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救我,出自于心,妾身知晓,也牵有利益在其中,此道理妾身与官人自也明白。先生之仁,之才,治世足矣,只要东京不乱,赵氏仍为主,曹家将便会坚守国门,寸土不让!”
将沈氏这一番话听入了心里,李少怀也正言回道:“无国不成家,有曹此家,才有赵氏之国安,天下之幸,李少怀,惭愧!”
“私心是人都有的,可关键在于此心用于何道,佛家有佛魔之说,可我不信佛也不信道,只凭己知,一念是善,一念是恶。”不等李少怀回话,沈氏又道:“先生的善,是从心而发,审时度势并未有什么不好,以善治恶,权谋惩恶,终也为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暴制暴,只要那最终的目的,小恶为之大善。
怪不得,沈四姑娘尤喜长姐,李少怀眨了眨眼,“大娘子,与我的大师姐有些相像。”
沈氏笑了笑,“可是凌虚吗?”很是自然道:“凌虚可比我温柔,比我聪明,单那一双看透人心的慧眼,便不是我能比的。”
“是。”李少怀惊讶,“大娘子怎会知道?”
“难道先生忘了,妾身也姓沈。”
凌虚真人晏璟替师入京,沈秀安与沈家本是同宗,晏璟便也与沈家有来往,多年前沈昭还年幼故不知晓,但是沈大姑娘是知道一些李少怀的,只是李少怀不曾来过京城她没有亲眼见过。
沈氏的厉害,她今日才得见,沈昭再如何聪慧终归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然这个沈大姑娘不一样,年幼丧母,历经波折,所嫁夫家更是东京权贵大族,久处后宅,透析人心。
晌午过后延州上空飘起了雪花,皮制的靴子踩踏松软白雪,“小郡主呢?”
“回司事,刚用完午膳西夏那位主子就带着人离开了营寨,说是晚饭之前就回来,随行的人里还带了一个指路的延州士卒。”
孙常随在她身侧,瞪眼道:“阿郎,她莫不是带着人跑了...”
李少怀摇摇头,“绝无可能,此联姻关乎河西与我朝的关系,如今是李德明求于宋,她看中她的部族,在乎她的族人,是断不会敢的。”
“凡是,还是多留个心眼。”
“这个自然!”李少怀侧眼看到方才搭话的下级官员。
“下官派人跟随了,都虞侯也派了军士以保护的名义监视,她们似乎是去了一处墓地!”
“墓地?”李少怀皱起眉,嘴里嘀咕着,“延州...延州!”亮眼道:“李继迁的原配正妻罔氏便是客死于此!”
李少怀记得,“李德明记在了野利氏名下后,便没有迎回生母的尸骨。”
“备马!”李少怀朝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