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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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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侯爷俏郎君作者:边想

第12节

每有大灾祸,若上位者处置不当,便会成为祸乱之萌,细数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事,只是我没想到,这些人会抢到齐方朔的地盘上来。

我悄然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打量四周。

这都不能算个山寨,就是个巨大的天然山洞,洞口燃着篝火,一群人在洞外说话,吃着锅里不知什么东西煮成的糊糊,我就被丢在草丛边的一个大木笼里。

那大当家是个粗犷壮硕的虬髯大汉,刚与他一直说话的则干瘪瘦长,似乎是山匪中的二把手,叫瘦狗。他们说话间,山洞里忽然跑出来个女人,也是流民的装扮。

“大当家,那小娃儿一直在哭可咋办啊?”

大当家眉毛一竖:“什么咋办,你个女人不会哄孩子还要老子教你不成?”

我知道他们说的是白涟,心一下揪起来。

他们恐怕已经给齐方朔送了信,就等着人带金子来赎我和白涟,自以为逮到了肥羊,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物。

我装不下去了,睁开眼坐起身。那瘦子见我醒了,朝大当家喊:“大当家,那小子醒了!”

所有人都齐齐向我看来,大当家迈着步子走到我面前蹲下。

“小子,你终于醒了?”

我见他腰间插着我的素蜕,很有些不是滋味,但为了白涟的安全,还是不得不对他笑脸相迎。

“这位英雄怎么称呼?”

他拍拍胸脯,声音如虎啸:“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仇虎是也!”

我绑着手脚不好动作,只好负着双手冲他颔首道:“失敬失敬,在下白三谨,是燕穆侯齐方朔手下客卿。今日路过此地得众英雄招待,不胜感激,只是在下身上还有要事,望各位英雄能将我放归。”

“燕穆侯?!”那瘦子声调立时拔高,“你说你是燕穆侯的客卿?!”

“正是。”只要不是宋甫的人,其他都好说,这些不过是被逼得没办法才成为山匪的流民,相信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们应该不至于为难我和白涟。

我以为说出齐方朔名字他们多少会有些忌惮,不想那瘦子万分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一口唾沫呸在地上。

“少唬你狗爷爷!你这样的还客卿呢?细皮嫩肉的,都没老子皮实,侯爷要你有啥用?客卿就该是我们大当家这样的看仔细点!”那瘦狗一把撩起仇虎袖子,拍着对方结实鼓胀的肌肉朝我示威。

我额角直抽抽,要不是他们使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而我对白涟关心则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所俘?

“你少打歪主意,咱们已经派人去给你那几个朋友送信了,要是他们能在三天内筹到足够的金子,你和那小孩就没事,不然……”仇虎眼中透着血光,手掌在脖子上一抹,“你就等着去阴曹地府找阎王哭吧!”

他说完话就要走,我急急叫住他:“等等!大当家,能不能让我和小世子见个面?”

“小世子?”

我望向山洞方向,仍不放弃说服他们:“就是你们抓到的那个孩子。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是侯府客卿,那孩子是我们侯爷独子,你们要是……”

不等我说完,瘦狗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用脚铲起地上一捧土就往我身上泼,未了轻蔑道:“越说越上瘾是吧?小世子都扯出来了,你丫怎么不说你是侯爷夫人呢?你现在是咱们的肉票,有点自觉,少他妈给我废话!”

我被泼了满脸土,眼睛都睁不开,只能边流泪边道:“他身体不好,见不到熟悉的人会害怕,一害怕说不定就要生病……”我呸了几口,将嘴里的砂土呸掉,“你们也不想肉票出事吧?”

仇虎凶狠地瞪了我一眼:“别多事,老实待着。”说罢带着瘦狗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见说不动他,泄气般垮下肩膀,担忧地望向山洞方向,那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动静。

他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只能乖乖当阶下囚了。

半夜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连绵不断地砸下来,将我从浅眠中砸醒。仇虎他们本睡在外面,雨一下纷纷往山洞里躲,倒是没人来管我有没有淋雨。

大雨倾盆,不一会儿我从里到外都湿透了。

我靠在木笼边上,完全没地方躲,整个人异常狼狈。好歹白涟不用淋雨,我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

第二天,雨稍稍小了些,仇虎他们仍未从山洞里出来,倒是昨日向仇虎抱怨白涟哭泣不止的女人出来过一次,给我送了碗不知什么东西熬制的汤。

“这位大姐,不知我家小世子怎么样了?”称呼白涟小世子也是想让他们多少心存疑虑不敢苛待他。

那女人瞥了我一眼,飞快道:“挺好。”

我大喜,继续道:“大姐,我们真的是燕穆侯府的人,你信我吧!燕穆侯对流民怎么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你们何必在这里做山匪呢?”

我苦口婆心劝她,可她却再也没开过口,就像完全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喂我喝下汤,收了碗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到了快午时,雨彻底停了仇虎他们才从山洞中陆续出来。

“大当家,老四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瘦狗看着阴沉的天色有些不安。

仇虎坐到一块大石头上,擦着手中大刀,沉声道:“过一个时辰他要是再不回来,咱们就收拾东西离开此处。”

“那两个肉票怎么办?”

仇虎不耐地抬头,一个刀背拍在瘦狗屁股上:“你是不是蠢?老四到这会儿都没回来,指不定被他们怎么了。他们既然不顾肉票的死活,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大的杀了,小的带上一起走!”

瘦狗揉着被打的地方,点头哈腰道:“是,听大当家的!”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没背着我,我也听仔细了,心里顿时一阵不妙,只希望齐方朔能快点找到我们。

仇虎手底下这群流寇大多都是二十几岁的青壮年,约莫在百余人左右,而山洞中另有老弱妇孺几十人,加一起人数近两百。

他们一路从湘地流浪过来,可能最初只是几个人,由于仇虎领导有方、有勇有谋,致使越来越多流民加入其中,直到发展成如今规模。

若继续放任下去,说不定他哪一天就会揭竿而起,自立为王。

国乱始于民乱,大概说得就是如此。

又过了半个时辰,瘦狗开始让大家收拾东西,山洞里的妇孺也统统离开了安全的庇护所,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到这时我才终于得以见到白涟。

“小涟!”他被人抱在怀里,满脸都是泪水,看到我的时候哭得更凶了,不住将小手伸向我。

我心疼不已,一直往木笼边挤,简直想将脑袋整个挤出去。

“呜呜呜爹!我要我爹……呜呜呜!”

虽然有女流民哄着,但白涟还是越哭越大声,哭得瘦狗烦躁不已,凶神恶煞冲他吼:“哭个屁!再哭老子弄死你!”说着扬手就要一巴掌。

“住手!!”我目眦欲裂,嗓子都喊的破音。

而就在这时,从林子里跌跌撞撞窜出一个人来,边跑还边叫。

“大当家!不好了!大当家,完了,这回完了!”

仇虎本已站起,定睛一看,又支着开山大刀坐回了石头上,怒骂:“老四你他妈死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咱们差点就走了!”

原来这人就是跑去送信的“老四”。

瘦猴也骂骂咧咧:“你小子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半路吃屎去了是吧?”

但老四完全无视他,冲向仇虎。

“大当家,快……快将小世子放了,还有另外一位爷,不然,不然侯爷就要攻上来了!”他连滚带爬攀住仇虎小腿,整个人恐慌至极。

瘦狗大惊:“什么侯爷?!老四你说清楚!”

“燕地的侯爷啊!咱们劫错了,劫了燕穆侯的小世子,我被侯爷放回来报信,要是大当家再不放人……侯爷就要带人攻上来了!好多人呢!咱们打不过的!侯爷说了,要是放人投降,他看在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落草为寇的份儿上会网开一面,要是冥顽不灵……”他咽了口口水,“就没那么简单了!”

仇虎与瘦狗已是脸色惨白,其他人更是吓得方寸大乱。

“这可怎么办?”

“怎么会是小世子……”

“竟然没骗我们……”

仇虎大喝一声:“闭嘴!别吵!!”

他紧紧盯着老四,也不知想了些什么:“你说的句句属实?”

老四并起三指指天发誓:“千真万确,有一句假的我就不得好死!”

仇虎点点头,拎着刀站起身,朝我这边气势汹汹走来。

“仇大当家?”我不自觉往后挪了挪。

“你竟然真的是燕穆侯府的人。”仇虎居高临下看着我,因为背对着阳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早些年我听闻燕穆侯是个明主,与厉王等人不同,出了湘地便一直想要投靠他。奈何这一路跟着我的人越来越多,肩上责任也越来越重,轻易再走不得。我们虽一路打劫,但从未杀人,也不在一个地方多做停留,本想这次劫个富户就走,谁知道竟还劫了侯爷的幼子……”说道此处,他一叹,“我这些兄弟都是听命于我,那些娘们老妇更是无辜,希望侯爷放他们条生路。”说着举起手中大刀劈开了木笼上的锁链。

我从笼子里钻出去,让他给我把手上的绳子也给解了。

“白爷,是我仇虎混账了!”他割开绳子,将刀恭恭敬敬捧到我面前,“您杀了我吧,这罪我一人承担,求侯爷能放过我的兄弟们!”

众人脸色剧变:“大当家!”

我揉着手腕,从他腰上取回素蜕,朝抱着白涟的那女流民招了招手。

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阻止,满脸不安地走了过来,将白涟交到我手上。

我紧紧抱住怀里柔软的小身子,从刚刚就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呜呜呜呜爹!”白涟一到我怀里便放声大哭起来。

我轻拍着他:“不哭了,咱们不哭了……”

等终于安抚好了白涟的情绪,我看了眼仍旧维持着递刀姿势的仇虎,道:“你与我一同去见侯爷吧。”

他什么也没说,将刀插到地上,招呼人绑住自己双手,然后与我一起默默跟在老四身后去找齐方朔了。

倒是个汉子,也许可堪大用。

“就是前面了,爷,您看!”走了一刻,老四指着远处小心翼翼对我说。

我一看,前方一大片黑压压的,为首一白一红,果然就是齐方朔和谢天睿。

我迫不及待施展轻功朝他们飞去,落到地上时,齐方朔也从马上跨了下来。

“可有伤到?”他见我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我摇摇头。

他视线一转:“白涟呢?”

被他这么一问,白涟黑白分明的眸子又迅速聚集起眼泪,眼看又要落下,小模样委屈的不行。

“我呜呜,我害怕,他们要杀爹爹,还要打我……”他不停抹着眼泪。

齐方朔顷刻间眼神都变了,整个人散发着勃勃杀气。

遭了……

我瞬间头痛起来。

第四十一章

他要是现在直接杀了仇虎,那些流民估计不会答应,到时候闹起来传出什么燕穆侯冤杀流民的不实消息,反而对他的声誉有损。

我见他要下令,一把拉住他:“侯爷,此人有几分本领,也并非大奸大恶之辈,不如先带回去再说?”

齐方朔一挑眉:“你替他求情?”

“不是。”我将自身忧虑与他说了,又说了流寇中那些老幼妇孺的存在。

大灾无情,易子而食,抛父弃母,连明天有没有命活都不知道,哪里还能顾得了别的。仇虎能一路护着这些流民中的“弱者”,将最温暖最遮风避雨之所给他们住,将得来不易的食物分给他们吃,多少能证明他不是穷凶极恶的人。

齐方朔听了我的话沉吟片刻,吩咐谢天睿道:“先将人押起来,带回顺饶再做定夺。”

“是!”谢天睿领命,带着人去到仇虎跟前,给对方上好枷锁,随后押到队伍后面去了。

我收回视线,想到剩下的人,道:“那山里那些流民……”

“我知道。”齐方朔看了眼雾气缭绕的山间,“我会派人好好安置他们,你不用担心。”

我松了口气,心下一安道:“那就好。”

有几百旅贲卫护着,之后回顺饶的路途都十分顺畅。

“……侯爷说可能是流窜的山匪所为,让我们先按兵不动,等对方找上门。那天晚上果然就抓到了来送信的小贼,侯爷真是料事如神!”

从谢天睿处得知,我和白涟被抓走后齐方朔很快便有所行动,一边追寻我们下落,一边从顺饶调来大量旅贲卫。

旅贲卫与夏王的虎贲卫相同,都是精锐,最主要的职责便是护卫齐方朔安全,统领为齐英。不过这次外出求画本是隐秘,现在连旅贲卫都惊动了,也不知道藏宝图的消息会不会走漏。

途中休息的时候,我与白涟坐在一颗大树下乘凉,无意间我见白涟胸口怎么鼓鼓囊囊的,就将他衣服里的东西掏了出来,一看,竟然是用羊皮袋子装的一包石头。

“姨姨说给我玩的……”白涟有些不好意思。

我追问之下才知道“姨姨”指的是那个女流民,大概是看白涟总哭,特意拿来哄他用的。

这石头对小孩子来说太重了,还硌得慌,我说我给你先存着吧,白涟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正要将羊皮袋子收起来,我突然发现它内侧好像有什么花纹。

越看越眼熟,这花纹……

我猛地将石头倒在地上,把袋子翻过来,果然内侧绘着残缺的地图,与我们辛辛苦苦找寻的前朝秘宝藏宝图极为相似,似乎还能与我背后的那部分对上。

世上竟有这样巧的事!?

我赶紧将发现告知齐方朔,他听后脸色有些不善,迅速带着地图审问了仇虎,仇虎说这羊皮袋子是他从一名过路行商货物中劫来的,一直都是当储物袋用,还问我们是否有何不妥,看神情不似作伪。

谢天睿神奇地来回抚摸羊皮地图,猜测道:“这难道是皇宫中那份地图的副本?或者‘白鹤振翅图’中根本没有地图,是我们找错了?”

齐方朔若有所思:“现在还不确定,一切等回去再说。”

几日后,我们一行回到顺饶,忽然调动旅贲卫的各种猜想果然已在城中流传开来,不过因为带回了仇虎这个匪首,大家都觉得旅贲卫是出城镇压流寇去了。

只粗粗休息了下,越惊鸿等人便来到侯府,一同研究那两份地图。

在此之前大家都觉得地图就在画里,但当范脊将“白鹤振翅图”表面浸湿再小心将它从装裱纸上揭下时,两者间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答案已经摆在眼前。白鹤振翅图里面没有地图,消息是错的。

“花了那么大功夫竟然什么都没有!”谢天睿狠狠砸了下桌面。

“也不是全无收获,不是还有意外之喜吗?”姜惠意有所指地盯着桌上另一张地图说道。

越惊鸿道:“六殿下那边不知道顺不顺利,等他来了消息才能判断这张是不是我们要找的最后一张地图,如果是的话,那可真是老天相助了。”

齐方朔的手指点在那张“尸首分离”的古画上,淡淡道:“也唯有如此了。”

藏宝图的事情说罢,众人又探讨了下关于仇虎的处置问题。

我认为仇虎此人有能力、有担当,是个人才,想让齐方朔将其收入麾下。越惊鸿和范脊却觉得他不好控制,野性难驯,还是建议齐方朔杀了以儆效尤。

我不认同道:“此举恐会激起流民的反抗情绪,他们本就在一个极不稳定的阶段,任何刺激都有可能引起反扑。若爆发动乱,苦的还是百姓。”

越惊鸿反驳:“流民是人,被他抢的那些便不是人了?他抢了那么多商贾富户,若不惩处反而嘉奖岂不叫百姓心寒?”

“那也罪不至死,况且他没杀过人……”

我话没说完,越惊鸿便嗤笑一声:“他说你就信了?他不是最后还想杀你吗?我倒不信杀他一个燕地就能大乱!”

我无言以对,说不过他,半晌叹口气道:“咱们挣来挣去也没用,一切还需侯爷说了算。”

姜惠做起和事佬,道:“你二人说的都有道理,但没必要为此伤了和气,总能想到一个两全的法子。”

“就是就是!”谢天睿附和道,“流民不能乱,百姓也要安抚。”

众人纷纷将目光锁向齐方朔,都等着他发话。

屋子里静了片刻,只听齐方朔缓缓开口:“先将仇虎下到大狱,每日三鞭,连行十日,伤好后给他两个选择。去到流民安置处从此以后安分守己,或者前往边关守军处报到。”他看向我,“若他选择投军,能不能有大作为全靠他自己,就算将来死在战场上,也只能怪他没本事。”

他这样的安排已是最好,我和越惊鸿都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对仇虎的这番处置。

谈完正事,其他人都起身离开了,我也准备走,齐方朔突然叫住我。

他说:“晚上到我房里来。”

我瞬间像是被一桶热水从头浇到尾,浑身发烫。他没有说更多的话,也没有暗示我,但我就是知道,今晚一定会发生什么。

但要发生的事好像和我想的有些不同啊……

晚上我沐浴好去找齐方朔,他开门后让我躺到榻上去,我还觉得会不会太快,结果就看到榻旁摆着一套工具——从细到粗的一排刺针。

我咽了口唾沫,心道齐方朔该不会有什么要命的癖好吧?

“躺上去。”他锁上门,冲我抬了抬下巴,又补了一句,“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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