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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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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司明不做声,窦泽借着月光看到他扇子一样的睫毛,遮住一双深情的眼,双手不自觉便放松了。霍司明顺势靠过来,不敢用力,轻轻拥他入怀里,说:“窦泽,我好想你……”

窦泽不做声,默默地不忍心将他推开,若是一个人真的为另一个人付出这么多,哪怕是石头做得心肠大概也要化了。霍司明湿热的呼吸喷到他的颈间,叫他不由紧张的吞咽口水。

霍司明却抱不够似的,双手抚着他的背,怕遭反感,不敢动,掌心紧紧贴着,胸膛隔着衣料摩擦在一起,交|颈相缠。过了一会儿,楼梯间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窦泽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赶忙推开了霍司明,刻意地转过身,面向楼梯间窗口,问:“那你晚上睡在哪儿?”

“在这间病房。”霍司明指了指楼梯间正对着的一间病房,那里的门正开着,露出里面的一角沙发。

换班的护士走过楼梯口又拐了个弯,才叫窦泽稍稍松了口气,那边霍司明又要靠过来,他便伸手阻了,道:“你别再来,我会忍不住揍你。”

霍总这才抄起手,唇角忍不住笑,道:“那我叫你揍,你再给我抱一抱,好不好?”

“……”窦泽不接他的话茬儿,岔开道:“你怎么把医院当宾馆了似的?”

“你担心伯父,我担心你。”霍司明拉着他的手,说:“我们屋里去说吧,这里有蚊子。”

“霍哥……”窦泽将手抽|出来,插|进裤衩的兜里,斟酌半晌,也没忍心说出口,叹了口气道:“都快十一点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霍司明垂下头,转过身,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说:“你去睡吧,我抽支烟……”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窦泽问。

霍司明不答,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又去摸打火机,动作娴熟,显然是已经有些烟龄。

窦泽见他不答,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说:“你以前不是不抽烟吗?”

“近几年才戒掉,年少时留下的坏习惯。”他说到这里,又捻断了手里的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连着烟盒一起,道:“算了,不抽了,你去睡吧。”

窦泽的好奇心却上来,问:“当初怎么学得抽烟?”

霍司明回过身来:“上学的时候,初中,自然而然就会了。你当时没有过吗?”

窦泽撇了撇嘴,道:“当时跟着同学一起玩儿的时候试过,呛得要死,还装着耍帅。后来被我姐发现了,骂了一顿,就没再碰过。”

霍司明自喉咙里发出低笑,也不答话,只顾着笑。窦泽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了,问:“我是不是有点儿没出息?”

霍司明摇头,说:“没有,很有出息,就是有点可爱。”说着又笑起来。

窦泽不理他,问:“那后来为什么戒了?”

霍司明收敛了笑,过了一会儿,才看着窦泽说:“因为我的哥哥们说我,看着就是下九流里爬出的野种……所以,我就戒了身上所有可能被称为下九流的毛病。”

他的语调平常,却没来由叫窦泽打了个寒噤,一时有些懦懦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才安慰似的用手背碰了碰霍司明的胳膊,道:“你……怎么会是下九流呢?你看起来像外国那些皇室贵族一样,我爸就经常夸你有涵养,坐卧行止都有章法。”

霍司明抿着唇角勾了勾,笑不达眼底。

窦泽又问:“那……我们去你家的时候,会见你的哥哥们吗?”

“会。”霍司明点点头。“不过见不到许多,只剩下一个,其余的都死掉了。”

“……”窦泽心里止不住有点发毛。

霍司明拍拍他的肩,说:“去睡吧,明早我直接去上班,一会儿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窦泽回到房间时心里还凉凉的,他刚才其实很想问,霍司明的哥哥们都是怎么死的,可是话到嘴边,又没胆问出口了。

病房里静谧着,窦爱国疼得睡不着,听见房门开启的声音,虚弱得唤他:“小泽?”

窦泽跑进屋里,动静小,没惊醒梦中的刘青,他开了床头的小灯,握住窦爱国的手,问:“我在呢,怎么了爸?哪儿不舒服吗?”

“没事,只是有点疼。”他疼得呼吸都时断时续,却还安慰窦泽,又问:“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我去接个电话,同事问我明天回不回去上班。”

“我这里没事,做了手术就好了,你明天回去上班吧。”窦爱国说,一边说又一边喘了口气。“唉,我不跟你说了,我伤口疼。”

“嗯,睡吧,有什么话等病好了再说。”他轻轻帮窦爱国掖了掖被角。

夜里霍司明没再给他发信息,早上走时也没再联系。

窦爱国的身体经了一夜的修复有所好转,早上睡了一会儿,待医生过来查房时才醒。窦源的新单位纪律更宽松些,请了三天假,专门在医院里侍奉老父。

中午霍司明又叫白若安去医院送饭,一大家子的饭,比平常给窦泽一个人的更沉,白若安细胳膊细腿儿,见窦泽下楼才将东西拎下车,问候他父亲:“伯父身体好点儿了没?”

“好多了,昨天还疼得不能说话,今天已经可以跟人对话了,就是没力气。”又问:“霍司明中午怎么吃饭?”

白若安调侃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公司有食堂的。”

“……不是。”窦泽抿着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再理会他的调侃,有些想问霍司明家里的情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道:“多谢你来送饭了,路上开车小心些。”

白若安摆摆手,又坐回了他的小车,一路开着走了。

他刚走,霍司明便打来电话,问:“小白去送饭了吗?”

窦泽一手拎着食物一手举着电话,说:“已经送来了,你中午吃什么?”

“……还没决定。”又说:“我跟你吃一样的。”

窦泽说:“你给我送了什么?还没打开。”

“红烧茄子、糖醋鱼、蒜蓉油麦菜还有一个铁板豆腐,米酒蛋花汤。”他了然于心,不打磕绊便说了出来。

窦泽道:“好吧,那你中午就吃这些。”

霍司明听他这样说,才有些觉悟过来,笑了,也不管那边看不看得到,点了点头,道:“好。”

窦泽挂掉电话,走进病房的时候,窦源先看见了那大大的保温桶,这次却没再问,而是接过来拆开,盛了饭。刘青从病房里走出来,问:“你爸不能吃点儿吗?”

窦源道:“您忘了早上医生说什么了?千万不能吃,能吃的时候他们自己就送餐过来了。”

谢小南刚刚打完针,一手举着,另一只手压着伤口,歪头看着桌子上的菜,她的饭一会儿才送过来,窦泽便说:“让南南先吃点儿吧,我去看看咱爸。”

窦源道:“没事,你坐下吃,我去。”

姐弟俩相互推让,刘青已经坐下吃了起来,谢小南也落了坐,她筷子使得不太好,但胜在吃饭时安静,自给自足,不让人费心。

到底还是窦源去了里间照看窦爱国,父女俩在里面低声说话。

到了下午,护士过来叮嘱说:“要是能忍受,就下床走动走动,防止伤口与肠黏连。”

窦泽便搀扶起窦爱国,让他活动活动。躺了一天一夜,得了这样放风的机会本该高兴,奈何伤口实在太疼,稍微不甚就怕扯到渗血。窦爱国整个人倚靠在儿子身上,连上肢也不敢用力,坐起来时,稍稍窝到腰部,嘴里就要发出嘶嘶的痛呼。等到真正坐起来,额上已挂满汗珠。

刘青过来帮他擦了擦,看到窦爱国能坐起来,她才有些安心了,问窦泽:“这么疼,能不能等好一点儿再下床?看你爸这满头的汗。”

“等不疼了,伤口也长好了,说不定肠子也已经跟刀口粘在一起了,到时候还得再开一次刀。”这话是窦源在旁边说的,她刚洗了窦爱国的衣服晾起来。

窦泽扶着窦爱国,勉勉强强在屋子里溜着墙根儿走了一圈,已经实在不行了。窦爱国缓缓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说:“不行了不行了,小泽,休息一会儿。”

窦泽便搀扶着他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坐了五分钟,又扶回床上去。

一下午这样俩来回回走了几趟,人也稍微有了一些精神。

窦源问窦泽:“你明天是不是就得去销假了?今晚还在这儿吗?”

窦爱国倚在床上插嘴道:“小泽今天就回去吧,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明天回去上班吧。”

窦泽还没有答话,霍司明的电话已经追来了。

☆、第二十九章

霍司明又送饭来了,叫窦泽下楼去取,窦源在旁边听到,问:“谁的电话?”

“……霍哥,他来送饭。”窦泽说。

“霍先生吗?”窦源说:“那我跟你一起下去吧,每天劳动人家,也该道声谢。”

躺在病床上的窦爱国听到,也附和:“是该道谢,源源,你跟小泽一起去吧。”

刘青正在帮谢小南剪指甲,倒没发声。

窦泽见无法拒绝,只好带窦源一起下去,电梯蓝屏上不断变换着数字,叫他心里愈发没底。窦源抄着手站在电梯的另一角,没有发声,他们两个都静默着。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大概没有人会想到那里,但窦源一定是怀疑了,往某个相似的方向。他的心砰砰地跳,怕窦源这个时候忽然开口问他:小泽,你跟霍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窦泽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最怕面对家人失望的目光。

电梯到达一楼,发出叮得一声轻响,门外站着提食盒的霍司明。他回家换了一身衣服,脱掉了正装,穿着和窦泽相同风格的t恤裤衩,站在那里。原本笑意盎然的一张脸,看到窦源,顿了一下,倒也颜色未变,问了声好,将手里的保温桶交给窦泽。道:“趁热吃。”

“谢谢您了霍先生。”窦源说:“天天这样为我们送饭,也太麻烦您了。”

霍司明抿着嘴勾了勾唇角,说:“没关系,不费什么事。”

“上去坐坐吧,我爸已经醒了,能下地了。刚刚听见您来了,怕小泽不会说话,一定让我跟下来谢谢您。”窦源的声音仍旧热切,只是眼神比以往多了层探究。

霍司明站在那里,不动如山,任她打量。

窦泽看看左又看看右,不知该怎么开口,急了一脑门子的汗,刚想说话,便听见霍司明说:“也好。”

电梯到达的楼层指示灯亮起,两扇门缓缓从中间打开,霍司明率先迈步出去,窦泽姐弟跟在后面。走廊尽头的窗户那里不时传来清脆的鸟叫声,五六层楼高的大树将枝叶探进窗口。

几个人走进病房时,刘青正在扫地,看到霍司明,立时将扫把放到了一边,热切地说:“小霍来啦?”

霍司明点点头,笑着说:“是啊,阿姨,你还好吗?伯父能下床了吗?”

刘青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引到病房里屋去,窦爱国正倚着枕头,半躺在那里,见他过来,笑着说:“霍先生来了,我不能下床,失礼了。”

霍司明连连摆手,说:“您安心躺着,我就是来看看您,不用招呼我。”

窦泽最后|进来,将食物的保温桶放到外面客厅的茶几上,那里的钢丝床已经收了起来,归置在墙角。

刘青又将病房里的水果统统捧到霍司明眼前,动手剥了一根香蕉递过来:“小霍,这香蕉可甜啦,还是你上回吃得那家,一会儿走的时候再拿一些。”窦爱国的身体好起来,她便也跟着好了起来,连半个多月前的记忆都那么清晰。

窦泽原本有些紧张,此时却觉得好笑,看着霍司明把香蕉塞进嘴里,对刘青说:“妈,你不用这么客气,霍哥要是想吃,会自己拿的。”

“你看你,哪有你这样待客的?”刘青还教训他。“也亏得小霍有涵养不跟你计较。”

霍司明把嘴里的香蕉咽下去,说:“阿姨,窦泽也很好,我们之间关系亲近,不用这些虚礼的。”

刘青不听,又削了个苹果给他。“这个苹果又脆又甜。”

窦源在旁边看着,一会儿又觉自己或许是想多了。

待霍司明从病房出来,已吃了两根香蕉、两片西瓜、一个苹果还有一个桃,胀得差点儿打嗝儿。窦泽送他下来,走到门口仍止不住笑,说:“你下次拒绝就是了。你上回走了以后,我妈还说,怪不得霍先生长得那么水灵,原来是爱吃水果。”

霍司明看他笑,止住脚步,嘴角弯起微微的弧度,说:“我长得很水灵吗?”

“……是挺水灵的,跟男明星似的,我姐说你看着跟我一般大。”

霍司明慢走了几步,把脸凑过来,说:“你嫌我老了?”

“……”窦泽不说话。

霍司明道:“怎么不说话?”

“小姑娘们都喜欢你这个年龄的,阅尽千帆,知道疼人。”窦泽想了想,说了这么一句,他意有所指,怕伤了霍司明的心,也怕他听不懂。

霍司明看了他一眼,说:“只有小姑娘喜欢?”

“……应该也有小男孩儿喜欢吧?”

霍司明停下脚步,问:“那你呢?”

“我既不是小姑娘,也不是小男孩儿,我都怀孕了。”

霍司明说:“可我既不想要小姑娘,也不想要别的小男孩儿。”

窦泽不说话了,暮色四合,凉凉的夜风吹过来,空气里尽是叶落花败的腐朽气息。他看了看远处的的大门,岔开话题说:“你刚刚吃那么多水果,大概也不用吃晚饭了,晚上我回你那儿,明天还要上班。”

霍司明抿了抿嘴,也不再逼他。说:“好,那你上去吧,晚上回之前给我打电话。”

窦泽的转身,忽然听见霍司明在背后说:“只是因为性别吗?”

他又回头,没说话。

霍司明见他不说话,继续道:“我这样子,变成女的,大概也不会很难看吧?”

“……”窦泽看着他。这世间,有些感情,有些人,即便无法接受,却仍忍不住动容。他忽然有种冲动,默然半晌才说:“霍哥,如果我是个姑娘,大概现在你叫我去死,我都愿意……”

霍司明双手插在裤兜里,拇指与食指在里面捻了捻,露出个有些僵硬的笑容,摆了摆手,说:“上去吧。”

窦泽上楼的时候正碰到下班的小卢护士,见到他,她脸上露出个矜持的笑,招呼道:“吃过饭了吗?”

卢然长相甜美,眉毛被精心修剪成一字,看起来时尚又可爱,是窦泽喜欢的类型。他喜欢那种乖巧又温顺的小姑娘,可此时却忍不住将她与霍司明放在一起,不,他们根本没有可比性,霍司明长得比她们整个科室最漂亮的护士都好看……他说得没错,若是他是个女人,一定也是美到惊艳的,但他无需为了一个渺小的自己变成任何其他的样子,他那么好,根本不需要改变啊……

“吃过了。”窦泽答。

小护士说:“啊……我还没吃。”

“那快去吃饭吧。”窦泽说完,低了头向前走,抿着嘴,越过甜美的小护士。

回到病房的时候窦源已经把晚饭摆了出来,窦爱国又躺回病床上了,刘青说:“你说霍先生一表人才,怎么到现在还没谈对象呢?小泽,霍先生今年是三十了吧?”

窦泽张了张嘴,最后答了一声:“……大概吧,也可能没到。”

窦源一边盛饭一边说:“这也没什么准儿,现在的人都崇尚自由,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打算结婚,还有的人……压根儿就不喜欢异性。”她说着,看了一眼窦泽,笑了笑,没接着向下说。

刘青惊讶道:“那不是……那不是二椅子吗?霍先生是?”她没将那词说出来,但满脸已经是那表情。

窦泽忽然有些不悦,说:“人帮了咱们家这么大忙,不管人有没有对象,咱们在背后这么议论都不尊重。”

他突然的严肃,让刘青和窦源都有些惊讶,看着他,刘青说:“那他要万一真是……那什么呢?”

“不管他是与不是,咱们都花了人家的钱了!”窦泽胸中忽然涌|出一股气,他怕自己会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推门出去了。“我去卫生间。”

窦源看着他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刘青有些委屈,说:“唉,我就是想,要是霍先生没对象,咱们给他介绍个对象……”

窦源冲母亲安抚地笑了笑,说:“霍先生的对象,不是咱们能介绍的,您别操心了,有空给窦泽瞅瞅得了。”

这场风波终于在夜色深沉时落下帷幕,窦泽侍候父母睡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下了楼。沉甸甸的公文包跨在他的肩膀上,压得他有些直不起腰。待走到公园门口,昏黄的路灯下立着个高大的人影,正低着头看手机,窦泽走近,叫了他一声:“霍哥?”

霍司明才抬起头:“你回来了?”

“你等了多久了?”

“没多久,刚刚在发邮件。”他收起电话,伸手接过窦泽肩上的包,问:“累了吧?”

“没有。”窦泽摇了摇头,看向他:“以后晚上别来接我了,等在这儿也浪费你时间,你那么忙,第二天还得上班。”

霍司明没放在心上,也没说话,背着他沉甸甸明显直男审美的公文包向前走。

窦泽跟在他后面,有些束手束脚的,经历了傍晚时那番对话,他总觉得面对面对霍司明时有些不自在。他慢下来,霍司明也慢下来,怕他因为大肚子跟不上,问:“回去要不要吃宵夜?阿姨做了寿司,还有味增汤。”

“嗯,正好有点饿了。”他没吃多少晚饭,怀孕之后胃口本来就大,霍司明一说,他就饿了。

“晚饭没吃好吗?不合口味?”

“……没有,就是……”他支吾了半天,抬头看霍司明:“我觉得……我姐可能看出来了。”

小径上铺着鹅卵石,有些凹凸不平,霍司明踢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才说:“看出你我的关系吗?”

这样说也没错,但总感觉哪里不对,窦泽点点头。

“有我呢,不会让她看出来的,大不了我以后少去医院几次。”霍司明心知这关迟早要过,嘴上却还是安慰窦泽。

两人一路分花拂柳散步回来。

霍司明这里实在太舒服了,温柔和缓的灯光,通透的落地窗户,不过两天没来,他已经有些想念了,闻到屋子里淡淡的香气,更让人眷恋了。窦泽上楼洗了个澡换掉衣服,胡乱拿毛巾擦了擦头发就下来吃东西,他太饿了。霍司明出来看到,说:“怎么不吹头发?”

“太麻烦了,我头发短,一会儿就干了。”他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了个寿司,鳗鱼酱的甜味儿立刻侵占了他的味蕾,他的口味幼|齿,偏爱酸甜的食物。

霍司明故意看着他笑:“要我帮你吹吗?你可以坐在那里吃。”

窦泽便立刻站起来,咽下了那粒寿司,趿拉着拖鞋往楼上卫生间去。

霍司明叫住他:“用楼下的卫生间吧,节省时间。”

没几分钟,窦泽吹干头发,风风火火的跑出来。

霍司明说:“你慢一点。”

窦泽这才端着肚子慢下来,一边朝餐厅走,一边说:“它没事的,小怪物坚强得很。”

“这个星期还没去孕检,过两天等伯父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去检查一下,好吗?”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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