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接泥沙往油铺大门和周围泼洒,大伙发挥团结就是力量的精神试图熄灭不断燃烧的火势。
花葵瞧见老废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他的小老鼠,当下如五雷轰顶,耳膜嗡嗡作响--猛烈的火舌由大门窜出,仿佛和记忆中的影像重叠,花葵像得了失心疯骤然一吼:“小、老、鼠--”
他窜出人群外,刻不容缓的翻墙而过,直奔三合院内连接油铺的后门入内找寻--樊爷则是由民众手里抢来一桶水往身上泼,一瞬丢开水桶,就在人们惊愕的当口,奋不顾身的冲进油铺内,须臾消失在熊熊火焰之中--花葵一脚踹开闷烧的木头,随即听见一声闷喊:“葵……”
“小老鼠--”他吼。眯缝着眼在火光之中探寻,心急如焚,就怕失去唯一的在乎。
“葵……”郝古毅在浓浓烟雾之中终于看见葵,他三步并做两步爬去拉住葵的衣袍。
抓住的瞬间,花葵立刻抱紧他的小老鼠奔出后门外,回忆霎时回到脑海;连夜逃出豪宅,疯了般的见人就喊娘,独自在黑夜找寻已经失去的亲人,他疯了、疯了……
徘回在勾栏院外,好心的老鸨花娘将他收留,当他是亲生子般养育,他才能有今天……
“别离开我,别离开……”
郝古毅紧紧搂住葵的颈项,闷呼:“好漂亮的人放火,我好怕死翘翘。”
感受到他浑身发抖,花葵轻声哄:“没事了。”
双手托高他的身体,“抓好围墙。”花葵命令。
郝古毅整个人挂在围墙上,等着葵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抓了好几只鸡,通通丢出围墙外。
放所有的鸡自由,花葵立刻翻墙将小老鼠带离危险。
眼看油铺的火势未减,花葵吩咐小老鼠和爷爷闪远些,便加入灭火行列。
须臾,樊爷紧抱着已经昏迷不醒的段玉奔出油铺外,顾不得对花爷多加解释些什么,他立刻赶去找大夫--
火势至半夜才扑灭,油铺已毁也波及两三户邻房,造成一笔损失。
花葵负起所有赔偿责任,安抚邻居商家,同时也感激大伙帮忙灭火。心知酿成这起灾祸的是段玉,花葵暂压下找人算帐的冲动,当务之急是该安顿往后的生活。
“葵,油铺烧光了。”郝古毅抱着几只小鸡,一脸泪汪汪的说:“没有家了,也没有油了。”
花葵提袖为他抹去脸上污渍,安抚道:“别担心,我们先到摘星楼住一阵子。房子烧光了,我再盖一个新的,也盖鸡窝,好吗?”
“好。葵说什么,我会听话;葵要去哪,我也跟着。”
折腾了好几时辰,全身疲惫皆因他的话而一扫而空。花葵露出一抹笑,吩咐:“你和爷爷在这等着,我去跟别人要一个大竹篮,把你养的鸡也带去。”
“嗯,葵好好。”郝古毅低下头来数数,大鸡、小鸡没有少。
郝爷爷在旁兀自叹气,思忖幸亏有花爷在,保住了憨傻的孙子一命。这往后的生活,一切随遇而安。
卓锦文得知纵火事件后,立刻为郝爷爷准备幽静的厢房住下,以及吩咐下人除了送食之外,若无任何差遣皆不许打扰。
至于卖油的小哥所养的鸡群全部安置在厨房,也交代厨子不可杀来食用。
一切安置妥当,卓锦文等花爷出现在偏厅,看得出来花爷今夜的脸色可不好,只是尚未发作脾气。
“锦文,明日到樊爷的布庄去看段玉死了没有。”
俊美的脸庞显露隐隐怒意,冰冷的眼神透出杀机,花葵恶咒:“他若没死,我也会令他不得好死。”真他奶奶的,敢放火烧油铺,存心致小老鼠于死地,好狗胆!
卓锦闻言一惊,“花爷,您当真要报复……”段玉激烈的手段都是因花爷而起,老鸨劝说多次,人仍执迷不悟。
他立刻求情道:“请爷息怒。试想段玉对爷迷恋得紧,那性子恐怕是无法接受爷另有所爱,才会做出傻事。”
“哼!”花葵不以为然,随即冷嗤:“我可不记得有骗过谁的感情,以前那群小倌儿,谁不知道我只是玩乐,无需多久就腻。”别人爱他,干他屁事。若真要为别人的感情负责,他能有多少精力去应付。嗟!
花葵碎了句:“我就喜欢那睡在我房里的蠢老鼠,到死都不会改变。感情就是这么简单一回事,喜欢就是喜欢,不爱就不爱,谁又能勉强。”
段玉接二连三的诱惑只是令他厌!“没本事获得我的注意就该闪远些,竟敢来油铺玉石俱焚,这事就算樊爷求情,我也不饶他。”
话落,花葵甩袖离去。
卓锦文心下一凛,暗叫声糟!
为了保住段玉一命,卓锦文彻夜赶去探听消息,就在锦纤布庄外,遇见樊爷送走大夫。
眼看樊爷的面色凝重,摆手示意他入内。
“是花爷派你来的么。”
卓锦文毫不隐瞒,事先警告樊爷,道:“花爷是有吩咐我来看段玉死了没有,倘若没死,花爷不会饶过。”
樊爷早就预料会有这样的结果。“玉儿做出伤人之事,我也难辞其咎。今日在外,我若继续跟着玉儿,可免去这一场灾难发生。”
他失望的离开之后,一路犹豫着,骗不了自己能割舍对段玉深植入心的情感,随后跟去制衣铺,才知段玉丢了他给的衣袍,却拿走花爷的。
前后之差,迟了一步,段玉已做出傻事。“那油铺……”
“烧毁了。花爷这阵子会住在摘星楼。”
樊爷将卓锦文领至内室,他上前掀开雕花大床的纱帐,道:“卓公子,躺在床上的人就是段玉,他的命就掌握在你手里,卓公子将如何回复花爷?”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