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作者:肉书屋
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85部分阅读
将十阿哥发作了。
他倒是没什么,就是怕初瑜晓得难过,毕竟是初瑜的叔叔。
回到官邸,曹颙便吩咐人往厨房传括,今晚做烧鸡。
总督府厨房里,有个大师傅,做烧鸡是一绝。
晚上回内宅,看到初瑜时,曹颙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十阿哥到总督府的消息瞒下。
同她说了,只会让她为难,委实没什么益处。
次日,曹颙写了折子,将十阿哥在总督府的安置情况.详细于笔端.上奏拾雍正。
虽说早就晓得,这些消息会通过其他途径传到御前,可他也不能含糊,要不然落到皇上眼中,就是个罪过。
过几日,折子发回,雍正只批了三个宇:“知道了。”
倒是十三阿哥,随着御批折子寄了信过来信中问了曹颙近况如何,初瑜如何什么的。看似闲话家常,却在信中反复提及“骨肉亲情”四字。
曹颙将十三阿哥的信看了好几遍,放下的时候,脸上露出几分苦意。
皇上不顾手足情分,将人软禁此,倒霉他一个外人记得“骨肉亲情”,实是滑稽。
心中虽不愿妻子参合此事,但既是十三阿哥吩咐,谁知道后面有没有雍正的意思,曹颙只有听从的份……内院,上房。
“十叔到了清苑?”初瑜的神情不带欣喜.反带了几分担忧:“会不会牵连到爷?”
十阿哥被软禁在张家口之事,早已不是秘密,初瑜自是担心。
曹颙摇摇头道:“当不同我相干,说不定是皇上有意容十爷回京,暂时在清苑做个中转。”
另外一个可能,就是防着十阿哥与蒙古人。
十阿哥的嫡福晋就是蒙古人,北疆与西疆现下又不太平。
初瑜听了,私了口气,却没有去给叔叔请请安意思。
曹颙见状,倒是有些意外。
在他看来,以初瑜的性子,即便晓得以曹家为重,也多少会恭恭敬敬地请个安,做足侄女的本份。
见丈夫看着自己,有些疑惑之意,初瑜方叹了口气,低声道:“不是我心狠,只是十六婶前车之鉴犹在……”说着,亦是带了几分黯然。
即便十六福晋有错在前,也未必是成心的,可皇上的惩罚却是半点不含糊,一个侧福晋、几个庶福晋赐下去,庄王府的太平日乎就算到头。
曹颙听了,一阵无语。
怨不得初瑜害怕,实在是雍正这个皇帝喜怒太随心了些,没有一国之君的大度,反而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对女子也不例外。
“是十三爷的意思,你也不必太担心,明早带几个孩子过去,只当是寻带请安。”曹颇道。
初瑜点头应了,夫妻两个安置不提。
次日一早,天佑过来请安时,便被初瑜给留下,又使人去叫了天慧与天宝来,母子四人一起去了寅宾馆。
天佑、天慧年纪大了,成熟懂事,只安静地跟在母亲身后,没有多问,天宝四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在奶囗子怀里跟纽麻花似的乱扭.眼睛乌溜溜地看着四下里。
到了寅宾馆,初瑜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使人先进去禀告。
天宝已经被放下来站在初瑜身边,看一眼哥哥姐姐,再看一眼初瑜,像是也明白不可失礼似的,安静许多。
少一时,从院子里出来个太监,传十阿哥的话,请初瑜母子进去。
门外,有四个护军,目不斜视,倒没有开口拦人。
初瑜便带几个孩子,进了院子。
刚进院子,便就上房门帘被挑开,十阿哥大踏步走出来,后边跟着个太监,手中抬着一把椅子。
初瑜虽是诧异十阿哥的肥硕,依是趋步几步上前,请安道:“侄女见过十叔,请十叔大安!”
十阿哥叫椅子摆在院子里,坐下后方摆摆手叫初瑜起身,又叫人抬椅子出来给她:“屋子里太闷,还是院子里凉快!”似乎为验证他所说,他手中还使劲摇着一把乌木骨的扇子。
天佑与天慧都觉得怪异无比,毕竟现下已经是八月下旬,天气转凉,大家都换了夹衣裳,这又是大清早的,秋风萧瑟,谁还会用扇子?
天宝年幼,不想其他,听初瑜叫他们兄妹几个给眼前这人请安,便老老实实跟在兄姊后请安。
十阿哥视线从天佑、天慧身上滑过,落到最小的天宝身上,道:“这就是你的小儿子?长得倒是够敦实。”
去年天宝大病一场后,李氏与初瑜便变着法的给他滋补,将天宝给养的白白胖胖的。偏生今日出来前,奶娘还在天宝眉心点了红点,使得他看着就跟年画上的童子似的冰雪可爱。
天宝倒是不怕生,见十阿哥看着他,便也笑着看十阿哥。
十阿哥见他天真灿烂,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从腰间翻出一枚羊脂玉平共扣,放在拇指肚下摩挲了两下,递给初瑜道:“这是爷赏他的见面礼……”
以十阿哥长辈的身份,既是见了三个孩子.怎么只会出一份见面礼?
初瑜只觉得心酸,心里生出几分羞惭,道:“太贵重了,既是十叔贴身之物,定是来历不凡……”
十阿哥不耐烦多听,伸手拉了天宝过去,将平安扣系在他腰间,道:“不过是死物,又贵重到哪里去……若是你过意不去,以后就多送这孩子过来待阵子,看到他,爷就觉得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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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善心
十阿哥不过是随口吩咐一句,初瑜却听出他有中寂寥。其实她有些不明白,龙椅上的四伯为何不放过十叔,即便他早年党附过八叔,可后来因常年养病,早已淡出京城政局。
“他正是淘气的时候,只要十叔不嫌他闹,住后就常让他过来给您请安。”初输这样回道。
天慧养于内宅,平素也无人拿朝廷大事在她面前说嘴,心中只是疑惑。
若是眼前这人真是自己的“十叔姥爷”,那就是宗室,怎么会来清苑。
天佑则是晓得十阿哥“滞留”张家口之事,侧过头用眼角扫了扫子门口的几个护军,若有所思。
十阿哥像是不耐烦与人应酬,听初瑜应了这一句.眉头微微舒展,摆摆手打发初瑜他们母子下去。
初瑜起身应了,带了儿女告退。
天宝看来是极喜欢那枚平安扣,把玩不肯撒手。
天佑走到母亲身边,轻声道:“是父亲让母亲带孩儿们过来的?”
初瑜情绪有些低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天佑迟疑了一下,没有再问。天慧看了哥哥两眼,跟在母亲身后.回了内宅。
曹颙从官邸回来后,初瑜给丈夫讲述了今日会面的情形,也提及心中疑惑。
之前还不觉得,毕竟曹颙所知的历史就是这个,现下听初瑜这么说.曹颙也沉思起来。
在上辈子所知的历史中,四阿哥之所以对八阿哥与九阿哥赶尽杀绝,不仅仅因这两人是康熙末年夺嫡之的劲敌,还因在他登基后,这些人贼心不死,蛊惑弘时夺嫡,激怒了四阿哥。
可是,历史已经改变。
八阿哥病故,“八爷党”不是被十四阿哥吞下,就是堰旗息鼓,四阿哥实没有对这二人赶尽杀绝的理由。
“许是池鱼之累。”曹颙道。
因为他不是“四爷党”,所以对一些机密了解的并不多。不过,雍正对宜太妃的厌恶,却是有所耳闻。
郭络罗家几个在朝的官员,这几年都相继被贬谪。
宜太妃所出恒亲王并没有参与康熙末年的夺嫡,却仍未雍正所给淡,闲赋在家。而后还寻了由子,废了恒亲王世子。
至于宜太妃次子九阿哥,更是直接送到西北军中软禁。
见丈夫无意多说,初瑜也没有多问。
天宝天真烂谩,浑不知愁,却是不知道自己的幼年生活将起波澜。
次日,曹颙夫妇给李氏请安时,将丫鬟婆子都打发出去,低声谈了一会儿。
李氏听完,只有唏嘘,倒是并无异议,安排两个婆子送天宝去寅宾馆……半月后,京城,养心殿。
雍正看着眼前的密报,神情很是复杂。十三阿哥坐在凳子上,往御前几案上扫了一眼装密报的匣子,心中猜测是哪里来的消息?
西北,年羹尧调离西北这半年,还是以安抚为主。
江南的话,两江总督,早年是曾孝敬过雍亲王府不假,却也与其他王府勾勾搭搭。
广东……有人正落井下石,趁着年羹尧落罪的机会,想要搬倒年希尧。估计在他们眼中,这样是在投皇上所好……见十三阿哥眉头微蹙,若有所忧,雍正将手中折子递给他,终是一笑,道:“瞧瞧,正有可乐的。”
十三阿哥见他笑了,心里跟着一松,起身双手接过。
看着看着,十三阿哥也跟着笑了,道:“真想不出,十哥做蒙师会是什么样子。还记得当年在上书房,最不爱读书的就是十哥……”
四阿哥闻言,却是怔住。
当年孩提时,尚且不懂事,只觉得十阿哥身为皇子阿哥,惫懒傲慢,不学无术,顽劣不堪教导:现下想想,却是觉得古怪。
按理来说,外家有能力有太子抗衡的,先皇诸子中,只有十阿哥。
他虽是贵妃所出,却有个皇后姨母,外家是功勋世家。
可夺嫡闹腾了三十多年,开始是大阿哥与太子,而后八阿哥、十四阿哥,九阿哥虽不能置身事外,却也没人太将他当回事。
太平无事。
因将十阿哥当成草包,若非迁怒,雍正连教训他的心思都没有。
明哲保身么?
雍正眼色中的冷意渐渐退却,口中却冷哼了一声,道:“这个曹颙,你去信好生问问,他可备齐了束修。以郡王为幼儿蒙师.是不是忒也托大?”
十三阿哥晓得他的性子,口中骂人未必是骂,口中赞人也未必是赞,却是附和道:“十哥是皇亲宗室,岂容外人轻辱?曹颙如此怠慢,实是该训斥一番。早年他也是懂事的,怎么到了外头就无礼上了?”
倒是雍正,忍不住为自己软点的直隶总督说句公道话:“曹颙行事谨慎,这种不着调之事,未必是他的主意。随便训斥两句便是,不必大张旗鼓……”
兄弟两个这说着话,就有内侍进来禀告,庄亲王到,在殿后侯见。
“宣!”雍正道。
十三阿哥不好再坐,起身退到一旁站好。
十六阿哥捧着厚厚的折子,跟着内侍走了进来。
四阿哥看了者十六阿哥手中的折子,眉头不由紧了紧,道:“这么多?”
十六阿哥苦笑道:“可不是么,原本宗室年年考封,后来改成三年,再后改成五年……前些年又多有耽搁,这就赞了这么许多宗室未封爵者……”说完,将折子交给内侍,由内侍又递到御前。
雍正翻看了两眼,只觉得头疼。
一个封爵下去,就要有宅子、庄子、奴仆、下人还有每年的供应。
一下子添加这许多,又是好大一笔支出。
可拖着也不行,这些人虽没有宗室亲王、郡王的权威,却是宗室基石.乱不的。
“那就择日考校。”雍正吩咐道。
十六阿哥躬身应下,雍正看了他一眼,道:“回头考封完毕,上折子时,在都头添上允禑之名。”
十六阿哥闻言,不由差异出声:“皇上”
雍正温言道:“允礼上了折子,冬至后欲要迎其母出宫小住。你王府里有太福晋在,想要母子相聚也不是易事。往后,若是你想念太纪.就迎她去允禑府上。”
这几个月,雍正与十六阿哥这对君臣兄弟之间,虽没有明着生分,可是因十六福晋之事,到底失了往日亲密。
现下,听了雍正的安排,十六阿哥感激涕零,伏倒在地,哽咽道:
“臣弟,叩谢皇上天恩!”
雍正虽说是为了成全十六阿哥的孝心,实际上却是变相地告诉他,要宽免十五阿哥。
先皇诸子中,除了几个未成年阿哥,只有十五阿哥三十三岁,还没封爵位。
早年是皇子身份还好说,住在宫里,有名份供奉,现下成了皇弟,阖家在守孝,日子全靠十六阿哥接济。
雍正虽不喜欢十五阿哥,可向来喜欢十六阿哥,对密太妃也多有尊敬,今日借了宗室封爵的机会,发了回善心,自己心情也舒展几分,打趣十六阿哥道:“这时候晓得叩谢皇恩了?往后想在哪里歇就在哪里歇吧,不用老猫在书房,谁还会管你的房事不成?”
雍正连着赐下宫女与侧福晋,十六阿哥虽不能抗旨,却也只是每人处留了一夜,便连着十六福晋一道,妻妾都撂在一边,只在王府书房留宿。
雍正晓得后,微有些恼,却也没有太理会。
今日说破,十六阿哥立时涨红了脸,讪讪道:“皇上……臣弟只是,只是都些日子有些苦夏……”
雍正晓得,他是护着十六福晋,怕王府中人踩低捧高,口中却没有点破,只道:“身为爱新觉罗子孙,繁衍血脉是头等大事……你切莫忘了责任本分就好……”
清苑,总督府,官邸。
曹颙看着眼前摆的几种农作物,脸上带了几分笑意。金黄的玉来,红皮的番薯,还有雪白的棉花。
宋厚看了沉默不语的蒋坚一眼,开口道:“大人,真要成囗立棉行?”
今年虽在直隶推行棉花种植,可数量有限。毕竟这个东西比不得庄稼,是果腹要命的东西。
“为了不占良田,棉花多是零散种植。
若没有棉行,这些零散的棉花就卖不上价来,百姓就失了种植兴致.断了这一条路。”曹颙说道。
虽说晓得,只要有机构,就少不了弊端,可他思量再三.还是决不能因噎废食。
江南人多地少,布坊众多,若是将直隶的棉花卖给江南,也能使直隶多一项收入。
宋厚年老稳重,道:“大人,还请三思,民以食为天,直隶本就容易干旱,地产并不富足,若是真种棉得利,棉田占了粮田,未必是百姓之福。”
老百姓就好安抚,那就是让他们吃饱饭。吃饱饭的老百姓是绵羊,饿急了的括,绵羊也能化身为狼。
天下十三行省,哪个总督巡抚也不敢疏忽农事,就是知道粮食的重要性。
曹颙此举,固然能为直隶带来钱赋,却也可能给直隶埋下祸患,宋厚才直言相劝。
就听曹颙道:“直隶位于北方,十年九旱,即便不种棉花,都种吃食,真要是灾荒连年,也是不顶事。如今直隶南部推行一年两收的粮食,又有高产的番薯、玉来顶着,正好松了口气。棉花种好了,以直隶的棉换江南的粮北上,说不定往返之间还有剩余……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失望
直隶单凭农业,没办法富民。天旱的问题,并非是无解,修河渠,都是解决之法。可是这些解决之法,都需要银子。
宋厚年岁虽大,可身为幕者,并非冥顽不灵之人,经过曹颙这一番说辞,最终也支持曹颙的决定。
接下来,如何起草折子,将此事上升到影响直隶百姓民生的头等大事,还不能将责任都担在曹颙这个总督身上,就要看宋厚的手笔。
他早年在湖广为幕时,就经常起草奏析,最是晓得其中的门门道道。
妙笔生花。
有的时候,同一件事,换了不同的说辞,就能有不同的效果。
曹颙提出棉花统购统销,是富民之策。若是后果并不理想或者有所偏差,那就是下边人的缘故。
曹颙看了宋厚起草的折子,有些无奈,却也晓得这些是必须的。
曹颙对着这个,重新撰写了一遍,并无一宇增减。
抄完折子,他交给宋厚,这个将由宋厚安排人送往京城。
宋厚自也瞧出曹颙无增加,摩挲着胡子,神情中带了几分满足。
能遇到这样的东主,也是为幕者的运气……内宅,上房。
初瑜手中拿着七格格使人送来的信,只觉得沉甸甸的。
年家风雨飘摇,初瑜也很是担心跟随夫婿在广州的七格格。
一笔写不出两个年字,即便年熙过继给年希尧,父子成了叔侄,到底是骨肉天伦,哪里就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