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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2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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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作者:肉书屋

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第23部分阅读

不着急,这东西一日急不来,听风楼给了他几大箱的国事宗卷,他有得看,有得猜。只是希望他们别动手脚才好。听风楼是不问主顾的,谢源也胡扯自己是漳州的,反正你往哪儿放了疾风它都会乖乖飞回来。至于那些钱,他叮嘱存在沧州票号开个户头。

谢源小憩了一番,闭上眼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忘了什么事,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记起金克颐的邀约。他一拍大腿,套了件鹤氅出门牵马,陆铭和嘤嘤不在房里,一问老宋,说是和阿昭结伴上山打猎去了。谢源问他周围有没有什么地方叫北埠,老宋说有,在西南边,谢源一脸遭了骗的模样,戴上兜帽出了门。

行到北埠,一看是半年前来游泳的地界,不由得奇怪:这个金克颐,大冬天写了首送春诗,莫不是要邀他冬泳?

行过两座矮山,湖泊渐近,上头覆着一层厚厚的坚冰。有个披蓑戴笠的人影坐在一条破船上垂钓,船板上放着个竹篓,那船自然是冻得动弹不能。

“好兴致啊!”谢源看了看四围,今日也没有下雪,云不知为何也散了,只是迷迷蒙蒙的。天大地大,世有银妆。他的身前是不沾泥泞的世界,他的身后是一串孤零零的脚印。

金克颐顶了顶斗笠,“不要走过来!”

谢源轻功许久不用,好不容易才小心翼翼不留脚印地登上船,金克颐笑道:“半年不见,分量见长。你若再重些,我们就该塌下去了。”

“寻我什么事?”

谢源拣了个地犹豫地坐下。这船显是有些脏。不过他问这话却并非不耐烦,他向来对着帅大叔感觉不错,口气里有他自己都没有的期待。

金克颐分手抛了根钓竿扔给他:“这里头啊,有不少鳜鱼,滋味极好。”

谢源看他如此不客气,自然也不客气。钓鱼这种运动最好不过,一动也不用动,谢源最喜欢了。一老一少在船上坐了一下午,鱼没钓上来多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也不怕惊了吞饵的家伙。谢源许久不那么惬意,不由得觉得自己是该跟金克颐出来走走,省得总是宅着对这个理科生,思虑过重。

“我听说,你查千绝宫的始祖谢千绝?”金克颐钓竿一甩,一抹银色在空中划了个弧度,稳当地落在竹篓里。

谢源一愣,继而高深莫测地笑起来。

八十八、哈尼我就喜欢你

谢源问他听谁说的,金克颐但笑不语,只问他为什么。

谢源直道:“我跟阿夜可能有些误会。”

金克颐按下了斗笠:“是么?查得怎么样?”

谢源漫不经心地将钓竿一提,冰窟窿里翻起涟漪,下头没有垂坠感:“听风楼从哪里来,是什么人,沿袭多久?”

“很久了,三十年?五十年?我小时,常听家父提及听风楼,想来那时候便是武林中有名的消息贩子。他们有可能是你身边的贩夫走卒,也有可能是一派之主,但是没有人见过他们。”

谢源笑道怎么可能。

“因为他们眨眼之间就能改头换面,男女胖瘦,什么都可以——所以叫做无面者。”金克颐略有些苦意地笑笑,细心解释道。“怎么?去听风楼查千绝宫,跟你与教主的事有什么裨益么?”

“被打了个太极。”谢源摇摇头,“说了跟没说一个样,随便找个人问都会那么说。”

金克颐笑而不语:“你还对教主……?他们都说,你跟陆少侠现在在一道。”

谢源被人用长辈的口气问及私事,多少有些不自在,只皱了皱眉表示他不喜欢这个话题。金克颐却眼尖地看到他束在腰上的配剑,“嗯?怀人?”

谢源顺着他的眼光低头:“什么?”

“我说这柄剑,怀人。”金克颐问他是否能借看,谢源解下,交予他手中。剑尚在鞘中,已闻峥嵘之声,甫一出鞘,一泓青光印雪,剑格处用大篆刻着“怀人二字。

金克颐叹道:“纯炉钢啊纯炉钢。想不到教主将怀人送予了你。”

“这不是我的剑。”谢源讶然,“我又不使剑,送予我做什么?这是陆铭‘双睛’中的一柄,他今日出门去未曾有带,我就随身配了一把,反正小巧也方便。”

一入冬,绯瑞云就成天盘成一团打瞌睡,谢源也不好意思把它叫醒了当腰带束衣,只给它准备了一个小箱箧,铺上绵软干燥的棉布,让它好好冬眠。只有嘤嘤总是乘他不注意拿棍子去逗它,有一回还把它给惹毛了,打碎了一桌的瓶瓶罐罐。所以谢源这几天可当真两袖清风,出门愣事不带,今天要不是月娘提醒,恐怕他也要两手空空来。此时金克颐对着他讲陆铭的剑,他自是不明白。

金克颐微谐:“这是教主的怀人。他小时学的是双剑,后来得了老教主真传,才改用细剑。这是他成年礼上,你托人送给他的。”

谢源默然。

怀人,怀人。你配着这对剑,就知道我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你。

“你跟陆铭在一起,忘记了很多事。”

谢源听他用这样徐缓的语气道出自己最怕泄露的真相,却并没有多少慌张,也没有释怀,心下空空的,什么反应也无。这件事现在伤害不了他,或许是因为他本能地感觉,金克颐不会伤害他。“是啊。”他轻轻抿了抿唇,“从碧瑶宫一役之后,记忆总是模糊。刚开始的时候,什么也想不起来,谁都不认得,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做什么,只是夜夜被噩梦惊醒。”

金克颐眼里的光微微暗了暗:“现在呢。”

谢源苦笑:“现在……现在偶尔能想起一些片段,总觉得,叔夜跟我之间……可是我已经有了陆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口:“这种感觉很糟糕,就像你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

谢源感到如释重负。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长耳朵国王的理发师要不顾一切地说实话。

思虑过重。过重压在心里,不吐不畅。

而对着这个只见过两面的长辈,他说出了唯一的真相。他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谢左使正在醒来。

金克颐既不惊奇也不同情,只是淡淡地将饵食填上钓钩,将钓竿甩了出去:“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只是你的年岁已大,也需要寻门妥帖的亲……”

“你不记恨陆铭么?他把你当仇人。”谢源仄头,截断他的话,“还是教主以前做过更过分的事?对你。”

“我们在说你的事。”金克颐淡淡道。

“你为什么要管我?”谢源亦顶风而对。

此话一出,气氛明显凝冻住了。金克颐将斗笠压得更低些,直到谢源看不清他的脸。谢源不安地咳嗽了两声,换了话头:“你……为什么要杀陆铭的父亲?”

金克颐低笑起来,“我们其实是师兄弟,但是我学成游历之后他才拜的师,所以我们俩交情一般。听说他很有习武的天赋,我的师傅很喜欢他,就像现在的陆铭。”

谢源轻轻一笑。

“……那年我西行,与一干武林同道讨逆魔教,他们以为我死在来了激战里,其实我没有,我被老教主所救,留在千绝宫养伤。老教主对我有恩,希望我留在千绝宫办事。实话说,千绝宫也不像传言的如此邪恶,比之尔虞我诈你争我斗的江湖,倒更适合踏实度日。”

“你是从那时候开始位列长老的么?”早已知情的谢源顺口接话。金克颐的情绪有些激动,谢源知道那件事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难以企口。

金克颐静默了良久,“不。三年之后我寻机逃回了中原。”

“然后呢。”

金克颐将钓竿一丢,钻进了狭窄的船篷里,“天色已晚,回去吧。”

“你寻我来就为了说几句没头没脑的话么?”雪白的长衫滑过乌黑的船板,静静地停在他身后,“天色已晚,不如就在这里吃吧,拿回去也不知新不新鲜。”

金克颐一顿,顺从地生起了炉火,在上头搁了一口小锅。洒水作汤,剖鱼去鳞,行云流水。雪窟窿里的水渐渐泛红,像是天地之间的一滴泪痣。

“她生了陆铭。”金克颐飞快地说,将清理好的鱼扔进了锅里。“她嫁给了他。”

他走的时候,梨花盛开,小儿尚在她腹中。

但是他回去,梨花依旧,她却抱着堂中刚落地的陆铭。

“然后你就杀了他。”

金克颐苦笑:“一个投了千绝宫叛徒,也没有人为他说句好的,那就索性坏到底吧。”

“你儿子呢?”

金克颐闭上眼,没有说话。

谢源却是知道的。

金克颐不在的时候,她受了委屈。

没有钱,没有势,带着孩子,背着骂名,一个无处可投的女人。

但很美,非常美,被人糟蹋,生了恶病,孩子也保不住,许是被人抢走了,许是病死在不知名的沟渠里。

然后他救了她。

他却回来了。

少年子弟江湖老。没有人有错,却都老了心。

“他恨我是应当的。”金克颐老实说,“当年我也想过要掐死他。”

谢源执箸,拨了拨煮沸的鱼头汤:“但是你把陆铭抱上了青暮山。你早该想到有这天。”

金克颐不言,解下斗笠,依稀是当年检书看剑的风发轮廓,却只是从皮囊里倒了一杯小酒,一饮而尽。

两人在小小的船舱里用了晚膳,都有些醉意,外头风雪凄凄,里头被汤火蒸得如屠苏春风,一时模糊了时间。一个仰在竹篓上,一个歪靠着船舱,两双极漂亮的眼时不时对上,然后错开。待到吃饱喝足,谢源取了空空如也的酒囊,取了怀人从腕上划过。金克颐仰在竹篓上,也不阻拦,只看着酒液样剔透的血流进酒囊里,闷闷的声响。

“我欠他的。”谢源将一皮囊的血抛给他,转身走出了船舱。

他的刻骨铭心因为在黄金城中脱胎换骨,早已解了。姬叔夜却不是,他每日每夜都在被折磨。

但是谢源有明煌,即使他不需要。

可是姬叔夜有什么呢?

冒着风雪赶回坛中,陆铭他们已经回来了,老宋看他脸色苍白如纸,吓得魂不附体,以为恩公跟主子打了起来,谢源却道无事,只说晚上不用膳了。

老宋有些惋惜:“陆少侠今天可打回来好东西!”精光闪闪的老鼠眼瞥了下庖厨。

谢源一挑眉,除了皮手套推门而入:“honey,你在做什么?”

陆铭有模有样地学话,带着一口乡音:“哈尼,我在做晚膳,今天有好吃的。”

谢源想从背后抱抱他,结果还没走近一股血腥味。他在两者之间权衡了良久,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年轻温暖的背脊来休闲一下思虑过重,于是犹犹豫豫贴了上去:“honey,怎么一股血味?”

陆铭表示他很忙,俯下身一手探进鹿的肚子里,然后很用力地把一团粉色的肠子扯了出来,恰恰丢在他脚边。

谢源难得主动一次,脸直接绿了。

陆铭举手蜷了蜷食指,上面都是血:“哈尼,我今天打了一头鹿。”

谢源看他脸上十分严肃,知道这货这时候心里一定在各种扑腾,说着快表扬我吧、快表扬我吧,贱兮兮的。

谢源扶着他的腰,摇头闭眼:“honey,下次不要杀本家。”

陆铭因为没有被表扬显得更严肃了,杀气外露:“本来想打几只狐狸,剥了皮给你做围领的,但是嘤嘤她不让,可耻。不过鹿皮鞣一下可以做披风,你喜欢这个颜色么?”

“如果我还有勇气把它穿在身上的话……”

陆铭高贵冷艳了一下:“斯威特,这我就要说你了——没用。”说着,随手抽了谢源腰间的剑开始小心翼翼地割鹿皮,割几刀就往上用力一拉,露出酡红色的血肉和肌腱。谢源当真顶不住了,连连告退,陆铭突然“咦”了一声,攥着那柄剑一翻。

谢源忙安慰说谎的少年:“你怎么出门都不带剑?搁在桌上我就取了。这剑是你新打的么?就用来做菜?”

陆铭暗中泄了口气,含糊道是啊。

好吧他就是很阴暗,不想把那个恶心兮兮的怀人送给谢源……

少年眼神暗了暗,复又用力剥起皮来。谢源走到院中打了个榧子,把老宋叫了过来,揽住他的肩膀。老宋对着春风得意的大人的意外临幸,很是诚惶诚恐。

然后他的诚惶诚恐立马就应验了。

“老宋,你说,我现在如果要杀你,”谢源冰凉的手在他粗短的脖子上轻轻一划拉,“叔夜他赶得及来救么?”

八十九、我死了能埋你家祖坟么

老宋吓得扑通跪地上,捣头如蒜,开始背他原创的《忠心表》。谢源放手,以猫捉老鼠的口气戏谑道:“想要闹得人尽皆知,你就在这儿继续跪着吧。”

老宋眼见院中四下无人,赶忙爬起来跟在他身后小媳妇似地趋走,真是趋,那小碎步迈的,就像做错事的小狗,还继续低声吟唱《忠心表》。谢源背着手回了里屋,老宋赶忙给他沏茶倒水。

谢源也不喝,顾自脱下大氅换成便衣:“老宋,你怎么就这么糊涂。你若是在叔夜和陆铭间选一个跟,那也就罢了,叔夜和我,选哪个你还不明白?”

他系上两衽,“你为叔夜得罪了我,可叔夜还不是我的人,嗯?你有什么好处可得,我就想不明白了。”

老宋欲言又止,谢源抬手,“不用说什么为难什么逼迫,人总有得选。你可以同时八面玲珑,我没让你得罪了叔夜,只是你要知道什么该说实话,说几分。”

谢源看他扭着手无比纠结的模样,扯起了唇弯:“想知道我怎么晓得的?”

老宋对上他的眼,说话唧唧歪歪细若蚊喃,可就是死咬住就不松口。

“我交给你的锦囊,和我让疾风带去的消息,是不一样的。”谢源突然冷下脸。

他在锦囊里只写了一问:千绝宫的祖系。

事实上,他让疾风带去的消息,却问了谢源,百里昭,刻骨铭心,还有秦家。

“今天可有人问我,查千绝宫的祖系做什么,你说,他们怎么知道呢?”

老宋脸色一白:“这这这……一定是那些个押镖的叛徒!叛徒!”

“哦,押镖的……”谢源眯了眯眼,掩袖抿了口茶,然后把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搁:“那还不快去查!”

老宋被吓得屁滚尿流,连声称是逃了出去,还没到门槛就跌了好几次。谢源叹了口气,“回来。”

老宋哪里敢过来,站在那里抖发抖发。

“信!”

老宋这才小心翼翼地把素笺呈在他桌上,脚底抹油地跑了。

谢源叹了口气。他本来就知道,姬叔夜那个孙子肯定是在身边插了眼线,搞什么都逃不出他的眼,也不确定就是老宋,不过看这怂样八成是了,也不知道姬叔夜什么时候连他胆小的管家也关照了一下。他倒没什么所谓,只是如今有了陆铭,万事要小心才好,明面上动不了手脚,暗地里可吃不准。而且姬书夜都被折磨得有点心理变态了,万一一发病杀将过来,这身边还有几个间谍多闹心。

谢源一边闹心,一边津津有味地看姬叔夜的诗词歌赋人生理想,这时外头的门响了响。谢源赶紧坐稳了把信塞抽屉里,请人进来。计都还是一副鬼冷冰清的模样,夹着本账目,一板一眼道,年关之前别想把你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诉诸现实:“除非强制。”

谢源摇摇头:“千绝宫的确有权力那么做,但是一旦推行货币,权力是不够的,还需要底下人的认同。强制很难产生权威。”

计都不出声,表示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然后比较讨厌地加了一句,那你还是回去过年吧。

谢源也知道这个肯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昨天晚上他们才刚讨论到票据纸张、样式、大小,以及防伪问题。所幸他的九煌是印戒,催动内力可以纳下比较特殊的标记。而直到昨天才说通了一行去往飞陀坛的商旅,同意走他们的途径,暂且把黄金存在他们这儿。谢源还写了封信给盗曳,盗曳的回信比较激动,各种哭爹喊娘,解释也解释不通。总之各种遥遥无期。

谢源早就料到会这样,当下让计都把整个计划写封信给姬叔夜:“他要蛋,我给他只鸡,不至于还要杀鸡取卵吧。”

计都抬了抬眉毛,点头就走。

“走什么?”谢源起身拍了拍椅子背,“有纸有笔,有人研墨,就在这儿写吧。”

计都犹疑了一会儿,上前执笔,谢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磨墨,时不时看看他写的东西。果然是熟练工,专搞这个的,写起来颇有策划书的味道,谁说古人没理性没逻辑?这就活脱脱碰见俩。写完,谢源把老宋叫进来,让人重新誊抄一份直接送千绝宫去,然后生死由命,看姬叔夜满不满意。

计都临出门跟他说,收税的事也比较棘手,希望他能出面。谢源摆手:“主事的绝不能现于人前,人只害怕看不清的东西。如果谁都能跟皇帝喝杯小酒,谁还服他?早都去造反了。”

计都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临行前似乎瞪了他一眼,刘海太长看不大清。不过以他万事不入眼的性子,大概谢源应该去上个高香什么的。

如此一说,谢源可真就撒手不管了,成日睡到中午才起,吃顿二太太亲手做的大餐,出门和金克颐吹着小冷风去谈谈诗词歌赋人生理想。帅大叔正常的时候是个颇有趣的人,就是一提到找不回来的小孩,就满脸苦大仇深,把玩着他那块“朝歌夜弦”的玉佩:“本来是要送给他辟邪的。”

谢源也不好劝,连带看那块黑玉都觉得亵渎。

每日归来,二太太要不是在嘤嘤房里搞他的天文,就是在庖厨里杀山雉獐子鹿啊狐狸什么的,又贤惠又靠谱,老爷非常满意。而大太太可能是得了他的血,写信越发勤快,越写越长,越写越缠绵,隔着素笺一股扑鼻春意,光是看着一个个方块字,骨头就酥了,不得不叹一声好文采。至于底下人被抽得跟陀螺似的转,他可不管,封丘时不时有人闹到房前,人大手一挥:二太太!二太太就脸一蒙,带着嘤嘤阿昭计都出去镇场。

某天却突然一纸公文下来,教主大人严肃地提出要建立西域共荣圈,第一件事收税,第二件事统一货币。总坛会派算学人才下来协助分坛搞这件事的,让大家伙不用慌张。消息一传开,总算不给闹了,教主就是教主,份儿摆在那里。

谢源就知道这事儿成了。刚一转身,老宋又呈上一封风花雪月。

这下可好,大家伙就等开开心心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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