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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的表情忍耐而迷离,有时会因身边两人触到敏感的地方而控制不住地泄出一两声轻吟,有时则是只咬著唇忍著,但x膛的不停起伏仍泄露了他身体的感觉。

玉j慢慢渗出了y体,蜜x在抽c时也越来越湿润,看来飞儿的身体已经打开了,司空惊云看差不多了,便半跪著托著凌飞的臀部,将分身由下向上深深地顶了进去。

与平常躺著不同,这样半直立的方式让利器刺入得更深,凌飞不由轻“啊”了声,伏在北辰远的肩头不停地喘息,接受著身後司空惊云越来越急的撞击。

北辰远看凌飞适应了司空惊云的进出,便开始伸指拓展属於自己的空间。

被北辰远一点一点加大的x口,令凌飞的眉头不由纠结了起来,咬著唇适应著。

当第三g手指探进去後,北辰远便让司空惊云稍停,然後将肿胀的分身也挤了进去。司空惊云看他进去了,这才和北辰远一前一後抽动起来。

紧致却又恰到好处的温暖蜜x,和另一人分身以及内壁的双重摩擦带来的双重快感,令进入的人不能不为之疯狂。──这也是北辰远等人喜欢两人一起做的主要原因。

因身後不同分身的不同进入让摩擦到的敏感点更多,快感也较一人时更为激烈,酥麻和鼓胀的感觉令凌飞微有些难耐,不知道如何排解这种激情的他只能轻摇著头,以忍住冲到嘴边的呻吟,手也不由深深掐进了北辰远和司空惊云汗湿的肩背。

“宝贝,想叫就叫出来嘛。……”北辰远不怀好意地怂恿。一边伸手再次按压揉搓著凌飞充血肿胀的红樱,一边用力顶了下凌飞的敏感点,成功地令凌飞的脸部表情更加纠结,身体越来越强的渴求让他不由微扭动腰以便求得更强的快感。

凌飞的主动让本来就有点j关不固的北辰远和司空惊云不由更加快地动作起来,而後双双释放,热烫的y体刺激了凌飞身体的敏感点令凌飞也不由身体微抖地s了出来。

三人抱在一起微停,待余韵过去了,北辰远和司空惊云这才从凌飞体内退了出来。

其实两人还想要,不过现在是白天不宜过多折腾凌飞,是以这才罢手,抱著凌飞进了後面的温泉,三人洗了个舒服的澡,这才将凌飞放回被窝,两个吃了半饱的人便穿好衣服,亲了亲缩在被子里的凌飞,道:“飞儿你休息,我们忙去了。”而後便微笑离开了。

屋外的少年看两人离开了,再看了看周围无人,便快速从窗口s了进去。

第十三章

凌飞的脸上仍残留著激情後淡淡的红晕,显得温润柔和,少年只觉心内爱怜之意如潮水般涌出来,不由俯身,在他的脸上唇上印下无数轻吻。

凌飞虽因倦乏而呈半昏睡状态,但毕竟是习武之人,警觉x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异样,睁开眼看时,正看见南g羽向自己俯身──亲了一次不够还想来两次的某人。

“你干什麽?”凌飞蹙眉,脸色相当不好,小鬼这个姿势,明显很诡异。

南g羽心中打突,怕凌飞怪自己,便道:“我……我……”一时想不出什麽理由,看凌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自己若不说个合适的理由,自己在凌飞心里的印象只怕又会再次下跌,脑里走马灯般想著理由,最後在凌飞越来越黑的脸色下结结巴巴道:“我想……我就是过来想问问你,《九章》上可有什麽功夫是我可以学的,我想跟你学那上面的功夫。”──情急之下只得拿以前曾想过的事情搪塞。

凌飞听他说这个,因是谈正事,便从锦被下爬出来,随便披了件衣服,靠床坐了,这才回道:“我对你也算了解的,所以你要想学《九章》,就我个人来说也没什麽意见。不过,从你父亲还有你家族方面考虑,我建议你还是跟家里商量下再做决定。”

微偷眼看了看凌飞半敞的白皙x膛和诱人的锁骨,南g羽只能在肚里吞口水,期期艾艾道:“我已经是大人了,要做什麽事不用跟他们商量啦。”

“你可真要好好想想,你学了《九章》,对你接掌南g家主会不会有影响?我记得你们南g世家家规极严,历代家主都必须是正宗的南g武学传人,不得学他派功夫,不是吗?”

其实这一条规定是为了防止自家武功被他派功夫杂化或者失传。不过,虽然这样能够保证家传武学不会失传,但这种规定也只有像南g世家这种家传武学较好的世家才有定下来的价值,否则武学一般般的家族要是定这一条门派就只能一直默默无闻了。不过总有些守成的人,觉得自家的东西再不济,总是自家的,如果看著自家的武学被他人杂化,那是件很痛心的事,所以也有不少门派虽小但也定有这种规矩。

不过任何事情也不能绝对,所以也不能说定了这种规矩的家族就一直只能在这个水平了。事实上,虽有不少门派突然扬名起来确实是因为某代人学了某种世外遗书才得以如此,但也有些家族是因为族内出现了武学奇才,自己创出独门功夫,或者对本派功夫有更独到的见解,完善了本门派的功夫,进而令本门派发扬光大的。对比修习世外遗书,不少世家更期望自己的家族能够出这样的奇才,出了这样的英杰,无论是对门派的名声,还是门派的武学来说,都是极佳的,因为如果是学的世外遗书扬名了门派,一来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二来当看到後代弟子修习的都是这种世外遗书而将本门微末功夫抛弃时,也会让长者唏嘘。这就好比自己的儿子养著舒坦些,养子再怎麽好,心里多多少少总会有些疙瘩。

却说当下南g羽听了凌飞的话,撇嘴道:“世家不乏俊才,我若不当家主,自有人当吧。”至於他自己,只想学最好的功夫,然後……偷看了眼凌飞,将自己的不良想法暂时搁下。

“那……你如果能说服你的父亲,我这边问题不大。虽然你说你长大了可以自己作主了,但之於我来说,这种事我还是要随你父亲的意思的。”凌飞有时候也是很固执的。

南g羽跟凌飞对视良久,知道凌飞不会妥协,只得无奈道:“那好吧,我去问父亲的意思。”

“还有……”

“还有条件?”南g羽瞪大了眼,要知道让父亲同意对他来说就极难办到了,要是再来条件那南g羽就要怀疑这凌飞是不是不想让自己学《九章》了。

“也不算条件吧?”凌飞被南g羽那一瞪,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头,暗道自己不会真的很过分吧?不过这一条也很重要啊,至少对於他来说是很重要的,所以仍道:“就是你要真跟我学《九章》,记得以後要叫我师父哦,改天我们将师徒的名分定下来……”

南g羽听凌飞这样说,脸色剧变,嘴抿得死紧,只直直看著那个叫凌飞、他所喜欢的人。

果然……他是不想让自己学《九章》!明知道江湖规矩,师徒之间不能违人伦,一般人还好点,做出了世所不容的事,大不了双双归隐,但他是极重声誉的八大门派之一南g世家的子弟,却断不能这样做,即使自己想这样做,身为世家人的天x也不能容忍自己做出给世家、给父亲丢脸的事。是以他若叫了凌飞师父,以後将再也不能亲近他了。凌飞明知道自己喜欢他,还要开出这样的条件,不是分明不想让自己学那东西吗?

凌飞被他看得心虚。

他当然不是像南g羽那样想的,他对南g羽当然不可能藏私,但他开这个条件,确实另有目的──他想跟南g羽确立师徒关系以此断了南g羽不恰当的想法,但此时被南g羽那样y郁地看著,凌飞还是非常心虚。

凌飞正心虚著时,却见少年突地扑了上来,压住了他,既悲愤又恶狠狠地道:“你还真是冷酷无情到了极点!明知道我喜欢你,还开出这样的条件!你不想让我练《九章》就直说,当我……当我稀罕麽?”

说到後来,少年的眼眶红了,声音也开始哽咽。

南g羽怕自己会丢脸地在凌飞面前落泪,於是便放开了凌飞,正要跑出去一个人躲起来哭,却被凌飞拉住了。

凌飞解释道:“我不反对你练《九章》啊,只是……只是希望能有你这样一个聪明的徒弟……”

後半截的谎话尚未说完便被南g羽打断了。

“你休想!”少年y戾地愤愤地道:“我永远也不会做你的徒弟的,不练就不练!总而言之……总而言之……”少年脸红了又红,而後狠了狠心,便毫无顾忌地开口道:“你七年前说了,等我长大了可以来找你,你不能食言,除非我死了,否则……否则我是一定要你履行诺言的!”而後又补了句:“不要欺负我当年年纪小什麽都不懂,拿话哄我,我……我什麽都知道的!什麽都知道的……”少年只觉自己无限委屈,声音又开始哽咽,不再往下说了,只狠狠抹著脸跑了出去,显是哭了。

凌飞看著帐缦上的青竹,无奈地吐了口气:“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呢?……怎麽越来越麻烦了……”

卷六.南g羽3

第十四章

听说会有比武,北辰远的弟子韩潇和龙门下一任继承人龙清便过了来。

寻常比武他们倒不会过来观看,只接到消息说这次比武的人是个关外人,而且功夫相当的高,这两个少年才想著前来见识见识不一样的功夫。

这年头选人做接班人,除了要有武学天赋,还有一样也很重要,那就是容貌。

虽然不讲究十分英俊潇洒,但起码将来的一派掌门出去後,能够鹤立群吧?所以韩潇和龙清自然相貌不俗。尤其是韩潇,竟也像凌飞那样有著一双桃花眼,据北辰远言:当年就是看他一来底子好,二来有点像凌飞,看著顺眼,才选他为弟子的。

韩潇和龙清都不过十六七的年纪,跟南g羽也算是同龄人,这三人碰在一起倒也有些话题可以聊。

“我真是笨,怎麽没想到这个方法呢?”看著远处三个少年融洽的样子,凌飞不由喃喃。

这两天南g羽和韩潇龙清的关系一日千里,互相认识後三个少年也相处得很好。南g墨开始还担心儿子自闭太久会不合群,及至看到儿子跟韩潇龙清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不止南g墨放下了心,便是凌飞也心情愉悦多了。

“其实……或许是因为他身边的朋友只有我,才会对我产生异样心情吧。”凌飞想著。

他当年一个人孤单寂寞久了,後来虽然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但在做的时候还是贪恋温暖的感觉。如果不是那些人待他从没认真过,否则他喜欢那帮少侠,以及现在的十二人可能会更早些吧。

及至後来这十二人待他好了,他便毫不犹豫贪恋上了那种温暖。

眼下的南g羽,是否便是当年的自己呢?

凌飞这样猜测著。

“无论如何,这样试试也好。”

想到南g羽可能会慢慢想开,凌飞不由轻笑出声。

眼前突然有y影挡住了。

而後便听那影子疑惑地问他:“你一个人乐什麽呢?大老远就看你唇边带笑。”

说话的正是他刚才想的少年。

张眼望了望他身後,韩潇和龙清已不在了。

“韩潇和龙清呢?”

“他们啊!到城里玩去了。”

南g羽叼了g草,在凌飞身边坐了下来,随手拿了一缕凌飞的长发把玩。

嗯……又顺又滑,真像丝绸,起来舒服极了。南g羽半眯眼享受著。

“你怎麽不去玩?不是对青州还不熟吗?”

凌飞忍住了拉回头发的举动,如果自己从他手中扯回头发,反而更引他注意吧,所以还是选择无视比较妥当。

“青州啊……它又跑不掉,慢慢看便是了。”看著凌飞不时偷偷打量自己手中头发一幅忍耐著的表情,南g羽不由有些恶作剧地正要抓著秀发放到唇边亲吻,却冷不丁被人一掌拍开了。

抬眼看时,正是司空惊云──此时他正黑著一张脸。

凌飞一惊,暗道司空惊云这种样子分明是知道南g羽心思的表现啊,那他怎麽……怎麽不跟自己接触接触,两人一起商量下如何妥善处理南g羽的问题?──他却不知这是司空惊云体恤他,不想让他为些琐事烦忧。

正这样想著,却听南g羽口气不好地问:“你今天不是有事忙吗?”

南g羽每次找凌飞,都是事先打听好那十二人不在凌飞身边才过来的。

司空惊云其实是想掐死这个小鬼,竟然光天化日明目张胆地勾引他的飞儿!简直让他忍无可忍,也正是忍无可忍才让他刚才做出了激烈的举动,虽然明白这样做无疑会让飞儿察觉某些事情,不过,目前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所以司空惊云便道:“飞儿,快跟我去‘泻玉流光’,那个寒中天过来了。”

凌飞听是寒中天,注意力转了过去,暂时将司空惊云刚刚的反应留在心间,不过已经打定主意待空闲时问问他。

他之前之所以不敢将南g羽的事跟情人们说,是怕情人们反应过度出事儿,如果司空惊云真的知道,且会理智行事,他当然需要这个帮手。

他不想伤害南g羽,但也同样不想让司空惊云他们难过。

因为想起龙逍的调查,所以凌飞在寒中天再次提出比武的要求时问道:“据资料来看,寒大侠与人比武一向全力以赴。虽然有人能够侥幸活下来,但不少人都因你而命丧黄泉。所以我想知道的是,你跟我比武,是你来向我挑战,不是我要找你挑战,所以可否在出手时手下留情呢?不瞒阁下,以我的功夫,无论如何也不是你的对手,我心知肚明。但更不瞒阁下,凌某这条小命虽然不值什麽,但自己还是很珍惜的,所以不想为了接下你的挑战就把命搭给你了。”否则的话,他死的也太莫名其妙了。

寒中天听了凌飞的话,虽欣赏他坦率的作风,但在半晌犹豫後仍道:“高手过招,很难将真气控制得当,毕竟我若在出招时还要算计该出几成功力往往会分心,如若分心就有可能败北,所以凌盟主的要求寒某即使有心应下,也怕无力施为。”

“关於败北此事,寒大侠尽可放心,我想以你五成功力,就足够打败我了,如何?”其实凌飞更想说的是:我就走个过场,不全力打斗,所以决不会让你输的,但这种话要说出来,未免让人觉得自己有轻慢之意,所以这才忍著没说。不过他说出来的话言下之意也很明显了:只要你不拿我的命开玩笑,我定不会让你输。

却说这边寒中天再次迟疑了会才道:“我此次入中原,为的就是打败武林盟主,所以我不敢托大。如果凌盟主真担心安危问题,那……这样……你就直接在这上面签个字,我们就不打了或者随意比试比试,如何?”

那寒中天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来,递给了凌飞。

凌飞和龙逍等人看时,却见上面写著几个大字,“中原武林盟主败於寒中天”,几个浓墨大字在白纸上晃眼得很。

凌飞淡淡道:“这个我不能签,如果您写‘凌飞败於寒中天’我随时可以签,但不能写‘中原武林盟主败於寒中天’。”

刚才听他说进入中原的目的就是为了打败“武林盟主”时,凌飞就觉得不对味了,此时看了这东西就觉得更不对味了。

“这有什麽不一样吗?你就是武林盟主,一旦你败了,不就是武林盟主败了?”寒中天挑眉。

“这当然不一样。你我比武,以私人形式我可以接受,且输赢我认。但如果让我以中原武林盟主的官方身份跟你比试,恕难从命。熟悉内情的人知道我这个武林盟主的作用不过是为整个武林打杂,但万一你们关外人不熟悉内情,一旦我以武林盟主的身份跟你比武且落败了,在你们关外还不知道会传成什麽样子,比如说我们中原武林败给了你们关外人,如果真成了这样的猜测,令中原武林蒙羞,那就是我这个武林盟主没当好了。”

寒中天不由怔住。

确实,他们关外是不怎麽了解中原武林,也都觉得中原是武林盟主的功夫最高。为了证明自己打败天下无敌手,寒中天懒得向中原武林人士一一挑战,心想只要我打败了中原的武林盟主回去就能向道上人有个交代了。

这也正是寒中天的想法,却没料被凌飞这样拒绝了。

寒中天看凌飞竟然拒绝比武,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便只得道:“那在下回去後只好说中原武林盟主无能,不敢应战了。虽然比不上凌盟主亲自签字强,但既然凌盟主不想比试我也只能如此了。”

激将非他所愿,只是如果凌飞不应战的话,他就白跑了一趟中原,既然来了,总得有点收获。

第十五章

寒中天的话,成功地让一干人等很愤怒。

这种愤怒是很自然的。

很明显,这家夥想用激将法逼凌飞出战!为了比武,这家夥竟如此不择手段,毫不将别人的生死放在心上。──话说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偏偏这个人是凌飞,他们生怕会出一点意外的人。所以此时寒中天的话才让他们格外恼怒。

於是当下赵栎便冷冷道:“你爱说就说好了,飞儿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比试。”名誉算个什麽东西,哪里比得上飞儿的x命重要?

寒中天此时可以说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

显然对方并不将自己刚才带有侮辱x的话放在心上,如果连这种在男人尤其是武人看来最伤自尊最伤颜面的话他们都不放在心上的话,他还实在没有应对的方法了。他先前以“无能”二字激凌飞出战,主要就是冲著一般人听著这种话都不会忍下这口气才说的,却没料对方──主要是凌飞身边的“朋友”──没什麽反应。

正当寒中天暗道此次白来了一趟中原时,却听那凌飞突地开口道:“比就比吧,地点我定,就在雾园。时间由寒大侠定,寒大侠想什麽时候比?”

寒中天听他竟然答应了,不由大喜,正要接口,却听旁边凌飞另一个“朋友”,名唤唐肆的急急阻止道:“飞儿!你莫要上姓寒的当!他要说什麽就由他说好了,你……你万万不能应战啊!”万一飞儿发生了什麽意外,他以後活著还有什麽趣味?一直以来,他可是以飞儿为生活重心的!

凌飞见唐肆以及其他情人皆是担心的表情,轻笑道:“大家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龙逍东方默等人本待要说,但看凌飞的表情似乎不是在说笑,显是有所准备,於是便没再说话,只暗想待来日比武时若有险情他们再作防备不迟。

寒中天看没人反对了,便道:“时间就定在三日後巳时(上午九点至十一点)如何?”

“没问题,届时凌某恭候寒兄驾临。”

“如此,告辞。”

看寒中天走了,段微这才道:“飞儿莫不是x有成竹?”

凌飞笑笑,道:“谈不上x有成竹。但确实有点想法。”

看凌飞似乎不愿意说出来,但不知道他怎麽想的众人仍想知道他的想法,知道了想法他们也好估下飞儿能不能化解掉危险啊。

於是慕容随风便道:“这儿也没外人,飞儿不如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否则我们实在放不下心。”

凌飞看众人期盼殷殷,无奈,只得道:“只怕我说了你们更放不下心了。”

事实上,凌飞是期盼此次能赢的。

他当然不在乎自己的名誉,所以无论是输是赢对他来说没什麽,即使如寒中天说的那样,自己若不接下挑战便是无能的表现,这种话对他来说都不值什麽。

他主要担心的是:自己如果真的没接下比武,寒中天回去乱说中原的武林盟主不敢应战,或者自己比武输给了寒中天,这都对中原武林影响深远。

却说中原武林与关外已经平静了将近二十年,如果因为他给关外人一种中原武林无人的感觉,那麽将会有不少逞武之徒入侵中原,想来追名逐利。虽然中原武林不一定就会怕了这些外来者,但能够不打总比打好,零星的各地区势力争夺那是生活的乐趣,但如果变成整个武林血雨腥风,却不是件打发时间的乐事了,那又将是损失一批j英需要几代人再重新奋斗振兴繁荣中原武林的恐怖事件。

非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倾整个门派的力量拼命械斗的,又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干,比起血雨腥风的御敌,显然发展势力才是最有意义的事。

而如果不想让中原武林遭遇这些,自己此次比武立马显得重要起来。

而这,正是凌飞接下寒中天战帖的原因。

凌飞将这层想法说与众人听了。凌飞能想到这个,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但武林前途如何他们g本不放在心上,毕竟那是件很遥远的事,目前他们唯一关心的只有凌飞的安危。所以众人仍催凌飞将计划──无论好歹──都说出来,不说让他们放心,至少也要让他们心里有个底。

“我是想,寒中天只说比武,可没说如何比。我在很多方面都远逊於寒中天,但也不尽然全部逊於他,总有我擅长而他不擅长且能打败他的东西。”比如……魅术。

魅术说起来,最简单的便是他以前惯使的魅惑人,较复杂一点的却是移人心魄。

他知道寒中天内力深厚,在他有所防备的时候不一定能移得了,但寒中天定然不知道自己会这种东西──外面的人都知道他轻功和使毒功夫好,并不知道他还会魅术──所以在寒中天没有防备的时候施展的话,或许能够奏效。即使不能保证这种奏效能达多长时间,但只要给他刹那失神,他就能用毒毒倒寒中天继而出掌击败他。

这是他的计划,也是他的赌局。

若寒中天不为他的魅术所动,那麽他恐怕只会自寻死路。因为南g羽拳脚上的功夫远比自己好都只在寒中天手上走了五十招,更何况自己。

凌飞不由叹道,果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却说其他人听了凌飞的话均蹙眉,说起来,凌飞会的东西虽多,但多为皮毛,不堪与高手抗衡,想来想去还真是想不到凌飞有什麽东西是他擅长而寒中天不擅长的。

“飞儿莫非想以毒取胜?但我怕寒中天内力深厚,无论是毒粉毒水还是毒气都很难让他沾上啊。”

这是公孙函唯一能想到的。

他只知道飞儿在用毒上颇见功夫。

“用毒只是其中一种,我……想试试一直未用过的另外一种东西。”看众人仍在担心,凌飞笑笑:“不要为我担心,到时你们都在旁观战就是,万一我出了什麽状况,你们过来救我便是。如果情况危险,就不要考虑输赢问题了。这样如何?”

凌飞既已应战,众人也不好再派人通知取消战事,想想也只能如此,均想他们十二人在侧,难道还怕凌飞有闪失不成?无论危急到何等程度,十二人救一人总是可以的。

第十六章

美人眉如远黛目含秋水晕生粉腮唇若涂朱,端的国色天香。

当然这不可能是凌飞,而是凌飞笔下的仕女画。

凌飞不是“醉书生”南g墨,对棋琴书画当然不是很感兴趣,也不是很在行,不过无聊时随便玩玩打发时间罢了。

一边的南g羽看了会,沈不住气了,将笔夺了过来。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画画。”

“都什麽时候了?”凌飞故作不明了地问,心下明白南g羽是在担心寒中天的事。

“你说什麽时候了!那个寒中天的功夫太强了!你打不过他的!……”南g羽担心极了,讨厌地看著自己担心的人一点也不把比武的事放在心上。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凌飞拍拍南g羽的肩膀,安慰他,继而看南g羽快要变成火龙的表情只得道:“羽儿放心,算命的说过我能活很长很长时间的,不会这麽容易就挂掉了。”

“你!……”南g羽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了,跟这家夥说这个简直是对牛弹琴,他都急得头顶冒烟了,凌竟然还是一幅不咸不淡的样子──关心则乱,南g羽如果冷静下来想一想就该想到既然凌飞敢接下来,定然有一定的把握,然,南g羽没想到这一点,只想著凌飞不是寒中天对手这个问题。怕自己被凌飞不咸不淡的样子气出内伤,南g羽干脆扭头就往外走。“你们吃饭,不要等我了。”

“这都快入夜了,你不等著吃晚饭还想往哪儿钻?”凌飞蹙眉。

“你别管,吃你的,我去去就来。”

南g羽挥了挥手,人就出了雾园。

越想越不放心,南g羽决定找那个寒中天很好地“交流沟通”一下。

寒中天住在城里一家普通客栈,南g羽了去。

寒中天彼时正在吃饭,看见窗户被人推开了,然後进来一个人,拿筷子的手只有刹那的停顿,而後又接著吃他的饭。

这人身上没杀气,所以他放心地接著用餐。

再抬眼看时,他又不放心了。

倒不是因为来人功夫太高,而是来的人是个令他头疼的小鬼,是个麻烦j。

他叫南g羽。

南g世家的少主。

他在中原有些日子了,虽然他没兴趣打听八卦,对中原武林的各种动态知道的仍是一鳞半爪,但对跟自己打过交道的人他还是知道一点的。

所以他知道南g羽的身份。

但是他对南g羽接下来的话很困惑。

南g羽大马金刀地坐到了他的对面,一幅恶狠狠的样子威胁他道:“你最好不要伤凌飞一g头发,否则的话……”少年故作y森森的嘿嘿嘿嘿怪笑了几声,那笑声吓吓胆小的还可以,当然以他寒中天的阅历和武功来说也就像是看著幼兽举著爪子对他呲牙咧嘴但不敢真正上前撕咬一般,没多大杀伤力,所以寒中天并未理会,当然适当的鼓励还是应该的,否则让少年一个人唱独角戏少年恼羞成怒起来恐怕一时不好安抚了,於是便顺著话头问:“我若伤了他,如何?”

少年听他问,便再次y冷冷地道:“虽然我现在功夫不如你,不过不保证将来就一直不如你。如果你敢伤了凌飞,我总有一天会找你算账!”

少年的下巴抬的高高的,瞪著他。

寒中天点头,表示他明白了,不过有些事也更不明白了。

“你跟凌飞是什麽关系啊,干吗要这麽维护他?”想想还有更不明白的。“还有你父亲,还有另外雾园那些人,都跟凌盟主是什麽关系啊?每次我跟凌盟主谈事情,他们都在,而且也跟你一样,维护得很啊,看著又不像兄弟,更不像手下……”寒中天显得相当困惑。

事实上这些事他只要在江湖上稍微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可惜寒中天不是那种八卦的人,当然懒得了解这些个人私事,所以他只能一直不知道。

不过当他问完时,便见对面刚才还恶狠狠的少年彼时脸上竟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看到他惊奇地看著他的脸,那少年又继续恶狠狠地道:“问那麽多做什麽,你只管将我刚才说的放在心上就是了!你要是伤了凌啊,不光是我,可能还会被你刚才提到的那些人追杀哦,所以有些事你可要想清楚!明白麽?”

“……喔,好。”寒中天的困惑虽多,好在他并不是那种好奇心过盛的人,看少年不想说也就由他,甚至在听到少年肚子咕咕叫的时候还好心地问道:“吃过饭没有?要不要吃点?”

“呿,”南g羽扫了眼简单的r脯和花生米,以及普通的酒和不j细的饭,虽然从雾园入城已错过了用餐时间以致肚子有点饿,但仍道:“谁要跟你一起吃?”

而後便翻窗出去了。

寒中天摇头叹息。

少年公子哥儿果然要求高。

他虽然不是那种顶知世事的人,但少年眼里对chu茶淡饭的不屑他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暗道:等你吃过苦了便知道这些东西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吃得到的。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连温饱都成问题呢。

这边南g羽自以为得计,得意地哼著小曲儿回去了,心下暗道早就应该“威胁”那个寒中天才是。

心想寒中天要是个聪明人,就该明白不能乱来,否则的话,哼,那十二人,再加上他一起追杀他的惨状他应该很清楚吧!

第十七章

三日後,巳时。

寒中天准时赴约,既没有早到也没有迟到。

撇去他非要跟自己比武这一项不说,其实寒中天还是个不错的人。凌飞暗道。

看寒中天周身气流沈静而内敛,凌飞微皱眉。

显然寒中天已进入备战状态,自己要想胜他真是太难了。

看了眼在各个方位做好了抢救准备的十二情人,凌飞微吸了口气,上前拱手笑道:“既然是寒大侠向在下挑战,在下要讨个便宜,容我先出手如何?”

寒中天知道他是想占先机,於是便道:“无妨。”

他知道凌飞的功夫不如自己,当然,即使这样也是不能大意的。

不过,当他看到凌飞在他面前跳舞时,他仍然错愕了。

看著凌飞姿势优美地向自己挥拳,暗道这是叫挥拳麽?是唱戏的在挥水袖吧?

寒中天眼睛都瞪大了。

再看凌飞的轻功,那交错的步伐,不错,明明就是舞蹈好不好?这个中原武林盟主在搞什麽鬼?

正这样想著,却突觉比武的草地上那青草气息似乎微有点不同。

虽然这种不同极其轻微,但寒中天毕竟是寒中天,当下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劲。

待他回过神时,只见凌飞已欺近到丈内。

不及多想,身体本能的保护条件反s,当下一边闭气一边将战斗力提高到最强,双手平推了出去。

虽觉似乎因为吸入了少量的毒药而力有不殆,但其全力的出击仍非凌飞可敌。

凌飞大惊,急速後退,但因两人相距甚近,寒中天功夫又极高,再怎麽急速後退也退不出掌力范围,心中不由暗叹,寒中天果然非一般人,自己虽先以舞蹈魅术使之分心,再以毒药使之力殆,终不能逃过他最後一击。

这样想著,眼角看到北辰远等人已是惊恐万分地掠了过来。心中微微苦笑。

对不住了,看来我得先走一步来生再见了。

闭上双目正待安静迎接那掌力拍在身上,却被一道柔和的劲送到了一边去。不由倏地睁开眼。看到的景象更令他宁愿选择死去。──却是南g羽扑在了自己身前挡下了那一掌。

其实南g羽的轻功与北辰远等人只在伯仲之间,但人类的潜能是无穷的,当他看到凌飞发生险情时,不作二想人已s了出去。

寒中天的武功和轻功都远甚於他,且凌飞又在掌力范围之内,连凌飞自己都难以展开轻功逃离掌风,他要想带著凌飞离开掌力范围那就更不可能了。电光火石之间,好个南g羽,只见他一边用巧劲将凌飞震离寒中天的掌力范围,一边硬生生以血r之躯卸掉了寒中天的一掌威力。

因为南g羽用的是巧劲,所以凌飞只轻飘飘在几丈外稳当当落了地,未有任何问题,只是才刚站住脚便见中了玄冰掌的南g羽呈抛物线状落到了自己身边,一口鲜血过後,南g羽的眼神开始涣散。

寒中天出掌又快又急,若不是南g羽挡得及时,此时倒在地上的,定是凌飞。

却说当下凌飞大惊,不由大叫:“南g羽!”奔了过去,将他抱在了怀里。

却见那南g羽含笑看了眼他便转头问那寒中天:“我刚才没有还击,也并未以内力接你的掌,只是单纯用身体替我朋友挡了一掌,所以,不算我们中原武林以多欺少,是不是?”

南g羽此时已全无平日里让敌人害怕的y戾之气,只是非常平常的一句问话,但此情此景,说不出的诡异,弄得寒中天当下不由自主接口道:“是,不算。”

南g羽这才满意地转头看向抱著自己惶惶然的凌飞,心中涌过甜蜜,幸福地问道:“凌,你是在担心我,是吗?是吗?”

凌飞未答,只对跟过来的段微道:“你快点看看他。”

此话不用他说,段微也晓得,当下便搭脉,只越诊脉脸色越凝重,一旁的南g墨虽觉出了自己儿子跟凌飞之间的不寻常,但此时已无暇他顾,只问:“羽儿情况如何?”

“情况非常不妙,五脏六腑都出了问题。……”

段微话未完,便被凌飞打断。

“我记得雾园你放了枚‘天心丹’,可以先挪给他用吗?”

“天心丹”是治疗内伤的圣药,疗效极快,但“百草门”不轻易给予江湖人,在江湖上向来有市无价。

放在雾园的这枚,也是为了防止凌飞出意外,段微才放的。此时听凌飞提起这个,点头道:“挪用没问题,只是寒中天的玄冰掌,掌上有寒气,渗入了他的五脏六腑,凝滞了经脉,南g羽即使吃了‘天心丹’,只怕也无法在他体内将药效发挥出来。”

段微这意思,竟是南g羽救活无望。

“那先以纯阳真气驱除玄冰寒气再吃‘天心丹’呢?”凌飞追问。

看怀里少年气息越来越弱,他又不敢渡真气给他疗伤,怕弄巧成拙。

“问题是他必须马上治疗内伤,不能耽搁。驱除寒气非一日之功。”段微蹙眉。看著南g墨和凌飞尽是满脸绝望之色,他也不好过。不管怎麽说,担心凌飞那是自然的,至於南g墨,怎麽著大家也在一起相处这麽多年了,即使不算密友,也有兄弟情谊吧,看著兄弟的儿子要就这麽挂了,他也确实难过。

凌飞听了段微的话,六神无主,惶惶然间猛地抽出向来随身携带的j致匕首──当年他住处的钥匙──向手腕划去,血顿时冒了出来。

凌飞突然挥刀割腕,动作实在太快,众人因没有料到而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凌飞腕上的血汩汩冒了出来。

司空惊云抓住了那匕首,首先怒道:“飞儿!你这是做什麽?”

你别跟我说你想为南g羽殉葬!

想到一直以来南g羽跟凌飞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再看凌飞刚才惶惶然的表情实有异样,司空惊云怎能不做如是想?

凌飞若无感情原因,只是因为南g羽为救自己受伤所以想救回南g羽,必定冷静从容,决不可能有眼下这种惶惑的表情!

第十八章a

“我想看看我的血能不能救他。”凌飞轻轻推开司空惊云拦著手道。

凌飞的动作虽轻,那是怕推得重了划伤了司空惊云的手,但眼神却无疑是坚定的不让人反驳的,司空惊云只得微挪开手,接著劝道:“你的血虽能解毒,但并不是万能的,即使能解得了他的寒气,你又能保证立刻解得了吗?如果不能解除他的寒气或者不能立刻解除他的寒气,你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那麽多血!南g羽现在需要的可是立刻化解寒气以吞服‘天心丹’!飞儿,我知道你救人心切,可也要想清楚!”

“没有试怎麽知道不可以呢?试了不行再说!我的血浪费了还能再生,南g羽命没了还能再活过来吗?”

凌飞怒吼。

司空惊云被他吼得退後了一步。

凌飞这般急乱,他还真是从未见过。

他苦笑著想,如果自己有一天有x命之忧,凌飞也会这样急乱吗?他不知道。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像南g羽现在这样濒临死亡过。如果有这种经历,飞儿会不顾一切地救他吗?

他想起了某次莫如归无意中说起凌飞曾为他求“天心丹”治疗内伤的事,心中微动,看向凌飞,凌飞正将手腕放到南g羽嘴边,但南g羽g本无法喝下去,凌飞只得拿碗盛著,再慢慢以口相哺,喂给那南g羽。

虽觉凌飞那样做刺眼,也让他心底特别不舒服,但刚才的疑虑却有了答案。是的,如果眼下换成是自己有生命危险,飞儿也是会救自己的,因为飞儿向来就是这种至情至x的人啊。

这样想著,不由为自己刚才一时的犹疑感到自愧。

“你将‘天心丹’拿过来吧,如果飞儿解了南g羽的寒气,你也好立马给他喂药疗伤。”司空惊云对段微道。

因为“天心丹”是“百草门”秘药,所以能去拿药的也只能是段微,他们这些外人不好去拿。

“好!”

段微看了眼凌飞将血一口一口哺进南g羽的嘴里,心里也有些异样,但仍是应了司空惊云的要求,踅回了自己的院子拿药。

段微回了来,看凌飞还在给奄奄一息的南g羽喂血,旁边司空惊云东方默等人已是恨不得马上将其手中的匕首夺下来,暗叹了口气,便再次为南g羽诊脉。

“怎样?”凌飞追问。

“恭喜!”段微只朝南g墨说了两个字,而後便捏住南g羽的下巴,将那“天心丹”塞了进去。

“飞儿的血……有效?”南g墨问。

“是的,看样子飞儿的血是至阳的。总算能将你宝贝儿子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他此前没仔细研究过凌飞的血其功用和禀x究竟如何,只知其能解不少毒,却不知道凌飞的血是y寒的还是纯阳的。“不过接下来还有几天的危险期,你要派人好生看著,别让他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自行运功,若是岔了真气,走火入魔那就糟了。”

南g墨听了喜极,忙道明白,而後赶紧夺过还微有些呆的凌飞手中的匕首,从一边早就侍候在侧的下人手中拿过带有止血药粉的布巾,为凌飞包扎了伤口,而後又从下人手中端过补血的汤药,亲自喂凌飞喝下了。──这些东西当然是他在凌飞割腕饲血的时候吩咐下人准备的。

“飞儿,羽儿没事了,乖,你先回房休息,好吧?”

看凌飞神志微清醒了点,但仍关切地看著自己的儿子,南g墨心里虽不时滑过异样但仍柔声劝道。

凌飞听段微说南g羽已经没事了,因为刚才j神高度紧张──一为应付寒中天一为关注南g羽,都耗j神──这时人放松下来便觉异常倦了,再加上可能是失血过多,竟无法自己站起来走回去。南g墨见了,便将他抱了起来,交代段微以及其他人,“麻烦照顾下我儿子,我马上过来。”

此时南g羽事毕,众人的情绪从紧张气氛中回转,看了眼凌飞,神色都很复杂,但见他形容憔悴,众人也没说什麽,只点头让南g墨抱著凌飞离去。

有些事还是等凌飞身体好了再提吧。

卷六.南g羽4(完)

第十九章a

凌飞醒来的时候,情况很不对劲。

他的房间里挤满了人。

见他醒了,龙逍便向下人道:“将南g墨找来,就说飞儿醒了。”

凌飞见众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头皮发麻,心下惶惶。

这种阵式,很像三堂,不,十二堂会审啊。

想起先前南g羽出事时自己一时情急泄漏的情绪,凌飞眼睛左瞄右瞄不敢看左右的人。

其实当时他自己都觉得突然,只是看著南g羽那种样子,情绪激荡到极点,g本控制不住反应,这才出了那样的事。

人在危急时刻的反应,往往是最真实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南g羽半点感觉也没有,到他生死关头他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自己对小鬼竟有著不一样的感情。

或许,如果南g羽没出任何事,他将会一直不知道这种异样情绪。问题是现下南g羽出了事情,他才明白自己并不是自己想像中那样淡然。

或许,一直以来,他知道自己的责任,所以一直压著那种不合格的情感,这才让他没明白过来:其实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对那个少年有著超出寻常的情感。

不过,即使他现在知道自己有那种异样心情,但他也绝不会跟南g羽坦承,也绝不会与南g羽在一起。

发乎於情,止乎於礼。

就如人萌发了罪恶的念头,但如果控制著自己没去真正犯罪,那他仍然是个好人。

现在的他也一样。

他知道自己心里生出了不一样的情绪,但他会控制这种情绪,不会让它发展下去,因为再闹下去就是万劫不复。他已经习惯平静的生活,年纪也大了,经不起折腾了,所以就这样吧,就这样算了吧。他这样对自己说。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应对。比如,再不见南g羽。

以前十二人不知道时,他尚不好对南g羽表现出这样的异常疏离,免得十二人奇怪,现在十二人知道了,他再如何表现相信那些人也是支持他的。

不过,即使他心里已经有了应对的计策,但当所有人都到齐了,十二人一起默默看著他时,他仍是极度心虚极度惶恐地低下头去。──一想到可能有的後果,让他怎能不惶恐?

屋里静得可怕。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在想,如果他承认了他跟南g羽之间是有暧昧,十二人发起怒来会不会撕了他。

他看过他们发过很多次怒,每一次都是翻江倒海的。不说别的,就说当年他的两次逃跑他们生气就很恐怖。那时他们尚未将彼此的心意定下来就那样恐怖,更甭提这若干年後他们都老夫老妻了他竟然还搞“红杏出墙”这种事,他有理由相信这十二人的反应会更加地恐怖。

时间仿佛停止了。

压抑的气氛弥漫了很长很长时间,久得让凌飞心脏都觉得揪到了一起,难受至极,这才听那南g墨首先开口打破沈闷,缓缓道:“羽儿最近几年拼命习武,自闭得太厉害,x格变得有些y沈,便是我有时也搞不清他在想什麽,终年也不见他笑上一回,倒是一直对飞儿亲近得很,甚至跟你说话也一直带著笑,看来当年你跟羽儿的关系果然很不错呢。”

没有凌飞想像中的直接逼问,南g墨却是迂回地问他。

然而这种迂回更要命,越是温和越让凌飞觉得无地自容。

凌飞既已在心中有了主意,便不再隐瞒,更不想躲避,於是便道:“羽儿确实喜欢我,就像你们喜欢我一样。”

南g墨脸色难看了些,继而用更轻的声音问道:“那你呢?”

“我……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不喜欢他的,今天才知道……原来……原来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凌飞吞吞吐吐的话让众人的脸黑了一半,却听凌飞接下来道:“我……我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啊,也一直以为对他是长辈对晚辈的感情,所以……”凌飞茫然地喃喃,“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时候不一样了啊。”众人的脸已经五颜六色斑驳一片了,眼看就有人因为狂怒发作起来,却听那凌飞接著保证道:“但是大家放心,我既然知道了自己心里有不一样的想法,以後会离南g羽远远的,要麽,我以後再不见他,可以麽?发乎於情止乎於礼,我这样做,你们……你们可以原谅我麽?”

凌飞急切保证的声音里泄漏了他心底的惶恐。

他害怕这些人再也不理他,所有的温暖再也没有。一想到又会回到孤单单的一个人,凌飞便只想拼命保证拼命挽救跟十二人的关系。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东方默。

“你……你真的保证不见南g羽哦。”

“真的真的!要不相信你们把我关在房间里好了,直到南g羽伤好离开雾园。”

看到东方默神色平和了不少,凌飞赶紧保证。

听了凌飞的保证,其他人互望了几眼,最後龙逍叹了口气,道:“还能怎麽样,就按飞儿说的去做吧。”不过还是觉得有点郁闷,便起身离开了。

是啊,还能怎麽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难道还能将时光倒流回去设法让两人莫见面麽?是以其他人显然也只能同意龙逍说的,跟著一一离开了。

赵栎离开的时候恶狠狠地踹了凌飞一脚,道:“你若敢爬墙,我剁了你再剁了自己!”

以往赵栎凶起来凌飞向来不放在心上,但今天心里惶惶然所以当下便缩了缩脖子,淡然的表情再也表现不出来。

莫如归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没说就离开了。

司空惊云看著他叹了口气,然後道:“飞儿,虽然我知道是那小鬼先缠的你,但是你终究是动情了,我心里……说不好是什麽滋味,你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吧……”

其他人看凌飞已经是一幅相当惶惶不安的模样,不忍再继续苛责,便忍而不发,只想等凌飞情绪好点了再来跟他清算此事,只北辰远道:“飞儿啊,既然你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他,按理说照我的x格我是非要幽禁了你然後再灭了南g羽的。但是刚才毕竟是他救了你一命,一命抵一命,我就饶了他的小命。至於幽禁你,嘿,禁得了你的人也禁不了你的心,所以我也想开了,一切你自己看著办吧……”北辰远拍了拍凌飞的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萧索,看得凌飞心中突突的,情急之下抓住了北辰远的手一再保证道:“我……我不会乱来的。”

他觉得自己抓住的不是北辰远的手,而是即将消失的温暖,他觉得自己恐惧得浑身都在发抖,刚才那些人的样子让他真的很恐惧,他想他将要被人抛弃了吧。

凌飞苦笑。

五岁的时候是因为父亲错了,被抛弃他可以怨恨;八岁的时候母亲去了,他可以抱怨苍天无情,可这一次呢?如果被抛弃却是自己活该,怪不到任何人,不是吗?这样的他,即使害怕失去也只有独饮,无人会同情他。

北辰远感觉到了握著自己手的凌飞那一瞬间产生的惧意,那种惧意是他从未看到过的,他知道凌飞确实怕他们离开他,心中不由微软,将他搂到了怀里,亲了亲,安慰道:“不要怕,除非你不要我,我不会不要你的。”

“我不会……我不会乱来……你们不要丢下我……”一向淡定的凌飞此时再也淡定不起来,趴在北辰远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反复喃喃著这一句话,如疯似癫,看得北辰远心肝儿都揪到一起了。

说句实话,他没有安慰人的经验,暗道自己时运不济,别人都走了,自己跑上前还说什麽废话,害得飞儿哭成这样,自己又不会安慰,这不是找罪受吗?

当下只得轻抚著凌飞的腰背,一再保证:“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第二十章a

这几天凌飞乖到了极点,哪里也不去,只呆在自己的房里。

南g墨心里五味杂陈。

若是往日凌飞这样乖,不闹著要出去,他肯定会想终於不让我头疼了。

但现在凌飞的不吵不闹却让南g墨更加头疼。

儿子喜欢上自己的情人,自己的情人也对儿子有意思,照理说他现在可以将儿子叉回去关禁闭,至於凌飞麽,至少也要冷冻一个月让他好好反省──关於这一点,相信其他十一人也会愿意的,出了这样的事,冷冻凌飞一个月那已是最轻的惩罚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儿子尚未脱离危险期,而凌飞一见他们又是一幅惶惶然恐惧害怕的模样,让他满肚子的气都没处撒,只好在江湖上砍了几个黑道上的人暂且出出气。

飞儿,南g墨再一次苦笑,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既然现在这样惶恐不安,当初你就不该动心!

哦,对了,连这一点他都无法指责凌飞。

连凌飞自己都是跟他们同时意识到对南g羽的心情不一样。

南g墨一想到这个就更加一肚子无明火了。

你说你凌飞好歹也是三十几的人了,怎麽自己有没有对一个人产生异样感情都没发现呢?

他真想晃醒凌飞那糊涂蛋。

喝著闷酒,满心不是滋味,却被突然而至的叫声打断了思绪。

“南g墨!你还有心情喝酒……”唐肆嚷道。

南g墨苦笑,他这是叫有心情吗?他这是借酒消愁好不好!没有反驳,只听那唐肆接著道:“你快去看看你儿子吧!情况不妙!”

因为怕南g墨一人照顾不周,所以十二人是轮流帮他照看南g羽的。毕竟麽,对南g墨再无情谊,好歹南g羽也是喝了飞儿的血活过来的,不能让飞儿的血白流啊,况且南g羽万一出了什麽事,飞儿那儿也不好交待,所以众人才会帮他照顾南g羽的。

却说当下南g墨听唐肆说南g羽情况不妙,只得放下杯中物,跟唐肆一起来到南g羽的卧房,只见段微正在为南g羽诊脉,从段微的表情看显然南g羽的情况相当不妙,南g墨不由担心地问:“怎麽搞的,昨天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

记得当时儿子一醒过来就问凌飞在哪儿,当他们告诉他凌飞因为失血过多正在休息时,儿子的表情有点失望。(其实凌飞当时已经休息好了,只是众人不想再让南g羽见凌飞而已)

却说当下众人听南g墨问,你看我我看你,过了好半晌赵栎才哼了声开口道:“还不是你儿子今天一醒来又问凌飞的下落,我跟他说了,以後凌飞再也不会见他了,我们也不会让凌飞见他了,然後他就……就……这样了。”

说到後来看南g墨吓人的眼神声音便低了下去,嗫嚅。

“姓赵的,你是蠢猪吗?这种事现在怎麽能跟羽儿说?要说也要等他好起来再说吧?”

赵栎其实在南g羽一脸灰败地再次陷入昏迷後就已经有点後悔了,不过这时听南g墨指责他,再加上所陈之词平生还没哪个敢这样说,心下不由又有点火了,便道:“还不是你儿子不好,一醒过来就一直问飞儿,大家跟他说了飞儿在休息他还不听,说是怎麽休息了这麽长时间,是不是我们不准飞儿见他,然後就吵著要见飞儿,你要是在当场,听著也会火大的。”

“再怎麽火大也不能那样说啊,你明知道羽儿目前的状况!”

如果南g羽出问题了,不仅仅是一个儿子没有了这样的小问题,还关系到世家j英的陨落。

如果南g世家因为他的原因跌入低谷,他年九泉之下他要如何跟祖宗们交代。

“我哪知道那小子一听说凌飞不见他就会马上昏过去,我以为他已经醒过来两次应该没事了嘛。”

赵栎辩解。

南g墨正要反驳,却听段微一声断喝:“够了!吵什麽吵,还是先想想怎麽处理南g羽的事情吧!”

“他……他现在状况如何?”

刚才一直吵架去了,南g墨竟忘了询问病情的事,这时听段微说起赶忙问。

“就他情况来看,并无大碍,但一直昏著不醒过来,我看是心病在作怪,多半是想著凌飞说不见他了,他潜意识就想著干脆死了算了不想再醒过来。”

像这种事,他行医多年,见得多了,然而心病却也是最难医的。

南g墨听了段微的话,脸色木然。

“是不是……让飞儿过来陪他要好一点?”半晌南g墨才缓缓问道。

段微看了看其他人不一的表情,才有所保留地道:“理论上说……是这样。”

“那麽……”

南g墨的话尚未完便被司空惊云打断了。

“最好不要,否则以後更难办了。你要知道,目前这种状况不是你儿子单方面喜欢飞儿,飞儿对你儿子也有那方面的意思,如果让两人相处日深,情会更深,到那时想断都断不了,有你後悔的。”

南g墨微有些倦累地闭了闭眼,道:“如果飞儿不过来,羽儿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羽儿如果有意外,飞儿会自责一辈子。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也会一辈子再难有快活的时候。与其让儿子陨命、飞儿失心、自己不快活,我宁愿选择让飞儿来见羽儿。如果这样确实有效的话。”

然,凌飞不是他一个人的,不是他说让凌飞见南g羽就能决定的,所以南g墨淡淡道:“我是同意飞儿见羽儿,你们呢?”

众人彼此看了一眼,最後北辰远道:“还能怎麽样,你都说了,如果你儿子出现问题,飞儿会自责一辈子,飞儿自责我们当然也不会好受,所以,先救你儿子吧,以後的事……”北辰远抹了把脸,烦躁地道:“以後再说吧!”

第二十一章a

“飞儿,还是……还是请你去看看羽儿吧!”商议已定的一众人等,便这样跟凌飞道。

“怎麽,他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凌飞诧异。暗道他不是已经答应这群人不再见南g羽了麽?现在他们却让他去见,这不是让他为难吗?

前两天南g墨他们怕他担心,就向他通报了南g羽的状况,他知道南g羽醒过来了。虽然现在仍有些担心南g羽的状况,但他也相信众人会照顾好他的,所以也只能想方法排遣担心的心情。

“羽儿前两天是醒过来了,只是一醒过来就问起你,我们说你失血过多在休息,他当时没说话,可是昨天他又问你,并说休息了一天也差不多好了怎麽所有人都来看他了就你没去看他。我们看他状况好点了,以为据实以告不碍事,哪知道……”南g墨低下头叹了口气接著道:“哪知道他一听说你不会再见他就陷入了昏迷。段微刚才看了,问题不是太大,就是羽儿不存生念,可能会有危险。我们就想让你过去看看,跟他说说话,或许……或许好一点。”

凌飞听说南g羽陷入了昏迷,担心是自然的,不过……

“我去……好吗?我……如果我一直不见他等他伤好了离开雾园就一切平静了,但是如果我现在见他,我……我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他的自控能力并没有他们想像中的好啊……

南g墨袖底的手握成了拳,强压下准备说“算了”的冲动,淡淡道:“人命为高,你还是先去看看那个小兔崽子再说吧。”

南g墨不是那种出口成脏的人,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儿子,但此时此刻,他真是有一种骂人的冲动,实际上,他更想毁灭一些东西来发泄发泄郁卒的心情。

除了儿子变情敌这回事,还有对其他人的愧对──自己养了这样一个挖墙脚的儿子,惹出了这样一件让人郁闷的事不说,现在还让其他人照顾自己的儿子,一向甚少有惭愧心理的他也不能不汗颜。

等到儿子救活过来了,他要好好儿地跟他“谈谈”!

凌飞看南g墨坚持,再看其他人并没出声阻止,便知道众人看来已经商量好了。

於是只得点头道:“好吧。”──他当然不希望南g羽出事情。

跟著众人来到南g羽的卧房,便见南g羽的脸色相当不好,一片灰白,无半点人气,心下担心得无以复加,只是他实在不知道怎麽安慰人──更何况赵栎他们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一分心就更不知道怎麽安慰了,所以只能上前握住南g羽的手,在心里祈祷,让南g羽赶快醒过来。

虽这样不停地祷告,南g羽仍是不见起色,凌飞如坐针毡,第一次明白什麽叫度日如年,他觉得过去的一个时辰简直像过了一百年那麽长。

又要关注南g羽的状况,又要察看众人的反应,j神的高度紧张让他疲累不已。

中午的时候,他草草吃了点午饭,又陪著南g羽──其实哪里有心情吃饭,完全地食不下咽。

看段微例行诊脉,凌飞便问:“怎样,可有起色?”

段微摇头,道:“还是老样子,我担心这样下去情况不妙啊。”毕竟是内伤,久了即使能救回来只怕也会让内力大量流失。

凌飞听段微这样说,再加上一上午似受刑般的陪伴,不由微有些急又有点失去耐心,便道:“南g羽你倒是醒过来啊,有什麽事好了好好谈不行吗?你这个样子算怎麽一回事,他们说是因为我不想见你所以你才昏过去的,现在我已经来了,你……你什麽时候才能醒呢?”

叹了口气,凌飞无奈地接著道:“如果你没能醒过来,我会内疚一辈子,也会一辈子於心不安,你要真……真喜欢我的话,就给我醒过来,莫要让我活在内疚里。除非……你想让我一辈子不得安生?”

说了口干舌燥,南g羽仍是没醒过来,凌飞看了眼段微道:“看来陪著他也没有效果,我看我先出去转转,过会再来看他吧。”

再呆下去,他会崩溃的。

既担心南g羽的状况,也担心其他人的状况,他觉得从出江湖来,还从未像这一刻这麽沈重过,也从未像这一刻这样无法掌控过。年轻时没出什麽让他费脑子的事,现在到了而立之年,竟然让他轮上这一回,凌飞不知道是该感谢命运让他的生活丰富多彩,还是该叹息自己的过往生活太过平淡。

却说当下南g墨等人听凌飞这样说,便点头同意道:“那好,你先休息休息,休息好了再来看他。”

他们也看出了凌飞的情绪不稳,烦躁和不安的情绪在凌飞的眼里时隐时现,显然,看起来让凌飞陪著南g羽对他来说是件让他痛苦的事,再搞下去别憋坏了他,如果那边的伤员南g羽还没好,这边的凌飞再出事那可就更不妙了。

凌飞看南g墨同意,便准备从南g羽的手里抽走自己的手,却发现怎麽也抽不掉,竟是被那南g羽紧紧握住了。

这是什麽状况?

凌飞以眼神询问段微。

“看来他有意识了,不让你走。……”段微心情复杂地道。“你再陪他一会儿吧,看来苏醒就在眼前了。”段微一边说一边吩咐药童拿“百草门”的“醒神丹”过来。

凌飞听段微说南g羽快醒了,刚才烦躁的情绪稍减,忙在床边坐了下来。

心情放松了点也就有话说了,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众人担心他状况的话後,凌飞边紧握著他的手边道:“快醒过来吧,我都等得不耐烦了,你这小鬼,要让我失去耐心我干脆先剁了你再剁了自己赔你一条命,免得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遭著罪。”

“你……你别乱来……”凌飞正絮絮叨叨呢,却冷不丁看到自己正俯身盯著看的人倏地睁开眼来虚弱地说话,倒吓了他一跳,半晌才明白过来是南g羽醒了。

一把抓过一边的段微,凌飞这下是彻底放下了心中那块石头,欢欣之情溢於言表,道:“南g羽醒了。”

南g墨等人闻此喜讯,表情复杂,难以尽述。

第二十二章

亭子里。

南g羽鲜眉亮眼地靠坐在长椅上,g本看不出来这是那个曾经y沈模样的少年,一脸笑嘻嘻的表情跟他身边愁眉苦脸的人刚好形成对比。

凌飞虽然看起来是在笑著,但只要是亲近的人就能明白他笑的一点也不自然。

说起来,笑得不自然那也是情理中的事,想想看亭子不远处无数把眼刀s过来他就笑不出来了。──那些眼刀的主人是谁他和南g羽都很清楚,偏偏这个南g羽似乎装作不知,还故意作弄自己地不断靠过来,以致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也让他越来越欲哭无泪。

可怜他无福消受豔福啊。

“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看著凌飞脸色苍白的模样,南g羽含著笑轻声问,而後将手覆上了凌飞的手背,嗖嗖嗖,眼刀数量在瞬间起码增加了一倍,南g羽为自己制造出来的这种效果感到满意,差点笑得内伤──这一群人,明明知道自己对凌飞的心意,可是因为顾念著他的身体却不敢发作,以前只觉得这些人无聊,现在却觉得分明可爱起来。其实他也明白,说什麽顾念著他的身体,实际上还不是怕自己殁了凌飞伤心,说到底也是顾及凌飞才容自己在这里放肆的。

“没……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养好伤是最重要的。”凌飞安慰他。

或许失去十二人但南g羽仍会陪在自己身边,自己仍然不会失去一切温暖,但是……凌飞模模糊糊地想著,明明知道这样的事实,心底的绞痛却又是他无法忽略的事实。无关温暖,他只是……只是不愿意失去他们。

“嗯,养伤是很重要的,养好了我得赶快回南g世家,这一段时间,父亲为了我大概也没处理南g事务,南g家的事情恐怕一堆了。”南g羽伸了伸懒腰,漫不经心地道。

凌飞却隐隐听出了不一样来。

“你说你回南g世家?”

他记得这小鬼说了以後一直要呆在雾园的,连处理事务也要呆在雾园,他知道他这个想法从何而来,大概是想跟十二人一样吧。那现在他怎麽说要回南g世家?

“是啊,伤也好了,我喜欢的人……”南g羽似笑非笑地看了凌飞一眼,而後道:“看得出来你对我也不像以前那样无动於衷了,也算得上完成了心愿吧,还不走留在这儿为难我喜欢的人做什麽?”

凌飞的脸红了红,他知道南g羽在说什麽,只是觉得奇怪。

“你……你怎麽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很突然啊。”

“也不算突然吧。”南g羽就著凌飞的手边愉快地吃著香蕉边道:“那天生死一瞬,我想了很多事情,也看开了许多,觉得我能看著你好好地活在这世上我就很满意了,当时就想,看来其他的我能得到就得,得不到还是不要强求让你为难的好。”

让十二人同意他跟凌飞在一起,甚至让他住进雾园,想来对凌来说是件非常困难的事吧。以前他不明白,或许是因为他尚年少,也或许是他用情尚不够深,不知道真正的感情是看著自己喜欢的人幸福自己就很幸福了,只一味想得到,直到那天生死刹那,他才知道,原来世上真有这种无私纯粹的感情。宁愿自己再难受也不想让喜欢的人难受,这在以前是他想都不会想的事,毕竟那也太折磨人了,但在那一瞬间他确实是那样想了。

“既然想开了,为什麽先前听赵栎说我不陪你你还昏过去了?”凌飞挑眉。不知道怎麽的,听了南g羽的话,心里竟然霎时觉得轻松无比起来,这样轻松的情绪让他终究是明白了一件事──他确实离不开那十二人。

“那时我在重伤,情绪低落,所以一时又钻进了牛角尖好不好?”南g羽白了他一眼,而後继续道:“不过,这两天看你勉强来陪我,心惊胆战惶恐我父亲他们会离开你,心里到底确定一件事。”

也是在那时候他确定自己是真的不想为难凌飞,只想让凌飞好好地开心地活著他就满意了。

“就是决定回去麽?”

“是啊!省得你为难嘛。”南g羽拉过凌飞的手轻轻吻著,凌飞开始觉得不自在,想抽回去,但看少年笑眉亮眼,也就随他去了。“不是放弃哦,要是哪天父亲他们有谁对不起你,记得加我进来啊。”看凌飞想反驳又不敢反驳、显然是怕自己恼怒的模样,南g羽不由哈哈大笑,更加放肆地将凌飞揽进了怀里,道:“我逗你的。”看凌飞瞪了自己一眼,继而道:“看来大笑果然比不笑舒服,以後我要经常大笑。”看凌飞不动声色地小幅度移动著身形想从自己怀里溜走,南g羽赶紧抓住了,不过也不戳破他,只问:“我说了这麽多你不说一点麽?”

凌飞翻了个白眼,暗道我要说什麽?

“你是在出事那天想开的,我也确是在你出事那天发现确实对你有不一样的情感。”凌飞坦承,但接著又道:“但比起失去十二人的恐惧,我发现即使是这种意外的情感也微不足道了。你现在能想开,我觉得轻松多了。”南g羽可是那种不轻易为别人改动想法的人啊。

“这才对嘛,我说了那麽多你至少要说一点……”南g羽笑笑,“不过这一点我还算满意啦。”想了想,南g羽哼了哼,道:“只对前半截满意,後面的我当作没听到,哼。”

凌飞莞尔,心道南g羽毕竟还是小孩心x。

“飞儿太过分了!”看著园子里言笑宴宴的凌飞,赵栎气得想冲上去痛扁他一顿,“他那天都说了不乱来,结果呢……结果呢……”

“确实有点过分。”看到儿子亲吻凌飞的手,还将凌飞揽进怀里,而凌飞并未有拒绝的表示,南g墨只觉得血管里的血要逆流,他决定了……“我明天会找羽儿好好谈谈的。”

“不知道飞儿怎麽想的。”龙逍淡淡道。

“那天飞儿一再保证不会乱来的。”北辰远蹙眉。“不过後来是我们主动让他去看南g羽的,所以……”

“难道让他救人还救错了不成?老天这麽做也太对不起我们了吧?我们忍耐著让他去救人一命,结果反倒变成这种乱七八糟的局面麽?如果真是这样,你们爱陪他就陪,我不奉陪了。”司空惊云看不下去了,不顾南g墨欲相劝的举动,甩袖离去。

从七年前就被这小鬼梗在心里堵得慌,与其看著凌飞与南g羽乱来阻止不了,不如眼不见为净,这些天他也想开了。他觉得,自己对凌飞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他还从没对谁容忍、宠爱、关心到这种程度,偏偏他所容忍、宠爱、关心的那人g本不珍惜他的心意,身在福中不知福,既然如此,且由他去。

“看来司空惊云真的生气了。……”东方默望了眼亭中刺眼的画面,再看看司空惊云离去的方向,脑子里很乱,不由喃喃。

其他人也神色各一,独南g墨叫苦不迭。

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儿子,凌飞此时还安静地呆在房里吧,进而也不会发生眼下这种刺眼的事吧。既然此事因南g家的人而起,也该由南g家的人结束这一切。

第二十三章

“你确定你没听错?”

赵栎惊讶得下巴都掉了。

“确定没听错。”南g墨笑眯眯地往嘴里丢了颗葡萄。

“你儿子……真要离开雾园回去?”唐肆也难以相信,他还以为要下毒吓走那小鬼呢。──这几天搞得他火大,不过他可不像司空惊云那样沮丧,他决定主动出击,下毒毒翻南g羽,没想到事到临头了竟然用不上了。

“是啊,唉,果然没让我白疼,是个好孩子。”南g墨一幅有子如此人生满足的模样,看得一干人等嫉妒至极。

“他怎麽会突然想开了?还真是让人意外。”雷劲望天,相当地不明白,那小子前两天还不跟飞儿亲密得很吗?怎麽舍得放下飞儿回去?

“羽儿说纯粹是不想让飞儿为难,跟我们无关。”

虽然这话说出来这一帮人又会跳脚,但儿子总算准备回去了的事仍是让他觉得便是这种话也没什麽了。

算起来,儿子也挺郁闷,喜欢一个人又得不到,所以,易位想想,也就想得通了。

指责他不该喜欢凌飞麽?可这种事也不是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吧?感情的事说来便来,若能收放自如那也不是真正的感情了,至少不是纯粹的感情。

自古红尘多少奇男子,可怜埋骨温柔乡。

再厉害的英雄,也难过情字一关,更何况羽儿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孩罢了,自然更加无法控制这种东西,现在能参透,选择退出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总算这小兔崽子愿意回去了。”司空惊云又喜又恨地咬牙。自从那天心灰意冷之下说了“不奉陪了”的话後,虽想著再不理凌飞那个没心没肺的家夥,但这麽些年的感情哪能说放下就放下?正痛苦著呢,却陡地听南g墨说南g羽要回去了,能不让他悲喜二重天?

这边众人正在议论,却见那负心汉凌飞施施然进了来。

司空惊云一看他进来了,就一把扯了过去,扬起巴掌就打在了凌飞的屁股上,凌飞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三十几的人了还被情人打屁股,弄得他面红耳赤地低叫:“司空惊云!你干什麽?”

“还能干什麽?你个小妖j,答应我们说不乱来,结果这两天跟南g羽又搂又抱做什麽?我看我们得好好打你一顿屁股你才能长记x。”想起这两天的事,司空惊云这话说出来就不像说著玩的了,凌飞怕其他人也这样想,急了,赶紧道:“是羽儿想通了,想回去了,我看他既然想通了,如果再防他像防贼似的会伤了他的心,这才容许他做点出格的事。”看众人因他说容许南g羽做出格的事而变化了的脸色,凌飞赶紧保证,“但是我们会适可而止的,羽儿是个知分寸的人,我相信他有拿捏的。”

南g羽是个做事很有目的x的人,看在雾园该做的事也了了,不该做的事也做不了,於是便离开了雾园,回转南g世家。

不过,仍在走时殷殷叮嘱凌飞,如果有什麽事需要帮忙,让他随时到南g世家找他。

凌飞自是点头答应,在心里却暗道:但愿有一天南g羽能有如花美眷,不会再将j神浪费在自己身上。後来想起玄天堡至今仍独身一人的叶恒,心里有茫然的情绪滑过。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回若干年前,他跟母亲没有被西门世家赶出来,父亲跟母亲是恩爱的,自己有著双亲疼爱,家庭温馨美满幸福,那麽现在的自己会是什麽样子呢?

或许如父亲当年一样,年少风流,翩翩公子,娇妻美妾,永远不会知道寒冷是什麽样一种感觉,只知道春风得意马蹄疾……

只是世上永远不会有如果。

“在想什麽?”东方默看他不语以为是看到南g羽离开了起了伤感情绪,怕凌飞闷在心里,便关心地问。

凌飞叹了口气,摇头,道:“这种折磨人的事总算结束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平静的生活。”

平静的生活虽然有时会无聊,但比起整天都要耗神想著如何解决问题,两相权衡,他宁愿选择前者。

“……这一段时间确是累得够呛,过几天我们出去转转?”司空惊云也是如释重负,想著事情终於解决,他就想游游山玩玩水消遣消遣了。

“出去转转也好,江南此时繁花似锦,正是人间天堂,收拾收拾,散心去。”凌飞也同意,笑道。

既然世上没有如果,也不可能再有年少风流翩翩公子娇妻美妾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莫若惜取眼前。

数一数自己失去了什麽,不如数一数自己得到了什麽。

快乐的生活是由心定的。

──本卷完──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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