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回家 我在载具停靠点等你,一起回家
开联合大会时, 尽管特殊部队和光辉之翼是对着坐,黑白两色制服各占一方,从主会议室的上方俯瞰下去, 能看见分明的两条色彩线,但这两条线一路汇聚到头,高居主位的崖会泉和沃修却是共享一张不算太宽的金属横桌。
这张横桌之所以不宽,是因为它本来是个单人席位, 也是主会议室里的会议桌主位。
不知道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主意,据说在最初设置会议室时,原本的设计中规中矩,是在主位这里摆上了并列的两张横桌,意为会谈双方在此地尊重平等,结果鬼才一拍脑袋, 往上汇报称, 他认为长桌并列还是有点生分, 不够展现出星盟和域外联合目前追求的互助共赢, 共享合作精神,上峰一听,估计也是个脑子经常抽风的主, 竟觉得鬼才上报的很有道理,便大手一挥, 让这人来重新规划主位的安排。
结果就改成了崖会泉和沃修目前使用的这样。
单人席位一个人坐弥足宽敞, 两个人坐只能叫堪堪够用,沃修和崖会泉谁再长胖上十斤,估计这块地方都要不够坐。
就这么一方局促的区域里,还摆上了两把带靠背的金属会议椅,然后美其名曰共享席位, 共享话语,走向共赢。
崖会泉和沃修的腿在这共享席位里随便一动就要打架。
横桌是个半包围式的结构,桌下只朝着坐人的这头开口,桌前和两侧区域都严严实实的遮挡着。
这就还方便了一些事
比如,某位口头叭叭完我认为各位该从我约他这件事就开始高兴还不满足的指挥官,他一边继续当着旁边被迫寡言的将军的代言人,一边,借着桌子的遮挡加紧凑的位置,他还在悄咪咪地搞小动作。
崖会泉:
差不多是从沃修开始化身发言机器,连环回答记者提问起,崖会泉发现,有人在桌下偷偷摸摸地碰他的手。
他一开始还以为那是错觉,毕竟位置这么狭窄,沃修担任了对话媒体的主力,他也并不确定这人在长篇大论的答记者问时,是不是会有一些肢体上不自觉带出来的小动作就像一些演讲课程里会专门讲到的演讲手势。
也许沃修的手靠过来只是对方习惯导致,对方需要靠手上的动作来辅助嘴上发挥,然而又碍于端正形象和空间问题,才一不小心手往他这跑呢?
崖会泉本着尽量理解之心,看在沃修一人担起应付记者的份上,他还主动把手一旁收。
从横桌外往他俩方向望,只能看见他们上半身,手肘往下几乎都隐没在桌子之后。
崖会泉给沃修挪位,小臂在桌面下快折起来叠一块,感觉他勉强匀出的空间应该够身旁这人发挥了。
不出半分钟,有只爪子悄咪咪往他手上爬的触感去而复返。
这回,对方还变得更大胆了,那只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试探他指缝。
崖会泉:
去他妈的演讲手势,这就是骚扰吧!
会议还在正常召开,每到答记者问环节,沃修指挥官也都一派淡定,口若悬河的把问题一一解答了。
然而就谁也想不到,在联合大会的会议桌主位之下,在这众目睽睽,除了一众大活人还有无数监控探头的地方,有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看似今天难得正经,衣着打扮都比平时要跟严肃沾边了那么一丁点,结果实际上是个假正经,正经包装里还是塞了个很小王八蛋气质的玩意。
他分毫不差的卡着摄像探头和他人视线死角,在桌下暗度陈仓的骚扰人,勾勾缠缠地赖着另一个人无处躲的手不放。
十秒钟的倒计时鼓掌期间,崖会泉总算找到机会抽走了手,随大流地给宁副院长鼓掌,表情平板得让宁副院长远程看镜头扫过会议主位时,甚至觉得这一幕分外诡异
沃修作为鼓掌的提议者,慷慨奉上了合适的笑容。
崖会泉作为响应者,鼓出了一种生活所迫,他不想但他并不能的味道。
崖会泉在两人重新把手放下时快速瞥了沃修一眼,眼神充满警告。
沃修并不是一个完全不知分寸的人,且很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
在会议的最后小半场里,崖将军总算是获得了手头的安宁,没有再遭到骚扰。
但相对的,沃修在有限的桌下空间释放了他的腿,像炫耀腿长一般,把自己的腿挨到了崖会泉这来。
崖会泉决定把这场大会封为他有生以来开过的最无法形容的会。
等整场会议结束,时间就已过了晚上六点,崖会泉有心找一找沃修的麻烦,无奈他才从会议桌前起身,转头又还有几封加急文件需要处理,沃修那头也被逮走开起了小会。
崖会泉只来得及在两人同时从会议桌下抽走长腿前,不露声色踢了沃修一脚,换沃修朝他挑起眉毛,冲他很好心情地一笑差点把旁边满腹狐疑来迎接崖将军的光辉之翼秘书长笑瘸了。
将军。秘书长在随长官返回光辉之翼行政办公区时,他憋了一路,没憋住,小心翼翼问,您和那位沃修指挥官,是不是关系确实有了长足进展,比过去要交好?
将军板着脸,侧头瞥他一眼,把他话里的用词挑出来,语气令人头皮发麻地回:好?
秘书长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缩脖耸肩,心说难道他又理解错了,其实还是很不好吗?
等将军单独进了办公室里间,只点了需要作汇报的几个人跟进去,卢思明负责去独立茶水室给长官筹备加班餐,亲卫长忽然走快几步赶上预备进秘书处的秘书长,悄然在秘书长身后一拍。
不用多想。卢思明偷偷向同事传递了老部下独立群组内的最新小秘密,他说,就是好,也别问为什么。
秘书长:
秘书长觉得,将军果然不是等闲人士可以擅自揣度的对象这个等闲人士特指他自己。
怎么将军肯定跟人好的时候,语气比直白的说不好更吓人呢?
今晚注定加班,崖会泉在又两小时后才工作尚算告一段落,发觉自己十分顺手地打开了终端,仿佛是想要联络一下谁。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虚搭在通讯列表上的指尖又停住。
这种准备回家前想要联系谁,可能还想要问一句回去么的感受对他而言极不寻常,他顿在原地搜肠刮肚了半晌,竟想不起自己过去还有没有过情形相似的时刻。
十岁以后他没必要联系任何人问一句回不回家,也没有人给他问了。
十岁以前,他有能把一切安排妥当的电子管家,他的父母通常自有安排,他靠着搭载着保姆系统的智能车在往返家与学校,还有一些零碎的其他外出场合间。
百里只会对他说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