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作者:肉书屋
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57部分阅读
平平,今日瞧着,也较过去顺眼几分,受了儿子媳妇的“行双礼”,掏出个玛瑙镯子放在茶盘上,充当送给媳妇的见面礼。
曹寅与李氏因想起李鼎的缘故,对静惠有些介怀。
只是她已经进了曹家大门,就是曹家人了,他们作为长辈,就算不喜也没有刁难的道理,也都接了茶喝了。
这一圈下来,将用了小半个时辰,曹颂夫妇两个行完礼,被送回洞房去了。那边,还要其他繁琐的礼仪要继续。
这边府里,难得借喜事地缘故,大家凑到一起,这边自然是要预备开席地。
还不到饭时,几位姑奶奶往随兆佳氏一道,往李氏屋子里说话去了。讷尔苏、孙珏、塞什图几个,则陪曹寅在前厅这边说话。
塞什图身上带着重孝,不好参加婚礼,昨天并没有过来。
除了刚回京后,他来给曹寅请了一次安后,这大半个月来,曹寅还是头一遭见他。
见他清减许多,双眼圈都是黑的,曹寅道:“这白事是不是三五天能办完地,也需好生保养,省得让亲家母担心。我这边才得了几株关外老参,一会儿你们走时,带两株回去。”
塞什图听了,忙起身道:“谢过岳父大人惦记,都是小婿不孝,使亲长担心了。”
曹寅摆摆手,道:“坐着说话吧,头一次料理这样的大事儿,能够这样,已经是不错了。只是虽说年轻,身子也当保养。富贵繁华那是外物,身体好好的,才是最大的福气。”
塞什图恭声应了,重新落座。讷尔苏在旁道:“听说前些日子还有人闹腾,连简王叔都惊动了,如今怎么样了,可用得着我去帮衬把手?”
塞什图笑着说道:“王爷的好意,妹夫心领了,都是些误会,已经说开了。”
曹寅听了,点头道:“家和万事兴,吵吵闹闹的,总归是让人笑话,还是说和了好。”
孙珏坐在另外一侧,听着几个人寒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虽说之前还为自己升了从五品的员外郎欢喜,如今同塞什图的骤然高位一比,却什么都不是了……
第十卷游龙舞第四百八十二章“年礼”
曹府,偏厅。
曹听了曹方与赵同的回话,晓得竟然有人买通了“内鬼”,想要往点心材料里添砒霜,脸上很深沉。
韩江氏是个商人,眼界有限。
要是真是利益之争,往里面放下巴豆粉,查不出来,效果还明显。敢直接用砒霜,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怎么会是寻常商人?
要知道,“官”字两张口,只要经了衙门,商贾之家就会有倾家荡产的可能。当初李卫的生意,不就是一场官司脱手的么?
那些商人都是避讳打官司的,更不要说同曹家这样的世代官宦之家打官司。那不是以卵击石,傻子的行为。
况且,要是行内买卖,也都晓得稻香村背后有王府、伯爵府的势力,不是好得罪的。要不然的话,下绊子也不会等到这时候。
要是韩江氏那边真有了纰漏,没有留意到这材料被投毒,那点心卖出去……
想到此处,曹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
他思量了一会儿,问曹方道:“那个丰润斋是谁家的买卖?伙计是通过什么途径同那面接头的?虽说不好经官,但是也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总要将敌人弄清楚才是。你去寻任叔勇两兄弟,想个法子,将两处的口供对上一对。咱们,也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冤枉了哪个?!也不能白担惊受怕一场。”
曹方听出曹话中之意。犹豫了一下,问道:“大爷,要是真有人朝咱们府来阴地。要不要先回禀老爷?”
曹看着曹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曹方忙道:“大爷,京城不比江宁,还不晓得多少双眼睛盯着。小的总觉得对方使了这么个不入流的法子,怕就是逼着咱们动弹。多做多错,少做少错,如今老爷刚到京城,要是事情闹大了。怕牵扯到老爷身上。”
曹听了,不由警醒。
这暗事儿做多了,人就失了耐心,出了事儿都寻思直接解决。小里小气地阴谋,每次都是被动反击,下次仍是被逼到墙角。
还是应跟父亲学习阳谋之道,寻思如何布局,有防有攻,才是正途。
自己还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曹方与魏黑不一样。
魏黑受师傅遗嘱。留在曹身边保护。按理来说,在曹平安长大成|人后,魏黑便算是完成对师傅的承诺,可以离开。
继续留在曹家,只是因两人多年的情分,并不算是曹家下人。
曹方,尽管在曹身边当差多年,但是他效忠的是曹家,并不是曹这个少主人。
不能说他不忠心,只是有些事儿。也不好让曹方经手。
雅尔江阿瞧着地上跪着那人,皱眉问道:“好好的铺子,怎么同曹家扯上关系?卷银子跑的那个包二什么来路。要是信不着的人,也不会管到账上,接手铺子。”
地上那人听了,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道:“都是奴才猪油蒙了心,他是奴才第三房小妾的表兄弟,虽说平日有些小毛病,但是在买卖上也算精心。奴才见他还得用。便让他做了丰润斋地掌柜。”
这些买卖营生上的事儿。雅尔江阿不耐烦听,摆了摆手。道:“啰嗦什么,捡紧要的说,爷没空听你磨牙。”
那人赶紧磕头,道:“是,主子。是这么回事儿,之前包二就跟奴才磨叽了几次,说是稻香村的买卖好,要不要挖几个师傅过来。
奴才在爷身边当差,晓得咱们府同曹府有些交情的,况且还是淳王府大格格的产业,不比寻常小户。
奴才便骂了他两遭,让他安心营生,想要师傅,也使人在其他铺子划落或是使人往南边请去。
今儿一早,稻香村就不对,没有像往常那样早上开门,中午才开门,卖了一下晌的年糕。他们的掌柜,还有曹府的管事,都往稻香村去了。包二也不对,一直往街上转悠,去稻香村跟前溜达,不知道瞧什么。
奴才得了消息,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结果铺子周围,有人打探消息不说,包二那小子还跑了。
奴才扯了几个伙计一打听,都说包二最近发了横财,这几日还跟几个伙计炫耀过,说是赌场赢来的,道最近手气旺,还要再赢。
那小子地赌品,奴才是晓得的,向来是背到底的,哪儿有赢的时候。
虽不晓得那小子拉了什么屎,惹了什么货,但是奴才不敢隐瞒,才禀告爷,看是个什么章程。省得丢了爷的脸面,那奴才就罪该万死了。”
雅尔江阿听了,脸色铁青。
任是谁,被算计到自己头上,心里都不会痛快?想着不知是谁这样使阴的,他的眼神有些阴冷。
姥姥的,老虎不发威,这是将人当病猫了?
“还不滚起来,装可怜样子给谁看?”他耷拉个脸,对地上那男子呵斥道:“你是瞎了眼,什么狗屁女人都往身边划落,就管不住自己个儿的裤腰带?我记得,前年侧福晋不是才给了你个丫头做妾么,怎么又收起三房了?”
地上这人叫富顺,是雅尔江阿的奶兄,最是忠心耿耿地,换了其他人,出了这样的事儿,也只会瞒着,哪里有主动找骂的?
富顺从地上起身,小声回道:“奴才这不是盼儿子么,连着生了四个丫头。就盼着个儿子,往后也能侍候小主子不是?同人口角起来,被人骂做绝户。奴才实抬不起头来。”
雅尔江阿见了他这窝囊样子,笑骂道:“瞧你这熊样,这女人还算什么稀罕物?想生,就买个三个五个丫头放屋里,弄些好药,好好使劲儿,明年爷就给你儿子预备红包。”
“谢主子吉言,奴才定好生使劲儿。不辜负主子教导。”富顺听了,忙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说完闲话,雅尔江阿收了脸上地笑,道:“曹是个会来事儿地,不会平白与这边结怨。使人往稻香村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那狗奴才是往人家铺子里下巴豆了,还是下砒霜了,要打听个清楚。要是对方瞒着。你就将咱们王府的牌子亮亮,让他们传话给曹拿主意。看他怎么应对再说?”
“嗻!”富顺应了,刚要同雅尔江阿说过几日是老娘七十大寿,请主子赏脸去吃酒,就听外头传来脚步声,随后有人道:“表哥在屋子里么?”
雅尔江阿听了这声音,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道:“讷敏么,你不老实地陪着嫂子们,又淘气地跑到前院做什么?”
“嘻嘻……表哥冤枉人。人家没淘气,是陪着表嫂过来地。”随着清脆的说话声,一个十二、三岁的圆脸少女随着继福晋完颜永佳进了书房,后面还跟着奶子丫鬟。奶子怀里抱着个两、三岁大的小姑娘。
这个圆脸少女就是雅尔江阿口中的“讷敏”了,是雅尔江阿的舅舅佐领蔡福地女儿,老姓西林觉罗氏。因早年没了亲娘,家里又添了继母,便躲到王府来。
明年是选秀之年,蔡福也指望能借上王府地光,便巴不得闺女留在这边学学规矩,认识认识宫里地贵人。好在宗室里指门体面地亲事。
富顺已经垂手退避到一边。躬身道:“奴才见过福晋、表小姐、六格格。”
永佳点头回礼,富顺又冲雅尔江阿躬身。退了出去。
“阿玛!”那奶子怀里小姑娘看到雅尔江阿,满脸欢喜,伸出手来要抱。
雅尔江阿同这位继福晋的感情平平,但是对这个嫡女却是极为宠爱。因此,上前两步,将女儿接过来,笑着问道:“真儿换了新衣裳,这是要跟着额娘往姥姥家去?”
真儿使劲地点点头,笑着回头看了眼母亲,又看了一眼讷敏,转回身摸着雅尔江阿的胡子,撒娇道:“阿玛,阿玛,姑姑也去,姥姥家有好吃的饽饽。”
雅尔江阿听了稀奇,对永佳与讷敏笑道:“怨不得这小家伙前两日便捣鼓姥姥家如何的,这里是记得好吃的。”说完,对永佳道:“定了明儿回去?”
永佳点点头,道:“嗯,眼看就是小年,年底同正月里应酬多,还不晓得什么时候得空。正好这边预备了些年货,妾身带着真儿回去,也能陪阿玛额娘说会子话。”
看着永佳冷清的模样,雅尔江阿心里颇觉怪异,道:“岳父大人的身子如何了?善余一直在京外总不是个事儿,要不本王使人往兵部那边打声招呼,将他调到京城来?”
言谈之中,竟似带着几分讨好。
难得见他如此主动示好,永佳还有些受不惯。但是关系到大哥,她心里还是生出几分惦念,俯身道:“既是如此,就劳烦王爷。”
讷敏原在旁听着,见他们夫妻两个相敬如宾的模样,不禁捂着嘴巴笑起来。
雅尔江阿与她虽为表兄妹,但是大女儿都比她年长,只当她女儿待地。见她带着戏谑,道:“笑什么?明儿这是不想出府了?”
讷敏听了,也不怕他,抱了永佳的胳膊,笑道:“表哥不让去,敏儿便央求表嫂,表嫂最疼敏儿了!”
真儿在雅尔江阿回来,用小手刮刮脸,道:“姑姑羞,就知道跟额娘撒娇。”雅尔江阿看着女儿的可爱模样,只觉得满腔晦气一扫而空,“哈哈”笑了两声。
真儿“咯咯”笑,讷敏也跟着笑,永佳垂下眼睑,嘴角挑了挑。
难道这就是所谓福气,为何如同做戏一般,让人看着热闹,心里却是暖和不起来……
送走几位姐夫妹夫,曹松了口气。
讷尔苏与塞什图两个不需他担心,都是有酒量了,况且塞什图因带着孝,换了茶水;孙珏的酒品,曹却是领教过的,实在不敢令人恭维。
毕竟是曹家的大女婿,多少还要看在曹颖面子,要是闹出不愉快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曹在酒桌上,便留意着孙珏,真是恨不得抢了他的酒盅,让他少喝两口。
偏生因大喜日子,曹寅同讷尔苏翁婿两个颇有兴致,孙珏这边也是一盅接着一盅的陪着。
曹见了,只好出面劝大家少喝两盅。就算孙珏这边没什么,曹寅毕竟上了年岁,这两天又是接连宿醉,曹也担心他喝酒伤身。
众人这才喝得慢了,边吃便聊,也吃到这个时辰。
回到内宅,曹先往兰院看了父母。
因女儿、侄女都回来,李氏也欢喜,吃了几盅,脸上带着些许醉意。
曹进屋子时,曹寅歪在炕上,头上搁着毛巾,李氏正问奶子孙子们的安置情况。
见儿子进来,李氏忙笑着招手,道:“听你父亲说,你两个姐夫都是能喝的,儿醉了没有?已经使人做了解酒汤,送到你房里去了。”
曹看了父亲一眼,摇了摇头,道:“儿子没醉,父亲没事儿吧?”
曹寅只是眯眼倒着,并没有睡,听到儿子问话,睁开眼道:“我没醉儿,你这两日也乏了,没事儿先回去歇着吧!”
“是!”曹应声,冲母亲点点头,出了屋子。
初瑜坐在梳妆台前,看着上面搁着地项圈,眉头轻蹙,眼中露出几分疑惑来,喃喃道:“镯子,镯子,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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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游龙舞第四百八十三章寻根(上)
初瑜坐在梳妆台前,想得很入神,连曹进来也没有听见。
喜云坐在外间炕边的小杌子上打盹,见曹进来,忙站起身来,道:“额驸。”
初瑜听了喜云的声音,这才醒过神来,起身打里间出来,看着曹,有些欲言又止。
如今正是寒冬腊月,曹也喝了好几盅酒,又到外头送客,见了风。屋子里温煦如春,一冷一热下来,他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初瑜忙起身,吩咐喜云去喊人端热水与醒酒汤。
曹见她有些没精神,道:“既是乏了,早些安置就是,这几日瞧着你两个府的忙乎,也委实辛苦。”
初瑜上前服侍曹脱了外头大衣裳,笑道:“从太太房里刚回来时,歇了一会子,也不大困了。”
夜已经深了,曹洗漱完毕,便同初瑜进了卧房。
梳妆台上,明晃晃地摆着只珊瑚项圈。曹瞅着眼熟,进前看了,还是大前年初瑜随他去江宁时母亲给的见面礼。
项圈是以金镶珊瑚,珊瑚分为八段,以累丝嵌珊瑚珠相隔,左右两端是累丝嵌宝珠的凤头。项圈红黄相映成趣,看着甚是华贵富丽。
这个项圈因是李氏所赐,初瑜向来爱惜,很少拿出来戴。她还曾说过,要好生收起来,往后天慧出嫁,用这个给女儿添妆。
曹往炕上坐了,指了指梳妆台那边,道:“怎么想起寻了它出来?不过倒是衬现下的衣裳,看着很是喜庆。”
初瑜往梳妆台跟前站了。摩挲了下那项圈,犹豫了一下,道:“额驸,这个是内造的……有内造的印记……”
炕上被褥已经铺好,曹脱了靴子,倒在炕上,也觉得有些乏。
听了初瑜地话,曹没放在心上,随口应道:“嗯,内造的。就内造的,许是早年宫里赐下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别舍不得用。”
“额驸,虽说内造的也有往宫外赐的,但是没听说有这么精致的。除了这个项圈,白天还见了姐姐带着镯子,也是内造的。听三妹妹同姐姐说起闲话,道是那镯子是太太送的。说是太太昔日的陪嫁。”说到这里,初瑜顿了顿,道:“那镯子……初瑜见过一对差不多地……”
曹原还没有留意,阖眼在炕上养神,听到最后,却是睁开了眼睛:“哪里见过的?什么人戴着?”
“二贝勒嫡妻塔娜格格。”初瑜思量了一会儿,说道。
塔娜?康熙的外孙女儿。荣宪公主之女,初瑜的表姊妹。曹想起早年草原上收到的那盒金锞子,
初瑜接着说道:“那还是前些年的时候,宜妃娘娘寿辰,塔娜格格就带了一对七宝镯子。当时宜妃娘娘还特意夸了几句。听塔娜格格所讲,那镯子是二姑母早年戴过的。”
曹听了,直觉得心下一动。
虽说内造之物,赐到宫外的也不少,但是同尊贵的公主赐一样地东西,到底真相是什么。实令人好奇的紧。
就连自幼长在佛门的小和尚。看到街头孤寡,都能想起遗弃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何人。李氏那边,晓不晓得自己不是李家的女儿?
见曹脸上并不由意外之色,初瑜觉得有些不妥当。
不管这东西是宫里赐的,还是怎么来的,关系到长辈,实在不好多言。
项圈下垫着绒布,她将项圈仔细包好。梳妆台便取了个檀木匣子装好。道:“瞧我,真是糊涂了。平白说起这个来。”
曹道:“怪晚地,上炕躺着吧!”
初瑜点点头,对着梳妆台放下头发,去了外头的衣服,起身到炕边。
曹已经在被窝里,见妻子过来,掀了一个角,让她进来。
将妻子搂在怀里,曹道:“就算心里有什么疑惑之处,也别在母亲跟前显。”
初瑜道:“只是这么一提罢了,没事在母亲面前说道这个做什么?”
曹抚了抚妻子的头发,道:“有些事情,我如今也弄不明白,一时半会儿也不晓得怎么同你说。父亲虽说看着严厉些,也是明事理的;母亲向来性子好,你们两个应能投脾气才是。今日父亲跟三妹夫说过一句话,家和万事兴,要是同长辈相处,有什么磕磕碰碰的地方,你也别什么委屈都埋心里。跟我说,父母大了,既要敬着,也要当孩子似的哄着,多些耐心。
初瑜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仰起头道:“额驸这是感触什么?难道初瑜还是那种不孝顺的媳妇不成?”
曹笑了两声,道:“我就这么一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