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瞪他一眼,沉默半晌后又低下头神秘地笑起来:“别说,还真至于。”
“试想,你爸你妈在客厅看电视,而你在一墙之隔的卧室里和亲妹上床,你干爽了不能叫,她疼了不能哭出声儿——”他冲肖照山挑了挑眉,“你说带不带劲?”
肖照山记起几年前他对着一堆玩具燃起了性|欲的那个下午,握着球杆的手随之一紧,不自然地开起了玩笑:“个狗东西还挺会享受。”
“哎,怎么说呢。”那人不察,扶着球杆叹了口气,“违背规则和打乱秩序可能是人的本能之一,你要是有个这样的妹妹,我敢保证,你也至少有一秒愿意当狗。”
肖照山瞄准一颗球,沉声说:“对不住,我妈单身,我没妹妹。”
那人咬着牙骂他:“狗|日的等着吧,总有一天!”
烟已经抽尽了,肖照山背靠窗沿注视沉睡的肖池甯,不知道这一天是否已经到来。
坦白讲,在这一行耕耘了二十年,他已经没剩多少羞耻心。前不久他还和董欣说,道德感太强的是慈善家,而他从不做慈善。
他是董欣所说的“清白的奸商”。
送上门来的一夜|情,他才不会苛责自己坏了纲常,就像没道理爽过了硬说自己不爽。
他只是在想,为什么会爽。
和曾经翻云覆雨过的男人相比,肖池甯的身体称不上有多无暇,他的手心、膝盖和脊背上到处是细碎的疤,有些他很清楚是怎么来的,有些则完全不知情。
那些不知情的疤宛如被他抛在脑后的,肖池甯走过的十六年人生,于他而言是一片空白,却又真切地存在,无法被时间抹杀。
肖照山从这种矛盾中咂摸出了一点迷人,又难以凭此说服自己敞开胸怀接纳这个本不该出生的儿子。
即使他已经生出了片刻的怜惜,即使他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好奇。
他还是做不到肖池甯追求的爱。
他爱他妈妈,偏偏他妈妈是个圣人,他爱池凊,可其中又掺杂着愧疚和不想改变的惰性。如果他爱肖池甯,肖池甯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会用被爱的权力回馈给他什么伤痕?他拿不准。
肖照山思考得疲惫,不打算再费脑筋非要给今晚的情|事找出一个合理的原因。他平静地躺在肖池甯身旁,和他盖着同一床被子,闭上眼渐渐睡着了。
但后半夜肖池甯突然发起了高烧,一边踢被子一边说冷。睡得好好的肖照山被他踹醒,正眯着眼准备把他扔下床接着补眠,就听见他絮絮地问为什么。