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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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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逆神作者:黎明尽头

第18节

乌诺从一开始就不是想要一个趁手的选民,更不是想要一个合作的神明。从一开始他想要的,就只是余泽这个人而已。

那么自己呢?那么他潘呢?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余泽对他而言,究竟是选民,是属神,是敌手,还是其他一些更加复杂的存在?

潘不禁闭了闭眼再睁开,愈发暗沉的视线静静缠绕在余泽的脸上,对方似乎终于被他看烦了,就这么皱着眉抬头,带着疑惑地看了过来。

当潘对上那双墨蓝色的瞳孔时,他攥住对方手腕的力度骤然加重了几分,心脏瞬间的失律像是在昭示着什么。这个人,这个人对他而言……

“笑。”过了几秒,亦或者过了许久,潘哑着声音仿佛是被蛊惑般地开口,语气中仿佛还有着几分奢求,而之前还蔓延的杀意统统被他羁留在心底。

“对着我笑。”潘见余泽没反应,再度重复着刚刚的话语,这次他似乎等得不耐烦了,直接抬手想要触碰余泽的面容。然而就在男人碰到余泽的前一秒,乌诺捏着他的手肘直接逼得潘放弃了这个打算。

“我说,离我的人远点。老子忍你很久了。”乌诺炽热的躯体贴在余泽的背后,他低沉的声音慢慢回荡在房间内,男人看向潘的眼神中满是冷漠和杀意,就像是护着地盘的凶兽。

哈?竟然让余泽对他笑?亏潘说的出口!他乌诺可是没忘记当初潘点燃他所有杀意的那句话语,在豪门的世界,在那间咖啡店里,潘曾对余泽说过:“——看到你笑时我才意识到,我是那样爱过你。”

余泽终于反应过来,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件事,一瞬间他的脸色微妙起来。如果不是他太过自恋,那么潘对他……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他们至始至终算不上有交集吧?生来便是仇敌的存在,永远不可能再有第二种关系。

“乌诺,你爱上了一个人,你爱上了余泽,爱上了一个耍嘴皮子的家伙?”阿瑞斯从地上撑着身体站起来,他低垂着头颅,沙哑的嗓音渐渐拔高,粗粝的声线刮过了屋内之人的耳畔,也打断了如今这诡异的氛围。

“你为了他丧失原则、甚至放弃位立诸神之上的荣耀,你为了他抛却永生、甘愿向诸神公然开战?”

“就为了可笑的爱情……就为了那种绵软的玩意儿?!”

“你他妈哪里是神魂颠倒,你根本就是疯了!”阿瑞斯铁青着脸说道,原本直白的眼神越发晦暗起来。他感觉这件事太过荒谬。如果说乌诺是为了搅乱局面才选择和余泽合作,如果说乌诺是想借余泽来巩固自己独一无二的崇高地位,那么阿瑞斯还勉勉强强能够理解。

可现在算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完完全全就是为余泽着魔了,一切的杀伐、主神接二连三的死去就只为了毫无意义的爱情?

一向把战斗看得最为崇高的战神阿瑞斯根本无法接受这种事。战争的理由可以卑劣、可以正义,亦可以狭小到只为了一己私欲。但若是仅仅是为了一种柔软而飘忽不定的情感,那么乌诺到底把赌上一切的战争看成了什么?看成追求余泽的手段之一?

他是在侮辱这场神明之间的博弈,在侮辱数万年来这场无上的战争!

“你才知道?我他妈早疯了,并且甘之如饴。”乌诺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完全没把阿瑞斯怒火冲天的眼神当回事。

也许早在那间酒馆里他就被埋下了名为余泽的种子,这些年它狡猾地扎根在心底放肆疯长,等到乌诺回头时便发现它早已遮天蔽日。就算今日他想用火一把烧尽将其根除,最后的结果怕是连自己都跟着灰飞烟灭了。

他和余泽,早已是骨血纠缠,无法分离。

“乌诺,舌头。”阿瑞斯话语中潜藏的蔑视和批判没有让余泽有半分触动,他甚至冷静地垂着眼在思考什么。从阿瑞斯这气疯了的几句话里,他找出了自己一直以来寻求的答案。

“战神的弱点,在舌头!”余泽的话刚出口,阿瑞斯惊疑不定的视线瞬间投到了他的身上,余泽只是淡淡地回以一笑。如果说刚才他的猜测只有五分把握,那么现在阿瑞斯的反应将其加到了十分。

乌诺闻言瞬间爆发出最大的力度,他半点没有怀疑余泽的推测,甚至赌上了这副凡人之躯所能调动的全部神力卸了战神的下巴,一次性地制服了阿瑞斯。

他的手里还握着细碎的酒杯碎片,就这么毫不犹豫地扎了下去,而阿瑞斯这具躯体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一旁被余泽一次次挡住去路的潘也放弃了救援的打算,那晦暗不明的视线再次落到余泽身上。还没等他说什么,刚送走阿瑞斯的乌诺便直接运转着残余的神力,默契地和余泽围攻起潘来。但死神潘却聪明地只守不攻,从容的气度仿佛在昭示着掌控局面的是他一般。

“我知道你不会和我一起回去,我先走了。那两只老鼠已经碰到了你的本体。”半响之后,乌诺狂乱的攻击终于停了下来,他无奈地回头对余泽说道。

如今乌诺也不清楚这场围攻到底消耗了潘多少的力量,也不知道余泽一个人能不能应付,但他必须回星际三万年了,再不回去余泽的本体就要被那两位主神给掳走了。或者他们会直接选择在他的神殿里一寸寸攻击余泽的躯体,若是恰好碾碎了这小子的咽喉,那余泽很可能因此真正死去。

乌诺没办法忍受这样的可能,所以他必须回去挡住那两位神明。

而想要离开这具附身的躯体,要么是被人攻击到致命弱点被迫离去,要么就是附身的原主再度死亡,乌诺选择了后者。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将碎片嵌入自己的心脏,寂静的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对峙的余泽和潘。

余泽沉默地看着乌诺失去意识而倒下的躯体。不是他不想和乌诺一起回星际三万年,而是他不能。他们这次回去,面对的必定是其余五位主神的倾力围攻。若是他不趁此良机赌上一把,不再度捏碎潘的肋骨削弱他的力量,那他和乌诺没可能敌得过五位神明。

“你怎么猜到的?”潘站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擦着身上的血渍,明明万般狼狈,他却镇定地询问起阿瑞斯弱点暴露的前因后果来,像是全然没有把余泽放在眼里。

“《诸神》图书馆里的书浩如烟海,其中不少记载过各位神明的往事,而有本书让我尤为映像深刻。”余泽盯着潘,他一边回答着对方的问题,一边想从男人随意的站姿中找出切入口。

“我记得那是一区第三书架第十七列左数第七本,名为《那些你不知道的事》。”

“那仅是一本八卦杂谈,上面偶然提到过——战神阿瑞斯看似直白爽朗,然而骨子里傲慢至极。他身侧情人无数,却从未与任何存在接过吻。我不仅对此有些疑惑。”

“笔者言语间隐晦地猜测战神生来游离于爱情,压根不把任何情人放在心上。这个猜测或许没错,然而今日我却起了另外两种想法……”

“第一种,战神阿瑞斯生平最厌恶别人口若悬河,他纵然能欣赏他人的狂妄猜想,却无法容忍喋喋不休之人。”

“阿瑞斯信奉‘以战止战’,他或许恨不得世上之人都没有那副口舌,统统直接动手才好。”

“结合他刚才说我不过是个‘耍嘴皮子’的家伙,这个猜想倒也并非没有依据。”

余泽说到这里潘不禁随之颔首,相处了几万年,他知道,阿瑞斯确实是那性格。

“而第二种想法是,阿瑞斯厌恶腻歪缠人的爱情,这种东西在看来根本是凡人庸人自扰的累赘。他不与人接吻,一是厌恶这件事本身,二是不愿意将弱点送予他人口中,即使是对方是他柔弱无骨的情人。”

“无论出于哪一种缘由,他的心里厌恶、他的不屑一顾证明了……”

“他的弱点必定在舌头。”

“……真是恐怖啊。”潘轻轻拍了拍手,面无表情的脸上隐约浮现出几丝难懂的神色。

神明们多少还是欢喜于凡人的赞颂的,他们十分愿意让自己的光辉事迹记载成册,将其流传于时间这条亘古长河之中。所以《诸神》图书馆里的书籍基本上都是半真半假,最初的目的便是为了让诸神的信徒们更加心甘情愿地匍匐在他们脚下。

真是没想到,没想到有人能从那种漫无边际的杂谈之中推演出主神的弱点。

那间图书馆,竟成了神明死亡的敲门砖。

第80章诸神的黄昏(四)

“我本来想,和你就这么闲聊下去……似乎也不错。”潘慢条斯理地垂下眼,盯着抓住时机侵袭而来的余泽。

只见死神眉梢微挑,竟丝毫没有刚才应付围攻时的狼狈。男人不过是稍稍收力罢了,余泽在他的桎梏下便再也动不了分毫。

“我刚刚可是发自内心地在为你鼓掌,稍微有礼貌点,别选这个时候偷袭啊。”潘沙哑的声音幽幽传来,简单的话语却让人听出了亡灵大军压线而来的高深气魄。

余泽感受着手腕间传来的磅礴力度,紧抿的薄唇不禁下拉了半分。潘只是简单地做了一次阻拦,余泽却从他从容的做派中读懂了太多的东西。

他失算了。

潘的力量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强大,或许和乌诺有些差距,却足以凌驾在任何一个其他神明之上。即使他在上个世界被捏碎肋骨,即使他现在仍然神力受损带着伤,即使自己已经借着莱拉的五成神力重归主神神位,可潘仍然比他余泽要厉害的多。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的挑衅到后来的只守不攻,统统都是算计好的。他至始至终都在伪装,至始至终都在忍耐乌诺的挑衅,怕是就在等自己落单的这一刻。潘瞒过了所有人啊,余泽感到了久违的恐怖忌惮。

如今他余泽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完全任人宰割。

想通之后的余泽瞬间爆发了所有的神力,他利落地抬脚踢开了潘禁锢他的手掌,下一秒直接将手指并成刀刃直直刺入自己的心脏。既然他注定对付不了潘,那么先行回归本体起码还能有微妙的胜算。

然而余泽的指尖刚刚没入胸口肌肤时,潘就欺身而上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膝盖,两人同时身体前倾,死神顺势将人压在了地面上,余泽的手指再也动不了不了分毫。

“对自己也这么狠?我倒是越来越欣赏你了。”潘眯着眼居高临下地说道,头顶的灯光模糊了他现在的表情,那晦暗的神色危险十足。

余泽感觉到对方宽大的手掌慢悠悠包裹住自己的手,这个男人明明挂着淡然的表情,却不容拒绝地一根根扳开了自己并拢的手指,随后男人粗粝的指腹强势地挤入自己的指缝之间,最终两只五指相扣的手砸落在身侧的地毯上。

“你做不到的。死亡这种玩意儿自古便由我掌控。”死神潘随意地说道,平静地仿佛在陈述事实一般。

他知道余泽的打算,余泽想自我了解回归本体。这是个不错的想法,事实上余泽很聪明,他知道如果还留在这里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结局。

结局就是,他潘根本不会允许余泽死亡,更不会让他因此得以脱离躯体。他会一寸寸地试探这小子的弱点,亦或者将人直接羁留在这个世界里,硬生生拖到他所附身的这副躯体老死为止。

而那一段时间便足以让星际三万年的那群神明平复愚昧群众的躁动,足以让这小子辛苦营造的大势消失得一干二净。

“小子,在死神面前最好别想着死亡这种事。因为我……”

“不允许啊。”

余泽被迫贴紧了潘薄凉过头的躯体,他甚至能想象对方的诡谲眼神,余泽渐渐地觉得遍体生寒。

这个男人并非在恐吓他,他说的皆是事实,在潘的面前自己连死亡的权利都没有。说到底最近几次的接连得手使他余泽膨胀了起来,虚无缥缈的成就感使他骄傲自满,他终究是狂妄过头了,他终究是小看了寿命悠久的神明!

而死神潘,当真是主神中最恐怖的那个。

潘观察着余泽神情的变化,知道这小子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处境,于是他压制对方的力度便收敛了些许,男人一个用力将人拉起来坐到了沙发上。潘感觉着指腹相连的温度,皱紧的眉梢也慢慢松开了些许。

“现在你有时间和我闲聊了?”几秒之后潘放开了对余泽的桎梏,他不急着探寻这位新任神明的弱点,毕竟来日方长。他有绝对自信能在余泽自杀之前止住这小子所有的举动。

“聊什么?聊死亡之神潘什么时候看上了我这个凡人?”余泽桀骜不驯地呛了一句,不管是他自作多情还是确有其事,他清楚这句话绝对是最能扰乱死神心神的存在。余泽无法坐以待毙,他更无法接受任人宰割的可能,他必须脱离这个世界!

“……你这话说的,倒有意思了。”然而潘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余泽的预料,只见潘的眼神几不可见地暗沉了一瞬,甚至男人连呼吸都不由放缓,像是在仔细回忆着什么。

“看上你吗?这么说好像也没错,我一直很欣赏你。”潘放松地倚在沙发上,抬起一只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

“说起来星际三万年变成这样,归根究底是因为你。当年我可是很安稳地在深渊之下的棺木里沉眠,而将我唤醒的人,是你。”

“一开始我对星际三万年没有半点兴趣,阿瑞斯他们选择降临此处也就是想要玩玩罢了,他们向来喜欢最先进的科技最奢华的享受。”

“可是你唤醒了我,是你唤醒了我。从一开始你便不该对着我墓碑笑的。”

“因为一旦我醒来之后,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我醒来后就代表诸神的一切行动有了真正的领头人,一个有头狼的狼群和没有的究竟有多大差距,不用我为你解释了吧?他们最终决定全面入侵瓜分信仰。”

“乌诺他虽然位列诸神之首,但那是我一手捧上去的。在他横空出世之前,掌控主神的一直是我;即使他出世了,主神们顺服的也只是我。乌诺大概到现在还觉得我是用了什么手段、亦或是许了什么利益才使两位主神胆敢入侵他的宫殿?事实并非如此。”

“我只是对他们说了三个字而已,他们便过去了。而我说的是——我命令。”

潘低低地叙述着那掩埋在漫长光阴中的往事,余泽知道,他并非在开玩笑。

“你是说……我的一个笑容,让真·诸神之首放弃了安逸的沉眠,让真·诸神之首带领诸神全面入侵星际三万年?”余泽说着说着便感觉到如坠深渊的荒谬感,他一向镇定自持的表情开始松动,甚至有一瞬间自我怀疑起来。

他余泽,才是那罪孽的根源?

“如果我说是呢?小子,要怪就怪你笑的实在是……”实在是太耀眼了。潘半阖着眼睛,掩藏住自己那快要流溢而出的复杂情感。当年这个人正面对巨龙的追逐、正面对如影随形的死亡,然而他对此的回应是放肆大笑。他笑得那样恣意,连深渊峡谷之上的阴沉天空似乎都愿意为这家伙一朝放晴。

而因为世界寡淡无味选择永恒沉眠的自己更是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那一瞬间黑白的世界似乎被最伟大的画家抹上了色彩,等到潘回过神后便发现自己竟已鬼使神差地降临于世,帮着少年屠尽巨龙。

是了,这小子的一个笑容,足以让神明沉沦。

潘情不自禁地摩挲着余泽的唇角,似乎能从这孤傲的轮廓中看到眼前之人当年的影子。

余泽听到此处终于笑了,这次露出的却是满含恶意的讥讽笑容。如今余泽心神不稳倍感压抑,他任由潘的手移到了自己的眼睛上,感受着他的手盖住自己锋芒毕露的眼神。

“我记得你当初组过一个团队吧?我很喜欢你对他们说过的一句话。”

“你说:吾等面前,绝无敌手。”

“可惜你的团队里尽是些弱旅,配不上这句话。今日你若是愿意安安稳稳地位列八主神之一,那么我们的前方才无任何敌手。”

“要不要考虑下?只要你屠个星球当做敲门砖,过往的恩怨便一笔勾销。相信我,没人敢有意见。”

余泽听到潘诱惑意味十足的话语,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显示着他暴怒的心情。或许是眼睛被遮住而放大了感官或许是余泽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一个极致,他竟然听到了远处墙顶传来的“嗡嗡”声响。

这里不该有蚊子,这里的智能不可能放进任何一只活物。这片星际似乎新出了一种仿真的蚊形监视器,能公然用这种小手段的必然不会是联邦帝国,那便只有戴蒙?

陡然升起的可能性让余泽从暴怒的边缘瞬间平静下来,他一言不发地背对着潘,似乎被男人给逼急了在平复情绪。然而实际上余泽却是对准了蚊子的方向无声地开合着薄唇。

他的唇形是——帮我。

虽然将一切寄予在别人身上不是他的作风,但如今哪里还有其他的选择?这次他是真正的在赌那所谓的命运,赌一赌所谓幸运的垂青了。

“潘,你和我说了这么多……是在转移话题?”本来潘还对余泽的背身之举存有几分怀疑,然而对方这句话一出口,男人瞳孔便渐渐暗沉下来。他的确是在转移话题,顺带击破这个人的心理防线。

“我最初问的是,死神何时看上了我这个凡人?你该不会真不理解我所说的‘看上’是哪种意思吧?”余泽转过身挂上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本不愿意将情感当做武器,因为这种东西太过脆弱,一不小心就伤人伤己。但今日他却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这是他余泽唯一翻盘的可能。

“既然你听不懂,那我便换个更直白的说法。”

“我问你,你……爱上我了?”

第81章诸神的黄昏(五)

戴蒙隔着自己的光脑屏幕旁观着屋内发生的事,原本他是准备直接跟去的,但又想起了余泽认真的警告,最终他决定动用那只最新的蚊型监视器。那可是他在贪狼的检查下仅剩的私货了。

反正无论如何,戴蒙都想知道余泽凭什么那般傲慢,他想见证一切的始末。

然而当余泽走进屋内开始和卡洛斯……不,是和乌诺对话时,戴蒙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做法,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不是害怕,也不是兴奋,是对未知存在的好奇而渴望。

他似乎一脚踩进了全然陌生的领域。

无论是余泽俯身吞咽血液的暧昧惑人,还是乌诺绷紧身体狠狠压抑攻击本能的执着疯狂,即使只是透过屏幕,戴蒙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刻入骨髓缠绕在灵魂上的羁绊。

他知道,这两个家伙绝对相识已久,也绝对都疯了!

是了,如果不是疯了,怎么会张口闭口提到神力?难不成他们以为杀了莱拉就能像游戏里一样升级?

戴蒙一遍遍找着自己所能接受的理由,但紧接着阿瑞斯和潘的强势来袭,让戴蒙心里的怀疑和否定再度被狠狠冲击。

连他们都在不断提到“神明”二字啊!死神,战神,荣耀之神……

戴蒙听着这四个家伙荒诞的谈话,隐隐感觉到自己耳边狂风暴雨般的轰鸣声。今日之前他还是无神论者,他和星际绝大部分人一样崇尚科学和真理,但今日的一切几乎毁了他的世界观。

戴蒙终究还是选择相信,他相信这世上真有神明。因为乌诺和潘对战的速度力度绝非是人力所及,因为余泽和潘的唇枪舌战亦绝非是他那个年纪所能做出。而接受之后以往让戴蒙疑惑的种种也终于有了答案,他终于明白了为何众人对余泽如此特别。

原来他入不了那些头领的眼并非是自己太过无能,只因为这是一场独属神明的战役。

这是一场神明的战役。

余泽从蛛丝马迹中点明了战神的弱点,乌诺彪悍骁勇弄死了战神的躯体,潘极力忍耐营造出一对一的碾压局面。他们或机敏,或强大,或隐忍,或狂妄,交锋之中火花四溢。

这是一场神明的战役。

神明们拖延时间而又争分夺秒,上一秒优势的一方下个瞬间便会转为劣势,惊心动魄到让观者遗忘了呼吸。

这是一场神明的战役。

无论是哪位神明都因为余泽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语而动容,无论是激动亦或是喜悦,余泽无疑位于这场风暴的中心。

“这片宇宙,生来便为我匍匐。”

戴蒙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余泽那句让他颇为不服气的话语,可现在他觉得,余泽说的真的没错。

余泽自信冷静地分析耍坏之时,实在是太耀眼了。他戴蒙也是学指挥谋略出身的,却从未想过这些死板的东西能在几句话间被玩的出神入化。

他想今日之后,余泽在他心里怕是要取代自己曾最崇拜的指挥家的地位了。

戴蒙发现自己在这位曾是凡人的神明身上,看到谋略的无数种可能。

冷静分析一切的戴蒙渐渐地发现了一些他一开始忽略的东西。他意识到最让他印象深刻的不是神明间的博弈,而是博弈下的暗潮汹涌。

无论是乌诺的那句:“早在一开始,老子就为他神魂颠倒了啊。”

还是潘的那句:“从一开始你便不该对着我墓碑笑的。”

这在戴蒙听起来分明都是告白!戴蒙不受控制地脑补了一系列相爱相杀的剧本,然后他就在思绪飘飞之时看到了余泽对着监视器所做的口型。

余泽说——帮我。

戴蒙觉得自己的乱七八糟的情绪被这一句话搅得更加复杂。其实早在潘翻盘之时戴蒙就在犹豫自己该不该插手帮忙。但他是最善于权衡利弊的指挥家,余泽和他的交情也没有到让他冒着危险相助的地步。

明明已经打算好冷眼旁观了,然而当余泽开口求助之时,戴蒙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去考虑什么该死的概率了,他就是想要施以援手。

这不是为了私人感情,不是为了同学身份,只为了指挥官的疯狂,只为余泽递给他一个和神明同盘博弈的机会。

他戴蒙,在博弈的最后终究是走上了棋盘,甚至成了决定性的棋手。

“我问你,你……爱上我了?”画面上的余泽正坦然询问着潘。戴蒙顾不得八卦,他集中心神想要从余泽的话语里捕捉他透露的信息,借以配合对方完成逃离的举动。

“爱?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这个字眼。那是一种人类的反常行为,是自欺欺人的无聊情感。”许久之后,潘声音嘶哑地说道。

余泽听到潘那傲慢的话语,面上有片刻的愕然。这家伙……还真是清心寡欲啊。

“你似乎很想知道这个答案?然而我虽然能控制死亡,却没本事将爱这种抽象的玩意儿具象化。”潘镇定自若地回答道,他还从容地给自己倒了杯残余的威士忌。

只有男人自己知道,他的注意力全然不在酒上,因为那醇厚的酒液已有些许溢出了酒杯。

“将爱具象化啊……记得当初我和你跳的那场自由舞吗?一场舞蹈,恰好5分钟。我还记得晚上7点响起的钟鸣之声。”

“不过比起晚上,我更喜欢凌晨三点雾气升腾的朦胧感。”

“唔,好像有点扯远了。我是说,自由舞便是具现爱情的舞蹈。”

“你这是……暗示我该向你邀舞?”潘放下了分毫未动的酒杯,喉咙间溢出了低沉的笑声,言语间皆是“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的怀疑。

他不是不知道余泽对自己忌惮,所以对方扯到这个敏感的话题后,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这小子又在设陷阱啊”。

“我可不是乌诺那家伙,我的神魂迄今为止都安稳地留在躯壳里。”潘直接点出自己不会为余泽神魂颠倒,然而说是这么说,他却还是整理着衬衫站起了身,那递出的手和弯腰的姿态摆明了是在邀舞。

余泽盯着潘递出的手掌,眉头皱了一瞬便将手搭了上去。他之前根本就是在信口胡诹,他没想到潘会误解成这个意思,不过余泽倒也不打算点破。

事实上他确实在暗示别人,但他暗示的是监视器那头的戴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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