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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吟 第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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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吟作者:肉书屋

清尘吟第7部分阅读

,什么时候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啊!”

“我……”我抿嘴淡笑了一下,“好了,下次我注意还不成么!不过,我纳闷我该是糊涂了,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和你一起守岁!“

雨苓清了清嗓子,面露微异色,沉默着替我掖了掖被角。我轻啜着了一口参茶,一股暖意捂在胃中,侵入血液。“云珠,”我缓缓唤道,“什么时辰了!”“快未时了!”云珠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恭敬地答道。“难怪我饿了,去弄点吃的吧!”我自然一笑着答道。云珠欣然应道,便退出了屋子。

雨苓起身拢了拢厚重的门帘子,又往火盆里添了些炭,才扭过头来缓缓地道:“格格,可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我手捂着温热的杯壁,思量了片刻,轻声地答道:“我记得我喝了很多酒,看烟花,一个人从御花园回来了,还摔了一跤,然后……”“然后……怎么啦?”雨苓坐到了床边,追问道。

“……然后好象有人……”我皱眉单手捧着头,似忆起了一些但又犹豫了。“昨夜,“雨苓顿了顿,沉了气息,道:“其他的奴才都守岁去了,我在屋子里候着格格,可是却是四爷送格格回来的!”

雨苓的话犹未落,我的手猛地一抖,杯中的热参茶扑了出来,溅在手上“怎么样?烫着了吧?”雨苓蹭地起身接过了杯子,查看我烫红的手腕,“我去拿白玉散。”

“等等,”顾不得手上的灼痛,我一把拉住了雨苓,蹙眉问道:“真的是四爷么?”“恩!”此刻的雨苓看似比我更为困惑,“格格显是醉的不醒人事了,是四爷抱着您回来的。”

完了!我仰头长叹,眼前一片茫然的空白,低咬失去血色的唇,目光无神地凝伫着,屋里的炭火哔剥一声,太阳|岤上突突跳着,隐隐又是一阵头痛。雨苓轻柔地为我的患处拭上了药膏,低头冷吹了半刻,瞥见我肿怔的神样,低声劝慰道:“格格,莫要太担心,奴婢瞧着四爷倒是一脸常态,只是嘱咐我好生照料好您,便走了,只是四爷一走,十三爷后脚跟也到了。”

“咝~~”我微微将手一抽,只作无状地淡然问道:“说什么了么?”“没!奴婢说格格您醉了已经安置了,十三爷留了张字条便走了!”雨苓说完起身,从书案上取来了纸笺。我伸手将对叠的笺缓缓展开,亮白晃眼的月白上是他清俊雅飘逸的小楷。一直知道众皇子年幼时需每日临池十幅呈览康熙,所以众人皆写的一首好字。可却未料曾想他的笔迹竟有如此笔意秀劲,韵致超逸。

指尖轻轻地划过那光润的墨迹:

故虽有珉之雕雕,不若玉之章章;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字字如钝刀般割挫着我的心扉,痛得痉挛般不能自持……

片片雪花若柳絮,自低垂的暗云因风飞舞而降,从除夕前始,雪便断续地下了数日,整个紫禁城犹如白貂裹身的美妇素寒中透着奢靡的贵气。我的记忆里,江南的家乡似乎从没有如此的白雪皑皑。抬起脂玉般的手腕,仍是烫伤了的那痕新伤,虽是淡痕但嵌于白如皓雪之背上却是触目地狰狞。

从密嫔的宫中出来,雪已经停了,天空破绽一点晴光,雪后的阳光,有点耀眼,却有些冰冷。心中郁悒,自没有了在雪地狂奔的激|情,拢了拢大氅的风兜,和雨苓迈步回同顺斋。

同样来自江南水乡的密嫔说起来该算是我事实上的老乡,那个典型的如水般婉柔的美丽女子倒是与我一见如故,知晓我幼年时曾在江南的郭罗玛法暂住,因此时常会做一些江南的小点擢人送于我。这几年密嫔甚受皇宠,康熙四十年的时候生下了康熙颇为疼爱的皇十八子胤衸。这个虎头虎脑的孩子虽不过三岁却长得惹人疼爱的乖巧,前几日十八阿哥受了风寒,所以被恩准回到母妃那里养病,念在密嫔平日对我的疼爱拂照,加上胤衸向来与我交好,总是“姐姐长,姐姐短”甜甜叫唤,所以我便抽了身,顺便代替德妃去密嫔处探望了十八阿哥。

元宵将至,而我却从除夕伊始,除了晨昏定醒时给德妃请安便几乎足不出永和宫,一来是因为天气冷寒,窝在温暖的屋子实在是懒得挪动,二来是想躲着胤祥和胤禛,固然是两种不同的心态却是一样地不愿去面对那尴尬。特别是四爷,倘若那夜真是他送我回来,这几日将零星的记忆片段串联起来,我猜测自己必定是酒后失了态,言行举止间肯定是失当了,只是究竟做了些说了些什么,恐怕只有一人心知……

刚过翊坤宫,远远便瞥见三五个身着貂皮大氅的身影从夹道由远及近而来。我一眼便瞧出了走在最前的八阿哥胤禩,温润如玉的脸上淡噙着迷人的儒雅笑容正与身旁的十四阿哥胤祯谈论着什么,只是那微凝的眼神中仿佛饱含一份慈父兄长般的浓意,我微一怔,似乎印象中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记得那双深邃的黑眸中的舔犊情深并非是对着融溶同样骨血的亲兄弟而却是对胤祥。另一侧的九阿哥和十阿哥似也入神地攀谈着。不及多想,我赶紧顺势拐了弯,想着脚底摸油地开溜,却听到那边十阿哥粗豪的吼声已响在耳畔了。

“咦?那个……不是那个谁么?”

疾步嘎然而止,我撅撇了一下嘴,暗暗将可恶的老十于心中默咒了多遍,只听靴声渐进,才展开笑颜,转过了身,同雨苓一起向众人请安。

八阿哥瞥了眼我一侧的雨苓,淡笑着道;“那日本是一场误会,内子生性傲急,恐有得罪,还望海量包涵。”身后的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皆是兴味盎然地望向我,既然如今人家贤王开口,那非得做出个高姿态来。

“八爷,”我微欠了欠了身,冲着他释怀一笑,答道:“您如此是折煞靖晖了,既是一场误会,那就一笑泯之,何必再耿耿于怀呢?”他微颌了颌首,倒是坦然笑道:“所言极是啊!”却忽地又垂低下眼眸,自叹轻语道:“可惜了,本以为你们性情都如此率直,该是会成为闺中蜜友,却……”说完,自是涩涩一笑。我一咋舌,纠着眉头,心里连连叹道:八爷啊!八爷!您还真是会异想天开语,出惊人,让我和八福晋做闺中蜜友,是想目睹彗星撞地球的火花四溅么,你为何不干脆娶我回去,那我保管你家府鸡飞狗跳,永无宁日。想到此处,自己竟忍不住掩嘴低笑起来,这一笑倒是驱走了多日来心中的郁悒。

“笑什么呢?”十阿哥探过头来,睁瞪着如牛大眼,究问道。

“啊!?”我一抬头,有几分猝手不及。“八哥,九哥,十哥。”胤祯一个箭步挡在我身前,拱手向列位兄长作揖,道:“我还要去额娘那儿请安,在这儿就此拜别。”他转而对我挑眉一笑,“你与我同行么?”“恩!”我笑应着点了点头。

天空又飘起了点点的雪花,俏皮的雪絮穿过树枝,被树梢牵住所有的心事。我将手从厚厚的裘衣中伸出,一片雪花翩翩而落却在接触到手腕那道淡痕的那一霎那,变成了一滴晶莹的眼泪。

胤祯俯下身子,随手就碎雪捻成一个雪球,手臂一扬,雪球激射而出,精准地击中树稍,枝头蔌蔌作响,厚重的积雪摇曳着纷纷落地。“呵……!”我破颜轻笑了一声。胤祯用那清澄如水的黑眸,望向我笑着道:“就该是这样的笑,笑起来才漂亮?”

我嗔瞥了他一眼,拉上了雨苓继续前行。胤祯大步追赶上来,侧身走在我一旁,问道:“最近怎么啦?好象每次见你眉宇紧锁着,满腹心事的样子?上次叫你一起去什刹海看八旗划冰也不去?难得出宫溜达的机会白白错过?”

我站定了,冲口而出:“你以为是我不想去么,还不是怕……”

“怕什么?”胤祯虚挑了挑眉追问道。

“怕冷!“我瞪着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随即将大氅的风兜拢了拢,缩卷着脖子,继续迈步前行。“怕冷?!”他朗朗大笑,“你又不是属蛇的,还冬眠不成,怎么如此怕冷,不是还在归化城里呆过几年么,那里可比这儿苦寒多了,你现在的样子可一点不像满蒙的姑娘家。”

胤祯絮絮叨叨地在耳畔说着,好似我的理由真有那么过分的牵强。我斜睨他一眼,没有再言语,只是紧步向着永和宫而去。

一掀帘子,一股浓浓的暖气扑面而来,屋里熏着麝香,只是那香味中仿约夹杂着一份淡淡的熟悉甘幽。德妃倚躺在暖坑之上,贴身的宫女晴月正坐在脚踏上为捶着腿,水墨屏风相隔的那一端四爷胤禛正手捧茶杯,微眯着眼眸轻呷了口杯中的香茗。本来依稀谈论着什么,待见我和十四双双进了屋,便搁下了话题。我随即发现那冷凝如幽的眸光正直直地停留在我的身上,心中不禁一凛。不待多加思索,刻意绕过了目光走到了十四的另一侧,与十四一起向德妃还有他请安行礼。

“十八阿哥可好?”德妃淡笑着望向我。我垂首敛目,低声地道:“娘娘且宽心,十八阿哥已无大碍,密嫔娘娘擢靖晖替她代为向您问好!”德妃见我一副肿怔不安的模样,倒是蹙眉关切地询问道:“这丫头,今日怎么啦,一进屋就脸色发白,是不是病了?”“哦!没!睫毛轻颤了颤,我急急地答道。

不是生病却是心病。

“你们啊,”德妃淡叹了一声,幽幽地道:“你们可别仗着年轻疏忽了身子,这才过了年,胤祥就受了伤了,都不懂得好生照料着自己,尽让我这做额娘的操心!”

受伤?!心陡然一落,勉力自持着常态。

“十三哥受伤了?”胤祯也是一脸诧异地望向德妃。“谐是折了手腕,太医瞧过了没大碍,可也毕竟是伤筋动骨了,”德妃说着转了眼,望向胤禛,“让他好生照料着自己,不必日日来请安了。虽是助人也得顾及自己皇子的身份,这万一有个闪失的,谁担待得起!不仅仅是胤祥,你们兄弟两个都得记好了。”虽然是面慈语善,可是语气里却是透着无形的肃压。

是!”胤禛和胤祯低头拱手,恭敬地齐声道:“儿子记下了。

德妃语焉不祥的话却徒增了我心头的揪虑,默默地思付着:既是伤得不重为何又不便来请安?助人受伤?是打架还是别的什么?

胤禛两兄弟离开之后,我借故又留下与德妃娘娘闲聊了会,有一搭没一搭地机械式答话,应付了片刻,琢磨着四爷也该是走远了,这次宽下心来。德妃见我心绪飘忽,也便嘱我早些回去休歇。

从暖阁里出来,又是冰雪霏霏的刺骨寒,心在料峭的寒中越发的酸麻。转眼未走了几步却看到廊子的尽头,一个修长孤寂的身影静默着侧身而立,翩然雅致的丰韵仿佛是在傲视人世间几许的凄冷风寒。

我咬进了牙关,从玉齿间生生迸出了四个字:“避无可避!”在雨苓诧愕的目光下,沉吸了口气,缓缓迈步向他走去。显是听到了我低低的脚步声,他回转过脸,只是定定地望向我。

“四爷!”我福身请安。

“起吧!”他淡缓平静地答道。

一抬眸,便对上了那浩瀚深远的黑色瞳眸,透着邪魅冷峻,探不得一丁点情绪。他的身影压着我的前胸,风和气息紊乱了我的呼吸……摇戈纷飞的一片雪花扑簌落在了他氅衣的肩头,他侧目,用指去触碰那片雪,却是随即而化,薄唇畔勾起一抹浅淡的弧……

“我想下盘棋!”声音低沉却吐字清晰。

譞译迭愫

胤禛负手侧立壁前,举目凝神地赏析着悬挂于书架一侧壁上的宋代宫廷画师苏汉臣所绘的《五瑞图》。我在花厅与雨苓一起拾掇着棋盘,却时不时地瞥眼打量过去,他面色恬淡,似沉于画中,脱去了大氅,那一身藏蓝的缎绣衣衫,衬得沉黑色的多宝阁书架越发显得暗陈。

我向雨苓使了个眼色,她便会意地出门沏茶去了。回过目光,却不知何时,他已垂目凝眸,负手立在书案边,犁花木的书案上散著几卷古书孤本,胤祥送的螭纹砚形黄玉镇纸压着几张早些临写的素笺却分外的惹眼。他微一凝固,伸手轻按在黄玉镇纸之上,随即轻移开,另一手执起了那几页素笺,低头翻阅起来……

寂静的屋子里只有纸页翻过的悉崒声,伴着我浓重的呼吸,我低着头绞着手里的绢帕,却有几分的无措,不知如何开口。那微微扬起的嘴角逐渐勾起一道冷弧,原本舒展的双眉亦深蹙起来。我不明就理,只是困惑地望向他,低声道:“这是我随意之下的临帖!”

他犹作未闻,随手抽取了一页,自唇间低吟而出:“恨寄朱弦上,含情意不任;早知云雨会,未起蕙兰心。灼灼桃兼李,无妨国士寻;苍苍松与桂,仍羡士人钦。月色庭阶净,歌声竹院深;门前红叶地,不扫待知音。”语气虽伊始极抑平缓,随后却越发突兀凛冽地骇人。

“啪”地一声,胤禛将手中的素笺重重地拍按在书案之上,猛镇得案边满镶着我簪花小楷的素笺殷殷如雪般片片无声地散落至他的靴边。我的身体遽然一震,抬眼见他勃然作色,说道:“这娼妇的滛词秽语是谁教你去读去写的?!”

“娼妇?!”我额前一突,会意了,原来这里是三百多年前的大清朝。他们的三纲五伦,四维八德容不得这样的女子。我视若珍宝的诗只能被视为滛词浪语,如此一个命运坎坷的多情才女也只可能是鄙为放荡纵情的贱妇。

可悲,可切!

眼前冷峭凛冽的面容上年那双黑眸微闪着怒意,迸射不耐地牢牢锁住我,随着他目光所到之处,是令人窒息的冷寒。我敛屏了呼吸,轻缓走到了他身边,福下身子,低头将散落的素笺一张一张地捡起,眼睑却瞥见压制头顶的黑影微微一闪,一只欲下伸的手却瞬地缩了回去。我将笺一一搁至膝盖之上理平,磕齐,转念大胆地吐字而出:“鱼幼薇,她不是个贱妇,她是个笨女人。”

“什么?”他显是微有惊意。我站起身,抬起翦瞳,无畏地反视着他阴冷的脸庞:“没人教靖晖去读去写,这些都是靖晖进宫前从小念得学得。”他乍然地望向我,双眉紧蹙。我的唇角抿着一丝冷凝,既然不吐不快,那便全然不顾了。“鱼幼薇很傻,她本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才女却上错爱了三个男人,最后惨淡地葬送了大好的年华,落得后世的唾弃骂名。”

我冲着胤禛凄淡一笑,既反问道:“四爷,您说对么?”

他一怔愕,喉头蠕动,却仿佛噎语在口,我却抢先着道:“她爱上了温庭筠,却只是一个懦于自己的丑容和悬殊的年龄而拒绝了她的懦夫,她以为李亿可以给她温暖和幸福,那只是她最后可怜的乞求,可又是一个慑于权势滛威的负心汉,而陈韪更不过是一个贪恋她财富和身子的小人,枉负了她的一番情愫。”

“呵~~”我冷哼一声,转过身,将素笺重压于螭纹砚形黄玉镇纸之下,喃喃道;“世事浮云,真情真性,亦不如纵情纵性,拓怀不羁。班昭著《女诫》,诫女子三从四德,千百年来女子从了德了如何?依旧落得红颜祸水的骂名。周幽王博君一笑戏诸侯全然是褒姒的错,杨玉环倾城的宿命便是狐媚了李隆基丧国。吴三桂也并非是审时度世却真是单单为了陈圆圆而冲冠一怒葬送了大明的江山。”自不知哪来的此番力度和勇气,我凄然铿锵地轻述着,身子却不由地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男人……”我倒抽了口冷气,道:“当他们功臣名就的时候女子皆是身边的玩物,卑微的可怜;当他们声败名裂的时候也自然会有个女子用娇小柔弱的身躯抵挡住汹如猛兽的流言蜚语,只需一个‘红颜祸水’,仅仅一语便足够而已。”我亦是笑着去说,面容却掩不住沉沦的哀楚。

对于这些,原处在现代社会的我是没有如此之深地理解,只是穿越了三百多年的光阴,在这男权至上的社会,我身身切切地感受到什么是女子的悲切,宫里的女人和宫外的女人即便身份地位不同,却都逃不过命运,恪守着礼教,用自己的韶华青春或去等待或去争夺,那也许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的七零八分的点滴的爱。这些话是压抑在心头的一块沉石,翻转而来翻转而去,却从没有料想到倾吐的对象竟然会是他。

一番慷慨激词之后,将所有的勇气殚尽,再没有分毫的力气去探究眼前人的反应了。我低眸低首,静默着等待新一轮的斥责。

忽地,一股强力传来,一双有力的双手握定我的双肩,一点一点将我斜侧的身子扳了过去,我随即发现自己正对着一双恐今生再难忘怀的眼眸,堪比暗夜的幽暝,浩海的深不可测,如猎豹那般炯亮,似集鹰犀利,彷佛要透过我的眼直射入我的心底。我猛然幡悟,原来初见他的第一次,沧州集市上那双幽眸早就深深地在心里烙下了痕迹。

我仲怔无措地直立着,他晃动着我僵硬的肩膀,逼语道:“这些犯了忌讳的话,在这深宫里不要再对第二个人提及,听到了没?”“啊?!“我只是机械式惶恐地微微颌首。

胤禛的瞳孔渐渐收缩,放射出的目光犹如针芒般刺入我的双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的字字精辟,而你身边的人的意图尚且未曾了解,又怎是真正了解了男人,天下的男人并不是出于一辙,并非人人皆属你口中那群可笑的男人……”他一瞬不瞬地紧盯住我”,浓重的语言,如幽深谷底发出的呐喊,久久回荡在凝滞在空气中。“如果那是我所爱的女子,我……爱新觉罗·胤禛定尽自己之所能去给予,去保护她,不容她受到半点的凌辱和委屈……”

我呆滞伫立着,竟久久噎语,并非因他的话语多么有反驳的力度,那也并非是令山河动容,天地变色的誓言,却是一字一词如钢针从天灵盖铮铮地贯穿而入,直达心扉深处。

臂肩上的双手不知何时渐渐松去,他不过又是一副冷漠的常态,迈步走向外厅的暖炕,自顾自地盘腿坐了上去,理了理袍子的下摆,冲我道:“还楞着干吗?”

我适才缓过了元神,转眼望去,他一手执起一颗棋子把玩在拇指和食指之间,嘴角微抿,似笑非笑地望向我,道:“怎么?你想让我和自己对弈么?”那一副自若的神情与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扬了扬头,迫使自己从刚才的朦懵中清醒过来,深吸了口气,不过是下棋,他能奈我何?遂大步向前,刚一落座,恰逢雨苓捧着茶盘掀帘而入,满屋顿溢一股清幽的甘香。胤禛微有讶色的瞥向茶盘,雨苓福了福身,淡笑着道:“四爷请用!”他伸手接过清花瓷盖碗杯,揭开了茶盖,一片氤氲袅袅升腾,一缕缕淡雅萦绕在我与他之间。

“格格!”雨苓将另一杯搁置在我的案边,“耳房那里还有活计……没什么吩咐,奴婢便先退下了!”我猛一抬头,哀怨地投向雨苓,她背着胤禛的目光无奈地撇嘴使着眼色。我心中哀然长叹,便也只好点头答道:“好吧,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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