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抽噎着看着陆家闻,目光一直锁在陆家闻的身上,过了一会儿才咬着嘴唇,小声说了句:“谢谢。”
陆家闻笑了笑,摆摆手,跟他开玩笑地说:“不用谢!小意思!回头赔我俩创可贴就行了!”
李寒瞪大眼睛看着陆家闻,眼里的厌烦情绪散去大半。
陆家闻问他:“你爸呢?我们要回去了。”
“爸爸在给外婆扫墓。”李寒小声回应,一身傲慢的气质收敛了不少,“他说等下来接我,让我过来给你们送水。”
两瓶矿水泉一瓶摔碎了,滩了一地的水,另一瓶则被陆家闻握在手心里,没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的李寒心里更加难过,眼眶一红,眼角逼出泪来。
陆家闻翻了个白眼,嫌弃地说:“哎!等等!你这又有啥好哭的?丢不丢人啊你?”
李寒不吭声,瘪了瘪嘴,最后把眼泪忍了回去。
李林舟刚吩咐李寒去讨好高铭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那头出了点问题给他打电话的又是个实习的大学生,他交代了半天才说清楚怎么回事,烦得要死。打完电话都半个小时了,李寒哭得呼天抢地的他都没听到可真不怪他。
担心那边的事情,李林舟忙赶过去,隔老远就看见三小孩坐在台阶上,气氛还挺融洽的,高铭抱着个矿泉水瓶小口喝着,李林舟心里一喜,觉着兆头挺好的!
赶过去一看,李寒坐在陆家闻边上,安静地听见陆家闻给高铭讲他们村里的事情,听得专心致志。陆家闻为了哄高铭开心,特地说得眉飞色舞,结果不光是高铭,李寒听了都一直在笑。
李林舟心里咯噔了一声,隐约觉着哪里不太对劲,赶紧打断他们,说:“小少爷,不好意思,刚接了个电话,来晚了。”
高铭说:“没事。”
李林舟冲李寒招了招手:“寒寒过来。”
李寒拽着陆家闻的衣角,陆家闻无奈地皱了皱眉头,站起来后把李寒也顺势拉了起来,李寒抿着唇甜丝丝地笑了起来。
高铭脸色不太好看地握紧陆家闻的手,“闻闻。”
“哎!怎么啦?”陆家闻回头看高铭,高铭没说话,目光落在李寒仍旧拽着陆家闻衣角的那只手上,陆家闻顺着高铭的目光看过去,立刻就懂了高铭的意思,把衣角从李寒手心里拉了出来,拽着高铭的手就往下走,“走,咱们回家!”
高铭这才露出笑脸,小跑跟在陆家闻身后。
李寒委屈地站在后面,小眉头皱着,问李林舟:“爸爸,他们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块儿玩?”
李林舟嘴角抽了抽,上前一把抱起李寒:“乖儿子,你只要跟你高铭哥哥玩得好就行了,那个小孩你不用理。”
“为什么呀?”李寒不解地问。
“因为那是个坏孩子呀。”李林舟哄骗道。
李寒:“……”可他觉着那个小哥哥不是个坏孩子。
他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李林舟,孩子的眼神太过清澈,直击李林舟的心底,大人的肮脏面在李寒面前无处可藏,李林舟难堪地把视线移了开来,咳了咳说,“听爸爸的,没错。”
李寒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君你去哪儿了qaq我不开心了,我有小情绪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嘤嘤嘤嘤嘤嘤。
☆、归家
车子开回城里,一路上都安静无言,高铭累了靠在陆家闻的肩膀上睡觉,陆家闻也仰着头靠在车座靠背上睡觉,姿势不太好,鼻子里发出低低的呼声,一声连着一声,特别好玩。
李寒听着听着,笑了出来,打心眼里羡慕他们两个。
他也想要有一个这样的小伙伴。
李寒拉了拉陆家闻的手,把陆家闻叫醒了,陆家闻愣了下,迷蒙的眼神落在李寒脸上,不太耐烦地问:“怎么了啊?”
李寒小声问他:“你刚才说你们小村里有小汽车那么大的牛是真的吗?”
“是啊。”陆家闻不知道李寒又搞什么名堂,打了个哈欠,眼角泛出困出来的泪花,“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萤火虫也真的有吗?”
“有啊。”
“星星呢?北、北斗七星是什么?”
“满天的星星啊!天气好的话,北斗七星就挂在头顶,亮晶晶的,一把大勺子特别好看。”陆家闻一提到家乡就自豪,他家里的空气质量是南都这里不能比的!
李寒沉默了一会儿后更加小声说:“我以后可以去你家玩吗?”
陆家闻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这李寒在逗他玩吧?隔了十万八千里地的,再说看李林舟那副样子就不会让李寒去他家玩,陆家闻摆摆手,又靠在车座靠背上说:“啥时候你爸让你去了,我就让你去我家玩!”
李寒眸色暗了暗,委屈地嘟起了嘴。
陆家闻没再搭理李寒,继续休息。靠在陆家闻肩膀上的高铭睁开眼睛,一双乌黑深邃的眸子看着李寒,那里面带了浓浓的不满。
高铭隔着睡熟的陆家闻,轻声对李寒说:“你不能去闻闻家,知道吗?”
李寒不服气:“凭什么我不能去?”
“……”高铭没有回应李寒的问题,又缩回他的位置,闭上眼睛,紧紧地拉住陆家闻的胳膊。
两天后,李林舟的工资莫名其妙地降了……他一猜就是因为高铭,但是他没想到是高铭直接向高健要求的,理由还是李林舟在墓地的时候没有照顾好他这种一看就是找茬的……
李林舟虽说在高健公司挂了名,但实际上他的职位跟高家的管家差不多,高健的事情有秘书帮着筹划,李林舟大部分的责任就是照顾高铭。
没有照顾好高铭就是失责,更何况还是高铭亲自开的口,理由可笑但这工资降得没有一点能辩驳的地方。
李林舟觉着自己冤啊,玲珑心思马上就猜出来高铭这一状告的十有八九是因为李寒,任由丁娅薇再怎么刺激威胁警告恐吓,他也不敢再揽下这个活儿。
高家的人真是一代比一代可怕。
过了许卿的祭日,陆家闻在高家也待了不少天了,陆连海昨天又打了个电话,担心陆家闻,陆家闻虽然舍不得,但是更不能把他爹给丢了,只能忍痛跟高铭告别。
高铭舍不得陆家闻,特地给他买了台新款诺基亚,嘱咐他:“闻闻,回去小北村要给我打电话。”
陆家闻握着手机跟握着救命稻草似的,眼眶含泪点头:“好!我一定给你打电话!”
高铭依依不舍:“每天都要打,好不好?”
“好!每天都打!”
高铭这才露出点笑容,一路把陆家闻送去机场,看着陆家闻的人影消失在人群里都还没舍得走,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静静地站着。
陆家闻坐上飞机,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在飞机上,地上的一切都变得渺小,陆家闻上辈子就不喜欢飞机,这样会显得人类的微渺,此时此刻,离别的愁绪堆积在心头,那种茫然自卑的心情更加膨胀起来。
五岁的孩子能记住的东西实在是有限,哪怕高铭早熟也未必能记住他这个儿时的玩伴,高铭在乎他吗?在乎。可这份在乎能一直长长久久地维系下去吗?他不知道。
每天一个电话能紧紧地扯住连接在对方身上的线吗?彼此生活没有交集,会不会到某一天,他们之间没有能再继续说下去的话题。
真可怕……那种相对无言的感觉,从彼此最亲密的存在走向陌路。
陆家闻瘫软着身体陷在飞机座椅里,紧紧地攥着手里头的手机。
小巧的灰蓝色手机如同心尖上的宝贝,陆家闻颤抖着手将它打开,桌面上高铭的笑容灿烂可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堆满了无限的笑意。
这是他的高铭,可他思念的男孩总有一天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慢慢长大、成熟,长成光芒万丈的男人,明媚了四季。
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放弃任何跟高铭纠缠在一块的机会!他这辈子认定高铭了,他要高铭,只有高铭!
飞机落地,陆连海早就到机场来接他,再见到陆家闻的时候脾气都没了,将陆家闻抱在怀里,死活不放开。
“死小子,你爹都快担心死了。”陆连海拍了陆家闻屁股一把,不太重,舍不得,“看你都胖了,你爹在家里担心得要死要活的,你却在那边吃好喝好,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陆家闻揽住他爸的脖子,在他爸脸上亲了一口:“爸!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陆连海捏了把陆家闻的脸,说:“走!跟你爹回家!”他把陆家闻抗在肩膀上,举得高高的,两只手牢牢地按住陆家闻的大腿,生怕陆家闻再出一丁点事。
他年纪越来越大了,经不得吓了,再有这么一两次,他真怕自己会受不住,陆家闻虽然是捡来的,但是他一直当亲生儿子养,他这辈子的盼头都在陆家闻的身上。
陆家闻一到家就给高铭去了个电话,他满心欢喜地盼着能听到高铭的声音,两人刚刚分别不到一天陆家闻就觉着像是过了整整一年一样,心里想的不得了。可电话等了半天才接通,陆家闻兴奋地叫到:“铭铭!”
电话对面声音响了起来,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猝不及防地冷却了陆家闻所有的热情。
李林舟语气平缓,不带一丝感情,公式化地说:“你好,小少爷现在正在学口语,请稍后再打电话过来。”
听出来那边有挂断的意思,陆家闻忙说:“稍后是什么时候?我要过多久才能给他打电话?”
“不清楚。”李林舟说,“少爷很忙。”说完就把电话挂上了。
装什么装啊,王八犊子!陆家闻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实在是看不上李林舟那副狗眼看人低的德行。挂了电话之后,陆家闻心里惴惴的,被浓郁的失望占据了。
陆家闻仰倒在炕上,高举着手里头的手机,屏幕上的高铭近在眼前,可实际上,两人之间却隔了十万八千里,再见一面都难。
手里头攥着手机,陆家闻眼睛时时刻刻都盯在屏幕上,一直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电话都没有一点消息。
“是不是坏了啊……”那个时代的手机质量跟功能都不太好,这款诺基亚虽然是新款但保不准哪儿坏了。陆家闻想把手机拆开来看看会不会是电话卡没装好,或者手机本身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又不敢,他怕他稍微动一动,高铭来电话了他却接不到。
滴滴的急促声音响起,陆家闻一个激灵,从炕上翻坐起来,激动得无以言表,仔细一看,又是失望——手机没电了。
出息!他骂了自己一句,下了地,去包里把充电器翻了出来,炕上的手机震动起来,陆家闻回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铭铭两个大字!
陆家闻连忙拿起手机,接了起来:“铭铭!”
“闻闻。”高铭声音里带着些疲倦跟困意,陆家闻留心,看了一眼时间,快晚上十一点了。
高铭问:“你平安到家了吗?”
“早就到了。”跟高铭打通电话跟登天一样难,陆家闻心里头郁闷,又心疼高铭,说出来的话情绪就不太对劲,“我很好,你早些休息吧。”
那头没了声音,高铭何其敏感,很快就察觉到了陆家闻的不对劲,他顿了顿,说:“你不高兴了吗,闻闻?”
“没。”陆家闻压住心里头的苦闷,努力振作起来,“我挺好的!倒是你,听声音很累啊。”
“还好。”高铭说,“爸爸给我请了个教散打的老师。我动作一直学不好。”
“散打?”陆家闻坐在炕头上,靠着枕头跟高铭闲聊,“很难学吧?你这么小,能受得住吗?”
“有点难。”高铭说,“不过没关系,我会努力学好。我要保护闻闻。”
陆家闻沉默下来,眼泪又有往外头冒的意思,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根,陆家闻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收敛起来,抽了抽鼻涕,问:“铭铭,如果我们长时间不见面,你还会这么在意我吗?”
“会啊。”高铭很奇怪陆家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说法,他们是最亲密的玩伴,以后也不会改变,“闻闻你不要怕,我会想办法去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他的高铭,可他思念的男孩总有一天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慢慢长大、成熟,长成光芒万丈的男人,明媚了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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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这句话的时候想起我人生中第一个喜欢的男孩了。。。暗恋了好久,可惜没闻闻要定一个人的勇气,真是那种心酸难过的感觉qaq唉……
☆、长大一点啦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陆家闻摊成大字躺在床上,深呼吸了一口,将手握成拳送到嘴边,张口咬住了大拇指的指根,胸口闷得发疼。
后来几天,陆家闻打电话过去都有人接,哪怕不是高铭,过一会儿电话也会转接到高铭那里。一次两次倒还好,再多次数陆家闻就觉出些不对劲了。
尤其是当他接到电话的时候高铭气喘吁吁,声音里起伏很剧烈的时候,他就发现,高铭很有可能是在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就放下了手里的一切,第一时间赶来接他的电话。
这样的话,自己又拖了高铭的后腿。
陆家闻咬牙,决心尽量少给高铭电话,可他原本就是挑着中午晚上休息的时间给高铭打,这段时间也变得敏感的话,他真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打。
当天晚上,手机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电话诈骗开始兴起,陆家闻瞄了一眼号码,没想接。可那电话锲而不舍地打进来,陆家闻最后还是接了。
丁娅薇的声音响起:“喂,你是陆家闻小朋友吧?”
陆家闻怔了下,听出了丁娅薇的声音,心里头溢出不好的预感,还没回话,丁娅薇就说:“我打这个电话呀,是想跟你说说铭铭的事情。”
有关于高铭的一切,陆家闻都无法拒绝,他问道:“铭铭怎么了?”
“最近铭铭时间安排得很紧,他有好多东西都要学,我给他定了一个时间表,待会儿短信发给你看,你要是给他打电话呀,就按照时间表上的来,好吗?”
丁娅薇态度很好,温柔亲昵,用着商量的语气对陆家闻说,陆家闻只能答应,说:“让我先看看时间表吧。”
“好呀。”丁娅薇笑着说,“真是个乖孩子,难怪铭铭这么喜欢你。”
陆家闻:“……”
挂了电话之后,短信没多久就发过来了,洋洋洒洒一共五条,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时间安排,陆家闻看着那一个个挤在一起的数字,心里头疼得在滴血。
高家是多残忍啊,高铭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就要受到这么大的压力,一天从早到晚都在学习,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虽说学习要从娃娃抓起,但是这也太早了,没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以后的人性都不会完整。陆家闻有些可以理解为什么上辈子的高铭那样冷血而又残忍,他从小就不懂得什么叫做幸福。
陆家闻真想帮高铭从高家解脱出来,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就连一个电话都得在别人的控制下才能打过去。
攥紧了拳头,陆家闻暗暗发誓:他一定要让高铭幸福。
春去秋来,寒暑几个轮回。陆家闻认认真真地念书,在整个小北村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好成绩,小学毕业的时候更是以第一名的成绩升入了小北村的初中部。
经过这几年的建设,小北村的学校更为完善,来这里教书的老师也由林柔一个人增加到了五个人,小学部虽然每一个年级还就只有一个班,但每个班上的人数都增加了不少,邻村的小孩都到这里来念书。
比起小学部,初中部要惨一些,师资力量也稍微落后,林柔现在是小北村学校的一把手,每天忙里忙外的,像是个永动机一样,陆家闻每天见到林柔,林柔都精力充沛。
高铭遵守了跟陆家闻之间的约定,两人每天都会通一次电话。高铭的时间实在是太紧了,随着高铭年龄的增加,高家分派给他的任务也加重,越来越忙的高铭让陆家闻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时间给他打电话。
最后电话只好转由高铭主动打。
陆家闻原本很担心电话会断掉,一旦电话断了,那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跟高铭保持联系,联络一断,再熟悉的人也会变得陌生。
好在,他们坚持下来了。
陆家闻下课回家,背着厚重的书包,里面有新发下来的教科书,初中的课程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除了语数外三门必修课以外,还多了地理、历史、政治这三门课,陆家闻第一天上课就有些不适应,他到底不是个学习的料子。
天气热,陆家闻搬了个小板凳在小院里做作业,傍晚的风吹拂着,撩动起陆家闻略微凌乱的发丝。小时候挤作一团的眉眼舒展开大半,陆家闻浓眉大眼,四肢修长结识,已经显露出以后的英俊模样来。
陆连海推开院子门回来,见到陆家闻的时候愣住,随即垫了脚尖想往屋里走,陆家闻挑了挑眉,看他爹的鬼祟德行,说:“爸!你干嘛?做贼啊!”
“什么做贼?死小子说话这么难听!”陆连海瞪圆了眼,凶陆家闻。
“鬼鬼祟祟的进屋,当我瞎子,还不让人家说啊!”陆家闻现在是大孩子了,早不吃他这一套,小时候身子小活动不方便任由他爸打,现在人打了,想躲肯定能躲得开啊!还怕啥!
陆家闻探着脑袋往后瞅,瞧不见他爸背在身后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像是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嘀咕道:“爸,你这是买了什么?”
“鬼灵精!瞒不过你!我说你个小兔崽不好好地在屋里坐着,跑院子里干嘛啊?大晚上的也不怕被蚊子咬啊。”陆连海也不遮遮掩掩了,直接把背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陆家闻,粗着嗓子说,“爸送给你的!好好念书!多多运动!”
陆家闻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居然是一双耐克的球鞋!
宝蓝色的耐克球鞋线条迷人流畅,款式十分时尚,一看就知道价格不低,他上辈子十几岁的时候就盼着能有一双这样的球鞋,现在到了这个年纪不可避免地也有一样的想法,接到这双球鞋的时候陆家闻的手都在颤抖。
陆连海蹲在陆家闻面前,从他手里拿过一只球鞋说:“也不知道合不合脚,这几年你个头蹿得快,都快长过你爸了,试试看,那家店员说要是不合适,能拿去换。”陆连海把陆家闻的鞋带解开,脱下了那双洗得发白的球鞋,帮他把耐克鞋穿上。
陆家闻收了收脚,眼眶泛红,说:“爸,你别,我自己穿。”
“没事。”陆连海把鞋子仔细给陆家闻穿上,没系鞋带,揉了揉鞋前半边,看陆家闻的脚趾抵到哪儿了,问他:“怎么样?挤不挤脚?”
“不挤。”陆家闻抿着唇,压抑着哭腔,“正合适!”
“那就好啊。”陆连海把另一只鞋也给陆家闻套上,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说,“起来看看,走两步试试舒不舒服。”
“嗯。”陆家闻站起来,在小院里快跑冲刺了几步,双脚上的鞋子柔软舒服,跑起来十分轻盈,可压在他胸口的情绪却像是小山般沉重。
“哎呀。”陆连海点着了香烟抽了起来,“小伙子长得快啊,再过两年就快赶上你爸了。”
“那哪能。”陆家闻红着眼睛,笑了起来,“爸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高大的!”
“就你会说话!”陆连海抬起腿踢了一脚陆家闻,陆家闻没躲,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下,咧着嘴笑得特傻。
揣在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陆家闻接起来电话,阳光万里:“铭铭!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啦?”
“培训提前结束了。”
高铭也长大了不少,从声音就可以明显地听出来,稚嫩的童年在岁月的磨练中变得成熟,独属于少年的青嫩嗓音搔刮着陆家闻的心底。
他好想见见高铭,看看少年时期的高铭,可是这个破手机不能视频,连彩信都收不到!
高铭说的那个培训是一个少年组的商业培训,满十岁就可以参加,小少年们自由组队先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基础培训,再进行三个星期的商业比赛。比赛形式很多,每一期都不一样。
这个培训组织是面向南都商圈上层领导人群的,一般人家的孩子还参与不了。大部分家庭让孩子参加这个节目不仅是为了培养小孩子的领导跟组织能力,更重要的是让他们结识人脉资源。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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