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音乐会,至今,都让多伦萨先生都记忆犹新!
明明在自己上台前,那个温和有礼貌的孩子还祝福了自己,但是为什么在音乐会尚未结束的时候,就发生了那样的惨剧!
可是让多伦萨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已经接受“有人在演出前给陆子文下药”这件事后,埃弗拉却突然摇了摇头,又拿出了一份报纸,递给了他。
“不,多伦萨,你再看看……这份报道。”
一个接一个的冲击,让多伦萨先生一时也无法承受。看完这封信和那篇报道后,他与埃弗拉先生在自己的休息室里激烈讨论了很久。
等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的时候,这位生性温和的指挥家紧紧地捏住了拳头,终于承认:“其实埃弗拉,很久以前……我曾经知道过扎耶夫做过的一件事。只是你现在竟然告诉我他居然与陆的死亡有关,我真的……”
“可是多伦萨!你难道真的还不敢相信吗?!下药的事情我已经有9成以上的把握了,只欠缺一个证据!而现在,很有可能在幕后指使罗遇森的人就是扎耶夫!你为什么不愿意开始调查?!”
“……埃弗拉,我……”
“多伦萨,我知道你脾气好,不愿意去怀疑人,可是……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当初你来到维交邀请陆子文担任你的首席时,我以为你给他带去的是一个机会,但是我从来没想到……这竟然是陆的结局。”
“多伦萨,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的本意是好的,我相信陆也非常崇敬你。可是……现在他的死亡其实或许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蓄意的谋杀!你就真的真的忍心看他含冤而死吗?!!!”
指挥休息室里,如同一片死寂,没有人吭声。
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多伦萨先生坚定的声音响起:“埃弗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一定会彻彻底底地查清楚,扎耶夫这些年在乐团里到底做过哪些事。”
“我一定要还给陆……”
“一个真相!”
作为维爱的首席指挥和音乐总监,多伦萨先生几乎掌控着整个维爱二分之一以上的权利。甚至就是在乐团成员大会里,他都拥有一票否决权,可以决策很多重大事件。
多伦萨先生实在是一个脾气温和、待人亲近的好好先生,对于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利这件事,维爱上下没有一个人反应。因为他们知道——
“多伦萨先生对每个人都很好,如果你让他生气了,那一定是你有错误!”
日久见人心,多伦萨执棒维爱这么多年,他的人品与脾性早已被维爱的成员们所了解,他们也非常愿意信任自家这位德高望重的指挥。
而当多伦萨想要查一查乐团内部的事情时,他简直是如鱼得水,很轻松地便在一天内得到了很多……自己以前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
之前多伦萨先生与埃弗拉说过,他确实知道很久以前关于扎耶夫的一件事。但是正如同他所说的一样,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了当时扎耶夫还没有担任维爱的首席。
那时候扎耶夫还是维爱的副首席,他在一次排练中刻意压制了第一小提琴组一名乐手的声音,让多伦萨先生也是大为不满。
虽然在这之后扎耶夫一直坚持当时是因为自己状态不好,他并没有刻意想要压制对方的声音。但是在那之后,多伦萨却是留了个心眼,让那名年轻出色的小提琴手担任了第二小提琴组的副首席。
不过除此以外,扎耶夫真是没表现出一点异常。就连多伦萨也认为:“扎耶夫这家伙就是比较不喜欢年轻人,应该不会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吧。”
但是,调查出来的结果却让多伦萨先生彻底地开始怀疑……
自己过去这些年,是不是做错了一些什么?
在维爱表面看上去团结和睦的气氛下,竟然隐隐地藏着一个小团体。这个小团体十分排挤新来的乐手,甚至有一两次还让对方被迫辞职。
这个小团体的成员是木管乐器组的一人,铜管乐器组的两人,以及第二小提琴组的两个人,和……第一小提琴组的乐团首席,扎耶夫。
最大的共通点就是这些人的年龄都上了50岁,属于乐团里的老前辈了。
多伦萨真是不敢相信,当自己暗地里表示想要知道一些关于扎耶夫的事情后,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成员偷偷摸摸地给自己投匿名信,让他看到了许多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波涛汹涌。
在排练的时候刻意让乐手练习十遍,在演出前要求乐手提前到场准备和自己不相关的事务……
维爱的大多数成员默默地的承受着来自扎耶夫团体的压迫,也不是没有人曾经想过告诉多伦萨先生,但是扎耶夫却这样冷笑地说:“我和多伦萨合作这么多年了,你觉得……他是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你?好好练琴吧,有点实力,才更好说话不是?”
这些被压迫的乐手,基本上都是刚毕业不久的新人。其实大多数时候甚至不用扎耶夫开口,他们都将这样的行为默认是“乐团规矩”,不敢去招惹人脉广阔的扎耶夫。
看到这十几封匿名信的时候,多伦萨气愤地狠狠地将自己的钢笔甩在了地上。那笔尖刷的一下就断裂开来,黑色的墨水将浅色的地毯打湿。
这支钢笔是去年扎耶夫送给多伦萨先生的生辰礼物,在笔帽上刻上了多伦萨的名字,笔身则顺滑泛亮,带着金属独有的光泽,据说造价不菲。
然而此时,当多伦萨先生看到这支笔的时候,却简直恨不得将其踩烂。
他的乐团……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黑水!
简单纯洁的古典音乐,从来不容许这样龌龊的事情发生!
他居然就这样忽视了十几年,甚至在最后……
直到一条鲜活生动的生命永远失去了呼吸,他才发现了被隐藏得极好的真相,甚至还是在其他乐团的人员的提示下!
“扎耶夫……”重重地在桌子上锤了一声,多伦萨先生红了眼睛,气得咬牙切齿。
当多伦萨先生心中愤怒难忍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以后,他的眼眶慢慢湿润,愧疚的眼泪从那双苍老憔悴的眼睛里流淌下来。他低声地呢喃道:“陆,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啊……”
他正是脾气太好了,才会给人这样一种好欺负的表象。
但是扎耶夫,你们又知不知道?
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一个向来暴戾的人,每天冲你发火。
而是一个生性温柔的人,被人逼到了极点,爆发出滔天的怒气。
比如这个时候的多伦萨先生,可比埃弗拉……
恐怖太多。
第一百三十八章你给我滚出维也纳!!!
扎耶夫恐怕这辈子都不想回忆起……那天的多伦萨是什么表情。
艾伯克·多伦萨,维爱的首席指挥,被喻为世界四大指挥家之一的他,与其出色的实力齐名的,是他温和善良的品性。即使是有次维爱在正式演出的时候出了一个错音,这位大师都是语气温柔地暂停了全场的音乐,接着再鼓励大家重新开始。
扎耶夫今年五十多岁了,来到维爱也已经快20年,成为首席也已经十几年了。
在这个乐团里,虽然表面上是多伦萨先生权利最大,但是很多人都知道,他扎耶夫才是暗地里的领导者。
扎耶夫还曾经向别人这样评价过自己:“总是用怀柔手段肯定是不行的啊,一个乐团里怎么能没有一个态度强硬点的人呢?既然多伦萨先生没这个气魄,那我就牺牲一点呗,作为维爱的……诶那个名字叫什么来着?哦对!维爱的俾斯麦,我得好好管理大家啊!”
不知道铁血宰相俾斯麦在地下听到有人用他的名头来赞美自己,会不会气得吐血三升。
不过扎耶夫可从来都没在意过多伦萨的看法,毕竟后者除了排练和演出外,对成员们的管理十分放松,希望大家自由发展。而且他们也认识十几年了,只要稍微保密得好一点,封口得死一点,多伦萨可从来不会起疑心。
“多伦萨真是一个老好人。”说这话的时候,扎耶夫还带着一点揶揄的笑容。
不过当他今天被叫到了指挥休息室的时候,他却看到那个坐在办公桌后的老者脸若冰霜,神情冰冷,嘴角紧紧地抿住,连一点笑意都没有。
扎耶夫心中咯噔一声,然后笑着问道:“怎么了,多伦萨?今天是心情不好吗?要不明天你休息休息,接下来的排练要不就由我来接手吧。你这副脸色可真是不好看……”
听到扎耶夫的声音,多伦萨先生缓慢地抬起头。
那目光仿若是冰凉刺骨的刀子,一下子刺入了扎耶夫的心脏里,寒意料峭,不带半点生气,仿佛……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扎耶夫惊骇得下意识地跌退了一步,他甚至开始怀疑起是不是有一个和多伦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冒名顶替了他!
但是没等扎耶夫再多考虑,只见多伦萨先生忽然抬手拿起了桌上一支金色的钢笔。
扎耶夫的眼珠随着那钢笔的位置移动着,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钢笔被多伦萨先生嫌弃似的拿在手里,然后——
猛地一戳,洞穿了薄薄的桌板!!!
那是他去年送给多伦萨的生辰贺礼!!!
“扎耶夫,我现在真不想看到你。”顿了顿,多伦萨又补充道:“不,其实……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一眼!”
那声音恍若来自南极,带着森森寒风,让扎耶夫心神颤抖。过了半晌,他才惊道:“多伦萨!你这是怎么了?我是做错什么事情了,你竟然……”
“扎耶夫,我一直认为,一个热爱古典音乐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一个龌龊的人。”多伦萨先生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此刻毫无表情:“三十多年前,我错了一次:莫斯在演出前下药,最后身败名裂。这件事让我这个推荐他进入纽爱的人,真是后悔了大半辈子。”
三十多年前,纽爱的副首席在演出前给首席下药,这件事成功了……但是,在成功之后,却也因为知情人士的告密而得到曝光。
那位惊才艳艳的副首席从此再无登上舞台的可能,而很多人却不知道……
当年,是多伦萨先生太过惜才,才将这个人推荐去了纽爱。
“扎耶夫,就是因为我当年实在太相信别人,所以当那个孩子求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为他的琴声而惊艳,却没想到他会有这样可怕的心思。但是如今更让我没想到的是……”
“你,里昂·扎耶夫,比当年的莫斯可怕太多!”
看着多伦萨先生发黑的脸色,扎耶夫的心里其实已经隐隐地有了点猜想。但是他却努力地忘记那件事,而是尴尬地笑着:“多伦萨,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
“你到底为什么要害死陆子文?”
突如其来的话,让扎耶夫一下子怔住。过了一会儿,他急道:“我害死了陆子文?多伦萨你是听谁胡说的?!我根本没做过那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害死陆?在当初和他一起排练的那两个月,我和他的交情还是不错的,多伦萨你也知道啊!我很喜欢陆,怎么可能去害他?”
多伦萨目光冰冷地望着扎耶夫,一声不吭。
扎耶夫语气激动地说:“我很喜欢陆的,多伦萨,这是你知道的!他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又很有礼貌,我觉得他是一个可塑之才,我培养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扼杀这样一个有天分的孩子……”
“你竟然敢说你想要去培养一个有天份的新人?!”
多伦萨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呵斥。在扎耶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拿起办公桌一旁厚厚的信件,刷的一下就甩在了扎耶夫的脸上。
这突然的一下,然后者一下子被打懵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只听多伦萨先生说道:“你自己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你以为你当初把这些孩子的嘴给封紧了,他们这辈子就不会说出来吗?!”
“扎耶夫,你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死寂一般的休息室里,扎耶夫拾起了地上散落着的信件,不停地翻看着。
越看……他的脸色越差,到最后他已经红了脸,咬牙切齿地站起来大声道:“多伦萨!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他们?!你真觉得我是那种人……”
“闭嘴!”
今天的多伦萨已经让扎耶夫的认知彻底地颠覆,明明应该是一个那么温和的人,但是生起气来却让他不由地心中发抖,只感觉……自己仿若真的再多说一个字,那么,这个人真的可能将自己碎·尸·万·段!
“你现在可以给我滚出去了,扎耶夫。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你谋害陆子文的证据,如果让我找到……你的下场可不是被赶出维爱、永远不可能再踏入古典音乐界一步,这么简单。”
“埃弗拉能够封杀罗遇森,但是你和罗遇森不一样,我却不大可能完全地封杀你……但是扎耶夫,你给我听着!无论哪个乐团居然接受了‘在演出前对成员下药’的你,那么,这个乐团——”
“永远别想踏进维也纳一步!”
“你给我永远地滚出维也纳!!!”
暴怒的呵斥让扎耶夫彻底地蒙住了,过了许久他才赶紧地扒住了桌子的两角,连连道:“多伦萨,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我被赶出维爱?你怎么可以把我赶出维爱?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我来到维爱二十年了啊!多伦萨……”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多伦萨先生声音平淡,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后,就没有再理会疯狂似的扎耶夫。而后者也没有能够在这个休息室里再呆多久,不过一分钟,维爱的安保人员便进了屋子,将已经疯癫的扎耶夫两手一架,带了出去。
一下子,空落落的休息室里顿时只剩下了多伦萨先生一个人。
这位刚才还怒发冲冠的老者,此刻身子慢慢垮了下去,良久,他伸手擦了擦眼角留下的泪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严词厉色。
“陆……我对不起你啊……”
“希望这样,你的在天之灵能够好过一些……”
“可是我没有证据啊,我是真的没有证据啊……如果我早点认清扎耶夫丑陋的嘴脸,恐怕就不会有……”
再怎样的严厉盛怒,多伦萨先生,还是那个温和善良的多伦萨。
即使错的根本不是自己,他也自责不已,势必要为那个可怜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
世界上有的人能心思丑恶到让人唾弃,那有的人就能温柔和善到如同光明。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在维爱众人都惊骇地见到扎耶夫被安保人员、连同他的东西一起扔出了维爱总部的时候,在许多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维爱和维交管理信件的工作人员一起收到了一份小小的信封。
那信封里很薄,触手是塑料的坚硬,按照大小来说……
好像是一个u盘。
得到这封信的时候,埃弗拉先生刚刚挂断了电话。在电话里,他听说了多伦萨已经将扎耶夫赶出维爱的事情,真是心生感慨。
当收到一封藏着u盘的信的时候,埃弗拉先生诧异了好一会儿,最后……
将u盘插入了电脑。
与此同时,多伦萨先生也满是疑惑地将u盘插入电脑。
只有一个音频文件的弹窗,猛地就跳了出来。
多伦萨和埃弗拉一愣,然后……
同时点开了那份音频资料。
第一百三十九章这位先生,你好像掉了一样东西。
罗遇森被警察敲门的时候,正在收拾着东西,打算去瑞典先安顿起来。
在被扎耶夫“抛弃”的这几天时间里,罗遇森也不是没想过要和对方闹一个鱼死网破。但是扎耶夫有句话说的没错,一旦事情曝光,他扎耶夫顶多是教唆下药、陷害陆子文,而他罗遇森,却是真正地有了杀人的嫌疑!
没有了扎耶夫给他做后盾,罗遇森甚至可以预见到,以自己平凡普通的家境,恐怕完全不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放弃了,去瑞典只是一时的计策,罗遇森对于“回到乐团”这件事,从来都没有放弃。维爱的副首席必须得是他的,这可是扎耶夫答应过他的!
不过当罗遇森被警察拷着双手送进警车后,一直等到他进了警察局,他都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与罗遇森有相同际遇的,自然就是扎耶夫了。
在那份录音里,扎耶夫虽然表示自己并没有指使罗遇森谋害陆子文,但是在他主使的事件中出现了被害人死亡的结果,这让警察们也必须将他拷进局子里,好好审问。
……你问警察们现在怎么这么有动力了?
那必须是多伦萨先生和埃弗拉先生在背后推动着啊!
“请你们一定要查明事情的真相,将坏人绳之以法!”多伦萨先生如此说道。
“直接给他们叛上该有的刑法吧,这应该算是杀人罪了?我们希望能得到最快的结果。”埃弗拉先生明显更直接一点。
扎耶夫在欧洲乐坛闯荡了几十年,确实积累下了一些人脉关系,很多人也会卖他一个面子。但是这样的关系在被封为子爵的多伦萨先生的眼中,却根本不值一提!
于是当戚暮得到消息,原来昨天晚上罗遇森和扎耶夫已经被警察带走的时候,他并没有一点吃惊,反而觉得埃弗拉先生这次做的有些慢了。
按照戚暮对埃弗拉先生的了解,这位脾气火爆的指挥家应该早在听到录音的那一晚,立即就联系警察将其抓住。不过这样的速度也不算慢了,至少戚暮觉得,他是有机会能够在留在维也纳的时候,就得到案子审问的最终结果。
戚暮这边是淡定冷静、不当一回事了,但是整个维也纳乐坛却是一下子炸开了锅!
这一次,有了彻彻底底的证据后,埃弗拉先生再也没有利用手段压住媒体的舆论。就在扎耶夫和罗遇森被抓进警察局后的一个小时内,每天傍晚发售的《维也纳音乐晚报》就最先做出了反应——
《维爱首席涉嫌谋杀?!维交前任副首席死亡成谜!》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各大报刊杂志都对这件事进行了报道,甚至有不少报道在文章里直接诶这样说道:“据悉,一年前的“维交副首席惨死金色大厅首席准备室事件”竟然不是意外,而是由维爱首席里昂·扎耶夫指使专人,蓄意谋害!昨晚记者来到维也纳警察局总部,对该事件进行了相关采访……”
《古典音乐界的毒瘤,里昂·扎耶夫隐藏在背后的黑暗秘密!》《里昂·扎耶夫:耻辱!古典音乐界的利益谋杀案!》《维交双副首席之间的仇怨,罗遇森恐成杀人犯!》……
十篇报道中,大概有6篇直接在标题就用上了“里昂·扎耶夫”这个名字,还有那么一两篇可能会用上“罗遇森”的名字。毕竟前者的名气要比后者大上太多,就是为了引起噱头,罗遇森也只能靠边站。
戚暮早起晨练的时候,只是随便地翻了翻报刊上的一些报纸,并没有再深入地看下去,但是当他走过大街小巷的时候,甚至都能听到有人惊骇地争论辩驳,表达自己的震惊——
“上帝啊!竟然是里昂·扎耶夫先生?!他竟然是个谋杀犯?!”
“这怎么可能,艾丽安你是不是看错了啊,我们几个月前才听过维爱的演出的啊!”
“真的是维爱的首席小提琴家里昂·扎耶夫啊,这份报纸里说,他涉嫌指使维交的第二副首席对人下药,然后甚至造成了一场谋杀案!”
“怎么会这样……”
……
各种各样的惊呼声在维也纳的街头响起,甚至当戚暮拎着琴盒进了帕雷森剧院的时候,许多乐团成员们纷纷聚集成一团,没有一个人想起来是否该练习了,而是一起讨论着今天这起惊爆事件。
“这真算得上是2016年的年末大戏了吧?我真是不敢相信,扎耶夫先生……不,是扎耶夫竟然会做出下药这种事!”
“你哪儿知道啊,我刚才看《音乐之声》的报道,据说是因为那个陆子文让多伦萨大师非常欣赏,甚至有可能提拔成维爱的副首席,扎耶夫才会动手的。”
“不会吧?一个新人对扎耶夫有什么威胁吗?”
“你一定没听过那个陆子文的小提琴吧?虽然在去年那场演出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但是我很荣幸,在演出前一天的预演时得到了票,进场听了他演奏的那一首《蓝色多瑙河》。他真的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小提琴手啊!”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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