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番外(3)皮肤饥渴症
逄经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染上,喜欢咬她这个毛病的。田烟洗过澡后再看镜子里的自己,满脖子的吻痕,白皙的锁骨间密密麻麻点缀着异样的色彩,田烟的思绪飘到蜜月的时候。从那时候起,逄经赋就开始动不动地啃她,像只狗一样磨着牙齿,一不留神就被他吸吮得满身红痕。“收拾好了吗老婆。”门外传来Cur的扒门声,田烟回应逄经赋:“等下。”他们每个周末都会去看不同地方的大教堂,逄经赋满足着田烟的小心愿,这件事持续到现在已经有一年了。这周要去的是俄罗斯的圣巴西尔大教堂。入秋的天气有些凉,田烟缠了一条围巾。逄经赋牵着Cur在客厅等她,看到她脖子上的红色围巾后,眼神温柔地笑了一下,整个五官都被柔情融化了。曹农来接Cur,他们两个每次出远门,就要把狗放在他这里。当初学兽医的时候曹农可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当个狗管家。Cur为他打开了门,曹农眼前一亮。“赋哥,跟嫂子居然是情侣装啊。”他们都穿了一件深红色的冲锋衣外套,两人站在一块格外养眼,亮眼的色彩让人眼睛都睁大了。逄经赋牵住田烟的手,对他吩咐道:“顺便再给Cur做一次体检,辛苦了。”“不辛苦不辛苦!祝你们旅途愉快。”-参加完教堂之后,两人手牵手在城市里散步,来到桥边的时候,逄经赋弯下腰,往她围巾里凑,像狗一样拱着鼻子把她围巾往上弄。田烟倚靠在桥旁的栏杆上,不满地推着他嚷嚷:“你又要咬我。”“不咬,舔两口也不行吗。”“哪来这么多怪癖。”逄经赋有时也想不明白,他怎么对田烟有这么多的亲密幻想,像是患上了皮肤饥渴症,失去与她肢体接触,就会变得心焦气躁,总想借用她的身体,留下自己存在过的证据。逄经赋将额头压在她的肩膀上,叹了口气。“吸一口行吗,就吸一口,我轻点,留个红印。”田烟捂着围巾,抱怨地瞪他:“哪还有地方给你吸,我脖子上全是红的,跟过敏了一样。”他闷声笑了,田烟用膝盖顶他的大腿质问:“你还有脸笑。”两人像是在路边打情骂俏。从他们身后走过来一个外国人,偷偷摸摸地塞给他们一张传单,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询问要不要去看一场地下拳赛,只需要2000卢布就能进去。田烟想对方既然会说中文,应该是专门在这里揽客,拳赛或许是个旅游景点。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去看,逄经赋也没阻拦。到了之后发现,赛馆藏匿在一个偏僻的后巷里,入口不过是一扇不起眼的铁门,能轻易被忽视,进入后完全是不同的世界。四周的墙壁裸露着粗糙的砖石,一盏盏昏黄的灯泡悬挂在天花板上,入口处昏暗的光线勉强能看清脚下的台阶,田烟被逄经赋搀扶着一步步往下走。正中间的擂台不大,却异常坚固,四周被生锈的铁链和磨损的绳索围绕,两边放着简陋的木制座椅和立足点被粗略地搭建起来,供观众近距离地观看比赛。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赛点了,人很多,旁观者从赌博到狂热分子,有的手里拿着不少扑克作为赌注。号声响起的时候,场内的大部分灯光都集中在擂台上方,两名选手穿着拳击短裤出场,暴露在外的肌rou一看便是个练家子,斑驳的伤痕在长年的打斗中磨出粗糙的肌肤。场面有些残忍,田烟闭了很多次眼睛,观众震耳欲聋地呼喊,嚎得快要把天花板震碎。在这里,一种野蛮兽性的气息无处不在,弥漫着原始的、未经驯化的生命力,情绪仿佛被激发的野兽,无法被压制。田烟想到了什么,抬头去看逄经赋。他面色稀松平常,平常到像是在看车水马龙,围观的人群里鲜少能做到像他这样冷静。因为热爱屠杀也是他基因里所存在的东西,田烟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在抡起拳头,宣泄着骨子里的暴力。四周的观众被这种野性气氛所感染,他们的叫喊声越来越大,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田烟正想离开时,回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突然冒出在她背后悄然藏匿起来的眼神,刹那间被她清晰捕捉到,那一瞬间几乎是毛骨悚然地颤抖。田烟踉跄了一下,逄经赋揽住她的腰,往后看去时,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齐胜吏穿着一件白色背心,裸露在外的肱二头肌凶悍凸起,胸肌在他挺腰板正的站姿下,显得极为夸张。他扩开双脚而站立,环起双臂抱在胸前,面无表情看着他们,有些憨厚的五官,蕴藏着不怎么友善的情绪,针对的人是逄经赋。离开拳馆之后,他们来到了一楼的一家俄餐馆。齐胜吏熟练地指着菜单上的东西点餐,餐馆老板认识他,虽然一个不会说中文,一个不会说俄语,他拍着齐胜吏的肩膀开怀大笑。“你来这里打拳赛?”“打工。”齐胜吏说道:“我是这儿的教练,你们怎么来的?”田烟说了一通,齐胜吏声音浑厚大笑。“被坑了,这儿不要门票,免费进,赌博才需要钱。”田烟无语扶额。逄经赋抚摸着田烟的手背安慰:“就当买个开心,这不是买回了一个故人吗。”齐胜吏双臂叠起,搭在桌子上,肃然危坐地看向他。“赋先生,你我可不算故人,你上次绑架我外甥女的事,我可还记着呢。”逄经赋漫不经心地回应:“我若是想下手,哪还需要一日三餐供着你们不被饿死。”“是啊,您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您想要的,也是通过我们这些人质换取的吧。”齐胜吏说完,眼神游走在田烟的脸上。她聪明地转移了话题。“林伢呢?她在国内吗?”正巧,身后沉重的木门被推开,冒出来一声悦耳的声音。“舅舅,你怎么在这里啊,害我跑下去找你一趟。”齐胜吏朝她招手:“来跟旧人叙旧。”田烟回头,林伢穿着格子衫的校服,扎着两个马尾辫顺到了胸前,看着乖巧伶俐。“田姐!”“你是来看我的吗田姐!”林伢兴奋地朝她跑去。逄经赋坐在外面,挡住了田烟,此时他没有要移开的意思,正好老板端着红菜汤上来,他不客气地拿起一碗开始盛汤。田烟推了推他:“你让让行吗。”逄经赋不动声色抿了唇,放下碗,起身。田烟和林伢到外面去说话了,餐厅里只剩下逄经赋和齐胜吏。菜很快摆满了桌,两人谁也没动,干巴巴地透过窗户往外看自己想看的人。“你们二位结婚了?”逄经赋勾起唇角,戒指带来的效果让他十分满意。“一年前结的。”“厉害。”除此之外,齐胜吏想不出别的措词了。在他看来,逄经赋的确有本事。是那种武力值上的本事。逄经赋回过头来。“我倒是想问问你,当初是不是你把田烟从船上救走的?”逄经赋一早知道齐胜吏是卧底,打算在三艘邮轮的其中一艘上解决他,却在动手时发现他已逃之夭夭。“我藏在了你们那艘邮轮的货舱里,那里有很多快艇。”这么容易找到的错误,逄经赋当时还是疏忽大意没有防备。“不过也托赋先生的福,我现在跟外甥女的感情很好,为了保护她,我也脱离了团队,所以就请您不要再对我们下手了,如果跟田小姐感情不和的话,也麻烦您别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逄经赋若有所思的挑眉。“应该是不会了。”这句话是真是假,齐胜吏不得而知,但看他们二位现在的感情,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逄经赋自传:《那些年我死皮赖脸当舔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