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谓在晌午的时候回了府,府上的人都等着看这个纨绔的惨状,上一回丁绍德因赌但是未牵连到家中,家主就动用了家法,他被打的半月下不来床,而此番不仅牵连了家中,让丁家颜面扫地,更让丁家失信与皇帝。
将紫色的公服换下,丁谓吩咐着院里的女使,“去,将四郎喊到我书房去。”
女使替他理平衣领,后退侧身,“是。”
书房所在的院里,厮儿女使们正清扫着落叶,见丁绍德被人带进书房了,都纷纷竖起了耳朵。
丁绍德之混,乃是真的,下人不待见她,她如今稍微处境好了后就开始给那些下人脸色,而且极为记仇。她们中大部分的人都吃了她的亏,于是府中下人经常私下说她的坏话,咒骂着她。
丁绍德踏入书房,合着广袖朝父亲鞠躬。
她也以为等待自己的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不过她已经不在乎了,从刚刚入院,府中下人那些鄙夷的目光里,丁绍德似乎明白了什么。
人善被人欺,人弱任人宰割,她不想再做砧板上的肉,不想在委曲求全,特别是钱希芸一事,深深刺激了她。
“请御医瞧过没有,身子可好些了?”
父亲的语气,让她很意外,因为在他印象里,这个人在家中出现的次数还不如大哥丁绍文多,他除了对无能的儿子漠不关心,和自私了一些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动家法时,确实是自己的过错,毕竟聚赌是死罪,可恨的是那传出风声之人。
除了没有什么感情,她也说不出什么不好,也许可能是习惯了吧。
所以在听到丁谓突然关心之言时,丁绍德是难以置信的,似乎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绍武私下与我说过,说你其实也喜看书,并不是下人们说的那般。”
“所以爹爹,那状投是二哥替我求的?”丁绍文就知道丁谓没有哪个闲工夫管自己。
“是,明年的春闱你与你三哥一同,考没考上无关紧要,为父为官数十载,恩荫补...”
“孩儿不会用家中的名额,也不会靠长辈的余荫,孩儿会自己考取功名。”她说的很认真,也很有底气。
不需要施舍,是她仅敢做的反抗。
“你...”丁绍德的话让丁谓为之一愣,与先前所见的那个混账小子判若两人,他又欣喜着,“我儿如此大志,为父深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