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墓作者:司泽院蓝
第4节
一路走一路深,那股香气愈来愈重。它先是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尖,然后丝丝缕缕缠绕于全身,最后再拉人进入它最甜美、最引|诱的的包围之中。
杜英越走越心慌。这并不是他对自身抵抗力的怀疑,而是对他所要面对的未知危险的担忧。并且,这种未知危险不来自于迷宫本身,而来自于进入迷宫的人——
他对迷宫无感,没错,但苏由、靳胜、江思齐呢?尤其是靳胜,那人可是……
杜英的这种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以他相对常人更加敏锐的嗅觉,已经闻到了空气里的夜合欢香气里多了点别的味道。如果一定要形容,就是一种非常贴近麝香的气味。他甚至能靠鼻子分辨出,那种味道是什么人身上有的——
就是靳胜!
在又一个岔路口之前,杜英猛地站住了脚,直盯着面前短短的岩墙。那种雄性激素的气味更明显了,他几乎能确定靳胜就在墙后的新岔道上。
理论上来说,在迷宫里碰到同伴是件好事,但杜英现在一点也不确定。因为靳胜明显已经受到了夜合欢香气的影响;如果说香气对他的作用是一,对正常人的作用是二十,对靳胜则很可能有一百!
一百倍效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他依旧能保持自己完全不受影响的时候,靳胜很可能已经失去了理智!如果这时候有人和靳胜同行,那处境就会很危险!
想到这里,杜英把耳朵贴到了石墙上。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愈来愈近;但他设想的最坏情形没有发生,因为没有其他人的动静。
现在怎么办?是直接从另一条道离开,还是设法帮一下靳胜?
杜英生而为木,虽然能化成人形,但本质上依旧不是人。除了银杏这样的树木,大多木精都是雌雄同体的。
简单来说,就是可以自攻自受。
以他自身为例,他表现出来是个男子,那是因为他自己的偏好如此。每当花期,大多木精都更愿意化作女形,他也不例外。
只不过现下情况特殊,杜英没有多余的力量变作女子。所以他现在犹豫的是,手能帮靳胜度过难关吗?
但这念头的挣扎结果还没有出来,现实就先替他做了决定——
隔墙的脚步声突然急促起来,很显然寻找到了某个目标!
杜英几乎放弃性地往墙上一靠。他现在根本跑不动,与其白费力气,不如静待其变。而就算他做好了这样那样的准备,在靳胜真的出现在拐弯处时,他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靳胜的情况比他想象得还严重!
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但已经有对称的黑色方胜纹从靳胜额头浮现出来,形成一个v形;那纹路从颈侧蔓延下去,然后没入衣领,估计已经蔓延到了全身;大概因为燥热,那身防水的登山服现下已经被靳胜自己弄得七零八落,露出了白皙精瘦腹部上的白色念珠斑……
还没等杜英打量完毕,靳胜已经扑了过来,快得像猛虎扑向自己的猎物。杜英相信红了眼的对方确实是这么想的,因为靳胜对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按在墙上、然后用力在脖子上咬了一口!
“嘶……”杜英忍不住闷哼。他的第一反应是,靳胜连四颗尖牙都长出来了;第二反应则是,别咬了我没血!
显然靳胜也觉得这点令他很不满意。他咬得更深了些,完全出自本能。
现在的杜英根本没法挣脱靳胜的蛮力。不过话说回来,脖子上开四个洞对他来说也不是个事情。可就他正思考对策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脖颈处有股冷流注入……
坏事!
杜英马上察觉他忘记考虑某件很重要的事。对猎物要注入毒液,没错,可这时候的毒液只能是……
他竟然忽略了!如果说他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危险的话,那他这时大概遇到了最大的问题!
察觉到那股冷流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快速速度游走全身、并变成另外一种截然相反的燃烧热度,杜英不由苦笑。在能控制自己行动的最后一秒里,他伸手绕过靳胜的腰,摸向尾椎骨。
——那里有根尖锐的骨状物,直直突破衣服刺了出来!
佛指甲!
看来他的判断没错,靳胜果然是……
但这念头还没想完,靳胜就已经低吼一声,整个人压了上去。显然杜英触碰他的动作触及到了某个临界点,或者说是一顿大餐邀请的开始信号。
这头靳胜已经开动,苏由那头却陷入了困境。同样是夜合欢,同样是两个人,但再次被人坐在身下的苏由只能欲哭无泪——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江思齐昏迷了一路,这个点却突然醒了?醒了也就算了,为什么完全是无意识的清醒状态啊?
☆、第18章夜合欢
虽说这事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但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首先,此江思齐不是彼江思齐,这会儿坐苏由身上的绝对是江思齐本人无误,那透过衣物的正常体温证明了这点;
然后,两人身上的衣服虽然凌乱,但好歹都在,苏由对此表示相当满意;
最后,更令苏由满意的是,与他毫无反抗能力的之前相比,他现在可以轻易地把趁他不注意把他扑倒在地的江思齐掀翻在地,用标准的小擒拿手姿势制服对方——
“小齐?小齐?醒醒!”
苏由连声唤道。如果说他刚闻到甜香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的话,现在也知道它是什么作用了——
因为江思齐依旧在挣扎,用比平时大得多的力气;要不是他自己突然天降神力,还真克制不住!
江思齐充耳不闻。他被苏由侧压在光滑冰凉的石质地面上,脸颊依旧烧出了一片不自然的绯红,全身发汗,还在不停扭动。能代表他状态的最明显标志,正在身下精神地挺立着。
当然苏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匆匆扫了一眼,就赶紧收回视线——虽说他连江思齐光屁股的时候都见过,但那毕竟是小时候,做不得数;这时候,这情形,他要是真做点什么,还是人吗?简直该把自己那根给剁了!
这血淋淋的想法让苏由自己都打了个寒战,身体热度消下去一点。
但混沌一片的江思齐显然不可能有这种理智。他能察觉到边上有人,他试图贴近那人,连手腕生疼都没有察觉;可桎梏无法挣脱,他只能另求他法,努力在地面蹭动,嘴里断断续续溢出呻|吟。
苏由头皮一麻,刚才消下去的感觉被这声音勾得重新冒火,差点撒手。但他理智还在,他知道他不能让江思齐在他面前上演活春|宫;或者至少,他得试图找出一种不伤害自己和江思齐的方法来摆脱这种困境……
这在平时也许很容易做到,但在现时实在是一种折磨。不要说有个人正在他面前发|情、他还得费劲让对方不扑上来,就光他自己就要憋得爆炸了!
就在苏由深深悔恨太久没用五指姑娘照顾一下自己的时候,地面上的江思齐又出了新状况。他原先只是蹭来蹭去、嘴里含糊地咕哝着什么,但大概是太难受,逼得他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能听清楚的话——
“……哥,哥,帮我,快……”
苏由大脑轰隆一声,当机了。江思齐嘴里的哥从小到大只有他一个,所以……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江思齐就挣脱了苏由,翻身坐起,伸手就往苏由身下探去。总算苏由打篮球的反应基础在那里,下意识地一个滚身躲过,但马上感到后背靠上了石壁。而江思齐半蹲着身子就冲了过来,一把握住了苏由的要害部位。
苏由一惊,毫不犹豫地钳住了那只作乱的手。开玩笑,只要他意识清醒一秒钟,就不会让事情变成江思齐醒来后他们谁都无法面对的情况!
“小齐?”他用另一只手拍江思齐的脸颊,在发现对方根本就不注意看他时用力抓住那个尖下巴、迫使对方抬头,“看清楚,我是你哥。今天这事是意外,我帮你弄出来就算完,嗯?”
江思齐胡乱点头。他已经被那种感觉逼出了点泪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湿漉漉的。
虽然苏由知道江思齐这会儿意识根本不清醒,他也必须承认,江思齐这模样真有那么点勾|人。很糟糕的是,勾男人。
草老子这是想的什么?!
就在苏由极力扑灭这种在他看来完全是摧害祖国花朵的罪恶感时,江思齐早已等不及,就着被制住手的姿势倾身向前,一把啃在了苏由唇上。不仅如此,他还使劲往苏由腿|间挤,猴急着想干什么,没长眼睛的都知道。
“个小兔崽子!”
在察觉到江思齐的意图之后,苏由差点气乐了。
什么都不清楚呢,还想上你哥?
苏由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掰开江思齐握在他活儿上的手指,然后按住对方肩膀,一用力——两人的位置立刻掉了个个儿。
江思齐对背靠墙坐着的新姿势很不满意,又试图站起来,但被苏由死死地按在那里。
“老实待着,哥让你舒服。”
这话苏由是凑近江思齐耳朵边说的。他的本意是把两人的问题赶紧解决了继续上路,但江思齐竟然偏了偏头,露出一整只通红的耳垂。
这反应太像害臊,以至于苏由也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他不由认真反思了一下,似乎有点“嘴里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意思……?
但这时候显然不是吐槽的好时机。苏由半跪着,一手按着江思齐,一手伸了下去,心里自动催眠当自渎。
事实证明他的五指姑娘一点也没生疏,因为江思齐不一会儿就高声叫着泄了身。约莫是药力作用,快|感来得太过强烈,以至于他后面简直是尖叫着破了音——
“哥……哥!”
苏由不小心手一抖,然后发现他也悲剧地湿|身了。
☆、第19章你不知
靳胜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被困在迷宫里,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岔路,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好。他只能硬着头皮选了一条,却在半路上被几条巨大狰狞、如蛇一般的藤蔓追得直往后退。可来路也已经封死了,一把不知何时燃起来的大火熊熊燃烧,仿佛有生命一样追赶他,烤得他身上几乎化开——
正走投无路间,原本浑然一体的石壁突然裂出了一个罅隙。他想也不想地就钻了进去,以为是个解脱;但脚却一滑,跌到了一池摸不着边也探不着底的水里。
那地方黑暗得目不能视,他奋力扑腾,却还是往下沉去。就在他绝望地感觉到他快要死的时候,突然有个什么力量拽着他,把他往上拉。
他像溺水的人渴望浮木一样紧紧攀附那股力量,终于能够喘气。事实上,那东西摸起来就像块浮木,但浮木绝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在意识到这点时,靳胜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映入眼帘的还是一成不变的灰色石壁以及镶嵌其上的夜明珠。白色辉光皎洁明亮,照得四下里一片堂皇。
靳胜按了按额头,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墙角,顿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记得他在迷宫里,他也记得他闻到了一股相当诱人的甜香。但之后呢?他觉得身体有点发热,但没在意,依旧朝前走;可半途上意识就混沌了——
他记得燥热,记得自己似乎把衣服都扯下来了都不能缓解它,还记得自己疯了一样地在迷宫里乱走,为的就是寻找能让他身体爆发的出口。最后他好像的确找到了,残留下来的感觉却不止舒爽,还有一种枯木的触感……
靳胜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身上。规规矩矩,就和他刚进迷宫时没差别。
所以,那种旖旎的场面是真的发生了,还是只是他的梦境?
而且,枯木?
靳胜想到木莲那化作枯木的左臂,顿时被自己吓清醒了。他没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强了她吧?
那梦境的感觉如此真实,以至于靳胜不特别信任地拉了登山服一下,又站起来左右打量。衣物的确完好无损,而周围也没有人。他走了几步,很快就发现他正在他做的最后一个记号附近。
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现在的情况简直严丝合缝、毫无问题。
靳胜蹙眉。他依旧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他说不出来。他感觉他的身体像是痛痛快快地发泄过了,没错;但除了这种感觉,他一点证据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他太多心?
靳胜很怀疑,但这时候想东想西显然一点用都没有。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朝着另一条岔路走去。
听到离去的脚步声,杜英在两个拐弯后松了口气。
由于体质原因,他醒得比靳胜早,所以他看到的景象绝不可能普通——两人赤身|裸|体地交|缠在一起,碎布片撒了一地;更直白的是,对方的那个还在他体内……
就算没什么人类羞耻感,当时杜英老脸也红了红。其实他不得不承认,就算靳胜没给他来那么一口,他最后大概都要投降——
别看长了一张可以算清秀的脸,靳胜实质上是个强势到无法阻挡的男人!
就在杜英思考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关键所在——他的左手已经自动自发地恢复了原状!
杜英愣了好一阵,这才意识到那是什么造成的——对方肯定把某些东西留在他身体里了!
他该说靳胜不愧是那啥啥吗?五行性阴,对现时的他来说正好滋补?
因祸得福……?
杜英眼角抽了抽。他发誓他八辈子也想不到用这种方法来恢复体力,但这并不意味着是坏事。身体恢复,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所以靳胜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看见,因为可疑的东西都被杜英抢先一步收拾干净了。不仅如此,他还估摸出了靳胜什么时候会醒,抢先一步把靳胜弄到了正确路口上。如果没有意外,他还能在后面的迷宫路途上给靳胜一些暗示,等同于两人一起走。
宁愿这么麻烦也不愿现身,杜英打的就是让那一夜春风了无痕的主意。反正靳胜不记得,他不说,那岂不就是天知地知你不知我不知了?
再来说苏由那边。他本想把江思齐料理好了再解决自己的问题,但半路出的意外让他兴致全无。江思齐精疲力竭地睡过去之后,他就蹲在一边想问题。
小齐那么说,完全是无意识的!
无意识才糟糕,说明是下意识啊!
下意识……大概只是因为是亲近的人而已?
什么亲近程度才能让小齐在床上叫那人的名字啊?
脑袋里天人交战,苏由头痛不已。他侧头瞅瞅江思齐,后者睡颜恬静,只有他心塞不已。
闹心!
苏由在心里给这件事下了个定义。然后他注意到身上的粘腻以及空气里浮动的明显气味,不得不认命,重新把人背起来。
不管怎么说,迷宫还是要出去的。当然,路上要是有个水池子就更好了,毁尸灭迹……
从小到大,苏由的运气一直不错。这次竟然也被验证了——不过三个路口的功夫,一个清凌凌的小湖出现在他面前。
有了那座金银山的教训在前,苏由这次特别小心。谁知道湖水有毒没毒,底下又有没有水怪啥的。所以他硬掰下石壁碎块,一口气往里头扔。
石块沉了下去,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苏由又来回看了看,确信肉眼看不出问题后,才用手撩了撩。水质清凉润滑,相当舒适。现下已经快五点,折腾了一路滴水未进,他最终尝试着喝了两口——
就是外面山泉水的味道!
苏由高兴起来,赶紧把江思齐扶过来,用手掬水喂了他几口。江思齐显然也渴得很了,就算无意识也依旧配合地吞咽。只不过不太利索,有些水顺着嘴唇边上滑了下来。
苏由惯常地想伸手去擦,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江思齐啃着他的情形,顿时就卡住了。他想来想去,最终得不出个答案,只得把心一横,脱下自己的背心当毛巾,准备给两人擦身——
尼玛,就算今天走不去,也不能让小齐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由就是这么个死硬脑筋。他先小心地把江思齐弄干净了,再打理自己。不过就在他半跪在湖边擦擦擦的时候,突然有只手从背后伸出来,差点把他吓得直接栽进湖里。
“……哥,是我!”江思齐的声音依旧虚弱,还带着点恶作剧不成功的懊恼。
苏由翻身坐倒在地,抚着被惊吓到的心脏大喘气。“还知道我是你哥啊!”他差点吼出来,“醒了就直说,别一惊一乍的!”
“我只是想给你个……”后面的惊喜被江思齐自己吞了回去,因为他终于想起来时间、地点都不对。“……我们不是在木屋里睡着吗?”他诧异地左右看,“这里又是哪里?”
苏由真想给这小子一双白眼球然后晕过去算了。这神经得大条到什么程度,才会一醒过来根本不关心别的、就知道吓他啊?
☆、第20章石木林
不过很明显,在知道自己半夜里起来爬上了琴庙、还弹了琴、还引发了一场山崩后,江思齐更惊吓。
“你在开玩笑……吧?”他这么说的时候,脸都木了。
苏由指了指边上。“你觉得哥没事逗你玩?”
江思齐顺着那只手指看过去,僵硬无比。“这不可能……”他声音微弱,“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面对现实吧小齐。”苏由无奈道。他能说他作为无神论的三观早就被颠覆了吗?
“你……我……他……”江思齐目光呆滞地念着,然后又说:“会弹琴的那个肯定不是我,是那个……”
“几乎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石中人。”苏由好心帮他补完。
江思齐现在也感觉到自己陷入了一团迷雾当中。他无法解释那些事情,正如他无法解释为什么那人选择了他一样。
仅仅是因为一张极度相似的面容吗?
“这里是哪儿?江思齐突然从地上跳起来,几乎狂乱地扫视,一副试图想要立即找到一扇直通山外的门似的,“我们得赶紧出去!”
至于里头有什么隐情或者阴谋,统统等自身安全了再说!
苏由也是这么想的。虽然迄今为止,他们遇见的情形都不算致命,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别着急,先把水喝了。”他镇静道,“我们一定能安全离开这里。”
进入秦庙的人共有六个,本是两组,却因为阴差阳错变做三组。前两组都中了招,背着木荷的木莲却丝毫无损。毕竟,她们的体质摆在那里,不怎么容易被蛊|惑,木莲的头脑还很好用。
这样一来,最先到达阴鱼部位的队伍毫无疑问。
“这真是……”木莲从最后一个巽门钻出来,瞬时就被她看到的东西震惊了。原来那棵青冈栎……!
至于靳胜这头,一切顺利。这种顺利程度让他感到诡异,因为太不正常了——哪儿有迷宫只有一条道的道理?里头必定有诈!
但靠靳胜目前的视力,看不出任何问题。他一边心里打鼓,一边考虑要不要倒回去重新走。
可在已经走了半小时的情况下再折回去,确定不会更浪费体力?
两相权衡,靳胜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随时保持高度警惕。
但他这么做其实是无用功。因为路上原本的岔道都让杜英提前封了,剩下那一条就是正确的道路,根本不会有危险。
杜英知道这点,也实在无可奈何。如果一定要说怪谁的话,就只能怪迷宫里有那个该死的夜合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