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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吟 第2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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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之腕,令人胆寒。

入夜,是万籁俱寂的宁静,习惯中的宁静,我轻唤了一声侍女,无人应答,烛灯台上的灯芯“劈啪“一声脆响,爆出一点星火,转身一瞬,却一双臂弯实实将环住我的腰际。看书入了神,竟不知他何时已立在身后。

当日前殿一别,他亦回了紫禁城数日,彼此有哽在心口的刺,互不相解。我抬头望他,面容更见清瘦,目光却坚毅如旧。

我想对他笑,不知为何那泪竟如断了线的玉珠滚落。他一诧,伸手,微颤的手指抚过我的眼睑,我的唇。

望我的目光灼热缠绵,声音低哑深沉,“靖晖,你要什么?”

一围东篱,三间茅舍,携手红尘,终老江湖。

然而那是心愿,终究不过一个心愿而已。

我粲然一笑,轻轻了摇了摇头。

他一语不发,喉间滚动,将我紧紧揽在怀中。

“胤禛,问个问题。你必须据实回答我!”

“你说!”

我仰起头,望着那深湛轻轻吐出,“你为何爱我?”他稍一拧眉,恐是未曾料到我竟会如此唐突。我却近一了一层,追问道:“因为我长得像你的皇额娘么?”

他一怔,旋即,朗笑起来,第一次见他如此开怀大笑,自有一番非凡的气度。我看住他,久久等着答案。他却不急不燥,拖过矮几坐下,将我抱放在他腿上,揽在怀里。柔柔的目光凝住我,嗓音里略带着取笑之意:“初见你时确有几分神似皇额娘。可你远不及额娘的端持淑仪。”

我撇了撇嘴,不满抗议:“我从未自诩过是淑女!”

他低低一笑,一缕快意从眉心流淌而过,“是!我平生最厌鲁莽之人。而你恰恰便是这样的人。没有名门闺秀的风范,行事妄为,脾气又臭又扭,不管有理无理,总要辩是非对错,傻傻的,却还自诩聪明。不知世上的险恶。像个孩子一样喜欢淋雨,可却也能做到那般狠心绝情,折磨别人伤害自己……”

我轻咬下唇,低声道:“我有如此不堪么?”

“有!”他坚定回答,“可是偏偏地却将聪明一世之人给迷惑住了!”

他声音中的丝丝柔情蜜意,我却听得心痉挛酸楚,双手绕到他颈后,将他缓缓拉向自己,轻逸出声,“胤禛,其实我是一个有着三百多岁的妖精,留在这里,不知究竟是我迷惑了你。还是你困住我……因为我……爱……你!”

他浑身一震,心跳仿佛在那刻停顿,可血液又因我轻轻撩拨而沸腾难忍,低眉细细地看我,目光竟有些痴了,一声叹息滚出喉间,夹杂着浓浓欲望,起身抱着我,直走去榻边……

彼此吞噬,毫无保留。我热烈回应他强而有力的热情,欲望如野火燎原。

窗外传来淅沥的雨声,不知何时,竟然就落了雨。

天意……素来不由人想。

我低头咬在他锁骨之上,突然一痛,让他颤抖着泄了身,我却不松口只是死命地咬住,仿佛将一世的爱恨涟漪诉于齿间。

我窝在他的怀中,春葱似的手指轻轻抚摩着他肩上凐血的齿印。

“你看你,若叫人看去,非笑话不成!”他低声轻斥,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我不管,不仅如此,还不许上药,我就是要这疤痕就此烙下,生生世世都跟着你!”我顿了顿,嗓音凄苦而低迷地喃喃:“我怕来生,若再遇到,我不认得你了!”

“胡说!”切齿的坚决从喉中冲出,他抓住我的肩,直直盯住我,眼锋锐利,却流露切切的情深,“我再说一次,上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你都逃不掉!”

我疲惫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唇角微笑,似暗夜花开,黑暗中,秋波流转,如烟蒙雾笼,攀上他宽厚的肩膀,低低道:“嗯!我知道。我一直会在你身边!可是你要答应我,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许太操劳,不许再服用那丹药,你要进药膳,要勤休息……”

“好好好,我都应你!”胤禛叠声应道。

热辣的薄唇又覆了上来,似春风般慵懒地撩弄着我。

“靖晖,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那低哑的呼唤轻轻荡漾,黯然销魂。

天阙生死

梳齿浅浅的划过夹杂银丝的发间,他盘膝坐着,静静等我将辫梢上的明黄穗子、八宝坠角一一系好,这才传了太监宫女进内,洗过了脸,漱过口,递上的奶子茶握在手中,平静地向我道:“过几日,要祭祀,怕是过不来了!”

我只是寻常样子,并无意外之色,低应了声“嗯”,便回转了身子,自顾自坐到妆台前。屋内忽地静悄起来,太监宫女皆识趣地退了出去。

他缓缓走到我身后,双手搭上我的淡薄的双肩,铜镜里,那眸光如水,他含着笑,道:“生气了?”

我的唇边恍惚绽出一抹笑,“你若再不走,便会误了早朝!”

他应声未动,一臂蓦地将我的肩膀圈住,带入他的怀中,那强烈的属于他的气息顿然笼罩我全身,仿若一个无形的网,将我严严实实般困住。

“晖,给我些时日,我们定会并肩而立于太和殿前面对天下苍生。”如炬的目光定定凝住我的颊。

心是漏了一拍,半晌,我抬手握紧他微凉的手,十指交缠里,是心上的言语,我懂,他懂。

我倩兮一笑,破了这凄切之气。

“不过这之前,我想你抽些时间,我们去江南别院小住些日子,好不好?”

他缓下神色,目光轻柔如薄纱拂面,一手摩挲着我后颈的乌发,宠溺着应道:“好,只要你喜欢,等忙过这阵,我们便去,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你快走吧?”我扭了身,仰头,半娇半嗔地冲着他道。

他行了一半,却突兀停了脚步,转身望向我,我一怔,旋即回之盈盈笑意。他薄唇微动,想有话哽在喉里,终没有出口,转身跨出门槛。

我倚在框边,瞧见那于御辇渐渐隐没在晨雾里,心无边无际地落下。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当曦光缓缓射进院落,拂在我的脸上,只觉整个人仿若透明的晨雾一般亦随时便会飘飘浮浮地升走……

“主子!”屋檐的暗下处似有一声轻唤。我绕是凝着远方。

那人见我全无反应,低声续道:“我家主子问您可曾想好了?”

我收回目光,倦倦一瞥那人站立的方向,扭过身,回向屋内。

“主子!”来人又唤了一声,表面恭敬,但语气强硬,隐有了迫意。

“我答应与否,怕都阻不了你家主子的决心吧?”我淡淡垂眸,语声清淡,却直戳要害。

身后的人静默下来。

“告诉你们家主子,”我怆然笑着,环顾四周,陌生冰冷的宫阙,“他考虑过甚了,我自有我的归处,他也会得到他所渴望的东西。”

闲窗烛暗,孤帏夜永。

悠悠的打更梆音传入沉寂的清泠殿中,我倚在榻上,静静地阅着书卷。他不在的日子,我便常常一人如此卧倚,有时甚至一夜难寐。

圆明园内伺候的内侍宫人本就少,而我此处更是园中颇为安寂的一隅。如今的我孤冷寡语,若胤禛不在,伺候的宫人除了留守值夜的,大都清闲地早早睡去。

风被从窗外溜进,吹得案上的厚厚纸卷噗噗作响,鎏金铜香炉里缕缕香气如丝如织,绕了一层又一层,一室氤氲,不知何时竟有倦意,阖着眼,静静凝神。

半梦半醒间,似有阵阵喧杂入耳,我想睁眼,眼皮却异常沉重。直至一个宫娥慌不择路地撞入门内,我方才蓦地惊醒。

“主子,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她惶恐地哭喊道。

我猛抬头,只见窗外火光冲天,将黑夜照得通明。

“前殿和左右耳房都是火!”那宫娥年岁不大,脸色早已骇得如雪惨白,不住地泣道。

我挣扎起身,只觉整个身子瘫软无力,勉力站住,方眼见整个屋落陷于磅礴的大火之中,火舌肆无忌惮地叫嚣腾窜着,仿若想要吞噬眼前一切,

人影幢幢,内侍和宫娥一趟趟提水灭火,不过杯水车薪。而几个妄图冲进来的侍卫,皆阻于眼前的火势。

那宫娥一把抓住我的手,哭着乞求道:“主子,快逃命,快逃命吧!”

那泪落如倾的脸上皆是对生的渴望,可便是此刻,她却也未曾抛下了我。

我一迈步,踉跄地晃了晃,寒意陡生,心中顿然了悟。

朝她微微一笑,静静道:“你不必管我,逃命去吧!”

她怔怔瞧我,惊惶不择言,边摇头边泣道:“不,不,不,奴婢,不敢。奴婢,……主子……”

我用尽力,挣开了她的手,厉斥道:“走!”

话音落地,如锤定音,自有厉色让眼前人不害而栗。她泣着,蓦地跪倒,向我重重磕了一头后,幽幽转身,朝着火、门外奔去。

我的最后一丝力量仿佛顷刻殆尽,但周身却异样的轻松。

最后这刻,我不愿再有无辜的生命因我而牺牲。长舒了口气,步步退回塌边,静静侧身躺下。

火舌很快便穿过窗户窜了进来,周围的帷帐燃起了火焰,赤红的火焰,浓烟呛得我不停喘咳。

一种窒息般的恐惧朝我袭来,潮水般将我淹没,只觉得有些冷。

我以为自己早看破了生死,不再有所畏惧,可我错了,原来,比生命的结束更让人恐惧的是与至爱至亲的生死相隔。

身体一点点冷下去,朦胧里,一道身影从火光中来。我看见他缓缓地走来,衣袂飘飘,他的眉梢是依旧隐着化不开的愁川,我颤颤抬手想去抚平他的忧愁,我想告诉他必须要接受我的言而无信,舌头却像僵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眼前越来越黑,他的眼,他的面越来越模糊,手亦无力地跌落。

“上碧落,下黄泉,我却要先行一步!”

“你负我一次,我也负你一次,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若这无声的叹息你能听到,胤禛,我的最后一个心愿,便是从此将我忘记!

(正文完)

放手之爱

林风万语,枝头的落叶吹落,洒在树下二人的肩头衣上,竟都一动不动,甚至也不伸手拂去枯叶。

玄色的披风被一阵风荡漾起纹纹波澜,那直挺的身影似乎融进暮色,寒透着孤独寂聊。

他的身后,青衣如柳,俊朗的脸上从容如常,神色却凛冽似冰:“皇上此行,仅仅想看我如此破落窘境么?”

“她……不……在……了……”一声叹息,浓墨般的沉淀在暮色里,哀伤得渗入骨髓。

青衣人怔住。

良久无人做声,唯有风声过耳,树叶簌簌。

眉梢眼底凝起一层薄冰

他淡淡开口,清晰无比。

“我不信!”

夜凉如水,月洒下清辉,谧静的庭院内辅上了清清淡淡的月华。

那一袭修逸身影,孤立在青石之上,凭栏而望。

风穿林过隙,吹得衣袂轻飘,俊逸出尘。

康熙帝最得意的儿子,战场上笑饮寇血的大将军王,文韬武略的他曾经离权力的巅峰一步之遥,只是,那些灿如昊日已然过往,如今,不过一清冷月下的守墓人。

壶中的酒不知何时已饮尽,风过,残留的酒香淡而隽永,就如同记忆的点滴,残尽,刻骨。

天气微凉,偶有秋风吹过,恍若浸骨。允禵似乎感觉不到冷。

月行至中天,,银波漫卷,他醉眼微醺,仿若眼前一素衣少女嫣然伫立,那笑靥宛如六月绽放的出水芙蓉,灿耀玉洁。

年少轻狂,彼时,十五岁青涩,不识情滋味。

只是那个少女太过不同。真实,顽劣,不驯,叛逆,大胆,,他在惊艳之余更是惊奇,他发现自己对她的在乎已经超过想象。同一屋檐下,她在他眼前晃动着,他则不自觉的以眼神追随,以心思捉摸。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自负如他,以为惊鸿一瞥乃上天媒作,只是到后来他才明白,从一开始,他就失去了摘花的机会,即便万紫千红,枝头红芍娉婷眼花缭乱,也不是他心底的那朵。

“若他负了你,我定不会饶过他!”他想死心,但不甘心。

岂料一语成畿!

她怆然离去时可知道角楼上那俊逸身姿久久凝视。指甲因为握拳深深陷入掌心,却不知痛,如同昨夜无意目睹月下棂廊相拥的一对壁影。他们一个是他倾情的女子,一个是他骨肉血亲的兄长。

墨似的眸子深处火光闪烁,他本自责是他间接毁掉她的幸福,却不知道她的心早已许了别人,他忘记了素来不与其亲厚的亲哥哥向来低调迂回。

他便如同一个傻瓜被欺骗玩弄着。

决不放手,如果要一个人的痛苦来成就他和她的幸福,那不如让所有人一起来痛苦

胸腔里长长的冷笑,他翩然迈步离去。

少年的涩稚嫩蜕去,他的身上已是男人的锐利与锋芒。

而她仍无人敢娶,连她寄情的男人亦不敢出头,惟有他,敢公然地求旨赐婚。

真的是为了一箭双雕,逼对手现型,为了她的凤凰命格么?

“我已是你的妻妾!”犹豫彷徨里她冰冷无情的话直击他心中的伤茧,将他带回惨痛的现实。

红艳至极的凤冠霞帔里包裹得不过是一个苍白的灵魂。

他羞辱她,伤害她,恨又如何?至少看着她眼,沉淀着和他一样的悲伤欲绝,他甘之如饴。

这近乎变态的相虐之后,他竟没有一丝复仇的快感。看到她周身染满鲜血,命悬一线时候,他蓦然醒来。

他从未失去,却险些亲手毁掉。

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也没有关系,最起码他可用自己的余生守护她,为她开辟一片天空。

他清楚记得她温柔执起他的手掌,柔声道:“这双手将来持握利器,斩荆披敌。你会是受人景仰的巴图鲁!”

三年沙场拼杀,一身盔甲傲然立于敌人千军万马前,有谁知道那灯火阑珊的寂静夜晚,他总会悄悄取出那只碧蓝色蝴蝶琉璃耳坠,紧紧握于掌中,带着倦意安然入眠。

爱新觉罗高贵血统赋予他勇气,岁月和历练给他不言让的魄力。他壮志凌云,他朝,昂首立于权力的最颠峰,他要告诉她和所有的人,他是这世上最钢铁意志的男人。

只是,上天总会作弄于他,明明唾手可得的,却往往不过是浮雾云烟。父亲突然驾崩,他的兄长布置再过周全,可手握军权的是他,只待一声令下,便可挥师而上,最后江山终归谁的怀中仍未定数。

而他做不到,不仅仅因为他的一家老小和她的命受控于人。

因为他是爱新觉罗子孙,一己私欲,断送祖宗的万世基业,他有何颜面面对苍生。

他奔丧回来,物是人非江山易主,父亲的灵枢前,两个亲兄弟的对立,他是胜者,他是败者,他却不愿低下高傲的头颅。他们真的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一个孤高冷傲,一个桀骜不驯,同样卓越出色,更可笑的是也爱上同一个女子。

不论那蜚言流语,他对她,能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她紧握他的手,决绝坚毅地说:“他生我亦生,他死我亦死!”

他穷其一生的付出,有她这句话就已足够。即便他清楚得感受她冰冷的手在说出那话时抑不住的颤抖,即便她深深凝住他的双眸里是苦楚怆痛。

她朝着他,那淡淡的笑惨薄如纸。

她能舍生相护,他已足够。

人生的起落他学会了很多。自傲不羁华衣的罅隙下,躲藏着一个自私与孱弱与的自己。他愚蠢地用半生执著于得到也许一辈子都不需要也得不到的东西。

明明站得如此近,却被隔在遥远的天际,原来这便是,咫尺天涯。

他终于学会真正地放手,让她无牵无歉地离开。

缓缓阖目,轻逸出口:“如今你再无痛苦了,是吗?”

他的身后那个清馨淡雅的女子,倏然驻了脚步,纤细的指尖紧紧收缩,死死拽住手中的袍子。敛起黯然的神色,女子轻柔地唤道:“爷!”

他蓦地转身,见月色下的妻子静静而立。那刻,他竟有些彷徨无措。素手将袍子抖开,为他披上。

“夜深了,寒气重,早些休息!”她柔柔笑着转身步步离去,

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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