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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渡 (完结) by 十世(穿越攻 帝王受)第1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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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狂呼。迦罗炎夜大笑一声,扬声道:“今日猎杀最多者,食邑千户,晋升一品!”

所有武将无不欢呼,马蹄的轰鸣响起,数百名骏马纷纷闯入茂林,男人血液深处的烈性都沸腾起来。

猎杀,是男人的本质!

往年这个时候,迦罗炎夜必定一马当先,不过今年,却微微敛住缰绳。

楼清羽作为侍卫,纵马跟在后面,小心地注意著他的周身安全。他见迦罗炎夜腰背挺得笔直,手中的缰绳却比往日握得更紧,心口一直提著。

迦罗炎夜刚才张弓的时候,便觉腹中有些不舒服,却强忍著。他曾听闻民间有妇人不过弯腰拾物,或胎臂取东西便落胎的,因而也是提心吊胆。

好在众臣也知皇上大病初愈,也无人上来怂恿皇上猎射的。迦罗炎夜便带著侍卫慢慢在茂林中奔驰,并不冒进强行。可狮子骢却好似比往日兴奋,一直躁动不安,喷著响鼻,几次差点脱离了他的控制。

迦罗炎夜暗暗皱眉,不时地收放著缰绳。

忽然一只火狐从眼前窜过,狮子骢兴奋地加速,迦罗炎夜想到自己既然上马参加了狩猎,不好除了开猎的雄鹿再一无所获,便张弓搭箭,打算射了下来。

他双腿夹著马鞍,操控著狮子骢,谁想狮子骢竟突然暴乱起来,撒开四蹄奔了出去。

迦罗炎夜大惊,连忙抓紧缰绳,弓下身子。

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侍卫都没有察觉异样,见皇上突然加速,以为皇上猎兴大起,只有楼清羽一人觉得不对,急速追了上去。

下部第十九章

风声呼呼地从耳边刮过。迦罗炎夜吃力地在颠簸的马背上保持著身体的平衡。

狮子骢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神驹,不仅速度可与闪电媲美,也比寻常的马更聪明。当年迦罗炎夜收服它费了很大力气,整整被它带著飞驰了三天三夜。

狮子骢虽然性子暴烈,但一旦认主,便忠心耿耿,十分听话。但今天,一切手段都失效了。

它驮著迦罗炎夜很快奔进深谷之中,越行越远。

迦罗炎夜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却仍十分镇定。这个时候他不能紧张,因为马背上的不只他一个人,还有腹中的胎儿。

他察觉出爱驹的异常,发现它不听从自己的指挥,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失控的马儿早晚会将他甩下马背。就算不会,他现在的身子也经不起再长久的奔波。

是继续坚持还是放手一搏?

他没有多久的考虑时间了。

凤鸣谷是他最喜爱的猎场,他十分熟悉这里的地形。迦罗炎夜咬了咬牙,眼见狮子骢向山涧奔去,想起那里地处较窄,有一处转弯的峡谷,谷边便是一条深河。无论狮子骢怎样暴动失性,转弯和遇水的时候都会略略减速,他只有那一个机会。

迦罗炎夜就算纵横沙场的时候,也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紧张恐惧。这是他一生最大的赌博!

提气将所有内息都护在腹部,在狮子骢转弯的一刹那,身子陡降,松开马鞍。

一切都在雷光电闪之间。

水花四溅中,迦罗炎夜以能掌控的最安全的角度,当机立断,松开了双手……

楼清羽在后面紧追不舍,但狮子骢的速度不是寻常马匹所能比,不过片刻功夫,便被远远甩了下来。迦罗炎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凤鸣谷十分辽阔广大,当他好不容易追到山涧的转弯处时,迦罗炎夜已落马近一柱香的时间了。

“炎夜!”

楼清羽老远便看到河岸边那明黄|色的身影,不由大惊,种种最坏的念头从脑海里闪过。

迦罗炎夜从马背上落下,幸好落在水里,不然会被惯力甩出去不知几丈远。

他功夫高强,又选了最有力的角度落马,并没受什麽外伤。只是巨大的冲击和河水的冰冷让他几乎淹溺在水中。

身上衣服重重,腹部又束著丝甲,他连呛好几口水才挣出水面,吃力地爬上岸边。不过幸好又丝甲的保护,胎儿竟未受伤,只是躁动不安。他随身携带著沈秀清特制的保胎药,连服了一大把下去,才觉腹中温暖,似缓了过来。

楼清羽跳下马背,将他抱在怀里,只觉他周身湿漉漉的冰冷,不停地打颤。

“炎夜,你怎麽样?!”

迦罗炎夜吃力地睁开眼,捧著腹部不语。楼清羽飞快地扒他外面的湿衣,扯开丝甲,急切得手指发抖。

好不容易松开束缚,迦罗炎夜喘了口气,低声道:“冷……”

楼清羽将自己的披风脱下,裹在他身上,手掌抵在他背心,输送内力。只是他习武时间短,内力不足,聊以自蔚而已。

迦罗炎夜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心里松下口气,勉力道:“狮子骢被人做了手脚,命人追查……”

“知道了,侍卫们马上就来了,你坚持一下。”

正说著话,忽然一阵疾风闪来,楼清羽神色一变,搂著迦罗炎夜就地翻滚,落到草丛之间。

有刺客!

这个念头同时在迦罗炎夜和楼清羽脑中闪现。只见半山峡谷上,铁制箭头在阳光下烁烁反光。

他们地处平地,除了河岸旁高密的草丛无处闪躲。迦罗炎夜衣衫尽湿,又身怀六甲,反应明显迟钝。楼清羽右手持剑,左臂用力,拽著他连翻翻滚,跌跌撞撞地避到一矮石后面。

那刺客箭如珠发,在矮石周围落下。楼清羽扯过刚才为迦罗炎夜脱下的软甲,罩在他身上,持剑挡住攻击,心里却是大急。

如此不著天不著地,难道让他们躲到河里去?

他抽出箭弓,回射了两箭,只是那刺客距离极远,弓箭石力远胜於他,奈何不得。

楼清羽正思虑逃脱之法,却见数条黑影从密林窜出,向山谷刺客奔去。

“那是朕的暗卫。该死!这麽久才来!”迦罗炎夜低低咒骂,无力地靠在大石上,隐觉腹部坠痛,有液体缓缓溢了出来。

他心下大急,惶惧莫名。耳闻禁军护卫的马蹄声追随而来,忽然眼前一黑,再坚持不住,倒在楼清羽怀里。

迦罗炎夜这次落马,滋事体大,不仅涉及到护卫不周的问题,还有刺客。幸好众禁军侍卫随后赶来,不然还不知会有什麽变故。

迦罗炎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行宫。身上还十分高热,因为有孕,沈秀清不敢给他下重药,只能服些发汗的汤药。还是楼清羽灵机一动,想到酒精降温的办法,让人端来了高浓度的烈酒,一遍一遍给他擦身,这才未曾伤及胎儿,人也很快清醒。

不过即使如此,也已过了两天两夜。迦罗炎夜一醒,便发觉周围气氛紧张,殿外似有大批护卫守护。

“水……咳咳……”

王宫侍连忙给他端来清水,扶起皇上,喂他喝下。

迦罗炎夜昏沈地躺在龙榻上,只觉浑身酸软无力,胳膊重得都抬不起来。他将手按到腹上,觉得隐隐发痛,想起昏迷前的事,心下忧虑。

沈秀清听说皇上已醒,急匆匆进来,迦罗炎夜第一句话问道:“孩子怎麽样!?”

沈秀清连忙为他诊脉,蹙眉道:“陛下动了胎气,胎息不稳,需仔细调养,不然……怕有早产之忧。”

迦罗炎夜心下一紧。他不会忘记在苍州的那第一个孩子就是早产夭亡的。

“朕知道了。传令下去,朕暂时不回宫了,就在这里休养。”

“是。”

王宫侍出去传旨,沈秀清又道:“另外皇上高烧初退,身子还有些虚,不要过於操劳,需安心休养。”

“安心……朕怎麽安心。”迦罗炎夜闭著眼,皱了皱眉,脑子渐渐清明起来,问道:“刺客找到了吗?清……‘陈’侍卫呢?”

沈秀清道:“‘陈’侍卫和众人正在追查刺客事件,想必不日便会有回报。”

“太子呢?”

“微臣听说太子殿下十分忧心陛下伤势,一直想来向您请安。不过陛下身体虚弱,王宫侍未敢让他进来。”

“太子无事就好……”迦罗炎夜想到那日之混乱。幸好他念在童儿年纪小,不敢让他上马行猎,一直派了侍卫护著他在宴台上观看,没有让他下场,不然后果难料。

想到有人居心叵测,竟想要害他,迦罗炎夜就觉得心中怒火难平。

他深吸了两口气,缓下情绪,问道:“朕的狮子骢呢?可有找回?”

沈秀清沈吟道:“狮子骢已经寻回,在左后腿臀部发现一枚牛毫银针。经过微臣鉴定,上面淬有可令马匹暴虐的药物,目前刚刚脱了药性。”

迦罗炎夜攥进身下床褥,腹部又隐隐痛了起来。

沈秀清察觉他异样,忙道:“陛下万万不可动怒,身子要紧。”正好王宫侍端著汤药进来,连忙喂他服下。

迦罗炎夜药后又喝了碗清粥,勉强吃了些东西,精神倦倦的,身子也不好,实在没了力气,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陈’侍卫回来让他进来。”

“是。”

楼清羽这两天一直没闲著,除了照顾昏迷中的炎夜,还要以陈侍卫的身份调查此事。

那山谷半腰上的刺客共有三名,逃脱时都被暗卫击毙,可惜没有留下活口。不过经过现场勘察,伏击的刺客应该不只这三人,想必还有其他人发现侍卫追来,逃得无踪了。

楼清羽推测,想必他们的大批人马都安排在山涧另一侧的出口处,原本计划在狮子骢暴虐而出的时候伏击皇上。谁想到迦罗炎夜竟然还未入山涧便跳马离鞍,他们等了半晌,只见狮子骢如闪电般孤身窜出,不见皇上身影,这才急忙折回去,在河岸边发现目标。

只是河岸边是一片平地,草丛虽茂密,却容易显露踪迹。何况那时他已寻了过去,他们不方便下手,便蛰伏在山谷的半腰处,以远弓袭击。

楼清羽想到若不是炎夜当时身体特殊,怕承受不了狮子骢的颠簸之苦而冒险提前跳马,只怕从另一端奔出山涧的时候就被那群刺客袭击正著。这下虽是误打误撞,但炎夜同样受损过重。

楼清羽心下暗恨,面上却不动声色。刚从禁军统领那回来,忽然看见王宫侍急匆匆的出来。

“‘陈’侍卫,终於找到你了。”

“皇上出什麽事了!?”楼清羽一惊。

“不是皇上……”王宫侍悄悄将他拉进内院,见四周无人,低声道:“刚才宫里来信,说、说冷宫失火,清安殿都烧成灰了。”

下部第二十章

「什么!」

楼清羽大吃一惊,一瞬间都不能思考了。

他倏然抓紧王宫侍,「我的人怎么样?」

王宫侍轻声道:「发现两具尸身,应是小兴子和化妆成娘娘的替身。」

楼清羽脑袋爆炸了一般,耳边嗡嗡的,挣扎着问:「秋儿呢?秋儿怎样?」

「秋儿受了些轻伤,惊吓过度,现在在公主那里。」

楼清羽脑袋都木了,「怎么发生的?」

「这个……不太清楚。说是底下的奴才违制醉酒,不小心给烧了。」

楼清羽轻轻地念:「不小心给烧了……」

王宫侍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此事内宫的人刚刚报给皇上,皇上很震惊。您心里也先有个底。」

「……知道了。」

王宫侍见他缓了神色,这才慢慢退了下去。

楼清羽在庭院里站了大半个时辰,春暮的寒气都把身上吹透了,才一步一步走进大殿。大殿里空荡荡的,四处飘着檀香和薄纱,粗大的柱子越发显得狰狞。

他站了片刻,忽道:「司锦,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

无人回答,空旷的宫宇寂静如初。

「司锦,此事与陛下有关。你出来,不然我不会离开。」

他静静等了半晌,一个人影从梁上翻了下来。

「殿下……」那黑影迟疑着,始终不肯走近。

楼清羽默默地看着他,忽然轻叹口气,道:「果然是你。」

司锦微微侧过头,面罩下咬紧双唇,没有说话。

「这里还有别的暗卫吗?」神秘不谁

司锦低声道:「没有,他们都在外面。」

「你……一直在皇上身边吗?」

「我本来就是皇上的人。从江南回来,我就在这里了。」司锦低着头,声音平静无波,戴着面罩看不清他的神色。

楼清羽沉默片刻。他本来就怀疑炎夜困禁司锦之事,那日看见几名暗卫从茂林里窜出,身为双儿的司锦身材比其它几名高大的暗卫都明显。而且他曾与司锦朝夕相处两年有余,还曾一起共患难,因而对司锦的身材和身手都十分熟悉。

「这是怎么回事?你能解释吗?秋儿以为你被陛下软禁了。」

司锦淡淡道:「我说过了,我本来就是皇上的人,为皇上做事是应该的。」

楼清羽头痛欲裂,「从一开始,你就是皇上埋下的钉子?」

司锦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楼清羽轻声道:「冷宫失火,秋儿受伤了。」

司锦微微一震,终于动色,「他怎么样?伤得重不重?他、他……」

「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得到消息。应该伤的不重,现在人在公主那里。」

司锦紧紧咬着下唇,默不出声。

楼清羽有许多疑问,却思绪混乱,种种措手不及的事情都堵在心口,一时问不清楚。

「你如果想回去看看他,我会和陛下说的。你们的事,我还是希望你们自己做主。」

司锦颤声道:「多谢殿下美意。只是司锦重责在身,身不由己。」

「孩子你都不要了吗?」楼清羽突然觉得恼怒。

就算留在秋儿身边是皇上让你做的,但孩子到底是你亲生的吧!

司锦沉默片刻,低声道:「请殿下不要再问了。秋儿不会离开您,我也不会离开陛下。孩子在楼府,我很安心。」说完不等楼清羽再说话,身形倏然一闪,已消失在大殿内。

这都什么事啊!

楼清羽愣在当场,过了半晌,心中低低咒骂一句,太阳|岤一股一股地窜痛。

他压着额角,来到内殿,见迦罗炎夜尚在酣睡。楼清羽看了看他,忽然轻叹口气,在旁边的小榻上坐下,只觉身心疲累不堪,不知不觉和衣倒下,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耳边传来迦罗炎夜低低的声音,似在和谁交代什么事情。

楼清羽豁然一惊,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小榻上,身上盖着一件薄被。

他环顾四周,听见迦罗炎夜已停下了话语,道:「下去吧,此事就这样安排。」

「是。」

幕帘外似有一人跪在那里,听了皇上的吩咐,立刻领旨退下,纱缝一撩之间,楼清羽隐隐看见盔甲一角。

「醒了?」迦罗炎夜靠在背枕上,转头看向他,淡笑道:「这两天是不是太累了?怎么叫都叫不醒,睡得好沉。」

楼清羽没想到这个时候自己还能睡得这么死,微笑道:「是有些累了。那些刺客太狡猾,马统领忙得焦头烂额,想到你龙威甚重,忐忑不安,不知你要怎么处置他。」

迦罗炎夜冷道:「他若只顾着担心朕怎么处置他,如何还能办好事?哼!竟连禁卫军里混进了刺客都不知道,一群废物!」

楼清羽道:「此事会有结果的,你好好休养是正经。」说着坐到迦罗炎夜身边,伸手抚向他的额头,道:「烧都退了吗?」

谁知迦罗炎夜头轻轻一撇,让他的手落了个空。

「朕已经没事了。」

楼清羽疑惑地看着他。迦罗炎夜道:「你也累了,不用在这里照顾朕,下去休息吧。」

「我想陪陪你。」楼清羽柔声道。

「不用了,这里还有王宫侍呢。」

楼清羽微微一愣,凝视着他,见他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不由沉吟,正要再说话,忽然听见王宫侍的声音在外室响起。

「陛下,严大人有急奏要向您禀报。」

「让他等一等。清羽,你先回避一下。」

楼清羽无法,只好道:「你别太劳累了,我先下去,待会儿再来看你。」

迦罗炎夜道:「不用了。」见楼清羽神色一滞,又道:「你现在的身分毕竟是禁军『陈侍卫』,还是避些的好。」

楼清羽望了他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说完转身从后殿退下。

他觉得迦罗炎夜的态度有些奇怪,可又揣摩不出什么来,在外殿顿了顿,向太子暂住的凝泉宫走去。

童儿那日听闻父皇受伤,连忙赶来请安,却被王宫侍挡在外面不得见,不由大怒,在殿外不肯离去。当时楼清羽闻讯赶出来,也不多说,只上前道:「臣送殿下回宫。」说完不由分说将他抱起,向外面走去。

童儿正要大声斥责,忽听那侍卫在他耳边轻道:「童儿乖,听话,爹爹带你回去。」

春风渡(完结)by十世(穿越攻帝王受)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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