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听起来她精神头还不错。
她问沈渡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沈渡津直言没有。
“那你今天怎么没过来?”沈慧语速偏慢,又偏偏是教语文的,沈渡津以前不止一次地猜测上她课的学生是不是都倒头就睡。
他惊觉现在已经晚上快七点,并且今天是周五。
周五到了,照理该去给病房换上一束新百合的。
他这个点还不见人,怪不得沈慧打电话找他。
长久以来的习惯就这么被盛闵行胡乱地打破,感觉说不上来的奇怪。
他解释:“我是遇上点事。”
“度度,说吧,我好好听着。”
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愿意听他好好讲话的人可能就只有沈慧。
沈渡津忽然就一阵酸涩涌上心头,大脑不受控制地处理着信息,情不自禁道:“我好像找到了捐款的人。”
“是谁?”
沈慧语气明显变得急迫,一激动呼吸就不平顺,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在这头听着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沈慧每一下都像是要将肺咳出来。
他不敢贸然说话,怕她听了更加激动。
咳嗽声逐渐平缓,沈慧终于缓过来,又迫不及待问他:“他是谁?”
“是你以前的学生。”
“我学生?”她疑惑道,“姓什么?”
“姓盛。”
沈慧嘴里念叨着盛字,很吃力地回想着教过的学生里有哪些姓盛的。
沈渡津一颗心再次被拎起来吊着。
他担心沈慧看出破绽。
另一方面又懊悔自己说话不经大脑。
然而沈慧记性变得不大好,不知将这个盛姓冠在了谁头上,半晌过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我当时教过的班里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姓盛的学生……”
她说着又不太肯定,自己琢磨半天。
沈渡津干脆打断她:“我等下过来看你,现在收拾,八点左右到。”
“别,”沈慧阻拦道,“你下次过来,把捐款人一并请过来。”
沈渡津额头一跳,“工作日他很忙,我也要上班。”
怕沈慧起疑:“下了班是休息时间,也不好意思再让别人麻烦。”
沈慧语气明显低落下去:“这样啊。”
原以为她要放弃这个念头,没成想下一句道:
“那就周末过来,明天就是周末。”
“妈……”他有些无奈地听着沈慧的安排,而他插不上一句嘴。
说到最后,沈慧话里甚至带上点恳求的意思。
“你帮我和他说一下,我很想见他,这周末不行就下周末,再不行就下下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