起”四个大字,即便是在路边摊上看到这本杂志就能让对南都商圈有所关注的人停下脚步。
正面第一篇头条报道就是对高铭的专访。
在那之前,高铭几乎不参与这样的访问,甚至在相关的商业动态交流会上,高铭都很少跟记者做一对一甚至一对多的交流,这方面的活动几乎由李寒独自揽下。网站上那么只言片语的报道都不曾有,更别说是这种占据了整整四页版面的专题报道。
陆家闻仔细看了看有关于高铭的报道,都是他有关于秦家在南都发展的事情,从秦家的过去谈到了如今,里面不乏一些高铭的真心话,但有些内容熟悉高铭的陆家闻很清楚,虚张声势、卖弄玄虚的成分很足。再到后面,杂志上提起了有关于两人离婚的事情,编辑甚至特地拟了一个加粗的小标题写了一小段文字。
这一小段文字八卦味道十足,是在两人办好离婚手续之后媒体方面第一次公布的官方消息,在那之前虽然有谣言,也有高铭故意发布出去的两人出入民政局的照片,但都是些相对捕风捉影的东西。这则官方新闻一出,那可就是惊涛骇浪了。
再往后的几篇报道,虽然没有再拿高铭打噱头,但都跟高铭有关,一个是岛都巨头夏远恒在南都进行的发展商业的圈地计划,里面有提到他的合作目标,夏氏企业的代言人夏常景说,已经选好了合作企业,自己会严格按照董事长的要求,进行商业圈的勾画跟建设。
他口中所提到的董事长自然指的是夏远恒,而之前夏远恒选定的人物他们一直怀疑是高铭,在高家出事之后,夏远恒自然地暂时停止了圈地计划的推进,而现在,在高铭东山再起的时候,夏远恒又重启了这个计划,其中昭示着什么就连不懂商圈风云变幻的人都能看得懂。
最后一篇令陆家闻全文都无法移开视线的报道也是一篇采访稿,被采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海外归来的邵堂。这篇采访稿写的颇有些的风采,内容曲折转回,很有意思也很有教育意义。在报道的最后,邵堂提出了他的海中城计划,在这个计划当中也有着一定程度的暗示会跟高铭合作。
从明天开始,全新的高家即将在南都人面前展开,曾经在南都叱咤风云的高家将会以一种新的姿态跟容貌重新掌握南都的经济命脉。
床头上的电话嗡嗡震动着,陆家闻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摸过电话接起:“喂?”
“现在回一下秦家老宅。”虽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声音陆家闻认识,是秦枫的。
自从他回南都之后,秦枫很少用这样强势的语气跟他说话,陆家闻听了后紧张地爬起来,穿了衣服,开车去了秦家老宅。
刚开门的时候,屋子里一片视线都齐刷刷地望了过来,这次家里来人特别齐全,夏雨晴那边还来了几个兄弟亲戚,一大家子人坐在一块儿。
秦枫坐在最中心的位置,穿着一身板板整整的中山装,品着茶水。他见到陆家闻来了,抬了抬眼皮,说:“过来这里坐下。”
陆家闻见他右手边坐着秦楠,左手边空出来一块显然是为了他准备的,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听话地坐在了秦枫指的位置。
秦枫将茶杯放下,沉了沉呼吸,语重心长地说:“这次把你们都叫过来是想跟大家说两件事情。”
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秦枫的话,气氛无比的沉重。
秦枫说:“第一,你们可能都知道了,我患了癌症,胃癌,这个周日就要去医院接受治疗了。这个不幸的消息我们谁也无法改变,只能接受,希望你们能在我余下的这段日子里都安安生生的,别再让我填堵。”这话里意有所指,陆家闻瞟了一眼秦楠,果然见秦楠脸色难看了不少。
他跟殷雷的下场可不太好,殷雷那边怎么样了陆家闻不太清楚,可在秦枫老爷子这边,秦楠可没少吃苦头,回到南都的第一天,腿就差点被秦枫拿鸡毛掸子打折了,那时候在脸上留下来的淤青到现在也没彻底消去,灯光下还能晃出点印子,可怜得很。
这个消息一公布,家里人表情各一,秦枫的一个大姐听了立马恸哭起来拉了秦枫的袖子就嚎:“你怎么就不知道早点告诉你姐呢唉!”
秦枫摆摆手,挣开他姐,安抚道:“生死有命,癌症也并非不能完全治愈,大姐你不用这么悲伤。”
夏雨晴抱着胳膊一句话不说,脸色十分沉郁,她跟秦枫闹了大半辈子,为了秦枫她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一个,而秦枫还背叛她,生下了这一对双胞胎,她一直认为是秦枫亏欠她的,她恨秦枫,恨这个几乎毁了她一辈子的男人。
然而等她知道秦枫即将死去的消息时却又舍不得这个跟她相依为命过了大半辈子的男人,没有什么比死亡更令人难以接受。
注意到陆家闻的目光,夏雨晴收回眼泪,微微抬了抬下巴,高傲而又冷漠。见状,陆家闻耸了耸肩膀,觉着夏雨晴这样挺没意思的,秦枫都要死了,她还非要端着自己的尊贵姿态,给谁看呢?
秦枫宣布完第一件事后,说:“第二件事是跟一个人有关。”他目光落在陆家闻身上,说,“这个是我流落在外的儿子,秦楠的双胞胎,秦闻。”
几人的目光又都齐刷刷地落在了陆家闻的身上,眼神里蕴藏的意思各不相同,有探究有痛恨有防备有怀疑,陆家闻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硬着头皮假装没注意到他们眼神里的深意,灿烂地笑了笑,冲他们一一点头执意。
秦枫说:“明天开始他会正式参与到公司的日常活动当中,跟秦楠一起决定公司的事情,在我住院的这段日子里,他跟秦楠有仅次于我的相同的权力。”
这话一说,秦楠立马就站了起来,大叫道:“爸?!这不公平!我才是在你身边待了二十几年的儿子!”
“你们流着同样的血!他是你的哥哥,秦楠,别这么小气!”秦枫喝住了秦楠的反驳意见,秦楠不服气地梗着脖子,不再披上他小羊羔一样的弱势的外表,强硬得很,“爸,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你就这么放心把公司交给这样一个人处理?你就不怕他驾驭不了公司事宜,拖累了公司?咱们公司现在什么情况,爸你也清楚得很……”
“秦楠!”秦枫忽然一声厉喝彻底打断了秦楠的发言,说:“公司的事情还是我做主!”
秦楠立马瞪大了眼睛,一肚子的话都憋住了没再说出来,他愤愤不平地看着陆家闻,眼睛里的恨意都快把陆家闻射成筛子了,陆家闻冲他无奈地笑了笑,一脸“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贱德行。
屋子里面安静得很,落针可闻那种,秦枫又喝了几口茶才缓和了点,他想了想,对秦楠说:“我也想让公司发展得更好,你们都是我儿子,我对你们都有同样的期待,闻闻刚进入公司,很多方面都不熟悉,你一定要好好带他。”
秦枫这明显带着安抚性的话语让秦楠的心情好了一点,脸上的阴霾也稍稍散去,秦楠点点头,咬着牙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