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仪韶:@唐榕,我之前让你转问周云梦的事情,你问了吗?
陆黎: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唐榕。
唐榕:啊?什么?
几分钟后,她又道:是你说问周云梦什么时候送过东西给齐二那件事情吗?好几年前了吧?我问了。
常仪韶:什么时候问的?
唐榕:一年前。
她也是翻看旧消息的时候才想起来的得亏她跟常仪韶消息来往少,不然彻底记不起来了。晚了几年,应该没什么要紧的吧?其实她也不记得到底有没有按时办完。一年前,她询问周云梦,并没有得到什么特殊的反应,自然就将这事重新抛到脑后去。
齐二:送什么东西?
群中陷入了寂静,直到极少看群动态的齐喻冒了泡。
唐榕忽然间就产生了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惊悚感,得亏不是面对面,不用看齐二那张扑克脸。
许久之后,常仪韶才回复了一句:没事。
第31章
周宅。
夜色很深了,周云梦房间中的灯依旧亮着。她背靠着床头,柔软的头发如同流瀑般披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藏着郁悒的深沉面容。灯光斜照,阴影落在了雪白的脖颈上,平添了几分暗色。
她眨了眨眼,屈起的手指动了动,拨走了何延津的聊天框,最后落在一个被她置顶的,却没有任何对话的人上头。
她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有齐喻断骨之后纯净而天真的笑,有那漫长孤寂的咖啡厅之夜与那仿佛下不尽的泼天大雨。
她等的人始终没有到来,是不屑回复,还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周云梦的眉头凝结了起来,旧事如同冬夜云集的寒鸦,在脑海中叫嚣个不停。她抬头尝试着勾起一抹轻快的笑容,可是镜子里照射出来的,却是比哭还难看。
消息提示音仿佛石头扔入水中的闷响。
周云梦漫不经心地垂眸,以为是等得不耐烦的何延津再度发来的消息可等她看清楚来处时,一颗心猛地缩起,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攫住,她的呼吸都放慢了下来。
那我自己去问了。
齐喻不知道什么是矜持,向来都是直来直往。在常仪韶那句没什么之后,她果断地发出了一句消息,继而将视线从那名为太极的群退了出去。她从乱七八糟的联系人中翻找出了周云梦,直接甩了一句:你以前给我送过东西吗?
周云梦的困惑在此刻得到了齐喻的解答。
她从来没有收到啊可那又怎么样呢?周云梦想哭又想笑,她疯魔一般念着齐喻发来的这几行字,许久之后,才木着脸回复道:没有。
齐喻:噢。
在这个夜,她们之间只有如此对话。
周云梦的视线留恋地望着对话框,在这数年的时间里,噩梦无数次降临,可到了最后,总有一只干净的、素白的手将她从梦境中拉扯出来,灿烂的笑容像是阳光破开了重重的阴翳。她跟齐喻碰面的次数不算多,她无数次地痴望,却极少等到回眸与笑容。
她已经分不清梦中的人与现实之中人的差别,种子破土而出,生成了黑色的藤蔓将她的心困牢,让她一个人在死寂中发疯。
她是一个懦夫,仅有的勇敢已经死在了那个风雨之夜。
骤然跳出来的铃声打破了房间中的寂静。周云梦望着那个熟悉的号码,眸中飞快掠过了一抹情绪,继而则是绽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喂,延津,有什么事情么?她的语气亲切柔和,而镜子中折射出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她的掩饰与伪装在此刻尽数撕裂。
有办法对付柳无弦吗?何延津的语气有些冲,她的诉求十分明确。
她怎么你了?周云梦语调依旧轻柔,带着丝丝的甜,像是抹了蜜。
看她不顺眼。何延津冷笑道,继而是恶毒的诅咒和辱骂。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的怎么会突然爆火?一定是有金主在背后捧她吧?看她那副妖里妖气的模样,怎么都不是一个
你不知道么?她是常青的未婚妻。周云梦轻轻地截断何延津的话语。她当然知道柳无弦的来历,在何延津初次与柳无弦对上的那刻就知晓了。这个被她压下来的消息在此刻由她的口重新说出。果然,何延津的话语戛然而止。
抱歉,我不该让你为难。何延津道歉的话语极为生硬。在听到常家两个字之后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的面色依旧阴沉如水,可是诅咒的话语尽数收了回去。嫉妒的心思像密密麻麻的刺,而她在此时强硬地将那抹情绪收回。
对面的人挂断了电话。
周云梦唇角微微上扬。
她的恨意真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
那些人还讲不讲道理啊!
下了直播后的谢青棠,只短暂地被账户里的金钱迷了眼,下一刻则是表达了自己对黑粉群体的无语。以那疑似常仪韶的人扔礼物为分界点后续的直播极为和谐。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掐着时间点下了播,不管自己可能具有的鸽王属性,发出承诺下一次一定带来一首完整的《天目》。
谢青棠洗了澡后回到房间。
常仪韶的眼睛仿佛没有从书上挪开过,她敢打赌,就算是小偷进来,这厮可能也不会发觉。
在打量常仪韶的那刻,脚步已经不知不觉地顿住,仍旧在运行的只有充斥着风暴的大脑。那个一掷千金的粉丝,到底是不是常仪韶?她看起来不像是会扔礼物的人,那也仅仅是看起来。
怎么站着不动了?常仪韶在谢青棠进门的时刻就已经发觉了她的存在,她等待着谢青棠过来,可没想到她会忽然间止步。眸光落在书上,可是一反常态,她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在片刻的沉寂后,她忍不住率先开口。
她们之间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而在这战场上,谁先开口谁就是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