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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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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果然应声松了手,噙着一丝不屑笑容一甩手,玄晋立时像个破麻袋般被抛了出去,撞到大香炉上再落地。

「啊……我的腰……」玄晋揉着快断成两截的腰杆,眼泪和冷汗都一齐涌了出来。那点花花心思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又气又怕,挣扎着想爬起身,男子身形微晃,已掠至他跟前。

寒铁手杖尖锐的尾端如同长了眼睛般,直指玄晋咽喉,冰凉气息令玄晋头皮发麻,面如土色,再也不敢乱动。

「你、你要是敢伤我,朱天绝不会放过你的。」他吞着口水艰难地放狠话。

男子仿佛「看」出了玄晋只是在虚张声势,冷冷地笑了:「我料朱天手下也不会有你这种废物,杀了你又如何?」手杖轻轻往前一送

「啊!」玄晋惊得心胆俱丧,紧闭起双眼。

「岳斩霄,且慢!」一声大喊及时响起,一条高大人影从旁疾窜而出,飞快握住了手杖。

是朱天!玄晋绝处逢生,惊喜地偷偷将眼睛睁开一线缝隙,果然见到朱天挡在自己身前的伟岸背影。他胆气顿壮,哼哼唧唧地抱怨道:「姓朱的,你的人太不像话,本王只想摸他一下,他竟敢对本王动粗,你也不好好管教管教!」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朱天眼角抽搐,一把捂住玄晋的嘴,朝岳斩霄笑了笑,软中带硬。「他向来缺心眼,岳将军大人大量,想来也只是吓唬他一下,不会真想要了他的命吧?」

竟然说他缺心眼?玄晋气极,想破口大骂,奈何被朱天紧按着嘴发不出半点声音,憋得面红耳赤。

岳斩霄缓缓收回手杖,云淡风轻地道:「既然你替他求情,我不会杀他。不过他下次要是再来这净慈园喧闹――」

「不会有下次。」朱天抢着保证,续道:「至于你的解药,各种药草都已经找得差不多了,我会命人尽快为你炼制。」

岳斩霄微一点头,不再多言,点着手杖转身回房。

朱天松了口气,怕玄晋出言不慎再惹事端,他干脆不松手,挟了玄晋快步离去。

「姓朱的,快放我下来!听到没有!」

出了林子,朱天捂在玄晋嘴上的手掌便移开了,却仍将玄晋夹在腋下,大步流星往横波殿走去。

一路上的侍卫撞见两人这等情形,无不绷紧了面孔强忍笑意。玄晋又窘又气,可任凭他扯高了嗓子抗议,朱天充耳不闻,径直踏入横波殿。

「朱天!」遭男人忽视的紫阳王爷终于发飙,一口咬住朱天手臂。下一瞬就如愿地被吃痛的朱天丢在温泉池边。

可怜的腰骨又被狠狠撞了下,玄晋痛得龇牙咧嘴,连声呻吟。

「唉,叫你咬,自作自受了吧!」朱天本来还想教训玄晋一顿,见他满头冷汗,倒也有点不忍心,把玄晋抱到池边的软榻上,让他俯身趴着,掀起他衣裳道:「让我瞧瞧伤得重不重。」

「骨头都快断了,你说严不严重啊?唉哟……啊!轻点,痛啊……」腰后被朱天手掌轻柔一按,便痛彻心肺。玄晋无暇再斗嘴,一个劲儿地狂喊痛。直等朱天取了消肿化瘀的药油回来,为他涂擦活血好一阵,疼痛才稍有减退。

朱天一边在玄晋乌青了一大块的腰背上推拿,一边忍不住摇头。

「凤羽不是提醒过你,别到林子里去的么?还好有侍卫看见你溜了进去,赶来向我禀告。否则你今天就别想活着出来了。记着,以后不准再靠近岳斩霄。他武功高强,我也不过勉强和他打个平手,你倒好,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去戏侮他。」

「他不是你的人么?」玄晋总算听出不对劲,郁闷之极,将榻上的锦缎褥子当做岳斩霄,用力咬。

「嘿,句屏水师统帅名扬天下,恐怕也只有紫阳王爷您没听说过岳斩霄的大名,才会去捅马蜂窝。」朱天奚落着玄晋,惹得玄晋扭头朝他直瞪眼。

朱天哈哈大笑,随手将已经用完的空药瓶一丢,起身宽衣解带。

「你又想干什么?」玄晋倒抽一口冷气,勃然色变。他都伤到动弹不得了,这色胚还想寻欢?果然是禽兽啊!

朱天光看玄晋的脸色就知道这草包脑子里在转什么念头,啼笑皆非:「你以为我整天就只想着和你上床?放心,我对伤患没兴趣。别急么,等你的腰好了,我再来好好补偿你。」

玄晋闹了个大红脸,恼羞成怒,提起榻上一个靠垫就往朱天脸上扔去,咒骂道:「滚!谁要你来补偿?哎呀,我的腰啊……」

「又扭到了吧!」朱天轻而易举地躲过靠垫,好气又好笑,斜睨玄晋提醒道:「喂!先前在岳斩霄面前,是谁把我的名字抬出来救命的?现在你就过河拆桥叫我滚,紫阳王爷,你也太绝情了。」说到最后还故意挤出个愁眉苦脸的哀怨表情。

「去!」玄晋嫌恶地转过脖子,心里暗骂自己也忒不争气,危急关头,怎么没想到皇兄,脱口就把朱天这猪头拿来当护身符了?不想再听朱天揶揄,他问道:「对了,你说的解药是怎么回事?」

「哦,那是用来医治他眼睛的。呵呵,当年一战,姓岳的让我脸上挂了彩,不过他也没讨到便宜,被我毒瞎了双眼,没我的解药,他这辈子都别想重见天日。」

玄晋对岳斩霄又恨又怕,不满地道:「那你还要为他炼制解药?干脆让他当一辈子瞎子算了。」

朱天正色道:「那可不成。我答应过岳斩霄给他解药。大丈夫一诺千金,怎能食言!」

「呵,你这强盗头子还这么有信用啊!」玄晋酸溜溜地回过头,却见朱天已经脱得一丝不挂,正向那个热气氤氲的温泉池走去。

虽然相识至今,两人之间的肌肤之亲也已有多次,不过每回欢好时,玄晋都被朱天压得死死的,只顾着挣扎喘息,没空理会别的,眼下还是头一遭平心静气地观赏对方。

这姓朱的性格恶劣,身材么,还真是伟岸傲人,足以叫大多数男人嫉妒。只是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疤也未免多了些,有新有旧深浅不一,交错着布满躯体。

玄晋自然不是善男信女,手底下折磨过的人也不在少数,但见状心底仍不禁打了个突,暗忖这盗贼生涯也不是好混的。

仔细看了看,大部分伤痕都是鞭笞刀剑所留下的,腰背上却有好几处呈圆形的凹陷小洞,皮肉黑焦,似是烙印,但又不像普通的烙铁所致,玄晋耐不住好奇心:「你腰上那些伤疤怎么来的?」

朱天已跨进温泉池,惬意地眯起了双眼,闻言头也不回,懒洋洋地道:「那些啊,不知道。」

玄晋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嘲笑道:「被人用刑也不知道?你是猪啊?」

朱天居然毫不动气,淡然耸了耸肩,「我年少时头部曾受过重伤,被义父救了回去,治愈后,除了记得自己名字中有个天字,再也记不起别的事情。我这姓,都是跟着义父姓的。你问的那些伤是我头部受伤前的事了,我哪会知道。」

「真的假的?」玄晋狐疑。横竖看,这朱天大大咧咧的,哪似个记忆不全的人?

「我骗你干什么?」朱天不悦地从池子里站起身,挂着满身水珠来到榻边,抓起玄晋一只手。「你自己摸摸看。」

他被半湿长发覆盖的后脑勺有处头骨内凹,可见当时伤势之重。

「义父说,他捡到我的时候,我满头满身都是血,只差一口气在。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朱天嘿嘿一笑,眼底明白写着怒意,脸颊上那条刀疤也随着肌肉微微扭曲,显得甚是狰狞。

「当年下手那人最好求神拜佛,祈祷我朱天别想起往事。要是被我想到了是谁,我朱天发誓,要他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玄晋听着男人充满刻骨恨意的宣告,突觉一股寒意直涌,更有种说不出的强烈不安袭上心头,他急忙抽回手。

朱天一怔,见玄晋面色阴晴不定,透出几分惧色,暗笑这紫阳王胆小,抱起玄晋笑道:「别提这些扫兴事。来,让我来伺候王爷你沐浴。」

玄晋早瞧着那大温泉池子眼馋,奈何腰骨酸痛,无力行动,当然乐得朱天服侍。

朱天替玄晋洗着洗着,不免兴起,顾及玄晋腰伤,便硬是涎着脸叫玄晋用手为他解决,玄晋无奈,咕哝了一声「不要脸」,伸手握住男人比温泉更烫的硬挺。

「彼此彼此。」朱天毫不在意地大笑,也摸上玄晋胯间挑弄起来。

「够了吧?」已经帮男人宣泄了两次,眼看朱天依然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玄晋额暴青筋,气呼呼地道:「老子不干了。扶我上去!」

朱天忍笑,故作唉声叹气道:「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满足,不是说过等你伤好后再补偿你的么?」

玄晋咬牙切齿,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也算看清朱天这混蛋就是喜欢换着法子捉弄他,看他暴跳如雷,他忍住了不接话。

咦,居然学聪明了!朱天颇有些意外,笑了笑,抱了玄晋一起离开浴池。

擦身、更衣,等两人头发擦拭得差不多干透,已近黄昏。几个伶俐的宫女内侍轻手轻脚入内,掌起灯烛,不多时又奉上膳食。

朱天虽当上了句屏新皇帝,却不喜穷奢极欲。晚膳仅是几样普通的菜肴,外加一大坛酒,看得玄晋大皱眉头。「你这皇帝也当得太寒酸了。寻常富户家的饭菜也比这丰盛!」

「历代皇朝怎么灭亡的,还不就是因为当权者一个『贪』字。」朱天喝着酒,微微冷笑:「为君者不知体恤黎民疾苦,只知横征暴敛,敲骨吸髓;为官者不思为民陈情,公断是非,只顾贪赃枉法,中饱私囊;为富者重利不仁,只识钱财不认道义,勾结官府,鱼肉百姓。

「有这等人在,天下人哪会有好日子过。我朱天就是看不过才来坐这皇帝的位子,若是跟那些昏君一样骄奢淫逸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继续在海上当我的强盗头子来得逍遥快活。」

「你!」听了这番前所未闻的奇言怪论,玄晋目瞪口呆,半晌才喃喃道:「原来你当皇帝,还是来受罪了。」

朱天笑着一拍玄晋肩头,得意地道:「皇帝本来就不是好当的。一日为君,便得挑上天下万千黎民的生计重担,不是坐上皇位就可以安心享受了。」

玄晋听到最后,翻个白眼,讥讽道:「也不知道是谁刚做了皇帝就跑去玄龙京城逛青楼呢,哼!」

「喝醋了?」朱天瞅着玄晋,慢悠悠道:「男人逛青楼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倒是谁一路巴巴地跟着我上青楼,还趁我洗澡的时候来勾引我?」

玄晋激得头顶冒烟,怒笑道:「本王勾引你?朱天,你少替自己脸上贴金!本王本来是想去找凤羽的,要不是走错了房间,呃啊!」等想起朱天超强的嫉妒心,玄晋忙闭上嘴。

糟糕,他怎么口没遮拦地就说出来了呢!看见朱天骤变阴沉的黑脸,玄晋懊悔得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肚子里一迭连声地叫苦。

朱天重重将手里的酒坛往漆金小几上一放,震得碗碟都在晃动,大手攫住玄晋的下颌,眯眼,皮笑肉不笑:「紫阳王爷,你也真识货,看上了我那爱徒。要不要我今晚就叫他过来侍寝啊?」

只不过提到凤羽,就把朱天惹毛了,要再有点什么,他岂非要被姓朱的大卸八块拆吃入肚了。玄晋额头直冒冷汗,强笑道:「这个就不用了,本王消受不起。」

「你明白最好。」

朱天悻悻放开了玄晋,捧起酒坛一轮猛灌,不爽到极点。这个草包王爷都已经是他的人了,竟然还不知收敛。招惹岳斩霄不算,还惦记着凤羽……

「看来我一刻不盯着你,你就不老实。」他放下酒坛,郑重宣告:「从今夜起,我也睡在这横波殿。明天上朝,你也得跟我一起去。」

「你不是说真的吧?」玄晋的哀叫传遍殿内。

夜深露重,殿外星芒疏淡,玄晋数着映落在窗纱上的枝叶投影,慢慢垂下了眼皮。

黑暗中,似乎有鬼影幢幢朝他迫近。玄晋毛骨悚然,骇而拔腿飞逃,那些看不清面目五官的黑影却紧追不舍,离他越来越近。一人更伸长了手臂,冰凉的手掌抓住玄晋小腿,将他摔倒在地。

「放开我!」玄晋用力蹬腿,想挣脱那只手,可怎么也甩不开。余人更包围过来,把他摁得死死的,围着他大声哄笑。

他就像一头陷入狼群包围的落单小兽,悲鸣着,明知无望脱困,依旧做着垂死挣扎。

「阿天,阿天,救我!」他拼命地哭喊。

「啪!」一巴掌猛地掴到他脸上,「喂,你鬼叫什么?」

玄晋面颊火辣辣地作痛,借了好一阵,终于辨出那是朱天的说话声,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床边宫灯幽暗吐焰,朱天正半支起上身,瞪着他。男人一条大腿还压在他小腿胫上。

难怪刚才梦里觉得被人抓住了腿。「……原来……是梦……」玄晋努力平抑气息,心脏仍在狂跳。

朱天正好睡,被玄晋大呼小叫地吵醒,本是窝了一肚子气,但见玄晋面色口唇发青,鬓边亮亮的全是冷汗,显然梦里吓得不轻,倒不忍再责备他,尽量放缓了语调道:「一个噩梦罢了,别多想,快点睡觉吧,明晨还得早起。」

玄晋默默点头,披衣,扶着还在酸痛的腰杆慢吞吞下了床,连饮两杯凉水,呼吸总算稳了,爬回床上刚闭起眼,听到朱天在他耳边低声问:「你先前又在叫阿甜了。她究竟是你什么人?」

已是第二次听玄晋在梦中呼唤那女子,朱天满心不是滋味,话里酸气直冒:「快老实告诉我,不许隐瞒。」

玄晋惊魂初定,哪有闲心思跟朱天嗦,没好气地道:「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梦里怎么会叫出那个名字,搜遍脑海也没有半点的印象,像是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幽灵,一闪便又消匿得无影无踪。

难不成他喊的是朱天?因为白天被朱天纠缠得紧,所以夜有所思?可是「阿天」这叫法,未免也太肉麻了吧……玄晋被自己的想法恶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朱天当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叉住玄晋脖子,活像个抓住妻子偷情的妒夫,不依不饶地追问:「别想糊弄我,你都喊过几次了。」

「咳咳――」玄晋不胜其烦,道:「你就当我是在喊你吧,还不行么?」

看样子,估计也逼问不出什么,想动用「大刑」逼供,又怕玄晋那腰杆禁不起折腾。或许,该叫人去仔细查探下玄晋的过去……

朱天很不情愿地收回了手,不忘用冒出胡茬子的下巴在玄晋肩窝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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