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作者:肉书屋
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30部分阅读
人,也不过是说的一知半解。大意是狩猎有熊,差点攻击到皇上,恒生与弘历就在皇帝身边。
他这半日心神不宁,这才想起自己忘得是什么。
后世野史中,弘历遇熊,而后才有康熙召见弘历生母之事。
没想到,所谓遇熊就发生在今日。
走到一半,就见恒生里面跑来。
见到曹颙的那一玄,小家伙眼睛瞪得提溜圆,慢慢地染上水汽,扬声唤道:“父亲!”
曹颙停下脚步,上下左右打量了儿子好几遍,确然他毫发无伤,才松了口气。
“吓坏了吧?”曹颙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瓜子,问道。
恒生摇了摇头,不是他逞能,而是不愿意让尊敬的父亲知道自己的胆小怯懦。他“嘿嘿”两声道:“要是巴拉在就好了,说不定三五拳就将那熊瞎子打倒。”
他虽掩饰,但走到底不是弘历那样的人精子,如何能逃过曹颙的眼。
他只说没事,但是见到曹颙后,就使劲抓着父亲的袖子不肯撒手。
曹颙也不揭穿他,只做闲话,东一句西一句,引得恒生暂时忘了惧怕。
父子两个溜溜达达的回了营帐,曹颙便让人将剩下的口蘑拿下去熬粥,父亲两个热乎乎的喝了。
天色将暮,恒生这一日经历众跺,已经乏极,吃了饭没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
曹颙这个帐子不小,后边单独隔出半个帐子安置恒生。
往年行围,他都不带丫鬟侍女。今年要照顾恒生,就让乐冬与小谢来。
乐冬擅长小灶,负责两位主子吃食,小谢打小就恒生身边侍候,照顾他起居数年。
就是今天恒生出门前的衣服,都是小榭服侍着穿的。
这穿回来的衣裳,虽也是蓝色宁绸大褂,外罩藏青色马甲,却不是早晨出去时的。这宁绸上的暗纹却不是早先的“寿”字纹,而是“卐”字纹,马甲也不是一子襟的。成了琵琶襟。裤子也是颜色相近,多少有些不同。
这外头穿得颜色、样式还算相近,这贴身的亵裤,却是同恒生常穿的截然不同。这是上等的仿绸料子,颜色淡青。恒生早上传出去的亵裤,是细棉布的,浅灰色。
曹府虽是富贵之家,但是子弟供养并不奢华。
天佑、恒生他们除了外出的大衣服,贴身的亵衣亵裤与家常衣服,多用细棉布。
若是在外头淘气,脏了衣服,换了其他人的衣服还说得过去,为何这里头的小衣也换了”小榭俯身给恒生掖着被角,心中惊疑不定,不知该不该开口相询。
恒生却是从被子里伸出小手,抓住小榭的胳膊,低声道:“姐姐别走,我怕”说话间,已经是带了颤音。
小谢服侍他这许多年,这场景还是头一回见。
这个小主子向来是小老虎似的。活蹦乱跳,如此孱弱的模样,倒是少见。
小榭轻轻地拍了怕恒生的手,道:“二爷让奴婢值夜,也得容奴婢先去取铺盖。”
恒生点点头,睁着眼睛,只盯着小榭,不肯移开眼。
帐子后门,连着个小帐,是乐冬与小榭的住处。
小榭摸下腋下别着的金三件,用其中的金签子挑了挑灯花,让帐子亮些,才跑后帐抱了铺盖过来。恒生见她要打地铺。坐起身来,道:“地上凉,怎么能铺地上?”
曹府待下人向来优容,不管是早年的葵院,还是后来的松院,即便有丫鬟值夜,也都有竹榻,没有席地的规矩。
现下出门在外。却没有那么便宜。
那地上不让铺。主子床上,打死小榭也不会铺,最后褥子就铺在恒生床下的踏脚处尺多宽。半尺高的木板上,小榭年岁不大,身量不足,倒是刚好躺得下。
恒生翻来覆去的。后半夜才睡着。
小榭虽早已眼皮子打架,但是瞧着主子情况有些不对劲,就强忍了困意,一直没有睡。
直到床上传来匀称的呼吸声,小榭才松了口气。她披着衣裳,站在床边半天,眼睛适应了黑暗,隐隐约约地看到些轮廓。
她将但生露在被子外的手脚,轻拿轻放,都归置到被子中。
瞧着再无其他不妥了。小榭才打着哈欠,回了自己被窝。
迷迷糊糊中小榭还没睡着,小榭就被一阵哭叫声惊醒。
“不要吃我,呜呜,“不要吃我”父亲救命”是恒生的哭声,声音带着几分尖锐,在寂静的夜里,听着叫人揪心。
小榭忙披了衣服着灯,而后转身到床边低声唤道:“二爷梦魇了,快醒醒。”
恒生却像听不见似的,仍是挥着小胳膊哭闹,嘴里翻来覆去只有那几句,“不要吃我,父亲救命”什么的。
小谢见状,心里越发担心。坐在床边,拉出恒生的胳膊,道:“二爷,二爷,没事了,快醒醒!”
如此一来。连前帐安置下的曹颙也被吵醒了,披着衣服过来探看。
听恒生哭得可怜。曹颙内疚不已,后悔自己太粗心。
小小孩子。经历这生死之变,指定是留下心理阴影了。自己白日里再忙,也当多陪陪儿子。让小家伙去了胆怯才好。
转过隔段,就看到不卑不亢的小榭正拿干毛巾,擦拭恒生的额头。
恒生已经醒了。只是神情木木的,看不出是悲是喜。
见曹颙进来,恒生眼神渐渐清明,忙要下床来给曹颙见礼。
曹颙扶着他的肩膀道:“还是好好躺着,不要怕,都过去了。”
因为恒生方才出汗的缘故,小榭已经抱了副新铺盖过来,将床上的被褥都换下。
这一番折腾下来,曹颙与恒生父子两个都有些睡不着,就闲话几句。直到东方破晓,两人乏了。才沉沉睡去”
同恒生相比,这一夜弘历是睡得舒坦。
黑熊来扑。亲身经历时觉得害怕;但是弘历晓得,这些上最可怕的不是熊,也不是虎豹,而是掩藏在铁面具下的人心。
入睡之前。他将今日发生的各种场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自己并无不当之处。就安心睡下。
次日一早,弘历洗漱完毕。就见康熙使小太监过来传他。
他顾不得用早饭,空着肚子就往御帐子去。
康熙传他。就是为了同他一块用早膳。
膳桌已经摆上。除了康熙,还坐着一个宫妃,就是负责教养弘历的和妃。
弘历见状。给祖父请安后,又给何和妃娘娘单独请了个大安。
和妃扶起他,道:“好孩子,快起来,不过两日没见你。怎么瞧着清减了。”
弘历偷偷地望了望乾隆,一时之间,不晓得祖父是什么用意。
弘历在观察康熙,康熙也在观察弘历。
今早传他来,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康熙第一次正视这个孩子,在这陈面前,总觉得靠谱。
康熙让弘历落座。弘历无可奈何,就换个与和妃对角的位置坐下。
祖孙三代,默默地用了早饭。
康熙稍后还有照见臣子,便让和妃带着弘历下去。
和妃看着面色消沉的弘历,笑着说道:“我哪儿得了好茶,要不要陪我去喝一杯?”
眼前这个人,既是弘历的庶祖母,又是他的养母,他那里有不依从。
和妃心中,还想着昨晚康熙所说的:“弘历史命真是贵重。将来福寿必在我之上。”
比帝王之命还贵重的的命格,那是什么?
和妃向来淡漠无争。眼下到了权利接替之时,她也不得不筹划一二。
只是要做的从容,要是过火了,剩下的不是怨恨,而是如何从你们这里离开。
康熙的日子,开始难过起来,就想要印证今年是康熙“恶年”似的,牵书接二连三的事端。不大不小,不但是凑到一块儿,却是让康熙难受……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九百六十章口风
到了围猎结束,大宴来朝的蒙古楚公时,康熙已经卧病,鲜少在人前露面。营地中。风声就有些不对,但是没有人敢揭开来说,所有的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窥探着。
随扈皇子阿哥众多,连着数日宴饮,加上朝廷的例行赏赐,使得这些蒙古王公满载而去。
看着蒙古各部行营拔营后,十六阿哥低声咒骂两声,问曹颙道:“要到什么时候朝廷才能不用再饲养这些塞外狼群?”
曹颙晓得。十六阿哥这是犯心眼,心疼内库那一百多万两银子了。
行围虽有练兵之实,但是名义上还是天子狩猎。康熙爱惜名声,这相关支出,多出自内库。
偏生这几年进项少,开支多,又什么修园子,铺路什么啊,银子跟流水似的往外趟。十六阿哥子自然要跳脚。
曹颙没有接十六阿哥的话,朝廷固然防范蒙古人,但若是蒙古人没了,怕是他们也不得安心。
如今国家人口数,数千万,满人不到百分之一。对于庞大的汉人人口数。满清朝廷始终存了畏惧之心。
他们极力推崇礼教孔道,就为了让百姓更加顺从。为了更好的统治这个国家。他们却忘了,在他们想要同话北行的时候,他是便坐便赢。
蒙古人始终不安身,时不时地来场小动乱,这也引得朝廷一吱对外,转移了视线。要是四海升平,还不知道会生什么事端,所不定朝廷就要将重点放到内部。
十六阿哥不过是抱怨一句,该忙还要去忙。
今日蒙古行营移营,明日圣驾就要启程回热河。
曹颙反而清闲下来,公文三日一阅,今日正得闲。
他同十六阿哥别过,漫步往自己帐子去,走到一半,就遇到独行的十三阿哥。
“十三爷!”曹颙趋行几步,近前道。
十三阿哥穿着行服,笑吟吟地看着曹颙道:“现下得空不?明儿就拔营了,去跑一圈马?”
前几日。每日都有骑马摔跤比赛,蒙古兵丁对战满洲八旗。十三阿哥身份尊贵。又过了少年热血的年纪,一种同其他皇子阿哥一眼,端坐于高台。
他心里,可是憋得慌?
看着十三阿哥不经意流露出的希翼,曹颙将婉拒的话又咽了下去,点了点头。道:“好,那臣现下去换衣取马,稍后再同十三爷会
十三阿哥应了。两人约好了汇合地点,各自去准备。
曹颙回了帐子。换下身上的补服,也穿着行卦。牵着自己的枣红马,叫了几个随从。到了两人约定之地。
两人虽都随扈御前,但是反而没有说话的机会。
十三阿哥早年被厌弃,就是因交游广泛,涉及太子废立之事。这一下子,就沉积了十几年,早已磨平了十三阿哥的锐气。
因这个缘故,十三阿哥如今行事,不能说战战兢兢,也是中规中矩。不敢有半点差池。
在人前,别说是曹颙,就是四阿哥,十三阿哥也鲜少主动招呼。
这样的十三阿哥说起跑马,许是有三分兴致,另外七分,便有不同的意思。
少一时,十三阿哥在侍卫的簇拥下到了。
出了营地。转过东边小丘,就是一块辽阔的操场。
晚秋时节。格外晴朗,瓦蓝瓦蓝的天空,连天的草原,远处有河流蜿蜒。这朗阔的景致,看得人心里也豁达几分。
十三阿哥让侍卫们与曹家的随从留守,指了指远处的河流,对曹颙道:“就是那河边,看谁先到!”
“好!”曹颙翻身上马,等十三阿哥一声令下。就舞动马缰,冲了出去。
因为草原上视野辽阔,那条河流看着不远,但是一阵疾驰下来,也足有十来里的距离。
等到曹颙带着喘息,在河边勒马叫停时,就见远处那留守众人都成了小黑点。
曹颙输了。不是他骑术差,或者故意让十三阿哥,而是十三阿哥得了匹好马。御苑中精挑细选的马,又值壮年,速度不错。
十三阿哥翻身下马,任由马匹去吃草喝水。
他长吁了口气。脸上已经没有早时的笑模样。眉头成了一个‘川’字。
“曹颙,皇阿玛身体怕是不大好十三阿哥揉了揉眉心,直言道。
曹颙闻言,心里跟着一颤。
看来,营的中。并不如表现出的那般太平。康熙健康与否,多少人关注,但是谁也不敢明着露出点什么。就是十六阿哥所知,也是有限。
十三阿哥对曹颙说这一句,固然是显示两人亲近,却也将曹颙拉近。
即便两世为人。曹颙也从不敢瞧这些皇子皇孙的智慧。
要是为求谨慎。曹颙就当摆出义正言辞的模样,劝诫说:“十三爷,还请慎言。”却不过。如此一来。就得罪了十三阿哥。曹颙不知十三阿哥此举是试探。还是旁的,听完后不管心里想什么,眼神已径直了。
十三阿哥只当吓到了他,道:“只是猜测,没事就好。”
曹颙收敛自己的厉色,乖巧地跟着十三阿哥旁边。
十三阿哥侧过头,叹息一声。道:“我实是要憋疯了,偏生这些要命的东西,还不能不晓得。”
曹颙听得云里梦里,想不通十三阿哥的意思。
“曹颙,我晓得不该说这些,只是我怕了。十五年前的事太过惨烈,我怕重蹈覆辙。”十三阿哥沉声道:“你看事向来准,爷想同你讨个主意。
见十三阿哥如此小心翼翼。曹颙一时之间,到是不知当说什么。
在他以往的认知中,十三阿哥一直是依附四阿哥的角色。如今夺嫡硝烟尽显,十三阿哥不是正当理所当然的的享乐,一看便知。
没想到,事到如今,十六阿哥就说跟人牵扯到魔都,不过是经受账册的。
“若是束手旁观,我怕他怨我。”十三阿哥沉声着道:“要是我帮了,下半辈子就要遭报应。一个不忠不孝的帽子,就要扣到死。”
十三阿哥没有点名是谁,但是他口气看,没有旁人,就是他最敬仰信赖的兄长。
其中辛酸,让人不忍言。
但是十三阿哥说得没错,再好的旁边有是壮大单子须你想见的,吴家已经继续他再嫁的对象。
跟了自己几年,真佩服价格,
到底为何闹到这个地步,曹颙也不清楚。
“十三爷,诸事随心吧。”曹颙开口问道。
自打弘历拦熊,也算是将四阿哥父子推倒风口浪尖。
十三阿哥拍拍衣襟上的灰尘土,优雅起身,道:“曹颙,爷都不镇定了,你还是这副不怕雷劈的模样。什么时候能看你急一把?这副样子,倒是有些小时候的乖巧。”曾经后来最朋友,但是两人也输得起。
说起曹家早年的故事,十六阿哥倒是真心笑了几分。
他压低了音量,道:“曹公当年在京的人手,在我手中。皇阿玛许是恨我,见不得我这不忠不孝的儿子有个好下场。”
曹颙这次,是真的惊住了。
父亲进京后,差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轻松,曹颙是晓得的。曹颙经历过的,虽没有同父亲正经问过此事,但是也受惠,得过几次不为常人道的秘密消息。只是没想到,康熙会让十三阿哥负责那一滩事务中。
这本不是能见光的职业。半点后路也不留,最让人忌讳。曹寅是臣,康熙是君,两人身份高低立现,自不会有旁的。十三阿哥现下是皇子,握着这只秘密武器,并不是幸事。
十三阿哥与曹颙没有多待,两人说完几句闲话,就骑马回营地。
曹颙看着十三阿哥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看着自己尊敬的人,明着算计自己,这味道有点苦涩。
不管是十三阿哥为了四阿哥拉人,还是十三阿哥为了自己拉拢曹颙,他都成功了。
夺嫡大戏,终于要落下帷幕。
曹颙有些庆幸,幸好是这个时候知晓这个秘密,不会陷进去多少。
次日,圣驾从围场拔营,五日后回到热河。
不知是为了平复流言,还是真好了,康熙连着几日召见臣子。并无什么不适之处。一时之间。关于皇帝“病危”的流言渐渐散去。
曹颙也忙,这眼看就要年底。多少事情等着他。
等到曹颙忙过一阵,才听说年羹尧又打御前官司了。这回他弹劾的是甘肃巡抚,内容是关于今年庄稼收成好坏的。巡抚上报朝廷的是五、六分熟,年羹尧报的是好年景。
上回官司没结清,这会又是战鼓声起。年羹尧已经横扫西北,再无匹敌的对手。
曹颙连佩服都不佩服了,甘愿给帝王做刀之人,就要保持头脑清醒,防着伤了自己。年羹尧从翰林学士外放,还能凶悍张狂成这样,半数是他的缘故,半数就是帝王的无上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