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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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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不弃疗的男配作者:沈兮和

第10节

随着这些话落音,白苏神情渐渐发生了变化,眸子渐渐失去焦距,无意识地接口道:“可惜你却不知道,一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女人是多么可怕,贤福公主软硬兼施百般利诱,始终不见你回心转意,愤恨之下,暗中招揽了几名心术不正的道士,乔装改扮之后混入玄都观,悄悄在我身上施法,又将做了手脚的食物端与我吃,不过盏茶功夫我便吐血不止,及至夜半时分就丢了性命……”

☆、第62章孤宅(完)

“阿宁心性慈善,为了大雍鞠躬尽瘁,辗转奔波,世间承他恩惠之人不计其数,只恨皇室中人惯会忘恩负义,待到一切步入正轨,司徒婉那个贱人就开始暗中针对阿宁,甚至趁着我巡视堤防,不在京畿之际,狠下毒手……”宋青舟负于身后的手掌慢慢攥紧,脸上逐渐浮现出刻骨的恨意,双眸中闪烁着幽幽暗芒,见之令人心悸不已。

“可笑我宋执为了帮阿宁分忧,不惜违背本性,踏足官场,尽力保全司徒一脉的江山,他们又是如何回报的?!”宋青舟挥了挥衣袖,罕见地外露了情绪,那些常年压抑在心底深处的顷刻间破土而出。

张少珩忽然问道:“你恨他们?”

宋青舟冷笑道:“不错,司徒婉固然可恨,但文昌帝贵为一国之君,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女儿背后搞得小动作,不过是因为阿宁超然的地位引起了那人的猜疑,他便干脆顺水推船罢了,须知,司徒家的人无论表面看起来多么光鲜亮丽,其实骨子里都是一样的残忍冷血!”

听到他这么说,张少珩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情之一字果然误人至深,有关宋相性情大变的原因,史学界一直众说纷纭,始终没有定论,任谁能想到宋执当年竟是在痛失所爱的情况下,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念成魔,才会做出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呢?

白苏怔怔地站在那里,早已失了语言,宋青舟见他神色迷茫,缓步走到玉棺中,摸出一块手指长短、形似木炭通体漆黑的东西来,用打火石点燃,置在一尊古朴雅致的香炉中。

顷刻后,墓穴中的阴腐之气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幽眇清谈的兰香。

闻到这股香味,白苏精神一振,混沌的意识慢慢清晰起来,原本凌乱繁杂的画面也变得井然有序,脑海中突然多了很多记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幽幽感叹道:“聚魂阵、寻踪香、扶玉棺、南华珠,这里面的东西无不是价值连城,世间罕见,难为你能将它们一一寻来。”

袅袅烟雾中,宋青舟勾唇而笑:“我用了整整三十年时间才将它们收集完毕,虽然过程漫长了点,但只要能把你的魂魄保留下来,一切就都值了。”

白苏有些无奈:“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怎么不替自己打算打算呢?”

宋青舟摇头:“你死之后,我已生无可恋,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哪里在乎年寿长短,世人褒贬,倘若不是怀素想到用引魂铃将你魂魄唤到阳间的办法,我也绝对不可能坚持那么久。”

白苏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轻声道:“怀素是个好孩子,只是太固执了些,这样逆天改命,恐与自身无益。”

宋青舟安慰道:“你无须难过,他是自愿如此。”

白苏点了点头,勉强提起精神道:“对了,你既然已经转世投胎,又怎么会记得那些陈年往事?”

宋青舟半垂着眼睛,玩笑道:“大概是因为心中实在不甘吧,所以连孟婆汤都不愿喝,怀素法力有限,只能保你一人安全无虞,而我将心头血滴在了明月珏上,封存了一缕残魂,因此这一世的我才会显得沉默寡言,情感淡漠。”

“我有一点疑问。”沉默许久的张少珩轻皱眉头,问道:“既然这宅院中的布局都是为小白准备的,那为何要在正门处悬挂八卦镜?怀素先祖不可能不知晓其中利害。”

宋青舟又悔又怕道:“大概是阿宁的魂魄回到阳间后,一时不慎,露了行藏,被有心人给惦记上了,怪我考虑得不够周全,这宅院虽然设下了阵法,但若是修为高深之人想要进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而有能力请动这些高人的,恐怕除了皇室中人根本不作他想。”

此言一出,三人再次沉默下来,缩在角落里的宋修明将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收入耳中,一时心内又惧又怕,喉头一甜,再次吐出鲜血。

宋青舟像是突然想起了他的存在,走到宋修明明前,抬脚踩在他胸口处,面上带着残忍的笑容,缓缓施力。

宋修明渐渐喘不过气来,实在熬不住,断断续续地求饶道:“……别,别杀我,我是宋家人,是你的后人……”

“呵。”宋青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慢悠悠地问道:“我与司徒婉只有夫妻之名,生前又不曾纳妾,哪里来得后世之孙,嗯?”

“我,我……”宋修明眼神躲闪,答不上来。

宋青舟淡淡道:“没猜错的话,你应当是宋旭的后人吧?”司徒婉被他逼死前,曾经将皇室中的一个孤儿过继到膝下,取名宋旭,但是从始至终,宋执都不曾承认过那个孩子的存在,更别说让他上族谱了。

宋修明从商多年,也不是个傻的,从宋青舟的只言片语中就听出他的不喜与厌恶,再加上失血过多,极度恐惧之下,竟然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宋青舟神态高傲地收回脚,回到玉棺前,小心翼翼地将白苏的尸身扶起,抱入怀中,对张少珩道:“现在,开始吧。”

张少珩不解:“开始什么?”

“引魂归体。”

破晓时分,城郊出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像是有什么东西坍塌毁灭,声音响彻天际,震得许多尚沉浸在梦乡中的人纷纷惊醒,惊魂未定地朝着远处看去,然而除了天际的一抹黑烟,似乎什么都没有。

半个月后,南城大学。

“哎,你看前面那个妹子长得真好看!”

“对呀,身材也好棒,而且还是我最爱的黑长直,够正点!”

“喂,兄弟,要不我们上去问一问她的电话号码吧?”

……

听到几个男生特意压低后仍然显得有些激动的议论声,白苏眼珠子一转,肚子里嗖嗖冒坏水儿,一边走路一边留意着身后的动静,等到脚步临近时,连忙挤着眼睛咧着嘴巴,突然转过头去,冲着他们吐了吐舌头。

“卧槽!什么鬼?”男生们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站子那里,每人都是一副遭了雷劈的表情。

“哈哈哈……”白苏忍不住笑了起来,没办法,做了十几年孤魂野鬼,生活太无聊,他都快被憋疯了,好不容易还阳,难免就爱玩了些。

许是因为沉睡了几百年的缘故,白苏现在这具肉身的肌肤剔透无瑕,被阳光一照简直吹弹可破,这般展颜笑看,暖意融融的,看得人心都快化了。

于是,回过神来的男生们又呆住了。

正在此时,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掌伸了过来,动作熟稔地握住白苏的手腕。

“天气这么热,怎么不带把伞?”宋青舟望了望头顶火辣辣的太阳,不甚赞同地抿着唇瓣,好看的双眉紧紧蹙在了一起,不容分说地带着白苏往树荫下走去。

白苏弯着眼睛笑道:“就出来一会,应该没事吧,都这么多天了,再说少珩每天都会为我检查身体,不会有问题的……”

“那也不能大意。”

“整天闷在家里很无聊的,而且你外公每次见到我都很激动,拉着我从早到晚地探讨道学术法,你知道吗,他竟然还要冲我行晚辈礼……”

宋青舟勾了勾唇角,微笑不语。

“虽然辈分上差别很大,但是张爷爷年龄都那么大了,经不起折腾,你回去劝劝他,让他拿我当普通人对待,行不行?”

“好。”

两人渐行渐远,亲密无间的交谈声消散在风里。

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林一淼怀里抱着书,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虽然听不清宋青舟到底说了什么,但只看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能让这个本就心思聪慧的女孩猜到很多东西。

毕竟,那人可从来不曾在其他任何人面前露出这般担忧与关切的神情,还有隐藏在眉眼间的爱意,温柔真挚到足以将人溺毙。

看到林一淼一直站立不动,同行的好友催促道:“淼淼,别看了,我之前就说过宋青舟根本不值得你费这么大的心思,你脸蛋漂亮,家世又好,以后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你说的对。”林一淼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声音轻不可闻地说道:“宋修明不明不白地疯了,少了他这个掌舵人,这个所谓的贵族世家以后还不知会如何呢,走吧。”

林一淼说完慢慢地转身离开了。

形状可爱的梧桐叶忽然从枝头飘落,打着旋儿落在地上,像是翩飞舞动的蝶。

☆、第63章花香满楼(一)

已经三天了,花满楼的脸上始终没有出现笑容。

倘若这是其他任何一个孩子,众人都不会觉得奇怪,但花满楼却是世间最爱笑的人,没有人能够在见过他的笑容后还能保持心性的冷硬。

不过,这实在怨不得他。

即使是一个成年人,在他骤然因故失明的时候也很难保持镇定,更何况花满楼再如何乖巧懂事,今年也不过才九岁。

花家上下十分担心,倾全家之力,遍访江南名医隐士。

三天的时间不长,却足以让满腔拳拳爱子之心的花家父母摧残得好似老了十岁。

一批又一批的人来了又走,隔着纱帐诊了脉,俱都是摇头不语,满屋子的人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起来。

这个时候朋友的存在就显得尤其重要,而花满楼最好的朋友陆小凤也确实不负众望,得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内就赶到了江南花家,一路飞檐走壁,踩着茫茫夜色,越窗而来。

“陆小凤,你来了。”听到熟悉而细碎的脚步声,书桌前的花满楼慢慢开口。

陆小凤抬眼望去,往昔语笑宴宴,玉雪玲珑的玩伴像是换了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坐在那里,精致俊秀的脸上倒是没有流露出太过浓重的哀伤,只剩一派平静,然而这不合时宜的平静,看起来却也格外令人心惊,尤其是在那双空洞死寂的双眼映衬下。

听说和亲眼所见总归是不同的,虽然陆小凤平时嘻嘻哈哈的不甚靠谱,但心中却极为重视朋友二字,而现在最好的朋友被人伤害了,所以他的愤怒简直理所当然。

“是谁伤的?”

花满楼淡淡地说道:“那人是铁鞋大盗,我想你应当听说过他。”

陆小凤皱着两条长而浓密的眉毛:“不错,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莹白的月光下,花满楼稚嫩而白皙的手指落在桌面上,留恋地从一本泛黄的书册上慢慢拂过,用一种惋惜的口吻感叹道:“可惜了这本《楚地风俗考校》,我还没看完呢……”

陆小凤默然不语,他了解花满楼,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其实根本不需要安慰,只因花满楼是这个世界上最热爱生命之人,没人比他更懂得领略生活中的美。

晚风从敞开的窗扇间吹过,发出吱呀的轻响,涌动的空气中夹杂着一缕似有若无的幽眇香气,缓缓从鼻尖拂过。

那香气并不浓烈,反而极为浅淡。

假如此时不是夜深人静的子时,亦或者花满楼还没有失明,那么此时此刻他很有可能会将这好闻的气味忽略过去。

这香气很是清爽,花满楼忍不住精神一振,连日来躁动惆怅的心再次宁静下来,那些杂乱无章的思绪瞬间远离了自己,他恍惚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于沁人的溪水中,鱼虾三三两两的从自己身边结伴游过。

花满楼问道:“你带了什么东西来?”

“啊,差点把这个给忘记了。”陆小凤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蹦跳着来到花满楼面前,将捧在手中的东西放置在桌上,得意洋洋地吹嘘道:“这可是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千岩老人手里得来的,好像叫什么墨兰,是一种快要灭绝的兰花品种,世上仅存两盆,现在它归你啦。”

千岩老人是江湖上的一个传奇,据说他武艺之高强当世无人能敌,轻功更是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年轻时也曾是名动武林的风云人物,帮助不少门派铲除败类,一手剑术独步天下。

后来年纪渐长,一改早年间轻狂恣意的脾性,息了争强好斗之心,开始隐居深山修身养性,闲暇时种花养草,自娱自乐,过着世外高人般的生活。

因此,千岩老人除了武功造诣高之外,在花木培植上也颇有心得,传言他所居住的竹屋周围载满了奇花异草,有些甚至可以入药治病救人,旁人即使花费千金也未必能换来一株,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花满楼是出了名的爱花之人,他对花草的热爱很纯粹,并不会因为这些可爱的生灵们背后的价值有所不同而区别对待。

在花满楼的眼中,无论是价值连城的极品牡丹,还是生长在山坡上随处可见的野花,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当然,花满楼毕竟不是摒弃了七情六欲的得道高僧,得知这盆兰花的来历后,他兴致勃勃地伸出手,轻缓地抚弄着叶片,感受着柔软娇嫩的触感。

因为这晚心绪不佳,无心睡眠,花满楼已经枯坐了半宿,手指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几分寒意,冰得沉睡在墨兰植株中的白苏一个哆嗦,竟然慢慢苏醒了过来。

“咦?”花满楼微微张大了嘴巴,表情有些惊讶,手下的叶片似乎在动……

陆小凤疑惑:“怎么了?”

清醒过来的白苏已经意识到不对,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的视野极低,浑身软绵绵的,好像突然间缩水了一般,更可怕的是手也变成了扁平的纸片状,细细长长的,正被一个男孩子握在掌心里。

花满楼摇了摇头,敛着眸子认真感受了一番,那种轻微的震颤感消失了。

“你不喜欢这盆花?”陆小凤问完,自己先就笑了,他似乎说了一句非常蠢的话。

果然,花满楼虽然眉眼间还带着不解,却立刻抿唇笑道:“不,它让我很舒服。”

这样的夜晚,宁静而惬意,以至于花满楼都忘记了自己从今以后都将生活在黑暗中的事实。

次日清晨,朝阳从厚厚的云层后探出头来,洒落一地暖暖的光晕。

晨间的空气干净而湿润,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刚刚睡醒,身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花满楼披着霞光,手中捏着一把小铜壶,认真地打理着花枝。

小厮揉着惺忪的睡眼,习惯性地躬身打招呼:“七少爷早……”

话还没说完,小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险些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然而,眼前的景象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那个平易近人,善良温和的七少爷又回来了!

他站在庭院里,如同未曾失明前的任何一天般,欣赏着大自然的美。

不同的是,以前的花满楼用的是眼睛,而现在用的却是心。

花满楼很喜欢这盆意外得来的墨兰,将它摆放在卧室的窗台边,早晚都会在那里逗留一会。

刚开始的时候,白苏并不知道这个白玉童子般的男孩就是大名鼎鼎的花满楼,他每日所思所想的,无非是早日变成人形,脱离本体。

直到有一日,家里张灯结彩,仆人穿梭往来,欢声笑语不断。

花满楼端坐在椅子上,丝毫不受外间的喧闹影响,他手上拿着一本父母特意命人找来的棋谱,饶有兴致地研读着。

这半书的材质略有不同,比寻常纸页更吼一些,字体和插图凸显出来,用手一摸便知,非常适合有眼疾的人

阳光正好,暖洋洋地照在身上,白苏舒服地在心底喟叹一声,懒懒地舒展着叶片。

正在这时,一个披着火红色斗篷的男孩跳了进来,他看起来似乎比花满楼年长些,正是人烦狗也嫌的年纪,身上洋溢着勃勃朝气,长相也讨喜,尤其是一双眼睛,又圆又亮,瞧着就是个机灵的。

“七童。”陆小凤坐在花满楼对面,呲着一口白牙笑道:“今天可是三哥大喜之日,你不去前院沾沾喜气?”

花满楼放下棋谱,微笑道:“原是要去的,谁知这一看就忘了时辰,待我换身衣服就和你一同过去。”

陆小凤忍不住舔舔嘴唇:“听说为了这次喜事,花伯父请了陈三娘子来烹制饭食,又花费千金购了十坛子琥珀泉酿?”

花满楼莞尔:“若我说这是误传,嗜酒如命的陆小凤是不是要失望而死?”

陆小凤哈哈大笑:“知我者,花满楼也。”

☆、第64章花香满楼(二)

夜深人静,喧闹的前院也渐渐安静下来,喝得烂醉如泥的花三少爷好容易被人放过,醉醺醺地去了新房,宾客们吃饱喝足,尽兴而归。

陆小凤兴致不减,尤自不肯离去,花满楼却有了倦意,吩咐了管家款待好陆小凤,便径自回自己的小院。

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雪青色的腰带上,花满楼正要脱去外袍,忽然感受到一直略显炙热的视线颤背部,好像有什么人正在偷偷看向自己。

花满楼的动作一顿,侧耳认真倾听着周围的动静,自从双眼失明后,他的听觉就越发灵敏了,附近所有事都躲不开他的双耳,就连许多武功造诣远在花满楼之上的人也瞒不过他。

然而,此时此刻,这里只有花满楼自己刻意放低的呼吸声。

难道刚才是出现了错觉?花满楼心中暗忖,继而忍着不适感,换上干净的亵衣,上床休息。

时光易逝,岁月如梭,花家的几位公子先后娶妻生子。

花满楼年岁渐长,不想再整日待在家中无所事事,于是他在江南选了一处风景秀丽,环境清幽的地方,请人建起一座上下两层的小楼,闲暇时品茗抚琴,偶尔接待一两个远道而来的朋友。

日子长了,临近的百姓都知道这杨柳街上住着一位姓花的少年,虽然目不能视,却精通琴棋,亦能作出些不俗的诗词歌赋,满身贵气,性格却再和善不过。

而且这花姓少年家里载满了花草,一年四季都有美色可供观赏。

说来也奇怪,经他的手侍弄过的花草似乎比别处更加鲜艳明媚,因此,常常有人慕名前去求取,花满楼并不在乎钱财,有时遇到真心爱花之人,也会忍痛割爱,但惟独有一盆花是例外,那就是几年前陆小凤送给他的墨兰。

当年花满楼从家里搬出来时,曾经特意将这盆墨兰带在身边,照旧摆在卧室的窗台上,藏在植株中的白苏沐浴着月光,日夜不停地吸收着天地精华,变得更加娇嫩可爱,风姿傲然。

然而,这盆墨兰从始至终都未曾开过花。

“你可真奇怪,竟然一直不开花……”花满楼抚摸着墨兰的叶片。

白苏有点委屈,心想我也不想这样啊,整天困在兰草里很无聊的。

“不过……”花满楼慢慢俯下身子,语峰一转,指尖点着娇嫩的叶芽,翘着唇角笑道:“我还是很喜欢你。”

“啊啊啊……”白苏无声尖叫,不要凑那么近啊,不知道自己很帅嘛,会被糊一脸的!

很早之前阅读古龙先生所著的《陆小凤系列》的时候,白苏就听很多人说过花满楼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男人,也难怪会还有那么多小女生吵着闹着要嫁给他了。

作为一个男孩子,白苏觉得自己同样遭受到了会心一击。

第二天,早早起床的花满楼发现墨兰竟然结出了花苞,他很是开心,一整天都坐在窗前研读古书,耐心地等待着花开。

夜幕降临的时候,白苏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不断拉他,要将他扯出来,整株花都不好了,一股莫名的暖流在体内奔腾流窜,冲击得他不断瑟瑟发抖。

幸好花满楼不是一个习惯熬夜的人,在白苏面前略停留片刻就去睡觉了,否则恐怕立刻就要被他发现异样了。

皎洁无瑕的明月洒落下来,像是为墨兰周身镀上一层光晕,慢慢凝聚出一团乳白色的光雾,待到消散,白苏惊讶地发现自己幻化出了人形,虽然看起来似乎未成年的样子。

闭目安睡的花满楼耳朵微动,“谁在那里?”

白苏还未从兴奋的情绪中清醒过来,闻言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缩起身子,静悄悄地蛰伏在那里,心里竟然有些紧张。

毕竟,古人好像都有些封建迷信的思想,最是忌讳这样怪力乱神之事,虽则花满楼心善,白苏也不敢去赌那万分之一的风险,更何况,他现在还是赤|身|裸|体的状态呢……

夜凉如水,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兰花香气,花满楼等不到回答,紧密闭合的眼睛轻轻一颤,鸦羽般的睫毛划出浅浅的弧度。

白苏耐着性子等了半晌,见花满楼面容恬淡安宁,好似已经睡着了,于是大着胆子探出一只脚,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摄手摄脚地走到双面折枝梅花屏风边,取下一件月白色的长袍,开心地裹在身上,然后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来到这个世界后,白苏一直被困在墨兰里,根本不曾去看过外面的世界,此时之所以急着出来也不过是被憋狠了,其实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孤魂野鬼似地四处飘荡着。

此时正是子夜十分,家家门户紧闭,街道上空无一人,白苏踩在青石板上,清脆的足音哒哒响起。

许是能力有限的缘故,白苏现在幻化出来的这具身体看起来才十二三岁的模样,比不得花满楼身姿修长,即使披着他的袍子,也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童,说不出的滑稽。

白苏本就生得十分白皙,再加上出来得匆忙,未曾将及腰的长发挽起,一个人孤伶伶地行走着,若是有胆小之人见了,十有□□会将他错认成阴间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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