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律动。
欲望离巅峰只有一步之遥却被截停,玄晋浑身血管里便似有千万只蚂蚁爬动般难受,红着眼睑怒道:「混帐,怎么不动了?」
朱天喷笑,声音也因情欲变得益发低沉:「你如今尝到甜头了吧?呵,想要的话,就求我动啊!」
「你做梦!」玄晋欲火冲天,听见这刀疤脸还在摆架子,要不是双手被反绑着,他真想一巴掌打歪朱天那张笑脸,咬了咬牙,猛地抬脚朝朱天胸口使劲一蹬。后者毫无防备,竟被踹倒。
「干什么你?呃――啊?」朱天刚想起身,玄晋已重重跨坐在他身上,被缚的双手捉住朱天那擎天一柱,就坐了下去。
这个姿势,令朱天进到了之前未曾到达过的深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呻吟起来。玄晋扭了扭腰,调整好角度,开始上下套弄碾磨。
「你还真猛……」被压的人邪笑,双手往脑后一枕,心安理得地享受起玄晋的主动服务。
掌握了主控权的紫阳王很快便找到窍门,起落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汗珠不停从额头滚落,砸在朱天汗津津的胸口。
「嗯唔……」类似悲鸣的鼻音中,玄晋双眼半合,周身颤栗,挺立的分身直喷出数股白浊,落在朱天的脸上、头发上……随后心满意足地软倒,趴压在朱天身上。
「喂喂!你爽了,我可还没完事呢!」朱天好笑地轻拍玄晋面颊,后者只是微翻眼瞥了他一下,明显还在回味释放的余韵,没空搭理他。
朱天无奈,扣住玄晋腰骨,刚顶了数下,院外传来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在深夜听来,格外地响。
「有贼人混进王府来了,大家快去王爷那边护驾!」
朱天面色一变,多半是之前他打晕的那个小厮被巡夜侍卫发现了。
玄晋昏沉沉的头脑也一下子清醒了,脸上五色纷呈。要是让侍卫们冲进来,看到他和朱天这副样子,他可以当场撞死算了。
「你还不快走?!」他猛瞪朱天。
「你压着我,叫我怎么走?」朱天最后还不忘调侃,见玄晋急得满头飘汗,他终于不再捉弄玄晋,用力冲刺两下释放了欲望,抽身而退,顺手扯断了绑住玄晋双手的腰带。
他是不怕被侍卫们看见,可这小子就得倒大楣了。丢脸丢饭碗事小,说不定还会被紫阳王定个秽乱罪名,打掉半条命。
匆匆理好衣服,他冷不防在玄晋脸上捏了一把,低笑道:「快把自己收拾干净。这次暂且放过你,下回可得陪我做个尽兴。」在玄晋眼刀飞来之前,飞快推窗跃出。
玄晋吊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原处,这时才惊觉身后一热,随即有液体顺着腿根往下淌。
他这紫阳王爷,真的被男人吃干抹净了。
「王爷,您没事吧?」侍卫们已经发现了院子内外晕倒的人,更是吃惊,冲到玄晋紧闭的卧房门前。见亮着灯,窗纱上映出玄晋的影子,众人均宽了心。
都是些酒囊饭袋!现在赶来,还有个屁用!玄晋心底将众人都骂了个狗血淋头,却又不得不装出刚刚从睡梦中被人惊醒的慵懒语气,打个呵欠,不耐烦地道:「本王先前睡得正香,就被你们吵醒了。都出去,别打扰本王休息!」
侍卫们见王爷安好,均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应声告退。
耳听众人脚步远去,玄晋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在床上,立刻又龇牙咧嘴地跳起身。
痛啊……
◇
「姓朱的乌龟王八蛋!老天爷你快开眼,最好让姓朱的子孙根烂掉!不,让他从头到脚都烂掉!」
在连续两天碎碎念地诅咒了几百遍后,玄晋私处的肿痛终于消了。
紫阳王爷恢复精神后第一件事,就是传令下去把那天晚上当值的侍卫各赏五十大板,再扣两个月俸禄。
如果可能,玄晋真想叫人抓住朱天那混蛋大卸八块丢去喂狗,可谁让朱天是句屏皇帝,他只好自叹倒楣,顺便祈祷那色胚早些滚出京城,别再来找他麻烦。
他近来,实属流年不利。
玄晋正盘算着过两天要不要请京城最有名望的高僧,来王府做场法事驱一下晦气,宫里的大太监忽然登门,带来了玄龙皇帝口谕,宣紫阳王入宫觐见。
「皇上怎么想到召我进宫了?」玄晋惊喜地三呼万岁,站起身,闷气一扫而光,总算不用再禁足王府了。
那太监笑着讨好道:「回王爷,皇上和晏王爷正在御花园设宴款待来访的句屏皇帝呢!这等大事,皇上自然要请王爷您出席了。」
宛如晴天霹雳当头砸下,玄晋两眼发黑,就差没口吐白沫当场晕倒。
姓朱的,怎么还没滚回句屏啊?一个晏轻侯在场,已经足以叫他坐立难安,再加上个比晏轻侯更可恶百倍的朱天……
老天,你想耍人也不能这样啊!玄晋欲哭无泪。
「王爷,请起驾吧!皇上他们还在等您。」太监小心翼翼催促他。
「本王换好衣服就去。」
玄晋有气无力点了点头,借他天大胆,也不敢称病推托,再被皇兄一脚踢去长守皇陵。
◇
御花园内林木青葱,繁花似锦。
酒宴就设在波光粼粼的湖边。大片明蓝色的花朵迎风摇曳多姿,开得热烈又妖艳,花香浓郁袭人,更胜冬日,几乎盖过了酒香。
侍人们垂眉敛目,默默斟酒传菜。
席上本应高谈阔论的三个人,居然也很诡异地默默饮酒,谁也不开腔。尤其是晏轻侯,喝着酒,眼睛却盯住那脸上有刀疤的红衣男子,目光越来越冷,最后几可媲美千年冰石。
这个盗匪出身的句屏皇帝,打从入宫看到玄易,嘴巴张得能吞下数枚鸡蛋,被他冷冷一瞪才闭上,之后两只眼睛就未曾离开过玄易的脸,令他不爽到极点。
被人直勾勾瞧了半天,玄易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暗恼这朱天不知礼数,脸上却依旧挂着一丝若有如无的慵懒笑意,饮尽杯中美酒,笑问朱天:「不知朕脸上有什么不妥,让句屏皇留意这么久?」
朱天终于觉察到自己太过失态,仰天打个哈哈道:「玄龙陛下英姿威武,是难得的人物,朱某仰慕已久,多看两眼,倒叫玄龙陛下见笑了。失礼之处,朱某自罚三杯。」不等身后的侍女过来斟酒,他自己执壶,倒起酒来。
仰慕?还已久?晏轻侯身边的气流继续降温中,整个人都从里往外散发着森冷寒气。
朱天却只管连干三大杯,心底那憋屈啊,恨不得再喝上三大坛子烈酒才够。
什么李冲!乍见玄龙皇帝和那小子相似的面孔,朱天便知道,自己被那小子给骗了。
玄龙京城内,长得像当今天子,又大摇大摆穿着睡衣在紫阳王卧房内逗留的人,外带气焰嚣张,除了跟玄龙皇帝一母同胞的紫阳王玄晋,还能有谁?
这次真是阴沟里翻船!
他肯定被玄晋那小子在背地里偷笑他有眼无珠。但想想那晚玄晋被他压在身下肆意摆布,朱天心里多少平衡了些。
只是他起初以为对方只是紫阳王府里一个小小侍卫,因此出手全无顾忌,现在可得好好想个法子善后。
那草包不足为虑,可玄龙大国的王爷,毕竟不是这么容易吃的。要是让玄易知道自家亲弟弟给人上了,他恐怕得躺着回句屏了。
不过么,以朱天对玄晋的了解,那小子死要面子,十有八九不会把此事声张出去。
为着谨慎起见,朱天还是想与紫阳王见上一面,确认对方身分。于是兵行险着,借口自己在句屏时就久仰紫阳王爷大名,想与之结交。
玄易才不信自己那好色恶名远播的弟弟有如此好人缘,心知朱天此举必定事出有因,他也正想看看这海盗头子葫芦里买什么药,便叫太监速去紫阳王府宣玄晋来见。
已经等了两炷香的工夫,也该到了。玄易不再追问朱天,抬起头望向御花园入口处,果然见到熟悉的身影正跟在传旨太监后面急匆匆赶来。待两人稍近,玄易却吓了一跳。
玄晋头戴软帽,脸上用纱布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鼻孔和一张嘴。
「你怎么回事?」玄易皱起了眉头。
「臣弟见过皇兄和晏王爷。」
玄晋的声音也瓮声瓮气的不似平常,行过礼后才向玄易支吾道:「臣弟惭愧,先前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长明灯,溅到些灯油。」
那也不至于包扎成这个德性啊!玄易干咳一声,碍于四周人多,也不去拆穿玄晋的谎言,等玄晋入座后,他一指朱天,道:「这位是远道来访的句屏皇,他有心结交你,朕才召你入宫。」
玄晋和朱天四目相对。
看到那张刀疤脸,玄晋就有扑上去狠咬两口的冲动,却只能装出初见面的惊奇样子,举杯道:「原来是句屏皇,失敬失敬,小王敬句屏皇一杯。」
朱天眼角又开始抽筋。就凭对方的身材举止,他可以铁定这紫阳王便是「李冲」。可笑这小子还在装模作样,企图蒙混过关。
这个草包,难道真以为裹住脸,捏住嗓子说话,就不会被他认出来了?朱天好气又好笑。也罢,既然这小子想玩,他就陪玄晋玩个够。
他一本正经地举杯回敬道:「紫阳王爷果然是器宇轩昂。能结识紫阳王,朱某不虚此行。」
侍人无不偷笑,均想紫阳王爷这张脸裹得像粽子一样,八竿子都跟器宇轩昂挨不上边。
玄晋也不确定朱天究竟有没有认出自己,只得干笑两声:「句屏皇过奖了。」
两人对饮一杯后,朱天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玄易兄弟俩乱侃起来。玄晋心中有鬼,待了一阵只觉如坐针毡,向玄易辞行:「皇兄,臣弟身体不适,想先行回府。」
玄易早看出自家兄弟今天不对劲,挥手道:「既是不舒服,就回去吧。」
「谢皇兄。」
玄晋大大松了口气,站起身,却听朱天惋惜地道:「朱某和紫阳王爷一见如故,还想多多亲近呢!」
谁要跟你这刀疤脸亲近啊!玄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强自挤出笑声:「恕小王今日不能奉陪。改日若有机会,小王自当陪句屏皇在京城好好游玩一番。」
朱天给了玄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紫阳王说得是,你我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哈哈。」
玄晋激灵灵打个寒战。不妙,听朱天的口气,已经认出他。他哪里还敢逗留,告了个罪,三步并作两步落荒而逃。
朱天两道目光一直尾随着玄晋的背影,听到玄易轻咳一声,这才收回视线。
「句屏皇对朕的紫阳皇弟可真是青睐有加啊!」
玄易皮笑肉不笑,话里带了几分探究。瞎子也看得出朱天和玄晋之间暗流汹涌,必定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的事情。
「玄龙陛下目光如炬,朱某佩服。」朱天朝周围众多侍人看了眼,顿住了话音。
玄易会意,喝退众人,淡淡道:「句屏皇有话但说无妨。」
「玄龙陛下快人快语,朱某也就开门见山了。」
朱天笑了笑:「朱某对紫阳王爷的风采倾慕得紧,想请紫阳王爷随朱某前往句屏盘桓数日,不知玄龙陛下意下如何?」
玄易面色大变。这海盗头子简直狂妄透顶,竟敢在玄龙地盘上向他挑衅!
他冷笑道:「朱天,玄龙开国迄今,只有别国王族入玄龙当质子的分。你想要紫阳王入句屏为质,未免太不自量力。」
朱天一愣,随即明白玄易会错了自己的意思,忙笑道:「玄龙陛下误会了。朱某此来,专为句屏与玄龙两国邦交永睦,别无他想。至于紫阳王爷,朱某是真心仰慕,才想请紫阳王去句屏一游。」到了句屏,他想怎么捉弄玄晋都行。
哼,鬼才信!玄易对自家兄弟最是了解,就凭玄晋那块料,下辈于也不见得有人会对之真心仰慕。但看朱天神色,他也信了对方并非有意轻侮玄龙,容色稍霁,紧盯朱天道:「句屏皇不用给紫阳王脸上贴金,说重点。」
朱天大笑:「实不相瞒,朱某最喜欢男子,尤其是紫阳王那种模样的,嘿。」后面的话,他没再往下说,但在座另外两人都已经明了。
晏轻侯堪比冰块的面孔再添三分寒气――朱天肯定看不见玄晋那粽子脸下的真面目,一定是觊觎玄易,又不敢招惹,于是退而求其次打起了玄易胞弟的主意!
虽然他对玄晋那小子毫无好感,可也不允许任何人把玄晋当成玄易的替身来意淫!姓朱的,你死定了!晏轻侯等着玄易勃然大怒拍桌子翻脸,他就可以把姓朱的狠揍上一顿出气。
玄易却出乎意料地没有生气,反而若有所思,最后似笑非笑地道:「句屏皇,紫阳王可是朕的胞弟,朕不放心将他随便交给他人啊!」
乖乖,久闻玄龙皇帝是个精明人物,果然不假,逮着机会就坐地起价了。朱天肚里暗骂对方一声老狐狸,脸上却仍旧挂满笑容,道:「玄龙陛下若肯成全,我句屏愿与玄龙结为兄弟盟国,今后往来通商,于贵我两国都有好处。」
他看了眼玄易的表情,再加上个诱饵。「这样吧,只要紫阳王去我句屏做客三个月,句屏每月可为玄龙送上千石精盐。」
句屏近海,气候优渥,出产的精盐洁白细腻,向来为诸国争购。
玄易黑眸真正深沉起来。
玄龙国自身只产粗劣井盐,每年花在采购精盐上的开支是笔大数。如果真能换来每月千石精盐,这桩买卖似乎大有商量余地……
他蓦地一笑:「区区三千石精盐,也算不上什么。」
朱天就知道玄易没那么容易满足,磨了磨牙道:「那加上东海之滨的白浪盐场呢?朱某为表诚意,可以将它让给玄龙开采两年。」
「至少十年!」玄易眼露精光,狮子大开口。
朱天倒抽口凉气:「玄龙陛下,你也太狠了!最多三年。」
「那九年!」
「不行,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