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后院,看著依旧寞落地坐在走廊边的儿子,伦子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柔声道:“龙马,有位立海大的学长来拜访你了,赶紧过去吧。”
一听是立海大,原本阴郁的脸色顿时一亮,龙马快步起身冲向客厅。然而,来得人并非他所期待的那个人,在看到幸村之后,眸光骤然黯淡。靠在客厅门口,急切地四下张望了片刻,他微显失落地轻唤了一声:“幸村学长。”
“越前,好久不见了呐。”刻意忽略掉白皙小脸上显而易见的失落,幸村起身走到龙马身边,纤长的手指轻柔地抚了抚精致的面颊,温和的声线有些颤抖:“怎么,看到我不高兴吗?”
几个月不见,他明显长高了,圆润的脸蛋也削尖了许多,却还是叫自己迷恋的轮廓。如果,那双金色的猫眸能够再有些惊喜的话,就更好了。
有些不自在地躲开幸村的碰触,龙马抿了抿唇,小声问:“你怎么来了,真田学长没和你一起来吗?”
“越前,我不是来玩的。”心中没有意外地浮上些许刺痛,幸村轻叹了口气,淡淡地道:“我搬来美国和父母一起住了,以后会常见面的。”
惊讶地挑眉,龙马忍不住好奇地看了幸村一晌,略微迟疑地问:“不是说上了高中也要带领立海大继续征战全国大赛的吗?”
俊美的面孔扬起一丝淡漠中略显伤感的笑容,幸村扭头看著窗外,双拳紧握。“我已经不能再打球了呵,越前。”这具身体,支持一些简单的比赛尚可,但要承受那些激烈的比赛,是不可能的了。那场比赛,是我好不容易说服医生争取来的,也是我最后一场比赛。
用力深吸了口气,强抑住心口绵密的刺痛,温和俊美的容颜蒙上一层浅淡的笑容,他低头凝望著因为惊愕而睁圆的琥珀猫眸,柔声道:“别担心,虽然不能再打比赛了,但陪陪你练球还是可以的。而且,我打算大学的时候选运动员伤后恢复专业,这样也可以做越前的专人医生哦。”
怔怔地望著那张依然笑得万分柔和的俊脸,龙马眼眶一热,忙不迭地垂下头去,别扭地嚅嗫:“幸村学长,你还差得远呢!”这个人,一直就这么关心爱护著自己,说不懂,那是假的。只是,他不是等待的那个人呵;如果喜欢上的人是他,今天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吧。
真田学长,如果来的是你,那有多好。
良久地看著身边低头不语的少年,幸村的笑容渐渐苦涩,竟连惯有的温文也无法维持。轻轻握住无力垂在身侧的小手,拉著他坐到沙发上,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柔地抚摸著质感顺滑的发丝,哑声问:“越前,真田是不是很久没和你联系了?”
垂著眼,绵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掩住眸中的黯然,龙马极轻地点了点头,抓著衣摆的手指微微泛白。
“如果真田从此以后都不再和你联系,你会忘了他吗?”看著倏然惨白的小脸,幸村知道自己有多么残忍,可他还是管不住自己,低柔的嗓音里掺杂著焦灼和丝丝渴望,略显急切地问。
沉默著,龙马仿佛呼吸困难一般张合著黯淡无光的唇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个人,真的已经忘记自己了吗?不管那时候说得有多么坚决,终究还是忘记了吗?他们分开,才仅仅几个月啊!为什么可以这么快就忘记,为什么记得的人只有自己?
“幸村学长,真田学长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如同濒死的鱼,努力呼吸平复心中的慌乱,龙马抬头张惶地看著幸村闪动著莫名光芒的紫眸,沙哑著嗓音追问。
“别这样,越前,别这样呵。”那样惊慌失措的神情落在幸村眼里,让他心口一阵剧痛,连忙伸手轻抚著看不到血色的精致容颜,一遍遍地抚慰:“真田什么都没对我说过,是我自己想问而已。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虽然那柔和的声线能给人很温暖的感觉,龙马还是无法释然。呆坐在沙发上,直到幸村留下联系方式后道别,他才恍若大梦惊醒一般,快步冲到电话旁,颤抖地按下早已牢记在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龙马快要放弃的时候,真田略带睡意的嗓音在细细的电流声里传来:“越前,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事吗?”
低沉如咖啡般醇厚的嗓音一如既往带著些许的宠溺,敲打在心头,湿润了一双猫眼。紧紧握著听筒,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他轻声道:“幸村学长刚才来过了。”
“以后你们可以常联系,他也住在纽约的。”忽略掉绵密如针刺般的疼痛,真田平静地回应,垂放在身侧的手指却不自觉地痉挛。
紧抿著柔软的唇瓣,直到血色尽退,唇面传来些许刺痛,龙马轻哽了一声,哑声道:“为什么这么久不打电话给我?”
那样细微的哽咽,传到耳中却如落雷一般,轻易地劈碎了好不容易才凝起的冷漠。痛楚地紧闭双眼,手指紧掐著大腿,真田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相思成灾。
久久等不到真田的回答,龙马心中一片冰冷,连身体都忍不住颤栗。紧咬著牙,强迫维持著惯有的音调,他轻轻地道:“幸村学长刚才问我,如果你再也不会和我联系了,我会不会忘记你。”
低哑地叹息,真田用力地抹了抹脸,低声道:“我没有不和你联系。”我只是怕控制不住这份思念,我只是怕给你负担,我只是想让你早日完成你的梦想。
“不要说假话,真田学长。”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电话线,龙马深深地吸气,然后骄傲地哼笑出声:“我现在回答你,就算你再也不和我联系了,我也不会忘记你的,真田弦一郎。”
不待电话那头的人再有任何反应,龙马极快地挂上电话,靠著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身体像脱力一般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地埋入臂弯,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
我不会忘记你,因为我根本忘不了你啊!他们都说你不温柔,其实是他们不懂你的温柔。那些我们相处的日子,你的好,你的温柔,早已刻在心里,再也抹不去了。
我喜欢你,真田学长!
(49)
日落时刻,夕阳如逢魔般的美。
喧嚣的校园已随下课的钟声渐渐归于平静,偶有晚归的学子三三两两走过,笑闹声惊起一林飞鸟。
立海大高中部的学生会办公室里,真田推开处理到一半的文件,揉了揉酸疼的手腕,眸光不自觉地落到放在一边的手机上。精巧的银质挂链闪烁著柔和的光芒,网球拍和网球紧密相连的造型刺痛了一双墨黑的眼。
越前……
双手交握,额头轻抵著手背,冷漠的俊颜写满疲惫。离上次他主动打电话过来,又是三个月过去了。再没有联系过,再没有任何交集,但那时微哽中带著坚决的沙哑嗓音还是时时响起在耳边。
就算你再也不和我联系,我也不会忘记你的,真田弦一郎。
你不会忘记我,我又何曾忘记过你。分别的这半年多里,我没有一天不会想起你。就算不再碰触网球,就算刻意不去关注你的消息,但你一直都在的。
耳畔,传来轻轻的开门声,以为是哪个忘记了东西的学生会干部,真田迅速凝起冷淡的伪装,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一眼,他就愣住了。以昏黄的走廊为背景,他看到的是一双罕见的琥珀猫眸,在从窗口透来的夕阳下闪烁著金色的光芒。
这双眼眸,每一夜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这双眼眸,不容错辨!
“越前……”紧抿的唇间吐出仿佛梦呓般的字眼,他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眼眸的主人推门而入,静静地站立在他面前。
轻抿著色泽粉嫩的唇瓣,白皙纤细的手指碰触著明显瘦了,憔悴了的英挺俊颜,猫眸渐渐朦胧,沙哑的嗓音颤抖地哽咽:“真田学长……”
不敢眨眼,害怕这是个梦,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怔怔地凝望著近在咫尺的精致容颜,修长的手指迟疑著,颤抖著,极缓慢地抚上在脸颊上轻移的手指。
是他,真的是他!那个以为说了再见,再也不会相见的少年此刻就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还原成惯有的冷凝淡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样冷漠的语调,让龙马微微一愣,渐渐化为满腔的愤怒。
为什么我来找你,你不但没有惊喜,还像个陌生人一样对我?真田弦一郎,我究竟哪里不对了?几个月对我不闻不问也就算了,我主动来找你,你为什么还是这样?
半眯著猫眼,上前一大步,龙马紧紧捧住真田的脸,重重地让彼此的唇撞在一起。狠狠地厮磨,泄愤般地啃噬著温热的薄唇,直到唇齿间泛起淡淡的血腥味。
“越前……”柔润的唇瓣还是如记忆中的甜美,即使嘴唇和牙齿都被如小兽般的少年撞得生痛,真田还是忍不住低吟出声。身体迅速热了起来,手指在身侧紧握,放松,再收紧,极力克制著想要把他紧紧抱入怀中的冲动。
小巧的舌尖趁著薄唇微启的瞬间滑入火热的口腔,生涩地翻搅,拨弄著对方僵直的舌,想要让他跟自己一起共舞。手指顺著渐渐灼热的面颊一径向下,抚摸著脉动激烈的颈项,胡乱地撕扯著扣得严整的制服襟口。
僵硬的唇舌在小猫激烈的索吻下渐渐软化,开始回应著这彼此都期待的,生疏了许久的吻。不断变换著角度,贪婪地吞咽著彼此口中的津液,直到无法呼吸也不愿放开。
突然推开真田,龙马急促地喘息著,定定地盯著失去惯有冷凝的俊颜,勾唇露出一抹得意的浅笑。低头,吻上已在拉扯间衣襟大敞的结实胸膛,舌尖拨弄著淡樱色的乳尖,听著真田猛然尖锐的抽气声,在对方推开他之前,继续向下吻去。
那张诱人的小嘴吻过的地方仿若火烧一般,化作滚滚热流直汇下腹而去,真田紧紧地抓著座椅的扶手,绷紧了身体。想要推开他,却又舍不得那一个又一个绵密的细吻,他只能僵直著身体,仰著头难耐地喘息。
细密的轻吻良久地徘徊在平坦结实的小腹,眯著金色的猫眼看著制服裤下高高的隆起,灵巧的手指快速挑开皮带,掌心隔著薄薄的黑色布料细细研磨著硕大的火热。
即使轻微的碰触,也让真田浑身猛地一颤,修长的手指紧扣著削瘦的肩膀,想要推开却又担心弄痛了他,粗重地喘息喝道:“别这样,越前!”
别这样,我已经快到极限了,若你再这样挑逗我,我怕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真田学长的,好大呀!”手指勾勒著对方伟岸的曲线,少年低笑的声音带著无尽的魅惑,眯眼看著被欲望覆盖的黑眸,粉红的舌尖轻轻舔了舔微肿的唇瓣。
那样媚人的神态,那样挑逗的抚摸,稚嫩掌心下的火热不由得又涨大了几分。紧蹙著眉,强抑著一波又一波不断上涌的热流,真田复杂地盯著布满红晕的白皙面孔,粗嘎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越前。”
“知道,我在吻你,真田学长。”倏地拉下已经微微湿润的黑色布料,紧盯著猛然弹出的火热硕大,龙马垂眼掩住眸中飞闪过的羞涩,缓缓垂下头去,在早已沁出透明液体的顶端轻轻一吻。
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剧烈地弹起,顾不得肩头突然传来的疼痛,他张嘴将涨得紫红的顶端纳入口中。好大,好热,即使竭力张嘴也觉得无法容纳,龙马微微皱著眉,吃力地转动著舌尖,生涩地舔吻著,讨好著对方。
“啊!”修长的手指深深插入墨绿色的发丝,眉心微微舒展,随即又拧成更深的结。下体被包裹在温热湿润的口腔,胀痛的欲望得到了缓解,却让真田的心忍不住抽搐般的疼痛。
他明明那么骄傲,却甘心用嘴去包容那么肮脏的地方,要怎样的喜欢,才能让他做到这一步?
我知道你喜欢我,就如同我对你的喜欢一样,可是我不能对你说出口。我怕一说出口,就再也放不开你,那不是我想要的。故意冷落你,刻意不和你联系,我知道你难过,知道你茫然,知道你无助,可那都是为了你尽快实现你的梦想。
“你舒服吗,真田学长?”温热的小手轻握著火热的柱体轻轻抽动,湿润的舌挑拨著敏感的顶端,听著对方越来越沉重的喘息,龙马得意的笑容里含著一抹羞涩,仰起满是红晕的小脸讨好地看著快意与痛楚纠结的俊颜。
“快放开,越前。”分身胀痛得每一次碰触就会不自觉地颤动,热流喧嚣著朝出口涌去,真田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忍耐,但至少不要让这肮脏的情欲玷污了一直珍视的少年。
“不要!”倔强地哼了一声,低头还以更加激烈的吞吐。
“我叫你放开!”愤怒地咆哮著,猛地将那小小的头颅朝后推开,掌心刚一碰上顶端,白浊的情液立刻激射而出。在激烈的高潮里,真田难耐地嘶吼出声,向来沉稳的俊颜被快感扭曲得失去了秩序。
闭眼喘息了一晌,直到呼吸渐渐平静,他伸手拿过纸巾一边清理,一边看向蜷缩在脚边,唇角沾著些许白浊的少年。眸光满是疼惜,粗糙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拭去那一点点的污渍,低声道:“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没有。”摇头,仰起原本面色嫣红此刻却苍白得血色全无的小脸,龙马虚弱地笑笑,身体控制不住地沿著办公桌下滑。
漆黑的眼眸瞬间收缩,因为看到了原木色的桌脚上晕开了一抹刺目的血红。一把抱住瘫软的少年,手掌托著他的后脑,入手的一片温热粘腻让真田顿时慌了。“越前!越前!你到底撞到哪里了?”
是自己最后推开他的时候没有控制住力道吧,可他什么也不说,还对著自己笑,这孩子怎么能傻成这样?
“你还是先把裤子穿上比较好哦,真田学长。”努力睁大眼眸,小手轻柔地勾勒著写满张惶的英挺容颜,将脸埋入剧烈起伏的胸膛,龙马强抑著眩晕的感觉,轻笑:“不要紧,只是不小心磕到了。”
“该死的!”一手托著少年娇小的身体,一手胡乱地拉好衣物,真田弯腰抱起他,手掌紧紧压在不断涌出温热液体的伤口,低声安慰:“别说话,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回应他的,是吃力地抬手环过他的颈项,沙哑稚嫩的嗓音不断地呢喃:“我回来了,真田学长,我回来了。
(50)
五月底的神奈川,天气已经渐渐炎热。坐在木质的走廊下,享受著冰凉甜腻的芬达,头上还缠著雪白绷带的少年犹如一只慵懒的猫咪,肆意伸展著纤细柔韧的身躯。
“少喝点,对身体不好的。”微蹙著眉,看著身边已经空了的两个芬达罐子,真田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真是的,家里人都对把倔强任性的小孩宠得没边了。尤其是妈妈,一听到他想喝芬达,竟然买了整整一箱回来,让他得意得跟什么似的。
好无辜地眨了眨清澈如水的猫眸,龙马舔了舔嘴唇,挑眉哼笑:“是真田妈妈买的哦,反正你又不爱吃甜的东西,我不快点把它喝掉,等我走了谁喝?”
刻意被忽视的字眼此刻在少年不经意的话语里被提起,真田心头一痛,微显急促地撇开眼去。黑眸有些黯然,修长的手指轻轻蜷入掌心,他沉默了良久后,淡淡地问:“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吗,真田学长?”骄傲的笑容不在,垂头把玩著手中的饮料罐,绵长的睫毛轻轻颤抖,龙马黯淡了眸光,轻声反问:“如果不是我不小心撞破了头,你早就该赶我走了吧。”
承认少年说的是事实,真田紧抿著唇没有回应。如果不是那天自己没有控制住力道让他受伤了,他第二天就会被打包送回美国。因为他在自己身边哪怕多一分钟,早已沉沦的心只会更加深陷;因为他的美好,总会让人情不自禁。
深深地吸了口气,指尖小心翼翼地碰触著光洁额头上刺目的雪白绷带,真田眸光复杂地看著一直微微扬起却有些伤感气息的粉嫩唇瓣,哑声道:“六月份不是还有比赛吗?”
“不要你管。”倔强地反驳,仰起金眸不驯地迎视著一片沉静的黑眸,却不由自主地柔软了身躯偎进眷恋的结实胸膛,龙马低声嚅嗫:“我很快就会走的,不用你赶我。”
六月下旬的温布林顿,是一定要参加的。因为答应了身边这个人,要将四大满贯的冠军送给他作为礼物,所以无论有什么理由,都是不能错过的。就算很想很想就这样一直留在他身边。
轻抚著微微凌乱的墨绿色发丝,掌心温柔地覆盖在后脑的绷带上,眸光柔和而疼痛。低头用脸颊轻蹭著柔软的发,他低哑地叹道:“我不是要赶你走,越前。”我只是不想让你错过任何机会,因为你本身就有实力去追逐那些胜利。
白皙的小手紧紧揪出真田微敞的衣襟,金眸定定地落入漆黑的眼底,龙马有些困惑,有些迷茫,轻声开口问:“真田学长,我究竟哪里做错了,为什么突然就不和我联系了?”
“你没有错,越前。”修长有力的双臂紧紧拥住怀中娇小的身躯,真田阖上双眼,沙哑地低喃。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如果我没有想要占有你永远都不想放开的私心,也就不会让我们都这么难过了。你是那么的美好,如果真的向你表白,让你属于了我,我会一辈子都不放开你,不让别人看到如此美好的你。
可我不能呵,你的天赋,你的梦想,都属于网球。你身上有太多人的期待,我不能让我的自私,粉碎了这些期待,也毁灭了你。所以,我才会那么狠心决绝地推开你。
“那为什么突然就不联系了?”不满地嘟起嘴唇,龙马忿忿地瞪了一眼真田,抬起细瘦的手腕恨恨地捏住冷凝中些微觉得异样的俊颜,微怒道:“你今天不说清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脸颊有些刺痛,但远远比不上心头的纷乱痛楚,真田抬手轻捂著在脸上肆虐的小手,静静地看著格外娇嗔诱人的小脸,冷静地回应:“是谁夸下海口说要拿到四大满贯的冠军的?心里老想著别的事情,冠军就会自己靠上来吗?”
可那不是别的事情啊!我喜欢你,喜欢到看不见你,听不到你的声音就会觉得难过,你知道吗?紧咬著唇,龙马垂著头好半天不肯说话。末了,他将脸埋在真田胸口,小声嚅嗫:“我知道,答应过你的东西,我绝不会食言的。”
“别咬,小心把唇咬破了。”粗糙的指腹轻柔地按住被咬得泛白的嘴唇,微蹙著眉盯著留下明显齿痕的柔软唇瓣,真田轻哑地叹息。“那么,越前,我们说好了,在你拿到四大满贯冠军之前,我不会主动联系你。”
真田学长的意思是,只要自己拿到了四大满贯的冠军,就会主动和自己联系了吗?
微怔,随即一丝欣喜在金色的猫眸里绽放开去。直起身紧紧地盯著墨黑的眼眸,小手捧著英挺的容颜,龙马连声追问:“那我联系你还是可以的,对吗?”
傻瓜呵,你怎么可以这么傻,我值得你这么对待吗?心疼地抱紧龙马,真田沉默地将脸靠在瘦小的肩头,呼吸著他身上淡淡的奶香,紧紧地闭上双眼。
我从来不曾对你好过呵,越前。为什么你还是一点都不在乎,还是这么的,喜欢我?
伸手紧紧地回抱著宽阔结实的臂膀,小脸亲昵地磨蹭著微微硬挺的黑发,龙马勾唇一笑,小声道:“我答应你,真田学长。”
静静地拥抱了一晌,真田轻轻分开彼此的距离,手掌轻柔地摩挲著他的后脑,轻声问:“还疼吗?会不会觉得头晕?”
在那样关切温柔的询问里,龙马笑了,笑得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仰头看著真田冷凝的双眸,白皙的小脸泛起一抹红晕,稚嫩沙哑的嗓音平添一丝羞涩:“不疼了。而且,看到真田学长那么失控的样子,很值得呐。”
回想著几日前在学生会办公室里怎样的狂乱,即使是真田,也忍不住脸上泛开一抹火热。眸光流连在给予了自己绝佳快感的柔软唇瓣上,一丝火热从被抚慰过的地方荡漾开去,灼热了全身。
不自在地撇开眼去,低沉的嗓音无可抑制地沙哑,他低声道:“以后,别那么做了。”
因为我渴望的,不仅仅是那样的抚慰,我想要像曾经梦到过的那样占有你,让你完全属于我。这是我肮脏的,绝不可告人的私心。
“不要。”骄傲地扬起精致的下颚,眸光灼灼地盯著真田不自然的脸色,金色的猫眸闪过一抹戏谑,色泽粉嫩的小嘴凑近紧抿的唇瓣。在说话都能碰触到彼此嘴唇的距离里,龙马轻声哼笑:“其实,真田学长很喜欢的,对不对?”
“别闹了,越前!”倾身吻住总是喜欢说出一些暧昧的话语撩拨自己的诱人小嘴,真田轻声低叱著,却忍不住一再沉迷在怎么也尝不够的甜美当中。
紧紧搂住真田的颈项,龙马微喘著张开嘴,任凭火热的舌滑入口中急切地缠上自己的。翻搅,吮吸,唇角无法承受地溢出暧昧的水迹,在夕阳下拉扯出一抹淫靡的光芒。
扭动著身体,腿间难耐的火热磨蹭著紧贴在自己小腹的硕大,龙马呼吸急促,却还不忘挑衅:“以前听说真田学长可是和部长齐名的大冰山呐,原来都是骗人的。”
紧紧按住在怀中蹭得自己浑身火热的诱人小猫,真田仰头分开彼此纠缠的唇舌,一丝压抑的汗水从额头蜿蜒滑落。身上单薄的恤早已被汗水浸湿,粘腻的紧贴著肌肤,被轻轻一碰就敏感地颤栗。
不满地皱眉,半眯著琥珀猫眸斜斜地睨著真田眉头紧蹙的模样,龙马张嘴在他脉搏激烈的颈项上重重地咬了一口。望著自己留下的痕迹,他得意地挑眉笑道:“真的不要?”
“真的不要。”一把推开还在不停挑逗著自己的少年,小心地让他坐好,真田快速起身。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著剧烈的心跳,低头看著微有些失望的猫眸,他沉声道:“如果再闹,等下就不带你出去看夏日祭了。”
撅著嘴,不满地瞪视著真田,龙马指了指彼此腿间明显的隆起,轻轻喘息:“这个怎么办?”
“浴室留给你,我用客房的。”仿佛不敢再看那双含著媚色的金色眼眸,真田快速转过身去,向逃一般地走向客房。
在他身后,少年蜷缩著身体,有些失落又有些得意地看著仓皇远去的高大背景,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
你就等著吧,真田学长。故意不和我联系,害得我这么难受,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你说过的,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51)
手冢从没有想过,当初一别到彼此再度重逢在赛场上,时间一晃就这么过去了三年。
三年了,三年来的每一天,无论白天的训练有多累,面对的比赛有多么艰难,当夜晚降临的时候,那双猫一样的琥珀色眼眸就会出现在眼前。这三年,曾经的一幕幕总是在眼前不停地重复上演,仿佛是个死结,又仿佛是个看不到终点的轮回。
所以,当在满场观众的欢呼声里举起冠军的奖杯,结束了一次常规的ap赛事之后,手冢凝望著身边满眼骄傲倔强,却对自己露出真切祝福笑意的少年,微笑,然后示意他和自己一起举起奖杯。
照例完成了赛后的例行采访,手冢回到专门为决赛参赛球员准备的休息室,看著那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闭眼浅憩的少年,他轻声邀请:“要不要一起吃顿晚饭?”
睁眼,半眯著琥珀般的猫眸望著手冢沉静无波的俊颜,龙马挑眉笑了笑,点头应允:“好呀,好久没和部长见过了。”
避开从刚才记者招待会开始就一直追问著自己与越前是什么关系的记者们,手冢选择了斯图加特一家小却有著极地道招牌菜的餐馆,作为彼此重逢后闲聊的地点。
向侍者要了美味的烤肉和新酿的葡萄酒,在等著晚餐送上来的时间里,手冢静静打量著几乎没有什么改变的精致容颜,低沉的嗓音里有淡淡的怅惘:“这几年过得好吗?”
“老样子,也没什么好不好的。”托腮望著窗外优美的风景,龙马转头半眯著眼眸盯著沉静严肃的凤眸,轻笑:“部长还是老样子,面部神经坏死还没治好么?”
还是那骄傲的,跩跩的沙哑嗓音,就连笑容也是一如既往的叫人想恼也恼不起来的可爱,手冢摇头叹了口气,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你也是,不过比以前长高了。”
“切,部长是在提醒我还是没你高么?”不满地皱了皱挺直小巧的鼻梁,龙马忿忿地瞪了一眼荡漾著浅浅笑意的凤眸,嘀咕道:“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越前。”还是和三年前一样,不善言辞的手冢以网球打开了彼此之间眼看就要没了话题的尴尬局面。回忆著刚才那场针锋相对的比赛,他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幽然道:“今天的比赛,很不错。真没想到,明明比你晚不了多少进入ap,真的碰上面今天还是第一次。”
明明看似有很多机会能够重逢,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擦肩而过,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不是错过,就是过错”?明明就不想放弃网球,放弃彼此之间唯一可能存在的羁绊,为什么这羁绊却来得那么迟。
三年了啊,虽然三年来刻意不去关注这孩子和真田之间有怎样的进展,可当此刻面对他时,手冢还是忍不住问:“真田还好吗?”
无心的一句话,却让龙马心口泛起一丝酸酸涩涩的痛,连眼眸都黯淡了下去。低著头,从球袋里取出香烟,夹了一支在纤长的手指间点燃,幽幽地看著袅袅腾起的烟雾,他摇头:“不清楚。他从来就不肯主动和我联系,就算是我打电话过去,也是说不了几句就挂断了。”
这样的情形,早已经习惯到认为是一种自然。可每次挂断电话,心总是痛的。他真的不知道,对那个人而言,自己算什么?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少年抽烟的姿势很美,却始终荡涤著一种叫人悲伤的气息,落在沉静的凤眸里,手冢微微皱眉。“怎么学会抽烟了?对身体不好的。”
“部长,你怎么和他一样,老是喜欢对我说教?”轻笑出声,眯眼看著自己的手指,绝美的笑容里有无法淡去的寂寞。
不是想抽烟,也不是觉得抽烟是成熟的标志,只是有时候觉得寂寞得无法忍受的时候,烟可以纾解一下透彻心扉的寞落。
“他是不是对你不好?”修长的手指轻轻蜷起,握在掌心才能保持惯有的沉稳,手冢眸中有深深的疼惜,看著那蜷成寂寞姿势的白皙手指,哑声追问。
摇头,想是要否认一切似的,龙马沙哑著嗓音微显急促地反驳:“没有人能够比他对我更好了。他只是在担心我无法全力以赴地参加比赛而已。”
深深吸了口气,用力平复著突然加速的心跳,手冢紧抿著唇没有出声。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忍不住说:越前,如果他对你不好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和我在一起。
但手冢没有,因为他很清楚,从那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表白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了机会。越前信赖他,追逐他,仰慕他,却从来没有喜欢过他。那些情感,只是因为网球而存在;那些情感,与喜欢无关。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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