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得意地笑了出来,语气却依然淡淡的:“太麻烦你了,我还是叫凌志刚来接我吧。”
“他哪有空接你,他正在里头谈事呢,我正好没什么事,在这儿打牌呢,你等着,我这就过去,你现在在哪儿呢?”
钟鸣往周围看了看:“世纪广场的那个雕像下头。”
“那你在那儿等着,有点远,估计十五分钟之后到,在那儿等着啊,到那儿电话联系。”
张江和说完就挂了电话,陈彪问:“谁呀?”
“钟鸣那小子,说身上没带钱,要我去接他。”
“你什么时候跟他混上了,行啊,看来你跟那小子的关系比老大跟他好,他都没打电话让老大去接让你去,看来你们处的挺好的?”
“还行吧。”张江和听陈彪这么一说还挺高兴的,眉开眼笑地放下手里的牌:“你们先打着,我去接人!”
“你不是要收拾人家么,怎么现在关系这么和谐了?”
“我觉得钟鸣那小子,你别说,还真不错,虽然脾气不好,处习惯了还挺好相处的。我这不是也是为了跟老太套套近乎,关心关心他身边的人。钟鸣现在是老大的心头好……”张江和说着压低了声音,眉眼里透着那么一股子色色的暧昧:“老大到现在,都还没动他呢。”
“操,不能吧??”陈彪他们果然万分惊讶的样子:“老大这回玩真的呀?”
“行了,我走了,巴结巴结去!”
张江和笑眯眯地拎着外套就出门了,开了车直奔世纪广场,今天是周六,天气又好,逛街的人特别多,世纪广场那儿更是人来人往,购物的人多得很。可是饶是那么多人,张江和还是一眼就看见钟鸣了,细挑的个头,美男一个,站在那里活脱脱出淤泥的粉荷花。张江和冷眼瞧着,从钟鸣身旁过去的女孩子十有八九都会回头看一眼,钟鸣那小子倒是淡定,跟没事人似的,时不时低头摆弄一下手机。
钟鸣是那种唇红齿白,很精神很水灵的好看,虽然一个男生用水灵来形容不大合适。他皮肤很好,像是会发光,鼻梁很挺,眉毛清秀漆黑,身材也很匀称,是学生妹最爱的那一款。按理说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北方也就算中等偏上,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穿衣搭配的缘故,钟鸣站在那儿就是显得很高挑,又贵气。张江和下了车,笑眯眯地倚着车门,喊道:“我说帅哥,等急了没有?”
钟鸣看见他立即笑了出来,赶紧跑了过来,说:“你挺快的呀,才十分钟。”
“我这是怜香惜玉,我出门的时候我就想啊,这大冷的天,你又是南方人,怕冷,我不能冻着你啊,所以我一路加足马力,闯红灯开过来的,电子眼不知道记了我多少次了。”
“你少贫!”钟鸣坐进车里面,问:“你来的时候凌志刚知道么?”
“不知道。”
“不知道就行,我还怕他不高兴。他好像对你印象不怎么样,老是叫我绕着你走。”
“老大这么说的?”
钟鸣系上安全带,点点头。
张江和摸着方向盘沉默了那么一会儿:“那你怎么不听他的?或者老大说的没有错呢?我真算不上什么好人。”
“因为我拿你当朋友。”钟鸣坦坦荡荡地看了他一眼:“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我觉得你人不错,值得交往。”
张江和就笑了出来,俊美无双光彩照人,什么话也没有说,眼睛里都是笑容,好像今儿的太阳光都照到他心里头去了。
“挺好的地方,怎么取了这么俗气的一个名字,都得带个金字?”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金兰啊是老板娘的名字,这可是全国连锁店,贵着呢,”说到这儿张江和忽然挤眉弄眼了那么一下:“这家店的老板娘,还跟老大传过一段呢。”
“传过一段什么?”
“你少在这装糊涂,能传什么,暧昧呗。”
凌志刚的风流史钟鸣多少也知道那么一点点,可是知道的不算多,凌志刚自从跟他在一块之后也算安分,基本上没见过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张江和领着他进了房间里头,发现陈彪他们都不在了,去了里头开会。张江和回头问:“你进去么?”
钟鸣往里头看了一眼,看见里头乌烟瘴气的,都是二手烟,摇摇头说:“算了,咱们在外头等吧。”
他也没有坐下闲着,而是随意逛了逛。那会所里头装扮的非常高雅,还放着钢琴曲,他在二楼靠栏杆的沙发上坐下来,张江和给他端了一杯茶,说:“好茶,你尝尝。”
钟鸣刚喝了一口,就见两个女的从二楼走了下来,从他们身旁走过去。钟鸣原本也没太在意,而且有一股子浓烈的香水味冲的他皱起了眉头,结果那俩女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谈论的竟然是凌志刚。
“我来的时候还碰见他了呢你不知道凌局那个人,表面上看着人五人六的,听说他在床上特别流氓,特别野,你知道范丽丽那小妖精么,她上次还跟我讲,她跟凌局睡过几次,到现在看见他腿还软呢。”
另外一个女的就捂着嘴笑了出来,捞着同伴的胳膊问:“真这么厉害?”
“要不你试试。”
两个女人打打闹闹就走过去了,钟鸣听的脸红心跳,他可是第一回亲眼见识这么豪放的女人。张江和也听见了,瞅着他笑眯眯地笑了起来。钟鸣抿着茶漫不经心地问:“真的假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我就听陈文他们说过,听说挺厉害的。我估计是真的,你忘了上次在电话里老大说的要……”
“!”想起上次电话的事儿钟鸣就有点臊:“咱们不聊这个,喝茶。”
“你看看你这人,讳疾忌医。”张江和坐到他身边,小声说:“我发现你这人吧,就是不乐意提性方面的事情,你是害羞呢,还是压根就不愿意想跟老大之间的事儿?”
“都有。”
“那不行啊,你这老忌讳,将来怎么能成事呢。我跟你说你要是拉不下脸你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来来来,跟我聊聊你跟老大之前的闺房之乐。”
“什么闺房之乐,你神经病跟我我聊这个。”
“聊这个怎么了,兄弟之间不就该聊这个么?”
“我跟你说几句正经的。”钟鸣往外头看了看,凑到张江和的耳边说:“前几天吧,我使了一招,跟凌志刚告白了。”
张江和果然来了兴趣,眼睛睁得大大的:“告白了?你怎么说的?什么情况?”
“就是当时吧,情况比较复杂,我灵机一动,就跟他告白说我喜欢他。他当时好像有点惊讶,除此之外也没发现有什么具体的效果。不过后来吧,他对我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了,我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不一样,就是一种感觉。而且后来他问过我好几次,问我是不是真心的,好像我说的那句话他挺上心的,一直记着……哦,对了,他还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人,好像想调查我的身家背景。”
“切,还身家背景,你的身家背景老早在金帝的时候老大就调查过了。”张江和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不过照你这么说吧,好像是有点进展了。”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啊,我就想,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在不奉献肉体牺牲的情况下就把凌志刚拿下?”
“这个有点悬!”张江和说:“你不懂男人这种动物……我是说你还小,顶多算是男孩子,还不算男人……这个男人吧,只凭精神,那还不算是一份完整的爱,什么是爱情啊,我记得政治书上都有写,爱情和友情亲情的区别,那就是性。性你懂不懂?就是男人最看重的东西,男人可以有性没有爱地过一辈子,但不能有爱无性地过一辈子,除非他本身有生理缺陷。而且这个肉体关系会增加两个人的亲密度,只要没发生关系,感情再好它也隔着一层纱。最重要的是,老大是谁,他是拿性生活当一日三餐活着的人哪,这天底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偷的虎子还不想入虎穴,你也太会想了,天下的好事都落你一个人头上了?老大他是吃素的?”
钟鸣被张江和说的一愣一愣的:“反正我对自己挺有信心的,可能是最近发生的许多事让我越来越自信了,我觉得我的想法不是天方夜谭,是有实现的可能性的。毛主席说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那历史也证明那是错误的了呀,科学合理是一切成功的基础,你这基础就不成立,怎么可能成功。”张江和看着他,脸上露出了那么点鄙视的味道:“你还叫钟鸣呢,你哪是钟灵毓秀,你就是钟天真。”
“你怎么不给我鼓劲还净拖我后腿啊?”
“我这不是拖你后腿,我是在点醒你……行了行了,我支持你行了吧?依我看,你要是栽了,一定是你太天真。你要是把老大收服了,估计也是因为太天真。”
钟鸣摸了摸头:“你老说天真天真,你知道我想起什么来了么?”
张江和看着他,他就说:“我想起那句有名的好傻好天真。”
“操,那话不正是你的真实写照!”张江和大笑:“我再给你弄几张照片,你也来个叉叉门!”
张江和的话音刚落,凌志刚他们就从里头出来了,凌志刚嘴里头还噙着那支烟,看见他跟张江和眉开眼笑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见你们在里头谈事,我就没进去。”
“舞台剧的事儿谈的怎么样了?”
“我跟艺大的一个老师见了一面,明天要见见演员。”
“什么演员,还舞台剧,怎么回事啊?”张江和有点好奇:“你要当演员?”
“不是,你忘了我上次得奖那个?我那个得奖作品被改编成了舞台剧,要在省城的剧院里头还有几个高校里头演出。”
“行啊你小子!”张江和立即捶了他一拳,似乎打心眼里替他高兴:“没看出来你越混越出息了,将来有名气了可别忘了你江和哥。”
“江和哥?”男人眉头一皱,狠吸了一口,将半截香烟扔在了地上,拿皮鞋碾了:“什么时候认干兄弟了?”
“不是……这不是钟鸣跟着老大你么,也就是我兄弟!”张江和皮笑肉不笑地解释说:“叫着玩呢。”
一旁的陈彪跟着发话了:“钟鸣要写舞台剧啊,这事老大可以帮你啊,老大认识好多娱乐圈里的人,可以帮你演出博博眼球,找个差不多的演员一演准火!”
“我不掺和他的事儿。”凌志刚发话了:“你们没事都散吧,我也回家去。”
“这都饭点儿了还回去干吗,就在这儿吃吧,隔壁有家新开的餐厅,地道日本料理,我请客!”张江和也很豪爽,拉着钟鸣往外头走。倒是钟鸣懂得察言观色:“算了,我们还是回家吃,再说黑子还在家里头呢,今天早晨走的时候也没给它留食儿。”
一句“我们”说的凌志刚心情舒缓了很多,捞着钟鸣的肩膀就给捞走了。钟鸣被拽的踉踉跄跄的,小声问:“还真走啊?我以为你叫我过来就是要吃饭的呢,家里可什么菜都没有了。”
“咱们不在这儿吃,去个安静的地儿,就咱们俩。”
钟鸣愣了一下,然后就抿着嘴巴笑了,走了那么几步,突然又说:“对了,刚才我在外头等的时候,碰见俩女的从旁边过去,你猜我听见什么了?”
“听见什么了?”
“听见她们说你。说以前跟你睡过的一个女人,现在看见你腿还软呢。你挺厉害的啊。”钟鸣边说边笑,明显是在揶揄他。
“你没跟我睡,你跟我睡,保证你的腿也软。”
钟鸣就不搭话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张江和他们还站在那儿看着他们。凌志刚顺着他的目光也回头看了一眼,问:“自从那次我灌了点酒之后,张江和那小子又跟你撂过狠话没有?”
“没有。”钟鸣打开车门坐进去,系上安全带:“再说了,他以前就是仗着拳头硬,我打不过他,现在呢,有你护着我,他也就是嘴硬,嘴巴损一点说那么一两句,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就行,他跟你不是一路人,也不值得你放心上。”男人的语气似乎带了点吃醋的味儿:“他满肚子花花肠子,我就怕你傻乎乎的被他骗了。”
虽然语气依然是漫不经心略带蔑视的,钟鸣心里头还是暖和了那么一下,因为“傻乎乎”那个词,似乎不是随便说的,有点宠溺的味道。
可能是钟鸣穿的比较薄冻着了,刚进了车里头没多久他就打了个喷嚏,凌志刚看了他一眼,问:“怎么没穿羽绒服?”
“我看今天晴的好,就把厚衣服脱了,我穿了这个。”钟鸣说着像献宝似的把自己的毛衣露出来给凌志刚看,这是他买的那件情侣毛衣:“我给你买那个你怎么从来没穿过?不喜欢啊?”
“那毛衣的颜色不适合我这岁数,太年轻了。”男人说着就把车里的温度调了调。钟鸣打开书包拿卫生纸擦了一下鼻子,书包却从他身上滑落下来,里头的东西都洒了出来。他赶紧弯腰拾了起来,就听凌志刚问:“那么多照片,都是谁的?”
“哦,这是我们那个舞台剧的几个演员的照片,你看不看?”钟鸣说着,就很热情地把照片一张一张递了过去,凌志刚时不时地瞅上一眼,果然也注意到了那个沈俊,说:“都是俊男美女。”
“你也觉得他很好看吧?我也这么觉得,还有这个女主角扮演者,于小鱼,长的也很漂亮,就是洋气一点……”钟鸣说着说着,心里头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然后又把那个沈俊的照片翻了出来,问:“你……你喜欢么?”
男人扭头又看了一眼,正好前头到了红灯,车子就停了下来,他拿过来仔细看了一眼:“小伙子长的很精神,是当演员的料。”
“那你喜欢么?”钟鸣又问了一句,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欲言又止。凌志刚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奈又郁闷地笑:“你是不是觉得但凡长的能上台面的,我都喜欢?”
“你不就喜欢长得好看么?他也挺好看的,所以我有点好奇。”
前头的绿灯亮了,男人重新看向了前面,钟鸣把照片放进书包里头,说:“你就说喜欢也没关系,我虽然伤心,可是也祝福你。”
凌志刚要笑不笑地看着前头:“你会伤心?”
钟鸣就不说话了,他的演技还有待提高,这种昧良心的话他也没说习惯。凌志刚忽然说:“他的长相不合我的口味。我还是喜欢女人多一点,我喜欢你,也是因为你的长相比较女性化,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不是同性恋,不是见个男人就喜欢,这话我好像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了,可是在你眼里头,我似乎就是个种马,还有点滥交。”
“我的脸女性化??!”钟鸣立马不高兴了,掰过前头的镜子就照了一眼:“你开玩笑吧,我就眉毛秀气一点,鼻子很挺啊,轮廓也很清晰……我还专门理了这么短的头发……”钟鸣其实并不反感别人说他长的像女生,因为他从小到大已经听习惯了,他小时候他爷爷就给他穿裙子扎小辫,完全当成个女孩子来养,后来上初中的时候还有男学生堵过他,年轻的男孩子长的太好看就容易雌雄莫辩,他这种花美男的长相,化化妆装美女或许真的能骗到很多人。只是近两年他的轮廓渐渐清晰了,个头又高挑,说他像女孩子的已经很少了,大家看见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帅。
虽然这种帅跟凌志刚一比,显得那么没有说服力。
于是他又把于小鱼的照片挑了出来,递到凌志刚的眼前:“那她呢,你喜欢么?”
“怎么,你转行了,开始拉皮条了?”
钟鸣弄了个自讨没趣,老老实实地坐了回来,凌志刚忽然开口说:“要说她比你强的一点,就是胸挺大的。”
钟鸣忽然就笑了出来,托着腮扭向窗外。
“怎么,不是你要问的?”
钟鸣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你这人怎么这样,看照片不看脸往人家胸上看?”
男人的目光依然在他胸膛上游移:“你就是没胸,有胸就更完美了。”
“胸?有胸的那叫人妖,人妖你要不要?”
“人妖?”男人似乎真的认真想了一下,随即就皱起了眉头,然后笑了出来:“还是算了,老子的口味还没有那么重。”
凌志刚这一回带他去的地方比较远,他们下了车,忽然看见停车区那里围了一群人,好像有人在打架。钟鸣好奇,赶紧跑了过去,结果就看见一男两女打成了一团。
钟鸣正看的莫名其妙,忽然听凌志刚在他背后问:“你看得出来她们谁原配谁小三么?”
钟鸣愣了一下,就见一个女的抓着另一个女人的头发,那个男的就抓着那个女的头发,场面乱成了一团,中间那个明显是原配了,哭的不成人形,边打边骂道:“我叫你们乱搞,我叫你们乱搞!”
“要不你去?”
钟鸣就老实了,站在旁边加入了观看这出家庭大戏的队伍。虽然没有人劝架,可是钟鸣听了一会儿,大家还是有基本的道德尺度的,指指点点的,一直在批评那个小三和那个出轨的丈夫。男人忽然扯住了他的衣领,拽着他往餐厅里面走:“别看了,你也好这口?”
“我这是积累生活素材,以后可以用到我写的故事里面。”钟鸣边说边回头看,那个原配老婆估计是被她丈夫寒透心了,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钟鸣走进餐厅里面,隔着玻璃门还回头看了一眼,说:“真可怜。”
一个女人最可悲的,就是自己奉献了青春和肉体,残了容貌生了娃,丈夫却突然出轨,爱上了另外一个更加年轻貌美的女人,而且又和那个新欢一块倒过来欺负自己。那一男两女闹了好长时间,他们吃了饭出来的时候,那个丈夫和小三已经走了,只有那个原配老婆坐在地上哭,旁边的人窃窃私语,有个大妈劝解说:“别哭啦,那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好留恋的,跟他离了算了,把他的财产全给他告过来!”
“现在的小年轻怎么都这样,破坏人家家庭,当小三!”
本来事不关己的一件事,不知道怎么回事,钟鸣突然联想到自己身上来了,他忽然想问问凌志刚,他会不会也是个小三,毕竟凌志刚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家里有个黄脸婆或者有个未婚妻什么的也正常,他们这种花花公子,很可能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他弄不好就是一支小彩旗,自己还不知道。
可是他记得以前好像问过凌志刚类似的问题,凌志刚好像说他只有床伴来着。钟鸣犹豫了那么一下,还是没有问出口。
可是没有问出来,他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晚上居然做了个梦,梦里头有个女人抓住他的头发又打又骂:“年纪轻轻的你干什么不行你勾引人家未婚夫,你知不知道我们俩就快结婚了?你要不要脸,一个男人你叫别人压你?你懂不懂什么礼义廉耻?”
钟鸣居然任打任骂的毫不还嘴,大街上人人指着他骂,骂他不要脸,骂他不知廉耻。钟鸣活了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他是那么自尊的一个人。可是这一回他却连回嘴的余地都没有,因为人家说的都是真的,他就是跟了凌志刚,不管自愿不自愿,他就是被一个男人压了。
他就那么又难堪又伤心地醒了过来,醒过来看见凌志刚悠闲地枕着胳膊,在那里看晚间新闻,面容在电视机发出的光里时隐时现。他坐了起来,抹了一把脸问:“凌志刚,你背地里有媳妇儿么?”
男人扭头看了他一眼,好像以为他在说梦话。
他就伸手打了一下男人的胳膊:“你有未婚妻么?我告诉你,你包养我可以,可是我不想当小三。”
“你想当小三也当不上。”男人摸了摸他的脸,把床头灯打开:“你当小五小六得了。”
钟鸣咚了一声,裹着被子又躺了下来。男人却趴了过来:“你不是睡着了么,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这个?”
钟鸣就把自己刚才做的梦讲了一遍,凌志刚说:“怪不得人们都说写作的人想象力都比较丰富,你这脑瓜子里头整天乱七八糟的都想着什么呢?”他说着就笑了出来,捏了捏他的脸,像对待一个小孩子:“不过这样挺可爱。”男人说着就低下来他亲了亲他的额头。钟鸣伸手挡住,问:“说真的,曾经也有很多女人对你很痴心吧?你怎么不心动,难道不想定下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男人从他身上起来,把电视的声音关掉了,想了一会儿,似乎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回答他的问题。
“我如果认定了一个人打算定下来,就打算跟那个人过一辈子,这是一生一世的事,所以我比较谨慎。婚姻这条路,我要么一条道走到底,要么永远也不会走……而且我从很年轻的时候,过的就很放荡,整个儿一纨绔子弟,泡女人,飙车,打架斗殴,养成了这么一个性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想定下来的地步,这么多年一晃眼就过来了。”
“所以你才只把我当成一个图一时新鲜的,包养的对象么?”
凌志刚立即扭过头来,看着他。钟鸣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半边脸都用被子掩着,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那样黑漆漆的眼神,竟然让人怦然心动。凌志刚的喉咙动了动,问:“你想我认真对待你么?”
钟鸣什么话也没有说,被子往上一拉,连眼睛都藏到被子后面去了,只露出一个裹着被子的轮廓。凌志刚就伸出一只胳膊来,说:“要不咱们试试吧,试着交往看看,不知道为什么,我挺想跟你试试。”
他的手隔着被子摸了摸钟鸣的肩膀,钟鸣却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头来,他也没有强求,没一定要得到他的回答,没一定要看到他的表情,就重复说:“就试试吧。”
☆、初入娱乐圈
钟鸣没有说话,不代表他不激动,相反他激动的差点哼出来,这惊喜来的太突然了,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他那么打着擦边球问了一句,原本也就是寻常的搞暧昧,不知道凌志刚那一根弦搭错了,突然跟说试着交往看看。
钟鸣掐着自己大腿才勉强迫使自己保持了无动于衷的姿态,真恨不得立马把这个好消息跟张江和那小子分享分享。正得意洋洋的时候,男人忽然隔着被子趴在他身上问:“现在你们年轻人谈恋爱的话,一般谈几天就能上床了?”
钟鸣心中原本万丈高的火焰立马低了下去,拉开被子问:“什么?”
“咱们既然要试,就来真的,可是咱们俩隔了快一轮,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都怎么谈。我听说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谈不了几天就上床了?”
“谁说的,不可能!”钟鸣立马坐了起来:“我们班有一对谈恋爱的,都谈了一年了,都还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人家小两口的事儿,纯不纯洁你怎么知道,难道人家亲个嘴还要跟你报备?”
“反正我就是知道,你别以为我们90后就不知廉耻,我们也是很保守的~!”
“保守又是多久?”
钟鸣想了想,这个回答可不容易,得掌握好尺度,说的太久怕凌志刚不乐意,说的太近了他自己又吃亏,于是他想了想,说:“交往一个月可以接吻,交往半年才可以发生关系。”
他真的已经提前了,他农村来的,从小耳濡目染,真的算是个很保守的人,他觉得只要不到谈婚论嫁,发生关系都太早了,而且一旦发生了关系,那两个人就得以结婚为前提。
可是凌志刚停了,还是不满意:“我倒不这么看,我觉得两个人在一块彼此有意思,什么时候上床都不算早,只要双方乐意。”
“这个我同意~!”钟鸣赶紧说:“双方自愿,这个是很重要的前提。”
男人看着他,笑的非常温暖,跟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你放心,你没满十八岁之前,我都不会动你,要不然猥亵未成年,这罪我可吃不起。”
钟鸣扳着手指头算了算,他现在十七岁零十一个月,离他十八岁,还有三十一天。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钟鸣就买了个挂历挂在客厅的西南角,在当天的日子上用红笔画了个圈。他以后每天都要勾一下,以提醒自己不能松懈,确保在这三十一天里头逃离苦海,掌握主动权。
不过幸运的是,事情似乎一直在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他把凌志刚昨天说的话跟张江和讲了,张江和有点惊讶,说:“你小子行啊,这都有成功的苗头了。”
“说成功还为时尚早。”钟鸣说:“不过事情的发展态势值得观望。就是凌志刚以前那么花,不知道他的话可不可信。”
“你不懂。风流过花心过的人一旦定下来,一般都比那些普通人牢靠些,因为他们什么都尝试过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相反那些年轻时很老实的男人,时间长了都会想吃腥,也可以这么说,男人的本性决定了他只要有条件就一定会花的,只是早花心还是晚花心的区别,所以与其找一个现在很老实,将来有可能很花心的,其实还不如找一个已经风流过的男人。”
“你这什么逻辑,你就是给你们这群花花公子富二代官二代一类的找高帽子戴。”钟鸣不以为然,轻笑出声。
张江和看着他,忽然说:“问你个问题吧?”
钟鸣看向他,张江和就问:“你说你跟着老大处着处着,会不会真处出感情来了?”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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