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占作者:公子于歌
第23节
钟鸣透过窗户喊道:“让开,要不然撞死你!”
凌志刚握着拳头,说:“那你就撞。”
张江和有点胆怯了,扭头看了钟鸣一眼。钟鸣冷笑一声,喊道:“你以为我不敢?”
凌志刚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弹,钟鸣突然趴到张江和的驾驶座上,用力一踩油门。
车子几乎以极其迅猛地速度冲了上去,凌志刚一个侧身,胳膊就被车身擦了过去,车子戛然而止,张江和跟钟鸣都紧张地喘不过气来。
“你……你还真撞?”
“我也不知道……”钟鸣有点后怕,车门突然被人拉开了,他赶紧趴了下来,可还是被凌志刚抓着头发拽了出来,凌志刚“啪”地一声将车门合上,拎着钟鸣朝他的车子走。钟鸣抓着凌志刚的胳膊,喊道:“你……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凌志刚的袖子居然被车刮破了,里头白色的衬衣袖子露出来,竟然被血染红了。
钟鸣看见血就害怕了,说:“我以为你会躲过去的,谁知道你躲那么慢……”
张江和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叫道:“钟鸣!”
钟鸣红着眼回头看了一眼,忽然讲义气了,喊道:“你别管我了,你快去医院看看吧。”
雪花落满了他们三个人的肩头,钟鸣被凌志刚抓着带到车子旁边,凌志刚打开车门,一把将钟鸣推了进去,正要关上车门的时候,一辆车突然停在了路边,从车上下来的是张宏远他们。钟鸣一眼就看见了,赶紧透过车窗喊道:“张总,王大哥!”
王四儿往车里看了一眼,笑着说:“找到人了?找到了就好,你说这事弄的……”
凌志刚面无表情:“你们怎么知道来这儿了?”
“张江和给我们打的电话,说出事了,叫我们过来。”张宏远说着朝张江和看了一眼,又看见凌志刚被划破的衣袖,脸上一紧,问:“打起来了?”
钟鸣立即喊道:“他打了张江和,这关张江和什么事,他都是听我的,他就拿张江和出气,这个流氓!”
“你看看他都干了什么事,带着钟鸣过来跳艳舞?”凌志刚说着,脸上的肌肉都跟着抽搐了。
“我没跳艳舞……”
“没跳艳舞有个男人还在你身上乱摸??脱光了才叫跳艳舞?被人干了才叫艳舞?!”
钟鸣脸色一下子红了:“……那也不关张江和的事!”
“行了行了,人找到了没事就好,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们两个。”张宏远做了和事佬儿,看向钟鸣说:“你们也误会志刚了,他跟那个蓉蓉没上床。”
钟鸣很气愤:“我都听见了,还能有假?”
没想到张宏远忽然笑了,看向凌志刚说:“你看,你不就是想看看钟鸣的反应么,他反应这么大,你该高兴才是,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行了,外头这么冷,咱回去再说。”
所以说在凌志刚身边这么多人里头,一块卖过命的张宏远说话最有分量,轻易不开口,一开口基本上都能说到点子上。一伙人回到金帝,张宏远立即叫人送张江和去医院了,凌志刚几脚可不是玩的,还是检查检查,要真出了事,张江和他老子可不是吃素的。
“要不你也去医院看看,你看你胳膊伤的。”
凌志刚将袖子编起来看了看,说:“没事,一点小伤。”
张宏远隔着门缝朝房间里看了一眼钟鸣,小声说:“你这都快三十的人了,做事怎么还这么冲动,为了钟鸣这小子,我可都快不认识你了。”
“既然喜欢,你就别动不动就暴脾气,男人跟女人一样,总都是喜欢被哄的吧,你温柔点不行?”
“我他妈还不够温柔……”凌志刚吼了一嗓子,立马又压低了声音:“你看钟鸣是哄几句就听话的人么,这小子,脾气恼人。”
“那你就有点耐心……”张宏远说着,偷偷朝他使了使眼色:“你往房间里头看……”
凌志刚皱着眉头往房间里头看了一眼,一开始以为张宏远是让他看钟鸣呢,结果张宏远往旁边指了指:“你看人家范老六,不久前王四儿还死也不跟着他呢,你看现在什么样……”
凌志刚仔细一看,愣住了。
他看见王四儿小鸟依人地跟在范老六身边,那眉眼那神态,那叫一个温顺,跟平日里简直判若两人。
这才几天的功夫,就……
凌志刚立马推开们,朝范老六勾了勾手指头:“老刘,你出来。”
范老六走的时候还亲了王四儿一把,王四儿又羞又恼,朝范老六踹了一叫,正好踹到范老六的屁股上,似乎很窘迫,可是那眼神却叫一个眼泼娇媚。范老六笑嘻嘻地出了房间,关上门问:“什么事?”
“志刚要跟你取经呢。”张宏远笑了笑,就进房间里头去了。凌志刚咳了一声,问:“怎么收服的?”
范老六一时没弄明白:“什么怎么收服的?”
“王四儿。”
“哦……”范老六一提起王四儿,立马眉开眼笑,朝外头走了走,才说:“他这种人,温声软语的根本行不通,我当时也是什么方法都试了,就是没用,求爷爷告奶奶的,人家就是不理你,结果我就来了一招最原始的,没想到也最管用。”
凌志刚挑了挑眉毛,范老六就说:“霸王硬上弓。”
凌志刚伸手蹭了蹭受伤的嘴角:“行得通么?”
“老大我跟你说,这男人女人其实都一样,身体属于你了,心理就不受控制也会有一种归属感,多弄几回就收服了。当然了,”范老六得意洋洋地说:“床上体力和技巧也很重要,得让他食髓知味。”
范老六说着,赶紧从兜里掏出烟来,递给了凌志刚一支,然后帮他点上,凌志刚将烟噙在嘴里,吸了一口,眉头皱着,似乎若有所思。
范老六接着说:“还有,甜言蜜语是必须的,真心也得掏出来,这个叫精神与肉体双管齐下,没有攻不克的高山!”
凌志刚显然是听到心里面去了,所以从金帝出来,他直接带着钟鸣去了他的山间别墅。钟鸣一开始没注意,等他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已经不再是大都市的时候,这才惊慌了起来,语气非常恶劣:“你不是要送我回家么,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明天不是你生日了么……”凌志刚扭头看了一眼,喉咙微微攒动,说:“我准备送你一份生日礼物,算是给你的一份成人礼。”
“我不要你的成人礼,你放我下车!”
可是车子开的太快,就是打开车门他也不敢下去,他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放弃了,坐在座椅上往前踹了一脚。
“你也别生气,今天的事,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就想回家。”
钟鸣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我就想回家。”
“我说过了,你过生日,我要送你一份礼物,这份礼物如果不送出去,我睡不着觉。”凌志刚忽然将车子停在路边,钟鸣朝外头看了一眼,看见外头黑漆漆的荒山野岭,心都揪了起来,他不信凌志刚的怒气说没就没了,在金帝吃饭的时候,他就察觉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氛,凌志刚的突然转变,让他想起了一个词,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盗是不可能的,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只剩下……奸了……
“咱们讲和吧,一人退一步。”
好汉不吃眼前亏,钟鸣点点头,说:“好。”
凌志刚就笑了,凑上前来要亲他,钟鸣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躲。凌志刚亲了又亲,钟鸣心慌意乱,推说:“差不多就行了……”
“听这话,你在敷衍我?”凌志刚眉头一皱:“跟我亲热的时候,你要全神贯注。”
钟鸣的脑勺贴着玻璃,凌志刚突然扯开了他的羽绒服,把脸埋进了他的脖子里用力呼吸,然后又对着他的脖子亲了一遍,口水把他的脖子都给弄湿了,钟鸣忍不住推了推,说:“好了好了……”
“你身上真好闻,一会儿不闻我身上就发痒……”男人说着,又往他脖子里吸气,钟鸣觉得凌志刚有时候有点变态:“刚出了一身汗,有什么好闻的,有的也是汗味。”
“你身上就是汗味也很香,我说真的。”凌志刚的语气很严肃:“我觉得你身上的汗味很性感,我一闻见就x。”
这话就越扯越流氓了。钟鸣紧绷着脸,突然往凌志刚的脖子里闻了闻,说:“其实人人都有那个,你身上闻着也性感。”
凌志刚果然离开了他的身体,面对面看着他。钟鸣有点真心,又有点敷衍:“有成熟的男人味。”
没想到凌志刚接下来的行为匪夷所思而且有点变态,他突然解开自己的外套,说:“那你来闻我。”
钟鸣一愣:“……什……什么?”
下一刻他就被凌志刚按到了怀里面,扑鼻而来的都是凌志刚身上的味道,钟鸣其实并没有完全说谎,凌志刚身上的味道确实很好闻,很性感,掺杂了香气,汗味,还有淡淡的尼古丁,可是这样实在太怪异了,他被按的太用力,口水都沾到了凌志刚的胸膛上:“行了,我已经闻见了,真的……”
他咳了一声,说:“那个凌志刚,咱们现在这样……有点不合适吧……咱赶紧走吧,这雪越下越大……”
“就算你不爱我,但是作为男人,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么?我伺候你伺候的不够低声下气么,我连你的xx都舔了。”
钟鸣的脸一瞎子涨的通红,恼羞成怒:“凌志刚,你少变态,你还开不开车了!”
凌志刚的脸色很难看:“我都把你舔x了,你还这么犟?”
“凌志刚,你要是以为这荒天野地的我没地儿去就会听你在这耍流氓,那你就错了!”钟鸣说着就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推开车门就下了车,然后狠狠把车门甩上。外头的北风非常大,夹杂着雪花打在人的脸上,树林里呼呼的风声听着更是教人畏惧。他站在路边,开始找顺路车。
凌志刚也从车上下来,拉住他的胳膊:“这都快深更半夜了,除了我你找不到第二辆车,我不说了还不行?”
“你滚蛋吧你,你说不说我都不跟你坐一辆车,我看见你就烦。”
凌志刚的眉头一皱,拦腰就把他扛了起来,钟鸣一阵拳打脚踢,可是拳头打在凌志刚的身躯上,反而把他的手硌红了。他被凌志刚塞进车里面,凌志刚盛气凌人:“看来你真非得来硬的才肯听话。”
车子一路飞奔,不一会儿就到了别墅前头,凌志刚把车开进车库,车子刚停下来钟鸣就打开车门跑了,跑了两步,扑腾一声滑倒在了地上,他赶紧又爬起来,拼了命地跑,凌志刚在后头大声喊:“这儿一个人都没有,你往哪跑?!”
钟鸣知道这一片人烟稀少,可是这样的别墅不远就有一个,不是只有凌志刚这间房子,他想跑到邻居那里去求救!可是可能路上太黑,风雪又大,他这一次居然没有跑过凌志刚,凌志刚很快追了上来,钟鸣猛地回头踹了一脚,整个人和凌志刚一块倒在了雪地上,他赶紧又爬了起来,凌志刚就抓住他的退,他尖叫着使劲踹,好不容易把凌志刚甩开,他赶紧又爬起来飞奔,凌志刚一个纵身扑了上来,终于将他扑到在地上。
凌志刚捞起他的时候钟鸣充满了危险意识,拳打脚踢地挣扎:“王八蛋,你放开我,放开我!”
凌志刚扛着他就朝房子里头走,一进门就把钟鸣压在了墙上,和上一次不同的是,房子里的空调早已经调好,壁炉里噼里啪啦烧着柴火,看来早已经有了准备。凌志刚把他的双手按在墙上,下身往他身上一顶,喘息着说:“你想往哪跑,你还跑得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钟鸣吃奶的劲头都使出来了,一张脸憋的通红:“别用你干过别人的身体碰我,你敢碰我,我……我啃你的骨头,喝你的血!”
凌志刚突然捋起自己的袖子,把受伤的那跳胳膊露了出来,本来已经止血的伤口因为剧烈摩擦又流出血来,凌志刚想也不想,立即把伤口蹭到了钟鸣的嘴上:“你不是要喝我的血?你喝。”一股血腥味弥漫进钟鸣的嘴巴里,钟鸣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每次他以为凌志刚的“变态”已经到了一个极致的时候,凌志刚总是能再一次刷新他的认知,喂血这件事实在太让钟鸣震惊了,他的嘴唇被血染红,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诱惑,凌志刚盯着他,突然一口亲了上来,特别疯狂地和他“品尝”那些血液。钟鸣想要闭上嘴巴,不让那些血腥味进去,可是男忽然扯开了他的羽绒服,给他扒了下来。钟鸣憋着气使劲往外推,却不能撼动凌志刚分毫,凌志刚忽然一把将他捞过来,然后狠狠地撞在墙上:“不准动!”
钟鸣张大了嘴巴,手指头抓住了男人的头发,房子里温度很高,黄色的灯光晃得他眼睛有些睁不开,他喃喃地说:“你……你不是说带我来是送生日礼物给我……”
“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凌志刚说:“我把自己送给你。”
等到钟鸣再醒过来,是在卧室里头,钟鸣睁着失神的眼睛,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逃跑也不是报警,而是从自己洒落在床头上的衣裳里头掏出手机,百度什么叫“强/奸”。
百度出来之后,他就爬了起来,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和脸上的眼泪,给一旁的禽善读百科里头的内容。
“强/奸,又叫性暴力,性侵犯,是一种违背被害人的意愿,使用暴力、威胁或伤害手段,强迫被害人进行性行为的一种行为。在所有的国家,强/奸行为都属于犯罪行为!”
为了表示愤怒,他特意加大了最后一句话的音量,然后眼泪又掉出来了,说:“我要告你,叫你坐牢!”
凌志刚眯看眼睛看着他,忽然夺过他手里的手机,往下又翻了翻,然后又递给他,说:“读下面这段。”
钟鸣拿起来一看,就见后头接着说:
“一个强/奸罪的构成要件主要有以下几个关键:第一,强/奸罪的主体必须是男性,也就是说中国的刑法认为:女性是不可能强/奸男性的。
他脸色一白,就见紧接着写道:
“强/奸的客体必须是女性,也就是说中国的刑法认为:男性是没法被强/奸的。”
他就呆住了,抬头看着凌志刚床事后有些异样潮红的睑。
“法律不保护你,你别逞强了,老老实实跟着我。而且……”凌志刚忽然靠近了一点,健壮匀称的胸肌散发着无穷热力:“你确定刚才你不是自愿的?”
钟鸣终干崩溃了,“哇”一声哭了出来,哭声震天,蔫了一样的模样勾起了凌志刚的胃口,立马又扑了上来。
这一回钟鸣不吵不闹了,红着眼一个劲求饶:“你……你能不能温柔点,别那么狠……”
一向凶狠的凌志刚就笑了出来,噙住了他有些红肿的嘴唇,呢喃说:“……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受么,我觉得我前三十年,都他妈白活了
☆、逃跑
钟鸣回想了他跟凌志刚认识的点点滴滴,忽然无比沮丧地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从一开始的抗争到最后原来一点作用也没用上,他最后还是没有逃脱被“强上”的命运。
他这就算不是被强/奸,也酸涩被诱/奸,他一开始的时候,还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挣扎。
最让他羞愧的,是他在这场床事当中的态度,他到最后的时候,确实被那种从未感受过的快/感俘获了,这感觉是他从前从未感受过的,无法想象的,疼痛不止是疼痛,痛快也不止是痛快,让人欲/生欲/死,他很快就迷失了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他臣服在凌志刚强势的攻击之下,把自己完全奉献了出去。
身体是的归属确实能左右到一个人的思想,这于钟鸣而言才是最可怕的。钟鸣一向坚定的立场忽然动摇了,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他做了他最擅长的事情,他跑了。
逃跑对于钟鸣来说是一件异常辛苦的事情,凌志刚或许昨天晚上很尽兴,所以第二天睡的非常香甜,钟鸣拿了凌志刚的钱包,偷偷穿好衣服爬起来,两条腿还像是合不拢的颤抖,腿一软差一点又趴在地上。他勉强坚持着出了门,忍受着后头辛辣的疼痛,开始一瘸一拐地往大路上跑。
在他遭遇了人生的灭顶之灾之后,命运之神终于眷顾了他,他刚跑到大路上没多久,就搭上了一条顺路车,开车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见他大冬天满额头都是汗水地在路上跑,就在他跟前停了下来,问他需不需要搭车。
钟鸣想也不想立即就答应了,也不怕坐上黑车,他现在最大的念头就是离开这里,除此之外其他危险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他一直搭车搭到市里面,这才下了车,他站在路边掏出凌志刚的那个钱包看了一眼,发现里头满满的都是红票子,这才吁了一口气,立马打的来到了火车站,买了一趟通往他们老家的火车票。
整个过程中他的大脑都是有点缺氧的,做什么全凭一股子冲动,他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唯一可以逃的地方,似乎就是他们老家,因为只要那里他才熟悉。正值假期,火车上人满为患,他没买到坐票,只好在过道里站着,可是站了一会儿他就受不了了,因为后头实在太疼,他就挤到了车厢和车厢之间的洗手间那儿,找了一个空位蹲了下来。
虽然是大雪天,可是火车里却异常闷热,他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等到买东西的火车服务人员叫醒他的时候,他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那服务员吓了一跳,随即笑了笑说:“小伙子,让一下道,我把车子推过去。”
他赶紧避到一边,身边有个农民工模样的老大爷看了他一眼,说:“小伙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呀?”
钟鸣笑了笑,朝洗手台的镜子那里看了一眼,结果就看见了自己惨白的嘴唇和散发着异样潮红的一张脸。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脸上湿乎乎的都是汗,他就洗了一把脸,冰水往脸上一泼,他立即打了个寒颤,抹了一把脸,重新蹲了下来。
火车走了两天一夜才到他们老家,等到钟鸣走出火车站的一刹那,他浑身已经湿透了,步子沉重的几乎迈不开,南方的冬天是他久违的温暖,他一出来眼眶就红了,脱掉身上的羽绒服,坐到了火车站前的台阶上。
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看见火车站前车来人往,有很多拉客的出租车和电动三轮,吆喝着要拉客人。他把头埋在双膝上头,抱着头默默地睡了一会儿,大概过了半个钟头,他才缓缓站了起来,去了他们县高中旁边的卫生所。
他发高烧了,四十度,打了两天的吊针,上厕所的时候就自己掂着吊针瓶子去上厕所,换针的间隙他就去旁边的小饭馆吃饭,困了就窝在卫生所的长椅上睡觉。那儿的医生说:“你也不用一直在这儿,打了这一瓶你就可以回学校睡了,明天早晨再过来。”
钟鸣以为那个医生是变相在撵他,毕竟他们这种小诊所,晚上没有病人是要关门的,医生也要回家睡觉,他就爬了起来,在学校后头的小旅馆住了一夜。小旅馆的条件比较差,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他躺在床上,默默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
凌志刚本来打算做了之后让钟鸣食髓知味再也离不开他,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确实他尝了一回就上瘾了,钟鸣倒撒腿跑了。
凌志刚梦里头梦见的也是他跟钟鸣的洞房花烛,以至于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他闭着眼睛搂向钟鸣,触手却是一片微凉的空气。他眯着眼睛坐了起来,看见旁边空空如也,之有雪白的床单上有那么斑点血迹,都是昨天钟鸣受伤的部位蹭到床单上的。
他满足地又躺了下来,手背搭在额头上,嘴角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吸了一口气,从床上做了起来,短裤也没有穿,赤条条地就走向了洗手间,结果到了洗手间,却没发现钟鸣的身影。
一股不好的预感就浮现在凌志刚的心里头了。
“宝贝?鸣鸣?”他走出卧室叫了一声,下了楼,发现钟鸣的衣服都不见了。
凌志刚赶紧回去穿上衣服,看见钟鸣的手机还洒落在地上,他将手机拾起来拿在手里,把楼上楼下都找了一遍,最后终于可以确定,钟鸣跑了!
他立即跑了出去,外头大雪纷飞,跑到大路上,大学已经将钟鸣的足迹全部掩埋,没有一丝一毫痕迹。凌志刚的心都凉了。
要是搁在从前,凌志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发火,可是现在他跟钟鸣发生关系之后,感觉就不一样了,首先浮到他心头的是,是担心,怕钟鸣一时想不开。
实话实说,他昨天使用的手段里头确实有强迫的成分在,钟鸣又那么犟,要是一时想不开……
凌志刚不敢多想,立即将别墅周围都找了一遍,树林里,湖水边,他越找心里头越惊慌,站在大雪里抹了一把脸。他定了定心神,立即给钟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语气尽可能地平常地问:“钟鸣回去了么?”
“没有啊,他昨天不是去你那儿了么?”
“早晨的时候他从我这儿走了……那没事,可能他去找张江和他们玩了,我去找他。您别打他手机,他手机落家里了,没带。”
挂了电话之后,他立即又给张江和打了个一个,外头北风呼呼的刮着,他的鼻子都冻红了,张江和听到凌志刚的声音的时候又害怕又不满:“我哪儿敢见他,我还在医院里头打点滴呢,没见他。”
凌志刚立即开车去钟鸣他们学校,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也没找到钟鸣的影子。凌志刚就有些坐不住了,发动了手下人一块去找。
凌志刚的人脉还是很厉害的,黑白两道一打听,轻而易举就从火车站获得了信息,钟鸣的购票信息摆到他眼前,凌志刚二话不说开了车就往钟鸣的老家赶。
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范老六隐隐约约地察觉除了事情的真相,心里头特别紧张。王四儿碰了碰他胳膊:“你是不是知道点底细啊?”
“什么底细?”
“你少在我眼前装,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还能不知道?”
范老六骗谁也不敢骗王四儿,老老实实都跟王四儿说了,王四儿一听脸色涨得通红:“你他妈说什么?多上几回就老实了?”
范老六一惊,赶紧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放屁,你就是这个意思,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人,荡/妇??!”王四儿气的立马甩手就走了,范老六叹了一口气,赶紧夹紧尾巴追了上去:“真不是那个意思……”
钟鸣身上的烧退了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去租房子,他们这样的小县城不比城里,几乎家家的房子都是自己住的,出来租的非常少,只有高中附近有几家。高三的学生学习紧张,因为学校里每天晚上要熄灯,学习不自由,所以有同学会出来租房子住,争取在晚上多看一会儿书。钟鸣找了一家在他们县高中南墙根附近的一室一卫,能带独立卫生间,这在他们这算是很高档的房间了,钟鸣脑子一片乱,还不知道将来该怎么办,就先租了一个月,交了二百块钱。房东看着他闻:“同学,需要帮你搬东西么?”
“不要了,谢谢,我自己来就行。”
钟鸣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头之后,把钱包里头的钱都拿出来数了数,总共三千块钱,够他生活几个月的时间了。他抽出来一张一百的,把其余的钱都藏在了床板底下,可是他总觉得不放心,怕房间里头有摄像头,他就把房子里里外外观察了一遍,包括洗手间,最后什么也没找到。可是他是不放心,就把钱包又出来,分成了三份,一份还放在床板底下,一份用塑料袋包着扔到了床下的角落里,另一份自己贴身带着。钱分好之后,钱包里就剩下那些卡了,他翻了翻,翻出了凌志刚的身份证。
哼,长的是人模狗样,就是不干人事!
他把凌志刚的身份证扔在床上,狠劲的捶了两拳头,觉得总算解了一点气。
不过……不过凌志刚这个人,不管人格多恶劣吧,长的还……
就算是证件照,也那么帅……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钟鸣一下子站了起来,把凌志刚的身份证一块扔到了床底下,他现在最怕失了身又失了心,正如张江和从前跟他说的那样,那才是万劫不复呢。他是个男人,又没有什么膜,第一个没有就没有了,有什么大不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就回自己的母校转了一圈,在转的过程中他还是紧张的,怕遇见从前教他的老实,所以他只敢在操场上转,中午的时候,去食堂里头吃了一顿饭。结果吃饭的时候他又伤心了,因为他看见那么多学弟学妹,一个个虽然穿的质朴,可是一个比一个青春干净,这让他想到自己的遭遇,充满了一种无形的自卑。就算有女生偷偷打量他,他也会下意识地以为别人是看穿了他的遭遇,知道他是个被人干过的男生,所以才会关注他。
结果一顿饭没吃完他就跑了,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哭了一场,那几天他其实是有点神经质的,又异常脆弱,有点风吹草动就胆战心惊的,莫名的害怕。他后头越来越不舒服,就出去买了一个小镜子,自己偷偷回来照了一下。一个人想要透过巴掌大的小镜子看到自己那个部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看见了。
他涨红了脸,重新穿上裤子,到外头药店里买了一瓶红药水,又买了一盒创可贴,这过程越是难堪,他对凌志刚越是痛恨,对自己也越是厌恶。他什么也没有做,每天就是躺在床上睡觉,一天吃一顿饭,饿得不行了才肯爬起来。可是他身体似乎有点背离他的灵魂,睡觉的时候做梦,竟然还是梦见了凌志刚搞他的情景,压在墙上搞,抱在身上搞,趴着搞站着搞,简直就是那一夜的实景再现,他睡醒之后比没睡之前还要疲惫,黑眼圈特别厉害。房东渐渐察觉出了异样,有一回故意来敲他的门,笑眯眯地问:“你怎么还没去上课啊?”
钟鸣揉了揉眼睛,有点无精打采:“我……我这就去。”
他没办法,只好出去了一下午,来到县城旁边的一条小河边坐着,在这个时候,他就不得不思考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就这么逃走,将来钟妈妈知道了一定很伤心很生气,可是想到将来钟妈妈发现他跟凌志刚之间的事,他又觉得相比较而言,一个失踪几年的儿子总比一个搞同性恋的儿子伤害要小的多,毕竟钟妈妈那么传统,何况他将来也可以时不时地跟钟妈妈打个电话,只是他现在还不能打,因为他还没有想好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