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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玄晋换好府里侍卫的衣服靴子,侍卫还讨好地将自己的当值腰牌也呈到玄晋跟前,笑道:「王爷带上这个,出入方便。」
玄晋满意地挂上腰牌,然后抓了把青草揉烂了,涂得满脸青一块白一块,再用红色花瓣挤出几滴液汁点在脸上,大摇大摆地穿过后院,朝大门走去。
「喂,你的脸怎么回事?」门口侍卫无不被他吓了一大跳。
玄晋故意大着舌头道:「不知道,突然就长出这些斑点,全身还痒得不行,要找大夫看看去。」边说还边伸手在背上乱挠一通。
那几人怕被传染,都躲得远远的,忙不迭挥手,「快去找大夫吧,别把大伙都染上了。」
「就是就是。」玄晋点头,拔腿奔出王府。
拐过几个弯,直至再也看不到紫阳王府的飞檐屋瓦,玄晋这才止步,大笑:「一群饭桶,还想阻拦本王喝花酒,不自量力。」
他不屑地扬起头,四下张望。得先找点水把脸洗干净才行。
前方恰巧有条浅浅的溪流。他蹲下身,正洗着脸,一阵马蹄声疾奔近前。
难道是侍卫发现有异追上来了?玄晋抬头刚想看个清楚,一骑从他身边越溪而过,溅了他满脸的泥水。
「混帐!」玄晋大怒,跳起身指着马上红衣男子高大伟岸的背影破口大骂:「哪个走路不带眼的刁民,竟敢,呃,咳咳――」
接连十几匹骏马先后经过,溅得他浑身湿透。
玄晋气到发抖,连骂都骂不下去。
只见最后那匹马上坐着个淡黄衣衫的少年人,回头对他报以一笑:「得罪了。」随后快马加鞭,追上众人。
玄晋原本满腹怒火,见了少年秀美的面孔,顿时忘了生气。那么个美少年,抓来玩玩倒也不错。可惜对方人多势众,他一个人,胡来不得。
他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还是去花街寻芳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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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华灯初上,星河璀璨。人潮汹涌,将玄龙京城最出名的一条花街堵得几乎水泄不通,
各家青楼乐坊都挑出了自制的灯谜,又有乐师歌姬弹唱助兴,丝竹靡靡之音充盈其间,连呼吸里都尽是奢艳香浓的脂粉气息。
人群中,正有一个身材颀长挺拔的红衣男子抽了抽鼻子,仰天,打了个喷嚏。
月华和灯光落在他轮廓粗犷深刻的脸上,右颊上一条刀痕无处遁形,却没有狰狞感觉,反而更显出几分男子气概,令好几个经过他身边的风尘女子都忍不住慢下脚步,偷眼打量这男人味十足的红衣人。
男子也注意到了,冲那几个女子笑了笑,蓦地伸手揽过其中一个。「想看,不如就去你那里,大爷我脱光了让你看个够。」
那女子是花街流莺,久经欢场,却还是初次碰到当街调情的男人,听到周围行人都在哄笑,她羞了个大红脸,轻啐一口,挣开男人臂膀,飞快地跑了。
男子哈哈大笑。
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随从见了花街上的莺莺燕燕,也不免心动,一人提议道:「大哥,反正过几天才办正事,不如今晚就带大伙热闹一下。」
众人叫好,只有那淡黄衫子的秀美少年干咳两声,提醒红衣男子:「师尊,烟花之地鱼龙混杂,而且这里又不是永稷城,还是谨慎为上。」
男子挑高了眉毛,笑容张扬轻狂。「凤羽,你也太小心了。殷长华都是我朱天的手下败将,还怕什么?」
众人纷纷附和,一窝蜂簇拥着男子进了最气派的一间青楼。
凤羽唯有摇头。
他这个师父,做惯了海上霸主,说话行事都粗得厉害。虽然已经当了句屏新皇帝,可依旧脱不了那一身的匪气,看见个风骚娘们就想上……
呃,他怎么说起师尊的不是来了?凤羽赶紧停止腹诽,跟着进了青楼。
进门的刹那,他突然直觉背后有人窥伺,猛回头,街上人如潮水,根本看不出端倪。
大概是这些天忙着赶路,太累了,以致神思恍惚。看来待会儿,得找个手脚伶俐的小厮,替他好好地搓个背、松个骨,彻底放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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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是白天那个黄衣少年么?
玄晋正在花街闲逛,寻思着该去哪家寻欢,无意中捕捉到了凤羽的身影,想起之前惊鸿一瞥看到的秀美面孔,色心又起。
一天内两度相逢,再轻易放过,未免也太对不起他紫阳王的风流美名了。
他当即也走进了那家青楼,拉过个龟公赏了锭银子,打听起那少年所在。
「哦,您说那个少年客人啊!就在楼上从左数第、第……唉,瞧我糊涂的,记不清是第几间房了。」
龟公拍着自己脑门,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正巧看见个小厮提了桶热水准备上楼,他忙对玄晋道:「喏,那小鬼就是去给那穿黄衣服的少年客人添洗澡水的,我叫他带你去找。」
「行了。」玄晋不等龟公交代,便敦促那小厮上楼。
走了半段楼梯后,他一把抢过小厮手里的水桶道:「告诉我是哪间就成,你忙你的去。」
那小厮「哦」了一声道:「这桶水要送去左数第三间。不过你要找的客人不――」
「第三间是吧。」玄晋心花怒放,压根儿没耐性听小厮说完,掏出块碎银往小厮手里一塞,打发道:「走吧走吧!」
「可是――」小厮还想开口,被玄晋不耐烦地撵下楼。他耸了耸肩,藏起碎银子,自言自语道:「这年头,怪人真多,居然有人花了银子来当小厮的。也好,那小哥叫我先给那刀疤脸大爷添热水去,我还正嫌那大爷长相凶,不想去呢!」
玄晋提着水桶来到左数第三间房门前,透过虚掩的门缝就看见房内放着个大木桶,雾气氤氲。
一人背对着他,全身浸在桶中,只有一小片肩膀和脖子以上部分露在外面。一头又黑又密的长发散在脑后、木桶边沿上……
水面下的身体,尝起来一定销魂。就不知道那少年脾气够不够辣,禁不禁得起他折腾。他向来最喜欢调教驯服烈性子的,太柔顺的,反嫌不够味。
玄晋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推门而入,走到大木桶旁,将热水尽数添了进去,然后放下水桶,双手猛地从背后揽住那人光溜溜的肩膀,笑得轻佻得意:「还记得我么?」
他以为少年会惊慌失措地跳起来,谁知桶里的人非但依旧坐得稳稳的,水花也没溅出半点,竟然还笑道:「我当这楼里只有娘们,原来也有小倌。」
笑声低沉豪放,完全不同于玄晋白天听到的那个少年嗓音,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找错了人,急着缩手,两只手却被那人牢牢捉住,犹如上了两道铁箍,丝毫挣脱不了。
「放手!」他厉声呵斥。
「呵,刚才是谁来勾引我啊?这回又扮正经了。」那人转过头,目光炯炯,对上玄晋气得发白的俊脸,啧啧两声:「生得倒是英俊,不像那些不男不女的,不错,正合我胃口。」
「合你个大头鬼!」玄晋快气疯了。
没找到美少年,却撞上个比他还好色的男人,说话流里流气,脸上那道刀疤更表明男人绝非善类。
他再度用力一挣,还是无法甩开男人铁钳般的双手,又惊又急,恶向胆边生,低头就往男人肩膀上咬。
朱天一时大意竟被咬个正着,吃痛下本能地一拳,将玄晋腾腾打退好几步。
「混帐王八蛋,竟敢打我!」玄晋捧着肿起的半边脸,怒不可遏,却又顾忌对方身手了得,不敢上去还手。
朱天这时也听出了此人声音有些熟悉,再仔细打量玄晋身形,很快忆起白天在溪边的情形,笑道:「原来是你。嘿,嫌我白天溅了你一身的泥浆水不够,追我追到窑子里来了,还是想让我赔你件新衣服?」
啊啊!玄晋被他一提醒,也明白过来白天就是这刀疤脸男人率先溅了他满身泥水,新仇旧恨同时涌上心头,头脑一热,冲过去就是一拳一脚。
朱天自然没把玄晋的花拳绣腿放在眼里,人在浴桶中仍反应奇快,躲开了袭击,逮着个空门双手闪电般穿出,揪住玄晋衣襟,用力一拉。
「扑通!」水花四溅,玄晋整个人被拖进大木桶里,一不小心连喝了几大口朱天的洗澡水,气急败坏地骂起娘来。
「哈哈哈哈……」朱天大笑,又忍不住摇头。这青年长相不差,武功却稀松平常,十足一个草包。
听到男人嚣张的笑声,玄晋怒极,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去掐朱天的子孙根。幸亏朱天警觉高及时觉察,飞快擒住玄晋双手,眯起了双眼。「喂,老子的宝贝可是要留给相好的,怎么?你也想要?」
他哼哼两声,蓦地将玄晋双臂反扭到背后,单手扣紧,空出的那只手掌径直插到玄晋双腿之间,隔衣握住男性要害一阵乱搓,随后干脆探进衣内,大肆轻薄。
他下手极是粗鲁,玄晋痛得眉头微皱,被朱天技巧地套弄一轮后,却又受不了强烈的刺激,腰身发麻。
欲望,在朱天掌中不争气地抬头,蠢蠢欲动。
玄晋欲火缠身,但看见这刀疤脸男人嘴角勾起的嘲弄意味,他陡然清醒过来,蜷起腿,用力想摆脱朱天那只越摸越下流的魔掌。他是堂堂紫阳王,从来都是他玩弄别人,怎能容忍这种羞辱。
「混蛋,想活命的,就快住手!」
朱天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哪会把玄晋无力的威胁当回事,好笑地啧了一声:「你口气还真不小!嘿,我就是不住手,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箍着玄晋下身的手指猛力收紧,快速撸动几下,笑看玄晋涨红了面孔,喉结一阵移动,挤出两声闷哼。
比洗澡水更热的液体,很快溢满他掌心。
「舒服吧?」他故意将手伸出水面,送到玄晋眼前,让玄晋清清楚楚看到兀自黏在指缝间的白浊,居然还用舌头舔了一点,存心挑战玄晋羞耻心的极限,调侃道:「滋味还不错,你要不要也尝尝看?」
玄晋生平首次碰到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气得说不出话来。陡然下巴一痛,被朱天捏开了嘴巴。
男人肆无忌惮地把舌头伸进他口中胡乱搅动着。
「呜呜……嗯……」玄晋满嘴都是自己体液的腥膻味道,羞愤交加,恨不得一头撞死对方,下一刻却情不自禁地大声呻吟。
朱天腰身挤进他腿间,贴住了男性最敏感的器官用力磨蹭,几个回合,两人都硬了起来,呼吸急促。
「想要了吧?」朱天得意地结束长吻,将玄晋上衣褪到胸口,低头亲吻玄晋的脖子、肩窝,冷不丁还轻咬上一口,倏忽把玄晋上半身抱出水,压在木桶边沿,舌头抵住他胸口已微微挺立的红点,打着圈逗弄。
玄晋被他撩拨得浑身躁热,下身更是绷紧到疼痛的地步,情欲冲动之下,哪还管得了许多,沙哑着嗓子道:「放、放开我的手。」
就算真要做,也得由他在上。
朱天听出他声音里饱含欲念,邪邪一笑,抱着玄晋「哗啦」跨出浴桶,也不管两人全身都湿漉漉的,直奔床上。
玄晋双手总算得了自由,转眼又被朱天沉甸甸的身躯压倒,男人用膝盖推高他双腿,就来扯他的裤子。玄晋不甘示弱,也伸手乱抓一气,奈何朱天本来就已经赤身裸体,没衣服可供他撕扯,倒是被他拉掉了好几根头发。
空气里弥漫着的,均是热辣辣的男性体息。
眼看一场肉搏大战即将开幕,门外忽然响起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朱爷,我是鸾仙,那位凤少爷叫我来服侍朱爷的……」
女子边说,边推开虚掩的房门入内,带进股香风,猛见床上两个大男人赤条条搂做一团,她脸上的媚笑顿时僵住。
玄晋已经欲望高涨,听到有人进屋,恰似一桶凉水从头浇落,完全醒了。
他真是撞了邪!居然跟个陌生男人在青楼里玩起真格,还差点被上了。
万一不巧被人认出他的真实身分,传出去岂非把他紫阳王和皇家的脸都丢光了?风声要是再传到皇兄耳朵里,他也不用等皇兄下旨,自个儿收拾包袱去皇陵安度余生得了。
想到这里,玄晋急忙推开身上的朱天,手忙脚乱整理好衣服,低头,拔腿,冲出楼子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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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撞倒好几个路人,一口气奔到紫阳王府的大门前,玄晋才停下脚步,叉着腰直喘粗气。
府里人早已发现玄晋失踪,由里到外都乱翻了天。
守门的侍卫骤见一人满身湿淋淋地出现,借着大门口灯笼火光看清是玄晋,众人大喜过望,一窝蜂拥上前,簇拥着玄晋往里走,大喊道:「王爷回来啦!回来啦!大家不用再瞎找了!」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总管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此刻心里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想盘问玄晋去了哪里,但见玄晋衣服湿透,面色不善,他便把疑问压了下去,和一群侍卫将玄晋护送回房,吩咐厨房准备晚膳,又叫仆役快打热汤伺候王爷沐浴更衣。
玄晋换好衣服,吃饱喝足后,看着侍女收拾他换下的那套侍卫行头,猛地发现,那枚腰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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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王府,李冲?」
朱天随意披着件袍子,躺在床上,抛玩着手里金灿灿的腰牌,嘴角懒洋洋的笑意下隐含怒气。
回想起之前的情形,他便不爽到极点。明明就快将那青年吃到嘴了,谁知那只已经煮熟的鸭子竟然敢抛下他溜之大吉,这在朱天的情路上实是史无前例,害他当场愣住,等反应过来想追的时候,玄晋已逃出了青楼。
被勾起的欲望还待解决,他顺手抱过那个送上门的鸾仙。
那娘们其实不错,身材丰满,在床上也叫得够放浪,本是他喜欢的类型,可想到自己被人中途抛下,朱天就憋了满肚子的气,没心情再亲热,草草泄了火,一锭赏银打发她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