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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70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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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听得稀里糊涂,睁了眼,疑惑道:“韩掌柜,韩江氏?她怎么晓得我回来了,这午后才进城,她的消息也太灵通了些?”

这提起韩江氏来。曹才想起,还没有见过郑虎与任叔勇两个。不晓得那边地“守株”逮住兔子没有?

这回来就关注着智然的事,倒是疏忽了那头,曹心里不由地生出几分愧疚。

这时,就听初瑜道:“今儿额驸回府时,刚巧我在客房那边同韩掌柜说话,喜彩去寻我,所以她是晓得地。”

曹听了。脑子立时清醒几分,心中惊疑不定。

要是外头没有出事儿的话,以韩江氏的孤傲,怎么可能同意住到曹府来?

初瑜见曹神情,像是不晓得前情的,就将上月末那场大火说了一遍。

曹心里越发疑惑,看着父亲与庄先生轻松自在的模样。半点儿也不像是家里有事儿。

他们两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也晓得那些人明着是动松树胡同那边,实际上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是晓得跳梁小丑的面目,没有放在心上;还是已经解决了后患,才得以高枕无忧?

曹心里不禁生出几位埋怨,这两位老人家。实在不厚道。

不管如何,总应告诉他一声,省地他胡乱猜测才好。

“烧了半条街。没伤人吧?”曹问到。

初瑜闻言,叹了口气,道:“正是后半夜,加上那晚风大,何止是伤人,听说烧死了三十多口!”

曹听了,有些戚戚然,皱眉道:“咱们府的人呢,郑虎带过去的那几个。可有不妥当的?”

初瑜稍加思索。道:“有一个是被火燎了脸的,还有个说是砸伤了腿。管家都使请大夫给瞧了,并没有大碍,说是养个把月就好。”

曹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没大碍就好,没大碍就好!”

男人到底不比女人心思细腻,他也不会自作多情地将松树胡同那几十条人命揽到自己个儿身上。

通过这件事,他心里思量着是,明儿要使人去前门集市买大水缸去。学着宫里的模样,每个院子都放着两口,等以后有了火患,也能应应急。

却是不晓得犯不犯忌讳,加上孩子们正是淘气的年纪,万一不小心掉到缸里,岂不是让人悬心

初瑜见丈夫神色怔怔地,以为他跟韩江氏似的,想着枉死的几十口百姓,忙劝道:“谁会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都是那些歹人的罪过,额驸不要太挂怀,还需保重身体才是……”

曹见妻子满脸关切,只觉得胸口发热,伸出手臂已经将她搂在怀里。

“额驸?”初瑜轻声问道。

“嗯,安置吧!”曹嗅着妻子身上的味道,懒懒地应着,手脚已经开始不老实起来。

“啊……”初瑜一是没有防备,被摸个正着,诧异声到半截就便堵在口里。

喜云与喜彩两个原在外间等着倒水,听了里屋动静,立时满脸通红地退了出去。

直走到廊下,喜彩抬头瞧了瞧上房,低声对喜云道:“这事儿就那么美?瞧额驸急地,连灯都顾不得熄,哪里还能看出平素的斯文来?”

喜云、喜彩两个年岁同初瑜差不多,都二十来岁,也稍解人事。

不过,毕竟还是黄花大闺女,提到这闺房之事,喜彩还是带着几分好奇。

喜云听了,想起方才里屋的喘息声,直觉得双颊滚烫,忙双手捂住,啐了喜彩一口,低声道:“浑说什么?都是格格纵得你,连主子地房事儿也编排起来了,你还想不想在府里待了?”

喜彩讪讪地道:“不过是当你面问一句罢了,又不是成心的,我还能当别人嚼舌头不成?”

喜云也不是真的恼她,也怕说狠了使她下不来台,便转了笑,道:“傻丫头,这事儿岂是女孩家能开口问的?额驸既已回来的,左右你的婚期将近,到时候就不用再惦记问别人。”

饶是喜彩平素性子再爽利,这提及嫁人,也有几分扭捏,低着头没有应声。喜云看着上房地灯光。心却是不由地沉了下去。

这将要成亲的喜彩,还有她自己个儿。虽说成亲后也能在内宅当差。到底不比现下这般便宜。

自打记事儿起,她就在格格身边服侍,主仆甚是相得。

这梧桐苑放出地丫头,她同喜彩并不是头一批,之前还有珠儿、翠儿等人。

随即她不禁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就算自己嫁人了,就不是格格地丫头了?

就算她熬成了老嬷嬷。格格还是她地主子……

第二日早,曹浑身舒服,只觉得神清气爽、遍体通泰。

初瑜则不如曹自在,换了件高领地旗装,将脖颈遮得严严实实的。

待曹梳洗完毕,喜云已经带着人摆早饭。曹没有立时上炕,而是抱着女儿。使劲地稀罕了两口。

看着女儿肉呼呼的脸蛋,曹道:“实对不住我地宝贝闺女,昨儿竟将你给忘了,也没想着过去瞧瞧你,恼了没有?”

到底没有经过十月怀胎的苦,这“热血沸腾”之下,曹就忙乎孩子她娘了。

直到今儿。奶子将天慧抱过来,曹才想起天慧来。

天慧七、八月个大,哪里听得懂话?她只是伸出小胳膊。冲着声音,随意划落着。

曹见闺女的小手送到自己嘴边了,伸手抓住,搁在嘴边,轻轻地咬了一口。

那粉嫩粉嫩的闺女,怎么舍得用力气?天慧怕是觉得痒痒了,“咯咯”直笑。

这孩子的笑声,不禁使得这屋子添了无尽生气,也使得人心里满当当。

曹看着女儿的笑脸。心里说不出是欢喜。还是酸楚。

他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低声道:“好闺女。往后就这样,要多笑才好,一定要乐乐呵呵地……”

待用罢早饭,去兰院请安后,曹同曹寅一道出府往衙门去。

到了西单牌楼,父子两个别过,曹往太仆寺去;曹寅则继续骑马往东,到东单附近的礼部衙门。

因为时辰不早了,衙门里的上下官员到了大半数,见了曹,都纷纷见礼。

几位主官里,却只有唐执玉到了。王景曾随扈去了,伊都立惯会踩点到的,要是提前来了,才算稀奇。

少一时,唐执玉便抱着高高地半叠公文,送到曹案前。

这是最近二十来天太仆寺衙门所有卷宗,虽说之前由王景曾这汉尚书代理,到底最后拿主意的还需曹。

说句实在话,同骑马往来奔波比起来,这案牍的差事对曹来说,却是轻松多了。

换做其他人的话,自然是精神绷得紧紧地,得练出点火眼金睛的能耐来,省得被下面官员的文字游戏弄含糊了,背了什么要不得地干系。

换了曹,却没有那么吃力。

且不说他身份贵重,下边的人不敢轻易给他使绊子;就算是使了,也未必管用。

从前年万圣节后留京,曹在太仆寺衙门已经将近两年。对于这边各个署与牧场,他虽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也晓得个七七

加上他年岁不大,出仕年头却不短了。在倾轧惨烈地户部历练过,也算是有几分见识的人。

这太仆寺衙门,虽不能说铁板一块儿,尽在曹掌握中,但是谁想要闹点什么幺蛾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总而言之,曹待得还算舒心

看了几份卷宗,就见伊都立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曹站起身来。

两人彼此见过,曹又拱手道:“听说大人喜得千金,却是要道声恭喜了。”

“哈哈,洗三没赶上,这满月礼大人可得省不下的!”伊都立神采飞扬,可见是真心欢喜。

旗人家,与汉人家不同,虽说也重子嗣,但对闺女也很是看重。

有的人家,还专门指望闺女选秀时指门好亲,全家跟着飞黄腾达。

伊都立是权宦世家,当然不会是盼着添个闺女来光耀门楣。

怨不得他乐得合不拢嘴,他也是三十多岁的人,名下有嫡出的三个儿子,女儿之前只有白氏带进门的继女筠儿,亲生地闺女这还是头一个。

“大人是没看瞧见,那小手,那小脚丫……”提到闺女,伊都立不禁有些眉飞色舞,不过随即想着衙门里,还不到午休地功夫,说这些不合适,便住了口,道:“中午请大人到丰益泰吃锅子,不待不去的……”

家里添了女孩,伊尔根觉罗氏暗暗松了口气。

女孩儿是娇客,不过是多预备份嫁妆罢了;要是添了庶子,往后再淘气起来,平白分去一份家财不说,还不叫人省心。

白氏产后未愈,伊都立虽说不留宿那边,但也是见天地守着,疼闺女疼得不行。这刚落地没几天,就使人预备各种布偶玩意儿。

就是当年添了头生子,也不见他这般欢喜。伊尔根觉罗氏地心里,如何能不泛酸?

但是她晓得丈夫的脾气,是个顺毛驴。

之所以这般迷恋白氏,还不因白氏是南边人的性子,同北方女子的刚性不同,整个人看着像面团似的。

伊尔根觉罗氏不管心下如何恼,面上都是不显,待白氏那边越发礼遇。

因这个,还得了伊都立好几声夸,她嘴上说着不敢当,心里却是什么滋味儿都全了。

她的陪房张平家的暗自不忿,私下里无人时,问道:“奶奶,就一直纵着不成?西厢,不是还有杜鹃么?虽说颜色不比白氏,到底年轻,又是爷亲自带回来的。”

伊尔根觉罗氏摇摇头,道:“杜鹃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哪里能同那位比?爷不过两天新鲜罢了,怎么会搁在心上。”

张平家的犹豫了一下,问道:“奶奶,既是爷疼姑娘,那……”

伊尔根觉罗氏手中正拿着一支绒花,听了张平家的话,嘴角添了抹笑意,道:“不急,不急,左右姑娘还小,离记事儿还早,到底是她亲生的,让她侍候两天也好。这疼够了,疼到骨子里,才会想到骨子里……”说到最后,已是低不可闻。

张平家的没有听清最后一句,还犹自奉承道:“可不是那狐狸精的福气,还是奶奶心慈……”

第十卷游龙舞第五百二十五章风势

台基厂大街,八阿哥府,前厅。

九阿哥满脸阴郁地看着门口,八阿哥则是有些木然,端着茶盏,用盖子拂去表面的茶叶,看着里面的茶汤,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十阿哥平素虽说鲁莽,现下也晓得不对,瞧了两位哥哥,又想不晓得该如何相劝。

八阿哥沉思半晌,待手中的茶盏已经温了,才送到嘴边,饮了一口,随后搁在一边,道:“九弟,别看了,不会有人登门的。虽说皇阿玛没有圈着我,但是约摸着也差不离了。这个时候,傻子才往这边来?”

九阿哥听出八阿哥话中的寂寥之意,皱眉劝道:“八哥,说这晦气的做什么?就算皇阿玛信了小人的挑唆,因那两个海冬青的事儿恼你,这骂也骂了,罚也罚了,终有缓和的那天。”

八阿哥摇了摇头,苦笑道:“皇阿玛诸子中,没有序齿的不算,序齿的这二十三个阿哥中,二月份生人有五位,夭折的六阿哥与十二阿哥,圈起来的大阿哥,还有我同三阿哥。莫非,是我们生的月份不好?真是想知道十年、二十年后,我同三阿哥两个会是什么下场?他的和硕亲王可能坐得安稳,我是像大阿哥那样圈进于高墙,还是像十三阿哥那般禁足?”

就算是不信鬼神,但是今儿毕竟是八阿哥的生日,这话说起来实是不吉利。

九阿哥与十阿哥听了,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儿。

九阿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眼根前这点波折算什么,就值当得八哥这般灰心?就是那窝囊太子。还是两废两立。我就不信了,凭着八哥的本事,这一点儿坎还迈不过去。”

十阿哥也点头说道:“是啊,八哥,再婆婆妈妈的却是有点像娘们了?那些个混蛋,平素奉承的殷勤。今儿也算是见了人心。”说到这里,不禁犯嘀咕:“旁人倒是还好说了,这老十四怎么半天没见人影,莫不是忘记了?”

他是无意说地,却听地九阿哥咬牙切齿,眼中流出憎恶来。

这些日子,又是顺天府衙门,又是步军都统衙门。又是流台湾,又是流宁古塔的,到底是不是老十四的人?

要是他的人的话,他还能如此不动如山,那这小子的心思也委实太阴沉了;要不是他地人的话,那他这几年暗中培植的势力在何处?

这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比对手与敌人更加让人厌恶与心烦。

八阿哥坐在那里,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今天是他三十五岁的生日。距离上个生日,不过一年的功夫,却是由车水马龙成了门可罗雀。

平素地忠心都是作戏?十几年的心思,就这般付之东流么?

除了难受这些外。他就是满心羞愧,不晓得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妻子。

他失了势,连带他他的妻子都要跟着过冷清日子。

真不晓得该不该庆幸,自己还没有被皇阿玛圈禁,是不是该在还能出去前,同妻子两个出去转转?

三位阿哥中,只有九阿哥是善谈之人,今日他也是一肚子的火,虽说劝了八阿哥。但是也没有心思再谈别的。

屋子里甚是静寂。十阿哥使劲地往椅子后背靠了靠,瞧了瞧八阿哥。又看了看九阿哥,道:“为啥想要那个位置,忙活了十多年,弟弟都腻烦了,哥哥们还不烦?

八阿哥闻言,不由有些怔住。

到底是为了什么争那个位置,身为皇子阿哥,谁又肯乐意居于人下,仰人鼻息?惦记那个位置,不是正常的吗?

要是单单是这个缘故,那九阿哥与十阿哥也不会真心相帮。

八阿哥不禁自嘲,却是自己也不清楚缘故。

八阿哥这边沉思,九阿哥回道:“换了别人当,就能比八哥好?八哥有才能,不比其他阿哥强许多?到时候寻个由子,铁帽子不敢指望,混个亲王郡王的封爵,也算是有点小长进。”

十阿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略显稀疏地胡子,没有再言声。

这时,就听到院子里“蹬蹬”地脚步声响,十四阿哥疾步过来,脸上满是歉意。

他先是给三位哥哥请了安,随后对八阿哥道:“八哥,弟弟原是要早到的,兵部里面临时来了些紧急公文,这才耽搁至今,这里给八哥赔罪了。”

十四阿哥的谦卑难掩他的满面红光,这就是“春风得意”么?

这种得意同八阿哥地失意搁在一块堆儿比较,越发映衬着八阿哥的悲惨。

九阿哥看着八阿哥那坐得直直的腰板,身子也不由地坐直,望向十四阿哥的目光,变得越发犀利,冷笑着说:“十四弟现下是大忙人啊,哥哥们想要见你一面,这委实也不便宜。”

换做早先,要是听到九阿哥说这样的话,怕是十四阿哥就要直接问上一句,这不阴不阳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今儿,他却只是笑笑,随后神色郑重起来,道:“听九哥这话,倒好像是老十四矫情似的。弟弟打小就亲近几位哥哥,刚记事起,便跟小尾巴似的,见天的粘着几位哥哥。哥哥们年长弟弟好几岁,却是不嫌弃我,肯带我。我老十四是那吃里爬外地人吗?要是真当了混蛋地话,那就让老天爷惩罚我老十四。”

十阿哥在旁,默默听了,老感觉十四的话听起来有些怪异。

有地时候,说多了,反而假了;要是他们感情都同早先一样,那也不用这般斗鸡眼的斗鸡眼。诅咒发誓的诅咒发誓。虽说热闹,却是看着使人心寒。

好话人人都会说,但是怎么会人人尽信?

九阿哥嘴角多了嘲讽之意,还想要开口再损十四阿哥两句,却是被八阿哥横了一眼,止住。

八阿哥脸上已经是温煦如故。指了指边上地凳子,道:“你既是忙了半夜,想来也乏了,坐下说话。

十四阿哥一边应着,一便暗暗观察八阿哥地神色。

八阿哥他面上没有露出半分不快,就好像兄弟之间从未有过矛盾一般。

十四阿哥在八阿哥下手坐了,心里却是不由地犯思量,实不晓得八阿哥是真的宽容大量。还是已经笑里藏刀?

曹盘腿坐在炕桌前,炕桌上摆放着棋盘,另一侧坐着面带迷茫之色的小和尚。

曹的手里,黑白子都有,并不由用来博弈,而是在模拟事故现场上。

那天,遇到的那个老妪。别的不说,对于围棋指定也是不咋懂地。不过,她却是做了一回棋子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场连环局,到底被算计的是哪个?

就是曹,说来说去的,自己个儿都有些迷惑。

别说是这种漏洞百出的局,就是完美无缺,使得小和尚罪名确凿也不过是花些银子罢了,还能图什么?

曹心里虽说困惑,面上还是清醒的模样,将手中的一个黑子放在棋盘边上。手中捏了个白子。道:“那黑子充作使老妪丧命的石头,这白色的就是老妪。这个茶盏临时当小和尚。”说到这里,将白子在茶盏上碰了碰:“因撞了小和尚,那个老妪站不住,往后倒去,脑子刚好碰到地上地石头。”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棋子还原当时的细节,继续讲解道:“就算这老妪脑子再硬,这要是碰到石头上,也没有石头破的道理……”

“要是真磕了,流血了,这得多严重,哪里还有力气再折腾?再说,根据那天各个行人供述看,那老妪刚刚倒地时并未见血迹,虽说带着呻吟声,但是看着气色也不错。要是真在那时,这老妪的脑袋就碰到了石头,怎么会有这番反应?若不是立时昏迷,那也要吓傻了。”曹笑着说道。

智然在旁,听了曹的这番话,晓得他的用心,也有些感动。

出事近一个月来,智然看着仍是从容,但心里还是有几分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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