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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7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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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作者:肉书屋

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74部分阅读

安置完,再使人回来接,等到明年春暖花开,随同李氏同往。

虽说是表兄弟,耳天佑与李诚并不相熟。

天佑其实很些意外,没想到父亲会携这位李家表兄同往,不由地打量李诚。

李诚面色苍白,双颊却带晕红,看着是孱弱,尚未及冠,却已经是中了举人,也算是少年才子。即便今科会试落第,再苦读三年,下科也未尝没有希望。

只好不知,他为何会选择出来谋差事。

天佑打量李诚时,李诚也在暗暗观察曹家这位小表弟。

在天佑觉得意外时,李诚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曹颙几位堂弟虽都在京城,可曹家早已分府,如今西府这边。曹颙既离京,本当留天佑这个长子在京支持门户,侍奉亲长。若是身边要带儿女教导,也该是身为次子的恒生随父出京才是。

对于恒生这位伯爵府次子,外头众说纷纭,猜测最多的,就是恒生是曹颙的私生子。因恒生身世,曹颙那个没有在世人面前露过面的“外室。”身份也就诸多猜测。

有说是与曹颙青梅竹马的江南佳丽。有说是科尔沁草原的王府贵女。

不管那女子是尊贵还是卑贱,定是曹颙心头所爱,所以这接回家的“私生子。”虽是养子名义入家谱,却是养在嫡妻名下,同嫡长子同出同进,不见庶子之卑。

李诚早年也曾听信流言,所以才当曹颙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家中不纳妾,外头却养出私孩子,这样的“洁身自好”岂不是笑话?

这回进京,他方才自己见识何其浅薄。

小孩子稚龄之时,还不明显,长成少年后,这容貌与身量就鲜明起来。

恒生高颧骨,单眼皮,地道的蒙古人长相。

他身边长随,亦是有两个蒙古人。倘若不知他身份的人见了,定会以为是哪家蒙古王公家的子弟。

再加上,恒生的伴读身份。

即便当时今上还在潜邸,弘历阿哥只是皇孙,可是遴选的是上书房伴读。恒生若真是是曹颙庶子,怎么有资格为伴读?

多半是哪家蒙古王公寄养的孩子,宫里也知道身份,这才点了伴读。

毕竟,曹颙每次往返蒙古不是随扈就是出皇差。

他倒是真有几分真聪明,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这次曹颙出京,留下掌家的不是长子天佑,而是恒生,这使得李诚又迷惑起来。

这留在京城,不仅是看家、缘奉长辈的问题,还有应对亲朋往来应。

若恒生是嫡次子,倒还好应说,可明显不是,为何曹颙还这般安排?真的视养子如亲生?

要是换做前几年,李诚定要以人心之恶,猜测曹颙用意;现下,他经历的多了,心境反而平和许多。

外头“挞挞”的马蹄声响,马车里却安静得不行。

天佑想着怎么开个话头,要同车三、四天,也不好一个劲闷着。

这时,就听马车外有人道:“大爷”。

来人是天佑的小厮赵俊平,他是家生子,父亲是府里门房管事赵安,母亲是曹颙小时候的大丫鬟惠心。

惠心早年在曹家老太君房里当差,是老太君拨给孙儿使唤的,算是主子身边的近人。配了人,做了内管事后,也多得李氏婆媳倚重,是内宅说得上话的几位管家娘子之一。

赵俊平就是惠心长子,比天佑大两岁,打小跟在天佑身边。

“何事?。天佑挑开车帘问道。

“大爷,太太使人送了两个脚炉过来,说是给大爷与表少爷添使。”赵俊平靠近马车,禀道。

天佑使马车靠边停了,看了看前面的马车道:“先留下一个……另外一个,送到老爷那边,请示老爷,给冯步生与宋师爷的马车送过去。

冯先生,名传,字讷言,就是之前做曹府西席的那个致仕老翰林。他年近古稀,本当是荣养的年纪。在曹颙升任总督后,冯传却是主动相求,要随着曹颙,见识一番地方气派。

宋师爷是冯先生的故交,曾在督抚衙门为幕,精通地方庶务。近些年,因年岁渐长,在京荣养,被曹颙礼聘而来。

赵俊平应了,近前捧了个脚炉,而后骑马往前边寻曹颙的马车去了。

李诚坐在马车中,看着主仆二人互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冬日出行,曹府考虑的周到,每辆马车里都有手炉、脚炉。舅母现下使人添送,也是拳拳爱子之心。

天佑体恤同行中老迈之人,却注意分寸,没有越过曹颙。

他是曹家嫡长子,就是众幕友书吏的少东主,即便直接以他的名义,给两位老人的马车送个脚炉,也不算逾越。

他却不肯出头,只因他的“体恤”固然会让两位老人感动,却也显得曹颙有疏漏之处。

如此这般,不过是维护曹颙体面。

此时,天佑己经撂下帘子。

他端了脚炉,放到李诚的脚下的毛垫子上,笑道:“正想着车里不甚暖和,怕与表哥身子有碍,太太就送了这东西过来,很是便宜。”

李诚见状,不由怔住,好一会儿方俯身,拿出脚炉,送到天佑脚下,道:“这是舅母慈爱之心,表弟还是自用方显恭敬。”

天佑忙拦住,道:“这本就是母亲给表哥添的,我的那只,不是方才使人送走了么?表哥别同我推让,我在京里生活的年头长,倒是耐寒不耐暑。表哥从南边过来的,不耐北方苦寒也是有的”

李诚开始以为天佑只是客气,可见他执意给自己,也只有受了。

一天下来,表兄弟两个都彼此熟悉许多。

李诚心中,各种滋味,无法言表。

天佑今年十三岁,他自己早年也有过十三岁的时候,留在京城,在内务府官学读书。自诩为聪明人,便不将世人看在眼中。

对于崛起的曹家,他是看不上;对于没落中的孙家,他也瞧不起。

他背着父亲,自作主张,设计嫡亲舅舅。现下想想,实是背了道理伦常。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枉费多少心思,就是自己的妻子,也是经过谋算,与自家结亲的。

结果算起来,算计去,也没有阻挡李家被抄家破族的命运。

十三岁的天佑,却是性子敦厚,与人为善,眉眼间都是温煦从容。

李诚慢慢闭上眼睛,难道自家一直错了么?

曹颙既能收拢满府的孤寡,十数年如一日的照看,可见并非是心狠之辈,却同李府疏离至此。

与李诚不同,这一日行程下来,初入曹家的众幕友书吏,感受最多的,是曹家女主人的大方与周到。

每辆马车有手炉脚炉不说,每人还有皮毛大氅一件。

只说是仓猝准备下,送与诸位先生,路上御寒之物,可是每个人手中的氅衣,颜色样式都不尽相同。

只这样一件氅衣,就值三、四十两银子。

有的书吏,一年的薪银也不过几十两。即便离京前,曹府都预付了半年的薪银,可舍得花几十两银钱置办皮毛衣裳的有几个?

家里富裕的尚好,家中清贫的,不其是添件新棉袍,换下旧袄,让自己出门不丢人罢了。

世人多长了副势利眼,衣帽取人者众。

即便晓得,这随着曹颙赴任的几十人往后都是总督府的同僚,可穿棉袍的,看到穿皮毛衣裳的,两下里都有考究。

如今一人一件簇新的新皮袍,大家都觉得要鲜亮几分”

此时的曹颙,没有在自己的马车中,也没有在初瑜郡主规制的华车中,而后去了冯传与宋师爷的马车。

这个宋师爷,是三天前才答应随曹颙为幕的。

今日出行,是两人第二回见面。头一回见面,自然是曹颙亲自随冯传去宋家那趟。

宋师爷早年曾在噶礼治下,与两江总督衙门为幕。后见噶礼行事荒诞,督抚渐成对峙攻讦之势,宋师爷就请辞,从江南脱身。

后经人介绍,去了湖广总督衙门为幕。这一呆便是十年,期间换了好几任湖广总督,可宋师爷却一直没有挪地方。

在随行众人中,为幕经验丰富的,不止宋师爷一个,可在总督衙门待过这些年的只有宋师爷一个……

第十三卷雍之始第一千一百一十章炼心

马车外雪花飞扬,马车内曹颙正虚心请教。

宋师爷,名厚,字定山,既以应聘出山,见曹颙相询,便不藏私:“天下总督,守牧一方,多有军功。四川总督、陕甘总督,西北边陲,有防为犯之责;湖广总督、云贵总督。则要镇压诸苗、诸彝;闽淅总督、两江总督要安抚遗弃民,禁止水匪海盗作乱,皆不缺军功建树。唯有直隶总督,宿卫京畿,以稳为主。”

曹颙边听边点头,很是赞同宋厚的话。

直隶总督,说的好听,总督直隶军政,可直隶有八旗兵丁,这些人都是八旗都统治下,轮不到曹颙插手。

曹颙能管的,只有绿营事。

地方绿营,要剿匪,要防止土人作乱,本不乏练兵的机会。

直隶却是天子脚下,满清入关百年来,将直隶梳拢了多少遍。在这个三十人以上汉人集会,都能以逆反罪皆杀的年代,想要在直隶寻个山贼林匪实是不容易。

许是正因为如此,直隶的绿营才败坏的最厉害。

“依先生看,我当如何操兵?”曹颙问过心中疑惑。

按理来说,他岳父淳亲王、姐夫平亲王、至交好友完颜永庆,都上过疆场,对于军中之事不能说尽知,给曹颙解惑却是能的。

曹颙却晓得,不当将他们扯进来,所以忍到现下才开口相问。

“皇上最初点大人左迁总督位,并非为是练兵,而是为北河道之事,所期是大人丰盈地方银库。而后追加练兵一条,所期也当不过如此。毕竟,大人之前并未涉足军中,皇上也不会想着大人会成将成帅。”宋厚摸着胡子,慢悠悠道。

曹颙听了,只觉得心头迷雾散去,渐渐清明起来。

“多谢先生指点!”曹颙甚是真诚地俯身谢过。

这两日,他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觉得踌躇满志,一会儿又觉得心里没底。

只因身在局中,一叶障目。

如今被旁观者点清,去了心头犹疑,他便淡定了。

见他展颜,宋厚与冯传两人相视一笑,随后齐齐望向曹颙。

两人望向曹颙的眼神,虽不含恶意,却都带了探究。

马车里就这丁点儿地方,被两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这般盯着,饶是曹颙素来镇定,也有些坐不住,看着二人开口道:“两位先生。可还有教导曹某之语?。

宋厚没有说话,冯传笑眯眯地开口道:“是这老东西惦记大人“善财童子”之名,好奇大人是否有富民之道。大人可别忘了,这回外放,可不单单是总督职,还要行巡抚事。”

提及此事,曹颙也带了几分振奋。

自打接了外放旨意至今,他每晚都在书房筹划此事。

疏通北河道,关键要两点,银钱与民役。

“摊丁入亩。推行下去。民役不会缺,银钱也会有些进账。

可他不能将希望都放在新政上,以史为鉴,历来新政的推行,都充满阻碍,难求朝夕之功。

曹颙想了想,道:“为强直隶赋税,曹某有几点粗浅计划,不外乎富农、兴工、引商

马车中,曹颙一点点讲述着心中的计划;马车外,雪势渐大。

京城。曹家,东府,西跨院。

“看这雪势汹汹,你大舅舅他们路上怕是要耽搁。”曹项摸着茶盏,透着玻璃窗,往外看去。

孙礼顺着他的眼神望去,脸上露出羞愧之意:“甥儿早些出来,便能给大舅舅送行了。”

东府曹颂三兄弟,今早都出城送堂兄。

随后,曹颂与曹睿芏嫉敝等チ耍晚来一步的孙礼就碰到休沐在家的曹项?

曹项看了孙礼一眼,道:“你前日已经随你祖父过来给你大舅践行,今日即便没赶上也没什么。”

曹颖为夫求差事被拒之事,曹项已经知晓。

因这个缘故,前日李氏寿辰,曹颖都托病没到,只有孙礼兄妹随着祖父过来。

曹项想要劝外甥一句,不要因此事对舅家生怨,可想着疏不间亲之故,话到嘴边又咽下,说起翰林院内部之事。

孙礼经过庶吉士考试,初五便要入翰林院。

孙礼仔细听了,神情恭敬,不似作伪。

曹项见状,不由一阵晃然。

若非自己入了翰林,是从四品的官位,外甥还会这般恭敬么?

因他是庶出,与早已出嫁的嫡长姐关系并不亲近。

孙礼见他沉吟不语,还当他倦,起身道:“是外甥不是,四舅早起送行,想来也困乏,还是先歇歇,外甥这就回去了。”

曹项见他面容俊朗,眼神清明,却是心头一软,道:“既是过来一趟,就不必急着回去。你外祖母那边请了安,西府那边你也过去请个安。大老太太待尔们母子良多,做晚辈的,要记得感恩。”

孙礼听了,没有应答,而是慢慢地低下头。

曹项怕他想不开,道:“虽说为尊者讳,我不该在你面前说你母亲什么,可你也渐大了,当知晓是非。不可因父母糊涂,就跟着犯浑。你大舅舅不缺一个外甥,你往后的前程仕途,却离不了你大舅舅的照拂。

孙礼涨红了脸,低声道:“外甥并非不敬长辈,只是羞愧难安,才踌躇不敢…”

曹项笑道:“谁还能迁怒你不成?刚好午饭时间将到,我与你同去。你大舅舅刚走,大老太太那边怕是正觉得冷清,咱们去凑凑热闹。”

同春华吩咐了两句,曹项与孙礼舅甥两个边冒雪走了西府。

看到孙礼,李氏神情一怔,露出担心来,唤了他近前,道:“可是你母亲有什么不好?请了太医没有,还是药材上有什么不足?”

她不知曹颖“生病”只是托辞,前日便曾预备了一包人参,让孙礼给曹颖带回去。

今日见他过来,还当曹颖病重,才引得她担忧。

孙礼闻言,越发羞愧,勉强笑道:“母亲已经渐好了,是孙儿想着大舅舅出京,过来相送,却是迟了一步。”

李氏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招呼着曹项与孙礼到跟前坐下。

“前日人多,不好相问,听说你祖父给你议亲,到底要相哪家的姑娘,可是有准信?”李氏问道。

孙礼倒是没有像寻常少年一听亲事便不好意思,甚至平静地回道:“是内务府董总管的孙女,只是听祖父提过一次,还没有相看。”

李氏听了,眉头微皱。

并非是嫌董家不好,以孙家现下的境遇,与董家结亲也算是高攀。可要是董殿邦的孙女,那就是素芯的妹妹或是堂妹,辈分不对。

虽说旗人结亲素来只论年纪,不讲辈分,可孙家同曹家一样,行的是汉家礼法。

不过,怕孙礼不自在,她转瞬又松开眉头,道:“娶妻是大事,门第倒没什么,姑娘贤惠方是最好。你祖父精挑细选了这许久,定是不错的。”

曹项头一回听说此事,也跟着皱眉。

他想的不是辈分问题,而是孙礼的前程。

孙家与董家都是内务府世家,结亲是能加强两个家族的往来。可对于孙礼的前程却助益不大。

十七岁的庶吉士,前程在朝堂地方,绝不会是在内务府。

就算受父祖所累,不能结亲显贵,可在翰林院里找户清贵人家结亲,也不是难事……

在李氏处用了午饭,孙礼没有久留,便告辞而去。

自打曹颖回曹府开口被拒,便同婆母安氏的关系恶劣起来。

安氏恨曹家人势利,不肯提挈自己的幼子,对于自己这位姓曹的长媳便更是厌恶,每日里都要往长子院子里转一圈,将儿子、媳妇都骂两顿心里才能舒坦。

孙珏自从城外归来,毒瘾倒是戒了,每日里除了口腹之欲,便是拉着婢子妾室在房里鬼混。

如今每日被母亲念叨,他也跟着头痛,开始还老实听着,实在受不住就早早躲起来。

当孙礼回家,到自己的小院子时,就察觉出不对。

这院子本就是为他读书预备的,只有两个十三、四的小丫鬟服侍。

往日他回来,早有人迎上来,今日却是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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